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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白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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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山穷水尽之处,尽得柳暗花明,无意中陈教授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瓷枕。这只瓷枕似乎有点年头了,是他所搜集的各类稀奇古怪的东西之一,当初送过来的时候只说是有能催眠的功能,测试了一番之后没什么发现也就搁在一边,直到找到了激活它的方法之后,研究才得以继续。

    对瓷枕的研究表明,这东西可以以不知名的方式影响人的思维,通过类似催眠的手段同特定的人群大脑连接,通俗的说就是脑波频率同步。

    陈教授发现这种所谓的思维共振是可控制的,大喜之下突发奇想,既然直接开发大脑行不通,那么就退而求其次,反正不需要了解大脑的运作方式,只要能够以这个莫名其妙的瓷枕为接口,将人脑与计算机连接,繁重的计算交给人脑,而计算机只需要发出控制指令就行了,如此一来所有的问题迎刃而解。

    唯一的缺点就是只能适用于特定的人群,这人群还特别的小,绝大部分人会有不稳定的情况出现,比如陈教授自己,他就不能进行共振,反而会陷入抑郁状态。

    于是就有了实验室招助手的事情,千不该万不该,我却急吼吼的自投罗网,其条件无一不符合。

    我哭笑不得,早就听说这世上千奇百怪无奇不有,作为一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唯物主义青年,我对这些个向来嗤之以鼻,可是从陈教授口中讲来却是那么的自然。

    “您老是不是玄幻小说看多了,这也能行?”天才与疯子果然没有分别。

    陈教授正色道:“年轻人,做为科学工作者千万不要臆断有无,大胆假设小心论证,我们知道很多东西存在,但是更多的东西我们并不知道,若是不分好坏一棒子打死,那还要我们存在有什么意义?”

    得,这大道理都说上了,这是不能怪别人,只能算我财迷心窍。

    “现在退出行不行?”

    “绝对不行。”陈教授斩钉截铁的说,不如过看了我铁青的脸色口气有软下来“你就当帮帮我,否则我真的会疯的。”

    我犹豫不决,心中天人交战,倒不是思想觉悟有多高,只是陈教授提出的补偿实在太诱惑了——帮他完成这项实验,不管成不成功,都可以得到五十万rmb,之后若是愿意继续,还可以得到一百万

    听他口气,这百万金钱似乎完全不在乎,但是我可就不能不在乎了,听起来不太多,但是我算了一下,哪怕我现在就出去工作,辛苦个二十年也不一定能赚这么多,更别说当今这个社会竞争这么激烈了。

    “这个有没有危险。”我支支吾吾的问道“我是说对身体有什么影响没有?”

    “没有。”陈教授顿了一下“这东西在我手里已经有一年多了,没发现有什么危险性。退一万步,你如果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签协议,出了什么事,我们养你一辈子,钱不是问题。”

    这个决定很难做啊,不过我还是答应了,主要是陈教授又推了我一把——他当场签了二十万的现金支票

    于是我正式成为了专业白老鼠,每天的工作没别的,就是听凭陈教授摆布,他说啥我就干啥。

    比如一开始就给我做了个全身的检查,光血就抽了几百cc,各种仪器对身体扫描来扫描去,还有专门的人询问,上至家族病史,下至感冒发烧,连每月手x几次都问的清清楚楚,我是不胜其烦,据陈教授说这是对我进行分析,建数据库。

    这让我产生错觉,似乎自己成了濒临灭绝的珍稀动物。

    身体检查完毕之后就是正式的折腾了,不过已经不在学校的实验室了,陈教授把我眼睛蒙上,又是坐车又是上飞机的不知到了什么鬼地方,反正我一睁眼就好像进了加大号的实验室。

    “其他人呢?”我四处张头张脑,对这偌大的实验室只有我和陈教授俩人感觉很奇怪。

    “秘密实验要那么多人干什么?”陈老头似乎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表情很是欠揍“我从来都是一个人工作,你难道不知道?”

    “好吧,就算这样,那我现在该干什么?”

    “在这吃在这睡,除了这里,哪里都不要去。”陈教授递给我一份材料,说:“这是试验计划,初步定一个月时限。”

    我匆匆浏览了一遍,不过就是一些注意事项,也就没怎么在意,看在几十万摸ney的份上,随他折腾就是。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剃光了毛发,身上贴满了传感器躺在特制的椅子上发呆,而老陈则在旁边操作着各种仪器,美其名曰调试。

    这种工作非常枯燥,老陈还有事情做,而我却要一动不动,我玩遍了憋气到属秒表这些小时候上课消磨时间的勾当也不管用,时间过得太慢慢,索性不管不顾的呼呼大睡。

    正睡得口水直流的时候忽然被人推醒,我迷迷糊糊的睁眼“搞完啦。”

    “才刚开始!”陈教授没好气的说“先喝杯咖啡提提神,睡一觉也好,精神达到巅峰状态,对实验也有好处。”

    我苦着脸说:“这样不是办法啊,整天这样一动不动无所事事我会疯的。”

    “啊,坚持一下,以后你会忙的不可开交的。”

    我好想念上课,好想念同学,好想念图书馆,好想打篮球这该死的实验实在是太无聊了,比那些人体模特都难受,模特还有休息时间,俺他妈的却只能躺那与陈老头大眼瞪小眼。

    幸好这种情况只出现了24小时,陈教授一切都准备好之后,我们终于进入了虚拟场景试验阶段。

    “这次要不要我先睡?”在我的理解当中,这种项目一般都得来个什么养生仓之类的东东,外加微电流刺激,不就是网游小说中那种桥段嘛。

    “你准备好了没有?”

    “我时刻都在准备着!别废话了,赶紧开始吧,早死早投胎!”

    “那好,咱们现在就开机。先说好,现在的系统还不完善,一旦进入虚拟实境,外界的一切联系都将中断,也就是说你是一个人在战斗,与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关系。”

    “what?那我怎么出来?”

    “这个不用怕,实验只进行二十分钟,到时候有固定的引导程序带你出来。只是这个虚拟实境没有人进去过,里面有些什么我也不知道,一切得看你了,我只需要数据。好了,那咱们开始吧,可能有点不舒服,尽量放松。”

    陈老头说了一堆废话,自顾自的就开始操作,我大急,刚说等等我有话说,就觉得眼前一黑,头脑一阵天旋地转。

    这种眩晕感有点像蹲久了猛地站起来,大脑突然缺血,可是比那猛烈的多。这种感觉大概持续了十几秒的模样,方才恢复正常。

    等我定下神来,似乎同平常没啥两样,就是眼前黑糊糊的,是那种空无一物的黑,但是身体的各种感觉还在。

    我以为还没进入,因此也就不敢动弹,耐心等待,只是等来等去也没个所以然,渐渐的不耐烦。

    难道所谓的虚拟实境就是这样?我尝试着抬了一下手臂,居然没有那种拘束感。

    又摸了一下额头处,不对啊,我记得身上还有一大堆传感器线头,怎么这种触感光溜溜的。

    心中渐有明悟,似乎这就是虚拟实境的初始模式,系统刚刚创建,里面什么数据也没有,除了我自己。

    介不就是传说中的上帝创世吗?换种说法,盘古开天辟地之前的混沌状态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我心中莫名兴奋起来,虽然看不见,还是做足了姿态,开始了创世之旅。

    据旧约-创世纪记载,耶和华用六天创世,第七天休息。于是一周只有七天,如此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表面看起来上帝的工作似乎比凡人忙碌的多,创造这样一个乌烟瘴气的世界是需要很大耐心和毅力的。然而神毕竟不同于凡人,用不着从事体力劳动,动动嘴皮子罢了。“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就这么简单。由此可见,该工作不仅有成就感,而且轻松得很,如果报酬也可观的话,简直足以跟公务员媲美了。

    只是上帝如此轻松,我却费了老劲,不像原来在实验室的服务器上举手即得,在这里却没人听俺的。

    好在俺的根骨好悟性高,渐渐的摸索出了一些方法规律。首先光不是说有就有的,你得在脑中构建这种东西的特性以及外在表现形式,然后才能让它出现。

    换句话说,我得设置一切规则,否则都是白费,这他妈的简直就是一程序员该干的事情。这活还不太轻松,其难度略比自己写一套操作系统简单,还特费精神,反正我忙活了不知多少时间这才完成了光的创造。

    唯一可以欣慰的是,一旦设置好了规则,也就是把事物创造完毕,它就会按照既定的规则运行演化,完全不需要再费力气控制,似乎有点取巧。

    有了光,分开天地,白昼黑夜,分水起陆,创造万物,似乎一切都是很自然的事情,所花的不过是时间而已。

    说到时间就让我有点担心了,这个空间或者说是世界,所有的规则全是我设定的,比照现实世界的24小时运转,这都不知道多少个陈教授承诺的二十分钟过去了,咋还没人把我给引导出去捏?

    这个问题似乎比较复杂,我也懒得想,估计也就与时间不对称流逝有关。这么一想就比较好理解了,那些网游小说当中啥啥的一比多少的时间流逝,一小时抵得上多少天,不就是这样吗。

    只是我这里到底一小时比得上多少天还有待考察,反正到现在日升日落已经四五次了,连带上刚开始的混沌状态,我估摸着五天还是有的。还有个比较好玩的是,在这个世界里我居然还可以睡觉,真是莫名其妙,在自己的梦境中睡觉,似乎有点悖论的意思。

    这些天我也不是没有收获,这花花世界依然让我给搞的差不多了,除了生命,基本上该有的都有了。

    不是我不想引入生命这个概念,而是有点害怕,考虑了好久,最终还是没有动手。这些天来的创造过程让我有了一点想法,对以前不屑一顾的哲学说法也再不敢妄加议论。

    每个民族都有关于创世的神话,五花八门各不相同,不乏无稽之谈,但大体的意思还是差不多的,无非是某个至高无上的存在花了几个无聊的下午就创造了这个世界。

    但自然科学和常识告诉我们,宇宙的创生是一个自然的历史过程,根本不是什么神创造的,这一点似乎又与之矛盾。

    我渐渐才了解到,在这个世界里,或许并不是我在创造什么东西,而是在定义这个世界,说白了,我只是为这一切起了名字而已。

    有个叫老子的人学问很大,当然了这不是自称,所有在我面前自称老子的家伙——除了我老爸——全被我打成了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