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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的空气实在算不上好,香水味与酒气混杂着,令人头脑混沌。
肖珩并不喜欢这种社交场合,喝下的酒冰冷地滑过喉咙,刺激得胃抽痛。他跟邵阳说了一声,起身出去前又回头看了一眼,对方丝毫没注意他,平日少有微笑的脸上难掩期待之色,竟然像个普通大男孩一般了。
他笑了笑,想,这人还真是一点都不爱我。
酒店洗手间装饰得极尽典雅奢华,如果靠自己,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来这种烧钱的地方吧。
肖珩洗了把脸,双手支着盥洗台,看向镜子里的人。
平心而论,那张脸长得不错,不是特别英俊,但五官组合起来很有味道,有一种古典的气质?他自嘲地想,邵阳当年是这么说的吧。
可惜了,配着一身廉价的衣服,古典味都被糟蹋了。
虽然两人一起生活了六年,但邵阳至今都没发现他买的那些昂贵的衣服,肖珩一次都没穿过。一开始年轻犯傻的时候,是不想把爱情和物质挂钩,后来知道了真相,他就只能把这个当理由,想着自己还没有那么贱,事实是他常常问自己,怎么可以那么贱。
肖珩是大三的时候遇见邵阳的。那天邵阳受邀参加母校的校庆,肖珩是接待他的学生代表,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
在他们的关系里,其实主动的是邵阳。吃饭,约会,接吻,再到最后一步,肖珩都有点稀里糊涂,但是他承认他确实爱着那个男人,否则也不会心甘情愿地雌伏在他身下。
后来的两年很美好。他们住在一起,肖珩继续读研,每天做饭等着邵阳回家,然后聊聊天,一起看新闻,接着睡觉或者做/爱。非常平淡,但肖珩很满足,他甚至想过就这样一辈子。
真相的揭露并没有掀起什么大浪。听到邵阳打越洋电话的时候,肖珩正准备着他们相恋三周年的烛光晚餐。
半开的房门里可以看到邵阳从来没有过的模样,眼神温柔,嘴角笑意柔和,他说:“英国这几天降温,记得添衣服……嗯,胃药吃了吗?你胃不好别喝酒。”
“就算你出名了,你也是我的阿琛...…好的,嗯,你去上课吧。”
肖珩看着他挂断电话,眼角眉梢皆是神采,有点想笑,阿琛?那我呢,我肖珩算什么呢?
“肖珩?”邵阳转头就看到进门的肖珩,笑意微敛,“你……”
肖珩没让他说完,直接问:“你喜欢那个……阿琛?”
邵阳沉默了一会,说:“……是。”
坦诚地让人觉得好笑,是了,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两厢情愿,只有恋爱是他的一厢情愿,因为邵阳,他恍惚了一下,他从来没说过喜欢啊。
不喜欢,所以不知道他也有胃病,不喜欢,所以也不关心他穿什么,冷不冷。
肖珩冷静地想,他是孤儿,从小到大都没有得到过长久的感情,现在他只有邵阳,时间和距离还不能软化他吗?
“你的背影很像他。”邵阳说,“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就分了吧,我会给你补偿。”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好像是:“就这样过吧,等他回来,再说吧。”
人要犯贱真是神都拉不回来,肖珩对着镜子嗤笑一声。
就这样自欺欺人地过了他们的第六年,什么都没改变,因为他的背影像阿琛所以做/爱永远是背入式;因为阿琛喜欢植物所以家里摆满盆栽;因为阿琛……他永远只是一个代替品。
然而现在,正品已经回来了。
肖珩回到包厢的时候,里面并无之前的喧闹,每个人都有意识地安静下来,与上座的青年寒暄交谈。
青年五官精致,黑发柔顺清爽,唇边笑意清浅,穿着白色衬衣和卡其色休闲裤,每一颗做工精细的纽扣都端正地扣着,整个人就像一个温暖干净的发光体。
“阿琛,”站在青年身边的邵阳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笑道,“这是肖珩。”
“你好,”青年微笑道,不仅声音都让人觉得舒服,连向他伸出手的动作都十分赏心悦目,“我是简淮琛。”
“肖珩。”这个人无法令人讨厌,他只简单地说道,和他握了握手。
{叮——男主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0。骚年,任重而道远喔(≧≦)}
{……}都是渣攻造的孽!
骆殊途默默呕出一口老血。
这个世界名为:给我你的爱之替身情人,典型的渣攻贱受的故事。只是需要完爆的不和谐生物是渣攻邵阳,暗恋原身简淮琛的主儿,与此相对应的主线攻略目标就是贱受肖珩。
呵呵贱受这种“你不爱我我还是爱你你越不爱我我就越爱你”的神奇生物是地球人能攻略得了的吗!
好吧唯一值得欣慰地是他终于可以扮演一个攻了……
今天是简淮琛回国的朋友聚餐,来的人多少都有交情,结束时自然喝倒了大半。
骆殊途虽然以胃病为借口没喝多少,但他皮肤太白,一抹绯色十分明显。见他如此,旁边的邵阳立刻体贴地提出送他回去。
肖珩安静地站在邵阳后面,无声地看着他们。
“邵阳你也喝酒了吧?”骆殊途笑道,“我们坐公车吧,这边有个车站。”
邵阳有点惊讶,忍不住皱了眉:“阿琛,你怎么……”
“公车不好吗,我不该坐?”青年仰头看着夜空,说,“相信我,那感觉没那么糟。”说着,他看了邵阳一眼,语气调侃,“邵阳,你就是太自负。”
青年纤长的身影在月光与灯光下隔开了夜色,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肖珩想,邵阳喜欢简淮琛,不是没有道理的。
可是邵阳,你把简淮琛当掌心宝,有没有想过我在旁边?你不愿他受累的时候,记不记得我每天都挤着公交上班?他有些麻木地看着那个一脸无奈的男人,突然觉得胃一阵抽痛。
到车站的点正好凑上了末班车。
邵阳自然地伸手虚揽着骆殊途就要上车,却没想到青年回头看了一眼,把他推上车,自己快步走了回去。
“阿琛?”
“肖珩好像不太舒服,”骆殊途有些担忧地看向不远处的人,对催促的司机挥挥手,“师傅您先走吧,邵阳你就别下来了,我会送他回去。”
放过这种好机会还怎么做一个合格的攻?
“阿琛,等等……”车子发动,外面的青年对他微笑了一下。邵阳眼睁睁地看着他转身走向肖珩,懊恼地捶了一下车门。
“师傅,能不能停下让我下去?”
司机看看西装革履的男子,啧啧摇头:“小伙子,这可不是出租车说停就停的,你看车上的人都赶着回家呢。”
邵阳皱了下眉,一时间心情复杂,除了担心肖珩会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还有些气恼他不舒服也不早说,感觉颇为微妙。
公车扬长而去,肖珩望着向他走来的青年,有些愣神。
骆殊途弯着眼睛笑,曲起中指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醒醒,别发呆了。”说着用手背试了试他的体温。
“没发烧,但是你看起来很没力气的样子,嗯,没吃饱吗?”
肖珩回过神来,稍微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略带疏离地回答:“没什么,胃疼,老毛病了。”
青年身上带着好闻的香气,干净清爽,像是手工香皂自然的味道。
“我也有胃病,不过已经调理得差不多了,我下次把方子给你吧?”骆殊途说,“我看你今天还喝了不少酒,难怪会发作了。”
肖珩看了看他,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观察得真仔细。”
他的长相如邵阳原剧情里评价得一样,有种古典韵味,眼尾微长而上挑,这么笑的时候简直勾魂夺魄。骆殊途由衷地感叹道:“肖珩,我之前就很注意你,你长得真是……”
“古典?”他没等人说完,就接上了,语气嘲讽,“你和邵阳的审美真是一致。”
“不,如果我和他一样,今天就开不了画展了。”青年倒没在意他的无礼,坦诚地说,“虽然你是很有古典气质,不过,不应该用古典形容,肖珩,你真的很美。”
“……”艺术家都这么说话?肖珩呆了呆,有点无语。
骆殊途见他不说话,很明智地转移话题:“走吧,我家离这里只有两站路,如果你方便就先住一晚。”
“……简先生,你对谁都这么没戒心吗?”
“当然不是。你是邵阳的朋友,我也很喜欢你,举手之劳何必吝啬。”骆殊途说着,脱下衬衣外的薄外套递给他,“穿上吧,捂着胃也行。”
肖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邵阳的朋友?很喜欢?那么你知不知道邵阳对你的感情呢?你知不知道我和他是怎样亲密的关系呢?
外套上还残留着青年的温度和淡淡香味,他没有拒绝。
天才画家简淮琛,容貌精致,气度优雅,家境不俗,现在或许还要再加上,干净。这样的人,就是一块剔透的美玉,清澈美好,肖珩说不清心里的情绪,不是嫉妒,也不像讨厌,却不想深究。
“说起来,我们算是有缘人呢。”骆殊途微笑道,“琛,珩,都是玉的意思。”
肖珩笑了下,没接话。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偶尔交叠在一起,有种情人依偎缠绵的错觉。
夜风吹过,却没有刚才那么冷,肖珩轻轻握着外套衣角,眼神恍惚,二十六年以来,他第一次感觉到别人无所保留的温暖,不需要肌肤触碰,甚至与任何暧昧*无关。
他看向身边的人,不出意料地得到了一个温和的浅笑。
邵阳,其实你配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