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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西北是在第二天下午被匆匆请到梅花山庄,小皇帝和蒋太后居然都在。
“草民见过皇上,见过太后娘娘。”莫西北只觉得头痛不已,总觉得这两个人一起见自己,没有什么好事。
“都是自家人,这些虚礼都免了吧,孩子,听说你府里昨夜来了刺客,没伤到吧。”蒋太后柔声说着,一边,皇帝更快的走过来,一把扶起了莫西北。
“这么急要我必须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莫西北不想再同他们纠缠身份或是称谓,干脆直话直说。
“让你皇兄自己同你说吧。”蒋太后叹了口气,看了皇帝一眼,终有些压抑的愤愤。
“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关于慕容连云。”皇帝被母亲白了一眼,略有些讪讪的,摸了摸下巴,才问“她平时为人如何,朕是说”
“皇上是想问,她平时是不是清白,有没有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清?”莫西北抬眼看了看皇帝,皇帝的脸色果然一红。
“孩子,也别怪你皇兄这么问,毕竟,皇家血脉,是不容混淆的。”蒋太后听莫西北的语气有些不屑,担心他们一言不和立时翻脸,连忙插了一句。
“那请问皇上,你第一次碰她的时候,她可是处子之身呢?”莫西北不知道自己问什么愤怒,但是,她确实是很愤怒,声音不免提高了两分。
“这个自然。”皇帝不提防莫西北反应如此激烈,问得如此直接,反而有些不好启齿。
“所以,这种事情,自然是皇上本人最清楚,西北是局外人,这种关乎人身家性命的话,不敢乱说。”手被蒋太后握住,温热的感觉自指尖上升到心房,莫西北心气平顺下来。
“孩子,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你觉得我们轻视了你身边的人,抱不平,”蒋太后拍拍莫西北的手“可是,你皇兄这么问,也是正常的反应,毕竟她是一个出身草莽的女孩子,过去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不知道,只看如今她勾引你皇兄的行径,终究轻浮,人必先自辱而人辱之,今天的话,即便我们不问你,他日,也要当众盘问她,毕竟,她想要贪图那本不该她得的名分、地位,这就是必须要面对的。”
“我明白,”莫西北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心里明白和耳朵能不能接受是两回事,她忍不住瞥了皇帝一眼,一时不知道是可怜慕容连云还是可怜这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现在,有两条路,你们可以想想怎么选择。”蒋太后见莫西北已经不复方才的怒气冲冲,皇帝也被莫西北呛得无话可说,于是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捧了茶水细细的吹开浮沫,喝了两口“母后仔细考虑过了,那姑娘身份太卑微,本也不配孕育龙种,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拿掉那个姑娘的孩子,给她些银两,远远的送走,保全她一条性命,也省掉朝堂内的一场风波。”
蒋太后的声音不大,只是落入莫西北的耳中,确实寒冷如冰,让人一阵激灵。
“第二,就是先让她生下孩子,然后滴血认亲,如果真是皇帝的血脉,就留下孩子,赐死她,在后宫为孩子寻个养母养大孩子,也算对的起她。”蒋太后又说出了第二个选择。
“这也算两条路?”莫西北冷笑连连“也对,一条可能是可能马上就要死的路,另一条是过几个月要死的路,太后娘娘果然是英明过人,您为了维护皇上,还真是”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因为她懒得说,有什么好说的呢,眼前这位面目秀美慈祥的女人,为了保住儿子而害死亲生女儿,还不止一次,对亲生女儿尚且如此,谁还能希望她对一个会破坏他儿子声誉的民间女子手下留情呢?
“嘉儿?”蒋太后自然也敏锐的察觉到了莫西北的排斥和抵触,一时泪花连连,只哽咽的说“孩子,母后作什么事情,难道不是为了你们兄妹能过得好?”
“谢谢了,您什么都不做,我就已经过得很好了,如果您找我来就是要跟我说,您准备怎么对付慕容连云,那么,我对这件事情不感兴趣,我告辞了。”莫西北起身,头也不回的向屋外走去。
“孩子,你总是不肯听母后的话,这样你迟早会后悔的。”身后,蒋太后的声音传来,明明距离很近,但是声音落在莫西北耳中,却仿佛隔了很厚的棉花一样,闷而飘渺。
花厅外的空气是如此的新鲜,昏倒之前,莫西北想,她明白了自己今天忽略了什么,花厅内的香气,那格外浓烈的花香下的东西。
这一觉睡了很久很久,梦境几乎贯通古今,莫西北看到了她曾经无忧无虑的童年,还有月老庙的签文,以及王府高墙内的绝地求存和日后的逍遥天下,梦中,很多面孔在自己的眼前出现又消失,她总觉得,这些人,她似乎认识,又好像不认识,到了最后,一个女孩在她耳边轻声叫着“公主殿下,”她才恍惚的觉得,人清醒了过来。
这是一张大到奢华的床,比翡翠阁内的任何一张床都来得奢侈,莫西北仰头看自己睡着的大床上的雕刻,几百年树龄的金丝楠木雕刻着飞翔的凤凰,大朵盛开的牡丹,吉祥如意的图案多却不显得俗乱。明黄色的幔帐一半低垂,另一半,正被一个一身浅色宫装梳如意双环发髻的少女挑起。
“这是皇宫?”莫西北开头,声音略有沙哑,这才觉得干渴。
少女不待她吩咐,已经转身,在几丈之外的圆桌上,倒了茶水来,转而跪到床前,将茶杯高高举起,轻声说“殿下,您喝点茶水,润润喉吧。”
“你叫什么名字?”莫西北坐起身,接过茶,并不就喝,而是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回殿下,奴婢姓付,没有名字,宫里的人都叫奴婢付儿。”少女并不抬头,只是跪得端端正正,垂头回答。
“付儿,我睡了多久了,这是皇宫还是其他地方?”莫西北轻轻闻了闻茶水的味道,很香,身体越发的叫嚣着要喝水,只是,还不能喝。
“回殿下,殿下受了风寒,已经睡了三天了,这里自然是皇宫,这儿是您的寝宫呀。”付儿恭顺的回答。
“这几天,宫里出了什么事情吗?怎么不见太后?”吃不到东西,套套话也很重要。
“宫里?宫里新封了一位贵妃,除此之外,再没什么事情发生了。”付儿一脸无辜。
“新封了贵妃?姓什么?”莫西北心口一紧,忙问。
“这奴婢可就不知道了,”付儿摇头“这位贵妃也奇怪,如今也不是大选之年,她就这么忽然那冒了出来,被皇上封了位份,却没有到后宫各处拜见,如今,各处的嫔妃娘娘们可都不痛快着呢。”
莫西北没有再出声,她只觉得,这一切都透着古怪,说不出的古怪的感觉,而要解开这些古怪,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出去看看情况。
只是莫西北还没走出宫门,一排十几盏宫灯就迤逦而来,走在当先的妇人一身明黄衣饰,头戴朝阳凤冠,雍容华贵到了极致。
“太后来的正好,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准备继续囚禁我?”莫西北开门见山的问了一句。
“嘉儿,想不到,你对母后的成见居然这样深,”蒋太后深深的叹了口气,考虑了一会才说“有件事情还是应该告诉你,慕容连云进宫了,你皇兄封了她贵妃。”
“你们不是已经决定要赐死她吗,怎么,这么快就改了主意?”莫西北倒是很惊讶。
“嘉儿,母后如果有心骗你,大可以对你说,因为你对她颇多维护,所以我们决定饶她性命,但是母后不想骗你,事实上,是你睡着的这三天里,出了些意料之外的事情,有些决定也不得不改变。”蒋太后沉吟良久,才颇为感叹的说“嘉儿,慕容连云算了,不说她了,她是怎样的人,怕是我们全体都看走眼了,也罢,她的事情,自然有你皇兄去烦恼,还是说你吧。今后,你的身份不同了,一举一动都有天下人在看着,可不能如从前一般的胡闹了,今天晚了,你早些睡,宫里的规矩虽多,但是,总有适应的时候。”
“我想,太后并不是十分了解我的想法,我不是当年王府四角天空下不能掌握自己命运的小孩子了,现在我也不是朱靖嘉,我是莫西北,只是莫西北,想怎么活就怎么活的莫西北,我既不会改变自己去适应规矩,自然也不会在这里停留。”莫西北说得很干脆“即便你能用药控制我一时,也不能控制我一世,能走的时候,我仍旧会走。”
“嘉儿,你是母后亲生的孩子,母后怎么会用药控制你,难道你对自己的情况毫无察觉?如今,要把你留在宫里的,不是母后,而是早就融入你血脉中的毒。”蒋太后听了莫西北的话,脸色瞬间就苍白下来,在屋里踱了几圈之后才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母后当年确实曾经对你不起,但是你也不能因为当年的事情,就一直这样怨恨母后。没错,那天在花厅,母后确实因为担心你阻拦派去处置慕容连云的人,而在熏香中事先加了一味药材,毕竟这事情一旦闹开,不仅你恢复身份的事情会有阻碍,你皇兄的面子也没有光彩。但是过后你一直昏迷不醒,这也是母后始料不及的,当时你皇兄吓坏了,急忙的把你带回皇宫,请了太医诊治。可是几个太医会诊,却说你的昏迷,是因为血中有一种奇怪的毒素,被迷香引出了效力所致,这毒在你体内少说也有数月的光景,你自己就真的毫无察觉?”
莫西北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凉,猛然想到了血海飘香,那神医刘海阳如今不知去向,当日他在血人的血中掺的药物自然也再无人知晓,这几个月虽然身体偶有不适,只是她刻意的不去想,没想到,该来的,却始终躲不掉。
“你自己也知道吧。”瞧见莫西北的脸色也微微变化,蒋太后叹了口气,过来扶住莫西北,拉她坐到床上“嘉儿,你也别害怕,如今太医正在研究给你解毒的方子,母后知道,他们开的方子,都是治不了大病的,所以也写信给你的师傅,请他尽快到京城来。他见多识广,江湖的经验和阅历丰富,一定能帮你的,所以,现在你愿意也好,恨母后也好,你都得留在母后身边,等解了毒,如果你确实不能适应宫廷生活,再走不迟。”
师傅匆匆赶到,是在十天之后,对于莫西北血脉中的毒素究竟是何种成分,他沉吟许久,对着蒋太后和莫西北,只是深深的叹气。
再见慕容连云,已经又是几天之后,和上次分开时比较,慕容连云明显的发生了变化,她的肚子已经隆起,可是脸上却明显的消瘦了,越发显得小小的脸上,一双大眼睛,楚楚怜人。
“别急着赶我走,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慕容连云并没有更多的废话“宝藏的事情,你自然也听说过了,我来是想告诉你,其实宝藏的地图一直就在我手上,而钥匙,不知道怎么落在楚俊风手上,皇上对宝藏非常有兴趣,已经秘密下旨,交由东厂和楚俊风去按图找寻。”
“钱财是身外之物,宝藏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莫西北皱眉,看着慕容连云因为兴奋而透露出淡淡红晕的脸颊以及闪闪发亮的眼睛。
“如果说,宝藏里还有一本武林秘籍,里面记载的武功,是天下间的一门绝学,不仅能称霸武林,更能易筋洗髓,驱除百毒呢?”慕容连云笑了起来,凑到莫西北耳边低声说“哦,我忘记了,我还告诉皇上,故老相传,这宝藏,需要一种独特的方式才能开启,那就是,用这天下最尊贵的鲜血去涂抹钥匙。”
因为这次的宝藏地图绘制精确,几乎没有花多久的时间,东厂就传回消息说,已经找到了地宫的入口,请皇上圣裁。
传国玉玺遗失多年,嘉靖皇帝自然不愿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当即还真就准备要前往,以自己的血涂抹钥匙,开启宝藏地宫的大门。
“自古圣主不乘危而侥幸,皇帝想找回传国玉玺的心情母后可以理解,可是传说中宝藏入口机关重重,如果你这样去了,出了什么事情,母后问你,你准备把宗庙社稷,置于何地?”蒋太后自然坚决不允,皇帝以孝治国,见太后坚决不准,未免踌躇。
“公主殿下一样是帝王血脉,与圣上一奶同胞,想来,也称得上是拥有这天下最尊贵血脉之人了。”慕容连云,如今的楚贵人跪在太后的寝宫外,接了一句。
“*****,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你说嘉儿的血脉高贵是什么意思,你明知道那里危险,还鼓动皇帝,究竟有什么居心?”蒋太后震怒,一拍桌子。
“臣妾不敢,臣妾纯粹是想替皇上和太后分忧。”慕容连云连连叩首“臣妾同公主一直相交甚好,这次听说公主中毒也很着急,猛然就想到,过去曾经听说宝藏中不仅有金银珠宝、传国玉玺,还有有能够解百毒的武学秘籍。臣妾当时就想,公主的毒不宜再拖,如果这次代替皇上去,以公主的武功,不仅能顺利请回传国玉玺,也能顺便早日拿到秘籍,化去体内的剧毒,一举两得。臣妾粗鄙,一时也只想到这样一个法子,如果说错了,还请皇上、太后宽恕。”
“哀家还是那句话,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你从什么地方来,就给哀家滚回什么地方去。”蒋太后脸色阴沉,哼了一声,转过头不再看她。慕容连云用手帕捂住脸颊,仿若拭泪,却偷眼看向皇帝,嘉庆皇帝同样面上深沉,感觉到她的目光后,微微皱眉,手指轻轻动动,示意她退下。
慕容连云于是恭谨的叩首,然后起身,退出殿外。外面的阳光明媚灿烂,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仲夏,她忍不住用手挡了挡直射的阳光,随侍她的宫女方才一直站在殿外,一个个脸晒得微红,额头隐有汗珠,只是这样热的日子里,她却只觉得冷,重重的寒意,一波一波的自五脏六腑涌出。
“皇帝,你也准备让你亲生的妹妹去冒险?”殿内,蒋太后声音透着无力和疲惫。
“儿子不准备让皇妹去冒险,正相反,儿子准备自己去。”嘉庆皇帝站起身“传国玉玺事关重大,朕受命于天,得到这玉玺乃是天意,什么机关什么暗器,几百年前的东西,怕早就腐朽如土了,朕有何畏惧。”
“皇帝,你——”蒋太后听了儿子的话,只觉得一股火直冲脑门,眼前一阵的晕眩,如果不是坐在椅中,只怕当场就要跌倒在地“这宝藏之说流传数百年,数百年中,多少人前仆后继,结果都中了机关,从来无人生还,你若是执意要去,也行,你就直接勒死母后,省得你出了意外后,母后没有脸面去见你早逝的父皇。”言罢,踉跄起身,泪水泉一般涌出。
“母后——”嘉靖帝见太后动了真气,赶紧上前扶持,却被蒋太后一把推开。
“我说,你们也别张口闭口江山社稷的了,还是让我去看看热闹吧,为了这宝藏,我可没少被折腾,也不差这一回。”一直坐在一旁的莫西北认真的看着这母子争辩,心下雪亮,不管蒋太后承不承认,说什么要给自己找回身份的话,都是设了局在这里等自己,她莫西北如果垂涎这富贵权势,势必主动请缨,如果不然,他们手里也握了春风如意楼甚至江南四楼的上下人等性命,也一样能要挟她,何况,这中间还有能解自己奇毒的武功秘籍,怎么想,自己也没道理不上当,不是吗?再者说,黄锦已经到了宝藏的入口处,想来慕非难这些日子都不在京城,应该也去了,这次大概正好可以顺便拐了他,来个逍遥江湖行,这么看,也不算太吃亏。
“孩子,你说什么?”蒋太后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般,迟疑了一会才问。
“哦,我说,您说的有道理,皇上身系天下万民,轻身涉险实在不妥当,不如由我去,师傅也对我说了,江湖传闻,宝藏中的武功秘籍练成能解百毒,我最近确实有点心急,这万丈红尘,值得留恋的东西确实不少。”莫西北笑容爽朗,神色轻松的就如同在讨论外面的天气或是晚上吃什么“所以,还是我去吧,楚贵人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我身手不错,即便不能破解机关,但是逃跑的本领还算不差。”
“这不是开玩笑,你真的想好了?”嘉靖皇帝皱紧眉头,在殿内踱了两步“还是不行,你刚刚回宫,这么多年在外面吃了不少的苦,皇兄怎么能让你刚回来,就替我们去冒这么大的风险,这传扬出去,天下人会怎么看朕。”
“我想,皇上有所误会了,我莫西北做事,从来只为自己,如果不是我中的毒实在无药可解,而我又碰巧不太想死,我是不会想去探什么宝藏的,我这么想,你们也这么想,别人问你们也这么说,不就两全其美了。”莫西北打了个哈气“就这么定吧,我回去睡个午觉,明天早晨,我就动身,帮我准备两套轻便点的衣服,男装也行,一匹快马,还有银两,对了,还有,我想吃白玉酥,给我准备点路上吃。”嘱咐完这些,莫西北转身,走出两步又退回来,对皇帝说“皇上,别忘了告诉我,该去什么方向。”
宝藏的位置,在一处名为紫琅山的地方,按图索骥,莫西北快马驰骋,赶到时,也是十多天之后。远望此山,山行如狼,山石却是紫色,名为紫琅倒是很切合。紫琅山并不高,山势也并不险峻,只一面紧邻长江,此处江水几近入海,水势湍急,倒给这秀丽山色,增添了险峻的意味。
莫西北入山,并不急着找寻黄锦等人的位置,反而请了位当地向导,四处游玩。山中可去的名胜古迹也不少,只是行人寥落,走许久,耳边也只有向导一个人的声音不时传出。
“现在是农忙时节吗,怎么山中没有游人,连樵夫也不见?”莫西北走了一阵,忍不住奇怪。
“公子有所不知呀,本来每年这个时节,上山朝圣、摘野菜、砍柴的人都不少的,只是这几年,海上来了倭寇,我们这里临海近,常有小股的倭寇持刀上岸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如今,家家户户都要出壮丁组成乡勇,随时准备对抗这些强盗,家里剩下的老弱妇孺,地还种不过来,哪有闲心上山。”向导长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直如沟壑纵横“我们老百姓什么都不盼,就盼朝廷能出位像李广、卫青、霍去病那样的大将军,带着军队早点打退那些倭寇浪人什么的,让老百姓能过点太平日子。”
“会有的,”莫西北心里一阵热血沸腾,看着老人有些蹒跚的背影,手指轻轻触摸身上的宝剑,追上两步问:“倭寇今年来过吗?往年,他们都是什么时候来呢?”
“公子莫怕,这个季节青黄不结,倭寇是不来的,总要等到秋收,家家户户都忙田里的事,疏于防范,又家有余资时才来。”向导叹气,指向山顶的一角,告诉莫西北“公子看那里,那有个亭子,站在上面,可以俯瞰长江,是山上一个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