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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文丽择男友的条件说简单不简单、说难也不太难。
外表不用太帅,忠厚老实即可;口袋里不必太麦克麦克,有正当工作、养得起老婆小孩就行。
当然啦,如果这男人恰好有不错的经济基础,长得又端正、英挺、好脾气,对小孩好、对老人好、对阿猫阿狗的动物们也好,最重要是对她要好,会乖乖听她的话、任她摆布,那么,即便他不来追求她,她也得把握上天赐予的良机,勇敢倒追回去。
她余文丽说做就做,锁定目标不退缩,第一次追男仔,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猜猜今天带什么给你?”
娇嫩嗓音透著调皮,动下动就引来一海票人侧目的大美女,从彩虹亮片大包包中捧出一个印满哆啦a梦卡通图样的大餐盒,发亮的水眸像极了少女漫画中才有的亮晶晶星眼。
被她扯来一同坐在长石椅上的范馥峰微乎其微地低叹了声。
他们所处的地方是热闹的台北木栅动物园。
恰逢周末假期,游园的人数比平日暴增一倍有余,小朋友好多、爸爸妈妈也好多,情侣档更是多更多。
此时摆在园区红砖步道上的街灯型立钟,长短针一块儿指在正乍十二点的位置,树荫下、小亭子里以及园方为体贴游客所撑起的一整排海滩大阳伞底下,只要遮得了日头的地方都坐满了人,就地野餐起来。
不过,范馥峰不能算是游客,他在园区工作。
回台湾后,他接受木栅动物固的邀聘,针对台湾本土特有动物做深入研究,园方挺礼遇他的,不仅提供私人研究室和资金,他底下还有一个八人小组,由他全权作主。
这些年在国外奔波,为国际性的动物研究基金会做事,真是有些疲乏了,那些错综复杂的人事比任何一个研究课题都难。
原先不想这么快就接下这份工作,因为他还想再自我放逐久些,到处走走看看,用相机捕捉动植物简单、直接却美得动人的镜头,但身为园区推广组组长的学弟罗健群极力游说,所以最后他仍应承了下来。
这份工作很单纯,他做起来得心应手。
平常时候,他就待在园区拨给他的研究室里“闭关”偶尔人手不足,他也会“下海”客串一下解说员,像今早,他才领著一群师资班的学生逛过几个区域,下午三点还有一批育幼院的小朋友要来参观。
他很喜欢讲解的工作,把动物的种种习性和特征介绍给大小朋友,见他们听得津津有味,又提问题、又作笔记的,他内心就有满满的成就感。
再有,当他讲到精彩的地方,大小朋友们时而讶异、时而恍然大悟的惊呼,总让他嘴角不由得泛出笑意。
至于余文丽,也不能算是游客。
她是专程来送“爱心便当”的。
男人两道深墨般的浓眉莫可奈何地蹙了蹙,无力感正极速攀升中,只得重复一贯的老词儿。“你不需要这样,这太麻烦你了。”
这话都不晓得对她说过几回了,总之他说他的,她则一耳进、一耳出,随便听听。
那天,他接受健群学弟的提议,开车上金山泡温泉、叙叙旧、喝喝下午茶,然后与她再次相遇。
始料未及啊她甜甜一笑,他的心脏便直逼八级地震。
余文量的热情如同一团烈火、如当夏灿烂盛绽的木棉,自由自在地依心而为,他自然是受宠若惊,理智地想挡开这一份教人惊艳的突兀,奈何挡不胜挡,他实在笨拙得可以。
对你好,我也开心的。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你,要不要跟我交往、当我男朋友而已
男朋友吗注视著那张爱笑的瓜子脸,想着她这一阵子为他忙碌张罗、次次都让他有新发现的“爱心便当”他胸口略绷、喉头略紧,思绪乱昏昏,仿彿迷失在梦中犹未醒矣。
“不麻烦的。我喜欢做。”她毫不忸怩,姻一率的神态娇丽可人。
“余小姐”
“文丽。”
“余小姐,我”
“丽丽。”
“余小姐,你”“好啦、好啦,还是你要喊我阿丽也ok啦!”她一再纠正他的称呼。“虽然有点小耸,不过总是比余小姐三个字强多了。我们好歹也交往两个月了,再客套下去不太像话吧?”
范馥峰掀唇欲要反驳,余大美人偏不听,迳自抢道:“唉唉,算了,我看你也猜不出来。”未经对方认可就被她擅自冠上“男朋友”头衔的男人想像力稍嫌贫乏,这一点余文丽心里雪亮得很,没再多难为他,她自个儿乖乖揭了盅,打开餐盒盖。
“将将将将是我拿手的春香糯米卷和红烧狮子头啦!我前天晚上飞nightfight,昨天中午前飞机就landing了,所以时间比较充裕,可以到黄昏市场挑选食材。另外,我还煮了竹笙排骨汤装在保温壶里。”
边说著,边在他大腿上铺好滚蕾丝边儿的纯白方巾,把精心制作的美食献宝似地往方巾上头一搁,开心道:“赶紧尝尝看!糯米卷里特地包了香菇、栗子、鸡肉和虾米等等材料。红烧狮子头我是用小火慢慢煨出来的,有点焦焦的味道才够香,这可是咱们“山樱”独创的口味,我学得十足十,不准给我说难吃,不然的话哼哼哼!”被她后面的“狠话”逗得险些笑出来,范馥峰抿唇忍得辛苦。
低下头瞅著膝上的大餐盒,盒中,外皮炸成漂亮金黄色的糯米卷被整齐切开、排列著;两颗掌心大的狮子头浸润著酱汁,散出微甜、微焦的香味。除此之外,还有汆烫过的绿花椰菜、玉米笋、切成花的胡萝卜和水芹作配菜,颜色鲜活,看起来超级有卖相。
一时间,他心思起伏波荡。
说不感动是假的,他略丰的唇似有若无地勾出弯度。
自她提议要和他交往后,到现今已将近两个月。
这段时间,她一飞回台北休假,人必定往他这儿跑,而且每次都会拎来她自制的饭菜和点心,把他喂得饱饱饱。
明明知道一再放任她继续下去实在很不好,早该果断地制止这一切、拒绝她的好意,但瞧着她殷勤、热情的开心模样,嫩得几能掐出水来的双颊红扑扑的,像日本春天完熟的水蜜桃,眼角、眉梢娇丽盈盈,他偏偏就是没办法硬起心肠对她大声sayno!
再者,他发觉到一件事!他的胃口八成被养刁了。
她一随飞行团队出勤,他三餐自理,原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以往他常是随便吃个自助餐、咖哩饭、锅烧面什么的,能饱就好,他一向安之若素,但近来竟觉得外头的饭菜不是太油就是太咸,还会在心里偷偷嫌人家的鱼煎得太焦、菜炒得太老、鸡腿卤得不够透味,然后不自觉间想念起她为他做过的每一道佳肴。
这样算不算被制约了?
他内心苦笑,却淡淡道:“你做的饭菜和点心很好吃的。”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他若再称呼她“余小姐”似乎真的有些可笑。
暗暗吸气、吐气,深长吐纳,无形间:心中城池又被她攻掠一小角。
“文、文丽你的厨艺很好很好,是我遇过的女孩子里最强的。”每回吃她带来的东西,舌头都快一起给吞下肚,他怎么可能会说出“难吃”二字?
“是吗?”心花怒放呀!
“嗯。”范馥峰诚实地点头。
整整“教育”了两个月,见他终于受教地改口,余文丽心飘飘然的,简简单单就被取悦了。
她乐呵呵地将保温壶里的热汤倒到免洗纸碗里,跟著递上干净的餐具。
佳肴当前,他忙了一个早上,肚子早饿得咕咕叫,仅仅迟疑了千分之一秒,他终究抵抗不住地接过她手里的筷子。
“那你心里有没有感谢我?”猫儿大眼跳窜著迷人的光芒,似要迷惑谁。
他先是一愣,刚毅脸庞有丝窘色,沉默三秒后才又颔首。
“你煮了东西特地送来,我很过意下去,要付钱给你,你又不肯收空服员的工作也挺累人的,既然飞回台湾,就应该趁休假时好好休息,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基本上这段“交往”女方是一头热,男方则以不变应万变,未来将会如何,还难说得很。
必于她的家人、她的兴趣和工作等等较私密的事,全是她缠著他说话时自个儿先披露出来的,范馥峰极少主动询问,也不太谈及自己。
他晓得她家中有姐妹三人,她排行老二,大姐很早就立志要接下“山樱温泉小陛”的家业,目前“山樱”的大小事也都由她大姐担当。
当口译秘书的小妹在去年年底出嫁,现在居住在日本东京都,继续为上司老公卖命。
至于她自己,在大学毕业那年,恰巧碰上隶属义大利的“环球幸福航空”在台招考华籍空服员,她寄上履历表和照片,一口气通过初试、笔试、面试和体检,这才从三千多名应征者中脱颖而出,跟著再由菜鸟变老鸟,算算也飞了将近七个年头。
出社会快七年哪因此,很轻易便能推算出她的年纪,二十八、九岁左右。初时,这一点让他万分错愕。
可能是每次见面,她不是穿可爱风的娃娃装搭贴身五分或七分的牛仔裤,要不就是青春娇艳的单件小洋装,再不然就是小可爱加背心的多层次穿法。再有,他发觉她极喜爱无袖的衣服。
露出两只秀气嫩白的藕臂,大波浪的长鬈发任其轻披,明艳却又纯洁。有著率性而为的脾气,却配上一对难以捉摸的神秘猫眼。但不管如何,她那张脸蛋怎么看都不像快要三十岁的模样。
他竟然没大她多少岁,眼角却都已出现淡纹了。
这一方,余文丽香肩一耸。她今天仍是无袖露背的单件小洋装,裸肩上两条细肩带随著耸肩的动作差些滑落,她满不在乎。
“呵时间就该浪费在美好的事物上呀!再忙再累,也要跟你吃吃饭、喝杯咖啡。”像是有掏不完的法宝,从大包包里又拿出一个装著冰咖啡的大保温瓶,得意地晃了晃。
熟悉的热辣在肤底漫开,范馥峰的心脏咚咚重响。
自从认识她这一号人物以来,诸如头晕、昏热、耳鸣、喉涩、心悸等等的症状,他早已习以为常。
唉情况很不妙,他越来越难把持了。单纯想把她视作朋友,隔在安全范围之外,她偏偏韧性得很,一次又一次地闯入他的禁区,一次再一次地拉近彼此的距离。对她的界定一旦模糊、软化,他非跟著陷下去不可了。
但,他不想。
他不想的。在感情这条路上,他尝的苦头够多了。
爱情的甜蜜与美好到得最后,倘若无法升华,往往变得酸腐、丑陋。一再地往漩涡里跳,这又何必?他老了,玩不起爱情游戏了。
“别只顾著说话,你快吃!”她脆声催促著。
撩住内心那股说不出的沉郁,他轻应了声,正要动筷,疑惑登时涌现。
“你呢?不是也还没用餐?”眼前只见一个好大的餐盒、一双筷子,连盛汤的免洗纸碗也仅有一个。
耶他有注意到她耶!都说了嘛,他这款懂得体贴别人、有爱心的标准好男人,就是值得有人对他好!
“我等你挟菜喂我吃啊!”眼笑得弯弯的,余文丽心花朵朵开。
看不出她是说真的、抑或故意逗人,范馥峰脸皮闷烧,语气倒维持一贯的沉静。“你吃。”把餐盒连同垫匠的方巾全部转移阵地,放在她膝上,连尚未沾唇的筷子也递回去。
男子汉大丈夫,脸皮这么薄啊?不怕不怕,她脸皮够厚就成啦!
“那你是要我喂你吃喽?”他愈要划清分界,她愈是不屈不挠,反正拐个弯儿来做,依然能达到目的。
“不是,你吃就好,我去员工餐厅唔唔唔”哪容得他多说话,大美人皓腕一抬,腕上波西米亚风的珠珠手饰叮叮咚咚乱响一通,筷子已挟住一块外皮酥香、内馅丰美的糯米卷送入他唇齿里。
“唔唔你”他瞪大眼。
“吃饭皇帝大,别说话。”
事实上,他也没办法再抗议什么。
美味啊!真的好好吃q软糯米中综合著多种食材,层次分明,越嚼越香,饥饿感瞬间暴涨,因此,当第二块、第三块糯米卷接连凑近时,他就很没原则地乖乖张嘴了。
美食一旦入口,抗拒指数瞬间自动归零。
余文丽秀气地挟起玉米笋吃著,又喂了他一大口红烧狮子头。
“好吃吗?”偷笑,问得很不经意。
“嗯嗯。”他头点得用力,嘴里迳自嚼著,即便没说明,表情已诚实道出一切。
其实,放眼周遭,在凉荫底下野餐的游客,多得是勾肩搭背黏成连体婴或深情相凝到地老天荒的小情侣,光舔一支甜筒,中间就得交换十几个热吻,如果真要比亲热、比肉麻,他们俩这种你一口、我一口的互动只能算小儿科,没多大看头,但就是有人要把焦点锁定在他们俩身上。
“丽丽!”
伴随著一道阴影笼罩过来,唤声申明显听得出来者正隐忍著满腔怒气。
两人小世界突然被騒扰了,范馥峰回过神来,发现面前杵著一名西装笔挺的高大男子。
男人的穿著十分考究,合身剪裁的手工西装、名牌皮鞋。潇洒的日式挑染飘发下是一张足以当电影明星的俊美脸庞,挺直鼻梁上架著无框超薄眼镜,乍看下有几分裴勇俊的味道,如果他那双漂亮眼睛不发火、好看的薄唇别抿得这么紧的话,将会更完美。
“我特地包下整间法国餐厅要请你吃饭,你不愿意,还把我送的花直接退回,你知不知道,那束粉紫郁金香是我让人从荷兰空运过来的?你、你你”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火光乱窜的眼瞳盛气凌人地扫向范馥峰,从头到脚又由脚到头迅速打量,不甘心到了极点地磨牙道:“就是他吗?你嚷著要煮饭给他吃,所以没空理我,就为了这个男的?!你找上他?好、好、很好你存心惹怒我是吗?”
“赵先生,你会不会想太多了?”余文丽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赵紫阳“昌林金控集团”的二公子,典型含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少爷,长相无疑是上上之选,无奈个性让人很不敢恭维。
他追求文丽整整三个月,偏偏一点进展也没有,这在他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猎艳史里简直是一大败笔,这样的耻辱他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我哪里比不上他?你一再拒绝我是为了吊我胃口,藉以抬高自己的身价吗?告诉你,我就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别再跟我拿乔了!我已经没有耐性再玩下去了,等著我青睐的美女多得是,你最好想清楚!”
她是想清楚了,这自恋又自大的家伙如果再不滚得远远的,她就要赏他一记无影脚!瞧瞧。她用心经营的午餐约会全给破坏殆尽,还想要她摆出好脸色啊?门儿都没有!
这一闹,引来周围游客的注目,大伙儿当作看戏,越看越有趣,议论纷纷之声不绝于耳。
余文丽冷哼了声,当他是疯犬乱吠,懒得理会。
停箸,她改而捧起那碗竹笙排骨汤,面对与自己并坐在一块儿的范馥峰时,丽容上的冷霜瞬间消退得无影无踪,软软的呢喃像极了努力在讨主人欢心的小动物。
“喝喝看,没有加味精喔!”
“丽丽!”
赵二少恼羞成怒了,感觉自尊和骄傲被狠狠践踏,气得险些吐血。一个箭步上前,他猛地抓住文丽的臂膀。
“哇啊!”讨厌,汤洒出来了啦!吼杀无赦!
下一秒,她还来不及“变身”成庙街十三妹,加注在她细瘦臂膀上的蛮力陡地松弛,因为坐在身旁的男人已旋风般地起身挡在她面前,古铜色的粗犷大掌猛地扣住赵二少的手腕,不知用了多少力道,总之是让对方下得不松手。
“她不想跟你走,别动手动脚的。”范馥峰细眯双眼,一向温和内敛的目光此时非比寻常的凌厉,语气虽淡,却有股说不出的压迫。
“我、我你、你你”赵二少胀红俊脸,被这个比自己还高过半个头的魁梧男人一把钳制住,腕骨其实痛毙了,痛得都快飙出泪,但他死要面子,额头虽渗出点点冷汗,却硬是ㄍ1ㄙ住不喊疼。
“你、你你放手”
范馥峰眉峰微蹙,依言放开他,仍像座小山般保护性地挡在余文丽面前,那深沉目光盯得人头皮发麻。
就算心不甘、情不愿地被逼退场,被宠坏的赵姓帅哥依然得撂下几句狠话!
“丽丽,你不会知道你错过了什么!我原本打算找一个适合的对象定下来、结束单身生活的我给过你机会了,是、是你自己错、错失了良机!”说到最后有些结巴,他吞吞口水,忿忿地瞪了范馥峰一眼,终于掉头走人。
走得好、走得妙、走得呱呱叫!
余文丽冲著赵二少离去的背影吐舌、歪嘴、皱鼻地扮鬼脸。
“有没有烫著?”
“啊?!”鬼脸在千钧一发间赶紧回复至美美的模样。
“我看看。”
范馥峰忽地转过身来蹲在她面前,旁人议论的声音仍在,他却不在意,只垂目仔细察看她小手的状况,神情认真且严肃。他嘴角抿得很紧,刚毅的下巴线条绷起,似乎真动怒了。
“我没事,那碗汤倒出来好几分钟了,已经没那么烫,我的手好好的,只是油油的,还有唔人家漂亮又梦幻的绉纱蓬蓬裙弄脏了啦!”说著说著,竟忍不住对他撒起娇。
不知怎么一回事,纤指只是被他握在粗糙大手里,她的心就跳得飞快。
又不是没被其他男人握过小手,但这一次特别不同,特别、特别的不同啊!他的掌温热得像团烈焰,毛细孔透出的热气烘得她酥酥软软的,唉她得咬牙才能勉强忍住几要滚出香唇的叹息
“我想去洗洗手。”软声嚅著,心里因他自然而然的呵护感到万分雀跃。
深深看了她柔润的脸容一眼后,范馥峰动作俐落地收拾起一旁的餐盒和餐具。
“还剩很多,你不吃了吗?”余文丽讷讷问道。
将东西迅速装好,他拎起她的彩虹亮片大包包,也不在乎她的手还沾著汤汁,另一只大掌握住她的柔荑,一把将她牵起。
“阿峰?”要带她去哪里呀?
“回我的研究室再吃,那里有冷气,也有私人的卫浴设备。”略顿了顿,多加一句。“也有洗手乳。”
“喔”她傻傻地被带走。
瞅著男人宽厚的肩背,她心里甜滋滋的,笑得真像只偷吃了满缸蜜的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