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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过雨的地上十分泥泞,她很幸运,福仲在替她备马时,雨已经停了,尉云早晨定是冒雨出门的,不过
他可以在牧场那兄换好衣服。
她小心地让马儿慢慢跑著,不想在还没见到尉云时就被溅得满身泥巴,今天她打扮得满漂亮,她可不要变成,兮兮的小鬼。
小鬼!想到这个词就令乐平皱起眉头,尉云老是这么叫她,她讨厌他叫她小鬼。
她几乎绕遍了牧场都没见到他人,乐平放任著自己在牧场的边界上悠游,这是尉云的地盘,在他的土地上,乐平总是有安全的感觉,只要
只要不越过边界,尉云常警告她不准越界,那儿是别人的领地,有麻烦他担当就可以了,不要过去招惹别人。
这是什么话?
他也不想清楚,她就算要给人添麻烦,那个人选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决定的,他应该觉得光荣才对。
“救命啊!救命”
有人需要救助?她天生的侠义心肠顿时主宰了她的行动,乐平策马跃过那象征性的栅栏,往那微弱的求救声音驰去。
一个女孩跌在泥地中,乐平想也不想就向前跑去,她的马术精湛,跃过去后伸出手来对少女喊:
“跟我上来。”
那满是泥的冰冷小手抓住她的,乐平巧妙地一使力就拉她上马,恰巧坐在她的身后,她就像一只母鸡似地护著她的小鸡。
“对不起,弄脏了你的衣服。”女孩用著抱歉的口吻说著“我急著逃走,被马儿抛在路上,马儿也逃跑了。”
乐平不经心地看看自己一直小心保持整洁的衣服“没关系,既然脏了就脏了,反正可以洗嘛!”
她回头看着女孩,她的脸也沾上了泥,看不清楚容貌如何,但她有著乐平毕生所见最完美的轮廓,说话也很有礼貌,一看就知道是好人家的女儿。
“我叫乐平,”她先自我介绍“发生什么事?”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事,猛然催促地对乐平说道:
“对不起,有人在后头追著我,你可不可以帮助我逃走?”
“壤人在追你?”她哺哺地说:“怪不得,这么糟的天气还出来,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人欺负你。”她吆喝了一声,骊策著马兄快跑“我住在骏王那儿,他会庇护我们。”
但两个人的重量毕竟让马兄的动作慢了一点儿,而后头追上来的人,他所骑乘的坐骑显然要比她们的神骏许多,很快地就听见后头逼近的马蹄声。
“糟了。”乐平一振缰绳,想要将后头的追兵甩掉。
“快追来了。”女孩的话中带著哭音。
“没关系,我们只要加把劲,再过一会儿就到尉云的领域了,那儿会有人帮我们”她气喘吁吁地看着就在前头的栏杆“只要跨过那个栏杆”声音戛然而止。
一匹几乎可以和尉云的“狂风”媲美的神骏黑马跃过乐平她们的头上,神准地在栅栏边停下,那匹马长得真像狂风,除了它头上有著白色的星形记号,几乎和尉云的坐骑一模一样,而那个记号让那匹马看起来像恶魔的坐骑,而它的主人
老天,恶魔本人简直就出现在她的眼前。
乐平勒住自己惊慌的坐骑,她要再不想想办法,它会将她们两个全甩在地上,她可不要跟它一样,被恶魔和他的使者惊扰得惴惴不安。
“让开!”乐平很勇敢地喊著,后头女孩瑟缩的靠著她,使她产生一股母性,她觉得有必要呵护她,保护她不受到恶魔毒手。
“你是谁?”声音冰冷而低沉。
“你要问别人的姓名之前,应该先报上你自己的名字吧!”乐平不屑回答他的问题。
暴怒的表情掠过他的脸上,乐平打了个哆嗦“你不要以为随便发个脾气,我就会被你吓到,我可不是被人吓唬长大的。”她探吸一口气“让开。”
他用从地狱里冒出来的声音对她说道:
“要我让开可以,”他指著她身后的女孩“你把她留下来,然后你就可以滚了。”
“我是那种人吗?”乐平假装凶恶地吐了一口口水“呸!你这个下流胚子,想要对这么小的小女孩怎么样?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偏要将她带走,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我能拿你怎么办!”他让马儿在她们周围绕圆圈,乐平的坐骑受惊地仰起前腿,她们两个不幸地全滑下来掉在泥浆里“我想要怎么就怎么,难不成你还能阻止我?”
“我看”身后的女孩触触乐平的肩“你还是别管我,我就跟他回去好了。”她怯怯地说道。
“别怕!”乐平拍拍她的手“我会照顾你,别忘了,会咬人的狗不叫,我们不要理他的威胁。”
“快滚!”他怒喝“你再不滚,我就杀了你。”
“你试试看。”乐平大无畏地挺胸。
“不,他真的会这么做的。”女孩着急地拉著乐平往后退“乐平,我看我还是跟他走好了,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等下回有机会我们可能会再见面,我再去投靠你”他阴森森地一笑:
“你要去投靠她?那好,我现在就解决了她。”他抽剑出鞘“我是不会心软的。”他将剑抵在她喉咙“你在当英雄之前就该先秤秤自己的斤两。”冰冷的剑让乐平颤了颤。
乐平气得忘记了害怕,也忘了退缩地大吼道:
“你这个欺凌弱小的小人”
他面无表情地举剑意欲挥下,果真是一点也不留情,连眼睛也不眨一下,而在千钧一发之际
“剑下留人。”有人高喊著,声音听起来像是尉云,在混乱之中,乐平模糊地意识到尉云的声音好似从来没有这么心慌过;没错,就是心慌。
那人的武功显然十分高明,在几乎要砍到乐平时还能及时收势,利剑斜斜地插人泥地中,直没人刀柄。
事实摆在眼前,乐平这才发现自己有多接近死亡,这个人真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
另一匹神骏的黑马从远处驰来,即使在这么远的地方,乐平都能认出那是尉云驾著狂风,她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不过保证不会太好看。
“尉云?”他也认出了他。
乐平快乐地拉住后头女孩的手“放心好了,我们有救了。”
少女恐怕没有她那么大的信心,她苦著脸看着逐渐接近的尉云“我看事情可没有这么乐观,可能更不容易了。”
尉云飞越过栅栏,马儿停在那人的身边,恶魔就是恶魔,那匹幻化成马的恶魔使者居然文风不动,一点也不惊慌。
“尉云”乐平喜悦地奔向前去,尉云高高坐在马上,她甩甩沾了泥的手,用手在衣服上擦著“我”她可有满肚子的状要告。
“住口!”他面无表情地低吼,看也不看她一眼“欧阳,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她。”他对那个男人说道。
他们认识?乐平来回看着这两个男人,他们好像还有一点交情,就连坐骑都那么像。
那个叫欧阳的男人说道:
“你的人?”
尉云只简单地点了点头。
“那你就应该保证她少惹事。”他冷玲地笑笑“好吧,既然是你的女人,我当然不可能为难她,你就带她走吧!”他又瞄了乐平一眼“我看不到你的记号,不知道她的存在。”
乐平作梦也没想到是这种情形,事情怎么会是这种发展?
“尉云,我不能就这么走了,我要保护她,我们要带她一起走”
“闭嘴。”他从齿缝挤出话来“你自己是泥菩萨过江,先想想怎么保护自己才是真的,别人家的闲事少管,至于”他漠然地扫过仍坐在地上的女孩“至于月影郡主也轮不到你管,她是欧阳的责任。”
“月影郡主?”她张大嘴巴“她是月影郡主?”她检到一个郡主?
那个叫欧阳的男人又冷冷嘲讽道:
“有那么稀罕吗?这年头的千金娇娇女都喜欢坐在路旁装小弃儿。”
这句话怎么那么熟?这人和尉云说话的语气如出一辙。
“我早就告诉你了吧!事情没有那么乐观,他们根本就是一丘之貉。”女孩说道。
尉云嘲弄地说道:
“我可是得到了教训,再也不会伸手去捡路边来历不明的束西,不管是人或物。”
乐平心痛地瑟缩一下,但天生的乐观很快又让她振作起精神,她对月影郡主小声说道:
“没关系,我会想办法帮你,你不要灰心,我会庇护你,他没有权利”
“谁说我无权的?”他冷酷地对尉云说道:“你最好快点将这个女子带走,要不然我可能会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没必要为了一个女子破坏我们多年来的情谊。”
“好的。”尉云同意“我也这么认为。”他硬将乐平拉上马,然后对欧阳指指那匹余下的马匹“那就留给月影郡主骑了。”
“不用了,你已经送给我一匹骏马了,我不想欠你太多人情。”他弯腰轻抚著坐骑的颈侧“魔王真是一匹好马,也难怪”他露出浅浅的微笑“有狂风的血统嘛!你选的马一向都没有话说。”他眼光扫过乐平“不过女人可就不一定了,照这样看来,你的眼光有问题。”
什么!那恶魔的马是尉云送的?他居然和他有这么深的情谊?
“我有同感。”尉云笑笑“你就别和我客气了,这匹马虽然比不上魔王,但也是一匹好马,就当作今天你卖我面子的礼物吧!”
乐平忍不住开口:
“尉云”
“闭嘴!”他粗鲁地低吼“如果你现在能安静片刻,我将十分感激。”他拉著缰绳,催促著狂风转身快跑。
乐平没感觉到她身后的紧绷气氛,也看不见尉云脸上严厉的表情,他驱策著狂风飞跃栅栏,身体僵硬地紧紧箍住她。
突然间,尉云勒住马,压抑著怒气说道:
“下来。”
这并不困难,要不是尉云紧紧抓住她,以这样快速地奔驰,乐平又全身沾上湿滑的泥泞,老早就滑下马背。
尉云在她之后也跳下马背,这时她才发现,他们是在牧场边境的小屋前,刚才她太注意尉云的情绪而没有注意路面。
她转身面对他,尉云的眼中闪著一簇阴郁的火花,他死盯著她,让乐平不得不警觉。
“该死的你,你就不能让自己远离危险吗?”他怒恨地抓住她的肩膀摇晃。
他不断地看见欧阳拿著剑对著她挥下的情景,如果他晚到一步?如果欧阳来不及收势将剑改刺向泥地一果?乐平这条小命就
尉云光想到那种情形,血液仿佛立即就凝结了。
乐平被摇得齿牙动摇,她明智地没有开口,因为怀疑自己是否能发出声音来,她又惹尉云生气了。
他的眼中迸出骇人的目光“你这个傻瓜,你有可能被杀死,你知不知道?”
“他没有权利”她还没说完就又被钳住。
他抓住她龇牙咧嘴地吼道:
“那是他的地盘,他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他拥有绝对的权利”
“可是月影”
“月影郡主是他的责任,你才是那个没资格干涉的人。”他恶声恶气地说道。
“我”她委屈地开口却说不出话,鼻酸的感觉令她好难过。
她刚才逃出生死关头,而尉云居然一点安慰也不给她,还那么凶地吼她,而且抓得她的手好痛。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转身想要离开他,他可以在这兄生气直到天黑,她要回去,就算是自己一个人用走也行。
他跟在她后面,硬把她转过身来面对他,然后用伤人的力道搜住她的手“不准你走。”他的声音很镇定,双手却抓痛了她,身体的感觉很僵硬。
乐平被他反常的表现骇著了。“你怎么了?”
“老天!”他的声音征微地颤抖,他闭上眼睛,乐平无法置信地看着他,尉云真的在颤抖,他睁开服睛,里头是一片疲惫。
“你累了吗?”乐平立即忘了手上的疼痛,双手抚上他的脸颊“我们先到里头去休息一下。”她这才发现尉云全身都是湿的“你从早上到现在都还没换下湿衣服吗?怎么那么逞强呢?你有可能病死的。”
他爆发了,突然紧紧地搂住她,浑身剧烈地颤抖,乐平被压得肋骨好疼,他似乎害怕有人会强行将她从他怀里带走,或许命运真会这么做。
在她还搞不清楚状况时,尉云冰冷的唇已经封住了她的嘴,两只手较刚才更紧地搂住她,仿佛想把她的身体揉进他的体内。
她不由自主地环住他的颈项,许久许久之后,尉云才突然松开她,把她的手由他颈项扳下来,阴沉地瞪著她。
他粗声地教训她,声音十分地不稳:
“你要是还想继续在这儿待上三个月,就给我安分地待在我的视线和势力范围之内,否则我将会在你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时,就把你打包送回去。”他像动物发怒由鼻孔喷气“而现在”他柔声地威胁:“我要揍得你坐不下去。”
“不!”乐平向后退了一步“你不能。”他的表情不容她怀疑“尉云我已经长大了,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打我。”
“你要赌多少?”他逼近一步。
她回头就跑,而尉云的反应也不慢,甚至比她迅速得多,他抓住她扛在肩上,完全不理会乐平的挣扎,她的力量无法对他构成一点威胁。
“我不要进去。”她捶著尉云的背后,晓得一旦进去就免不了一阵好打,这值得尉云这么生气吗?怎么她每回都惹出尉云最凶恶的一面。
尉云用脚踹开小屋大门,里头干净得一尘不染,显然常常有人清扫。
“我不要我不要,你放开我”她手脚并用地反抗“你打人很痛的,我才不要被打”她哇拉哇拉地大叫。
尉云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她的反抗和小猫没有两样“打人不痛,我干嘛要浪费力气?”他闲闲地边说,边将扭动的乐平横放在他腿上,受刑姿势都替她摆好了,她整个人趴在尉云腿上。
“不!”乐平尖喊道。
他举掌意欲挥下
“人家很怕痛啦!”她轻声啜泣道:“你就这么狠心要打我,不放过我”
听见她的哭泣声,尉云皱起眉头,心疼的感觉逐渐超越恐惧所造成的愤怒,他缓缓地降下原本会重重落在乐平身上的手掌,轻轻地放在她背上。
原本预期疼痛的乐平重重震了一下,释然的感觉让她哭得比刚才更严重,肩膀一耸一耸地停不住。
“别哭。”尉云呻吟一声“别哭了。”他将她抱在怀中摇晃,像安慰一个伤透心的小孩,轻轻地拍抚著她的背“我不会打你了,我怎么舍得打你。”
她在他怀里啜泣地说:
“我只是想要早一点看到你,所以才到牧场去找你的,才会听见月影郡主求救。”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他哄著她,可是他的声音却那么地喑哑粗糙。
“那个人要杀我”她感觉他的手紧了紧“我差点被人杀了,你还对我那么凶”
“我是条笨猪。”抱她抱得更紧了,尉云脸颊在乐平发顶揉搓“别生气了。”他低喃著安慰她。
乐平抬起湿润的眼眸指责地瞪著尉云,好像一个可怜受冤枉的小女孩。
“好啦!”他忍俊不住地笑了“我变成欺负你的大坏蛋。”
她委屈地撇撇嘴道:
“本来就是。”
尉云将怀中的她抱下地,稳稳地扶住她之后轻声地说道:
“显然我无法使你远离危险,今天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要是我晚一点到”他泣不成声地停顿下来“你知道这种情形有多危险吗?你应该衡量自己的能力去行侠仗义”他扶著她的手微彻颤抖“我吓坏了,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你不应该为了任何一个人或任何一件事冒这种险”他的声音嘶哑,近乎哽咽地说道:“只要我稍微晚那么一点,你就一点生还的机会都没有该死!”他拚命地吸著气,试著平复他紊乱的心情。
痛苦,乐平感到尉云全然的痛苦,她不能让这么深刻的痛楚加在尉云身上,她挣扎出尉云的掌握,温柔地搂著他“对不起,我为让你这么伤心道歉。”
“你应该要保护自己。”他激动地说道。
她突然意会了尉云的怒气,这整个荒谬的事件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爱我。”她仰著头看着尉云的小脸闪著不可逼视的亮光。
尉云一僵“我不爱你。”
“你还说你不爱我,我可以从你的眼神、你的话语、你的一切确定你是爱我的。”她如痴如醉地说道。
冷酷的面具又重回到尉云的脸上,他不会爱上任何人,尉云重拾他的自制。
“我不爱任何东西,”他加重语气“更不可能会爱你,你应该尽快放弃这个幻想,时间一到随你哥哥回国去。”
“可是”
尉云怒声打断她道:
“千万别将我对你的慈悲误认为爱!”一
她的脸上仍散发著光辉,不管他怎么说,她都认为他爱她“我不逼你,你迟早有一天要承认你爱我。”她更搂紧了他“你总有一天要面对现实,你已经爱上我好久了,我会耐心地等你。”她坚定地说:“我了解你,尉云,你不能再骗自己多久了。”
尉云粗鲁地将她推开,当乐平撞上桌子时,心猛然一抽。
他抑下心疼的感觉,用漠不关心的态度对她说:
“或许我不能制止你去惹麻烦”他探手人怀掏出一个东西“但是下回若再遇到同样的事情戴上这个。”他将那东西塞进乐平手中,原来是她送还他的翡翠腰牌“至少这可以?止类似欧阳的事件再发生,这可以阻止他们杀死你。”他讥讽地笑笑“虽然我并不能指责他们有这种衢。”
她讨厌他这样,尉云又将自己藏在厚厚的壳里了。
但今天有了新的进展,乐平怎么也没有料想到这种结果,或许
这还要感谢恶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