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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初辉毫不吝啬的洒在后宫的各个角落,就连那往日甚是冷情无人情味的太源宫都沾染上了这暖暖的光芒。
皇后的仪仗队出现在太源宫门前时,就看三三两两的洒扫奴才已经早起当值,在瞧见皇后的仪仗队出现在的那刻,那些洒扫的奴才们皆是一惊,什么时候皇后会主动出现在这里?
“快,你快些进去通知太后身边的芳姑姑,就说皇后来了,恐怕还来者不善。”
一个看似颇为机灵的小太监忙使唤身后的小跟班赶紧离开通知自家主子,自己又带上被皇后的仪仗队惊住的其他宫人齐齐的朝着那高贵逼人的仪仗队迎上去;前前后后做得滴水不漏,不愧是太后身边的人,就连一个不入流的洒扫奴才都会有这种眼力劲儿。
“奴才(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康泰!”
数十名规规矩矩的洒扫奴才听话恭顺的跪在了陈叶青的仪仗队前,每个人都是一副知分寸晓礼数的模样;可是,只有在后宫混迹过的人才会知道,这些看似听话的狗奴才们,实则都是一个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吸血鬼,恭顺温良是他们一直以来都伪装的假象。
碧莹不愧是陈叶青身旁的大宫女,拿出气势的时候那也是颇有些模样和架势的;就看小姑娘在受到陈叶青的指示后抬头挺胸的走上前,目空一切的看着这帮跪在地上请安的奴才,道:“皇后娘娘来给太后请安,速去通报!”
“是!是!奴才这就去通报!”
便看那刚才指挥小跟班的宫人忙站起身,哈着腰就朝着太源宫的正宫方向奔去。
坐着凤撵中的陈叶青单手托着下巴认真的回忆着在现代的时候看的那些肥皂电视剧,争取将自己的形象往恶毒女配角的方面狠狠地发展一下,力求在对付萧太后这只千年老狐狸精的时候能做到以毒制毒、以暴制暴的效果。
就在他思量期间,那先前跑去传话的宫人很快就跑了回来,跪在凤撵前气喘吁吁地回话:“太后听说皇后娘娘前来探望十分欢喜,已经着人伺候更衣,有请娘娘进殿小坐。”
陈叶青懒洋洋的耷拉着眼皮听着那嘴皮子利索的宫人说着这些好听的话,冷哼一声后就探出手去由碧莹扶着走下凤辇;什么叫做十分欢喜?怕是那老巫婆是十分惊慌才对;老子主动上门来找她茬,她能不心慌慌、气短短吗?
碧莹手边由碧莹扶着,身侧有黄梨跟着,前面有两队漂亮婀娜的宫女们开道,后面有恭顺知礼的太监们押后;头一次来这太源宫,陈叶青早就将自己的姿态摆的高高的,表面上说是来探望萧太后,可那架势,凡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皇后娘娘这是来秋后算账来了。
太源宫的大殿不同于芙蓉宫来的富丽堂皇,但也偏重与高贵矜持;萧太后此人似乎十分喜欢飘逸柔软的东西,所以满宫上下到处都可以看见垂下来的华丽丝幔,空气中又熏制着浓郁的清香,随风那么一吹,香气萦绕间丝幔随风波动,倒是有那么点飘逸雾影的味道,让人仿佛置身与仙境之中;只是这处仙境当中没有住着心地善良美丽迷人的仙女,而是住着一个喝人血、吃人肉的老巫婆。
陈叶青由众人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出现在大殿的时候,就瞧见萧太后身边的大宫女芳姑姑一脸欢喜的走上前,鸭青色的锻袄穿在这中年老宫女的身上,倒是显得亲和不少,只是那双过于精明阴厉的眼睛出卖了她装出来的恭顺之态。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吉祥。”
芳姑姑毕竟是萧太后身边的老人,陈叶青就算是不喜欢这个老处女宫女,但也不在现在表现出来,自是轻轻地扬了扬嘴角,像是连搭理她的意思都没有。
芳姑姑常年伺候在萧太后的身边,不管是在当年萧如月是贵妃时权倾一时的鼎盛时期,还是现在当一个蛰伏的太后韬光养晦的时期,她芳姑姑都是宫中奴才们当中最一顶一的人物,就算是先帝再骄纵的宠妃,也不敢随意给她脸色看,更不敢随意将她得罪了。
多年来,芳姑姑跟在萧太后身边狐假虎威风光的一塌糊涂,俨然就将自己也当成了主子看待;而今,她这样大赏脸面的主动小跑上前对着陈叶青行礼,可这位皇后别说是亲自说一声叫她起来的话,就连眼神都没多落在她身上一分;这让心气极高的芳姑姑刹那间就觉得自己像是受到了侮辱,一双阴厉的双眸含着隐晦的暗火偷偷地瞄着高她一头的陈叶青。
但陈叶青却像是感觉不到那道刺目隐晦的眼神似的,依然无所谓的打量着太源宫的正殿,无形之间算是彻底将芳姑姑忽视到了极点。
跟在陈叶青身后的黄梨瞧见自家主子这装聋作哑的腔调,又看着在宫中曾经也能叱咤风云的芳姑姑的窘态,一时间忍不住大好的心情,掩着嘴角‘噗嗤’一声,顿时就让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的大殿更是陷入到了前所未有的诡异局面。
芳姑姑依然是弓着腰神不敢起身,虽说心中有再多的愤愤和恼恨,可在明面上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主子,她是奴才;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要陈叶青不发话,她就不能贸然起身。
陈叶青拿着余光轻轻地瞟了眼在经历了不甘、愤怒、羞辱和沉静的表情之后,芳姑姑那张跟变色龙似的老脸终于在归为平静,这才声音飘飘的说道:“芳姑姑免礼,本宫只是来给太后请安,不敢劳姑姑这般大礼相迎。”
话虽说的好听,可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当着满宫上下奴才的面将她不当成个玩意似的晾在一边?芳姑姑虽然难掩愤怒之气,可依然不敢太放肆,只是勉强的扯着已经发僵的脸色对着陈叶青恭敬的回话道:“皇后来的早,太后才刚起身,怕是要劳烦娘娘多等片刻。”
“无妨!本宫现在最多的就是时间。”
话一说完,陈叶青就由碧莹扶着走到一边的宽背靠椅上缓缓地坐下,一双清亮迷人的眼睛对着依然僵硬着脸色的芳姑姑微微一笑;可那笑容之中,却是有三分戏弄、三分嘲讽,剩下的四分皆是明晃晃的挑衅。
芳姑姑在瞧清楚陈叶青这样的神态之后,顿时就觉得如临大敌;娘娘说的果然没错,这司马媚一回宫就来宣战来了!
芳姑姑轻轻地一抿唇角,像是有些惧怕的看回去;本来僵硬的脸色此刻更是刺目的带着几分阴人的黑气,皮笑肉不笑的对着陈叶青说道:“那就烦请娘娘在这里稍等片刻,奴婢就先进去伺候太后娘娘了!”
陈叶青歪着头微微一笑,直到芳姑姑的身影消失在一侧小门之后,这才高深莫测的收回脸上的笑意。
伺候在陈叶青身旁的碧莹和黄梨皆是惊讶的看着自家主子,本以为自家娘娘是个不好后宫争斗的主儿,这才会任由几宫娘娘欺负到头上;可今日这情况一看,似乎并非如此呀!娘娘这一言一语、一眸一动,就是连在后宫之中素有‘鬼夜叉’之称的芳姑姑都被娘娘震慑在当场,唯有灰溜溜的先躲避离开。
黄梨‘咕咚’一声吞了吞口水,一脸敬佩的看向陈叶青:“娘娘,您真厉害!”
“是啊是啊!娘娘您没看见刚才芳姑姑转身离开的模样,简直就像一只夹着尾巴灰溜溜跑掉的大老鼠,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一旁的碧莹也忍不住站出来附和道,如果不是忌惮此处是太源宫萧太后的地界,怕是这俩狗腿子都要拍手鼓掌,为他大跳欢庆舞蹈了。
陈叶青揉了揉微微蹙起来的眉心,倒是没这俩奴才这般乐观,压低了嗓音,缓缓说道:“怕是这芳姑姑一回到萧太后身边,就要说本宫的坏话了;现在那俩老巫婆,想必正凑在一起商量对策,收拾本宫呢。”
黄梨冷哼,很是不屑道:“娘娘怕什么,太后再厉害,能厉害得过皇上吗?咱们可是有皇上做靠山的!”
陈叶青忍不住抬头去看黄梨那趾高气昂的样儿,想必上一次真的是被萧太后欺负狠了,要不然这小子的眼睛里怎么尽是冒着要报仇泄愤的幽幽绿光呢。
陈叶青嗤的一声笑道,“是啊!芳姑姑厉害又怎样,说到底不过是个贱命的奴才,一个靠着主子才能生存的奴才有什么好忌惮的,拔了她那层纸老虎的皮,看她还不给老子现出原形;至于萧太后,一个没有丈夫没有儿子的嚣张女人,抽了她的筋骨,看她还能闹腾到几何?现在的皇帝可是赵礼,恨不得她立刻就能去死的赵礼。”
说到最后一句话,陈叶青邪魅的一笑;那张本来端静柔美的脸颊立刻因那邪魅的笑容顿时宛若林中精灵一样,带着几分妖,几分媚,硬是让那张端庄的容颜明艳照人、勾魂摄魄起来。
太源宫内殿
萧太后拿着一枚浑身通翠翡翠镯子往自己皓白的手腕上戴上去的同时,凌厉的双眸一看身侧,开口便问向刚汇报完情况的芳姑姑:“你此话可当真?”
“奴婢可不敢有半句谎言欺骗太后您。”说到这里,芳姑姑摆出一副可怜被欺负的模样,继续道:“那司马媚不知在外面吃了什么坏东西,一回来就变的趾高气昂不说,甚至还无视奴婢,无视太源宫的威严;奴婢给她行礼她装作没看见,让奴婢成了宫里上下的笑柄,还有那模样,说什么来请安的,别说真是来找太后您算账的。”说到这里,芳姑姑悄悄地抬起眼偷偷地看了眼脸色阴郁的萧太后,继续添油加醋:“太源宫外面明晃晃的摆着凤撵,这不是在变相刺激太后您以前只是个贵妃,再盛宠无双也无权利无福分乘坐那仅属于皇后的凤撵吗?还有这又是宫女开道,又是太监断后的气势,更是要生生将咱们太源宫比下去;炫耀自己宫里的奴才多也不是这样的炫耀法子,实在是太欺人太甚了。”
芳姑姑常年伺候在萧太后的身边,最是清楚自己的主子喜欢听什么话,不喜欢听什么话;刚才的那两句小报告,虽说都无伤大雅,可句句刺中在萧太后最心痛的心尖尖上。
当年萧太后盛宠无限,可做到头了也不过是一个贵妃娘娘;天底下最尊贵的皇后之位一直都被另一个女人霸占着,纵然那个女人已经失去了先帝的心,可先帝还是舍不得废去那个女人的皇后之位,不仅仅是因为那个女人做事圆滑又懂得隐忍从不犯错之外,更重要的事,先帝的长子乃是那个女人所出。
对皇后之位肖想已久的萧太后却永远也无法得到那个位置,这根小刺随着时间的流逝从未从她的心口拔除过也就罢了,甚至还随着时间的增加,她对皇后之位的执念简直是越来越深;刚才芳姑姑口口声声提起来的凤撵,可不就是在提醒她曾经纵然风光无限,可终究还是败给了一个无法触摸到的皇后宝座吗?
想及此处,萧太后就再也无法忍受;才戴上手腕翡翠镯子一把就被她抹了下来,且听见一声脆响,那价值千金的翡翠镯子就被她恼羞成怒的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芳姑姑忙跪在地上不敢说话,只是那双滴溜溜转的眼珠子里却是满满的阴谋算计:司马媚,让你惹老娘不如意,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
陈叶青坐在正殿上,自然是没听见内殿里传出来的动静。
直到萧太后由芳姑姑和众多宫女伺候着从内殿走出来,出现在正殿的那一刻,陈叶青才一脸温柔笑意站起身,端静美丽的脸颊上漾起恬谧迷人的笑容,白净如珍珠般的贝齿在初阳之下显得格外玲珑可爱;可就是陈叶青这刺眼的笑容,让萧太后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犹然腾起一股怒火,就像是在烧红的铁板上泼了一层水,‘刺啦’一声,瞬间燎着了两人之间本就水火不容的关系。
萧太后冷着一张脸看着陈叶青脸上灿烂的笑容,喉间轻轻地冷哼一声,直接走像台阶,居高临下的坐在上位。
陈叶青像是看不见萧太后脸上对自己的不悦一般,笑盈盈的走上前,就是躬身行礼道:“臣妾见过太后娘娘,娘娘千岁金安。”
萧太后看着陈叶青那副恭顺有礼的模样,又想到刚才芳姑姑在她耳边说起这个女人故意刁难芳姑姑,任由她屈膝行礼了许久都不曾叫起;对她萧如月的下人摆脸子,那就是对她萧如月摆脸子;当下萧太后一不做二不休,学起陈叶青刚才对待芳姑姑的模样直接无视陈叶青。
但陈叶青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前他不屑用一些花花肠子使一些小绊子,但并不代表他不会使用;而今他既然敢出现在太源宫里,就没什么好顾及、好忌惮的!老巫婆既然敢到他的地盘踢馆子,那就别怪他不尊重老人!
陈叶青沉了沉脸色,在对着萧太后进退有度的行过礼后,就立刻毫不犹豫的站起身;仿佛管不管那个女人对不对他说一声‘起身’他都无所谓,那副根本就不将萧太后放在眼里的姿态算是彻底表露出来。
萧太后怎么也没想到这司马媚居然肆无忌惮到如此地步,看着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又挺起腰板直直的站立在自己对面时,萧太后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指着陈叶青,一时唯有语塞:“你……你竟敢、你……。”
陈叶青淡然的笑了笑,极为天真无辜的冲着怒火中烧的萧太后眨了眨眼睛:“太后这是怎么了?难道臣妾做的不妥吗?如果臣妾真的做了什么让太后生气的事,那臣妾在这里向您赔罪,但请太后谅解臣妾一片辛苦之心,臣妾刚从宫外回来,连口茶都来不及喝便来探望太后,这份心意可是比什么都重要的。”
说话间,陈叶青又是一副端庄有礼的对着萧太后微笑着,可那笑容,连碧莹和黄梨都看着刺眼,更何况是已经生气了的萧太后。
芳姑姑看着如此狂妄自大的陈叶青,心口一阵恼怒,对着萧太后的耳边就说道:“太后您现在可亲眼看见了吧,咱们的皇后娘娘,今非昔比了。”
萧太后攥紧手指,直到修长的义甲刺破了她掌心柔嫩的肌肤,这才让她堪堪找回些理智;萧太后知道,对面这个女人是在故意惹怒自己。
“皇后一路辛苦,哀家听说皇后在宫外遭遇的险境之后,可是日夜在宫中祈求菩萨能保佑皇后平安回宫呢。”
陈叶青一听这话,嘴角的笑意就越来越扩大;果然这个老巫婆的道行很深,要不然他都这样挑衅她了,她还能稳下来;不过,他既然亲自前来一趟太源宫,可没想过要空手而归。
陈叶青伸出手,立刻就见伺候在身侧的碧莹忙上前扶着她坐回到刚才的位置,那一动一静间的目中无人被他表现的淋漓尽致,直气的坐在上位的萧太后双手微颤,脸色难看。
“臣妾托太后洪福,更是得了皇上的相助,这才能够平安回来;想必臣妾不在宫中的这段时间,后宫一切事物都劳烦太后费心照顾了。”
这,就开始了!
萧太后敛了一股诡异的笑容,看着陈叶青:“哀家瞧皇后这气色,果然是极好的;还是宫外的水土养人,将皇后的心性养的都大变样;刚才哀家听外面的奴才说皇后刚回宫就直接来太源宫请安,可是哀家现在怎么看着皇后并非请安这般简单;还是说现在宫里的这帮替主子传话奴才已经越来越不中用了,连个话都带不好,前一刻还说着请安的话,后一刻说变就变,着实要哀家头疼。”
陈叶青嘴角的笑容扯了扯,老巫婆段数很高,这是假借传话奴才的问责变相在暗骂他是个奴才;只是老巫婆若是以为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便能将他打发了,那可就大错特错。
陈叶青摆出温良谦恭的姿态,对着萧太后说道:“太后教训的极是,现在当值的奴才们的确是越来越不中用,成天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撒泼卖傻也没罢了,居然痴心妄想到他人的地界胡作非为,虽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可也要看看这只猴子够不够资格取代老虎,太后也该知道,这天下万物良莠不齐,万一那只成天龇牙咧嘴的猴子只是一只跛脚的老猴子,那可不就要在晚年的时候落得一个死不要脸的称号了嘛!”
“司马媚,你敢这样说哀家!”
终于,被陈叶青这阴阳怪气的话刺激的再也无法忍受的萧太后‘腾’的一声站起身,指着那一脸笑融融的陈叶青扯尖了嗓子大喊道。
相较于萧太后的色厉内荏,陈叶青倒是显得极为平静;就看他依然平平稳稳的坐在椅子上,端着安静的笑容仪态大方的瞧着已然失了方寸的萧太后:“太后怎么这般说臣妾?莫不是太后想要冤枉臣妾?”
“冤枉?!哈——司马媚,看不出几日不见,你真的变的伶牙俐齿了许多;哀家以前真是小瞧了你。”
瞧着萧太后那冷嘲热讽的模样,陈叶青脸上的笑容终于慢慢的收起来,既然老巫婆都将话说到这份上,那他就没必要再辛苦维持这表面上的和平。
“太后娘娘什么时候小瞧过人?您的那一双眼睛不是除了自己谁也看不上吗?怎么,太后是后悔了?后悔当初不痛下杀手及早铲除了臣妾?”陈叶青冷冷的勾着嘴角,晶亮的眼睛里同样闪烁着名为狠戾的光芒,阴冷慑人的盯着萧太后那张近乎扭曲的脸颊。
萧太后一语凝滞,眼神复杂的看着陈叶青:“哀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吗?好,那本宫今天就将一切都给您这个年纪大了又爱忘事儿的老人家说清楚;当初本宫被人栽赃陷害与侍卫偷情,被皇上打入冷宫的时候,请问是谁将污蔑本宫的证据放到皇上的龙案前的?本宫在冷宫里艰辛度日的时候,又是谁成天派一只灰溜溜的老鼠盯着本宫的一举一动的?太后娘娘,您在本宫身上可是煞费苦心呐,以前本宫仁慈,总想着多多体谅你宽容你一些也就罢了;毕竟一个死了丈夫和儿子的老女人,心理扭曲变态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你他妈你自己变态就乖乖的窝着呀,你出来祸害人就是你的错了;澈儿才多大的年纪,他是杀了你儿子了还是挖了你萧家的祖坟了,能让你费尽心机的使出在食物中下毒的手段对付一个刚刚学会小跑步的小孩子?萧太后,人在做天在看,你知道为什么你年轻时风光无限,可年老时却落得一个无人送终的下场是为何故吗?就是有损阴德的事儿做的太多了,多的让老天爷都容不下你,决定亲自动手收拾你!”
“你——你——来人啊!来人——”萧太后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往日里连说句话都不敢抬头示人的女人一夕之间性情大变,居然敢跳到她面前指手画脚、破口大骂,这让一生都极为平顺高傲的萧太后瞬间犹如被雷击了一般,难以相信的捂着心口大声喊着外面的侍卫:“快来人!将这个泼妇给哀家拖出去!拖出去——!”
听着萧太后歇斯底里的喊叫声,陈叶青回头望了眼跑进大殿的侍卫和太源宫的爪牙们;脸色一寒,冲着那帮跃跃欲试想要冲上来按住自己的狗奴才们喝道:“谁敢动本宫一下,本宫乃是大周的皇后,六宫的主人!”
“皇后娘娘在此,谁敢上前放肆,立刻杖杀!”随之,一直守护在陈叶青身后的黄梨也在关键时刻跳出来,冲着那帮被萧太后圈养的小喽啰们怒叱。
瞬间,就看那些本来欲要对陈叶青不利的奴才们一下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各个犹豫着不敢上前;要知道现在后宫上下,可都是由皇后一手统摄,更何况这位皇后盛宠极高,又是太子的生母,这要他们如何下手?!
萧太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娃娃欺负到如今这般田地,一时间所有的坚持和努力瞬间崩塌;踉跄着脚步急急朝后退了两步,若不是芳姑姑及时伸手扶住,恐怕她真会摔坐在地上。
看着萧太后的失神和征愣,陈叶青步步上前,来到萧太后眼前。
那双往日里总是闪烁着慵懒狡黠神采的眼珠子此刻却是布满了阴云暴雨,似乎只要轻轻地一翻震动,他就会再也无所顾忌的将一直按压在内心深处的狂风暴雨毫不吝啬的回击到最让他痛恨的敌人身上。
看着陈叶青那双阴沉的瞳目,萧太后骇然睁大眼睛,怎么也没想到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一个人的变化如此之大,大到竟敢忽略权威,大到敢跑到她面前挑衅宣战。
“萧太后!萧如月!本宫不怕你,更不惧你!本宫等着你的报复,等着你的阴谋手段;但本宫告诉你,你要是整不死我,我就一定会按死你;不为别的,只因为你敢出手伤害我的儿子,敢觊觎我儿子本该属于的位置。”
陈叶青言辞凿凿、字字凶狠的朝着面色苍白的萧太后发出挑战书,正如话中所讲的那样,她与这个老女人,已经势同水火,难以共处,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说完这句话,陈叶青就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高傲的扬着那雪白的颈项,骄傲的就像刚刚打完一场胜仗归来的将军,无视整个大殿所有人投向他的敬畏的眼神,带着碧莹和黄梨,走的决然而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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