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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结婚了,傻笑两声。
鳖计成局,她有的不是欣悦,而是恐惧,不晓得怎么走到这一步,很诡异,真的诡异,好像自从他出口“我同意”之后,便由他接手主控大局,她只有点头同意的份。
敝,她不是冰雪聪明,智勇兼俱?
怎地随便试曝于人?这种身不由己很熟悉,熟悉到让她觉得他很像“他”?
不会啦,放心“他”又肥又臃肿,胖到带“他”出场得先买面具遮羞。
“他”个头很小,明明比大家多几岁,个子却不比谁优越,最重要的是“他”很槌,中国字东拼西凑,ㄤㄣ不分。
哪像她的音乐家老公,又帅又聪明,才气头脑样样行,他的身高是人人羡慕的高挑型,他的体重是“他”的二分之一。
安啦,他不是“他”他没有“他”身上的恶劣基因。总而言之,她的“熟悉”缺乏理智性。
吸气、吐气,她用拉梅兹呼吸法缓和自己的情绪,再用一百个理由说服自己,结婚是最佳决定。
没错啊,她一定要在年底前结婚的嘛,除了他,她相信自己再碰不到第二个帅男人,而且,还是她手相中指定的“高瘦音乐家”他根本是为她量身订作的人物,若不是艾情夫人来相挺,她恐怕会错失机会。
不用犹豫,嫁了嫁了,一嫁万事了,她的人生、她的未来,再不会走入错误歧途。
用力在结婚证书上签下“朱洙”两个字,笔划不多,却让她签到浑身虚脱。
“你写字很漂亮。”
点点头,他对她赞许。
就说吧,他不会认错人,从见到她的第一秒钟起,他就确定,她是他想了十几年的小女人,那个老被他逼到角落垂泪的小女生。
“轮到你了。”她把笔递给他。
“嗯。仔细看哦,这是你老公的名字。”
接过笔,他喜欢凌迟处死的感觉,缓缓的,东一笔、西一划,他写下自己的名字。
当“乔”字出现在结婚证书上时,朱洙猛倒抽气。她睨他一眼,满面惊恐:他则回给她灿烂笑颜。
“不不”
“是的。”
他点头,然后俐落地签下“丰”字。
看着四划落成完了、毁了,她的人生断头了。朱洙开始尖叫。
现在,一千个理由都说服不了她,结婚是正确。
晕眩来袭,泪流不已。不要啦,她不要嫁给乔丰,他是恶魔、他是阎王爷,他是世界上最恐怖的男生。
“阿朱爱乔丰。”轻轻地,他在她耳畔轻语。
相对于朱洙的震惊,乔丰的安适自得格外刺目。
手横胸,斜倚在门框边,他好整以暇地望着几近疯狂的女人。
她紧握拳头尖叫,她嘴里咿咿呜呜说着没人听懂的话,她来回跺脚,泪水滴到腮边,她越狂乱他越得意。
没办法,他就是好喜欢抓狂的朱洙,她抓狂的时候会抓头发,把自己变成蛇蝎女;她会变成超级玛莉,原地弹跳不已。最猛的是,如果旁边有一瓶水,她还会拿水从自己头上直接浇下去,试图冷却自己。
你都不知道,她脸庞湿湿时有多美丽,圆圆的小水珠挂在她长得不象话的睫毛上,串串点点,和她的人一样剔透晶莹。
当然,乔丰最喜欢的部分是--她指着他的脸大叫变态,变态两个字从她的嗓间发出来,简直是说不清的风情。
没错,他就是小学整整欺负她两年的乔丰,是她一辈子忘不掉的梦魇,更是她“熟悉感”的源头。
“乔丰、阿朱结连理,金庸笔下的天龙八部真人上演。”他笑着说出旧时话。
“不要喊我阿朱,不要说我们认识,我一辈子都不要和你有任何牵扯,我宁可嫁给东非原人也不愿意嫁给你,救命、救命,月老你睁眼看看清楚,我是您最疼爱的善男信女啊!”她的心脏强烈无力。
那些黑板上用爱心圈起乔丰和阿朱的恐怖日子重回,她想哭,真的好想。
“阿朱,你的易容术还在吗?”
他凑近她眼前轻问,热热的气息喷上她鼻尖,书她一身鸡皮疙瘩淹到肚脐边。
“我没有易容术。”
她一面说一面抖,两条腿抖得比冬风里的落叶更辛苦。
她没忘记他是怎么用毛笔替午睡中的自己“易容”;没忘记他如何弄脏她的衣裙,说服她换上草裙舞的道具服,然后大开教室门,欢迎全班同学自由参观,更没忘记他如何在她的裙角剪出破洞,让她受尽嘲讽。
这些惨痛的易容史,在她坎坷的人生道路上扮演痛苦。
“有啦,你忘了,爱神邱比特那次,还有最经典的”
“不要再说!”
她嘶叫,开始痛恨自己的笨脑袋,为什么没及早认出他,为什么一次次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
无力望他--
她当然认不出。
当年,他是一百六十公分、八十六公斤的死猪头,谁想到,事隔多年,他变成王力宏,变成女人心目中的新偶像。
不该以貌取人的,若她同意艾情夫人的秃头音乐家,也不至于把自己逼到此境处。
“好,不提过去,说说现在吧!亲爱的阿朱老婆,我们要去哪里度蜜月?”
他搂搂朱洙的肩,她触电似地甩脱他。
“你不要靠近我。”她翻转手,在衣服后面摸索。
经验教会她,她的背后肯定贴有一张“标语”或“签记”那是他最擅长的手法,那两年,她是全校眼中的笑柄,每次她出现,总引得师生开心。
他摊摊两手。
“我长大了,再不做那种幼稚的小动作。”
“明明比全班老三岁,除开幼稚,你还会其他事?”
那年他刚从国外转学回来,中文程度跟不上同龄的国中同学,只好连降几级,从国小五年级念起。
一进班门,他相中朱洙,往后两年,她成了他的生活调剂品,他不晓得的部分是,连跳两级的资优生朱洙,差点因为他的恶作剧,进入大都市的精神科就医。
“我记得我好像比你大五岁,资优生!”乔丰揉揉她的头发,瘦弱的她,不管经过几个年头,都长不过他的下巴。
一个留级生、一个资优生,他不欺负她,欺负谁?
从国外返回,除开学习适应外,他与台湾的小孩子格格不入,他痛恨台湾制式的教学方式,痛恨光会念书不懂变通的同学,于是,作怪成了他小学两年间最重要的学习。
有趣的是,为增进他的中文能力,那年暑假,母亲丢一整套金庸小说给他。
从射雕英雄传到碧血剑,从鹿鼎记到天龙八部,他发现天龙八部里有个悲剧主角叫作乔峰,乔峰、乔丰,从此他封自己为伟大的丐帮帮主,频频练习降龙十八掌,以济弱扶倾为己任。
而当他发现讨人厌、伤人自尊的跳级生,名字叫朱洙时,呵呵,多么恰巧啊!
知不知道阿朱是被谁打死的?没错,就是乔峰!基于此,他怎能让她太好过?
之后,所有看过、没看过天龙八部的同学全晓得了,阿朱爱乔丰、阿朱擅长易容术,而且--阿朱乐意被乔丰用神龙十八掌活活打死。
“大我五岁的笨蛋。”朱洙冷冷丢出话。
宾果,就是这句话和他结下仇,自这句话之后,他发誓,要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没想到,一天欺负三大次、五小次的结果,欺出他对她的特殊情谊。
小学毕业,意外发生,他重回美国念书,美国求学的十数年岁月间,他最怀念的人是阿朱,乐于被神龙十八掌的阿朱。
“别说我笨蛋,我是哈佛研究所毕业的高材生。”
她蔑视地瞧他一眼,这是她为数不多的武器,在接受无数攻击却不能还手后,她仅存的攻击力也只剩下用眼神凌辱他了。
“哈佛幼稚园?我十六年前就从那里毕业。”挑高下巴,眼神望天,她努力不在他面前示弱。
这表情彷佛依稀十岁的朱洙站到他眼前,长长的两根辫子垂到圆圆的屁股间,他伸手扯得她踉跄,摔进他怀里,周遭人拍手大叫“阿朱爱乔丰”
“你还是一样伶牙俐齿。”勾起她的下巴,他找她,很多年了呢!
退两步,躲开他的食指,刻意保持距离。“多谢赞美。”
“我说的是真心话。”凑近她,他企图让朱洙看见自己眼底的真诚。
不,不和他斗,她和他之间的战争,她从未占上风。
抽走他手里的结婚证书,迅速对半撕开,她把废纸在他面前扬扬。“这个不算。”
“怎能不算?我们有公开仪式,有两个以上的证人,刚刚那堆律师群里,好像有两个是你的学长,要不要我们去问问他们,刚刚的婚礼算不算?”更棒的是,那十几个律师里面,有一半是他的朋友。
“你设计我?”气鼓鼓,朱洙说。
“设计的人明明是你啊!你抢走我的盒子、夺走我的收入,害我不得不和你结婚。”他装无辜。
“乱讲,我哪有。”
“你没有说--只要我和你结婚,我要什么都可以?”他笑问。
“我有”这是事实,举头三尺神明在,她岂能说谎?
“你没有捏着我的手说,我的手心圆满饱实,是个有福禄的男人?”
“我有”
头上的三尺神明,可不可以麻烦你们回避一下?
“所以啰,豆腐你吃了、婚也逼我结了,再要反悔,你说这般做人会不会太过分?”他一句比一句大声,用声势压人。
“嗯”她看看头顶三尺处,很无奈地回答,气势明显转弱。“会。”
“那就是了,走吧!”不给她辩驳机会,他硬把她拉进地下铁。
到口的肥肉,即使难吃都要吞下肚,何况是她这个香喷喷、软绵绵,他朝思暮想十数年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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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嫁、我不嫁、我不嫁、我不嫁、我不嫁、我嫁了、我嫁了、我嫁了”音调从小到大,表情从狂乱到无助颓废,崩盘股市从红转绿,朱洙用五十次的“我嫁了”逼自己认清,她的人生跌入谷底。
他双手横胸,帅帅地斜倚在铁栏杆边,不打搅她,他了解这是她的习惯,从小养成的坏习惯,他理解、也接纳,没办法,谁教他们是夫妻?
眼光调向窗外,原则上,捷运外面没有什么好风景,不过,当人的心情大好,什么画面都会转性。
快意啊,难怪人人皆言,上帝对他特别偏爱,果真如此,得到朱洙,他得到人生最大幸福。
五分钟过去,他回眼,喃喃自语的朱洙还在说服自己。
乔丰打开皮夹,瞧瞧里面的黑白大头照,照片里的小女生笑容勉强,细细的眉毛在大眼睛上方扭曲,这是小学时期的毕业照。
毕业前,同学之间互相交换照片,并留字作纪念。朱洙自然不愿意和他交换照片,远远躲开他,永不再和他碰面,是她诚心诚意许下的毕业心愿,可他还是辗转从同学手中弄来她的照片。
照片陪他在异乡度过求学生涯,每每寂寞,拿出照片,想着她的怒、她的泪,想她的一颦一笑,甩发转身,每个想念都能让他快乐心平。
他想她,是多年的思念累积,他以为岁月冲淡痕迹,思念终会过去,却没想过想念一年年,越陈越醉人。
本以为再寻不到她,本以为思念将成遗憾,但,她出现了,带着爆炸性剧情,成为他的妻。
他欠上帝的,何止是恩情。
“我记得,你爸爸是教授,经济不错。”那他怎会弄到流浪街头,成为艺人?
“念完了?”他不答反问。
“你有没有听见我的话?”
朱洙痛苦,他们的沟通一向困难重重,尤其碰到他不愿意说的部分。
“后面的有听见,前面的那堆没听清楚。你是不是在念悉发菩提心,莲花遍地生,弟子朱洙礼拜观世音,求聪明、拜智慧”转移话题,他不愿提及自己的亲人。
“乔丰,求求你不要逼我在捷运里面犯下杀人罪。”低声恐吓,朱洙头痛到想吐。
认清自己嫁给大恶人,已是她精神极限,他怎能挑衅一回回,企图把她逼到崩溃边缘。
“为什么杀我?因为我不肯请你家的神仙姐姐帮忙?”他在她耳边说。
深深吐纳,她明白,他在取笑那件事。
若干年前的早自修,她拿着妈妈给她的素文在念,乔丰走过来,二话不说,从桌上抢走素文,对着班上同学大声念,念完后,大笑说:“想不想当资优生?我请观世音菩萨来帮大家忙。”
这件事,让她成为全班大笑柄,传到最后,连老师都知道,老师还特地在课堂上告诉同学,成功是要靠努力得来的,迷信不能帮助人们学业进步。
朱洙认定,他们前辈子有仇,否则他不会这样待自己。
“你以为我手里没有刀子,就杀不了你?”咬牙切齿,恨吶!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杀人是不对的哦。”大脚丫踩开,他永远知道她的痛处在哪。
“我不跟你这种没有慧根的人计较。”别过头,她气到说不出话。
“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不计较的女性。”他拍拍她的头,用拍宠物那种方式。
拨开他的手,怎么办?她的彩色人生从签下结婚证书那刻起,转为黑暗。
用力叹气,她无奈,她低头,她希望明天清醒,发现这不过是南柯一梦。
“还没认清事实?”他转到她面前,矮下身子,同小矮人说话。
朱洙再次用力叹气,但愿人间没有“事实”这回事。
“喂、喂,老公呼叫老婆,老婆在家吗?”他的食指在她额间敲叩两下。
再背过身,他的老婆不在家,乔丰的阿朱被他打死在断魂桥下。
“别这样,嫁给我还不错啦!”他的冷酷在乍见她那秒,全数融化。
三声无奈,她转身对他。“不能不能不算数吗?”
“我不想吃官司。”他学她,说得无辜又无奈。
“要不,我们协议离婚,我付给你赡养费。”
好歹,她可以从艾情那里拿回六百六十六块的慰问金,从此摆脱天空乌云,六六大顺。
“我有点贵,恐怕你付不起。”想丢掉他?门儿都没有。
“我不能带你回家,要是爸妈知道我出门逛街,逛出一个丈夫,他们会把我锁在家里三千年。”她把责任推到爸妈头上。
“我不介意让你金屋藏娇。”
see,多委屈求全,像他这种“好男人”早濒临绝种,倘若不懂珍惜,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
“我没有金屋可以藏你。”她不好色,非我族类的蠢事,不做!
“没关系,没有金屋,银屋也行,没有银屋,狗屋我也接受,反正,我、跟、定、你、了。”嘴巴咧到后脑勺,谁教幸运之神与他交好。
苞定了?确定不会更变吗?他注定在她的身分证上占有一席?唉苦海女神龙吞猪胆,她彻头彻尾苦到底。
神啊神,请问此番劫数,可有方法化解?她不介意火化三百朵莲花金,不介意超渡五百个亡灵,只要别教她让“活鬼”纠缠,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揉揉双鬓,她偏头痛得厉害。
“你住哪里?”朱洙问。
“饭店。”
“你说什么?”朱洙瞪大眼睛。
一直以来,他住在饭店里?那不是月入千万的大老板才能做的事情?难道她估计错误,拉小提琴是个高所得行业?
“就福华或凯悦这些地方,你没去过?”他向她解释何谓饭店。
“你的存款簿呢?拿来,我看看。”她怀疑他扮猪吃老虎。
“我没有存款簿。”摊摊手,他从不对她说真话。
“你哪来的钱住饭店?”她用不信任眼光看他。
“拉提琴赚的。”
“你把每天赚的钱都拿去住饭店?”
“对。”
他等着她大叫大跳,等着她拉头发、指天指地碎碎念不停。
“只有白痴才把所有钱拿去住饭店。”她对他叫两声,像贵宾狗那种叫法,不具威胁力。
“不然,正常人都把钱拿去哪里?”他乐于逗她,乐于听她的贵宾狗喊叫法。
“吃饭。”她没好气回答。
“我没饿到自己。”
“买衣服。”
“我有衣服。”他指指身上穿的,还是名牌呢。
“存银行。”
“请银行帮我们花钱?”他装笨。
“算了,我不讲,以后你赚的每一分钱都拿来交给我。”她气疯,哪有人这么不懂得营生?
“你拿我的钱做什么?”
“听清楚,不是你的钱,是我们的钱,别忘记,我们已经结婚。”她搬出自己不愿意承认的事实来逼他就范。
很好,她总算接受婚姻,偷偷地,他在心底笑开,梦想成真,快乐无限。
“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他装呆,炉火纯青。
“第一,你赚的钱不算多。第二,钱存到银行,以备不时之需,人生不会时时顺利,你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缺现金。”
“你晓不晓得,现在有种叫作现金卡的东西”假天真,要她,是他最乐意的事情。
“现金卡借钱不用还?你们这些年轻人不懂得赚钱存钱,只想着花钱,没考虑过万一经济不景气,赚不到钱,还不起钱怎么办?是不是等走投无路,再来烧炭自杀?”
朱洙说得激动,虽然她不学经济,但他们家的三太子指示过,奢侈是万恶渊薮。
“不过是两个人吃饭,存那么多钱做啥?”他笑问。
看她生气,真爽。
“你不生小孩吗?小孩生出来要喝牛奶穿尿片,大一点要上幼稚园,再大一点,学费、补习费压都会压死两个大人,所以”
猛地住口,朱洙回想自己的话语。他们不是才结婚一个钟头?怎么对话听起来,好像是结婚二十年的老夫妻?
她疯了,肯定是疯了,她还没承认这个婚姻的合理性,就开始计算起孩子的尿片钱。
朱洙敲敲自己的脑袋,不确定里面哪条神经发生问题。
“不说话了?我在听你分析。”乔丰推推她。
摇头,她觉得自己变成爱丽丝,正失速地往无底洞里摔去。所有人都赞她聪明,但在他面前时,她老觉得自己笨得可以。
“我们这个婚真的算数?”她三度怀疑。
“你已经确定过三次,没关系,我很乐意再为你确定--依法律,我们的婚姻合理合法,谁都不能质疑。”
婚姻不能质疑、他的心不能质疑、两人的未来也不能质疑。
“好吧,既然算数,我们以后要住在哪里?”
叹气,认分了,三声无奈,谁教她第一眼没认出他。
“你做主。”他看她,眉弯眼瞇,老婆耶,他爱死缘分、爱死月下老人。
“今天太晚,我先带你去我学妹家里借住一晚,明天我们再找间小鲍寓搬进去。”
她开始盘算存款簿里的数字,盘算两个人需要多大的生活空间。婚姻是人生最现实的事物。
“好。”
住哪里都行,光想到明天天亮,他会再见到她,心情开朗。
“以后,小事听我的,大事听你的。”她决定把夫妻生活中的大小事都归类为“小事”
“可以。”他合作。
“你不准再让我成为别人眼里的笑话。”她要一次把条件谈齐,再不过悲惨岁月。
“没问题,谁敢笑话你,我就把他们的声带割去。”
开玩笑,欺负她是他的权利,谁有本事侵权,就不要怕下地狱。
望他,摇头,他不晓得自己才是始作俑者?
“走吧!我们去学妹家。”
“好,走。”
他拉起她的手,她看他一眼,直觉甩开,他不允,对她笑笑,把手握得更牢更紧。
朱洙叹过一声气后,认命自己在他掌心。
炳!他好爱她的无可奈何哦。
再过分一点,大手横过,锁住她的肩头,这是他的;闻闻她的发香,揉乱她的长发,这也是他的,贴贴她的额头,辗转密贴,这里还是他的。
不错!今天收获丰富,他赚到老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