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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五端午佳节,在不同人的愁烦与平静中渡过。魏国京城雒阳城外,吴国大军兵临城下,将整个雒阳围的如铁桶般,连只蚊蝇都飞不进去。
骠骑大将军平南侯端木漓端坐于帅帐之中,左手边是七皇子穆奕,右手边是其子平南侯世子端木玄,往下依次是各领兵将军、校尉等,整个主帐站满了人。
“各位将军皇上有令,不毁城池,不伤百姓,夺取雒阳,各位有何高见?只管道来!”端木漓领兵已围困雒阳三日,如不速速拿下魏国京城,西北的并州甚至是司州黄河以北的河内郡就要被西蜀和突厥攻下,届时突厥以黄河天堑固守想攻取收复必困难重重。
“回大将军,雒阳城防坚固,易守难攻,卑职认为除了强攻,实在无法可想。”
“回大将军,雒阳固若金汤,内有内城,外有护城河,卑职也认为,只可强攻。”
一帐将领都认为只可强攻,端木漓至从围困雒阳已与幕僚商榷再三,也只得强攻一法,可皇上有令,他就算再急也不能违抗皇命。
左右望去,见众将军、校尉都已申述表态,只有其子低头沉思,未发一言。
“玄儿,你可有何想法?”
“父将,孩儿昨天得闻探子回报魏皇早已离开雒阳,如今城内只留太子监国,三公三师三省各部三品以上官员尽数离城,只留一些四品以下官员议政守城。孩儿倒有一拙见。”
“哦,说说看?”端木漓昨天也得到侯府“铁血队”的探子回报,并未商量出什么结果,今天听闻儿子的话,想来这个文韬武略还略强于他的儿子是有了好主意,不由得将身子又正了正,侧耳倾听。
“是,孩儿认为擒贼先擒王,如今司州周边皆已被我吴国、西蜀、突厥人所占,而司州府内的河南郡、弘农郡、河东郡、平阳郡也尽在我们之手,那魏皇即便要逃,也只能往北过黄河,隐匿于河内郡之内,父将可多派些探子查出魏皇所在,再将其擒获,到时以魏皇之命要挟,不怕守城兵将不开城将我等迎入城内。”
“好,只怕那魏国太子未必会投鼠忌器。”
“魏皇此人多疑,临逃之前也不肯让出皇位,可见那皇城中的监国太子,怕是连玉玺、虎符都未在其手中,太子监国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一帐众将听的都纷纷点头,觉得这主意甚好,端木漓又与众将商议一番,决定对雒阳围而不攻,而取道先过黄河直取河内郡,擒获魏皇。并下令派出二十路探子过黄河于五日内找到魏皇行踪,争取在半月内拿下雒阳城。
五月十五这天一早,平皋县城外喊杀声一片,除了守城官兵,所有店铺都大门紧闭,百姓皆藏于家中紧锁屋门。只有司徒嫣偷溜出门打探消息。
李大郎几个当然不愿,可说不过劝不住,只得由她。司徒嫣叮嘱再三,让李大郎几人不要出门,她最多二个时辰就回。
一路往南城门而去,越近城门,撞击城门的咚咚声,攻城厮杀声,响成一片。司徒嫣甚至可以闻到刺鼻的血腥气,这个味道她再熟悉不过了,也是她前生最厌恶的味道。
用衣袖掩住口鼻,身子又低了几分,刚要出巷子迈步往前,就听到左手边二楼窗口传来尖细的说话之声,“皇上,快把窗子关上,莫让人瞧了去!”
“朕如今已如丧家之犬还有何可怕?”话虽这么说,可仍将支起的窗户放了下来。
司徒嫣心里一动,“这个时候能出现在这里的皇上,应该不是屡战屡捷的吴皇或蜀皇,应该是那弃城而逃的魏国皇上藏匿于此。只是不知吴军攻城是否是知其藏于城内?”心里有了存疑,也不急着往南城门而去,而是往这家客栈的后院角门摸去。
爬楼翻墙对于一个特种兵来说再简单不过,蹬墙搭手几个动作人已站于客栈后院墙边,院内并未见巡守官兵,司徒嫣也不躲藏,大摇大摆的走进客栈之内,先在灶房取了一壶热水,这才往二楼摸去。
上了楼梯这才见二楼走廓内五步一防,十步一哨,虽然这些人身着百姓的衣裳,可目光如炬,身材魁梧,腰间鼓囊,显然是行武出身,身上暗藏有刀剑。
这些人也看到了司徒嫣,见只是个8、9岁的小孩子,还提着个热水壶,肩上搭着个布巾,以为是店里的伙计来送热水的,只略查问了一句,就没再多问。
司徒嫣低着头,顺利走到二楼最里面的房间,轻轻叩了两下屋门,“客官,掌柜的让小的来给您送些热水。”
“进来吧!”屋里传出尖细的回话声,从声音上判断,司徒嫣并未走错房间。
得了话,她推开房门走了进去,这间屋子分里外两间,外间内门口、窗边各有两人把守,四名丫鬟正在整理东西,内室用屏枫挡着,只能略见人影晃动,看不清楚。
将桌上的茶壶倒满水,司徒嫣也不急着往内室去,而是将热水壶交给一个丫鬟由她送去内室,自己则站在门口边竖着耳朵倾听。
屋内几个看守之人一直盯着司徒嫣,见她举止规矩,并不乱看乱动,这才放心。
内室说话声音极轻,司徒嫣虽只断断续续的听到几个字,“京城被围,…,朕,…。”但已经可以确定这人一定就是魏皇,而之前尖细之声应该是个太监。而里外这些守护之人应该都不是寻常官兵,应该是些大内高手,不由令她更加小心,头又低了一分,等丫鬟从里间出来接过热水壶,也不多看,行了礼转身离开屋子往楼下后院而去。
也幸好城外的喊杀声吓住了这客栈的掌柜和伙计,不然司徒嫣的身份怕一早就让人拆穿了。
直接开了后院角门走进后巷内,只将门虚掩其上,有了魏皇的行踪,司徒嫣心里微动,“这场仗要想尽快结束,抓住这魏皇则是最简单的方法,只是不知吴国大将军可知‘擒贼擒王’的道理?”正犹豫间,原还在城外响彻震天的杀伐之声,已近在眼前。
司徒嫣不在久留,而是先退回自己租住的小院内,直等到天黑,趁着院内众人上床歇息的空儿,又偷溜出门。“不论吴军是否能想到‘擒贼擒王’的道理,这魏皇视人命如草芥,也决留不得。”
先去之前发现魏皇的客栈看了一眼,见守护之人仍在,就知吴军虽占领县城,却并未发现藏匿于客栈的魏皇。又一路摸去县衙,见县衙外吴国守军将整个县衙围住,司徒嫣想不惊动守军而进入县衙送信儿毫无机会。
只得在四周查看了一下,见县衙后东北角有一酒楼,高二层,如果计算无误,应该可以看得见县衙内院的情况。司徒嫣试着敲了敲门,见无人应声,这才偷偷将门栓拨开,趁夜摸了进去。
司徒嫣先将一楼探查了一遍,并在后院发现一后门。确定酒楼内确无人看守,直奔二楼找了个临县衙的窗子,将其打开半扇,向外望去。
整个县衙内篝火通明,倒是便于她观察,细算了一下,约一刻钟就有巡守兵丁经过后院,每十个兵丁为一组,与县衙外的守军正好交错着时辰,“也不知这攻城的将领是何人,倒是很会用兵。”司徒嫣有些欣赏这个攻城的将军,只是她不知,这攻城之人正是平南侯世子端木玄。
此时端木玄坐于县衙大堂,正在听侯府“铁血队”探子回报,“回少主,属下已带人将城内东坊市搜查过,并未见魏皇行踪,现已天黑,为不惊扰百姓,明儿天一亮属下再带人去查找西坊市。”
“传我令,守好四城门不准任何人出入,如魏皇躲于其中,万不能让人逃遁。”
“是,属下领命。”
端木玄又将事情安排一番,这才起身往后衙而去。
司徒嫣将魏皇的行踪写在一布条之上,从戒指中取出弓箭,搭弓拉弦,直瞄县衙后院,等衙外巡守的兵丁离开,内院巡守的兵丁人尚未至后院内的一瞬空档,将箭射了出去。
哪会想到正好赶上端木玄从大堂回至内院,箭矢直接射在他脚前,如他再进一步,就穿胸而过了。
端木玄退了一步,只是皱着眉,盯着地上的箭矢,倒未见紧张。可几个亲随倒是大惊失色,将他护于身后,高喊着“有刺客!”。侍卫的叫声引来不少的巡守兵丁。
见巡守的兵丁赶至内院,侍卫这才回身去查看端木玄是否受伤,“少主,可有伤到?”
“墨风,我没事,将箭取来!”
“是。”这墨风正是当初陪着端木玄往新昌县城的侍卫。
“少主,箭上有个布条。”墨风将箭从地上拨起,见箭身上系着一个布条。
端木玄接过箭矢,将布条取下展开,只见几个刚劲有力的行楷写于其上,“欲寻之人在西市泰和客栈二楼。”
“墨风,箭是从那边二楼发出,将人请过来,记住是要用请的,不得伤人。”
“传我令,包围西市泰和客栈,将客栈内所有人带回,一个不落记得要捉活的。”
“是。”墨风心下疑惑,可少主已经下令,他只得遵从。
二路人马一路赶往司徒嫣所在的酒楼,一路去往魏皇所在的客栈。只是赶往酒楼的兵丁,注定扑了个空,司徒嫣将箭射出时,人即已经从酒楼后门溜走偷摸回租住的小院。而一个时辰后,墨风押着魏皇进了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