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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渣到这种程度,也算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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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宁城外有瑶山,瑶山脚下有瑶池。说是池,其实这是一个天然的淡水湖泊,也是楚清初临这个时空之地。

    “小姐,我们为什么要来?”名柳不满的嘟着嘴。她是跟在楚清身边最久的丫鬟,也亲眼经历了楚清和文青竹之间的恩恩怨怨。

    当然,她并不知道,她真正的小姐,早在几个月前,对着清澈见底的瑶池绝望的纵身一跃,便已经香消玉殒,让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她,在飘飘荡荡中进入了这个失去宿主的躯体,从而取代了一切。

    名柳的疑惑,让楚清微微一笑:“不来,又如何知道他想要作甚?”

    名柳撇撇嘴:“我总是觉得有鬼。”

    楚清微笑不语,继续顺着碎石铺就的小路向前而去。名柳跟在她身后,嘴里念念有词,大致都是些咒骂文青竹的话。

    酒酒来的时间不长,对文青竹和楚清的纠葛并不清楚,见名柳如此反感,便扯了扯她衣袖,低声问道:“那文大人到底如何得罪小姐了?”

    这下,名柳可算是找到倾诉的对象了。偷瞄了一下小姐,见她并未注意,便拉着酒酒,开始从文楚两家婚姻说起……

    楚清并未在意身后两个丫头的交头接耳,脚下的每一步,她都在猜想当初的楚清从这里跑到湖边,伤心欲绝的模样。

    不由得,她想到了自己的遭遇。

    她和真正的楚清,又何尝不是同病相怜的人?只不过,楚清是自己了结了性命,而她,却被自己以为所爱的人杀死。

    手指轻捻,楚清虽然淡定的走着,清幽的双眸却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两世的债,同一张脸,若是不将个男人欠她们的讨回来,楚清都觉得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这莫名的穿越。

    站在湖边,奇石堆叠,湖面上,依旧是层层迷雾,如梦如幻,仿若仙境。

    此时,名柳已经将故事说到结尾处,她看向楚清站着的地方,声音哽咽的道:“当初,小姐就是从这里落入水中。”

    这句话,落入楚清耳里,让她不自觉的看向湖面,回想起当日她在冰冷的湖底醒来,那种窒息的感觉。

    若不是,那日水千流刚好在此,若不是她机缘巧合的拉住他的手,恐怕不会游泳的她,早就没有浮出水面的可能。才刚刚重生,便要死去。

    水千流……

    这个名字,让楚清垂下了眸光。

    “太过分了!怎会有如此低劣的男人!”听完了整个故事,酒酒也是同仇敌忾的道。

    此刻,她才明白为何名柳一路上都表现出对这个文大人的反感,对主子决定赴约而不高兴。

    “为了功名,居然未娶先休,忘恩负义。这样的人怎配为官?”酒酒一想起,在文青竹还未高中之时,家境潦倒,整个文家都靠着楚家的救济,而向楚清这样的美人,也一心一意的等着这个男人来娶她,不在乎他的家境,不在乎他是否能高中。最后却惨遭抛弃,心中就气不打一处,恨不得将身上的毒药都灌入那人口中,毒死算了。

    “当初那人上京赶考的盘缠,还是老爷给的,小姐还将自己的一些细软偷偷给了他。”名柳抹了一把泪,吸着鼻子道。

    “啊啊啊!太可恶了!我要杀了他!”酒酒双手叉着腰,气得七窍生烟。

    这愤慨之言,让楚清回过神来轻笑:“杀人可是犯法的,我们做生意的,讲究的是和气生财。何况,对方可是朝廷命官。”

    “小姐,你就如此忍让,放过那人么?”酒酒气急。

    楚清勾唇冷笑:“我们也讲究欠债还钱,本利双收。”

    酒酒和名柳眼睛一亮,同声道:“小姐想到如何治那恶人啦?”

    这时,湖面雾中,有船身破水而来,那雕琢精致的画舫,由远至近,逐渐变得清晰。只是,在此刻灾民遍地的时候,作为奉旨赈灾的钦差,居然有闲心坐在这样的画舫上游湖,实在是有些不恰当。

    楚清心中冷笑,这就开始得意忘形了么?文青竹啊文青竹,不管你是文青竹还是邝田廷,你可都不要让我失望,要努力往上爬啊!否则,我如何带你去领略从高处坠落的感觉呢?

    画舫靠近,一身青色长衫,儒雅风流的文青竹手中摇着折扇,站在船头,遥望着岸边。

    “先看看他想干什么,再说。”楚清回复酒酒和名柳的话。

    两人眼中有些失望,看向文青竹的眼中都是冷冽而仇恨。

    “若是不知这其中原委,单看这姓文的,也算是难得一见的翩翩公子了。只可惜……”酒酒无声冷笑,眸中杀意连连。

    “只可惜,畜生就是畜生,披着人皮,也改变不了畜生的本性。”名柳借口。

    这话一出,倒是惹来楚清和酒酒的侧目相望,似乎不相信刚才这极为贴切的话,是出自这个小丫头之口。

    名柳被两人的目光注视,怯怯的道:“小姐……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楚清愉悦的笑道:“不,你说得很贴切。”

    之后,她又出声警告:“先把你们脸上的不忿收起来,要想成为最后的赢家,伪装自己的情绪可是第一步。”

    “是,小姐。”

    两个丫头相互对望一眼,垂下眼眸,努力收敛自己的情绪。

    这时,画舫已经停在湖心,一叶小舟落下,船夫撑船而来,靠在岸边。

    楚清三人站上小舟,船夫返程,带着船上的人向画舫靠近。离得近了,楚清才发现这艘画舫的精致程度,比在远观时更甚。

    船身到船舱都雕刻着连贯的画卷,上面涂以彩漆,栩栩如生,美轮美奂。船舱上挂着的帘布,也都是上等的丝绸所制,价值不菲。

    这样一艘画舫,肯定不会是属于文青竹的。他远道而来,又是为了赈灾,不可能带着画舫而来,只能在安宁租借,但就是租借,这样的画舫恐怕也会花费不少。

    “酒酒,你可知道大楚官员的俸禄?”楚清问向身边的酒酒。

    明白楚清的意思,酒酒低声答道:“租借这样的画舫恐需他半年俸禄,但这人岳家实力雄厚,陪嫁定也丰厚。”

    “嫁妆再丰厚,也是岳家的。他这样一个寒门女婿,恐怕还没有能力动用。”名柳也补充道。

    这话,让楚清再次诧异,什么时候起名柳的洞察能力,有了如此惊人的变化?

    不过,从两个丫鬟的口中,她也明白了,文青竹本身是负担不起这艘画舫昂贵的租借费用,出发他收受贿赂。

    “小姐。”名柳凑近楚清身边,低声道:“这个死穷酸邀约你前来,居然下了这么大的本钱,肯定所图不小。你可要小心,可别被他花言巧语骗了去。”

    楚清看向她,仔细打量。似乎想要看清楚这身皮囊里,到底是不是名柳。后者被她看得头皮发麻,缩了缩脖子,眨巴眨巴眼睛问道:“小姐,你看得奴婢害怕?”

    楚清莞尔,意味深长的道:“名柳,我终究小瞧了你。”

    名柳一惊,不知道自家主子此话何意,正欲询问,却见小舟靠到画舫边上,文青竹已经挂着笑颜走了过来,只好将疑惑咽下,心中忐忑的垂下眸光。

    小姐说,要学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此刻她无法对这人和颜悦色,就只能不去看他了。

    “阿离,我扶你。”文青竹见楚清前来赴约,心中大喜,觉得自己心中的想法,未必不能实现。

    楚清抬眸看向他,同样的笑容,同样的绅士,同样的体贴……可惜,那时的离歌已死,那时的楚清也已死。

    避开伸来的手,楚清在酒酒的搀扶下,登上画舫。

    空空如也的手,让文青竹脸上笑容一僵,有些尴尬的收回。许久,不曾有人如此无视过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芒,他再次浮现出深情款款的笑容,转身看向楚清。

    “阿离,今日你能来,我实在是很高兴。”

    楚清转身面对他,神情淡然:“文大人,阿离乃是我族中亲人所唤,还请文大人以楚氏称呼民女。”

    不卑不亢的回答,让文青竹脸上的笑容一冷,脸颊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阿离……”他强迫这自己忍下心中的气,轻声唤道,希望能唤起楚清以前对他的旧情。只可惜,他并不知道,此楚清非彼楚清。

    “文大人请自重。”楚清冷下声调。

    见楚清固执起来,文青竹也不好强求,只得退让一步:“好好……楚姑娘。”

    楚清心中冷笑,环顾四周,画舫之上,并未太多人,除了掌船的船夫之外,连个属下护卫都没有。

    “不知道文大人今日约楚清到此,到底有何贵干?”

    文青竹儒雅的一笑,指着画舫舱中早已备好的酒菜:“我们许久不见,坐下来详谈如何?”

    楚清看向画舫之中,轻纱飘浮,酒菜飘香,转眸看向文青竹,见他儒雅的笑容不变,只是怎么看,她都觉得透露着一丝虚假。

    楚清随着文青竹进入画舫之中,坐下之时,却笑道:“我与文大人之间似乎并无什么可谈的。”

    名柳和酒酒对看一眼,一左一右的站在楚清身后。

    文青竹吩咐船家开船,在这瑶池中来回的游荡。自己坐在楚清对面,叹息一声,眼中满是无奈的道:“楚姑娘,你可还在怨我?”

    楚清轻笑:“怨?我不知道文大人这是何意。”

    这是她的真心话,她早已经对这张脸无爱无恨,有的只是这张脸欠下的债。

    可惜,文青竹却不相信,只当她还在为当初那一封休书,而怨恨自己。于是,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桂花糕,放进楚清面前的小碟中,轻言细语柔声的道:“来,我记得你最喜欢这桂花糕的味道。如今安宁城中商市未开,这是昨夜我差人连夜到别的城池买来的。”

    小碟里金黄色的方块糕点,散发着淡淡的桂花香气,却丝毫没有引起楚清的食欲。事实上,她并不是太喜欢甜食,即便是宇文桑送来的榴莲糕,也是因为她思念榴莲的缘故,才吃了一些。

    “文大人可能不知,这些糕点,我如今已经食而无味。”楚清眸光移开,笑靥如花的道。

    文青竹眼中闪过阴沉,露出僵硬的笑容:“没关系,楚姑娘如今喜欢吃什么,我让人再去准备便是。”

    名柳眼中浮现讥笑,酒酒也露出轻蔑的笑容。

    只不过,此刻只注意楚清表情的文青竹,并未注意到她身后的两个丫鬟。

    楚清嘴角微扬,看不出她此刻是欢喜还是生气,只是意味不明的道:“文大人果然好威风。”

    文青竹眼中浮现一丝得意,根本没有察觉到楚清话中的讽刺之意,反而道:“呵呵,那里那里,只是区区小事罢了。”

    楚清心中冷笑,不再答话。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似乎找不到什么话题。

    文青竹偷瞄楚清,见她低眉垂眸,如雪的肌肤,晶莹剔透,眉如远山,如云如烟,唇红赛梅,娇艳欲滴,身若扶柳,聘婷妖娆,让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抓住她放在桌上的柔荑。

    “小姐喝茶。”酒酒适时的端起一杯茶,递给楚清。

    楚清赞赏的一笑,接过茶杯,避开了文青竹伸过来的手。

    “果然是好茶。”楚清轻抿了一口,好似没有看到文青竹的动作一般。

    讪讪的收回手,文青竹狠狠的瞪了坏他好事的酒酒。重新挂上笑容,他道:“你在安宁为难之际的所作所为,刘贺都已经告诉我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呈报给朝廷,为你请功。”

    “多谢文大人了。”楚清轻点颌首。

    “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客气?”文青竹喃喃的道。

    这一次,再见楚清,他觉得当初那闺中端庄、贤惠的少女已经不一样了。不仅更美,而且整个人也更有魅力,她静静的坐在那,却能够轻而易举的吸引人所有的注意力,让人不舍移开。

    “阿离……”

    “文大人。”楚清轻抬眸光,看向文青竹。

    无奈一笑,文青竹只得道:“我叫你楚姑娘,实在不惯,还是阿离顺口一些。”

    楚清的手指轻拭着茶杯的杯沿,笑容依旧:“很多事都是从不习惯,到习惯的。文大人,你说是么?”

    “不,阿离。没有你,我无法习惯。”突然,文青竹深情的看着她,不顾丫鬟在场,说出了这次邀约的目的。

    楚清皱了皱眉,笑道:“文大人可是喝醉了?”

    “我没有。今日我滴酒未沾,又怎会醉?”文青竹反驳,话刚说完,却又痴痴的看着楚清柔声道:“就算是醉,那也是因为阿离,酒不自人人自醉。”

    楚清收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淡淡的道:“文大人有什么话,还是尽快说罢。楚清毕竟是待嫁闺中,在外逗留太久,对名声不好。”

    “阿离,之前我也是无可奈何,今日约你出来,便是与你相商你我将来的。”文青竹双眼几乎柔得滴出水来。

    楚清嘴角一抽,不明所以的反问:“你我将来?文大人莫不是忘记了,在文楚两家婚约解除之后,我和你之间就再无关系。”

    最后四个字,她咬得十分重。

    文青竹面露痛苦之色,难过的道:“阿离还在责怪我么?当日,我高中状元,本想立即回乡迎娶你过门。却怎奈被恩师看重,将爱女许配于我。若我拒绝,那我这寒窗苦读十数年,便毁于一朝,无奈,我只得忍痛写下休书。可是我原本想着,待过一两年,我仕途稳定,便再迎你进门,你我共叙前缘的。阿离,你要相信我,我从未将你忘怀,甚至时时刻刻都在牵挂着你。这一次,得圣上圣眷,令我来赈灾,在遇见你,我才发现,如今的我一时一刻也不愿与你分开。只要你点头,我立即就向岳父大人提亲。”

    楚清之所以没有打断他的话,就是想听听他到底打着什么主意。等到这最后一言说罢,她才明白,这个男人还没死心。居然还想打着人财两收的注意。

    那次的闷棍,打得还不够么?

    就连酒酒和名柳,都露出一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表情,不屑的看着自顾表演的文青竹。

    楚清没有言语,让文青竹更加的得寸进尺。他站起来,走向楚清,口中欣喜的道:“阿离,我就知道,你心中还是有我的。你可以恼我,怪我,却不可以离开我。你我之间青梅竹马,十几年的感情,你怎么舍得抛却?”

    “文大人止步。”楚清缓缓抬眸,清幽的眸底一片冰冷,看向文青竹,让他脚下双足如灌了铅一般,难以动弹。

    楚清从椅子上慢慢站起来,对着文青竹嫣然一笑:“今日,文大人记起了你与楚清之间有着十几年的青梅竹马之情,何以写下休书时,却如此干脆果断?恐怕,那时文大人满心思都是娶得官家女的欣喜若狂吧,又怎会想起在这南端城池中一个小小的商人之女?”

    “阿离,不是……”

    “文大人莫急,听我把话说完。”楚清笑容不便,语气轻缓:“文大人要飞黄腾达,楚清也绝不会去做那惹人嫌的拦路之人。终归你我还未拜堂,这婚约取消也就取消了。但是,有些账目,却不能因为婚约取消而被遗忘。”

    “什么账目!?”文青竹一听,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

    楚清笑得动人,慢悠悠的道:“你我婚约还在之时,我楚家接济你文家,到算得上是亲戚间的来往,你情我愿。如今婚约已经取消,我楚家与文家再无关系,那么还请文大人尽快将这些年,楚家接济文家的银两按照市利退还楚家。名柳,你帮我算算文大人一共欠楚家多少银两?”

    “是,小姐。”名柳微微屈膝,站直后奚落的道:“文大人读书时束修,每年五十两,逢年过节从楚家得到的银两物质,折算下来也有一百两。遇到同窗间的走动,酒钱,还有去茶坊,书廊等等,还有文房四宝这些杂物加起来每年也有百余两。每次赶考,文大人也会从楚家得到百两纹银,还有文家老爷病重,也是楚家请的大夫,前前后后送去的药品、补品这些加起来,也有好几百两了,还有文家祖坟的修葺等等。小姐,奴婢只是粗略算算,文大人欠咱们楚家的银两,就有三千余两白银。”

    文青竹的眼角随着名柳的话,不断的抽搐,恶狠狠的盯着她,那阴冷的目光也不断扫在楚清身上。

    楚清微微一笑,丝毫不介意文青竹那怨毒的目光:“那就算三千两吧,毕竟相识一场,略了零头算是送个人情。这三千两银子,按照如今市场上借贷的三分利,这些年下来,刚好也就是五千两了。文大人俸禄每年折算下来的银两大概在三百两左右,当然文大人年纪轻轻,有文采风流,步步高升是一定的,这样看来,未来文大人大概六七年的俸禄刚好够还楚家的债。文大人,你看楚清可有算错?”

    “你!”文青竹被这一串数字,还有巨大的债务惊得说不出话来,直直的看着楚清,一脸的难以置信。

    “阿离,我们不开玩笑可好?”几息后,文青竹深深吸了口气,堆出笑容,看向楚清。

    楚清抬眸,无辜的看向他,缓缓摇头:“楚清并无玩笑,今日前来,就是为了和大人将这笔债务算清。你放心,我不会逼着你现在还债,只需要你在这张欠条上签字画押即可。”说着,她从袖袍里掏出一份写好的清单,递给酒酒,笑意盈盈的道:“酒酒,伺候文大人笔墨。”

    酒酒忍住笑,接过欠条。“是,小姐。”

    “楚清!你不要欺人太甚!”文青竹恼羞成怒的指着楚清。

    楚清冷冷笑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之事,就算是到圣上面前去说理,文大人也说不过去吧?”

    “你以为,就你一介商人之女,也能面圣?”文青竹讥笑:“我劝你还是不要耍小性子,乖乖听我安排,否则就连你的功绩,我也能轻易给你抹去。”

    “文大人是在威胁我?”楚清挑唇而笑。眼中丝毫没有惧意。

    文青竹眼角狠狠抽了一下,咬着牙道:“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力。”

    “乐意奉陪。”楚清笑而点头。

    文青竹如饿狼般盯着楚清,身上的儒雅之气全然不见。突然,他笑了起来:“楚清啊楚清,我早就料到今日之事不会顺利,所以准备了后招。”

    这话一出,名柳和酒酒眼中同时出现戒备之色,而楚清眸中却一片平静。

    文青竹得意的看着放在桌前的香炉,阴笑道:“这是从西梁进贡的合合散,对男女之事有助兴之用,只要在其中加上一味药,打量吸入之后,就会变成强烈无比的媚药,而且只对女子有效。只要今日你在船上成了我的人,那些所谓的账单就无用了吧?”

    “无耻!”名柳握拳骂道。

    而酒酒却在他这番话后,就露出了讥笑:“我还以为布下了什么天罗地网呢,早在一进来时,姑奶奶就察觉到了这合合散的味道,刚才给我家小姐递茶之时,已经将解药给她服下,恐怕你这如意算盘是无法打响了。”

    “什么!”文青竹双眸一缩,不敢置信的看着三女。

    果然,三人安然而立,并不见丝毫异样。

    楚清冷笑,不愿再跟这种人纠缠,对酒酒吩咐:“伺候文大人笔墨,若这画舫上没有笔墨,就只能委屈大人流点血了。”

    “是,小姐!”酒酒冷笑着,向文青竹走去。

    “你!你们要做什么?本官可是朝廷命官!”文青竹脸色大变,突然后悔为了防止事情流入妻子耳中,而没有带护卫上船。

    “朝廷命官欠债可以不还么?”酒酒嗤笑,抓住文青竹的手腕,让他无力挣脱,扭头对他一笑:“小姐,这画舫上无笔无墨,看来只能委屈文大人了。”

    楚清知她是趁机报复,也不拆穿,轻点颌首。

    带着酒酒走向画舫之外,那船家还在划着船,并未被舱中发生的一切影响。

    “楚清!楚清,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啊!”

    身后传来文青竹挣扎的声音,还有最后一声划破手指的惨叫。

    听到这威胁,名柳担忧的对楚清道:“小姐,你不怕那人报复么?”

    楚清嫣然一笑,眺望远方的景色:“怕,就可以不讨债了么?”

    说完,她欣赏的道:“这瑶池风光确实不错,只可惜游湖之人实在是吊人胃口。”

    待她收回眼眸,却见名柳踮脚张望,便好笑的道:“你这是作甚?”

    名柳撇撇嘴道:“我们刚刚戏耍了这个家伙,他可不会那么好心还将我们送回岸边。奴婢是在看看这湖面上可否还有其他船只。”

    楚清失笑摇头,提点她道:“你忘了,这可不是文青竹的船,不过是租来的罢了。”

    名柳眼眸一亮:“对啊!有钱才是老大。我这就去跟船老大说,将船包下来,然后将那个不要脸的畜生扔进瑶池里。”

    “那可就可惜了这一池湖水了。”楚清惋惜的道。

    名柳想了想,深以为然的点头:“也是。可不能让这等人脏了咱们安宁的瑶池。”

    这时,酒酒已经完成任务,走了出来,手中拿着的欠条上的落款处,有着一个血红的指印。“小姐,办好了。”

    楚清看了一眼未干的欠条,嘱咐:“这东西可要好好收好,过些年,咱们可是要去讨债的。”

    “奴婢知晓了。”酒酒娇笑着,将欠条收好。

    “楚清!”舱内,文青竹双手撑着桌子,眼睛充血,恶狠狠的盯着站在外面谈笑风生的三女。

    “船家!”他突然高喊。

    正在划船的船老大,赶紧跑过来:“客官,有何事?”

    文青竹咬牙切齿的指着看向他的三女:“将这三个女人抛下,本官不想在船上见到她们。”

    “这……”船老大面露迟疑:“这可是在湖心,离岸边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这三位姑娘如何返回岸边?”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问题。拿了我的银子,就要按照我说的做。”文青竹恨声道。

    名柳心中一怒,也喊道:“船家。”

    此刻,楚清却突然抬手打断名柳的话,笑道:“船家不必为难,有人来接我们了。”

    这时,其余的人,才看到从白雾之中,又有一艘更为精致的画舫缓缓向这边驶来。

    “是公子的船!”酒酒一眼就认了出来,激动的道:“小姐,我先送你过去。”

    只是,她话才刚落,便见从那画舫的舱中飞出一束白绸,只向楚清袭来。她,不避不躲,任凭那白绸缠住自己的腰,之后船上有人用力,尽将她整个人带入空中,如仙人一般踏空而行,落入对面三丈远的画舫之上。

    这一幕,惊呆了文青竹和船夫,而酒酒则是一笑,拉起名柳腾空而起也朝着那艘突然出现的画舫而去。

    “楚清……楚清……希望你别为今日之事后悔……不管你认识了什么人,你都会为今日对我的羞辱付出代价。”文青竹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

    远处,接到三人的画舫已经渐行渐远,文青竹和他那艘租来的画舫被抛在了身后。

    楚清双脚一落在地,便看到了画舫之上黑甲侍卫的严正以待,她认识这是水千流的飞云骑。

    嘴角微微一弯,楚清面向看不清的船舱问道:“你如何知道我在此?还如此恰巧的来接我,知道我会被赶下船么?”

    船舱里传来清泉过石般温润的轻笑,水千流的声音飘出:“那你又如何知道这画舫上的人是我?”

    楚清嗤笑:“如今安宁此等模样,还有人闲情逸致出来游湖的,除了文青竹之外,恐怕就只有逍遥一世,不拘世俗的逍遥王了吧。”

    “哈哈哈哈哈——”水千流大笑,撩开纱帐走出来,依旧是一身不修边幅的宽袖白袍,长发也不捆不束,肆意披在脑后。

    “清儿办完了事,可有兴致陪我游湖?”水千流眸光闪烁的看着楚清。

    楚清环顾四周景色,微微颌首:“我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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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哈~(蹲在地上画圈圈)不知道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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