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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随吾在第二天晚上才醒来。
醒来之后,他便抱着妹妹,不发一言。
“你是不是肚子饿?”任随汝轻问。“我去弄三明治给你吃好不好?”
“哎呀,小汝这么小,就会弄三明治了?”龙终又插嘴。“你真厉害啊!小月七岁时,连吐司也不会烤!”龙终是故意的。
“是吗?爷爷说终叔到了十岁,连橙汁也不会榨呢!”龙萌月微笑着反击,眼中有着世人看不透的恨。
同样流着龙始的血,所以她也是极端的。
好不容易挣到的父爱,怎么也不可让这小贱人分去一分一毫!
“爸!”龙终马上哇哇大叫。
“那是事实,不容人否认。”龙易笑笑,介入后辈的闹剧。“你的确是比小月和小汝蠢,小汝七岁会做三明治,小月二十岁便可以赚十亿,请问你可以做什么?”他以说笑的方式指控自己儿子的无能。
“我、我——”龙终马上急红了一张脸。
任随吾没有理会龙家人的话,只是紧紧地抱着妹妹,痛恨自己无力救妈妈,所以也害怕失去妹妹,但任随汝却在他耳边爸爸东、爸爸西,令他听得极不舒服。
他不知道什么是恋母情节,他只知道,她们都被同一个人抢走!
如果想带走妹妹而不让她恨自己,他最好把她心目中龙始的好爸爸形象彻底地毁掉。
两个小娃娃谈话的声浪突然过小,引起龙易的注意,那男的,该不会是在想逃离这里的蠢行为吧?但应该不会,他满听小风的话,小风既已丢下他们,这小表便不会反抗,何况,他还要护住小汝?
龙易看着任随汝,他一向讨厌这种买一送一的无聊玩意,他最好联络得上小风,把小汝塞回给她,当是多谢她教出一个厉害的儿子;要是联络不上,他只好让小汝消失。
任随吾是阿始的继承人,又怎可有这么大的弱点?小风不把她带走,他只可让小汝消失。龙易眼中的嗜血光芒越来越烈,再怎么漂白,黑社会的本性也改不了。
“我不要!”任随汝和任随吾谈了一会之后突然叫喊。
“小汝,你不要什么?”龙始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她一回头,便见今天一直躲在房里不见人的龙始,而他手上抱着的,赫然是任随风。
“妈妈!”任随汝大叫。
“你对妈做了什么?!”任随吾尖细的童音配上严厉的语气,极为不协调而可笑。
“我?”龙始的唇勾出一抹性感的笑,像在向自己的情敌炫耀一样。“我对你妈做过那种会有你弟妹的事。”
“坏人!”任随汝根本不懂大人在说什么,只牢牢记着哥哥对她说的话。
“怎么了?小汝?你这样说爸爸很没礼貌的。”龙始今天心情不错,从他仍很愉快并且无一丝责备意味的语气中,可知道他仍沉醉于任随风回来带给他的快乐之中。
“你不是我爸!我讨厌你!”任随汝哭着尖叫,上前抓着龙始的裤管。“把妈妈还我!”
龙始皱了一下眉,看向任随吾。
任随吾向他挑衅一笑,然后走去任随汝身边,从后抱住妹妹,大声地道:“随汝,不要这样,妈妈是我们的。妈妈那么爱我们,而我们那么讨厌他,你说妈会喜欢他吗?”
龙始生平第一次有种一定要干掉某人的冲动,而对象,就是他的亲生儿子。
“小汝,我——”龙始想讨回女儿的心,若连女儿也讨厌他,那他便很难绑回风的心。
“他是坏人,他欺负妈妈、欺负我们!”任随吾扯大嗓门,盖过龙始的声音。
龙始不耐烦了,他抱风下来,除了是向龙易挑衅之外,就是要把风送去他的地方休息,风很累了,这两个小表看不出来吗?
龙始慈爱的笑渐渐消去,任随汝的哭声、叫喊声令他极不舒服。
“放下妈妈呀!我们要和妈妈回德国!”
小汝,太像任随风了。
放开我呀!
龙始整个人怔住,呆呆地看着任随汝。
始哥、始哥,我只有你呀!
八年前的风,依赖他、仰慕他、只有他;八年后的风,害怕他、憎恨他、不要他。
始哥不要这样子呀!
那泪颜,太惊心了,简直一模一样。
为什么他只会伤害风?
“我讨厌你!”任随汝的尖叫竟也像风。
我爱你呀!
唯一一次的告白,成了他八年来思念的唯一安慰。
可是,风却讨厌他——因为,她怕他危及孩子的安全;因为,她把所有的爱留给了孩子。
她没有以同等的爱回报他——她背叛了他,只因为这两个孩子。
他们阻碍他得到风的心,有他们存在,等对他的喜恶因而有了标准;孩子喜欢他,她也会接受他,但,若相反呢?
那样的话,还要孩子来干什么?
于是,龙始的眼神变了,修长有力的脚猛地抬起。
或许是母子连心,被他硬喂了药的任随风突然醒来,看到的是多么可怕的一幕——
龙始抬脚踢他的孩子!
“不要!”她尖叫,失去所有冷静和理智,挣开龙始的怀抱,马上查看两个孩子的伤势。
任随吾把任随汝保护得滴水不漏,她一点伤也没有,只是吓坏了;而任随吾则吐出一大口鲜血,脸色苍白。
“随吾,你怎样了?我的天。叫医生呀!”任随风双眼涌起薄雾,然后迅速凝聚成泪。
“妈没事的是肋骨”母亲自他四岁开始便灌输他人体的知识,所以他很清楚自己伤了哪里。“没伤到内脏只是痛”
“别说话,别说话!”任随风慌了手脚。倒是龙余镇定,马上为任随吾做急救。
“余哥,他有没有事?”任随风叫着。
“放心,你冷静一点。他没有事,他自己也说了,没伤到内脏,只是肋骨断了。”龙余不得不佩服任随吾,会玩心理战之余,又熟悉人体结构。不过,这不是小风的本意吧!她只是希望随吾可以保护小汝罢了。
“你还是不是人哪?”任随风因龙余的话而放松,马上对龙始哭叫,喊出最严厉的控诉。
龙始看着任随风,她变了,剪掉了他最喜欢的及腰长发,连带剪掉了对他的爱。
不可以!她不可以这样对他!于是,龙始伸手,抓住了她两只手臂。
“干什么?!放开。”她挣扎起来。“放手呀,我没空理你,儿子需要我!”
“任何人也不需要你,只有我会需要你。”他把她带进怀里。
这句话,太惊心了,如果这句话是八年前说的,她一定不会走。
“始哥,已经太迟了。”她说得决绝。“你答应我,只要我在你身边,只要我嫁给你,你就不会伤害孩子——”
“是他们不好。”他不觉自己有错,就算有,也错在他不是在暗中进行。
她的脸色顿变,咬牙地道:“就算不好,你就可以伤害他们吗?!随吾是你的儿子呀!”
“那又怎样?”他已变得无情。“他不在我的期待之中,八年来,我期待的只有你。”
“你疯了!”任随风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她深爱的男人,他变得太多,根本不是她的始哥。
他真心的情话,只换来“你疯了”这三个字?龙始的心像被插进一刀,狠狠的、不留情的。
“是呀,我是疯了。”他凄凄地失笑起来。“因为你而疯了,是你弄疯我的!”
这种指控太伤人了也太侵蚀人心了。
龙始猛地把任随风打横抱去,直奔东翼——他的房间。
“放开!你想干什么?!随吾在等我!”她剧烈地挣扎起来。“放手呀,随吾在等我!”
“我爱你。”他轻声地在她耳边呢喃。
“好爱好爱。”
这句话,曾是她的渴望,可是,已经太迟了。
“你爱我?”她只觉受伤。“你却可以不顾我的感受,这般对我,你甚至伤害随吾!”
“可是他——”
“他还小,说错了话,你竟和他计较!”
再谈下去也没有意思,龙始半眯着眼,丢她上床。
她在他的臂弯中尖叫着,然后慢慢转变成哀叫,再化成可怜的喘息,再到无声的绝望。
他倒了下来,重重地喘息着。
感到腿间一阵湿润,他怎可又昨晚他也不理她的想法,硬要在她体内发泄。
“你不喜欢孩子,又何必”她低声哭了起来。
“你喜欢,我也会喜欢。”他说着违心之论。
他必须让她怀孕,只要她的肚子中有了他的孩子,她一定会再爱上他的。
“可是你却踢随吾!”她不能接受。“走开,我要去看随吾。”她用力推着他的身子,但他却文风不动,这令她感到非常挫败,不自觉又咒骂起来:“你不是人!儿子出了那种事,你竟然还要我——”她说不下去,眼泪一颗颗直掉。
他不是人?她第二次的控诉叫他心疼,她怎可这般待他?
八年了,他发疯地看着她八年,而她竟说他不是人!
“是呀,我不是人,为了你,我早已不是人。”他根本是行尸走肉。
他自怀中取出银盒,任随风一见,挣扎得更厉害。
“不要!始哥,我求你,我要看随吾——”他的手拿着那块沾了药的布覆到她口鼻上,她的挣扎慢慢放软,放软
过了十多分钟,确定她已睡了之后,他拿起电话,吩咐手下。
“把那对孩子送去我的地方。”
孩子是他拥有风的王牌,他必须小心保住,以防他人抢走。
他人,当然是指龙易。
“始哥,我想见孩子。”任随风再一次要求。
“吃了午餐再说。”他含笑着喂她。
“我——”一张口,一大匙饭便塞进了她的嘴,让她明白他的坚持。
见她马上吃掉午餐,龙始又再问:“够了吗?你吃得太少了,我叫杨叔再拿一碗汤给你。”
“不必了,我饱了。”她一心一意要见孩子。“我吃了饭了,孩子——”
“总会让你见的。”龙始摇摇头。
“你”她急得要死。“你怎可不守承诺,变的是你,龙始!”
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叫他。龙始不悦地皱眉道:“你惹我不快的话,只会更没希望见到他们。”然后,他又像不意般提起:“告诉你了吗?随吾昨晚发高烧呢。”
“怎会这样?!”她更急了。
“对呀!怎么会这样?”他说着风凉话。
“我要见他们求求你。”她只差没跪下来了。
“风,不要求的,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他轻声说着。“你一直很乖,只要‘你再乖一点,我马上让你见孩子。’”
“风,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他再一次重复。
她当然知道,可是
一颗颗眼泪聚了满眶,滑下了她的颊。
“你比八年前又更爱哭了。”他低叹。
“我”她一开口,眼泪便掉得更急更快。“我嫁你,立刻注册,你满意了吧。”
“太好了。”他马上走到她面前,把成了泪人的她紧紧抱住。“乖,我的风好乖,我知道你此刻一定很不情愿,但没关系,你嫁了我之后,你便会庆幸自己此刻的决定。”他怜惜地吻她。
她无言,这个男人根本疯了。
而逼疯他的,就是她可他,也会把她逼疯的。
“孩子跟我的姓。”他这么一句,故意让她想到重逢那天他的话——姓了龙,名正言顺是他的孩子,他怎会伤害?
只是,他不保证孩子肯改姓龙罢了——特别是任随吾。
“你会不会不守承诺?”
“我没有不守承诺过,我踢随吾时,他未姓龙;方才我也只是说吃了饭再说,并没承诺你,一定让你见孩子。”他声音低沉,一如当年迷人。
“你”争辩是没用的。
“我何曾骗过你?”严格而言,真的没有。“骗人的,是你。”他指控她当年的罪行。“所以,你怨不得我的,招惹我的,是你。”
“令我爱上你的,也是你。”
而他的爱,竟是这般疯狂。
龙始在她二十九岁之前,根本没爱过,一开始爱,自会停不下来。
他爱得一厢情愿、爱得倾尽所有,不顾一切地爱,只因对方是世上唯一可以点燃他心中那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爱隐藏在何处的人,教他怎么放开她?
“我”她以为已全无感觉,真的这么以为,可是怎么眼泪仍不肯停止?
“一会儿,你一签了字,我马上带你见孩子,一定。”他允诺。
“真的吗?”她抬头。
“真的。”他保证。
“别骗我请你别骗我,我真的很想见孩子”她的世界只剩下孩子了。
所以,你注定走不出我的手掌心。龙始露出大大的笑容。
“妈妈,我没事。”任随吾摇摇头。
“对不起”任随风叹了口气。“你是个坚强的孩子,幸好我有你。”
任随吾闻言,小小的脸马上泛出薄红,始终是小孩,母亲的赞美是极为受用的。
“我和你爸刚签了字结婚了。”任随风觉得有必要告诉他。
他圆睁大眼,脸红马上转为铁青。
“妈,你讨厌他不是吗?”
“我”她摇了摇头。“妈爱他,爱他才会结婚。”
“可是你哭了。”他不相信。“别当我是白痴!”任随吾激动地喊。
由小到大,妈也没说过龙始的半句坏话,只是告诉他,若被捉,他们便要逃。所以,任随吾直觉地认为龙始是坏人,而的确,没有龙始,他的家庭幸福便不会被破坏。破坏别人幸福的人,就是坏人。
“别这样。”任随风马上把他抱进怀里。
“别太激动,我——”
“别为了我们,妈,你该有自己的人生。”他是个早熟的孩子,一直是。
自己的人生?她有吗?
或许,为别人而活,就是她的人生。
“怎么突然这么吵?”龙始没有敲门,抱着任随汝进房。
任随吾看着任随汝,她已再度相信了龙始——闭了闭眼,不怪她,她还小,他日她自会明白,世上有谁是真心对她好。
“没事。”任随风摇摇头。“我抱着随吾时,不小心弄到他的伤口罢了。”
“哦?是这样吗?”龙始根本不信,只是没点破。“我还以为你再怎么也不会大叫呢!那天,你也没喊出声来。”他是故意的,变相提醒任随风他的威胁仍在。
“始哥。”任随风低喊。
“妈。”任随吾抓住她的手。
“妈,爸爸说我会做花童呢。”任随汝根本不了解目前情况,仍一脸甜笑。
“对,小汝这么漂亮,和妈妈站在一块更漂亮。”龙始微笑。“对吧,随吾。”
任随吾不哼一声,忍了下来。
任随风看着龙始,不懂他为何如此残忍。“随吾累了,始哥,你和随汝到外面玩好吗?”
“既然累了,那你也别妨碍他休息了。”龙始反将她一军,大手同时覆到任随汝的脖颈上。
任随风僵了一下,低声在儿子耳畔道歉,落下一吻又一吻。
“风。”龙始催促她。
“妈,没关系的。”任随吾深闻母亲的香味,推开了母亲。
任随风咬了咬下唇,再一次道歉。“很抱歉,我太没用了。”
没用的不是她,而是他。任随吾摇头,不看她压抑泪水的样子。
“那儿子呀”龙始语气越慈爱就越挑衅。“我和你妈走了哦。”
“爸爸,我也要走吗?”任随汝看着兄长,又看看父母。
“你要陪随吾,他一个人会寂寞。”龙始放下女儿。
她点点头,跑回兄长身边,对她而言,她再喜欢爸妈,也不及对兄长的喜欢,毕竟是龙凤胎。
任随风看着儿女,然后不情不愿地被拉走。
等了好一会儿,任随吾便放开妹妹,打发她出去。
然后,他拿起电话,按了几个数字。
“龙伯伯。”
他的轻唤,将会改变他的一生。
“大哥,这会不会怪了点呀?流水席?”龙终皱了一下眉。“这太落伍了!”
“大家族哪有流行不流行、落伍不落伍的?”龙始含笑。“而且我们太多朋友了,少请任何一个,都会落人口舌的;老一辈的又不喜欢自助餐,流水席是唯一的选择。”
这句话一下子便勾起任随风的回忆,八年前,始哥也这么说过,就在续哥要相亲那天
“风,怎么了?你不喜欢吗?”龙始试着拉回她的心神,大手同时绕上她的腰际,马上感到她全身僵硬,不再是往昔的柔软。
“不,我无所谓。”任随风摇头,身体下意识地抗拒着他的碰触。
“那就好。”或许他一如当年的自私,或许他已习惯逼自己去忽视她所有的不情愿,忽视到已经没有心力去探究她不愿意什么,所以,他一样不能够填补差距。
她要的,是平淡。
她梦想的婚礼,是小小的,在乡下的小教堂之中,什么人也不请,只有他们两人,平平静静地举行婚礼。不是要盛大的,也不是要气派的。
根本不可能吧,他们根本不合适。当年她还以为爱情可以改变一切,甚至改变自己去迎合他,但她不再是她,他也不再是他,两个扭曲的人,却令彼此之间的差距明显化。
但每个人都以为她心甘情愿和龙始再续前缘她的样子像吗?真的像想和始哥结婚吗?可笑呀!她甚至没演过任何一次戏,却仍可骗得过所有人。
看着他们谈论她的婚礼,她却如此抽离、如此不实在、如此虚假,假到教她难过。
“小风,你不舒服吗?脸色好像不太好。”一直没有说话的龙余突然喊她。
这令所有人都一致地看她,龙始甚至捧起她的脸,眯起眼看她。
“你哪里不舒服?脸色真的有点苍白。”他皱眉“你若不舒服就该早点告诉我。”他不喜欢她在他身边有事而不告诉他,就像她不信任他似的。
感到掌中的脸微微发颤,他眯起的眼更不放松,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她闪动的眼眸,清楚地看见她的眼眶发红,雾气渐起。
有这么可怕吗?不过是搂她,她也僵如化石,只是注视她,她也怕得想哭?
就是知道她不想和他上床,这几天他才硬生生压抑着,但她怎可得寸进尺?难道要他连她一根手指都碰不得吗?!
“始哥,我没事的,真的没事。”她一再保证。
“你的脸色真的很糟糕。”龙始越看越觉得她像个病人。“头会痛吗?”龙始的拇指移到她的太阳穴上,轻轻揉了起来。“你以前就有偏头痛的毛病。”他以只有两人听到的语音诱惑她、感动她,只求得到她的心。
她无语,闭上了眼,眼角马上滑下了一颗泪,落入他的指缝间。
“别这样,风,别再这样,只要你放开些,我们会幸福的,你忘了吗?那时候的我们——”
他沙哑地诉情被她打断:“我好多了,始哥。”她抓下他的手。“谢谢。”
“和我,不必客气。”他收回的手马上紧握成拳。
他真的很明白、很清楚、很了解她的不情愿,也明白自己威胁她嫁给他很恶劣,也只会令她更不谅解他,但她怎么不去试着体会他失去自己爱人八年的心情?再见她,他怎可能不激动?怎可能不千方百计拥她入怀?
他,只有她呀!
“我想先去休息,可以吗?”她说话的方式和八年前一样礼貌谦和,但如今的怯怕却是当年所没有的。
他的女人怕他。
“再待一下,我们婚礼的细节快谈完了。”然而,他却依然想让她陪他到最后,这样令他觉得她是自愿嫁给他的。
她乖顺地点头,任他握住自己的手,在他温暖的掌内,她的手竟讽刺地越变越冷。
“大哥,还是别谈了,小风的脸色真的很糟。”龙终皱眉。
“我没事,不用管我,你们谈完再说吧!”她用“你们”而非“我们”潜意识抽身于事外。
他不可能听不出来。龙始只觉自己的耐心再一次耗光,握住她小手的大掌收紧,希望可以藉真实的感觉来抚平自己的情绪,却在不知不觉中越收越紧,弄痛了她也不自知。
她不哼一声,脸色益加苍白,手越痛,头就越痛。
肩膀感到一阵重量,龙始浑身一颤,风竟肯再靠他的肩!他不敢相信地转过头去,看到任随风紧闭着眼,靠在他肩上,身体所有重量都给了他,还来不及笑,她已缓缓自他的肩膀下滑,像慢动作般,在他眼前倒下,没有声响,倒在地上,像没有生命的破娃娃般躺下。
好静好静,静到他听不到任随风撞倒东西的声音,听不(此处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