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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就是期末了,学校里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据传,某校有个学生查出了身患绝症,血清肌酐高达1400,肾脏功能严重衰竭,急需一大笔钱换肾。
据说患病的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家境贫困却自强不息,学习成绩很优异。
消息一传出来,学生们马上就被深深打动了,捐款的那叫一个群情踊跃,有的班级的老师甚至布置了命题作文,号召大家向那个女孩学习。
全校捐款收上去的那天,我从我妈口中得到了数字,我们学校两千师生共捐了一万多元钱给她,在全民下岗的时期,可谓是一笔巨款了。
算起来,不论全市,仅东昌区一个区的院校的捐款,应该就足够她换肾用了。
捐款送出后,大家本在为求助了一个不幸的小女孩而高兴,没想到,事情却出现了意外。
那一天中午刚放学,我妈在教室门口堵住我,把我拉去了她的办公室。
一路上到处都是好奇的目光,我还挺纳闷的,今天太阳咋从西边出来了,出啥事了么?
关上办公室的门,她劈头就问:“前几天捐款的时候,你捐了多少?”
“五块呀,怎么了?”我被问得一头雾水,在学校我低调行事,不显山不露水的捐了五块钱。
“才五块啊?”她有些意外,说话的时候却有些轻松的样子:“我还以为你能捐很多呢。”
我挠挠头,心说我在学校这边捐了五块是没错,钟表眼镜店和酒厂那边我以老总的名义各捐了两千呢。
“咋了,怎么突然问这个?”我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副校长大叔,他这会儿正皱着脸坐在那里。看上去情绪很差。
“咱们让人给骗了!”我妈一跺脚,从桌上抓起份文件让我看。
我粗略一看。顿时有些傻眼,靠,世上竟然有这种事!
文件是市教委发下来的,只简明扼要地讲了一件事。前段时间那次募捐,是一次诈骗行为,纯属子虚乌有。小女孩确有其人,小女孩的叔叔借着她和父母出门地机会,造谣说女孩患了绝症在外地住院急需钱救治。小女孩所有学校的老师和领导过于善良,轻信了他的话,然后就上报给教育局了。之后教育局号召全区师生募捐,筹到了款后交给了小女孩的学校,被小女孩地叔叔用手段骗到了手。然后这个骗子就消失不见了!
“啥?这事压根就是一场骗局啊?”我看完愣了半天,不敢置信的看向我妈。
“头疼死了。怎么会有这种事——”我妈坐在办公桌前,气得两手直抓头。
“还有一页呢,你先看完。”副校长叔叔向我扬扬下巴。
我一捻手中的文件纸,果然还有一页,翻过来一看,这一页说的是让各学校低调处理此事,只开会交代给老师就好,不要告知学生。尽量不要影响期末教学。
“这是什么意思?让学生们活在童话故事里?”我扬扬那文件,看看副校长。又看看我妈。
“就是这么回事。”副校长耸耸肩。
我怒了一下子。想想又冷静了下来,传统教育有时候过于重视德育。以至于脱离了现实,这个问题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过来的,我现在生气也没用。
就像好心扶摔倒的老太太反被讹诈一样,难道因为发生过这种事,就教育孩子以后遇到摔倒的老人要远远躲开吗?捐款被骗,下次还要不要捐了呢?这是一个复杂的命题,永远都没有正确答案!
我把那文件往我妈办公桌上一丢,唉了口气问道:“那人一共骗去了多少?”
我妈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不依不饶:“别说你不知道啊,这事谁不知道你也能知道!”
她无奈的看了我一眼:“三十多万吧。”
“啥?!”我一听当时就炸了:“三十多万?怎么这么多?”
“分批给的,办事地人事先没沟通过,给过之后才知道有那么多。”说到这里,我妈的表情和我几乎一模一样,这件事太不可思议了,让人难以接受!
我很想问问她捐了多少,碍于副校长在场,如果问出的数字太大容易让他产生不好的印象,以我对我妈的了解,她私人捐助个一至两万是绝对可能的,如果当时她爱心泛滥的话,一下子拿出五万也是没准的事!
“他妈地,这小子发了啊,骗到三十多万跑路了……”我哭笑不得的喃喃自语:“三十多万,老老实实上班干一辈子也赚不到啊。”
一旁地副校长点头干笑:“加上退休金地话差不多,前提是工资多普调几次。”
这人倒会苦中作乐,我看了他一眼,彼此都是一脸苦笑。
“让我猜猜,你们是不是给那个骗子撒酒践行了来着,然后满心期盼他从外地的医院里发回好消息,结果很快却看到出门地小女孩和家人回来了?”
“差不多吧,那人是自己消失的,开始时大家还以为他是急着去送钱所以不告而别了,没想到第二天当事人回来了,事情就立马露了馅。”
“三十多万,是不是换三四个肾都够了?”我有种想骂人的冲动。
副校长用手指在文件夹上画圈圈:“有肾源的话怎么都好说,如果费用上能得到一些减免,换七八个都够的。”
我妈推断说:“我想那骗子最初时也想不到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三十多万,够在农村盖所小学的了。”
“这人现在被通缉了吧?”我冷冷的说道:“诈骗三十多万,情节恶劣严重,应该够毙了。”
副校长有些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点点头表示认可我的话。
“我总觉得,这件事还是公布出来比较好些,看到那些被骗后还以为自己做了善事的孩子,我心里堵……”我妈看着那份文件,直皱眉头。
“陈校长,我看这事,咱们还是按教育局的指示办吧……”副校长温言劝说。
“只能先这样了,一切等抓到那混蛋再说吧。”我隔着桌子握了握我妈的手,向她递了个眼色,然后向两人告辞走了。
愚民教育,培养出来的人才再好,也是高分低能脱离现实的人!考试科科满分,进入社会上也会撞得满头是包,与现实格格不入!
发生了这种事,教育局的作法虽然不通人情,但也无可厚非,人家这么做有人家的道理,我妈虽然在教育局挂有高职,又是市人大代表,但照样是人在局中身不由己。
可身为“受愚弄”的一分子,我却是不肯接受的,你想啊,我已经被骗子忽悠一回,骗去金钱和情感了,又要被你们教育局玩一回,蒙在鼓里当温室花朵、天真少年?这种事我可不干,同时我也不希望别人受到这种不公正的待遇!
出了这么档子事,真气得我满肚子火,午饭我都不打算吃了,直接出学校奔电话亭。
联系上了刘志海、周立海、康立明、吕娜和周青,告诉他们有事情说,半小时后国香饭店见面。
通知完了之后,我回学校先狠踢了几脚足球,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打车去国香饭店。
进饭店时,他们已经点好菜各自落座了,意外的是到场的多了一位女士,周良不知何时到了满城,穿了件火红色的貂领皮衣很是妩媚,坐在吕娜个周青之间,三个美人互相掩映,看得我小有分神,情绪多少好了一些。
我也不等上菜,坐下后喝了口茶水,之后就把这件事对大家说了。
“妈的,老子被骗了五百块钱!”康立明第一个骂了出来。
“我被骗了二百。”刘志海直摇头。
“我也是五百。”吕娜说完了问对面面带怪笑的周立海:“你笑什么?”
“我估计着别人捐的钱肯定够那女孩手术用了,所以就没捐。”周立海强挤笑容:“可怎么也没想到,那人一下子弄到了三十多万。”
见大家把目光投向自己和身边的周良,周青摊手笑笑说道:“我俩不知道这件事,所以没捐。”
“妈的,老子一会儿回去就安排人抓他!他要是掉在我手里,我扒了他的皮!”康立明咬牙切齿的说。
我点点头,问周立海:“教育局的作法对捐了钱的学生太不公平,我想把这事捅给媒体,你觉得怎么样?”
周立海沉吟思考着,我对面的周良先插了口:“没用的,肯定没有媒体会登的。”
她话音刚落,桌上立刻有五个人异口同声的问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