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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漪这辈子从没遇过这么尴尬的事,她第一个反应是想站起来,可是身上却什么都没穿,这一站起来不就“全都露”了?
若是不站起来,就这样光着身子和杜品尧一起躺在浴缸里,那么她保持了二十六年冰清玉洁的名声,不就这么毁于一旦了。
就这么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整个人发呆了约有一分钟之久,这一分钟对她而言却比一个世纪还难熬。
她突然发现,在这一分钟里,不光是她一个人呆着,连那个和她演出鸳鸯共浴的男主角杜品尧也是呆着。
一开始她还以为杜品尧见到她诱人的胴体后呆住了,后来才发现他根本就是又睡着了。
“天底下还真有这种人,连洗个澡都能睡着。”
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倘若往后有人知道她曾和这个“顶港有名声、下港有出名”的花心大亨共浴过,而这个对任何女人都有感觉的男人,居然在两人共浴一池时睡着了,别人会对她的身材有什么样的评价,她简直不敢想像。
原来杜品尧真的又醉倒了,刚才他迷迷糊糊地醒来,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迷迷糊糊地打不开浴室的门,又迷迷糊糊地绕到另一边的门进入浴室,然后迷迷糊糊地剥了衣服,又连迷糊糊地躺进搭缸,接着迷迷糊糊地滑到水里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没迷糊到以为自己可以在水中呼吸,脑中残存的意识让他在呼出胸腔里所有空气后,还记得浮出水面来换气。
然而酒精的魔力仍是大于他的童志力,他完全没注意到,他的搭缸里还躺着一个编号第三百七十八号和他共浴的女人。
不管他了,趁着他又进入醉乡,裴漪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当然,她没忘了用手保护着她最重要的堡垒。
一步、两步、三步她心里头正要欢呼鼓掌离开此地时,蓦地,一双大手从她身后搂住了她的腰。
“呃你是bo波、还是芳芳还是梅兰竹菊其中—个呃!’他又打了个酒嗝“过来来帮我擦擦背”
哇喇!他把她当成是他众女友之一了,居然还有什么梅兰竹菊,听起来倒像是某某酒店的四大名花。
鲍努力地挣扎了一下,然而喝醉的男人力气还是很大,无论她左扭右摆,他的两只手就像是铁钳一样,搂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放放开我是”她原本要说出自己是谁,转念一想,假如让他知道自己是谁,她哪还有脸活在这世上?
“我是bo波你你先开放我,你抱的太太用力了,我快要窒息了”
用上了缓兵之计,她打算先让他静下来之后,再找机会离开这里。
所幸,杜品尧的手劲渐渐小了,一只手却还是拉着她的胳膊,咬字不清地说:“原来是bo波别走喔你最最爱乱跑了每次每次我都都抓不到你”裴漪在心里彻底的把杜品尧和那个叫bo波的女人痛骂了一番。
早知道就不要费尽她的力气,千辛万苦、千方百计、千山万水、千里迢迢的把他拉上来,让他在外面睡一整晚又死不了。
但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学人家作什么有钱人,又是美丽夜景、又是按摩搭缸,没有富贵命就不要做富贵梦,屁股太小就别坐大马桶,洗个澡还得赔上一生的清誊,投资亏损率比踩到地雷股还可怕。
她只希望时间能倒转,但那是不可能的,跟前最重要的是,要如何在不惊醒杜品尧的情况下,脱离他的魔掌。
“你不是要擦背吗?不转过去我怎么帮你擦呢?来,乖乖听话。”她不了解那个bo波平时是怎么说话的,只能装着很嗲的声音来蒙看看。
“我转过去”
杜品尧居然很听话的转过身去,一只手却还是反转到身后来抓着她。
她试着挣了一下,挣不开,在心里咒骂过他的祖宗十八代后,她很努力的维持嗲嗲的嗓音,轻说着:“放开我的手啊!你抓着我,我没办法帮你擦背。”
“不放!放了你会跑!”
可恶啊!裴漪几乎可以肯定杜品尧和bo波一定很喜欢玩这种官兵抓强盗的游戏,说不定还是sm的前戏,她开始为自己的前途感到担忧。
“杜品尧不放,她也没辙,只好真的用另一只手帮他擦背,眼睛仍不时接收着他的最新动态,只要一有机可乘,她立刻就开溜。
她紧张地盯着他的脸色,明明应该是醉了,却还只是半眯着眼睛,似乎很享受她的特别服务。
突然间,杜品尧竟出人意表地抓着她的手,放在他早已一柱擎天的男物上。
“啊!”裴漪惊叫一声。
她没料到杜品尧会来这一招,破他抓住的手忙不迭地抽下回来,这时她也顾不了她的身份是不是会暴露,只想立刻逃寓杜品尧这颗不定时炸弹。
才一转身,他的手猝不及防地又袭了过来,她像只被野狼掳获的小绵羊,无论如何的使劲挣扎,还是逃不出他的掌握。
“你看你又想跑了”杜品尧两只手没闲着,在她身上不停地游移着。
“放放开我!”
裴漪涨红了脸,一方面是因为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另一方面,这是她头一回被男人如此热烈地拥抱着,更何况此时他们两人身上都没穿任何衣物。
理性早已被酒精激发出来的兽性所吞没的杜品尧,哪有可能就这么放她走,他紧搂着她,热切的双唇烧灼着她光洁雪白的背部。
裴漪被他吻得全身酥痒,只觉得身体里似乎潜藏着无数只正在爬的小蚂蚁,原本的惊恐渐渐被另一种她从未有过的悸动所取代。
蓦地,杜品尧将她转过来,一口噙住了她的珍珠,裴漪想叫,但从她嘴里发出来的,竟是连她都难以明白的吟哦。
他使坏地轻轻咬啮着她胸前的花蕊,一股强劲的电流在瞬间冲击了她每一根的神经,让她感到又麻又痒。
“啊不不要”
裴漪慌乱的想阻止他的肆虐,但甫一张口,双唇就被占领,杜品尧灵巧的舌长驱直人,贪婪地吸吮着她口里的蜜液。
一股浓厚的酒气直呛人她的鼻子里,她差点无法呼吸,那酒气又窜上了她的脑中,迅速地麻痹了她的神经。
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无力地逢迎着他的造访,迷乱的思绪里隐约地想起不久前和姐姐的对话——
男人有什么好玩的找个人来试试吧
现在,她她就要“以身试法”了
其实她根本不愿意自己的初次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和一个喝醉酒的男人,和一个连她是谁都不知道的男人,和一个换女人跟喝开水一样容易的男人。
但现实的情况是她无法掌握的,那种麻痒的感觉侵蚀着她的躯体,甚至还进入了她的骨髓里,犹如一把无名火,在短短的时间里燎烧了她的心智,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用了他的浴室,喝了他的酒,理所当然的就要把自己交到他手上。
杜品尧再度执起她的手,去触碰他散发着高热的那一点,这次她没有抗拒,反而是用力地紧握了他的武器,她的舌顶住了他的攻势,并且转被动为主动。
他们不着一丝一缕的身躯,在水流冲激下交缠着,整个按摩浴缸成了他俩的战场,水花溅满了整片的玻璃窗,显示出战况的激烈。
杜品尧终究还是占了上风,他趴在裴漪的身上,试图要以一个征服者的身份进入她的体内,但裴漪并不是个容易认输的人,她扭动着腰肢,很技巧地闪躲着,不让他轻易的得逞,脑中仅剩的一点点意识不断地告诉她:即使她真要在这种情况下失身,她也要做个强势的主动者,而不是弱势的被动者。
终于,她攀到了他的上方,将他压在身下,然后操纵着他曾经征服过无数女人的长矛,将长矛刺人自己未曾有人到过的圣地。
一种椎心的痛混合着另一种快感让她仰天吟呼,不自觉地摇摆着身体。
裴漪听见自己夹杂着快乐与激动的欢呼声,她不得不承认,那像极了a片女主角所吟唱的歌曲,而这样的歌声带给杜品尧的是更强烈的亢奋,他并不习惯自己担任的是被征服者的角色,于是挺起身躯来,重新来采取了主动,裴漪在他这一波攻势中遭到溃败,只能任由他化身为一个胜利的骑士,恣意地驰骋。
两人的体温沸腾了整个浴缸的水,裴漪忍受着他一次又一次的撞击,背部靠在坚硬的浴缸上,愈来愈不舒服。
“到床上去”她颤声地在他耳边低语。
他没回话,也没离开她的意思,而是紧拥着她,奋力地站了起来,一下子就让两人都脱离了水面。
他们维持着交战的姿势,一路从浴室走回寝室,裴漪才赫然发现,原来这间浴室有两道门,怪不得杜品尧会如同鬼魅般地出现在浴缸里。
但是这一刻却容不得她去细想,杜品尧一走到床边,便以一种泰山压顶的姿态将她压在身体下方,开始努力地耕耘着这一片沃土。
他辛勤地工作,她则以美好的歌声来回报,两人密切地搭配,完全不像是第一次搭档,而是很有默契地彼此唱和着。
他的节奏愈来愈快,她的乐音也相对的愈来愈高亢,一波接着一波的快感淹没了她,她再也忍不住,陡然发出一声尖锐的高音,仿佛是这一篇乐章的最后一个音符。
伴随着他最后的一阵冲刺,一切的一切都在一瞬间后,戛然静止。
火山爆发了
夏日艳阳透过整片落地窗,毫不留情的将一切照耀得如此清楚,令世间的一切均无所遁形。
甫开幕的世界级连锁饭店,经知名建筑师所设计的现代流线造型外观,豪立于昂贵的计划区地段,已然成为了当地最新的地标。
就在这间饭店第三十三楼的卧房里,雪白的床单在深褐色的长毛地毯上皱成一团,一整套高级西服夹杂着汗衫、袜子,被遗弃在地上,明眼人一望,即知昨夜发生了些什么。
被单的一角,一张如刀刻般有型的小麦色脸孔微微的有了表情,忽而皱眉、忽而抿嘴,蓦地,一只大手按上了额际,遮住了大半张脸,随之传来几声听不出所以然的语助词。
他忽然翻身坐起,将脸埋进两掌之间,紧锁着眉心,整颗头疼得似要爆裂。
因为这剧烈的疼痛,他突然有了火气,看什么都不顺眼,气冲冲的一掌按下了床头的遥控。
应声,整个楼面的窗帘缓慢地移动,密密的遮掩了所有的阳光。
隔离了光线,几盏微弱的灯光自动开启,昏黄的光源不刺眼且很温馨。
他拉关抽屉拿了颗止痛药,胡乱地和着唾液吞下,再猛力的甩了甩头,发涨的太阳穴仍叫嚣着,但还是比刚醒来时好了些,意识也逐渐的清晰。
昨天对,昨天是他老友兼死党汤继哲结婚的好日子。
十八年前,六个同等家世的同龄少年被达到异乡求学,由于有类似的背景与烦恼,尽管彼此个性仍有显著的差异,但经十年的朝夕相处,他们也培养出了一种患难与共的情谊,比亲兄弟更像兄弟,不需言语,只俏一个眼神即明白对方的想法。
正因为如此,哪怕是现在他们都已毕业,并各自在不同领域展露头角,但他们都没有推辞伴郎一职,因为这是早在念书时就已约定好的事。
更何况,这还是在他进入全球知名的五星级饭店家族事业努力近五年,接下了经营的重任后,第一次由头到尾在自行规划的饭店所举办的第一场宴会。当初免费提供场地,也是有借着这场盛大婚宴打响知名度的想法。
于是,刚在欧洲开完会,他便匆匆上了飞机,在机上睡也睡不着、吃也吃不下,净是挂心于先前的会议,虽是合眼假寐,仍是反复的思索着大家提出的意见,才出机场,便直接前往死党家集合。
一夜未合眼,又累又倦的他,全凭着黑咖啡硬撑,随着繁复的中国习俗瞎忙了一整天,还得帮他挡酒,咬着牙从头挡到尾,直到圆满的结束了婚礼,送走了闹洞房的人们,他才松了口气。
那口气一松了,疲惫顿时涌现,他只觉得头昏,靠在电梯旁略作歇息,后来后来后来呢?
至于后来发生什么事,他一点也不记得了。
他苦涩的疡起一个不能称为笑容的笑,朝床的左侧睇了眼。
映人眼帘的只有一个影像——女人。
咳!正确的说,是一个裸女。
她背对着他,他看不见她的轮廓,但光从背影看,她应该是美丽的,就像他其他的床伴一样。
整体来说,她的线条很纤细,皮肤也算是白皙,但却不是那种矜贯的娇嫩柔弱,反而有种利落的感觉。
这倒是令他感到有点新鲜,也好奇昨晚他到底与什么样的女人上床。
依稀记得,这女人好像自称是bo波
他当然知道bo波是谁,虽然他女朋友是以“打”为单位来计算,但他并不是一个绝情的人,他记得跟他上过床的每一个女人的名字。
o波、kelly、lucy、mimi
然而,床上这女人的背影并不存在于他记忆库里,她是一个陌生人。
正想去将她整个扳过来,她便像是赞到了他的心意,微微伸展了下四肢,翻了身,拍拍枕头,找到个舒服的位置,延续方才的梦。
她她不是bo波。
那她是谁呢?
杜品尧沉默地思忖着。
印象里,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个人似的?
他凑上前去,仔细地端详。
她看起来好小,这是他第一眼的感觉。
他所谓的“小”倒不是年龄,而是她整个人都像是xs的尺寸,明明拥有着成熟女人的气息,但就是比正常的小了那么一号,细细的骨架、巴掌大的脸。
方才保有距离,并不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可距离一拿掉,再与他的壮硕骨架一相比,她的手细得仿佛不堪一折。
不像他的女友们都拥有模特儿般的高挑身材,虽然美丽,可总让人觉得不够精致。
她不同,她的线条一样优美,可骨头都是细细小小的,就像是被缩小一号的模特儿。
好怪异的感觉啊!
他弄不明白为何心头会有这般异样,女人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陌生,甚至因为得来太容易,他提不起兴与劲去追求。
可她却让他有了点不一样的感觉。
他扯了扯嘴角,浓眉一挑,霹出不羁的轻嗤。
是因为想换换口味了吧!
这么一想,他随即释怀,将异样全归咎于大鱼大肉吃多了,也会想换吃青菜豆腐的正常心态。
不过青菜豆腐?!
不,他不会用这样的字眼形容她。
事实上,就他所看到的,若这样的玲珑身材算是“青菜豆腐”的话,那他还真不知要怎样才能称得上是“大鱼大肉”
他一向都不认为胸部大就是好,若和身材不成比例的话,纵使是两颗西瓜又如何?重要的是那种美感才对。
而她正是如此。
若真要细究,她的体型仍是偏瘦的,但不是那种病态的瘦,她的肉很匀称的分布在有有该有肉的地方,令她成为一个曲线玲珑有致的女人。
他的视线慢慢地由她的胸往上挪,停驻在她那张熟睡的小脸上,目光不由得自严苛转为温柔,唇瓣也隐隐泛起了淡淡的笑意。
她的容颜一如她的曲线般,十分的细腻,尖尖的瓜子脸、直挺的鼻梁、微翘且丰满的唇、纤长的睫羽
可特别的是,她看来一点也不柔弱。或许是那道眉吧!未经修饰的黑浓剑眉,颇有一番英气。
刚烈的眉宇之间,无意流露出几分小女人的娇媚,即使是“阅人无数”的杜品尧,也不蔡有些晕眩,想着那道剑眉下,到底是什么样的一双眼。
正怔忡着,那双令他费疑猜的眼眸已幽幽的睁开,直直的望向他。
“嗨!”
陌生女于脸上浮着一抹浅笑,对着面前的男人轻声地招呼着,眼神里却没有半丝清醒。
“嗨!”
“几点了?”
他转头望了眼墙角的大钟“十点半。”
“喔!那我还可以再睡一下。”她闭上有着长睫毛的双眼。
半响,她发觉到事情有点不对劲了。
他是谁?
裴漪再度睁开眼,一个念头倏地闪过她的脑袋。
刚睡醒而显得迟顿的大脑,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他的身份。
他是杜品尧,传说中换女人比换内裤还快的那个杜品尧。
这么形容也许有些刻薄了,他倒也不是天天换女人,只是他每每出现在报章杂志上时,身旁的女人永远不会重复。
至于他是不是天天换内裤,她就不得而知了。
唉怎么反而越说越刻薄了?
醒醒神,裴漪那双永远黑白分明,似是洞悉人心的眼眸迅速的扫过他。
嗯,他是杜品尧,面且还是没穿衣服的杜品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