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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这是一个很大的木房子,地上铺满了草却不象麦秸那么硬,软软的。房子里躺满了高鼻梁,凹眼睛的”老外”看样子已经睡着了。我们周围有几个衣衫褴褛的老人,有种各种发色的乱发,长到了胸部,就象中的甘道夫。见我们醒了,他们彼此兴奋的交谈了几句,拿出两碗象百家饭一样有着肉,菜混在一起的东西,放在我们的面前,用手指着自己的口比划着,看来是叫我们吃。我们也饿了,端着碗来狼吞虎咽。其中一个黄发的老人,指了指屋角一个没人躺的地方,做了一个双手合拢放在脸边,再把脑袋一歪的动作,示意我们去睡觉。
我揉着被顶了一天的肚子,慢慢的蹭过去,靠着墙坐下来,脑子里还在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事,象梦一样不敢叫人相信。那小子倒是能随遇而安,倒下就睡,不多久就发出轻微的鼾声,加上周围这些人的鼾声,此起彼伏,倒是让我稍微觉得安心一点。想着那个世界里不知我下落的妈会怎么担心,心里乱糟糟的,胡思乱想了一阵子,迷迷糊糊的也睡着了。
当太阳光能照进门口时,我才醒过来。昨天的那几个老人估计已经起来很久了,把跟昨天一样的”百家饭”放在我们面前,慈爱的看着我们。我也向着他们微微一笑,才端起碗吃了起来。吃完后,还是那个黄发的老人,嘴里咕噜着什么,一边还用手势比划着,叫我们出去。外面是一个很大的山谷,四面都是陡峭的山壁,仅在东面有一个用粗大的圆木做成的门,好象电视里的强盗山寨,门口还有两个穿皮甲的人拿着长矛在站岗。其他人都已经等在山谷里了,手里拿着镐和锹。那老人示意我们也拿一把,跟在队伍的最后头。
“看来我们要成民工了,”真难得这个时候他还心情开玩笑。
我脸上勉强挤出点笑意:”是啊,一直都在想着减肥,现在终于有机会了。”拍了拍我的肚子,发出”嘭””嘭”的闷响。周围的几个人听到这个声音,都向我好奇的看过来,见到我的动作,报以码头的微笑,包括有个皮甲的壮汉。
这时那个全身钢甲的家伙又出现了,做秀似的骑着那匹白马绕场一周。高傲的眼光里满是蔑视,特别是滑过我和沈强身上的时候。然后他大喊些什么,除了那几个老人外所有人拿着镐和锹,稀稀拉拉的往谷外走去。走到谷口我往回一看,那几个老人还在面带着和善的微笑看着我们远去的身影。这让我有点感动,对于我们这两个素不相识的人没有丝毫的排挤或敌意,如果换成我的话恐怕是做不到的。
我停下来转过身,向着他们用力的挥挥手,然后快跑几步,跟上前面的队伍。
路上,前面那些做明显是要去做苦力的人丝毫看不出一点点的不满或负面的情绪,反倒老是有人用野兽派唱腔粗嚎的吼上一嗓子,寒啊,我们两个全起了鸡皮疙瘩。这”歌声”引起周围人一阵大笑。然后有人朝着那人说了些什么,大概是嘲笑他吧,只见那唱歌的兄台做势高高举起手里的镐,装着要砸下去,笑他的人也配合着怪叫一声,丢下手的家伙围着人群跑。那个骑马的铠甲男似乎已经习惯了,也没插手,眼里冷峻的目光里居然有了一丝笑意。
末了,我轻声唱起,低沉的声音在早上的山谷中传出老远,前面的人全听到了,回头用惊异的眼神看着我。这让我有点得意。旁边的沈强居然象是抢镜头一般,还往身边靠了靠。
“把爱装进胸前左边口袋”我听了先前那人唱的,知道应该是我唱的歌旋律动听,倒不会以为自己歌喉好,尽管有mm说过我的声音有磁性。此时,就见路过一只挺着大肚子尤如猪一样的动物窜出,被先唱歌的哥们发现,一声大叫,扬起手里的家伙就朝它身上招呼过去,其他那些正在做陶醉状的”粉丝”也不管好生尴尬的我,也大叫着加入围猎的行列。不多时,他们就嘻嘻哈哈提着砸死的猎物,吧唧吧唧嘴,走到那钢甲男面前说了几句。钢甲男倒是很爽快的点了点头,把猎物接过来放在马上。看来,晚上要加餐了。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铠甲男带着我们转向左边一条下坡路,七转八弯后拐进一个山洼,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露了出来。看来,这就是我们将要”上班”的那个矿了。
这个矿洞比原来电视上报道那些发生事故的矿洞要大得多,人在里面不用低着头,把镐什么的扛在肩上也不会碰到顶。看来这个世界至少比原来那个世界更注意”员工”的安全啊。
这时一个皮肤黝黑,绿头发的壮男走过来,朝着我们友好的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指了指自己,口里发音:”杰克。”我们跟着他的发音读了一遍,他很高兴的拍了拍我们的肩膀,又指了指我们手上的镐和地上的矿石,自己先做了一个示范,用力将一大块石头挖出来,然后将矿石那部分分开。
我们也学着他的样子,开始我们在这个世界第一天的矿工生活。我原来在家最多只拖拖地,懒得连碗都不用洗,除了人比较胖以外,皮肤白晰,手上一个茧都没有,现在哪受得了这个苦?不一会就觉得手里火辣辣的疼,一看,磨出泡了。我用指甲把泡给掐破,就不那么疼了。看看沈强,望着我傻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长泡。难道是因为他长得黑?
这一天,我三次停下来掐破刚磨出来的泡,如果妈妈在我身边,会心疼的眼泪流吧。
日落西山时,在外面晃悠了一天的铠甲男在洞口喊了一声,大家都收起工具走上去。我已经不行了,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四肢不停的发抖,眼皮一直在打架,恨不得马上就睡下,沈强也是差不多。还好杰克帮我们拿着工具,要不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去了。
回到房子里,我们两个勉强提着精神和几位老人打个招呼,爬回墙角,睡得四脚朝天,鼾声如雷。肚子饿成什么样也不管了,哪怕现在天塌下来,我们也只想好好睡一觉。
这里,铠甲男走了进来,身上那厚厚的铠甲好象丝毫没能对他的动作造成丝毫的妨碍。他蹲下来,先是用手摸了摸我全身的骨骼,摇了摇了头,又去摸沈强的,就见他两眼发光,猛的站起来,大踏步走了出去。对于他对的”非礼”我们真的一丝一毫都没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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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日子在并不沉重的气氛中慢慢的流逝。我们每天去矿山,路上他们就怂恿我唱歌,希望能向第一次那样引一只山猪出来改善下伙食。可是最好的收获就是一条蛇,还惊起鸟儿在空中吓得大小便失禁,那结晶就正落在我身上,于是我拒绝再开口,换成那第一次唱歌那壮汉。
而随着慢慢彼此的交流,我们也终于明白了大多数这里的语言。知道我们这些人全是莫拉雷斯家族的”财产”那个铠甲男就是这个家族的家族骑士,是不用履行上战场的义务的。这个莫拉雷斯家族又是属于安布恩公国的最有钱的家族,生意遍布了整个大陆,号称”能和神做上生意”大陆上四个国家:安布恩,凯撒,特里克,卡拉格,彼此虽然骚扰不断,但却没发起过大规模的战争。即使是这样,每个国家的男人是越打越少,而各个国家为了维持军队的数量,就派人到处捉无国籍的精壮男人入伍。我和沈强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捉住的,由于是莫拉雷斯家族的人捉住的我们,因此也理所当然的成为这个家族的”私有财产”而齐格,也就是铠甲男,当时捉我们之前问的第一句是:”你们是哪个国家的人?”第二句是:”你们有无国籍?”看来多学一门外语就是有用啊。
每天的苦工也不是没有用处的,我和沈强的身体明显起了变化,现在我的身体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块赘肉,身上覆盖的全是精壮的肌肉,全身的肤色也由白晰变成古铜色,沈强也有巨大的变化,虽然他身上的肌肉论块没我的大,可是他现在的力气却大的惊人,往往一天的劳累下来,他没事似的主动帮别人扛着镐什么的。我们已经适应了现在的生活了。直到有一天,我们在这个世界的命运彻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