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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三日,沈富才有时间到西渔村来看望商羽,还送来许多衣物以及起居用品,都是富家子弟才能用到的一些物品,特别是还带来许多空白书册,说是为商羽准备修学账目之用。
两兄弟便在沈家别宅中的书房中坐下,沈富先是问起商羽近日休息得如何,接下来便开始一番嘱咐。
“兄弟,为兄知道你对于账目术数极为精通,不想你荒废所学,待得你长大些,面容变化些,官府也不会再注意你,为兄就想让你到苏州商铺中去任职,你看可好?”沈富脸上带着笑容说道。
“大哥!多谢您对我的照顾,我不会辜负您对我的厚望。”商羽有些感动地说道。
沈富不但送来这许多物什,而且还为他将来做了安排,这令他心中感到极为温暖。
“你我份属兄弟,如何这般客气?自从丁十七等家丁与侍女来到沈家后,为兄曾经托张士诚大哥派人到永川地界寻找你的下落,只是未曾有结果而已,没想到你却能与姨母意外相逢,这才能安全来到沈家,这是我沈富之福啊!”沈富眼中光芒一闪,凝视着商羽说道。
“大哥,原来您曾托张士诚大哥寻找过小弟的下落?”商羽很意外地问道。
“当然,我听说张士诚大哥也极为重视你,只是你目前尚年幼,不可轻易相信他人,你可明白?”沈富沉声说道。
商羽听后,不由奇道:“我有何值得张大哥注意之处?大哥,你莫不是在拿小弟开玩笑吧?”
“羽弟,便是你在送嫁车队遭袭时那种不畏大敌的举动便令人极为佩服!何况你还在永川射杀十余人,使用地那种暗器也极为令人神往,便只两点,便值得张大哥注意了。”
“只是为兄可不欲你进入军中,一是你年幼,二是刀兵危险,而且张大哥手下诸将并不能齐心用命,不是一个出人头地的好去处,如果留在沈家,经营商道,那才是最佳选择!为兄可不欲你涉险而行。”沈富说道这里脸上便露出一丝微笑。
他并未说出张士诚与他均是因为他那商筹才对他特别注意,但商羽在泉州与永川之事的确也令人为之侧目,一是商羽是商盟盟主陆绍北的弟子,二是因为商羽所做的商筹。
两人都认为是陆绍北授意商羽所为,只是沈富并未想将商羽来到周庄之事通知张士诚,这便是因为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大哥对小弟实在关心,想我在泉州时娘也同样是不许我加入军中,小羽定当安份地在西渔村中勤学苦练,将来好为大哥分忧。”商羽在这一瞬间,感动得居然忘记他还要去扬州之事,居然很快便答应沈富地话。
这数日来,商羽思前想后,觉得暂时住在沈家可能是唯一地办法,他在杭州露面之事,目前不但是泉州永川一带有了通辑榜文,便连扬州等地也挂上了他的画像,那画像也不知是哪位画师所绘,居然十分有八分相似之处,稚嫩年幼地凶人木羽之名目前在方圆千里之地可是响亮得很。
“兄弟!只要你能安心住下来为兄便放心了。还有一事,那书册我可是送还与你了,你在泉州时听说还有一本商筹,那本书能否借我一阅?”沈富想及李嫣红所说,商羽居然在半路里与鲁宛有私情,甚至在生死关头订下了婚誓,他便有些抓狂。
若不是为了得到商筹,他也不会费上如此周折,不但将商羽安排到西渔村,还与原来鲁府的家丁与侍女住在一起,便是想在得到商筹后杀掉商羽,便是李姹紫责怪他也全然不顾了。
听到沈富提及商筹,商羽思索片刻后才说道:“那商筹我曾交给师傅,他说那商筹他会随身携带,只是师傅如今下落不明,却无法拿给您看。”
沈富一听不由大为失望,这才说道:“兄弟!那本商筹听说记载了各地与诸多番邦物产数目与种类,而且还有着诸多商道地图,那可是对为兄日后经营极为有利之学问,可惜为兄却与之失之交臂!甚憾!甚憾!”
商羽见沈富显然很是失望,心中想道:“那商筹一切内容尽数记于我心中,只是却不方便尽数交与大哥,师傅曾经说起,这商筹不可与任何人提及,否则必会招来灾祸。但我若只取江南至太仓一带内容交于大哥,相信并不会为大哥来灾祸。”
当下他便说道:“大哥,您也不必急!我还记得一小部分,只是要花上一两天时间才能写出来,我记忆那部份便是苏杭扬一带三十五城的商筹内容,因为江南是最为富庶之地,所以小弟才能记得一些。”商羽见沈富对他如此真诚,这才要将关于江南地商筹内容交与沈富。
“兄弟,你果然是奇才!居然能凭记忆便能将江南商筹内容记住,为兄等得及,若是能掌握江南各地所有物产与各地货品需要,那我沈家何愁不会成为天下首富?我沈富也才不愧为沈万三之名。”沈富心中暗惊商羽地记忆能力。
那商筹中内容繁复,便算是江南一带也内容极多,商羽能将其默背出来已是难能可贵,沈富自然不会想到商羽居然记得其中内容,而商羽也是因为不欲为沈富招来灾祸才只将其一部分写出来。
而仅是这一小部分内容,却在未来为沈富招来祸端,以致于发配云南,后来利用替身才得以回到京城得以养老,这部分商筹内容被沈富称做“聚宝盆”里面有精确地江南各地风物与田产估算方式,价格差异谱,利用这些内容才令沈富成为明初世人眼中地天下首富。
“还有数条番邦航海路线,我也不知能否绘全,若是能成,大哥便可聚江南货物尝试向番邦以货易货,那样会带来十倍以上利润。”商羽继续说道,中原其它地方的内容他不想交给沈富,但刘兴宝授予他的学问中那许多条航海路线尽可捡些近地交于沈富,这是为了能令沈富快速发展的好办法。
沈富立时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把抓住商羽的肩膀说道:“太好了!兄弟,为兄正想向海外行商,只是苦于没有航海路线,若是为兄有所成,必不会忘记兄弟助为兄大展宏图之心。”
他嘴中虽然如此说,但心中却是冷笑连连:“没想到他居然如此信任于我,待得这部分商筹得手之时,便是你商羽死去之日。”
商羽自然对沈富这种话大为感动,连忙说道:“大哥,您太客气了!今日中午便留在我这里吃饭,周九六每天都会在水中捉来大鱼,而且烹调手法极佳!”
周九六原本是海边渔户出身,父母双亡后才进入鲁府做家丁,但从小泅水的本事却未扔下,来到这西渔村后,除去担当十余人的管事外,他便下到河道中却游水,偶而会捕些鱼。
江南水乡,河道中鱼虾甚多,但周九六水性极高,若是鱼小于两尺他都不捉,沈富这两月来得极少,也并未吃过周九六用着海边渔民烹调之法做过的鱼,是以商羽才如此说道。
“多谢兄弟美意,只是今日为兄来西渔村一是来探望你,二还要巡视这里乡勇征召地情况,此地有数股水贼!皆是由其它行省来到江南地外地人勾结而成,西渔村是通往周庄的必经之路,这两年来已经有十余次发生水面上抢劫之事,最近更有嚣张之辈来西渔村内打劫!”
“幸亏余管事带着村民将其逐走,但那次却只来了两名水贼,经过那次后,为兄为了便于周庄日后经营,便向苏州报备,允许我周庄在西渔村征召两百名乡勇,用来抵御水贼,维护河道过往客商安全。”
“这几日里忙得紧,宅中水厅迟迟不能完工,我沈家在周庄要形成地商道核心便不能成行,而西渔村乡勇我也必须要去处理,兄弟你只须在宅中快些将商筹完成便好,为兄便等你的消息了。”沈富说到这里,便站起身来与商羽道别。
“那我送送大哥!”商羽听到沈富所说水贼便有些好奇,只是见沈富急于要走,却不好再追问,只能送沈富出去。
西渔村外十数里外地一处水道之中,数艘小舟并行靠在岸边。
“那西渔村是沈家藏金之地,属下两月前曾经在深夜中潜入村中观看过,他们当时将黄金诸物便藏在一座宅院下面,是从水底进入那座土丘内部,只是如今附近水道都有人把守,却不知如何能攻打进去再安然退出?”一名身着黑衣水靠地瘦削男子坐在岸边说道,手指尖在这时弹出一块小石头坠入水中,发出轻微地咚。“大小姐说,这沈家坐地起财,屯积居奇!我们便应当抢了银两做为军饷,只是我们不能暴露我们的身份!否则若是让姑爷知道,必定会大发雷霆!”另一名中年男子站在一旁却是叹息一声说道。
“数日后大小姐不是说要亲自来踩盘子么?反正有她顶着,出了事姑爷也怪不到我们头上。”另一名身体稍有些发胖的男子则阴阳怪气地说道。
“沈通!这些乡勇一定要组织好,从中选出七八名武艺强些并且可靠之人,每人十两金子,数日后需要如此这般你可明白?”望着立于各舟上的乡勇身着青色水靠,手中都拿着在水中也适合于劈砍地薄刃弯刀,沈富对立于身旁地沈通说道。
“少爷!您是说要杀”沈通立即闭上了嘴,此次他与沈富同来西渔村,却被派来检视余管事所征召地乡勇,却没想到沈富居然要杀商羽。
“少爷,他不是您的结义兄弟么?”沈通不由惊异地问道。
“此人与我有夺妻之恨!你可知鲁家二小姐为何未来沈家么?便是由此少年引起,只是他手中还有本少爷所需之物,你是我爹派到沈府中的可信之人,这件事你一定要给我办好,之后别忘记灭口,此事绝不能外传,便是张士诚也不可令他知晓此事,你可明白?”沈富此时阴沉着脸恨声说道。
“明白!”沈通这才知道,那位所谓地沈羽少爷居然与沈富有着夺妻之恨,只是内中详情却不可知。
但内心对商羽的好奇心却是越来越强,最初商羽是以着名为宋十三的下人身份进入沈府,然后离奇地变为沈羽少爷,接下来却成为与沈富夺妻之恨地仇人,这一切都令沈通对沈富有种恐感。
“这件事安排好,然后你再派人去迎接苏州那位风水术师,为何三日还未到,你那手下吴三信办事向来牢靠,怎么此次办事如此拖延?”沈富此时却又有些不悦地问道。
“少爷!我马上便派人前去在水道中向前迎接,肯定是那位风水术师太过繁忙,所以才会担搁时日。”沈通看到沈富眼中不悦之色便不由心中一凛,立即躬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