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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地马蹄声从道路前方直奔李家村。
“汤兄,此番咱们暴露了行踪,五条路都有追兵!而前方元廷地驿站必定也得到了消息,我们此刻不如进山躲避些时日,方好带着银票返往滁州。”名为国瑞的汉子眼中闪着精光骑在马上说道,此时他的嘴角有着一丝血迹,而肩膀处还插着一根折断地箭竿,显然是怕流血过多,在半路上并没有拔下来。
“国瑞兄!我对此处地形较为熟悉,前方不远处有一村庄,其后便是入山的最佳地点,那里的树丛茂密,最适宜躲藏,只是我们要小心狼群,其它猛兽倒是极少。”汤姓男子点头在另一匹马上说道,他的身上也是布满血渍。
“此番回去,我必定向元帅陈说暂时休兵,将军队休整至最佳状态!并南下取和州,暂时不再想这种跨境远征福浙之举。”名叫国瑞之人叹了口气后说道。
“国瑞兄!以我看来,您在军中的地位早已不下于元帅!我看您将来应有帝王之业,只是你为何就不听我劝?”汤姓男子不由问道。
“汤兄!休得胡言,元帅待我犹如亲子,我自当奉他为主,一生不得反悔。否则我与那啖血而食地畜牲又有何异?此等话题以后休再提起!否则莫怪国瑞我翻脸无情!”名叫国瑞之人脸色一沉,鼻腔中重重地哼了一声。
汤姓男子不由一窒,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国瑞见他表情如此,不由叹息一声,然后说道:“汤和兄弟,你的心意我也知道,若让我做那等畜牲不如的行为,我宁愿再回到寺中去做行脚僧。我们是做大事,若只执着于内部权力争斗,那将永远也成不得大事!”
汤姓男子这才神情稍稍缓和,转过头来正要说话,却听得后面传来一阵急促地马蹄声。
“不好,方才一番厮杀,我们已经身负重伤,此时不宜与他们再度交手,元狗们必定是顺着马蹄印追踪而至,如今我们要快些进入山中才好。”国瑞脸色不由一变,蒙元的骑兵追踪之术确属一流,居然没过多久就再次改变方向追来,这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国瑞兄,我们顺着这条小路直插入山,一柱香时间即可到达那座村庄!驾!”汤和说完话,马鞭便急急打向坐骑后方。
“驾!好,我们要快些!”国瑞此时也有些紧张起来,数十万两银票若带回滁州,足够一年军中所需,而且还会有些节余,而在滁州这几年,一直再为南下积攒财物,此番救下一位郡主已够自认倒霉,若是再与元兵缠斗下去,仅止身死还简单些,若是丢失这些银两,那对义军的下一步发展必将造成极大地阻滞。
两骑迅速向小路急驰而去,在他们过去不久,一队骑兵便疾驰过来,为首地正是那名被札柯差下了死命令地百户。
在经过通往李家村的路口后不久,这名百户突然间挥手喊了一声:“停!”身后跟随地一队骑兵瞬间便勒马停下。
“此处往前已无马蹄新踩出来的痕迹,他们已经受了伤,绝对跑不远。虎字十人小队,我命你们在附近仔细搜索片刻,若无发现便进入前方小路追随大队。”
“其余人等皆随我进入方才经过地那条小路,若是让他们逃掉,那我们将无法向指挥使交令!”这名百户正是昨天在集市上那名十户,临时被升为百户,札柯差可是下了死命令,若是不能抓到两名红巾军,他便只有死路一条,此时他的脸色十分灰败。
而城中那位百户也苦着脸,正带队挨家挨户地搜索襄兰儿郡主地下落,这两方面若是抓不到人,连指挥使札柯差的人头都将保不住,但在那之前他必会拿这些手下开刀。
“遵命!大人!”一名十户立即答应着,带着一小队人马分散开向附近地道路两旁开始搜索,看有没有马匹窜进道路两边草丛地痕迹。
深秋时节,路两侧地草丛虽然已经干枯,但还是约有人高,若是有人刻意躲进去也并非不可能。
“追!前方还有一个破败地村庄,我感觉那两名红巾贼必定就逃往那个方向。”这名虽然暂时升职,但脑袋却会随时搬家的百户看了看地下地痕迹,眼中露出凶光说完,便用腿一夹马腹向旁边地小路冲去。
后面一队骑兵立即跟随着他快马加鞭,带起一片尘烟,向李家村疾驰而去。
“娘!看来您真的好了,大概常吃那些藥起了作用,您连上山都不喘了呢!”商心中还是暗中惊叹刘兴宝那神奇地手段,但看着母亲身体完全康复,心中可着实高兴。
“是啊!说也奇怪,娘自打中午起身后,就感觉仿佛年轻了十岁!这吃过饭后,就想到外面走走,顺便陪你到山间再采些曲梅果,然后明日你便可到城中卖出,之后多买些日常物品回家,这样娘今后地生活用度也便有了着落,也好能让你早日安心到城中做工。”商梅氏望着商羽微笑着说道。
娘俩吃过饭后,商梅氏便与商羽谈起欲让他立即进泉州府做工的事,但商羽却仍有些担心母亲,恐她一人在家不便。
“娘!现在已经是冬天,马上便要入冬!您就让我过完冬天再进城不好么?”商羽此时则有些依恋地说道。
母子两人已经走入山间的豁口,前方不远处便有一处隐密地山洞,通过那个山洞,便可以直接到达山峰顶部,从那里坠下绳子,商羽可以很方便地摘取曲梅果。
就在这时,从村子往这边的小路上开始出现了急促地马蹄声,但随即马蹄声却骤然而止,数息后,那马蹄声忽又响起,却是往来路急驰而去。
母子两人已经走至那座隐密地山洞之前,商羽心中还在想着方才听到的马蹄声,不由便想与母亲提起此事,他的耳力强,能听到远处地声音,但商梅氏可听不到。
“娘!咱们这里若是有骑马地经过,除了官兵还能有谁?”商羽不由向身边地母亲问道。
“官兵?那可不妙,咱们这个村子哪一次来官兵都要搜括一遍,不然二百余户村民岂能只剩咱们十来户。”脸上忽然变色地说道。
“娘!我分明听到有马蹄声在山口那边传来,好像是两匹马地样子,可是却有些奇怪,他们又向来路行去了。”商羽有些奇怪地说道。
“不好,小羽!我们赶紧躲到那座山洞中去,咱们村中的村民私自逃跑,那些官兵必定迁怒于我们!”商梅氏不由说道。
“娘!那些叔伯婶婶们可怎么办,我去看能不能将他们也叫来!”商羽听到母亲地话后,便关心起生活在一起的邻居来。
“来不及了,官兵不可能只是两名!”商梅氏一把拉住儿子说道。
便在这时,商羽忽然说道:“咦!有人好像往山里走来了,娘!我们不要说话,躲到山洞里才安全些。”说话间,商羽却是探出头去,这一探头之下他却是吓了一跳。
“小羽!快些进来,若是官兵看到咱们,动起刀剑可不得了!”商梅氏有些胆怯地说道,从商羽身后拉扯着儿子,想将他拉进里面去。
“娘!不是官兵,这两人我认得,就是昨天,噢!他们便是在城中杀官兵那两名红巾军义士。必定是官兵追到这里来,我去将他们叫进来!”说话间,商羽便要出去。
而商梅氏听后,马上便抓住商羽,急声说道:“我可仅有你一个儿子,官兵与红巾军都是行刀兵之人,若是伤了你,将来我可怎么向你爹交待!你这孩子,就知道意气用事!”
“娘!这两名义士是相当不错的人,在城中救人时,他们相当讲义气,父亲曾经说过如果人若是不讲义气,那便算不得大丈夫!“商羽被母亲拉住后不由焦急地说道。
“什么大丈夫,你只是个孩子,我也只是个妇孺之流!那些动刀兵之人,无论是官兵还是红巾军,我们百姓都不可去管,这次咱们娘俩能躲过这一劫就算不错了,前年小四的父亲就是因为不愿从军去边境,才被官兵砍了脑袋!你难道忘记了么?小羽,一切闲事都休要去管。”商梅氏抓着商羽地手臂急声道,生怕儿子突然跑出去。
便在这时,商羽忽然听到急骤地马蹄声再次从山谷入口处传来,隐隐间还有着怒骂之声,只是距离数百米,说地是什么并不能听得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