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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香槟色nissan房车钻过车阵,在一栋大楼前停下。
捏着手里的邀请函,姚茗雪隔着车窗眺望悬着的“dance”金属大字。再过四十分钟,大楼里边将举办一场少为人知的选秀会,正是姚茗雪此行的目的。
“小姐,等会儿要我过来接吗?”司机伯伯隔着车子后视镜望着茗雪。这女孩他从小看着长大,在他眼中,她无疑就像自己另个家人一样。
姚茗雪朝他一笑,摇摇头。“不用麻烦,我晚点自己叫计程车回去就好。”
她深吸口气,平抚一下紧张的情绪,开门下车,徒步走到大楼门前。在她进去以前,已有不少穿着暴露衣着的美女走进这一扇门。
警卫朝她一点头,接过她递来的邀请卡。“欢迎,请直接搭电梯到十二楼,会有专人为您带路。”
穿着一件牙白色绑带风衣的姚茗雪踏进大楼里边,核桃色的木质地板光洁如镜,仿佛置身一间宽敞练舞室。她眸光扫过大楼摆设,植于落地窗边的竹枝与浅灰色壁面,还有高挂于大厅上方的冰柱型灯饰,营造出一种清凉无压迫感的气氛。
咖啡色高跟鞋在大厅正中稍停一会儿,听见潺潺水流声的她正在搜寻着声音来源。而她这一停,吸引了主办这场选秀会的卫天海的目光。
藏身监控室的卫天海手按暂停键,监视器萤幕随即定格在茗雪身上画面中的她,娇美的面容与纤细的身段,恍若一朵盛开的白色蔷薇。
“她是谁?”卫天海回头看着特别助理梁发问。
卫天海“dance”大楼的主人,女性粉丝们匿称他为“louis王子”
梁抓起参赛者资料翻翻,递出一份档案。
“姚茗雪,今年二十一岁,身高一六三公分,体重四十五公斤,去年刚从英国皇家舞蹈学院毕业。”
笔直双腿往桌上一搁,卫天海边听着梁的简报边读手中资料,一见茗雪父母姓名,有如大卫雕像般俊美的脸庞闪过一抹诧异。
“她是wilson姚与rebecca黄的女儿?”
wilson姚与rebecca黄是茗雪父母的英文名字,两人生前不但是国标舞界极知名的双人拍档,也是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但这一切,就中止于三年前在美国发生的那场车祸里。
“既然她是他俩的女儿”卫天海挥了挥薄薄不过四张的纸页。“怎么资料上面找不到她过去参赛的经历?”
“因为她从没有参赛过。”梁解释。“我在搜集资料的时候也发现了,打电话请问她当年的指导老师才知道,姚小姐极度排斥参加比赛,尤其排斥与人跳双人舞。”
卫天海放下纸张,两道浓眉微微皱紧。“那她今天为什么会来?”
梁一耸肩。
这个答案,大概只有她本人才清楚了。
电梯直达十二楼,甫开门,便见一名穿着黑色西装,戴银框眼镜的男子朝她一欠身。
“姚茗雪小姐?”梁唤道。
“你好。”茗雪回礼。“请问如何称呼?”
梁微感惊讶地一挑眉,自刚才见了二十多名参赛者,这个姚茗雪还是头一个主动询问他姓名的人。
也难怪刚才卫先生会特别留意她,近距离与茗雪接触,梁更能感觉到她的优点如沐春风。站在她身边,就舒服得不自觉想绽出微笑。
“叫我梁就好。请往这儿走,这里是更衣室,换下的衣服可以先挂在里边,不过贵重物品请随身携带,舞衣换好,沿着长廊走到最底,打开门就是选秀会现场。选秀会三十分钟后准时举行。”
“谢谢你。”
必上更衣室门,茗雪换穿上黑红双色的高腰韵律服与舞鞋,脱下风衣与洋装欲挂进衣橱,打开才发现里边已挂了数件性感撩人的洋装。是不应该这么做,可是她忍不住好奇地一翻衣里标签,她咂咂舌头,随便一件都是五位数起跳。
可以想见参赛者来头不小!
墙上挂钟指向2,距离选秀会还有二十分钟。茗雪忙取下衣架挂好衣服,重新绑紧头发,打算把握时间进练舞室热身拉筋。
一旋身,正好遇上同来参赛的两名舞者,瞧着她们穿在身上的红黑舞衣,茗雪一愕。对方也是,接着两名舞者互看了对方一眼,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来。
为什么笑?茗雪一脸不解,不过当进了练舞室,一见其他人装扮,她才恍然了解。
瞧瞧眼前阵仗,一个个穿着黑红水蓝银白金黄性感舞衣的美女,兀自立在宽敞的练舞室中,在明亮灯光的照射下,发亮的镶钻与亮片闪得茗雪眼睛都花了。
她认出其中几张熟脸孔,之前仍在学院习舞时曾经遇见。但她搞不懂,她们当初主修的舞蹈明明是古典芭蕾,怎么这会儿穿的衣裳竟是火辣性感摩登的舞衣?邀请函上头明明写着,以自己最拿手的舞技参赛呀
这次选秀的目的,是为了选出明年五月,即将在台首演的舞台剧女主角。选秀会前一个礼拜,梁已帮卫天海搜集整个台湾,十八到二十六岁间曾出国习舞的舞者名单,第一轮已先剔除目前人不在台湾、或已晋身一流的顶尖舞者名字。
卫天海从以前就有一个特殊癖好,他不喜欢跟一流舞者搭档。他曾说,一流舞者所以能称作一流,正是因为她已发展出一套特定的表演方式而这正是双人舞中所不必要的。他喜欢半成品,喜欢带点懵懂未知的迷惑,所以现场参赛者,都是二流或者三流,徒具基础却还未被人凿出光芒的璞玉。
选秀会时间一到,原本虚掩的木门打开,穿着黑衣长裤的卫天海,带着性感微笑地走进来。
在场参赛者一见他身影,除了茗雪之外,纷纷朝他拥去。
“louis王子”
场内响起阵阵尖叫声,正在做热身的茗雪抬头一看,一下明白众女子费心打扮的原由。真的是被叔叔婶婶他们气的,她竟然忘了主办者卫天海是何许人也!
四年前他头一次得到英国职业拉丁舞比赛冠军,外国报纸便帮这俊美无比的台湾男子下了一道标题“连天神也会嫉妒的美男子”拥有四分之一法国血统的他,五官深邃俊美,尤其那一双黝黑无底的迷人眼眸,仿佛拥有十万伏特电力,许多女人一与他四目相对,即刻就忘了脑中思绪。
至于他常年训练得来的结实体魄,更是连外国人也自叹弗如。
梁特助护在卫天海面前,帮他清出一条通道,让他通过。
他拉来了一把椅子,帅气地跨坐在高脚椅上,身高一百八的长腿岔开,毫不保留地展露他完美无瑕的体态,想当然,练习场内又传出一阵痴迷叹息。
“各位安静,请按照邀请函上头号码,一个个照顺序排好。”
梁特助声音一响起,马上换来他身边几名美人的白眼。
排什么队嘛,真是杀风景到极点!美人们嘴里嘟囔埋怨,仿佛感觉得出她们心底的不满,卫天海冲着众女绽出一朵笑靥。仿佛是仙子手中的魔棒一点,眨眼间原本散乱的美女们一一乖乖入列,编号的茗雪也在其中。
卫天海眸子闪过一抹兴味,穿着保守韵律服的她立在行列中,非但不觉朴素,反而一反常态地吸引人目光。
茗雪骄傲地挺直背脊,好似毫无自觉她的穿著打扮与他人格格不入。
卫天海回眸一点,梁即会意地发号施令。
“等会儿音乐开始便跳舞,不必多报姓名经历,舞步不拘,现在一号。”
众女相看一眼,自动地朝后退开。
一号穿着水蓝色水晶舞衣的女子站在中央,卫天海一按手里遥控器,头顶上喇叭随即流泄节奏轻快的flymetothe摸on,水蓝舞衣美人在前奏结束前一秒,随即抬起长腿,做出预备动作。
从她表情动作明显可见,眼前美人志不在跳舞,她一心一意想吸引的,是眼前卫天海的目光。
她做了太多不必要的扭腰动作真是太天真了,怎么会以为只要在他面前多扭几下小蛮腰,他便会受她吸引?卫天海心想。
他扯唇一笑,那邪魅的笑容顿时让眼前女子踩错拍子。
“你可以走了。”按下停止键,醇厚却如冰块般冷淡的声音自卫天海口中流泄而出。
一号女子惊愕地停下舞步,正要开口求情,怎知原本阖起的门扉突然打开,走进了两名身穿制服的年轻警卫。
他是玩真的!直到这会儿在场女子才惊觉此点不,应该这么说才对,除了茗雪在内的所有女性。
茗雪环视众人表情,她很惊讶她们竟如此轻忽卫天海对舞蹈的认真。虽然她从没对外参加过比赛,但因爸妈职业的缘故,她曾欣赏过他多次比赛实录,爸妈也多次提起他的表现。在舞蹈面前,卫天海是团火,是闪电,是飓风。她还曾听说,他为了舞蹈,甚至不惜与身为饭店总裁的父亲决裂
想也知道,眼前男人怎么可能会拿舞蹈当玩笑!
“二号。”梁接着喊。
前奏再次响起,卫天海不看已走至他面前的参赛者,反而将目光眺向腿靠在扶手杆上热身的茗雪。他一直很注意她,而他也发现,她并不若其他女人般在意他。她对他的注意,只不过是在他进门那一瞬间,之后她便专心一意做着她的伸展动作,只在眺看舞者表现时才会顺便看一看他。
“顺便”对卫天海而言,这可是极其陌生的感受。而他也发现,原来被人轻忽的感觉,竟是这么难受。
“停。”
第二名参赛者表现更糟,或许是前一位参赛者被人架出去的画面吓着了她,flymetothe摸on才奏不过三分之一,她已经跳错拍子了。
一样,两名警卫步出,将一脸怔愕的参赛者架离现场。
“第三位。”
梁一喊声,十多名参赛者突然将手举高。卫天海与梁挑眉注视。
“对对不起。”一名身穿红色舞衣的女子站出来说话。“我决定弃权。”
“对我也是”旁边几人附和。“我也一样,我也要弃权。”
“请便。”卫天海毫不在意地一摊手。
瞧他如此冷淡,举步离开的人远比之前发声者更多。虽然在场选手,都算是放洋留学过的舞者,但因个人天资问题,还有自回国之后,便不再费心练舞种种因素或许是对自己外貌太有自信,她们当真以为只要在卫天海面前晃个一圈,他便会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她们想,与其跳了一半被louis王子喊停,倒不如开始就别下场至少将来遇上,还可以免去扛着“舞技奇差”这一难堪招牌的下场。
眼下剩不到二十人。梁将离去者的邀请函收来检查,喊出最近的号码。“十五号。”
剩下的参赛者舞艺确实高过前两名,只是也难逃淘汰命运。
“二十三号。”
那是她的号码卫天海朝茗雪方向一瞥。他目光有如火般炙热,虽然离他将近半个练舞室距离,但茗雪仍旧察觉到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高高在上的louis王子竟然知道自己原本平静的心脏忽地怦怦狂跳。她轻巧地走到他面前,朝他轻点头。
“我记得你跳ballet?”
茗雪大眼惊慌地眨动,从刚才到现在一直不太开口的他,竟主动跟她说话
好不容易,她才从嘴里挤出这么一声“是。”
“我帮你换首曲子”卫天海低头看了遥控器一眼,食指按下。“walkingintheair,你跳跳看。”
茗雪再一次愣住。表演的曲子不下百万,他哪首不挑,竟挑中这首对她有着特殊涵义的曲目!不认为他会知道这曲子对她的意义,她迟疑地打量着卫天海,突然觉得有些骇然。
walkingintheair这曲目搭配着一个颇哀伤的童话故事,那是英国童话作家雷蒙?布瑞格斯的杰作雪人,也是茗雪年幼时最爱的一本童书。尤其日后听见雪人电影原声带里的这首walkingintheair,更是让她不由自主地爱上。
“werewalkingintheair”
此刻所播放的并非电影原声带中男童演唱的版本,而是由一名声音清亮的女子吟唱。听着那再熟悉不过的曲子,茗雪心境一下被带回童年
她如同一尊美丽的芭蕾娃娃,依着乐音起舞。
“werefloatinginthe摸onlitsky
thepeoplefarbelowaresleepingaswefly
imholdingverytight
imridinginthemidnightblue
imfindingicanfly
sohigha波vewithyou”
在场所有人呼吸不自觉屏住,目光随着场中那忽起忽落、忽左忽右的窈窕身影移动。
当女歌者唱至“icanfly”茗雪再一次跳跃,原本坐在高脚椅上的卫天海突然站起,他来到茗雪身后,强健的手臂握住她腰,仿佛茗雪轻若羽毛般,往上托举。
她,仿佛就像身上长了翅膀似的,高高地跃了起来。
沉醉在歌曲与独舞快乐中的茗雪竟然未觉卫天海的存在,她只是依着本能变换着舞步。就像绘本中的雪人一样,带着小男孩飞上夜色、遨游天际,但隔日醒来小男孩再看,雪人早已融化成一摊泥水
两人的配合是如此绝妙,观看的参赛者无一不露出嫉妒表情。
在louis王子坚实双臂中尽情回旋,几乎是所有习舞女人的梦想没想到如此好运道,竟被眼前这个穿着朴素韵律服的女子夺去!
拌曲在一辉煌合奏中结束,茗雪也在一连续旋转中,完美停住。
“呼呼”
在鸦雀无声的练舞室中,茗雪的呼吸声格外突兀。她抬眼往高脚椅方向望去,一愣,很惊讶卫天海竟没坐在椅子上。
陶醉于舞蹈的她,还不晓得卫天海刚才曾下场与她共舞。
啪啪啪
一阵鼓掌声响,茗雪回头,黑眸与他对上。
“太棒了。”他说。
他这话的意思是她通过考验了?茗雪眨了眨眼。
“其他人可以回去了。”
卫天海此话一出,剩余参赛者一阵哗然。
“为什么!怎么可以这样!”
尤其紧接着出场,跟茗雪曾有几面之缘的同校同学,更是不满至极。她从行列中站出,质问道:“louis是决定挑选她喽?”
卫天海看向她,表情淡漠。“是。”
“我自信我的表现一定会比她好,”穿着紫色舞衣的女子挺胸说话:“louis可能不知道,现在站你身边的这个人叫姚茗雪,她在英国念舞蹈时有一个非常有名的称号,叫‘独舞女’。她从来不练习双人舞,就连团体大群舞,也一律不跳!”
面对昔日友伴的攻击,她会有什么反应?卫天海送去一瞟,只见一抹惊愕自茗雪脸上闪过,不过一感觉到他人注视的目光,她马上武装好自己。
她并不畏惧。有趣!
卫天海转头直视说话的女子。“但你也看见了,纵使她从没练习过双人舞,她也跟我配合得极好。”
他说什么?她跟他配合什么时候?茗雪一脸惊讶。但转头一望其他参赛者,那种嫉妒与羡慕揉合的表情,这才忽地醒悟他说的是真的,她刚才真的与他共舞过!
“我可以表现得更好。”紫衣女郎没被吓退,她走来站至卫天海身边,手指轻按在他手臂上。“只要你给我一次机会表现。”
这女人企图心强,很好,但她过于旺盛的企图心,却也同时在削弱她另一种更重要的特质让人想与她共舞的冲动。
“我记得你叫楚妃,对吧?”卫天海耸肩移开一步。“我问你,你认为挑选舞伴最重要的是什么?”
“当然是舞艺。”楚妃一脸理所当然,这一点,她自认不会输给茗雪至少当年她的指导老师是这么说的!
“错。”卫天海坐回高脚椅上。“是想与她合而为一的冲动。我在姚茗雪身上感觉到了,而你,没有。”
这怎么可能!楚妃转头怒视茗雪,后者毫不显恐惧地回视她。楚妃对卫天海的企图心远比茗雪旺盛,早在选秀会举办前她已夸下海口,说卫天海来年的舞伴“一定”会是她,这会儿怎么甘愿连跳也未跳,就被louis刷下,她无法接受!还有,输给其他舞艺高超者也就算了,输给“独舞女”有没有搞错?
或许是习惯颐指气使,楚妃横跨一步,直接想以暴力纾解内心的愤怒。她举起手臂用力朝茗雪脸颊挥去。可茗雪也不是省油的灯,出身舞蹈学院的她,哪里不懂女人过于情绪化时的表现,她身子一旋人便滑开了。
楚妃扑空,更愤怒了,一转身,扬手再打。
“楚妃,不许放肆!”梁自楚妃身后抓住她,即时中止了整件蠢事的发生。
“我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选拔结果,这一定有内幕!”在梁怀中不断挣扎的楚妃头发散乱,早已失了进门时的优雅气质。“说!你是不是私底下使了什么下三滥招数,louis才会做出这个决定?什么合一?根本就是在骗人”
啪!一声脆亮巴掌声响起,众人瞠目瞪着出手的茗雪,也包括卫天海和一旁的梁。
“清醒点了吗?”茗雪拉开梁的手臂逼楚妃转身。
楚妃一见自己在落地长镜里的倒影,痛苦地哀嚎一声。
这是学院里老师们用来对付失控的女学生的方法。老师们常说,跳舞的女生是公主,无时无刻都得保持在最佳状态。
“你看看你自己,你现在的样子,别说是卫先生的舞伴,就连你爸妈看了,都会觉得羞耻。”
楚妃嚎啕大哭,她面子挂不住嘛!
“送她出去。”卫天海开口。
梁自茗雪手中扯过哭得一塌糊涂的楚妃。身后参赛者互看一眼,也知趣地陆续离开。
“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茗雪望向卫天海,身为紊乱的起因,她自觉也得负上连带责任。
卫天海难掩惊喜地瞅着她看这正是他期盼中的女主角表现,不管遇上任何突发状况,总是能在转瞬间掌控全局。姚茗雪,真的是太棒了!
“欢迎加入卫氏的阵营。”他弯身朝她行了一个宫廷礼。
茗雪先是一愣,不过马上做出回应。她朝他一欠身,如学院老师们说的,像个公主似地将手搭在他伸出的掌心上。
“未来一年,就有劳你多多费心。”
“既然决定合作,那就开门见山说话。”卫天海坐在他办公室里的白色沙发椅上,岔开长腿斜坐,表情写满好奇。“从未与人跳双人舞的你,为什么会跑来参加选秀会?”
茗雪环视办公室内装潢,藉此整理思绪。白色墙面白色窗帘白色桌柜与白色沙发,点缀其中的,是一墙又一墙的白色书架她回头注视眼前一身黑的男子。
白,存在着一种隐约压力,稍微一丁点污渍便会毁掉它的纯美。可是卫天海却一脸惬意地坐在白色沙发椅上,好似不觉他全身的黑,正是整室白的最大侵略。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茗雪下意识倾向不坦白。“我不知道合作还有这条例,需要知道拍档的个人隐私。”
“我总要晓得我‘雀屏中选’的原因。”卫天海故意讲着反话。“正如楚妃刚才所言,如果你早些接受双人舞练习,我想我今日根本遇不上你。”
这是夸赞,茗雪脸颊微微赧红。听人赞美本就是件愉快的事,尤其赞美的人,还是当今舞艺最高的王子louis。
“你父母亲三年前车祸离世,跟这件事有关?”
茗雪身体瑟缩了下。茗雪爸妈在舞坛极富盛名,可说是无人不知,而事情也已过三年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可以胜任他人询问,但乍然听见,她的心仍旧痛了一下。
既然事情已被揭穿“我需要这份工作。”茗雪垂眸注视自己的手。卫天海的眼神太亮,她一时提不起勇气直视。
“如果不成功呢?”
“那爸妈留下来的房子,一直照顾我的婆婆、司机他们全部都会消失不见。”
学院老师们口中的“公主生活”大抵就是像茗雪这样。她一直都在父母亲呵护庇荫下长大,她是朵不食人间烟火的娇蕊,琐事有管家嬷嬷烦心,外出有司机伯伯照应,有用不完的钱,与挥霍不完的跳舞天分是三年前的噩耗,才瞬间将茗雪丢回现实人间。
“你还是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为什么不练习双人舞,你明明极有天分?”卫天海再一次提醒。
“我不喜欢陌生人碰我。”茗雪别开脸,秀美脸庞显露满满倔强。
这个答案足可以听出她的娇纵。卫天海挲了挲鼻头。“现在呢?你已经准备好要接受我了?”
茗雪深吸口气,说:“我会忍耐。”
瞧她的表情,活似他是一团恶臭扑鼻的狗屎般!卫天海冷哼。他可是舞坛王子,怎容他人瞧不起!
“很抱歉,方才的邀约就当我没说过。”卫天海自椅子上站起,手往门扉一挥。
茗雪一愣,急忙伸手拉住他。“等等你说什么?”
“我在练舞室说过,拍档是合一,你必须打开心门彻彻底底地接纳,我跟你才能融为密不可分的一体但现在的你,就像一颗石头,僵硬冷漠,我不可能跟一颗石头跳舞。”
“你怎么可以反悔”茗雪大惊失色,全然没了方才的稳定冷静。“你刚才明明在众人面前承诺过”
卫天海拂开她手,神情比她平时的表情更冷。这会儿茗雪终于见识到louis王子冷酷无情的一面。
“就算签了合约,一见不行,我一样换人。”
“不许你走!”一见卫天海想离开,茗雪赶忙奔过去,张开双臂拦在门前。
“这是求人的态度?”卫天海瞪视。
“我”茗雪一愣,与卫天海对视半晌,她勉强换上谦卑表情。“我是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拜托你录用我”
“找个好理由说服我。”卫天海俯头凑近茗雪脸庞。
薄嫩的脸部肌肤一受他烫热鼻息吹拂,茗雪身体轻轻一颤,但她鼓足勇气回视他的目光。
“你是要我?”
卫天海微微咧唇。“明天九点半准时,就让我亲眼瞧瞧,你能为你的房子、照顾你的司机佣人付出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