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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见到或许会很惊悚,有吓人的感觉。其实不然。
荆若蕊对艺术感兴趣,她也早早申请了到法国著名艺术院校读大学,只不过放不下易上善,才会迟迟不愿去而已。可她并没有拉下课程,才高三,就已经通过家庭老师,在学大学的课程了。她很聪明,也有天赋。最近迷上的是设计戏剧人脸谱造型。说白了,就是做人像、影视化妆、雕刻、甚至是制作人脸皮,当然脸皮是用最好的皮质材料做成的,所以当套在脸上时,很自然,也会变成另一个人。
这一张脸皮,是荆若蕊的样子!
不知为什么,东方忽然心跳加快,毫无原由地,自己的一颗心只觉得要蹦出胸腔了!一步一步,她走了上去,拿起了那张脸皮,一寸一寸地仔细抚摸。她对着巨大的法式梳妆台上的镜子看,她的发很长很长,又直又黑,如一匹上好的锦缎,自然地披洒在背上,衬着她皎白的脸庞,她的容貌在镜子里,白得不真实起来。
其实,自己与姐姐是有五六分相似的,就连那如瀑般的长发皆是一样。鬼使神差地,她将脸皮贴到了自己的脸上。镜子的自己,幻化作了另一个人,是荆若蕊。
脸皮细致得,连荆若蕊左眼角旁的那一点极细的红痣都描出来了。而最为巧妙的是,脸皮薄得将近透明,东方极白的肤色都透了出来,东方与荆若蕊的脸皮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可看起来,又似另一个自己。这张脸皮,不仅仅是荆若蕊,还有她自己的容貌与灵魂在里面!
东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笑意没有达到眼底,到底是不同的。荆若蕊笑意甜美,不会如此要死不活,似笑非笑的。
荆若蕊是活在童话里的公主,仙女,而自己只是一只没有变成天鹅的丑小鸭!
“哇!”一声大叫唤醒了她,紧接着,一颗小石子“啪”的一声打在了窗户上,险些就把窗户敲碎了。
“是谁这么没道德,不想活了是不是!”东方的火气噌地一下上来了,跳到了窗边,指着下边的人大骂。可声音忽然就卡住了!
站在她窗户下面的,是易上善。
东方还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楼下的始作俑者,脸上杀气腾腾的,可一秒之间,她就空白了,神色由怒转为茫然。
“快下来!”易上善挑了挑眉,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像在审视着什么。
东方是怎么走下来,怎么开的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了。她只觉得脑里一片空白,甚至连自己现在是荆若蕊的身份,还是她自己都辩不清了。
“若蕊?”他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试探着叫了声。只觉得她的手冰一样,明明现在是夏天!“对不起,上星期我吓到你了对吗?”他指的是,他突然吻她的事。那天,他酒醒后,是在一家酒店里。若蕊不会带喝醉的他回自己家是肯定的,所以只有去了酒店。他一醒来,就吻了她的唇,深深地吻,可感觉却不对。但他的逾越,却吓到了荆若蕊。
说到底,荆若蕊是个活在梦幻里的人,在她的世界里,爱情是很美好的,不染一丝杂质的。
“啊?”东方吓得跳了起来,本能地就甩开了他的手。
见他再次挑眉,那么高傲清冷的一个人,如果他转身走了,荆若蕊回来了,自己怎么和她交代?身体比她的思想转得快,她已一把抱住他,吻了他。
唇齿交缠,俩人的呼吸都变得急速起来,最后还是易上善推开了她。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眼睛里闪烁着动人的光芒,本就深邃的双眸因为那个吻,变得潮湿又漆黑,如月夜下的海,波涛翻滚起伏。
他忽然笑了笑,伸出手来,抚摸东方的脸,“你有些不一样。”
东方一惊,连忙摸自己的脸,脸皮还好好的贴在她脸上。“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短促地笑了声:“你从不会如此热情地吻我。”
东方看出了他的调戏,脸红得要滴水,她与他也并非第一次接吻了。
他深深地注视她,眼睛眯起,狭长而内敛。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衬衣,那件衬衣甚至还有些眼熟。若蕊有公主梦,衣饰大多甜美梦幻,何曾会像现在这样的打扮,虽然精致依旧却简洁利索,甚至还带了丝干练的味道,神情也是热情不足,冷淡有余的,偏偏她的吻却又如此炙热。今天的她,居然让他深深着迷!似要确定什么,他一把拉住她,再次吻了起来。
是法式深吻,吻得比方才狠多了。她本能推拒,可下一秒,双手便攀上了他的脖子,与他吻了起来。他停了一会,调侃,“不怕被人看见了?”指的自然是她的父母。
“管他呢!”东方一笑,眉眼弯弯,眼中光芒璀璨,是荆若蕊从未有过的勾引姿态。门没有锁,俩人一边吻,一边跌跌撞撞地进了别墅里。“家里没人,都打发走了。”她在他耳边道,气息喷在他耳根,痒痒的。
他的手已经解开了她衬衣上的扣子,他的吻沿着她的锁骨,一点点向下,在某一点上定住了,她的右胸脯上有一颗黑痣,不大,十分性感。他吻了上去。
东方没有拒绝。
俩人跌跌撞撞的,忽然,一个不小心,易上善被凳脚绊倒,连着东方一起摔了下去。他自然是护着她的,自己先着地,让她垫着。她就伏在他胸膛上,她的发很长,全铺到了他身上,与他十指交缠,令他动惮不得。
俩人对望,忽然都笑了起来。
东方没有起来的意思,俩人就趴在柔软的地毯上。
他突然说起了一个梦,“我生日的前一天,作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到了海边,还险些溺水,然后你就出现了,救了我。”他停了停,闭起眼,微微笑了:“然后我吻了你,就如方才一般,在梦里,我记得,你这里有一颗痣,”他缓缓地举起了手,放在她右胸前,“原来是真的。”
东方一时无话可说。房间里,安静得诡异。他终是睁开了眼,瞧见东方看着花式繁丽的波斯地毯出神。
“告诉我,那只是一个梦,对吗?”易上善露出了迷惘。
“是的,那是一个梦。”东方吻了吻他的唇,“我们什么也不想,只记取眼前的时光,好吗?”
她的话语温柔,眼神也是缱绻的。他的眼里,分明就是荆若蕊,可又不是!荆若蕊亦会对他温柔缱绻,但不会有如此鲜活的表情。“好!”易上善选择了沉默。
那一绊,使得大家都冷静了下来,没有发生任何事。
那个下午,东方只是静静依偎在他的胸间,而他揽着她,一遍一遍地抚摸她长长的发。他说,“如果有一天,你换了一头短发,一定会更适合你,我也能认出你来。”
东方没有问他,为什么会这样想。
那个夏天,快乐而短暂。
因为是暑假,他每天都会来找她玩。
有一次,她还在小睡午觉,他悄悄地来了。并没有敲门,他爬上了二楼进入了她的房间。
阳光刚好透过纱帘,洒了进来,在雪白的地砖上投下蝴蝶似的光斑。
她的床前有一个小巧的白色橡木案几,案几窄小,有一米高,几面上刚好摆放一盆花。是最娇艳的鲜红色玫瑰。一如熟睡的她,娇艳如滴。
他上前了一步,坐于她床前。她的发太长,挡住了她的半张脸。这个假期,俩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太多,他千般万般控制,才没有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来。并非他不想,他只是心存顾忌,就如现在,他害怕拨开她的发,他害怕满头青丝下的那张脸,并不是同一个人!
可当他拨开了她的发,他的一颗心才安定下来,依旧是他的若蕊。左眼上有一颗小小的红痣,闭着眼睛时,她乖巧顺从,收起了这些日子以来,突然而来的尖刺。
他抚摸她的脸,细润光滑,美好得不似真的。她比想象中的要白。他俯下身,在她额间印下一吻。
不想吵醒她,易上善起身,在她卧室参观起来。他看到了书柜,里面有许多书,他看了看,好些是言情与艺术类的书。若蕊还是他那个爱做梦的女孩子。可一怔,他忽然察觉了一些什么,那些若蕊平常常爱看的书都蒙上了尘,反而在另一格里多出了许多经济类的书,而且看得出是经常翻阅的。
这件卧室还有些奇怪,并没有若蕊的照片!他取出一本经济书,书业里忽然掉出了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合照,是若蕊与另一个脸孔稚嫩但更为高挑的女孩的合照。
只匆匆一瞥,他觉得高挑女孩有些熟悉。
“唔”了一声,是东方伸懒腰,她醒了。
易上善拿了照片去问东方,“若蕊,这是谁?”指的是若蕊身边的女孩,那就是东方。
东方有些慌了,但还是镇定地取过了照片,装作看了一眼,然后把照片压到了枕头底下,“哦,我的一个远房亲戚,叫什么我都忘了。你瞧我这记性,怎么你认识?”
这一问,倒让易上善不好再说些什么。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沉闷。
可东方忽然宛然一笑,牵了他的手,“怎么爬墙上来了,没有大门给你进吗?”
娇滴滴的容颜,扑闪扑闪的明媚眼睛,妩媚的笑意,这样的荆若蕊总是使他着迷,她分明就是在与他调情。
他笑了笑,看着一边的玫瑰道,“花很美。”
“是啊!我特意到附近花圃挑的,我最喜欢玫瑰了。”说着,东方下了床,把脸凑近花上,嗅了嗅,“好香。”
“是吗?我怎么记得你说过,喜欢鸢尾?”易上善随意地看着她,不多会又将目光移到了花上。红的花,白的脸,真的是绝美的画面。
东方听了,怔了怔,忽然咳嗽了两声,岔开了话题:“你瞧我这感冒,都十多天了,还不好,连嗓子都哑了。”
“是吗?”易上善看着她,似笑非笑的。
东方尴尬地笑,拂了拂脸,忽然道:“走走,大好晴光的,我们出去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