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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云溪和容雪相跟着缓缓走到九公主和其它众女面前,然后她抱着怀中的小世子用脸颊蹭了蹭她熟睡的小脸蛋,才递给跟着容雪的奶娘。
容雪也算是东陵国的一个奇葩,虽然她仗着燕成的宠爱有些刁蛮任性,但皇宫里从上到下还有在朝中的贵族中,她的声明竟出气的好,因为她性子好,有点没心没肺,说话虽直,却不讨人厌,反而很招人喜欢待见,连皇帝和皇后都喜欢她,所以她在朝中贵族中的素来很有威望。
其实这也算是她做人的一门艺术,她如一张白纸般将自己摆在别人面前,没什么心机,大大咧咧没心没肺,这样的人在皇宫里这些善于勾心斗角的人面前反而容易讨人欢心,再说她虽刁蛮任性,什么话都敢说,那也只限于在燕成面前,一般来说,在其他人面前说话做事她还是有分寸的,她知道如何掌握一个度。
此时众人看着纳兰云溪和她一起到来,顿时都收敛了看戏的心情,暗道有这尊大佛在,九公主若是想对纳兰云溪做什么,估计也不能了。
九公主和纳兰云溪之间的过节早在安亲王府满月宴之后便传遍了京城,她和纳兰云溪比试时失败,从而恼羞成怒用音控之术招来毒舌欲毒死她,却没想到纳兰云溪剑走偏锋拿住了蛇的七寸,还转而用蛇代替毛笔双手写了一副字……
京城里早就将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九公主当场被打脸,然后又被赶出安亲王府,这件事被九公主视为奇耻大辱,从此和她结下了梁子。
而方才看九公主和纳兰云溪之间的说话的样子,似乎九公主对纳兰云溪突然出现在这里有什么不满,从古至今,八卦都是女人们永恒不变热衷的话题,众人一看又有戏可看,顿时精神振奋,一个个如打了鸡血般又兴奋又期待。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各位小姐们到了客房,怎么不进去歇息?”
容雪一副主人般的样子,见这些贵族小姐们都站在外面不进去,便好心的代九公主招呼她们。
“哦……”人群中支支吾吾的咿呀了几声,没人回答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对于容雪,这些京城贵女们是既嫉妒又害怕,因为但凡有个什么事,燕成总会成为容雪的小斗士第一时间出现在她面前为她冲锋陷阵,再有能耐的人,谁又敢和燕成较劲?
九公主本来是兴高采烈的要宫女银杏将眼前的门打开的,但此时突然见纳兰云溪出现,而里面又的确有人,那里面的人又是谁?
她此时已经骑虎难下,顿时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若是打开里面的门,真的发生了什么事,皇后若是追查起来查到她头上又该怎么办?
“王妃,里面有人哭泣。”纳兰云溪此时听力比常人要好,她一来便听到里面低低哭泣的女声了,所以她便向容雪禀报,如今这里地位最高的人便是容雪了,她来了,那这里的事也就该她来主持了。
“什么?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有人哭泣呢?来人,将门打开,看看是谁在里面?”
容雪听了纳兰云溪的话,顿时皱起了眉头,随即吩咐人开门。
此时九公主那边的人静静的没一个人敢说话,方才她们分明听到里面传出别进来的声音,而且也都猜测到了里面发生的事,只是容雪和纳兰云溪是刚刚才来的,并没听到那女声,所以她们不知道九公主现在是什么意思,是让开门还是不让开,所以都没人表态。
“四皇嫂,这里面有人,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我们到隔壁去歇息吧,她们也都累了,歇息一会儿我还要邀请她们去我的宫里坐坐,再行一回酒令呢。”
九公主虽然跋扈,但是皇家礼节更为重要,她还不敢当着容雪的面放肆,所以只好软着声尽力的劝她别开门。
“不行,里面有人在哭泣,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你身为皇家公主发生在你眼皮子底下的事,你怎么能不闻不问呢?你,去将门打开……”
容雪顿时生了气,暗道若是有人在宫里出了事,那还了得,被皇帝和皇后知道了,必然不会轻饶,所以,她一指站在门口的银杏,命她打开门。
“是。”银杏颤抖着声音应了一声,眼睛却一直瞟着九公主的方向,容雪的话她不敢不从,但没有九公主的命令,她也不敢开啊。
“四皇嫂……”九公主急急的喊了一声。
“住嘴……”容雪动了怒,瞪了九公主一眼,然后看着银杏喝道:“作死的奴才,主子叫你开门,你敢不开?是想叫我立即招人来将你拖下去乱棍打死么?若在皇宫里出了什么事,你个小宫女能担得起?”
“是,是……”银杏被容雪连消带打一顿喝骂,顿时吓得连连点头,然后便一把退开了房门。
一股。淫。靡之气隔着房门传了出来,屋子里到处是被撕碎的衣裳和点点血迹,纱帐的尽头,榻上躺着一个女子,身上盖着一件男子的衣袍,也只遮住了重要部位,而地上还有另一名女子裹着一件男子的衣裳正在嘤嘤哭泣,除了两个女子,还有三个男子,全部昏迷不醒,醒着的只有那个在地上哭泣的女子……
“这……这……混账,这是怎么回事?这还了得?”容雪看了一眼里面混乱的场面,登时惊得倒吸一口凉气,然后不知所措的说了一句话。
众人谁都没说上前,都是隔着门板往里瞧,待瞧清楚那地上哭泣的人时,都面露诧异之色,因为那女子正是刚回京不久的纳兰云朵。
“朵儿……”人群中的许兰芝起初并没注意,她还正四处张望想去别处寻找纳兰云朵,一抬头便看到纳兰云朵那散乱的头发和红肿的眼睛,她的心顿时一抽,身子摇摇欲坠,根本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半晌之后,才嘶声力竭的喊出一句话,身子也瞬间如离弦之箭冲出了人群中,奔向里面的纳兰云朵。
纳兰云若眉心急跳,此时哪里还顾得大家闺秀的风范,向前紧走几步,然后便看清了榻上之人,正是中途离席的纳兰云烟,她心中顿时气得冒烟,她首先想到的是这下纳兰云烟完了,那她这事对她也一定会有影响的,她嫁给庐陵王之后,人家还不知道要怎样指指点点呢。
“云烟……”纳兰云若考虑了一会儿,才奔了进去,一巴掌就拍向榻上昏睡的纳兰云烟。
她扫了一眼纳兰云朵,只见她和纳兰云烟身上没有一处肌肤是好的,到处都是青紫瘀痕,有的地方都被掐出了血,血肉模糊,此时还往外冒着血珠子,不知道被这几个禽兽般的男人如何折腾才能将人折腾成这样。
纳兰云烟被纳兰云若打了一巴掌之后,良久才懵懵懂懂的醒了过来,她一醒来见自己躺在榻上,全身酸痛,像被车轱辘碾压过似的,又见纳兰云若站在自己身前,心中隐约一喜,还以为自己成功了。
“云烟,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纳兰云若快要气疯了,见她醒来还傻乎乎的,半点伤心的模样都没有,不由更加火大。
“我……”纳兰云烟说了一个字才发现自己的嗓子都哑得说不出话来了。
待她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人群和地上躺着的三个男子时,记忆才慢慢的回笼,然后她才终于发现,和她在一起的并不是裴逸,她眼看着就要成功的时候,却突然被人打晕了,然后她就感觉到有人和她做了那种事,只是自己被折腾的太厉害,晕过去了,所以此时才慢慢反应过来是地上躺着的那三个人玷污了她。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他们,不是他们,怎么是他们?”
纳兰云烟瞬间落下泪来,她嘶喊着,和她在一起的是裴逸,是裴逸,根本不是这三个人,她明明去的是裴逸的房间,怎么醒来就到了这间房里了?
“云烟,你怎么了?你在胡说什么?什么不是他们?那是谁?你到底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纳兰云若听她说话疯疯癫癫的,一时不明白她是哪里不对了,低声喝道。
“我,和我在一起的人不是他们,不是他们。”纳兰云烟哭着说道。
“不是他们,那是谁?”
“是裴逸,本来和我在一起的是裴逸啊,是他玷污了我,是他,怎么会是他们?绝对不是他们,是裴逸,我要他对我负责。”
纳兰云烟陷入了一个疯狂的执念,胡乱的揪着头发叫嚣着。
“云烟,你还嫌不够丢人么?还不快住嘴?”
纳兰云溪听了她的话顿时有些明白了,想到她居然会做这么廉耻之事,她更是气得七窍生烟,厉声喝住了她。
而那般纳兰云朵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掉个不停,许兰芝也哭成了泪人,她珍爱的宝贝女儿竟遭了如此横祸,她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来人,立即去叫御林军,将这三个登徒子先捆了。”
待纳兰云若和许兰芝奔进房间之后,容雪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她也是心中大怒,一边吩咐身边的一个婆子,一边又叫香坠去将此事禀报皇后,如今这件事闹得这么大,那纳兰云朵和纳兰云烟都是大臣家的女儿,现在在皇宫出了事,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承担得起的。
那纳兰和今日才刚被皇上嘉奖了一番,还封了安庆侯,可到晚上他的女儿就出了这样的事,他要是闹起来,那还了得?
在容雪的主持下,众人都动了起来,没过多久,皇后便坐着轿子匆匆而来,她来了之后,众人向她行了礼,她摆了摆手,随意的找了一间屋子进去,坐在上首。
此时那三个侍卫已经被人捆起来弄醒,纳兰云烟和纳兰云朵也早有人给她们换上了干净衣衫,但她们出了这样的事,还有什么脸面?所以死也不肯再见人,由许兰芝和纳兰云若陪着在隔壁休息,皇后无论如何都是要将这事审问清楚的。
“这三人是什么人?”皇后坐在上首,此时御林军首领也早就来了,既然这事都惊动了皇后,那一定是要将事情的原委查个明白的,究竟那三人是如何和纳兰云烟纳兰云朵私通在一起的。
“启禀皇后娘娘,这三人是九公主宫里的侍卫。”那御林军将首领不敢隐瞒,将方才就已经查明的这三人的身份禀报给皇后。
“恩,你们三人是如何到了那房里的?又是为何玷污人家清白,都从实招来吧,否则,不仅你们三人罪无可恕,还要株连九族。”
皇后心里其实也明白这事必然是有人暗中指使,只是如今许兰芝不依不饶,向她告了状,若不将这件事弄清楚,没法给她们一个交代,若是有人指使这三个侍卫毁了二人的清白,那必然要将那人惩治了的。
“皇后娘娘饶命,奴才三人不知是怎么回事,我们也是被人下了药……”
其中一个侍卫此时还恍惚着,此时他们也只有硬撑了,九公主明明派他们去是玷污安宁侯府三小姐的,可是中途突然有了变故,自己三人被纳兰云溪暴起打伤,接着就不知怎么的也中了媚药,所以在看到纳兰云烟和纳兰云朵的时候明知道不是目标,但也忍耐不住了,所以就将二人都玷污了。
反正如今这事被皇后知道了,肯定是一死,他们也不敢出卖九公主。
“大胆奴才,本宫问的是谁指使你们做这样的事的,别混淆视听。”
皇后一见那人神情便知道他在掩饰,不由心中恼怒,厉声呵斥道。
“娘娘,奴才三人真的不知道,求娘娘赐死。”另一个侍卫也知道这件事既然闹了出来,那必然是要查个明白的,他们横竖都是一死,所以便主动要求赐死。
“哼,你们三人污人清白,以为还有活路么?本宫现在是问你们幕后主使人是谁,你们若是不肯说,那本宫便禀报皇上,治你们个株连九族之罪。”
“娘娘饶命,奴才三人真的不知道啊,奴才是被人打晕之后下了药,然后带到房间里的,等我们醒过来之后才知道自己犯了大错……”
那三人也算硬气,无论如何都不肯供出九公主,九公主站在一边心中暗暗发急,生怕他们将自己供出来,其实明眼人暗中已经有了猜测,这三个侍卫既然她宫里的,那幕后主使除了她还有谁?
“娘娘,既然他们三人是中了药物,那娘娘可请御医来检验一番他们是中了什么药,说不定可找出蛛丝马迹来。”
这时候纳兰云溪突然上前一步,向皇后禀报道。
“三小姐说的也有理,那……”皇后沉吟了一下,准备采纳她的意见。
“娘娘,安庆侯在外面等候召见……”
就在此时,有个宫人跑进来禀道。
“宣……”皇后对这件事也心知肚明,若是将九公主揭出来,那必然有损皇家颜面,若是这三人死撑着,那便只好让他们做替死鬼了。
宫人又跑了出去,不一会儿纳兰和便匆匆走了进来,他一进来便满腔悲愤的跪了下去,口中说道:“娘娘,微臣请求娘娘将这三人处死,至于其他的事,还请娘娘勿再追究,小女已被伤害至此,不愿再将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
纳兰和口气悲悯,说完后不由得向纳兰云溪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露出怨恨的神色。
想来是纳兰云朵将自己和九公主联合陷害纳兰云溪的事告诉了许兰芝和纳兰和,所以纳兰和这才匆匆赶来向皇后说明并想息事宁人的,万一真的追查起来,九公主若是被暴露,那纳兰云朵哪里还能保得住?
到时候若是被人知道害人者反被害,打脸打得啪啪啪,他这刚封的安庆侯就要颜面扫地,那日后在京城还能怎么立足?
这中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原本遭殃的应该是纳兰云溪,可是到了后来就成了纳兰云烟和纳兰云朵,这背后的事还不能明说,难道你还能说你害人家人家反击了你,反击得不对么?
所以他这才急着来此,想让皇后就将玷污纳兰云朵的那三个侍卫处置了便好,至于幕后主使,大家心知肚明,可是谁都不能放到明面上说出来。
“安庆侯,这可是你的真心话?本宫现在可是要为你的女儿和安宁候的女儿做主,若你觉得只杀了他们三人就够了,本宫也可以依你,毕竟你的考虑也是有道理的,只是日后你却不可再有怨言说你的女儿在宫里出了事,而皇上和本宫却不肯为你做主。”
皇后是掌管后宫的主人,宫里每天要发生多少这样勾心斗角的事?今日的事她一眼就看穿了,比起宫里的女人们各种斗,今日这事儿只算小儿科,根本上不了台面,手段也太拙劣了些,她之所以会主张查出幕后主使,便是为了给安宁候和安庆侯一个交代,而到时候查到哪一步,会出现什么意外之事,只要查了那便也不是她可以掌控的了,必定要水落石出。
所以若是他们自己来请求不必查得太严格,她才懒得管这样的小事,只是这事还需要和他们商量好,若是他们自己亲口说了不必再查,那自己当然乐得做这个顺水人情。
“皇后娘娘言重了,微臣不敢有怨言,都怪微臣的女儿命不好,如今事已经出了,无论再做什么都无法弥补了,微臣只祈求能够让女儿的伤害降到最低,就请皇后娘娘体恤微臣的心,不要再查下去了。”
纳兰和几句话说得情真意切,本来起初这里大多抱着看戏心思的贵族女子们,这时候也不免有些同情,毕竟平日里你争我斗的那都是些小孩儿过家家的把戏,如今纳兰云朵和纳兰云烟姐妹二人被人污了清白,这一辈子也就算毁了,以后大概也只能绞了头发做姑子去了,要不也是三尺白绫了断此生,反正以后无论如何也肯定是嫁不出去了。
“好,既然安庆侯这么说,那本宫就应承了你,只是不知道安宁候是什么意思?也和你一样么?”
皇后想着纳兰和和纳兰康虽然是兄弟,不过他估计做不了纳兰康的主吧,这种事还是要将他们二人的意思都问明白的好。
“娘娘,大哥一定和微臣也是同样的意思,这件事微臣可以替大哥应承下来,日后绝不会生埋怨之心。”
纳兰和虽然不知道纳兰云烟为何也在那房间里,但他却知道这里头一定也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想来纳兰康和老夫人更加重视侯府的颜面,更加不可能将这事闹大了,若是查到最后查出居然是他们自己准备陷害人来着却自己吃了苦果,不仅没人同情她们,安宁侯府就算一辈子都要抬不起头了。
“本宫还是觉得要派个人去问问安宁候的意思,是不是也放弃继续追查下去,只将这几个侍卫惩治了便可?”
皇后却摇了摇头,语气十分坚定。
“皇后娘娘,臣女可以替父亲做主,臣女的意思也是和二叔一样的,请求皇后娘娘不要再追查了,就让这件事就此平息吧,闹得大了只会让臣女的妹妹伤害更大。”
正在这时,纳兰云若却几步奔上前来跪了下去,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十分可怜,她凄楚的说道。
“这……那好吧,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吧,来人……”
皇后得了纳兰云若的保证,她是安宁侯府嫡女,又是燕翎即将过门的王妃,她的话倒是可以代替纳兰康,想来纳兰康不出面估计也是没脸出现了吧,所以她点了点头,便算是答应了她和纳兰和的请求,只将这三个罪魁祸首斩首示众,其余的便不再追查了。
对于她这样历经后宫风雨的人来说,这件事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所以她处理起来也得心应手,连皇帝都不需要禀报。
“是。”御林军头领上前答应了一声,等着皇后的示下。
“将这三个败坏御林军侍卫名声的败类押下去,即刻处斩,以儆效尤,同时要加强御林军侍卫的管制,若是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必株九族。”
皇后此刻雷厉风行,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直接就下令将人处死了事,足可见她也是心狠手辣之人。“”
“是。”那御林军首领答应了一声,向后一挥手,上来几个侍卫,片刻间就将那三人拖了出去,准备验明正身,即刻行刑。
“饶命啊,饶命啊,饶命……”那三个侍卫早知必死无疑,但此刻真的被下令处决后,却还是十分怕死的,三人垂死挣扎,被拖出去的时候还凄厉的喊着。
不过这么会儿功夫,皇后便将这件事处理了,也给了安宁侯府交代,房中围观的一众贵族少女和夫人们顿时噤若寒蝉,纷纷觉得皇后行事狠辣,再也不敢私下议论纷纷了。
“对了,今日之事本宫会命人将在场之人全部记录下来,等出了宫之后若是有谁敢将这件事传出去半个字,只要让本宫有所耳闻这件事的半点风声,那所有的人便一同获罪,到时候全部押入大牢,一人谣传,所有人一起受罚,记住,对谁都不能吐露半个字,亲朋好友家人都不能,出了这座宫门,你们便彻底的忘掉这件事。”
皇后坐在上首沉思了片刻后,又对在场的一众看热闹的女眷们说道。
这……这一招还真是……毒辣啊。
纳兰云溪暗地里对皇后点了个赞,这里是皇权社会,言论向来都不是自由的,要谨言慎行,稍有不慎便会引来杀身之祸,今日的事若是不对她们进行约束,这件事想必今夜便会传遍全京城。
而皇后这一招一人谣传,所有人都获罪的法子恰好是抓住了这些女眷们爱八卦的心思,她这么一下令,那知道的人也只有这些人了,不会传到哪儿去,这样就保全了安宁侯府和安庆侯府的名声,对其他人也不会造成什么牵连,所以纳兰云溪才觉得皇后这个法子简直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妙。
“臣妇(臣女)遵旨。”众人听了皇后的话都是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忙齐齐上前答应。
皇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凌厉的扫了一眼这些原本打算看热闹的女眷们,然后拿起桌子上的茶低头喝了一口,低头的的时候她的嘴角分明向两边翘了翘,几不可闻的冷哼了一声。
“今儿既然出了事,大家也便都早些回去歇息吧,来人,仔细的将各位夫人小姐们安全送出宫,切不可再有任何差错。”
皇后喝了一口茶将碗放在桌子上,吁了口气向各位女眷下了命令,才站起身,扶着一位宫里的嬷嬷打算离开。
“是。”
众人此时还哪有心情再在宫里待下去,齐齐答应了一声,便意兴阑珊的离开了,方才众人还兴致高昂的说要去九公主的殿里继续行酒令,如今谁还有那个心思啊,不明原因的人还怕下一个遭横祸的就是自己,唯恐避之不及,皇后离开后,众人便纷纷出了宫门,带着早就等在外面的随行丫环们回去了,一炷香的功夫不到,皇宫里便基本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纳兰云溪见众人都走了,自己也和容雪告别准备回府,估计今日回府之后还会有一场大动静,此时她和侯府的关系可真是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了,若不是有个老夫人,她早就搬出侯府去了,带着裴芊芊随便去哪里置一处庄子,过清净自在的小日子。
“云溪,再有几日你便要嫁到国师府去了,你这几日还是好好在家准别,就什么都别干了,也什么都别想,一切有我和钰儿,你放心,一定不会委屈了你的。”
纳兰云溪准备离开的时候,容雪突然叫住了她,拉起她的手拍了拍,然后温和的说道。
“是,王妃,云溪记住了。”纳兰云溪暗道今日回去还得和何嬷嬷还有裴芊芊好好合计合计,到底要不要嫁给容钰这可是个难以抉择的事。
“恩,去吧,记住,凡是都有我们。”容雪此事一脸正色的嘱咐她,没有半点平日里不着调的样子。
“好。”纳兰云溪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她心中此时还挂念着裴逸,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出了房间,便往先前看大裴逸的那间屋子里走去。
她推开房门,往里看了看,便发现里面已经没有了人影,她松了口气,想着裴逸应该是已经离开了,那就代表他可能没事了。
她转身准备往宫门外走,先去找宫门外等候的流觞,再去将军府一趟看看苏瑾和裴逸是否回去了,然后再回府。
可她这一转身,便看到了一脸高傲却气急败坏的九公主,正目光森森的盯着她。
“九公主。”纳兰云溪目光嘲讽的看了她一眼,问了她一句,便越过她打算走开。
“站住。”九公主分明看到了纳兰云溪眼中的那股嘲笑和鄙夷,她心中不由暗惊,难道她知道了什么?她只是不明白,明明那房间里的该是她,为什么最后却成了纳兰云朵和纳兰云烟。
“九公主有何吩咐?皇后娘娘可是下令了,叫臣女等没事便尽快离开呢,公主有话请直说。”
纳兰云溪心道这次事件之后,虽然没将她揭出来,但皇后心里一定知道她是幕后主使,她又不是皇后亲生,她做出这样有损皇家颜面的事,皇后明着虽然没有惩罚她,恐怕暗中给她使些绊子是少不了的。
“哼,本公主只是想问你,你如今还是要嫁给国师么?”九公主见纳兰云溪对她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眼中快喷火了,却终究还是不得不放低身段放下脸面来正式和她谈这件事。
“日子都定了,公主说我要嫁么?如今恐怕不是我想不想嫁的问题了吧,而是不嫁也得嫁吧,你觉得,国师那般位高权重的人,会允许我临阵退缩或者悔婚么?他……我可惹不起呢。”
纳兰云溪一听她的话心中便明白了,她肯这么低声下气的和她说话,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国师。
“哼,若你非要嫁给国师,那本公主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允许你做个平妻了,本公主已经禀报父皇,要公开在东陵选驸马,到时候,本公主一定会选择国师,所以,你若执意嫁给国师,那本公主也只能和你平起平坐,做个平妻了。”
九公主说这话的时候一副趾高气昂的高姿态模样,好像让纳兰云溪做平妻是她施舍恩赐于她的一般,明明是自己要死皮赖脸的嫁给人家,还想端着架子,显示自己的端庄与高贵。
“呵呵,公主这话恐怕和我说不着,既然您是要嫁给国师,那便应该和国师去说这些话,这事的最终决定权还在国师,若国师答应,云溪自然双手欢迎公主的到来,也愿意和公主做一对好姐妹,公主请自便吧。”
纳兰云溪说着便抬步准备离开,她觉得和她真的没什么说话的必要,即使皇帝赐婚,恐怕也要容钰同意吧,她如今心里对容钰有了隔阂,所以心里升起的那股醋意被她强行压了下去,这件事她只需要和容钰说,征得他的同意便好了,和她说得着么?
难不成她也想像纳兰云朵那般让自己去说服容钰将她娶进府做平妻么?
“反正,这件事你不同意也是没用的,你最好识相点,说服国师让本公主进府做平妻。”
九公主突然就被她激怒了,一怒之下便说出了这样的话。
“呵呵,我为什么要去说服国师?娶妻纳妾本来就是他的事,他喜欢娶谁也是他自己该做决定,我有什么资格替他做决定去说服他?若我真的可以左右他的话,那我一定不会让他答应娶你,哪怕是做妾也不行,更别说你还妄想做平妻?”
纳兰云溪此时也是真的气着了,这一个一个的她不发威还真的将她当病猫了,容钰招惹的风流债总让她来受气,这算什么事啊,这脑残的九公主和纳兰云朵纳兰云烟联合起来陷害她,还想让她说服容钰娶她做平妻?
她脑子若是没问题那就是她自己抽风了,她若真的嫁给容钰,别说不允许他娶平妻,即使纳妾也坚决不许,哼,看来,回去之后,她要修书一封派流觞给他送过去了,她也该向他提写婚前婚后的一些约定事项了,八荣八耻不可忘,糟糠之妻不可弃,她要开始她的忠犬调。教计划了。
“你……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小庶女,你居然敢违抗本公主的命令?”
九公主没想到纳兰云溪拒绝的这么干脆,顿时气得伸手指着她,不知该说什么。
“哼,九公主,我就是不识抬举了,你觉得我会将自己的准夫君滚手让给别人?还是要举荐和别人联手欲毁我清白的蛇蝎女子和我共侍一夫?你脑子没病吧?要是有能耐,就自己去争取啊,若你能凭着自己的本事让容钰娶你为平妻,我愿自己下堂,将国师夫人的位置让给你,若不能,那不好意思,只要我嫁给了容钰,我便不允许他娶平妻,更不容许他纳妾,通房侍女一个不许有,整个国师府只能有我一个女主人……”
纳兰云溪越说越畅快,而九公主却被她的话说得惊得瞪大了眼睛,等她停下的时候,嘴巴张了几张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她没想到天下竟有这般善嫉的女子,她这话若是传出去,哪个富家还敢娶她?
“你……你这个善嫉的女子,居然敢独霸国师那样的男子?你……你这是犯了七出之罪。”
九公主指着她语无伦次的喝叱她,纳兰云溪却摆了摆手,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道:“九公主,臣女的这番话绝不会改变,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了,告辞。”
纳兰云溪说完便再也不看九公主一眼,只是轻蔑的瞧了瞧她,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九公主一个人站在暗夜中发呆。
良久后,九公主才一跺脚气得往自己的宫殿里跑去了。
待人都走了之后,容钰才推着轮椅走了出来,他一直走到纳兰云溪方才站过的地方,停下沉思良久,才长长的吁了口气,嘴角不自觉的上翘,甚至心情愉悦的打了个口哨。
还好,那丫头这次终于没再无所谓的将他推给别人,而是明明白白的显示了自己的所有权。
嗯,很霸气,虽然像个嚣张跋扈的女霸王,不过,他喜欢……
纳兰云溪出了宫门找到一直等着她的流觞,和她简单说了今日宫里发生的事,便和她一起出了宫,去了将军府一趟,见苏瑾和裴逸果然已经回去了,便也放下心来,进去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离开,一路回了安宁侯府。
回府之后,她顾不上已经闹得人仰马翻的侯府,先就伏在桌子上写了一封长长的夫妻手册,交给流觞,叫她连夜送给国师,若他答应她的条件,那她就按时出嫁,若不答应,那她便要再好好考虑考虑。
流觞一直在旁边看着她写的那些东西,嘴角都快笑抽了,但还是依着她的吩咐,将那东西给国师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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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这几天我家宝贝回来了,更新有些不定时,但会尽力早更的,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