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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嫣出了酒楼,直接回了司徒府,并不知自己和某些人再一次的擦肩而过。她今天出门一是为了打探消息,二也是为了给雪狼存些鸡呀、兔子什么的。至于别的东西,她戒指里都有,也没什么好准备的。
因为府规定的详细,而且两个闹事儿的表少爷都没得着什么好处,还被罚了月例,底下的奴才自然也就闹不起来。看着府上已经没什么事了,七月廿四一大早,司徒嫣赶着骡车离开了京城洛阳。
吴过和李嬷嬷都要去送她,让她劝了回去,她不喜欢离别的场面,这样一个人走的潇洒,没有牵挂。而且她坚信,用不了多久,她和吴谨就会回来了。既然注定还会再见,自然也就没必要千里相送。
而七月廿五,端木玄即接到圣旨,令他于八月初一前离京去西北述职。
凉国公府书房,这会儿正灯火通明,端木漓端坐于书案后,轻抚着茶杯,看着坐于左手边的儿子,心里五味杂沉,“玄儿,如你不愿,为父可以为你去皇上那儿求情。左不过是举家迁回都城就是了。”
“宫中还有姑母和表兄,端木府已经是骑虎难下。孩儿此番离开,父亲在朝中也就轻松一分,是眼下最好的安排。”这些端木漓也明白,可他只得这一个嫡子,比起府中荣华,他这个父亲更愿意给儿子一个安稳的日子。可既然儿子自己愿意背负起端木府的这份责任,他这个当父亲当然是全力支持。
“何时起程?”
“既然决定离开,自然是越快越好,也好让皇上早日安心。”端木玄看着烛火后略显苍老的父亲,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们端木一家,为着吴国可以说是殚精竭虑,可如今却只换来皇上的猜忌,这如何不叫人心凉,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所以他将这份心凉暗藏于心中,并没有让父亲看出。
“你此去西北。以身体安危为重。为父最多不当这个凉仁公罢了!”
“父亲放心,孩儿心中自有成算!”
“嗯,再多留几天吧。和你母亲好好道个别,你这一走,她心里少不得牵挂。这些日子我见她这白头发都多了几根!”
“是,孩儿这就去内院看望母亲!”端木玄这边依依不舍。司徒嫣已经出洛阳一路往平阴县而去,过了平阴县。就进入了司州的河东郡,在这里转而往西,经东垣沿着中王鹰山一路往西北,过北屈县、安邑县进入平阳郡。
司徒嫣人在北屈县时。端木玄才带着十五名侍卫,骑马从洛阳城出发,一路快马加鞭。所走路线正好与司徒嫣一样。
命定的两人总算是走在了同一条线上,只是上天还没有安排他们相遇。如今的二人还是一前一后,尚无交集。
司徒嫣这一路虽赶的急,可也不敢过于大意,她可不想再病一次,毕竟这里没有什么特效药。所以除了在山里露宿了3个晚上,倒都是在县城客栈里过的夜。从平阳郡的绛邑县、过临汾县后,再转向北经翼城县、杨县,就进入了永安县。
在永安县,司徒嫣多留了一天,过了永安县就是凉州界。根据《地域志》上记载,出了司州进入凉州后,所过县城会越来越少,即便是驿道也不是很好走,所以她要先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才能继续赶路。
休整一天后,司徒嫣感觉身体状态还不错,这才赶着骡车,出司州进入凉州的安定郡,又走了近一天的路程才到乌氏县,从这里转向北,往朝那县,进了高平县城。
连续的赶路虽然司徒嫣很是注意,可身体还是有些吃不消,特别是在进了凉州之后,少水干旱,人骡都是走不上一会儿,就会满身大汗。司徒嫣以前跟着李家四兄弟,从幽州一路到司州,路途虽远,可赶车捡柴的活都不用她自己忙活,所以跟那会儿比起来,现在反而是全由她一个人张罗,更要累的多。就是铁打的人也会累趴下,更何况她这不足十岁的小身板,能撑到现在不生病,那都是老天的眷顾。
更何况这一路,少不得还有人在打她的主意。当然也是见她只是个孩子,又是一个人出门,可每每都被雪狼吓退了,司徒嫣又很会阅人,这才躲过了三灾九劫,平安到达了高平县城。
先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客官您这出门也没个大人跟着的,不知是要去哪儿啊?”掌柜的刚开始见司徒嫣年纪小,还不愿留客,直到司徒嫣交了一两银钱,要了间上房,这才在脸上堆了笑。
“往北寻亲!”
“那您可来着了,过了咱这县城,再往北一片荒芜,就是走上半个月的连个人家都没有,您要是赶路,可得多买些吃食带上,我看您这岁数太轻,要是您手头宽裕最好是雇上两个镖师跟着,出了县城,那一片儿的可不太平!”
“多谢掌柜的!”对于这些生意人,司徒嫣只随口应付,从这些人身上打探个消息还行,要想深交,倒是不必。
“掌柜的,跟您打听一下,前些日子可有官兵押着流放充军的犯人打这儿经过?”
“有是有,可走了也快有一个多月了,那里头有您要寻的人?”
“我大哥是押解的官差,家里有急事,我就是来传话的!”司徒嫣哪里能让这掌柜的知道她是冲着那些犯人去的,要是让他知道,这店住不成了事小,惹来官府的盘查可就麻烦了。
“我说呢,要是没急事的,哪能让你这么个娃儿出来送信儿。只是你可有得赶了,这前后差着一个月,那可差着不少的脚程?”这掌柜的也是个自来熟,这一会儿的功夫,就你啊我啊的称呼上了,全没了刚见面的客套。
“尽人事吧!”司徒嫣见客房已到。就不再和掌柜的打听了,进了屋要了些热水,给自己和雪狼都洗了个澡,这才歇下。
她倒是也听掌柜的,决定在这城里多呆一天,也好把身子再养得好些,才好赶路。
她这里勉强算是顺利。端木玄可比她顺利的多。15个贴身侍卫虽都穿着便服,可骑着马,佩着刀。别说是小混混,就是响马,都躲得远远的。司徒嫣进城的第二天,他也进了高平县城。只是他住在了县城里最好的客栈,两人虽在一个城内。却并没有见到。
“少主。”贴身保护端木玄的自然是“铁血队”的墨风,“这一路虽然顺利,可也不能大意,不如我们住到驿站去。有官兵看守,也安全些!”
“不用,驿站里人多眼杂的。哪有客栈里清静!”端木玄不喜欢和那些溜须拍马的官员打交道,所以一路上都只住客栈。虽说他的官职不高,可父亲是太子太保,凉仁国公,别说是县令、郡守,就是刺史见了他也是点头哈腰的,一副奴才相。所以在端木玄的眼中,鱼龙混杂的客栈反而比官兵把守的驿站要清静的多。
墨风了解少主的脾气,要不是为少主安危着想,他也不会相劝,见少主坚持,只好让手下的人打起精神,好好守着少主,别出意外就好。
“墨风,你去打听看看,我听说过了这高平县,再往北荒芜人烟,问问看这一片要是骑马得走多少日子,我们也准备些东西,别到时让爷断了酒?”
“少主放心,一早就备下了。可是少主,您也少喝些,这酒喝多了伤身?”
“墨风你什么时候变的比国公夫人还唠叨。出去吧,让爷静静!”一想起临出门前母亲拉着他的手念叨个不停,他就浑身打颤,连喝酒的兴志都减了几分。
一夜太平,第二天,端木玄带着墨风在县城里好好逛了一圈,近中午时才让墨风去县衙打听了一下吴谨的事儿。
他自己则带着随从在酒楼里等着,午时刚过墨风就进了酒楼的雅间,“少主,属下打探到,吴少爷一个月前就已经被押走了。”
“人活着就好!”
“少主您这么个赶法儿,难不成是想追上吴少爷?”
“顺便而已!”端木玄是有那么点儿意思,可也没有太过刻意,正如他自己所言,随意而已。
“对了墨风,你可还记得新昌县城那个卖灯笼的小子?”
“属下记得,那小子功夫不错,连少主都吃了他的亏!”
“谁说你家爷吃亏了,我那是不和他计较,不然你以为以他的本事能逃出爷的手心?”
“是,属下愚昧,请少主责罚!”
“别动不动的就责罚,难不成你有受虐倾向?”
“没有!”墨风刚回答没有,就见少主正一副欲看好戏的嘴脸看着他,就知少主又在和他说笑了。这少主什么都好,就是不像老主子那般正经,时不时的就会笑闹他们一番。
“行啦,我又不是父亲,你们用不着一本正经的,让爷觉得压抑!”
“是,属下领命!”
“得,全当我没说!”端木玄叹了口气,这墨风跟着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这一本正经的毛病就跟他那老爹一个儿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墨风才是端木漓的亲生儿子呢。
“我们出京前,我还见到那小子了,只是比新昌县那会儿长的高了些,可惜当时没能一眼认出来,让他给跑了!”一想起那个点了他穴道的小子,端木玄就两眼冒光,他难得对什么人或什么事感兴趣,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不起眼的穷小子那么上心?
“他倒有些本事,幽州先是旱灾再遭虫灾,又被突厥洗劫一空,他倒能逃得出来?”墨风也有些好奇。
“我还以为只有我好奇,没想到你墨风也有好奇的时候。这小子要是被我撞见,我一定给他好看。让他也尝尝被人点穴的滋味!”
“他功夫再好,也不会是少主的对手,不过属下看的出,少主很喜欢那个穷小子?”
“谈不上喜欢,倒是很感兴趣,墨风,你想想看,一个出身农家的穷小子,不仅能出口成章,还会摆摊经商,已经很是稀奇了。再加上些拳脚功夫,我是怎么都无法理解,他的出身决不会如看的那般简单?”
“当时少主尚有事要办,所以没有时间仔细打探,之后又是天灾又是*的,不过他既然能从幽州逃出来,如今又进了京城,总会有相见的时日?”
“是啊,只是如今我们人在西北,这相见之日还不知要等上多久?”端木玄的心里只是觉得有些遗憾而已。毕竟能引起他兴趣的人太少了。
墨风看着有些失落的少主,对那个连长相都有些记不清的穷小子,也多了一分的期待,想着如果哪天能再见面,他一定帮少主拉拢一下这人,哪怕是让少主多个玩伴也好。
主仆两聊的起劲,躲在客栈里的司徒嫣连着打了好几个喷涕,“不会是哥哥们想我了吧!可别再念了,不然我连觉都睡不好了?”
司徒嫣休息的这一日,连客房的门都没出,除了睡觉就是吃饭,她可是打算在这客栈里好好歇上一整天的。所以她哪里会想到,念道她的人就在她所住客栈对面的酒楼里,否则这怨念也不会这么深,直接穿墙而过。
也不是李家四兄弟不想他,这四人都快害相思病了,除了读书的时候,连打拳练箭都不忘将司徒嫣的样貌想上一遍,甚至连做梦都想她快点回去。只是他们离的太远,这想念的电波传不了这么远而已。
一直等到端木玄他们回客栈休息,司徒嫣这才可以再进入了梦乡,经过一天多的休息,她整个人不说是精神百倍,可也感觉身体轻松了不少,再加上一天多的进补,虽然没有长肉,可元气还是被回了不少。心里记挂着吴谨,也不再多留,第二天一大早,城门一开就赶着骡车带着雪狼出了城,一路往西北而去。
端木玄因比司徒嫣晚到一天,所以就多在客栈里歇了一晚,二人因此又没碰上,这也许正是老天的安排,两人缘份未到,所以“无缘对面不相逢”,虽近在咫尺却又再度分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