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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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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朱见深不发一言、似是默认,柏芷就更加笑得花枝乱颤了:“哈......哈哈......陛下你也太小心眼了!”

    朱见深拿嘲笑自己的柏芷没有办法,只得一下子抱住了她:“有那么好笑么?”

    “真是的...齐妃可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呢,陛下应该爱人家还来不及,怎么还反倒吃起人家的醋来?”柏芷伏在朱见深的怀里,忍不住反过来逗他。

    “真是个小坏蛋!”朱见深轻轻拍了一下柏芷的背以示惩罚,“你明明知道,我的心里除了你之外,再装不下其他的人。”

    冷不丁听到皇帝陛下的情话,柏芷有些脸红有些慌张。为了掩饰自己心里头的害羞,柏芷装作没有听到这句话,也轻轻拍了拍皇帝陛下的后背,“陛下乖,不要闹别扭。”

    “你还是不要和齐妃走的太近了。”朱见深吩咐柏芷,“不然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

    得......皇帝陛下都说到这份上了,柏芷自然乖乖点头:“知道啦,陛下!”

    朱见深这才放心,吩咐守在外头的芳汀呈上醒酒汤。两人又一起亲亲热热地用过晚膳不提。

    倒是那永和宫的吴定妃,吩咐小太监将那三株绿莺歌小心稳妥地装到花盆里头之后,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慈宁宫向钱太后请安了。

    “定妃娘娘来的可真早。”荣姑姑听了下人的回报,笑眯眯地在正殿门口迎定妃。

    “姑姑哪儿的话。”在荣姑姑面前,定妃笑得温柔客气,“有劳姑姑了。”

    “这都是奴婢的分内事。”荣姑姑正准备迎定妃进殿,却发现今儿定妃娘娘后头除了那名唤作“春丛”的贴身侍女之外,还多了几个抱着花盆的小太监。仔细一看,那花盆里赫然是昨日自家太后娘娘在蟹宴上头十分钟意的绿莺歌。

    “娘娘您这是......?”回宫之后她也背着钱太后遣人去司苑局问过,可还有绿莺歌?可司苑局的管事大人说,这绿莺歌今年统共也就得了五株,三株送去了乾清宫,两株送去了寿安宫,因此后宫其他女眷那儿,便没有了。虽说慈宁宫里头也有与那绿莺歌相差不多的绿云,可钱太后却还是偏爱那绿莺歌一些。此刻见到定妃后头跟着的小宫女手里头抱着的那三盆清新脱俗的绿莺歌,她怎能不惊讶?

    定妃笑了笑:“这是我孝敬太后娘娘的。”

    容姑姑一下子愣住了。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定妃竟然能有这般的本事。这三盆绿莺歌究竟是从乾清宫皇帝陛下那里得来的,还是寿安宫太皇太后那里?不,应该不会是寿安宫。定妃不是蠢人,自然知道那里的东西不能碰,且数目也对不上。

    想到这儿,荣姑姑看着定妃的眼神都变了:“娘娘,不知您这三盆绿莺歌是打哪儿来的?”荣姑姑恭敬开口。

    定妃自然不知道荣姑姑的想法,她也没有去司苑局问过,只当绿莺歌珍贵,可没想到珍稀到了这种程度。不过若是她知道荣姑姑心里头还以为她得了皇帝的青眼,心里头可不知道要多恼。

    因此此时定妃还是笑语盈盈:“这是我宫里头的一个小太监栽培出来的。”

    荣姑姑很惊讶,也有猜错了的失望:“娘娘宫里头的这个小太监可真能干!”

    定妃笑了笑,不欲与荣姑姑多说:“荣姑姑,可以进去了么?”

    “自然!”荣姑姑反映了过来,重又将那定妃迎进了殿里头,“娘娘请!”

    定妃孝敬给钱太后的这几盆绿莺歌倒是让钱太后高兴了一阵,可这高兴也没有持续多久。

    定妃知道孝顺自己、处处以自己为先,那自然是极好的。可是要成为皇后,光是这些还不够。看着花容月貌、恭敬端庄地坐在绣櫈上的定妃,钱太后在心里头叹了一口气。虽说皇帝自打出生起,就养在自己的宫里头,也曾经和自己有过一段亲热的时光,可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知道自己的生母是周太后之后戛然而止。从此之后,他对自己的就只有尊敬、却没了以前的亲热。

    可若说他较为亲近周太后一些吧,却也没有。漫长的太子时期,似乎只与万贞儿亲近,就算是英宗多番训斥,也不改对万贞儿的宠爱。现在就更是油盐不进了。

    钱太后又想起来昨日蟹宴上柏芷有些不舒服的样子,心里头就更加烦躁。柏贤妃是个知礼的好姑娘,也受皇帝的宠爱。虽然不是寒门出身,可其父柏珍不但对先帝有救命之恩,且官位也算不得显赫,在先帝的几分默许之下、原先自己也曾属意她为后的,甚至还赏赐了那九展凤翅金步摇给她。

    可先帝不知为何突然对柏家存了芥蒂,舍了柏贤妃、指了吴定妃。

    那也就罢了,换了就换了吧。先帝这么考量,总归是有他的道理。虽然钱太后心里头有些疑惑,但总是一心一意以英宗的意思为先。

    可现在看来,这件事情却是不那么容易。原以为皇帝对柏贤妃的喜爱也就是终于将心思从万贞儿身上收了回来、对年轻的妃嫔重新上了心,可是眼看着现在柏贤妃集后宫宠爱于一身,也不见皇帝去过齐妃和定妃的宫里头。

    一个皇后,若是没有皇帝的敬爱,如何能在宫里头立足?更何况若是皇帝不点头,定妃想要封后也是难的很。若是此时贤妃真的再怀了孕......那就是难上加难了......

    钱太后看着定妃:“定妃啊,你来慈宁宫陪哀家说话,哀家心里头自然是高兴的很。但若是有空的话,也可去找贤妃和齐妃说说话......”

    原先垂头坐着的定妃心里一跳,情不自禁地抬头去看钱太后。

    钱太后嘴角的笑似是带了几分慈悲:“你们都是年轻人,也说得上话儿......”

    后来钱太后说了些什么定妃都没怎么听清,心里面的愤懑几乎是刹那之间就涌了上来:自己这么花尽心思地讨好钱太后,末了钱太后还要自己去讨好那贤妃!?这是什么道理!

    可到底是在慈宁宫里头,定妃心里就是如何翻腾,也不敢表现出来,只是恭敬地点头应下。可究竟是年轻,语气里头已然带了几分生硬和不甘。

    钱太后如何没有察觉?只当做没有发现。

    “贤妃!又是贤妃!”回到永和宫之后,吴定妃关上殿门的头一件事,就是将红木雕花案上面的清花缠枝莲纹茶壶茶盏等尽数扫在了地上!

    “娘娘......”这还是春丛头一回看见定妃这么歇斯底里的样子,不免愣住了。

    但定妃似是不过瘾,甚至将主座两旁半人高、插着鲜花的天青釉暗刻纹双耳瓶尽数扔到了地上。雅致的天青釉暗刻纹双耳瓶咕噜咕噜倒在了地上,因着殿里头铺着的一层厚厚地毯,倒是没有粉身碎骨,只裂成了几瓣。可是那里头的清水倾泻开来,原先插在里头的花枝更是杂乱无章地卧倒在碎片中。

    春丛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

    摔了这么多东西、看着殿里头一片杂乱的景象,吴定妃原先带着万分委屈的怒意倒是平复了一些。

    入宫几载,从选秀女开始便大方忍让、小心翼翼、步履艰辛地走到现在,心里头的委屈自然多得很。可以前地位卑微、若是一时不察,就有可能断送自己的前程,就是受了委屈,能做的也就是忍而已。

    现在可不一样了。已然封妃、钱太后也对自己青眼有加,三妃之中,原以为皇后的位子稳稳妥妥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可没料到现在钱太后却让自己去讨好那柏贤妃!凭什么!

    定妃也不是纸糊的人,自然有自己的心气。跨过地上的狼藉,坐在永和宫正殿的主位之上,定妃头一次觉得,不再克制心里头的怒火,大大方方地砸东西,这感觉多么舒畅!

    “春丛。”定妃吩咐已经吓坏了的春丛,“你把这儿收拾一下,再摆新的花瓶和茶具出来。”

    是了,她现在虽不是皇后,可已经是永和宫的主位。在外头为了一个好名声、忍气吞声也就罢了,何至于对着一个宫女都要作出一副贤惠样子来?

    春丛看着地上被水浸染了的地毯以及杂乱交错的瓷器碎片和花枝,心里头暗暗叫苦:这么大的正殿,自己怎么收拾的过来?带了小心,她问定妃:“娘娘...可要叫底下的小宫女儿进来一同收拾?”

    定妃横了她一眼:“你没听清楚本宫的话么?本宫让你收拾,你就一个人收拾。怎么,还嫌本宫今日不够出丑,想让底下人也进来看本宫的笑话?!”

    往日里春丛若是做了、说了不得定妃心意的话,定妃至多就是待她冷淡些,何时这么刻薄过?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春丛有些摸不着头脑,也感到了害怕。娘娘,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

    但还没等春丛反应过来,定妃又开口了:“还是说...连你都没把本宫放在眼里?”

    跟在定妃身边许久,早已有些懈怠的春丛的危机意识一下子回来了。也不管地上的那些碎片了,她“砰”的一下跪倒在了地上:“娘娘息怒!奴婢知道了!”

    看着春丛诚惶诚恐的样子,定妃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