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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石不为别的,只是想向展玉问个明白,在他的内心他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主人,她是骗我的对吗?我自小就是被父母遗弃的对吗?我是被主人拣回来的一个孤儿对吗?”乐石慢慢地向展玉走去,神情呆滞,一遍又一遍向展玉问道。
“哈哈哈——”展玉忽地发出一声长笑,一记凌厉的招式逼退了夜非尘,他把目光投在乐石的脸上。
“乐石,景色说得没错,你娘就是我杀的。而你只是我为灵然培养的一个奴才,一只狗,一个宠物。”展玉面无表情冷声残酷地说道。
乐石的心顿时沉入谷底,整个人愣在原地。
“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杀你吗?”突然间展玉笑吟吟地看着乐石。
乐石愣愣地看着展玉,慢慢地眼里闪过一丝清明,仇恨的怒火在眼里慢慢积聚,衣袖下的手紧紧握成拳头,上面青筋直暴,牙齿咬得吱吱作响。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因为你娘。她居然为了自己的儿子去敢伤害景色,她该死。我留你一条命,就是想看看你知道真相以后的这种恨之入骨的表情,这样我的心中就有一种莫名的快感。”展玉冷笑。
“展玉,你这个狗贼,我要杀了你。”乐石毕竟是少年心性,受不了展玉言语的刺激,身子蓦地拔地而起,手中的长剑向着展玉狠狠刺去。
“乐石,不要。”夜灵然大惊失色,娇小的身体向着乐石扑去。
展玉与乐石都是她最亲近的人,她又怎么能让他们自相残杀呢?
“灵然,危险!”景色身子一闪,挡在了夜灵然的面前。
夜灵然的泪水点点滴落,眼里闪着复杂,“娘,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待乐石?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知不知道这样对我来说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景色本不想这样做,可是为了让灵然不再执迷不悟,尽快一点认清展玉的嘴脸,她不得不这样做。
“灵然,娘这是为你好。展玉不是你心中的那个良人。”
“不,我不管,我只知道这十几年来他一心一意地对我,把我当成最亲的亲人看待。娘,我不能没有他,不管他是什么人,我都要跟着他。娘,求你看在我们母女一场的份上,饶了他好吗?”
夜灵然苦苦哀求景色。
景色眼里闪过一丝矛盾与痛苦,夜灵然的哭诉字字如针刺进她的心里,她也年轻过,自是知道男女情事是世上最难琢磨的事情,她本不该横加阻拦的。
可是灵然喜欢的那个人是展玉,她与他有深仇大恨,她怎么能把灵然交到他的身上?
不行,绝对不行。
景色眼里闪过一丝坚定,她缓慢地摇头,蓦地伸出手指快如闪电般点停住了夜灵然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
“灵凡,看好你姐姐。”景色不忍心看着夜灵然泪如雨下,狠心地别过脸,越过夜灵然向展玉扑去。
展玉的眼里闪过一丝痛苦与悲伤,身子急速后退。
“景色,难道你也要杀我吗?你就这么希望我死?”
景色面无表情地看着展玉,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你害了这么多人,难道你就不该下去陪他们么?”景色冷声说道。
“那是因为他们都该死。”展玉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景色突然间笑了,窈窕身影慢慢向着展玉靠近,步步生莲,一时之间展玉竟然有些看呆了,恍然又回到第一次见景色时的情景,那时的她好像和夜灵然这般大小,身体比灵然瘦小一些,但是力气却是大的惊人,也就在那时,景色吸引住他了,让他的目光一次又一次停留在她的身上,时间一次比一次长,直至最后灰飞烟灭。
“展玉,人生都是平等的,你,无权决定别人的生死。”景色冷冷地说道。
展玉突间也笑了,笑容里有一丝怆然,有一丝傲气,他定定地看着景色,随后把目光慢慢地落在夜灵然的身上。
“你把她灵然,我任你处置,如果今天非要死的话,我宁愿死在你的手上。”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不会杀你么?”景色的脸上更冷了,手随意一抓,乐石手中的长剑平平地向她飞来。
景色手持长剑直直地指着展玉,眼里没有一丝温度,脸上杀机若隐若现。
展玉的目光在夜灵然流连,最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灵然,爹爹走后,你要好好地保重自己,不要伤心流泪,因为爹爹会心疼,会难过。”
“灵然不是你的女儿,一直都不是。”景色冷冷地说道,话音刚落,手中的长剑向着展玉的胸口刺去。
“不——”夜灵然蓦地发出悲鸣,体内崩发出一股强大的内力,蓦地冲破了穴道,身子如闪电般向景色冲去,夜灵凡不防夜灵然有这般变化,微微一怔,也就在一瞬间,景色身子一个趔趄,握剑的手向右一划,展玉的一条胳膊应声而下。
所有人的都惊呆了。
“皇兄。”
“爹!”
夜灵然与风佳谊不约而同向着展玉扑去。
“你们别过来。”
展玉阻止了夜灵然也风佳谊,他的眼里流露出丝丝悲伤,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任流伤口鲜血长流。
景色不曾想展玉躲也不躲,一时之间震住了,手里的长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失口惊问:“你为什么不躲?”
“我本该死了,上天可怜又让我活了一次,让我有一个完整的身体,让我拥有一份亲情,此生我已经满足了。”
展玉冲着景色淡淡一笑,轻轻地说道。
“你们这下高兴了吧!他死了,你们是不是就高兴了?好,你们不是想他死吗?现在我就陪着他一起去死。”夜灵然泪流满面地抱着展玉,一脸悲伤,一脸难过,然后从地上捡起长剑一把横在自己的颈上,锋利的剑口划破了她细嫩的肌肤,点点鲜血刺疼了所有人的心。
“灵然!”“灵然!”
乐石心里一紧,不由自主上前一步。
“灵然,你干什么?快放下剑!”景色的心蓦地漏了半拍,一脸紧张地看着夜灵然。
夜非尘鬼魅般的身影向夜灵然飘去,众人只觉眼前白色身影一晃,夜灵然手中的长剑已不翼而飞。
“灵然,我的宝贝,你怎么能把自己伤害自己呢?爹爹宁愿自己死也不愿看到你受到任何的伤害。”展玉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感到身体阵阵发冷,阵阵无力,他缓缓地伸出左手轻轻地落在夜灵然的脖子上,眼里的怜惜与心疼一览无遗。
“爹,我不管你做了什么事,要生我们一起生,要死我们一起死。”夜灵然流着眼泪向着展玉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脸上淡淡绯红似烟霞流动,红唇就在这一刻紧紧地贴在展玉没有一丝血色的唇上。
众人蓦地惊呆了。
展玉的眼睛在慢慢变大,诧异,接着是满心的欢喜,用仅剩下的一只胳膊紧紧地抱着夜灵然。
夜非尘眼里的光芒闪了闪,最后把头无奈地别向一旁,似是不忍看着眼前这让人揪心的一蓦。
“师父!”风佳谊眼里有些涨疼,他艰难地冲着景色叫了一声。
“夜景色,放了他吧!”夜灵若想不到娇娇弱弱的夜灵然性子会这么烈,一旦杀了展玉夜灵然怕是也不会活了。
“呵呵——”景色突然发出一阵悲怆的长笑,泪水从眼里无声无息地滑落。
这是她的女儿,日思夜想,牵肠挂肚的女儿,如今却与仇人站在一起,还摆出一副非君不嫁,生死于共的姿态,这怎么能不令她感到是一抹巨大的讽刺?
“展玉,你又赢了,你非但掳走了我的女儿,更成功地掳走了她的心,好,你走吧!从此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景色笑过以后,一脸冷色对展玉喝道。
风佳谊听到景色这样说,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伸出手指快速在断臂之处点了几下止住血,又从身上撕上一块布简单地替展玉包扎一下。
展玉一直与夜灵然紧紧亲吻在一起,对外界的一切浑然不觉,好似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般,许久许久,展玉终于与夜灵然分开了。
“爹爹,你知道吗?其实在我知道你不是我爹爹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夜灵然流着眼泪轻轻地说道。
“傻灵然!”展玉心一阵悸动,微叹了一口气,伸出左胳膊再一次把夜灵然抱住,心里充满了无比的幸福与满足。
景色脸色黯然无光,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拥抱中的两个人,足下轻点,身影一闪,向着远处飘去。
“色色!”
“娘!”
夜非尘不忍娇妻难过,身影向景色追去。
夜灵若与夜灵凡见状不敢迟疑,身影双双向着景色追去。顿时刚刚还热闹的场景只余下展玉,夜灵然,乐石。
乐石满眼痛苦的看着灵然。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他的心就停留在夜灵然的身上,不管是不是展玉交给他的任务,他寸步不离地追随在夜灵然的身边,尽心尽力地保护她,爱护她。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她娘偷走了夜灵然,展玉又杀了她娘,现在展玉受伤了,可是他却无法下手。
那他怎么办?谁又告诉他该怎么办?乐石一时之间有些茫然了。
“乐石,你走吧!如果你想报仇的话随时来找我。”展玉轻轻地丢下一句话,与夜灵然相视一笑,眼中布满了深情,你看着我,我看看你,相拥着慢慢向宫外走去,夕阳下,两条人影渐渐地融在一起,拉得很长很长。
“啊!”身后乐石抱着头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