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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舍不得我?”一张放大了数倍的自恋过头的脸出现在雯夏眼前“你要是舍不得我,我可以不走啊!”雯夏一掌把那张过分靠近自己的脸推开,别过头道:“谁舍不得你?要走快走,省的我看到你就心烦。”
“喂!没良心的家伙,没有我,可没有人来保护你啊!”宣白那张稚气犹存的脸上透出了明显的失望,他嘀咕着,道:“我还以为你会挽留我呢。”
雯夏没好气地侧过脸看着窗外,道:“我可不喜欢偷偷摸摸的家伙。”
“好吧。”宣白失望地嘟了嘟嘴,道:“到时候哥哥会派别的人来接替我。”
“换人?”好不容易和宣白混熟了些,雯夏倒也渐渐有些喜欢上了这个带着孩子气的顽皮家伙,一想到会换一个陌生人,总觉得有些别扭。但是雯夏没说出来,宣白喜欢玩闹喜欢热闹的生活,宫中生活颇多忌讳,尤其是他这样一个不能出现在明处的人,受到的拘束更多,这么一年多,想必也闷坏了他,如今他好不容能出去了?雯夏觉得自己不能拦着人不让走,失去了自由的雯夏更能体会到自由的可贵,她没道理也要让别的人因为她而受到拘束。
况且雯夏觉得若是说自己不想让他走,那得有多丢人啊!倒好象自己离不开宣白似的“现在有点舍不得我吧?”宣白见到雯夏稍有些难舍的表情,马上高兴地跳起来,急急地道:“怎么样?是不是别人都比不上我啊?”
“自恋。”雯夏嘀咕一声。上上下下打量了几下宣白,宣白见雯夏看自己,便故意挺直了身体,装出一副潇洒模样。
“我看,不管来的是什么人。都会比你强地。”雯夏被宣白的样子逗乐了“你别装了,你再装,也不会成了他。”
宣白泄了气,挠挠头,不甘心地道:“我和墨影就差这么远啊?明明个头一样,我的功夫也不比他差到哪里去的嘛!”
“当然比不上,因为----”雯夏拖长了调子。故意要逗逗宣白,便到:“因为墨影长得比你好看。”
宣白的眼睛立马瞪大了,连连摇着头,道:“不是不是,我长得比墨影好看!我比他白!他叫墨影,我叫宣白,听名字我也比他白,比他好看!”
魏晋之时,男人比美成风,而且比美地一大重点就是比谁更白。所以才会出现像何晏那种粉妆玉砌般的男子风靡一时,当世之上的很多贵族男子出门都是要擦粉的,而且在袖中往往会放着一盒香粉,以便不时补擦。
雯夏是实在看不惯男子抓着粉盒往自己脸上扑粉的样子。好在王弼没有这个习惯,不过那个病怏怏的家伙本身已经够白了,甚至比雯夏都白,的确用不着再擦粉。
听宣白这么说,雯夏瞪大眼睛仔细观察着他那张虽说带着几分稚气,却不失俊美的脸庞,心道这个家伙不会是在脸上擦过粉吧?所以才来地这般自信?想到这里,雯夏更仔细地盯着宣白的脸看。可是什么痕迹都看不出来,不像是抹了粉的模样。
“看什么呢?是不是被我迷住了?说实话,我还是比墨影好看的吧?”宣白追问到底。
相处日子久了,雯夏对于宣白的性子也了解了不少,宣白这个家伙,无论什么事情都想要比自己的兄长墨影做得好。涉及到容貌。宣白也要一争长短。
说实话,若是单以相貌论。宣白是比墨影稍稍逊色一筹的,墨影那张脸,无论那个第一次见到他的人都会被吸引。
雯夏在心中暗暗将自己熟识的几名男子于墨影相较,嵇康如青竹,淡漠疏离,远离尘世;阮籍放诞不羁,如深谷之中的野百合,绚烂而自由;山涛平和中正,若以君子兰来比喻他,当时最为恰当,花开时端庄而不张扬,花色淡雅,没有浓郁地香气;向秀和蔼亲切,心性平和,为人低调,当如菊花;王弼就像仙人掌,虽然在极少数时候也会开出绚烂的花朵,但是这个人绝大多数时间都是碰不得的。
而墨影,雯夏想起初见他时的那一曲广陵散,想起他给人地那种神秘莫测的感觉,墨影这个人真是让人看不透。
“你气质比不上他。”雯夏笑着摇摇头,对宣白道:“不过我觉得还是你更可爱点呢!你的性格很直爽,我想大概接近你的人,都会喜欢上你的这种性格。”
“是么是么?”宣白高兴地瞪大了眼睛,道:“这话我一定要转告给他,让他好好嫉妒我!”
“小孩子心性,他才不会嫉妒你呢!”雯夏笑着摇头,就凭宣白现在的表现,他恐怕拍马也赶不上墨影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魄,不过雯夏不喜欢那种心计很深的人,和那些人在一起,时时刻刻都要提防着他们算计自己,这种感觉雯夏受够了。
宣白看到雯夏总是一副不开心地模样,即使是笑,也是一带而过,凑过去道:“是不是因为那个皇帝好久不来了,所以你不开心?我偷偷告诉你哦,他这几个月每天都去皇后那里的,那些宫女怕你生气,都不敢跟你说。”
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别人眼中的怨妇了?雯夏哭笑不得,她是因为在宫里实在闷得很,想要离开却又无计可施,所以才有些闷闷不乐,这怎么会和皇帝去哪儿有关系?雯夏可从来没想过争宠这么一说,她也没必要争宠啊!
不过经宣白这么一提点,雯夏猛然发觉了这些日子以来让她隐隐感觉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倒不是因为曹芳常常去皇后哪里,而是因为皇后的家人来探望她的次数太频繁了些!
对!就算是家人想念女儿,也没有必要隔三差五便往宫里跑吧?雯夏细细回想,似乎每一次皇后张宛地父亲张缉入宫,曹芳都会有意无意地选在这个时候去皇后宫,而且最近地次数是越来越多。虽然他们的活动甚是隐秘,但是在宫中哪儿有能瞒得住地事情,宫女下人们一传十十传百的便都知道了,雯夏从前听到也没往心里去,今日一深思,顿时觉得这兆头有些不对。
难道他们在暗中筹划着什么事情么?
嘉平嘉平,雯夏苦笑,年号嘉平,可这年头是一点都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