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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他这辈子从不曾像此时感到如此的难捱过!足足有一个钟头,两位老人家依旧不发一语地瞪着他,瞧得他心底发毛,拜托,说句话好吗?尽管心里毛躁不安,王志豪仍不敢稍动,保持脸上已经僵硬的笑容。
“小伙子,喝茶吧!”
终于,有了动静,江爸爸指着茶几上已经凉的茶说;不过,他可不敢抱怨,拘谨地喝了一口,等着对方开口。岂知,半天又未发出一丝声音,他在心中叫苦,别又再是一个钟头,王志豪求救似的看向正悠哉悠哉地吃着点心的江佩妤,但她对他投去的目光视而不见地转开脸,是要他自己应付。
她从未提过她有一对难缠的父母,若能早先得知,至少能从他们的喜好下手,拍拍两老的马屁,也不至于在一句伯父、伯母后,即被他们毫无表情地盯着他的模样而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地惊慑住,不知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大眼瞪小眼了一个钟头。
好吧!总得有人先出声,王志豪润了润喉咙,开门见山。
“我想请伯父、伯母同意我和令嫒的婚姻。”
两老互望了一眼,由江爸爸开口:“要是我们不赞成呢?”
真不好应付,王志豪干笑了声道:“我们两个是真心的相爱,请你们”
“等等!”与江佩妤长得颇为神似的江妈妈挥手阻止。“这种台词我在我女儿的戏中常常听到,结果相爱的两人最终不是叫着恨对方,便是要宰了对方。”
王志豪咕噜地吞了一口口水,屁股像坐在针毯上地挪动了下。
“我想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
“这种事谁能保证?”江爸爸说。
“我能保证!”他双目诚挚地说:“我保证终其这辈子,都将爱着佩妤,请你们放心将你们的女儿交给我。”
两老又互望了一眼,仍由江爸爸说:“我们要是还不同意呢?”
“那我只好在府上叼扰了。”见他们惊讶地张大眼睛,王志豪将话说完:“直至你们同意为止。”
“我们一直不同意,你又有何打算?”
他很坚决地说:“我只好作长期的访客了。”
“老伴,看来我们不答应不行了。”江妈妈绷紧的线条柔和下来。“为了避免以后多出个人,打扰我们的作息,还是答应他吧!”
“就依你的。”
两人一说一笑后,咯地笑出声,突来的变化,王志豪有些无法会意过来。
“事实上,我们是在跟你开玩笑。”扛妈妈显得很开心地说:“佩妤从未带男人回家,你是第一个,我们没有其他的女儿,不知该怎么款待她的男友,当佩妤说要带你回来见我们时,我们就商量好试试当一对严厉的主考官过过瘾。”
王志豪拉得老高的心,总算降了下来,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我们对佩妤的对象没意见,只要不是有妇之夫、破坏人家家庭--”江爸爸再次用精锐的眼睛打着他问:“你不是有妇之夫吧!”
他忙摆手,澄清道:“不是,我不是!”“不是就好,不过看你的样子,交往过的女人一定也不少。”
“从今以后,只有佩妤一人。”他打太极地将问题带过,而后大言不惭地说:“其实看我的样子,也知道我很专情。”
江爸爸忙将杯子放下以免呛到。
“年轻人,这可是要经过时间考核,不是自己说的。”
“我觉得我应该让两位老人家明白。”王志豪露齿而笑。“这是身为女儿的父母,都会要求知道的。”
江佩妤一口糕饼塞住喉咙,咳嗽不已,连眼泪都笑出来。
“谢谢你的教诲!”江爸爸没好气地。
“对不起,造次了。”王志豪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行礼。“想让气氛轻松一下。”
“好,好。”江爸爸大乐。“老妈子,快去弄几道菜来,我要跟未来的女婿对酌一番。”
搞定了!江爸爸与他愈谈愈融洽,在心花怒放下,连珍藏了十几年的老酒也拿出来。辞别时,两老已将他视为一家人。
“我爸爸、妈妈的心全被你收买了!”在车上时江佩妤说。
“这下你跑不掉了。”王志豪得意洋洋地说:“你的父母已将你交给我。”
她白了他一眼。“少自得,将来的事尚很难定论。”
“难道你想心生叛变?”他卷起袖子,装凶恶状说:“我可是会--”
“会怎样?”
“会求你!”他可怜兮兮地。“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你想我们的关系能维持多久?”即使在如此之际,江佩妤心底犹存有隐忧。“演艺圈的婚姻并不被看好。”
“我们会天长地久。”王志豪停住车子,情真意浓地说:“只要我们有心,没有任何因素能分开我们。”
一切都太美满,太顺心人意了,让江佩妤有一种不切实的感觉,忧心它会消失。
“我好怕无法握住这份幸福。”
他将她的手放进他的手掌中。
“幸福掌握在我们的手里,我们一起努力,绝对可以拥有。”
“礼物?”林哲伟眨着眼问:“爹地,你是说真的吗?”
林雅瑜微笑地喝着茶,儿子在与他父亲通话,今天是假日,本说好全家出游,但公司临时有事,将王志尧找了去。
“爹地说回来时,要带礼物给我耶!”林哲伟兴奋地放下电话。
看着儿子一蹦一跳地进入他的房间,林雅瑜被一股恬适的感觉所笼罩,好好爱这个家的成员,丈夫、儿子,在这样一个宁静的午后,没有烦恼地饮着午茶,是一件很惬意的事。
有人来,想必是公公、婆婆,他们一有空,即会来看看孙子。
但她的笑意在打开门后,一转为惊愕的苍白。
“不欢迎老朋友吗?”林秀妮落落大方。“好久没见面,不该是这种表情。”
她来做什么?林雅瑜脑子混乱,不知所措。
林秀妮将大肚子往前挺了一下。“大着肚子,行动实在不方便。”
她怀孕了!林雅瑜脸上青红不定,忍不住猜想孩子的父亲是谁?她与王志尧还有来往吗?
“我们进屋里谈。”
“不必了!”
她直觉地认为林秀妮的出现,将可能毁去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切,不由得产生抗拒心理地想将门关上,同时也将问题关在门外。
林秀妮手放在门上道:“这不是待客之道。”
“我们的情谊早在几年前就不存在了。”她无法让自己心平气和,林秀妮要是珍惜友谊的话,便不会伤害她。
“我知道你不会谅解。”林秀妮神色黯然。“也知道不应该成为你们婚姻的杀手,但感情实在是很难理解,明知不该,还是深陷进去,不能自拔。”
“不要用似是而非的话掩饰。”林雅瑜冷冷地说:“是你失去了道德观念,失去廉耻之心,”
“我无法辩驳,我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林秀妮低下头说:“我没有资格请求你的原谅。”
“你不用请求宽恕。”林雅瑜只想撵走她--在她有可能说出让自己崩溃的话之前。“你快走吧!”
“你有一个儿子对不对?一定很可爱聪慧。”林秀妮用乞求的眼光看她。“你一定能了解身为一位母亲的心情”
“够了!”她凄厉的叫着:“你走、你走,我不想听!”
“我能理解你鸵鸟的心态,因为我也有相同的想法,可是事实却不容我如此,眼见肚子一天天地大起来,孩子就将落地,所以不得不厚着脸来恳求你
“我不要听!”林雅瑜双手捂住耳朵。“我不要听!”
孩子不是王志尧的!他不会躺在别的女人怀抱的同时,还能眼神那么坦荡地说爱她,林秀妮肚中孩子的父亲,绝对另有其人。
“雅瑜!”林秀妮大喊:“你为什么不肯正视问题?”
“你走啊!”她要开门,林秀妮以孕妇不该有的强大力气,将门用力一推,她仓惶地退后一步;“你没听见吗?我要你走开。”
“等问题解决后,我自然会走。”林秀妮越过她的身子,进入屋中。
“你想解决什么?”她忿喊。
“你、我,还有志尧,我们三人间的三角问题。”林秀妮从容地在椅子上坐下。“请坐啊!”她想尖叫,林秀妮向来是一个强硬的女人,事事争第一,所以她在求学时期,表现相当优异。但这是她的家啊!林秀妮却比她还自在,所凭持的是什么?
“快离开我的地方!”林雅瑜不愿示弱,故扮镇定地坐下。“我不想虚伪地说高兴见到你。”
“你不再是我所认识的林雅瑜。”林秀妮居然笑得出来。“以前的你很好客。”
“善意却引来了一只不怀好意的母狼。”她恨声地说:“我把善意用错在一只勾引人夫的狐狸精上。”
林秀妮哈哈大笑,突出的肚子一颤一颤地。
“很绝妙的形容词,母狼、狐狸精,我成了你童话中的大坏蛋。”
可恶,连干偷鸡摸狗的事,都能表现得如此光明正大,林雅瑜嘴抿成一直线。
“你不觉得这是一个低级的笑话?”
林秀妮止住笑,半闭起眼道:“你以前从不恶言相向。”
“不要提以前!”她冷冷地说:“我希望不曾认识过你,更不曾将你当朋友看待过。”
自己曾是那么信任她,真心真意地待她,所得的回报却是如此让人心痛。
“我倒很珍惜我们以前相处的日子,很愉快的成长时光。”
“不要用以前来打动我。”真正的友谊是不会有污点。
“好吧!你不想叙旧就不提。”林秀妮收起轻松的神色,换了一副谈判的神情。“我希望我的孩子能正名。”
不,林雅瑜感到呼吸困难,是她听错了,丈夫不会又一次欺骗她的,林秀妮肚于里的孩子与他无关。
“干嘛找我?”她神精兮兮地笑:“想要我当他的养母?”
“孩子的父亲是谁,你很清楚,也很明白不是吗?”
“我怎么知道,天下的男人那么多,我怎么知晓你的孩子是谁的?”林雅瑜声音难听、尖锐地说:“你快点走!”
“真要我说明白?”无视她一再赶人,林秀妮慢慢的、清晰地说:“我肚中孩子的父亲是志尧!”
要相信他,一定要相信他,她安抚泣血的心,是同名的巧合罢了。
“真巧!”她笑声比哭声好不了多少。“会有这么巧的事。”
“不要再装迷糊,这样是解决不了问题。”林秀妮不耐烦地道:“你知道我指的是你的丈夫。”
根本不容许她再躲避,林雅瑜感到心在死去,整个人因麻痹而失去所有感觉。
“你有什么打算?”林秀妮反宾为主。
她能有什么打算?林雅瑜眼神呆滞,只希望这个午后不存在,仍活在欺瞒里,不知情即表示没有任何事发生,不是吗?
“你为什么要回来?”林秀妮恨恨地说:“你为什么要回来?”
这该是她提出的,而不是身为介入的第三者所该逾越质问的,但在万念俱灰下,林雅瑜已提不起一丝力气计较。
“你不在的期间,我们过着快乐的两人生活。”林秀妮相当不满地说:“你不该再出现的。”
有没有搞错,她才是正牌的老婆,林雅瑜想吼、想叫,但她发出的声音却细若蚊蝇。
“我想安静,请你离开。”
“你不能一味地逃避!”林秀妮咄咄相逼。“你说该怎么解决,我不能让孩子没有父亲。”
“你希望我怎么做?”她木然地说。
“离开他,他爱的是我!”林秀妮冷酷地说:“我们就将拥有我们的孩子,你不该插进来。”
林秀妮笃定、理所当然的态度激怒她。
“你再不滚的话,我会告你通奸,而你肚里的孩子便是很好的证明。”
似乎没料到一向温顺的她会反击,变得如此棘手,林秀妮脸上难看至极。
“我希望你能成全我们,让孩子有个名份。”
谁来成全她?林雅瑜双手捂着耳朵,歇斯底里地喊:
“你走开,我不要见到你!”
王志尧说了一半停下来,王志豪见他神色有异。
“有什么不对?”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眼皮直跳,心神不宁。
“会议由你主持,我出去一会!”
“好。”
王志尧走出会议室,对自己的神经质耸耸肩,他一定染上患得患失症,自从林雅瑜回家后,他即抱着战战兢兢的心情,深恐他们母子再次从他的身边遭走。
家中电话响很久没人接,他一连紧张!别急,稍安勿躁,是自己太敏感了,外面阳光那么好,他们一定是出去踏青,或购物去了,不要自己吓自己,正想放下电话时,有人拿起话筒传来儿子的哭声。
“哲伟,出了什么事?”
“爹地,你快回来!”林哲伟哭着说:“妈咪一直在哭,我好害怕!”
雅瑜在哭?他可以感觉汗珠沿着脸颊滚下来而引起一阵寒意,他掌心也全是汗水,把电话筒染得湿而滑。
“你知道妈咪为什么哭吗?”
“爹地,你快回来!”林哲伟只是一径地说:“你快回来!”
“我马上回去!”
“出了什么事?”王志豪不放心地跟了出来。
“哲伟说雅瑜在哭。”“
王志尧边说边急往外走。
“我和你一起去。”
“会议怎么办?”
“我已宣布明天再开。”
闯了两个红灯,他们虽尽最快的速度赶回家,但仍迟了一步,屋子内已无林雅瑜母子的行踪。
“雅瑜、哲伟!”王志尧喊。
回复他的是空旷的回音。
他们再一次从他的身边离去,王志尧承受不住地跌坐在椅子上,为什么要走?
“先别担心。”王志豪安慰道:“也许他们只是在附近走一走。”
王志尧没有生气地摇头说:“他们走了。”
屋中井然有序,桌上的茶喝了一半,完全瞧不出女主人携同小主人出走的迹象,地上一张揉成一团的纸,引起王志豪的注意,他将它捡起摊开,上面字迹凌乱地写着王志尧的名字及一个大大的恨字,他惊疑地蹙眉,情形似乎是嫂子想留字条,告诉老哥什么?但情绪激动下只写下一个恨字,嫂子恨老哥?怎么回事?
“你们可曾吵架?”
王志尧失神地摆动头,早上出门时,她温柔地送他至门口,表现甜蜜极了,是她带走林哲伟所设下的陷井吗?
没有争执,她的恨意何来?
“嫂子可有什么不寻常的言中行为?”
“没有。”
王志尧声音疲惫,什么都没有,有的是他对她的爱更深、更浓。
王志豪拍着哥哥的肩膀道:“说不定嫂子马上就回来”
似乎应验他的话,门铃响起。
“看吧!”王志豪松口气地微笑:“他们回来了。”
王志尧却是悲观地头未抬一下。
“不是他们。”
“你如何能肯定?”
“雅瑜身上有钥匙。”王志尧简洁地说。
“也许她忘了带。”
“而我正巧回来替他们开门?”
理由有些牵强,但也不是没有此可能。
“我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是母亲,王志豪掩不住失望的神色。
“妈,是你!”
手上抱着一只白色小狗的赵玉莲,见小儿子似乎不高兴见到她,不由瞪眼。
“不然你以为是谁?”
“这小狗好可爱。”他机伶地转移话题:“送我的吗?”
“是送给我宝贝孙子的。”赵玉莲边进屋子边喊:“哲伟,看奶奶给你带什么来了。”
半天没瞧见孙子跑过来的快乐景象,倒见大儿子双目无神,一副刚从丧礼场合回来的愁苦表情,她愕然地问:
“有什么问题吗?”没有人回答,她疑心大起。“雅瑜和哲伟呢?”
依然设有人出声,媳妇该不会又离家?赵玉莲看着小儿子。
“志豪你说,他们人呢?”
“我想他们出去购物。”
“单纯的购物,你们不会这种模样。”赵玉莲精明地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事情也许没这么严重--”
小儿子的话证实她的推测,赵玉莲看向乱了分寸的大儿子。
“他们人呢?”
“别问我!”王志尧双手抓乱头发。“我一样不清楚!”
拍戏的空档,几位女星啃着瓜子闲聊,江佩妤没加入她们,疲倦地瘫在椅子上,她已好几天没回家,也未好好睡一觉了。
由于她放出消息,将在近期内结婚,许多片商全找上她,想借着她的喜讯炒热片子,她虽推掉所有片约,但在盛情难却下,还是接下几个广告。太累了,拍完下一场戏,无论如何,她都要回家彻底地洗个澡,躺在她那张舒服的床上,好好睡上一觉。
她身上的电话响起。
“对不起,哥哥家中出了点事,不能过去接你。”是王志豪打来的,几天未见,他们约好她下戏后,共渡个浪漫的夜晚。
她没有不悦。“你忙吧!我正好补个睡眠。”
“拍完戏早点回家。”他当她是小孩般的叮咛:“不要乱跑!”
“知道了,保姆!”
江佩妤甜甜地挂上电话,一等手中剩下的片子拍完,她就全心当一位贤妻良母。对未来他们已作好计划,他们都喜欢小孩,结婚后即生娃娃,至于数目多少,两人的看法有出入,她认为两个最适宜,王志豪则认为凑个整数,没一打,半打也行。想到他当时认真的表情,她微笑地摇头,他八成以为生孩子就像下蛋般的容易。
“好,停。”导演说。
江佩妤拭去眼中的泪水,恢复愉快的心情,收工了,她走进化妆室,脱下身上沉重的戏服。
“这是一个秘密,你们千万不能张扬出去。”柯巧惠的声音。
她正想走出去,但听是秘密,觉得此时出去有些尴尬,便站住没动。
“你们看我手上戴的是什么?”
“哇!好大的钻石。”女星们惊呼。“是哪个凯子送的?”
原来是炫耀!江佩妤没好气地吐了一口气,但移动了下的身体,再次被定住。
“是王志豪送我的。”
“他不是江佩妤的男友吗?”女星们的惊讶声:“听说他们近期就将结婚。”
“这正是我说的秘密,你们可一定要保密。”
女人最喜欢论人是非,几个女星也不例外,一听有内幕,立即兴致高昂地催。
“快说出来!”
“这枚戒指是王志豪给我的定情物。”不可能!江佩妤在心中不断否定,他不可能与柯巧惠有私情。“我们已在一家高级饭店订好餐桌。”
“如此说来,你手上的钻戒算是夜渡费喽!”有人取笑。
“这就得凭你们的想象力喽!”柯巧惠不置可否。
几个女星笑成一团。“好昂贵的一夜!”
“我值得这个价码。”柯巧惠声音颇为自得。
“江佩妤知情吗?”有人问:“她对她男人的风流韵事有何表示?”
“这就得问她本人,不过--”柯巧惠拉着声音,故意卖关子。
“不过什么?”大家好奇心大起。
“不过他们很快就会分道扬镳。”
沉住气!听她将话说完,江佩妤按住想冲出去揪住柯巧惠衣襟质问的冲动。
“你有什么根据?”这下,大家兴趣更浓厚了。
“是他亲口说厌烦她了,他认为我比江大小姐的品味高尚得多。”柯巧惠咯咯地笑:“他只不过跟她玩玩罢了,她竟然当真!”
“真有此事?”有人怀疑。
不,她在说谎!江佩妤在心中喊。
“我可以证明给你们看。”柯巧惠胸有成竹。
“眼见为实。”有女星说:“我们不信也不成。”
“时间差不多,他应该已经来了,避免江大小姐见了不爽,他车子停在对面的街上,你们见过他的车,对他的车想必不陌生,当然啦!同款式、同颜色的车子不少,但车牌绝对假不了,要是你们不知道他的车牌?
“我知道。”立即有人说:“ea6868,很好记的。”
“各位,我赴约去了,拜拜。”
撒谎者!她在撒谎!江佩妤跑出化妆间。
“啊!”女星们惊叫:“佩妤,你也在这里?”
江照好没听见她们的话似的,白着脸跑了出去。柯巧惠已走过街,坐进一辆白色的轿车中,她一车上车,车子立即驶了开,由于相距离有段距离,加上车窗贴着茶褐色的隔热纸,无法看清车中人,不过那并不重要,车号已说明了车主人是谁?
他当真是戏弄她?而自己却傻呼呼地以为在恋爱,江佩妤全身冰凉地在烈日下打颤!
上钩了!
柯巧惠阴森森地从后视镜中,看着站在马路上,浑然不觉危险的江佩妤。哈:太精采了,这是一次成功的演出,任凭王志豪有三寸不烂之舌;只怕跳人黄河也洗不清,想到他们反颜相向的有趣画面,她乐不可支地大笑。
“可以过关吗?”驾驶座上的男子问。
柯巧惠满意地点头:“你做得真不赖。”
“谢谢夸奖。”这名男子是汽车业务员,见她心情佳,乘机地问:“这辆车你是否愿意买下?”
“我买了。”柯巧惠很爽快,没有推拖之词。“这是我们之前说好的条件。”
男子识相地没追问她要他悬挂假车牌的用意何在?对他而言,她的要求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车内充满愉快的气氛,目的虽不同,但两人都因事情顺遂达成而开心不已。
似乎什么事都变得不对劲!首先嫂子与哲伟无声无息地失去踪影;而后她也不知去了哪里!完全没有征兆,他已好几天未联络上江佩妤,没人听电话,家中也没有人,她去了何处?王志豪满腹的疑问。
“佩妤在什么地方?”他问她的经纪人。
“你找我问人,我还想找你要人!”一反过去的客气,经纪人没给他好脸色。
“你是她的经纪人,不会不知道她的去处,请你告诉我。”
“伤女人的心最要不得!”经纪人吊起三角眼说:“虽然我也是男人,有时候也会来上那么一段风流韵事,但你的作法就太低级了,兔子都懂得不吃窝边草,要偷腥就要懂得技巧。”
王志豪莫名其妙地。什么偷腥?什么窝边草?他一句也摸不着头绪,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大家都是明白人,何必装!”经纪人不耐烦。
“我是真的不懂!”
经纪人明显地不信,他不悄地撇嘴:“我最厌恶敢做不敢当的人。”
“我从不否认我曾做过这种事。他正色地说:“我确实不知情。”
经纪人看着他,想查看他话中的真实性有几分,几分钟后,终于说:
“她去了印尼。”
“印尼?”他立即想到杨守隆。“她去那里拍片。”
前些日子她曾提过去印尼拍片的事,但为何没说一声就离开?
“她下榻哪一家饭店?”
“不知道她想怎么处理你们的问题,不能多说了。”经纪人不愿再谈。
王志豪要求道:“你起码该让我知道她住的地方。”
“有心的话自己查。”
“请你--”
经纪人做一个制止的姿势。“我要工作了,请你不要干扰。”
“请告诉我她住的地方。”王志豪诚恳地说:“总该让我清楚问题出在何处?”
“不要为难我。”说完,经纪人不再理他地走开。
“等一下--”
他想追上去时,有一个细柔的声音说:“我知道。”
说话的是一位长得秀气和善的女孩。
“江小姐住金叶饭店。”女孩是负责记事的助理员,她递给他一张纸。“这是饭店的电话、住址。”
“谢谢你!”他感激地道谢。
女孩腼腆地微笑。
“我曾听江小姐与人谈话时,提过她遇上一个好男人,我想那个人是你,江小姐待人友善可亲,是我最喜欢的明星,你不会让她失望的,对不对?”
“我尽力而为。”他慎重地说。
王志豪以为事情在见到她的人后,将可以顺利解开,谁知却错了,当他尽最快的速度赶去印尼时,她已经离开了。站在佳人已离去的饭店前,他被一股浓浓的挫折感所笼罩,谁能告诉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爹地,你看我会骑马。”录影带中的哲伟骑在马背上朝着他笑。
“你好棒!”王志尧心肝若裂,对着听不见的儿子说。
这是他们出游时所拍摄下的录影带,影带中的他们充满了欢乐。全是作假吗?他悲忿地看着影带中巧笑倩兮的妻子。
“你不守信诺。”他干涩地说。
她保证过不离开他,到头来全是虚假,他实在不该蠢得将信任给予有前科的她,以至连儿子也失去影带完了,发出沙沙的声音,他又重放了一遍,一遍又一遍地,荧幕上和乐的画面令他心痛,他不让自己的眼光移开,他要让伤口化脓、腐烂,直到完全没有感觉为止,他要将她从心底连根拔起,永远的铲除。
“爹地,你看这个贝壳好漂亮!”双手捧着一个大贝壳,仰着脸的哲伟,笑容比头上的阳光还灿烂。
她没有权利带走儿子,孩子是他生命中的重要部分,她没有权利分隔他们。
“知道吗?爹地好想你.....”
身边的电话响了又响,他没有接,眼睛失神地看着电视上的儿子,哲伟想说些什么?电话铃声吵得他听不下去,哪一个不知趣的家伙?王志尧忿怒地拿起电话。
“爹地,是你吗?”
是哲伟,王志尧身体一下坐挺,是父子的心灵感应吗?他手紧紧地握住电话筒。
“哲伟,你在哪里?”他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我在外公家,爹地,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爹地马上过去接你回家。”
“还有妈味。”
“好,还有妈咪。”
“我去告诉妈咪。” 。
他阻止。“不要说!”
“为什么?”林哲伟不解。
--说了后,爹地就找不到你了--
“爹地想给妈咪一个惊喜。”
“好,我不说。”
几乎是一放下电话后,王志尧即跑了出去,深恐她在得知后又逃开。
他车子火速地开往乡间小道。岳父退休后,在乡下买了片地,过着田野生活。她再次出走时,他曾到过她的娘家询问她的去处,但她的家人否认见到她,声称不知她的去处,他得在他们毫无警觉、来不及避开下找回哲伟;至于她,他心中一阵绞痛,去留随她,他不愿天天在她随时会离开的阴影中过活,不再想强留住她,但是见子他一定要争取。
车子停在瓦造的屋前,没引起屋中的人注童,一条大黄狗懒洋洋地躺在门前晒太阳,对他的来到理也未理。林哲伟一个人在客厅玩。
“哲伟。”王志尧轻轻地喊,才几天,再见到儿子,他却有仿如隔世之感。
林哲伟抬起头,见到他高兴地奔过来。
“爹地!”
“爹地想死你了!”他抱起儿子。“跟爹地回家去。”
“我去叫妈咪。”
“先等一下。”他不想在她的地方起争执。“我们来玩捉迷藏的游戏,让妈咪来找我们。”
一听要玩游戏,林哲伟兴奋极了。“我们快走,不要让妈咪看到!”
王志尧从衣袋中拿出皮夹放在桌上,里面装有他的证件。
“我们留给妈咪线索,不然她会以为你失踪了。”
“爹地,妈咪会来吗?”林哲伟不放心地问:“她知道我在这里吗?”
“她会来。”王志尧很肯定地说:“她是一个解谜高手。”
即使没有那个皮夹,儿子的失踪,她第一个想到的一定是他所为,是他将孩子带走。
果不其然,门外的电铃按得又急又响,真快,几乎是他一到达,她即尾随而至,王志尧嘴上浮起一抹解嘲的笑容,第一次她这么在乎他。
“是妈咪来了!”
林哲伟要去开门,他拉住儿子。
“你能到房间去玩吗?爹地和妈昧有事要讨论。”
林哲伟听话地点头:“好。” “
他等儿子进房后,才走出去开门。林雅瑜已等得相当不耐烦,又是焦虑,又是忿怒地瞪着他。
“哲伟呢?”
王志尧慢条斯理地躬身道:“欢迎光临。”
“你的行为太不光明磊落!”林雅瑜斥责道:“你不该趁我不注意时带走孩子。”
“彼此,彼此!”他冷硬地回视着她。“我同样想问你相同的问题。”
“孩子是我的--”
“你说错了!”他冷冷地纠正:“是我们两人的。”
“你搞清楚,孩子从出生起便全由我一手揽办。”林雅瑜仰高脸,不驯服地说:“哲伟属于我一个人的。”
他没与她争辩,退回门后要将门关上,林雅瑜惊恐地用身子挡在门上。
“将孩子还我!”
“如果你继续用这种态度,我们之间便没什么好谈。”
“让我进屋,我要见哲伟!”
他没有反对,她走在他之前的进入屋中。
“哲伟!”她喊。
林哲伟听到声音,从房中走出来。
“妈味,你找到我们了!”
她冲上去搂住儿子问:“为什么不告诉妈味一声就走掉?”
“这是游戏规则。”林哲伟没察觉出大人间酝酿的紧张气氛。“说了就不好玩。”
“我们有给妈咪留下线索不是吗?”王志尧出声。
“你见到皮夹了吗?”林哲伟问。
“看到了。”林雅瑜掏出皮夹;忿忿地看着皮夹的主人。“我不希望还有下一次。”
“我不会给你有下一次的机会。”他淡淡地说:“我不该太信任你。”
她身上仿佛被戮了一针地跳起来。“你还有脸谈信任?”
“这里没有外人,没必要惺惺作态。”王志尧冷笑。“你的柔顺表现,全是因为你想偷偷带走孩子所演出的一出戏是不是?你算计好让我信任你,而后再演出老戏码,再来一次消逝无踪,是不是?”
“我不需要算计。”她寒着脸。“孩子是我的,根本不必要偷偷摸摸。”
“你还没搞清楚吗?你是在我们合法的婚姻下受孕,孩子绝对是王家的人,何况目前我们的婚姻还存在。”他阴侧侧地说:“倒是我可以以你无故离家出走,隐瞒怀孕事实为由,要求孩子的归属权属于我。”
“你办不到!”她犹如一只受攻击的刺猬,竖起全身的刺。“在评论我无故离家之前,得先清算你有失人夫、人父之道。”
“有失人夫、人父之道?”他眼睛睁大如铜铃。“我自信中规中矩,没有错失。”
“少装模作样!”林雅瑜擞嘴。“你真叫人恶心!”
该死的女人!她以为攻击就是最佳的防御吗?可悲的是他竟还是那么地爱她。
“随你怎么形容都行,孩子我是要定了。”他用凶狠的语气,掩饰对她的需要。“至于你留下或离开,随你便。”
她美目含煞。“我不想和一个下流的男人,同居在一个屋檐下!”
王志尧脸颊上的肌肉痉挛地抽动了下,原来他在她心中是如此不堪的份量。
“绝不勉强!”
“我要带走孩子。”
“没得商量!”他毫无转圜余地的说。
“孩子是我的!”她悻悻然。“我绝不会离开他!”
他自然清楚,不然她也不必与他虚情假意一番,倒真难为她了。
“听好--”他厉声地说:“只要你敢再犯一次,私自带走我的儿子,我会让你永远见不到他。”
这不是恫吓之语,林雅瑜相信他绝对能办到,但她不会任随摆布。
“你没有资格这么做!”
“我曾给过你机会,也给予你信任,是你遭蹋掉。”他面无表情地说:“从现在起,我不会再轻易相信你,从此刻开始,将会有人二十四小时看守着哲伟,你休想故技重施。”
“你--”
林雅瑜大为光火,想冲上前的身子,却被一只小手拉住。
“妈咪!”是儿子拉住她。“你不要与爹地吵架。”
两人在忿怒下,全忘了敏感的儿子在场,同时一惊,林雅瑜牵着儿子。
“和妈味一起回家。”
林哲伟没动。“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正确,这儿就是我们的家。”王志尧丢给儿子一个宽心的微笑道:“我们都会留在这里。”
“也包括妈咪?”林哲伟嗅出父母间的火药味。
“也包括妈味。”他投给她警告的一瞥道:“妈咪也会留下。”
“我不--”
她只说两个字,即被两双望着她的眸子打断,一双担忧,一双严厉。
“你会留下来,对不对?”林哲伟问。
她能不理会那双虎视眈眈的眼睛,却不能无视儿子的恳求。
“妈咪得考虑。”
王志尧将儿子叫过去。“让爹地来说服妈咪好吗?你到房间去玩一会儿。”
“不许对妈咪大声说话。”
“没问题。”
林哲伟看了看两人,忧虑未退。“也不许吵架。”
“没问题。”
儿子一消逝视线内,林雅瑜忿怒的情绪达到最高点。
“这下你可称心如意了,完全在你的算计之中。”
“小声点。”他提醒她说:“如果你不想让孩子感到不安的话。”
“别得意的太早。”她压低嗓门:“我不会受你摆布!”
“你大可以走出这屋子。”他冷漠地说:“不过,只是你一个人。”
想将她甩出去,好独占孩子?他想都别想,她不会让他得逞。
“这就是你说服的方法,想抢走我的孩子。”
王志尧淡淡地一笑。
“你也可以选择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