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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溪乍一见纳兰云朵趴在容钰的身上,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她本是见了裴夫人的发钗心中焦急想要快点来这里往回赶,没想到却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虽然自己答应了纳兰云朵给国师牵线,觉得自己不甚在意,心中也想要拿她试试国师,但嘴上说是那么说,当她真的看到二人亲昵的在一起时,心中还是不舒服,隐隐有一丝刺痛在心底升起,缓缓向全身蔓延。
容钰听到纳兰云溪的声音,就知道不好,立即手掌一翻,一掌拍向纳兰云朵肩膀,他盛怒之下虽然此时已经乏力,但威力还是不减,只见纳兰云朵的身子突然飞了起来,“砰”的一声撞到身后的墙壁上,又落了下来。
她只是一个闺阁女子,又不会武功,哪里能受得了这一掌?当即跌下来便吐了一口血,头一歪晕了过去。
容钰此刻还在与媚毒顽抗,但清泉和流觞都回来了,他便也再没顾忌的出手了,这什么逍遥散药性强烈,他方才任由纳兰云朵作为,是真的已是强弩之末,若是强行将纳兰云朵推开,甚至伤了她,也是可以的,但如此一来,他便无法再凝聚内力抗毒,药性一旦发作,他真的害怕自己无法控制,支撑不到纳兰云溪回来。
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要纳兰云朵这样一个无耻的女子的,即使用她来给自己解毒,解完毒再将她杀了,他都不屑,他的脑海里有一种根深蒂固的思想,深深的印刻着,从他记事起,这种思想就一直存在于脑海中,有时候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可是一直有一个声音日复一日经年累月的在提醒他:身为军人一定要保持绝对的忠诚与坚贞。
他知道,这样的一种思想指的是感情方面的忠诚与坚贞,而他这么多年来也一直恪守着这个来自于记忆深处的指令,要么不动情,动情之后那便是一世纠缠,不死不休。
所以,他如今这般的年纪仍未娶亲,却也没有任何通房侍妾,虽然国师府有美人无数,还有皇帝御赐的姬妾,但他对她们生不出一丝半点怜惜与感情来,他自己都以为这么多年的磨练与等待已经让他的心坚毅如铁,即使天崩地裂也不会动情。
可是,生命的轮回还是让他遇到了能轻易吸引他的眼球,控制他的情绪的人,纳兰云溪。
起初,只是为了验证自己的预测力是不是在这些小事上也同样准确,所以他无意中发现侯府西墙根下的暗门,从那里进去目睹了大婚之日燕翎退婚之事,而那日那个本该芳魂永逝的女子却在连环阴谋,群狼环伺的情形下淡然反击,一力扭转了对自己不利的局面,突出重围,一朝绽放风华,引人侧目。
至此,他便无形中被吸引,无意中一次次的关注并施于帮手,从而牵动了他的心,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既然情动,不死不休。
即使她此刻对自己还是存着利用的心思,想利用他取得助力,摆脱燕翎,但他甘之如饴,也情愿将她便视为那个可以为她保持绝对忠诚于坚贞的人。
纳兰云溪心中升起的刺痛感还未平复,便见房中变故陡生,容钰突然一掌拍向纳兰云朵,之后她的身子便飞起来撞上墙壁,晕了过去。
她更加怔愣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仍呆呆的站在门口,而清泉和流觞已经发现不对,本来在她身后的二人立即越过她几步奔过去,清泉急声问道:“国师,你怎么了?”
“我中了逍遥散,你们帮我将毒逼出去。”容钰见二人掠进来,顿时放下心来,低低的对清泉说了一声。
清泉和流觞点点头,也不多话,知道凭国师的武功若是要他们二人相助,那可见这要有多厉害了,二人同时伸出一掌搭在他的后背,然后帮着他清楚余毒。
纳兰云溪心里正感伤着,当她看到国师和纳兰云朵在一起时,第一反应就是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容钰也不例外,她还以为他是个好的,没想到当着她的面拒绝呵斥纳兰云朵,她一走他就立即忍不住要偷吃了。
她还没来得及收拾好情绪,便又见容钰瞬间出手拍飞纳兰云朵,然后流觞和清泉二人就急急的奔了过去,她都没听清楚他和二人说了什么,此时更加懵了,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来。
又站了一会儿,她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眼前的事,难道他是受了伤?还是中了毒?凭纳兰云朵一个弱女子怎么能让他受伤?看来必然是后者了。
想到她先前对他的怀疑顿时讪讪的,心中有些愧疚,她几步走了过去,也不说话,葱管般纤细白嫩的手指便搭上了他的脉搏,只觉容钰的手微微一颤,却又立刻平静下来,任由她捏着他的手腕给他把脉,同时她也心有灵犀似得感觉到他身上的冰冷气息渐渐在融化,有一团热气重新在周围流淌,飘飘荡荡。
果然是中毒迹象,不过,他是中了什么毒?她抬头看了一眼清泉和流觞,只见三人都闭着眼睛,知道他们是运功逼毒,此时一定不能开口说话,便也没再打搅他们,她脑中像倒带似的慢慢回想方才的情景,逍遥散三个字突然飘过脑海,她立即就明白了。
难道是传说中的媚药?
想到这里她已经基本上可以确定了,再回想方才的情形,她又不是真正的闺阁中那般死板教条迂腐的女子,立即就想通了方才的事,暗道她真是瞎了眼,怎么就没看出这纳兰云朵这朵小绿茶居然有这样大的胆子和魄力?
她扭头看了一眼见纳兰云朵仍躺在角落里昏迷不醒,便也冷冷的白了她一眼没理她,这次她惹怒了容钰,不用她出手自有容钰收拾她,既然她是这样一个堪比青楼妓子的无耻女子,她也没必要再装着和她虚以委蛇了,所以她并没有试图去就醒她。
她在桌子对面坐了下来,而此时她也给容钰把完了脉,刚准备收手时突然一股温柔传来,容钰的手一翻便将她的手握住了,掌心的温度发烫,让她联想到方才他必然忍受了极大的痛苦,否则一般中了媚毒的人哪里还能有他这般的定力和清醒?美人在侧,估计没几个人能忍得住不侵犯吧。
想到这些,她心里便隐隐有些疼惜,方才的那股刺痛感也减少了许多,她面色一松也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只觉容钰紧绷着的神经瞬间就松了,想来是她方才一开门看见那一幕便呵斥了一声,他怕她误会,所以才紧绷着神经,如今她反握住他的手掌,他那般心思玲珑的人必然也知道她是错怪了他,已经想通了。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只见清泉和流觞同时收掌,二人的额头也沁出薄薄的汗,想来是这毒非常霸道吧,可想而知容钰一个人的时候要抵抗这毒是费了多大的劲。
“怎么样,他的毒都解了么?”纳兰云溪见二人睁开眼睛,不由得急切的问道。
“姑娘,已经没事了,这毒真是霸道,我和清泉两个人合力才将国师体内的余毒逼了出来,若不是国师内力高强,一般人是绝对抵抗不了这毒的。”
流觞跟着纳兰云溪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对于她的脾气自然早就摸清了,也知道方才她一定是误会了,所以一听她发问便详细的告诉了她,以解开她的误会。
“恩,是我错怪了他,我还以为……”纳兰云溪看了一眼角落里的纳兰云朵,脸色有些发红,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那神色已经让人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你还以为我会和她有奸情?”正在这时容钰也睁开眼来,毫不避讳的就替她说了下去。
“哦,对不起,是我错怪了你,以后我不会这样了。”纳兰云溪呐呐的低下了头,小声的说道。
“恩,我就是怕你误会,才没有在一开始就推开她,因为我要运功逼毒,还要等着你们回来,我怕撑不住,才没有分心使力推开她。”
容钰虽然觉得没必要解释,也不屑解释,但他还是忍不住说了两句,看来他还是不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才让她产生误会,若是情到深处,心意相通,哪里会有什么误会之说?
“恩,我知道,没想到她居然是这样的人,我原本不欲带她来,可是……”
“你是想用她来试我?你那点小心思能逃得过我的眼睛?”
容钰略提高了些声音说道,虽然他不愿他误会,但方才她一推门看到他和纳兰云朵的时候说的那句话,他还是挺受用的,说明她对他也不是全无一点情意,他不着急,谋定而后动,只要她对他有半点情分,他就会让她一点一点陷入自己的亲手编织的情网中,再也无法离开。
“咳咳,恩。”纳兰云溪被容钰说中了心思,虽然不愿承认,但还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流觞本来提心吊胆,怕二人互相误会产生隔阂,听了二人的对话顿时长长的松了口气。
“国师,她怎么办?”流觞抬了抬下巴,示意躺在角落里的纳兰云朵要如何处置。
“哼,这般卑贱无耻的女子,杀了她还脏了本国师的手,此时她还在侯府中,不宜树敌过多,你先将这贱人送回去,就说本国师不愿别人扰了我和未婚妻的饭局,所以将她送回去,先保全这贱人的颜面,不让她在府中为难,待日后本国师再亲自收拾她。”
容钰眉头微皱嫌恶的看了一眼纳兰云朵,转头轻声的吩咐流觞,流觞见容钰眼中满是杀气,分明对纳兰云朵动了杀意,却又为了纳兰云溪隐忍下来,不由得心中有些替主子委屈,忙点了点头,将她一把拉起来扛在肩上,和清泉二人走了出去。
纳兰云溪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眼中的杀气,她本以为他立即就要处置了纳兰云朵,心中还想着自己回去后要怎么应对,不想他却只是吩咐流觞和清泉将她送回去,心中不由有些酸涩和难言,分不清是感动还是其他的情愫将一颗心添的满满的。
“你……怎么样了?中的毒没事了么?”
沉默了半晌,谁也不肯先开口,顿了顿纳兰云溪还是有些心虚的问道。
“恩。”容钰低低的应了一声,这一声却让人莫名感觉到一丝沙哑和异样的情绪。
只见他刚应完,便一把将纳兰云溪拉向自己的怀中,不等她反应过来,便双手紧紧的抱住她,头一低便吻了下来。
“唔……”纳兰云溪见他来势汹汹,心中有些害怕,不由得双手抵住他,却哪里是他的对手?自那日他亲了她之后便食髓知味,心里时时刻刻的想着她,一见面就忍不住想要亲近她,更别说此时他中了媚药,虽然毒已解,但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冲动,心里想着便做了。
他紧紧的搂着她,唇齿在她的唇上撕磨着,身上的热度透过衣衫传向她的身体,她觉得自己要被这热度灼烧得透不过气来了,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轻颤起来,也是因为他的一次次相互看顾令她的心渐渐的融化,也也许是自己也不知何时对他动了情,所以慢慢的她不再推拒,只鸵鸟似得闭着眼睛窝在他怀里,任由他汲取她的芬芳,让自己渐渐的沉沦……
房间里的温度也渐渐的升得越来越高,二人周围流动着暧昧的气息,容钰吻了半晌,手也渐渐的不规矩起来,他大力的在她身上摸索游走,真的好想就此让她和他一起燃烧,一起融化,可是,理智最终战胜了欲。望,他还是慢慢的冷静下来,就在她已经被他挑拨的意乱情迷之时,他突然放开了她,将她扶起来。
纳兰云溪还以为今天他要忍不住了,暗道反正她要嫁给他,要不……就提前洞房好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也被他挑起了情。欲,可就在这时他却强项停了下来。
“怎么了?”纳兰云溪坐在她的怀中,抬起头来,有些傻傻的问道。
此时的她眼神迷离,大眼中似流淌着一汪清泉般清澈动人,脸色绯红,娇俏中透着妩媚,小嘴被吻得红肿不堪,见容钰放开了她,顿时有些不解,坐在他怀中呆呆的看着他。
“怎么,你想让我今日就把你拆穿入腹?”
容钰受伤的心在这一刻被她这般动情迷离的表情成功安抚并取悦了,他抱着她声音略有些沙哑的在她耳边低低问道,丝毫都不避讳,直接又热烈。
“啊,你这个坏蛋。”纳兰云溪此时终于彻底清醒,她闻言大囧,伸手推了一把,想从他怀中下来,却仍被他勾着腰身紧紧抱着动弹不得。
“你将药送人了?”
容钰见她娇羞的模样中透着一丝可爱,还有些撒娇,更加被她扰得心醉神迷,此时软玉温香在怀,她的身子贴着他,几乎隔着衣衫能感觉到她肌肤的纹理,满怀满心的舒坦,他哪里肯放手,让她轻易从怀中逃脱,所以将她搂得更紧些,想要就这般抱着她说说话,加深彼此的感情,让他一点一点进入她的心里,再也不能随意做出牵线搭桥这种事来。
“恩,送给我舅母了,齐逸说用那个药的话我舅母的容貌会基本恢复,那就不用我再动刀给她整容了,原来,那药居然那么矜贵,我还以为只是普通的祛疤药膏。”
纳兰云溪想到这事,心中顿时掠过一丝甜蜜,这么金贵的东西她只说了一句话他就毫不犹豫的给她了,这种被宠爱被呵护的感觉将她的胸膛塞得满满的,顿时满足了她小小的虚荣心。
“我手中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凡品?若是普通东西,我怎么可能拿得出手?”容钰见她终于顿悟,知道那雪花玉露膏的来之不易,也似乎体会到了他的心意,不由也心中觉得高兴。
感情是需要付出的,也没有绝对的公平,谁先动了情,谁便吃了亏,从一开始就注定他要为她花费心思,只要她能稍微体会到他的心思他就不会觉得失望,即使有时心痛他也甘之如饴。
“恩,那多谢……心领了。”纳兰云溪准备向他道谢,又想起他说过他和她之间不必言谢,顿时打住只是领了他的心意。
“恩,你知道我的心意就好。”容钰伸手扶上她的发丝,含糊不清的说道。
“我差点就误会了你和云朵,没想到云朵这般清高自负的女子,却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早知道,我就说什么也不会带她来了,这次,是我大意了,我向你道歉。”
纳兰云朵窝在他的怀里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抓着他的衣襟小声的说道。
“哼,你虽是想拿她试我,却也说明你心里还没我,否则又怎么可能容忍别的女子与你共侍一夫?你能做出这种事来,正说明你不在意我有多少女人,才不在意我是否会纳妾,否则,一般女子怎么能忍受这种事?”
容钰想起纳兰云朵的话,虽然她的话多是挑拨他和纳兰云溪,却也真的说明了这个问题,这让他感到很无奈,也有些难堪,生平第一次他遇到这样不可掌控的事,却又没法放手,不由自主的去飞蛾扑火。
“咳咳,我……不是那样的。”
纳兰云溪被他说中顿时讪讪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好吧,先前她确实不怎么在意他是否纳妾,可是在看到纳兰云朵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幕时,她才惊觉自己对他的感觉早就不是她心中所想的那样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竟也开始在意了,当时心中的刺痛感此时还残留着痕迹,想到那样的感觉,她就觉得害怕。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过,我也不急,反正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容钰见了她的神色便知道自己所料不错,她对他一直都是逃离躲避,根本没有任何相处的机会,如何会那么快就生出情意来?今儿这样恐怕也是感动的情绪居多,他明白,让她这样一个内心坚毅如铁的女子动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他有的是时间,等将她娶过门,她在想逃离自己的掌心便没那么容易了。
“咳咳,什么逃,我没打算逃。”纳兰云溪不服气的说道。
“我已经等不及了怎么办?我要尽快将迎你过门的日子定下来,以防日子长了夜长梦多,尤其是燕翎对你的心思不纯,你那表哥齐逸更是自小和你就有过口头的婚约,将你一个人放在侯府我始终不能安心,只有将你日日拘在我身边我才能放心。”
以免你迟早红杏出墙。
这一句话容钰只在心里悄悄的嘀咕,却没敢说出来,他怕说了之后,倒提醒了纳兰云溪,整日给他想着出墙他就前功尽弃了。
“那……那就随你决定吧。”纳兰云溪觉得什么时候成亲她既没有迫不及待,也没有抗拒的情绪,只是觉得嫁给容钰能得他如此对待,想来自己是一定不会后悔的。
“好,那就定在年后,年节过完,正月里我便迎你过门,本来我还想等着燕翎定下日子,娶了你大姐过门之后,我才娶你,可是现在想必他心思还摇摆不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决定,我便不等他了,我要先他一步与你成亲。”
容钰得了她的应承便再没有了顾忌,心中思量一番,便暗暗定了个日子,早些将她娶过门培养感情,比这样将她放养在侯府让他日日操心强多了。
“哦,那好吧,日子自然由你定。”这一次她是心甘情愿的点头答应了的,并不是当日赐婚之时她只是为了拜托困境才选择答应。
沉默了片刻,容钰突然又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掌,将她的小手包裹在自己宽厚的大掌中,然后手指一根一根穿过她指间的缝隙,最后十指交握,低下头来在她耳边低沉却郑重的说道:“恩,我以军人的名义起誓:会对自己的妻子一生相随,忠贞不渝。”
纳兰云溪听了这话顿时一怔,全身的血液似乎被他这一句话撩拨的沸腾起来,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让她身体里的暖流从头涌到脚底,充斥着四肢百骸,通体舒畅。
这一句普通的誓言却比世上任何的山盟海誓都动人,令人向往迷醉,同时她这句话中包含的意思也心领神会,他这样是在告诉她,此生他只会有她一个妻子么?
“军人?你曾参过军?”心中惊涛骇浪的翻涌半天后,她才慢慢的平息下来,然后扭过头看向他,轻声的问道。
“小时候在军营中待过吧,我有一段缺失的记忆,关于那段记忆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记得这一句誓言,你以后将成为我的妻,所以,我也亲自向你许下这个誓言。”
容钰的声音中透着一些落寞,将自己心中的这个秘密告诉了她,除了她和他,谁都不知道这件事,不知道他脑海深处是有一段缺失的记忆的,因为那段记忆中,别的事他都忘记了,却记得这一句话,这一个誓言。
“缺失的记忆?你?”纳兰云溪闻言后果然吃了一惊,呐呐的开口问道,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容钰这样的人居然也有自己忘记的事,想来那段缺失的记忆一定是非常重要的吧。
“恩,从我记事起,我便知道我的记忆不完整,有一段记忆是被抹去了的,或者是因为什么缘故被我忘记,因为脑海中一直有这样一个誓言或者这样一个声音提醒着我,我生来就记得这句话。”
容钰想着她若是不问他关于他的事,他的过去,那他便自己告诉她,他要强行将自己装进她的心,将自己的事说给她听,让她慢慢的了解他,从而接纳他。
“哦,如你这般的奇人,估计是文曲星下凡吧,说不定是你前世的记忆呢。”
纳兰云溪半是调侃半是玩笑的说道,就如自己一般,穿越到这里来不就是有着前世的记忆么?也许他也有一部分前世的记忆呢,也许前世他也刻骨铭心的爱过一个人,并将他们之间的事都忘记了,却仍然记得誓言。
她这样胡思乱想着便不由自主的心里有些吃味了,一个连人都忘记了却仍记得誓言,这该是有多么深的感情才能做到?连轮回都不能磨灭的感情么?心里升起小小的嫉妒,因为她自己的遭遇,所以才相信了前世今生,想来前世他一定是遭遇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所以才忘记了前世所有的事,只留下一句誓言深深的刻在脑海中吧。
“哪里有什么文曲星,尽管瞎说,夜观天象,其实只是一种天文地理玄学之术,哪里就那么迷信了?你别信那些古书上的东西。”
容钰听了她的话,不由自主的就说出了这句话来,纳兰云溪听了顿时又是一惊。
“天文地理玄学之术?你懂得?”今日容钰的话处处透着古怪,纳兰云溪想要探问一番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这些词汇不是现代才有的么?玄学之术是古人流传下来的,但这天文地理这些词如今这个时代还没有吧。
“恩,我自小博览群书,当然懂得。”
“哦,也是,是我多想了,不过,世人传闻你的预测能力又是怎么回事?”
纳兰云溪暗道估计是自己想多了,从他的言谈举止中就能看出他是个地地道道的纯古人,绝不会也是个什么穿越人,倒是有可能是个重生人,所以才可能有那样的预测力。
“那个是我从书上看来的。”容钰顿了顿却也没有瞒她,老老实实的告诉了她。
“从书上看来的?什么书?”纳兰云溪更加迷糊了,他能提前预测某些事的发生,却是从书上看来的,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他那书是一本预测未来的书,那书是如何传下来的?
“呃,不记得了,是我小时候看到过的一本书,只是有些事记得,有些事不记得了,那书也找不到了。”
这下容钰没有告诉她,只是模糊的提了下那书的来历,却又不肯详细说。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是个神棍。”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又想到了别处,暗道难道这里还有其他的穿越前辈?料到了后世的事,所以将这些事写下来写成一本书?然后无意中被容钰看到?
她摇了摇头,这里是架空时代,即使有穿越前辈又哪里知道后世发生的事?
想了半晌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不再纠结,也许容钰只是找了这么个借口,不想让她认为他是个神叨叨的神棍吧,不管他了,反正,这都和自己没关系。
“呵呵,好了,方才被那贱人打搅,我们都没吃好饭,此时再吃一顿吧,吃完我送你回去?”
容钰不愿再提这件事,此时才将她放开,拉了个凳子让她坐在自己身前,他已经听到流觞和清泉的脚步声了,暗道出来这么大半日了,也该送她回去了,时间长了难免让侯府的人再说闲话。
“呃……好吧。”纳兰云溪想说其实她还回去有事,又觉得今日对他有些愧疚,所以嘴巴张了张又答应了,没有说她还有要紧事,反正那件事大白天也没法查探,只能晚上去了。
刚说完,便听到敲门声,清泉和流觞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流觞,你将纳兰云朵送回去了?”纳兰云溪看见先一步问道。
“是的,姑娘,还没到侯府她便自行醒了过来,她也没说什么,到了门口,我便将她放下,她自己回去了。”
流觞想起纳兰云朵在马车上的时候她差点就忍不住用簪子划花了她的脸,叫她再不自量力的来勾引自家国师,她那样的女子给自家主子提鞋都不配,还想着攀上国师,真是没脑子。
“恩,那便好,想来她自己也不会不知羞的去说这件事,以后我们要离她远远的。”
纳兰云溪暗道等她回了侯府,找个机会再惩治她,怎么也得让她得个教训,否则还以为自己是好欺负的了。
“是。”流觞答应了一声,又立在一边,不再说话,国师吩咐了清泉,清泉当即出去让小二又端上一桌子菜来,自己和流觞出去守在门边,独留二人在里面,这一回容钰和纳兰云溪也不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和和气气的吃了一顿饭,二人才起身准备回去。
容钰和她一起乘着马车将她送到侯府大门前,目送她下了马车,才转了回去。
回到国师府,清泉便递上一封火漆封了的密函来。
“这是什么?”容钰拿起密函看了一眼淡淡的问道。”
“这是玉落姑娘发来的信。”清泉看了国师一眼低下头说道。
“她的信我不看,以后发来都别接,等回去再说。”
国师听了之后将手中的密函随意的扔在一边,皱了下眉头说道。
“可是……”
“没什么可是,本国师用人,最讨厌三心二意之人,若你和流觞还有半点其他的心思,可以现在就离开,本国师找别人来接替你们。”
容钰脸上顿时浮起一股怒气,忍不住拿起那密函一把扔在清泉的脚下,他都说过了,让他收到玉落的信不要再交给他,直接过滤出去,他今儿还又将信送到了他的面前,对于办事不利或者有二心之人,他从来都不用。
“国师恕罪,属下也是出于对您的安全考虑,怕这信中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被我们遗漏,又见是火漆封的密函,所以才呈了上来。”
清泉听容钰话说得有点中,立即惶恐的跪了下去,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
“她能有什么事?左不过是入宫罢了,本国师不会干涉她的事,也不允许她来干涉我的事,本国师今日已立下誓言,再不会有半点回转。”
容钰看了一眼清泉,斩钉截铁的说道。
“是,清泉明白,以后再也不会接收她的信件。”
清泉闻言立即点了点头,小心的应道。
“恩,你去筹备大婚之事吧,年节之后,正月初八便是好日子,等皇上忙完祭祀之事,我便迎娶她过门。”
容钰立在案前抬手翻了翻黄历,将纸业定格在正月初八那一页上停下来,认真看过宜忌之后才缓缓吩咐道。
“是。”清泉抱拳应了一声,不再有任何质疑,站起身便转身去了。
容钰揉了揉眉心,坐了下来,拿起案前堆满的折子开始批示起来。
纳兰云溪回到安宁侯府后,先是叫了四姨娘来,将自己和纳兰云朵逛街买的东西都分门别类的交给她,然后将自己心中想的几项管理方法交给四姨娘,然后让她如何如何做,四姨娘对她说的那些方法云里雾里,似懂非懂,直又耽搁了大半日才慢慢的弄明白了她说的事。
“三小姐,这方法起初婢妾听着觉得耳生,此时经您细细的讲解明白之后才觉得这法子真是管理府中下人们最好的法子,这……真是太感谢你了。”
四姨娘听完后大喜,暗道这法子一旦实行,那以后下人们便各司其职,哪里出了差错只需寻到她们直接的上司便可以了,这样一来她也省事,而管理起来也事半功倍,下人们奖罚分明,再也不会出现老夫人所说的情形了。
“姨娘莫谢,也是你我的缘分,如今在这府中也只有姨娘一直尽力帮衬着我,我这么做也算回报姨娘的情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我一个掌管生意,一个掌管内院之事,本也该守望相助的。”
纳兰云溪摇了摇头,不在意的说道。
其实她也没交她什么特别的法子,只是将侯府当做一个公司,四姨娘当做公司负责人,建立了一个组织机构图,将府中下人们各自负责的地方分成各个部门,然后设立几个主管,各自掌管几个下人,分别负责府中吃穿用度的各项事务,若是出了事,四姨娘只找她下面的几个掌管下人的人说话,进行奖罚就好,不用亲自去处罚下人。
这是一个公司基本的人事管理体系,此时用到这内院来也同样适用,这样四姨娘就只需调。教几个心腹,让她们替自己办事,自己不直接插手管理,也易于笼络人心,树立威信。
“是,三小姐,婢妾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只是日后若是三小姐出嫁,也还望着三小姐继续关照一下,妾感激不尽。”
四姨娘对府中的情势也看得通透,知道如今有纳兰云溪给她撑腰,她还能做得得心应手,一旦纳兰云溪出嫁,自己能不能继续掌家不要紧,若是被侯夫人寻个错处处罚了,便将云依的一生也都毁了。
“这件事我心中自有谋算,姨娘放心,也要相信我,对了,上次我给你吃的药你吃得如何了?还没有动静么?”
纳兰云溪想到这些日子四姨娘应该也差不多该怀孕了,不知道有动静了没。
“三小姐,我正要告诉你,这个月月事已经有几日没来了。”
四姨娘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红着脸说道。
“哦?那太好了,如今我也把不出喜脉来,你近日来要注意些,再过几日,我先悄悄的替你把个脉,确定后也不要声张,等三个月后再说。”
纳兰云溪闻言顿时一阵高兴,只要四姨娘怀了身孕,那自己便胸有成竹了,如今看来,她还算争气,果然怀喜了。
“是。”
四姨娘答应了一声,又坐了片刻,见天色也晚了,便起身告辞。
纳兰云溪命人将她送了出去,回来后将流觞叫到身边,准备夜探西门。
吃了晚饭,待府中的下人们基本都歇下后,纳兰云溪才和流觞出了院子一路到了梅花林,见这里并没有把守,便悄悄的开了西墙根低下的小门,从门里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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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么一大章的温情章节可是要了我的老命了,昨天两点多起来一直写到现在才完成,容我哭会儿,伦家实在不擅长写这种卿卿我我的,不过又觉得这个过渡章是必要的,亲们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