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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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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渝浚并未将越至衡等人关人英王府,而是将他们分别囚禁在将军府前院两间厢房内。他顺随了织初的心愿,即便她的要求让他怒火难抑。

    当时,他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然后钳住她的双腕、将她丢入房间。她被他强劲的力道甩在青砖地面上,撞痛了身与心。

    他不置一词,只是狠狠地瞪视她,目光中隐约透露着凄怆,然后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越至衡平躺在房内卧塌上,仍未醒转。织初走到桌几旁坐下,脑中尽是应渝浚冷峻的表情、怆然的目光。她轻抚心口,感到心内刺痛难忍、痛苦不堪。他的爱,她岂会没有感应到?只是,她不能爱他!即便他已经深驻于心。他与她注定有缘无分,他有他的身份,她有她的信念他越是义无反顾、不顾一切,她就越是将自己包裹得更紧、隐藏得更深。不能表达,不能流露,不能让他知道她爱他!

    她觉得自己疲惫极了,痛苦极了。命中注定要敌对的两个人一旦邂逅、相爱结果只能如此吧?!如果能不爱他如果心中对他的爱能少一点

    思于此,她涩然一笑。明知不可能啊!因为她的心早已不听她的控制,早巳变成了他的领地她知道,只有放下一切、不顾一切地专注于他,投入他的怀抱,她才会好过、才会快乐!但体内越家的血液却无法让她割断一切如果她的心真的冷硬无情--那该有多好啊!

    对不起应渝浚对不起

    “初儿初儿”越至衡轻喃着醒转,打断了织初的思绪。她起身,快步走近他。

    “哥,我在。”她轻俯下身。

    越至衡勉强着笑了一下,强撑着身躯试图起身,却因背后传来的剧痛而躺回到卧榻上。

    “哥,别动。就这样躺着,别动。”她轻按他的双肩“你想要什么,要喝水吗?我去拿”她转身欲走向桌几,想倒杯水给兄长,却被他抬手紧握住臂腕。

    “初儿你在乎我,你还在乎我的,是不是?”他轻轻开口问道,声音沙哑、无力。

    良久,她轻轻点了点头“我不要看到你受伤。”

    越至衡似松了口气,然后长叹了一声,拉她坐在卧榻上,让她看着他双眼。他道:“初儿,除了你,没人可以让我受伤。”他一手紧握住她的手,另一手宠溺地抚上她的发梢“只有你,初儿,只有你才能伤得到我最重要、最致命的地方”说着,他的手滑到自己的胸前,指着心口的位置,眼睛牢牢地锁着她,不让她逃避“你会吗?会这样对我吗?”

    她无言,浓密的睫毛垂下,盖住双眸。

    “别逃避,回答我。”

    她试着从他掌握中抽出自己的手,却不能如愿。越至衡将她的一举一动、每个表情都看在眼里。应渝浚!她还想着他! “傻孩子,他不会珍惜你的!”不觉间,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哥,你放开我。”他的话语与他的反应让她开始惶然。

    “听着!他不会在乎你!”

    “哥,别说了。”

    “他只是在寻找刺激、玩弄你罢了!”

    “求你,别再说下去。”

    “他要娶的人不是你!”

    “哥!”

    “他会在下个月大婚!”

    大婚!他会在下个月大婚?!这个消息就像惊雷一般,在她慌乱无措的时候毫不留情地劈中了她,让她毫无招架之力。她发现自己于瞬间变得异常无力、全身都疲弱得不堪一击。

    “你说什么?”她不觉间缓缓开口。

    “初儿,他将要娶的人是大敕国的九公主。”越至衡挣扎着坐起来,轻轻地抱住她,在她耳畔清晰地一字一句道,这个消息是他在前往颐州途中得到的。以前他只知道因为大敕朝自身的朝规规定,以至外族与大敕国联姻难于登天,所以在刚听到“大尚的三皇子将与大敕的九公主联姻”这一消息后,他很是震惊,马上发出密报到大椋朝,吩咐先暂且静观其变。毕竟大敕对大椋来说是亲密无间的友好邻邦,即便大敕与大尚有姻亲关系也暂时不会对大椋造成威胁。以后的事,原想待他回朝后再进一步定夺考虑。

    但此刻,他竟庆幸应渝浚即将成婚,甚至毫不在乎那可能是会威胁到大椋的政治联姻。

    “我不在乎他是否会成婚、会与谁成婚”她突然起身,边退后边低语。

    “你会忘记他的。初儿,我会让你忘记他的。”越至衡看出了她的无措。他忍着背部传来的灼痛,艰难地站起身。

    织初站定身形,看着他,轻缓地摇头。

    “别这样对我。”越至衡迈步上前,双手捏住她的肩头“跟我回大椋!听到了吗?跟我回大椋!初儿!你没有选择!我不准你选择!你必须跟我走!”

    “砰”的一声,门扇被人用力地踹开。应渝浚站在门外,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昭示着他的暴怒。他原想来带她离开这间厢房的,却在门外听到越至衡的话--回大椋,他要织初与他回大椋--他是

    “来人!”应渝浚喝道。

    “三爷。”泉峥、季成领命入内。

    应渝浚大步跨到越至衡的面前,拉织初到自己的身后“抓住他。”

    泉峥、季成跃身上前,两人一左一右、将越至衡牢固地按住。就在所有人还没反应的时候,应渝浚突然将手一挥,一道银芒?x那间跃出了他的腰侧,划破了越至衡的衣衫。然后,应渝浚用剑挑开越至衡破碎的衣衫,真切地看到越至衡右肩上那个清晰的图案--火雀章!

    “你到底是谁?!”应渝浚厉声喝问。

    “英王不是已经看到了吗?”越至衡微微一笑。

    “你是大椋皇室的正统?!”

    “我是。”

    “你好大的胆子!”应渝浚沉声喝道,手中略微用力,剑刃陷入了越至衡的颈项,淌出血红。

    织初冲上前来,挡在越至衡身前,用双手抵开锋利的剑刃。应渝浚的心中一震,连忙调转剑锋。

    “你让开。”应渝浚看着她淌血的双手,紧蹙剑眉。看到她张开双臂、坚决地护在越至衡面前,不移不动、坚定倔然,应渝浚再问:“告诉我,在此之前,你知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她现在才知道越至衡的身份的话,那么她是无辜的、越家是无辜的。但如果她早就知晓,那一切会完全不同!说明父皇当年并未错判越家,而越家的确做了背叛尚朝之事,被囚也罪有应得!果真如此的话,他根本没有立场去向父皇要越家的自由,他根本不能妄想要她!

    她紧咬下唇,抬起眼看着他“我知道。”

    他屏住呼吸,仔细打量她。倏地,他愤怒地举起手中利剑、直指她眉心“越织初!越家竟犯下如此叛国之罪!你还不认罪!”

    她看着他因狂怒而变得煞白的面容,居然勇敢地摇头“越家无罪!当年我爹出于臣子的忠心,只是单纯地想保护年幼的尚氏幼子,并未料到有朝一日会出现如此混乱的结局。此人是椋玲妃的儿子、是椋室继承者没错,但他也是尚氏后裔!”她坚定而缓慢地陈述“英王,你不能伤他,更不能杀他!当今圣上曾经承诺过,永不杀尚氏一脉!”

    他怒瞪着她“你在要挟本王!”

    “织初不敢。”

    “还有什么是你不敢说、不敢做的?”他冷冷地笑,但目光在触及她淌血的双手时,他转过了身,不再看她。

    “请你相信,越家对大尚天朝绝无二心!我曾对娘亲许下誓言,誓死保护尚氏皇子。既许了誓,我便会应誓。你杀了我吧,如果你坚持不放过他,请你先杀了我。”她说着微仰起头,轻轻合上双眼。

    “混账!”应渝浚愤怒地走近她,将她扯至身前“谁给你的胆子,你竟敢如此威胁本王!”

    “放开她!”越至衡试图挣脱束缚。

    “将越至衡带下去,听候处置。”应渝浚推放开织初,冷冷地下令。

    应渝浚走向桌几,一拳重重地捶向桌面,沉重的力道几乎将桌几分裂。

    “过来。”良久,他命令。

    织初身子一僵,抬起眼看向他。他的面容冷郁、眼神威严,让人不敢靠近、不敢注视。她深吸口气、将背脊挺得更直,移步走向他。

    应渝浚坐下来,伸臂将站定在不远处的她揽至身前,没有距离地与她相对,然后他拉起了她的双手,逼她张开手心。于是,两道淌着血的伤痕呈现在他眼前,如芒刺般扎痛了他的眼睛。

    接下来,他俯下头,深深地吻上了那血痕。

    她错愕得忘记了挣扎,呆呆地站着,不能思考、不能行动。

    他抬起头,稍稍用力,她就这样跌入了他的怀抱。她还来不及作任何反应,他的唇已然寻上了她的,他的吻狂热、激烈,还带着鲜血的味道,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宣泄他难抑的狂怒,以此惩戒她的倔强、偏傲。

    许久后,他放开她,他与她的气息互相交缠,但他看她的眼神却锐利非常。她心虚地别开头去,他却强硬地扳回她下颔,逼她对视自己的双眼。

    “你要我如何处置越至衡?”平稳下呼吸,他冷静地开口。

    “放他走。”她直视他,清晰地说道。

    “你凭什么说出这三个字?!”他的手不着痕迹地移到她的唇畔、脸颊、双眉,最后停驻在她的脑后。

    “我没有任何筹码,只凭我的心。对于我,他不仅是越家守护的尚氏血脉,更是我的兄长,是在这世上我仅存的亲人。我知道,越家一味只知尽忠,却忽略了他同时是椋氏后人的事实。请你相信,越家和我的爹娘始终对国家忠贞不渝,如果你一定要治罪,这罪我领!只要你放过他,什么惩罚我都可以承受,你甚至可以马上赐我死罪。”她字字发自肺腑、不卑不亢,不再退缩、不再逃避他凌厉的眸光。

    越家确是代代忠良贤臣,朝野上下都笃信,应渝浚也一直都知道。知道越至衡的真实身份的人不多,不着痕迹地放走他并非难事。只是,事关重大,他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放走越至衡吗?一念之差,将会造成何种后果,他不敢想象,更不愿去想。

    眼前的她才是最真实的!他要触碰到她,他要拥她在怀--他要永远如此!他承认他失掉了原则!失掉了判断!失掉了理智!也许还会因此失掉父皇的信任,失掉爵位,甚至有可能失去--性命.....

    但是没关系,这些对他都不重要。只要他不失去眼前的女子,只要可以不失去她!

    “你果真什么惩罚都愿承受?”他轻问道。

    “是!”他放开她,叫泉峥进来“本王命你亲自将越至衡一行送出颐州。立刻出发,不得有误。”

    “遵命!”泉峥双眼中掠过错愕,但他只是如往常一般躬身领命,并没多问,转身步出厢房。

    “你真的放过他?”织初不敢置信地轻喃。

    “越至衡的身份如此特殊,而大椋帝现在已病人膏肓,不久越至衡就会即位,到那时你便可证实了,不是吗?”他走近她“我犯下如此不可挽回的错误,但因为你,我不会后悔。但你也要履守诺言。”他停在她面前,将手置于她腰间“你许诺过的,只要放过他,你什么惩罚都愿承受?”

    她点点头。

    “那么,越织初,我对你的惩罚是”他紧紧地拥住她,轻轻地说:“陪我。今生今世,陪着我。”

    他的话语让她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感动的泪夺眶而出。她的双臂不由自主地环上他的脖颈,却在中途停止了动作“应渝浚将要娶的人是大敕国的九公主”越至衡的话忽然在她的耳畔响起,挥之不去。

    “织初?”他垂首注视失神的她,等待她的承诺。

    “你”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他轻吻她的眉心。

    “你要大婚了是吗?”她深吸口气,轻道。

    “是但”

    她掩住他的唇,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我会向父皇说明,我会娶的王妃,只有--越织初。”他拉下她的手,包裹在自己双手中。

    她回视他。良久,她突然从他掌握中抽回自己的双手,并退后一步。

    “我陪你,我会陪你。”不是今生今世,只有今夜。

    爱他!发自肺腑地爱她,她想自欺都不可能!但,她却忘不了爹娘的死,忘不了尚隆帝的残虐,忘不了他的身份

    她不能让他为了她而去顶撞尚隆帝,那后果她承接不起!不是怕自己会有事,她担心他,无法克制地担心。

    今天他为了她,放走了大椋的继任者。她很清楚,他为了她做出了多么糟糕的决定。如果尚隆帝知道了这件事,那么,他会受到何种处置她不敢想象后果!

    所以他不能不要大敕公主,她不要他再去冒险!为了一个差劲到不敢承认内心所爱的女子,不值得啊!

    她颤抖的手伸向自己腰间,解下飘逸的束带,褪下外衣,水蓝色的衣衫随即跌落到地面上。

    “织初。”他伸手按住她放在中衣束扣上的纤手,感觉到她的冰凉“别这样。”

    她不答话,上前一步、踮起脚,主动地吻上他。

    他楞了下,然后加深了这个吻。

    随后,他的吻延伸至她浓密的眼睫、细腻的脸庞“我爱你织初我爱你”他反复轻喃着,抱起她走向软榻。

    应渝浚我爱你!越织初在心中默念今生今世,她都会记得今夜,记得她深深爱上、却注定不能拥有的这个男人

    晨曦的光从门扇、窗棂透洒进厢房。

    织初悄悄起身,穿戴整齐后小心地走回榻前,伏下身,细细地看着仍熟睡的他。英气的眉、俊挺的鼻、刚毅的唇他实在是俊朗得过分。

    此刻,他睡得安然、松懈,晨光扬散于他周身,折洒在他面庞上,让他看上去显得十分的单纯、无害。她伸出手轻探上他的脸,当触及到他的肌肤时,她迟疑了下,最终还是将手收回了,但随即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捉了去。

    他倏然睁开的双眸,让她吃了一惊。她不敢看他,嗫嚅着:“你醒了啊--”他目光中闪烁着温柔的深情,毫不避讳地锁着她,拉着她的手微一使力,她便毫无防备地跌入他健壮的胸膛。

    她的面颊贴着他光裸的胸膛,让她有些羞怯不适。她想起身,却被他有力的双臂紧紧揽住身躯、动弹不得。

    “别动,织初。”应渝浚揽紧她“别让我放开你。”他轻柔地抚着她的发丝“你是我的,我要你。你呢?要我吗?爱我吗?”他坐起身,将她抱拥在身前,额头抵着她的,双手交叉在她腰间,低喃着问她。

    得不到她的回答,他抬起头、拉开与她的距离,深深地看进她眼底。

    “回答我,织初。”他的双手捧着她清丽的面容“说你要我,说你爱我。”

    她仍是默不作声。他小心翼翼地吻她,她竟木然地不肯回应。

    “织初?”他疑惑地看她。许久,他轻轻一笑,微微地叹息“你这个倔强的女子--没关系,等你成为我的王妃后,我有一生的时间等你说你爱我。”

    他低下头,想吻她,她却执拗地别过头,他的目光中渐渐蒙上了疑惑。她突然挣脱了他的怀抱,走下软榻、立于桌几前,淡然地说:“英王的大婚之日临近,也该启程回京都了。”

    “你在说什么?!”他起身下榻,走近她。

    “英王大婚,岂能延”她背转过身,再重复一次,但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翻转过身子。他用力钳住她双臂,迫使她与他相对“你在说什么?!你忘了昨夜?!”丝被上还有不可没磨灭的血迹,他的唇畔还有她的香味。,她怎能如此对他?只是一夜之间而已!而且,没有留给他一点余地、一点时间,她就再次变回到以前的冰冷、决然“你说过,你会陪我。你承诺过!”

    “昨夜,我已兑现了。”她轻轻说道。

    他紧紧地瞪着她,强抑着心中急剧膨胀的怒气“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深深吸了口气,忍住喉间的哽咽,冷静地说道: “我奢想以后与你再无瓜葛!”

    “越织初!”他怒吼!她这样对他!她居然这样对他!应渝浚再无法控制心里的怒潮,他钳住她、直将她逼到墙边。应渝浚强劲的力道使织初的背脊重重地撞上了墙面。她对背脊上传来的阵阵疼痛置若罔顾,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你爱我!你其实是爱我的,对不对?!”他阴沉地逼视她。

    她看着他,无情、坚定地摇头。

    他的手滑上她的颈项,倏然掐住她柔弱的脖颈,

    “越织初,我在你的心里究竟算是什么?”他危险地盯视她,缓慢、清晰地逼问。

    “噩梦。”她不假思索地缓缓吐出。

    这两个字让他僵然、绝望。他看着她决绝的表情,喃喃道:“所以你宁愿献身,宁愿将冰清玉洁的身体作为交换条件,好赶走我这个梦魇是吗?!”

    不是这样的!其实,她才是他的噩梦,她不应拥有他不顾一切的爱!但是,越织初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垂于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难以抑制地颤抖。

    “为了你,我可以疯狂地抛下一切!只要你回应我,爱我,我甚至可以把命给你!但,我怎样做都软化不了你的心!原来,我根本就是你的噩梦!”他颓然地放开她。

    对不起!应渝浚!但就这样吧,让他从今后怪她、怨她、恨她,然后忘记她吧

    “我从未见过比你更阴狠的女子!越织初,你不用奢想!我自然会成全你的!从今以后,我不会再与你有有任何的瓜葛!”他转身抓起衣衫,像风般离去。

    看着摇曳的门扇,织初再也站立不住了。她颓软地滑坐在地,大滴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坠落下来,终于汇成不可收拾的泪海。随着他的离去,她悄然地把自己的心沉入了苦涩的海底

    厢房门外,泉峥、季成守候在不远处。泉峥看到应渝浚,上前复命:“三爷,属下已将越至衡等人送出颐州。”

    应渝浚置若罔闻,他目光森冷地回首望了眼厢房,冷然下令:“即刻动身回京。”

    泉峥、季成互望了眼,彼此的眼中都有隐隐的不安。昨夜三爷与越姑娘共度,情况不是应有所好转才对吗?为何三爷踏出厢房后,却是如此地抑郁?!

    泉峥顿了半晌,终还是问道:“三爷打算如何安置越姑娘?”

    应渝浚冷笑着回答:“她不会在意我的安排。”更不会在意他的爱、他的一切!“不必管她!传令下去,出发。”

    “遵命!”

    应渝浚骑马跑得疯狂,难为随行下属们跟得辛苦不堪。在要经过颐州城门时,他突然勒马停了下来,并将季成唤至身侧交待着什么。于是,一行人好生感激上苍的好生之德,都默不作声地坐在马上调整着呼吸,以便留下小命应付下面的劳苦奔波。

    “季成,你留在颐州、驻守将军府。”应渝浚端坐于马上,冷冷地交待。

    “是!”季成抱拳接令。他就知道三爷到底还是放不下越姑娘。

    “本王是怕梁康之事再次发生,为了顾及颐州安全、大尚安危才留你在此的,懂吗?”

    应渝浚不得不承认,对于混迹于国内的密探、奸细再怎么严加防范,有时也是无能为力、防不胜防的。除非切断大尚与其他国家的交往,才有可能真正杜绝这些人的存在,但这样一来,大尚又与死城有何两样,闭关锁国的后果,除了造成国民的夜郎自大之外,根本一无是处。

    关于这些,各国君主与守城重臣彼此心照不宣。除了国家机密之外,其他的消息被这些探子、奸人窃取也是无可奈何、无关紧要的。何况,派眼线潜伏于其他国家这种事,各国都在干,只是根据国力的不同,人数多少有别而已。

    “属下明白!”那些奸人、密探无一不是经过特殊训练后精挑细选出来的,都是些精敏、机智的,况且他们脸上又没刻字,怎么知道谁是奸细呢?这种事,聪明如三爷又怎会不知?所以,再如何找借口掩饰,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三爷舍不下越姑娘!唉!他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