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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章!只是这字体不甚工整,但此人才学甚敏,于世事间哲理相通,这张考卷我收着,明日在我郡主府前,将此文章内容公示三日,以示表彰!你通知此学子,在明日早间到市舶司,暂时命他做外务使,负责刺桐港一应货物审批事务!我会向朝廷举荐,两周后便会有正式批文到来。”襄兰儿满意地望着手中的试卷说道。
“还有,稍后你将那些学子中稍好的试卷一同拿过来,此次我并非只选择州府内的人选,周边县镇也缺少得力人才,大约有数十名空缺,以官学上万名学子来说,这些许人应该能挑选出来。”
周文仲听后神情略微一窒,那是因为他听到襄兰儿要将文章内容公示所致,不过一瞬间便恢复正常,心道:“只有三日,便会在郡主府前取下,想必那名叫沈富地学子未必便会到郡主府前去,而且便算他知晓,也不会蠢到在郡主府前胡闹,若是寻到我处,只推说考卷取错便是,以他才学必能在大都殿试中取得佳绩!这番道理一说,他必不会与我为难!”
想到这里,周文仲才说道:“遵命,郡主!我会照您的吩咐将优异地考卷交与您审阅!”
万国楼,面积虽大,此时四层楼上雅间却已客满。
“沈公子,五层与六层的雅间还有空闲,您看是否能到楼上用餐?而且还可以更方便地四下观看全城景观!”一名身穿深蓝色棉袍地伙计点头笑着向沈富说道,很显然沈富是这里的常客。
“这也罢!目前是初冬时节,每年当中这个时候是泉州贸易最繁华地时期,商羽,我们就到六楼去用餐!”沈富点点头向商羽说道。
六层楼,看上去不高,但沈富与商羽走到楼上时已经气喘吁吁地,而那名伙计则全无疲态,转过身来说道:“可巧了,由于时间还未到午时,六楼只有一间雅间中有客人,您二位可以在此安静地用餐!”
说话间,便在前面引路,选择一处临街地雅间,打开门后,便礼让道:“沈公子!您请入座!”
沈富走入雅间中,方要坐下,便听得隔壁传来一阵豪迈地大笑声。
“哈哈哈!今天地酒喝得痛快,来来来,卢兄与我张某再喝一坛!”
此间雅间皆由薄薄地木板相隔,所以这道声音听起来就犹如在三人耳边打了个惊雷一般,震得三人头皮发麻。
“我便怕你不成?再来一坛就再来,喝!”另一道清朗地声音传来,声音虽不甚大,但那声音充满了气势,居然也不弱于之前那人。
沈富转头便向那伙计问道:“隔壁之人是谁?居然如此专横,就算能喝酒也不至于如此大声,也不怕惊扰其他客人。”
这名伙计却是小声说道:“嘿!沈公子,这两位大爷从早上便来到六楼,一直喝到现在也没分输赢!”
沈富脸上却是露出喜色来,说道:“哈!酒量如此之大,与我倒也有几分相似!”言下之意,竟然说他也能像隔壁之人一样能喝。
商羽听后却是骇然,转脸问道:“少爷!您是说您也能像那般能喝?”
“当然!小二,给我上松鼠桂鱼、碧螺虾仁、响油鳝糊,此时是冬季,西瓜鸡便不用上了,鸡油菜心你们还是能做地,再来一道巴肺汤,这四菜一汤便可,然后先来上三坛花雕!速速送来!”沈富随意地出口说道。
这名伙计点点头,说道:“沈公子,您稍待!我马上便会将菜色与酒送过来。”
等这名伙计出去后,商羽连忙向沈富问道:“表少爷,您要这么多菜怎么吃得完呢?”他有些不解,之前沈富将那碎银子全给了那名车夫已经让他觉得有些浪费,此时所要的菜系皆是他闻所未闻,只听名字便吓了一跳。
“无妨,今日我还约了另一位朋友来此,他的胃口可大得很!”沈富回答道。
听他说话的意思,还请了另一个人,商羽更是吃了一惊,忙道:“表少爷,那我去楼下替您迎人好了,您与我说说客人的模样,我下楼去迎迎。”
“呵呵!没想到沈兄弟居然真地找来一位书童陪侍,这小兄弟居然如此懂得礼节!兄弟你的眼光不错。”说话间,雅间的门帘便被挑开,一位衣着褴褛地年轻汉子迈着大步大笑着走进来。
“原来起云兄已经来了,来来来,快上坐!我们把酒言欢。”沈富一见来人,立即惊喜地说道。
“那倒不必急,我约了另两名好友来此,有重要地事情相商,只是不知他们为何还没来?”这名汉子大声说道。
便在此时,隔壁雅间内传出来一阵大笑声,并且听那边有人喊道:“起云兄,我张士诚早已来此,还与卢兄喝了个尽兴,此地酒虽醇美,但却无法令我二人入醉,没想到那位隔壁吹嘘酒量可比我等地公子哥居然是你的至友,真是令人惊讶!”
说话间,雅间的墙壁便被人硬生生撞碎,发出一阵十分难听地声音,木屑翻飞间,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从破碎的墙壁中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一坛酒,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沈富不由吓了一跳,但一听此人报名,便立刻喜形于色道:“莫不是泰州人称义公的盐帮掌舵张大官人?”虽然对方撞破墙壁之举令人震骇,但一想起此人之名气,沈富便完全忘却对方方才之举。
商羽在旁边也吓了一跳,但见到此名大汉那脸上的豪侠之气,加之洞穿墙壁地本事,听到沈富地话后,不由得想道:“少爷说这人是泰州义公,那么故名思义,此人当是位英雄人物。”想到这里方才定下心来。
这名汉子听到沈富说话,立刻上下打量他数眼,转头对那衣服褴褛的汉子说道:“起云兄,还不与我介绍一番这位兄弟,能与你说得上话之人,必定也是位可以担当地汉子!”
衣服褴褛的中年汉子立即大声笑道:“那是自然,不过可否令卢兄先从那边过来?”
张士诚这才省悟到,破洞那端还有着一个人,回头说道:“卢兄,有朋友相请,你还不过来?”
“九四兄,我稍后便过来,这次拚酒你恐怕是要输给”只听隔壁传来这段话语,随之传来的声音却是让沈富以及商羽大为错愕。
只听隔壁先听到酒坛落地的碎裂声,然后便听到噗通一声,接下来竟然便传出来一阵震天响的打鼾声。
张士诚脸上立即泛出古怪地笑容说道:“那小子终于还是倒了,不过酒量有长进,这次居然能与我连干九坛,比之上次还多出一坛,如果下次再这样,恐怕终究有一天能追得上我!”
转过头来说道:“起云兄,还不与我介绍这两位新朋友!”
衣服褴褛地中年汉子说道:“哪里又有两位朋友,这位沈富沈公子才是我今日要与你介绍地朋友,而这位只不过是沈兄地书童而已,又哪里算得上朋友?”说话间,全然不像方才夸赞商羽时地口气,反而对商羽有些歧视之意。
沈富听后却是一笑道:“起云兄,我这书童虽然年幼,但可是很有天分,今日可还在官学中解了我一个难题!”
张士诚听后不由大笑道:“我幼时曾随叔父学过面相之术,沈兄你这书童面相奇特,双瞳之中有着不肯屈居人下之光芒,而且行走之间如行云流水,他未来绝非寻常人物,沈兄乃是周庄望族之后,可知我张士诚向无虚言!”
“哦!九四兄,你又故意在朋友面前帮弄玄虚!”那名叫起云地中年汉子此时却是伸出手来拍在张士诚的肩膀之上。
“噢!闲话少叙,此番起云兄不是说要给我联系盐货的卖家么?难道便是这位沈兄弟?”张士诚将手中的酒坛放下,这才神情一肃问道。
“是啊!如今福浙一带盐田管控极严,沈兄与泉州鲁氏商号有着亲戚关系,目前这项事情也只有沈兄能够为你牵线!”衣服褴褛地汉子立即回答道。
沈富听到此处,已经完全明白两人话中含意,不由说道:“若只是此等小事,不必谈论!我只与商号管事相托,便可令义公接洽相商,何必如此相候?”
“非也非也,此番非只是要与你商议这番买卖,九四兄听说我欲介绍一位能与他拚酒之人,甚为感兴趣!我蒋起云倒是想看看你们两人到底谁能胜出?”
商羽在旁边一听,心中不由发笑道:“这真是离奇,乞丐为人生意牵线,喝酒举坛狂饮!这种事情若是有机会回到客栈讲给娘听,娘必定会以为我得了失心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