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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司马府在京外官道上被屠杀的消息时,陈叶青也只是淡淡的长舒一口气。
司马媚真正的亲人,也算是彻底从这个世界上全部消失了;曾近年少时受的那些苦楚,似乎都随着那些恶人们的离去而彻底烟消云散。
碧莹是从司马府出来的人,听说了司马府的噩耗时多少还是有些感伤的:“早知这样何必当初,都是自己招来的祸事。”
陈叶青放下手中的杯盏,看了眼碧莹:“当初本宫将司马婉软禁在煜王府,又在司马传被罢官后免了追责,本想着他们能安安分分的,也能平安健康的活到老,却不料,终究还是走上了这一条路。”
听娘娘提起司马婉,碧莹就想起当日在大殿上,司马婉那副披头散发的鬼模样,小心翼翼的觑了眼陈叶青,问道:“娘娘是如何将二小姐给折磨疯的?”
“折磨?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折磨她了?”陈叶青可不会白白担了这罪名,折磨司马婉,他还真没这个闲工夫。
碧莹疑惑了:“娘娘没那么做吗?那为何二小姐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了那般摸样?完全就像是傻了似得。”
陈叶青勾勾嘴角,笑了:“她没傻,更没疯,只是精神有些恍惚。”
碧莹更是猜不透皇后娘娘这话中的意思了。
陈叶青也不着急着解释,而是信步游走到长案边,随手摆弄着宮侍刚送进来的一盆金丝菊,细条慢理的说着:“司马婉当年仗着杨氏的宠爱,在司马府里为祸一方,别看她年纪小,那双手上沾染的鲜血却是不少;在杨氏敢信口诬蔑我的那一刻,我就没准备让司马婉好过,但是,杀人放火这种事实在是太降低格调;所以,我就让人将司马婉关在一个小房子里,房间四面蒙上黑布,终日不见阳光,到了晚上再要几个下人装成当年被她害死的丫鬟的模样,在她面前、耳边又喊又叫,时间久了,她自然会崩溃;正所谓做贼心虚,害怕报应,说的就是她那种人。”
碧莹惊愕的吞咽了一口口水,自问皇后娘娘这法子跟杀人放火比起来的确是柔和的多,但是,精神心理上的折磨,恐怕要比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还要让人心惊胆战吧;传说中的杀人不见血,说的就是娘娘这种谈笑间就能将人逼疯的高手。
黄梨不是司马府出来的,所以对那里的人没什么感情,再加上他效忠的主子当年在司马府过的那些苦日子他也略知一二,如今听说司马家上下几乎都死绝了,他只有拍手称快的道理,哪里有一点悲天悯人。
所以,在碧莹缠着陈叶青说起司马府的时候,他想到的却是……,“娘娘,杨氏死了,就没有人站出来指证萧意,我们该怎么办?”
抚弄在金丝菊上的手微微一顿,陈叶青垂眸凝神,却是问了另一个问题:“确定司马家的人全部都死完了?”
这下,碧莹被问住,她不过是听其他宫人在讨论所以道听途说了几句,根本不知道是不是全部死完了。
碧莹看向黄梨,黄梨也是一副不敢肯定的模样,跟着看向陈叶青。
陈叶青勾着嘴唇,淡淡的笑:“找个人去一趟大理寺,京城外面出了这么大的事,不是京兆尹就是大理寺管这件事,查问清楚后,再过来跟本宫说明白。”
陈叶青总是觉得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蹊跷,当初在关雎宫,赵礼已经跟他分析过事情的厉害,知道杨氏不过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废棋,所以对于她的死,陈叶青并没有多惋惜;可是,根据赵礼此人的手段来看,他既然已经知道这一切都是萧意和萧家在背后搞鬼,他不应该不会不做出防范的措施,看着司马家真的被屠了满门。
司马家上下全部都死绝了,这话别人相信,陈叶青却是不完全相信的。
黄梨下去查探关于司马家所有的事情,赵煜却在这个时候来了。
几日不见,曾经那个身着华贵亲王服饰的男子改穿了一身二品文官的朝服,明明是个金贵蛋蛋,却生生被逼着干起了出力吃苦的活儿,也难怪赵煜的脸色不太好,连带着出现在陈叶青面前时,也是带了气性。
陈叶青对赵煜的态度没几个人能真正看得明白,但是伺候在陈叶青身边的人都知道,皇后娘娘对煜王爷的态度是最与众不同的。
所以,赵煜一出现在芙蓉宫的那一刻,殿内该退下去的人就自觉地退下去,该上茶递点心的人赶紧上点心,生怕怠慢了这位金主子。
陈叶青瞧出赵礼的心情不太好,也不上前出言安慰,只是依然把弄着那盆开的十分好的金丝菊,越瞧越是喜欢。
赵煜坐在圆凳上气咻咻的喝了好几口凉茶这才觉得心口的那团火气下去了些许,回头去望陈叶青,看被他装在心里的女人却是用这么冷漠的态度对待自己,心情又开始不好了。
“果然,女人心海底针,养条狗都比养殖白眼狼有用得多。”赵煜用陈叶青能听见的声音大声抱怨着,跟着,又叫伺候在一旁的碧莹:“去!把静惠公主给本王抱过来,许久不见,本王着实想她。”
陈叶青这时走过来,看了眼碧莹给她打了个眼色,碧莹就忙下去抱静惠公主。
“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陈叶青走到赵煜的身边坐下,看着赵煜放在双膝上的攥成拳头的手指,神色不动的问着。
赵煜心情不悦的看了眼陈叶青,但好在嘴上还是老实的,立刻交代道:“还不是皇兄的错。”
赵礼?难道赵礼对于上次赵煜陪着他出宫的事就如此耿耿于怀?不是已经惩罚这小子当官了吗,还要他做什么?
陈叶青捻起一块红豆糕放到赵煜面前的碟子上,“你尝尝这个,很香甜的。”
“不吃,没胃口!”赵煜白了眼陈叶青,继续道:“你猜皇兄要我做什么?”
陈叶青托着下巴看赵煜,眼里带着促狭的笑:“他已经让你这堂堂的王爷穿着这身绿朝服站在一帮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堆里办事了,还有什么事能折磨你的?”
“他……他要我娶凌国的公主!”赵煜脸色涨红的吼出这句话。
陈叶青想了不少赵礼打击赵煜的法子,却怎么也没想到那孙子居然让自己的亲弟弟去和亲呐?
陈叶青张了,带着悲悯的色彩看着面前这将要失身的小子:“傻逼,你是要被逼着和亲吗?”
赵煜脸色一黑:“连你也气我是不是?我怎么可能会去和亲。”
那是怎么回事?陈叶青真是有些想不太明白了,赵煜这表情这情绪,摆明就是失身前的挠墙状态么,也不知道这凌国的公主是美是丑,凌洛天是个漂亮的小伙子不假,凌洛辰那个混蛋也是个标志的,只是,自古以来这儿子随母亲,丫头随爹爹,万一凌国老皇帝长得是个要人命的,那赵煜这小白脸岂不是一朵鲜花插到牛粪上了?
啧啧啧!果然赵礼这孙子不是好招惹的,赵煜可是他的亲弟弟呀,让自己弟弟失身的事儿他都能干得出来,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干的;真他娘的丧心病狂。
赵煜叹了口气,无限的伤感:“今天我无意间路过宗亲府,正好听见宗亲府的管事在念叨我的事,所以就停下来听了会儿;这一听我才知道,原来皇兄私底下和凌洛天达成共识,凌洛天为了表示凌国的诚意,要将自己的妹妹送来和亲,而那个凌国公主本来是要送给皇兄当妃子的,只是皇兄以刚刚大选完,后宫充溢为理由,居然要将那个公主送到我的府上,还说如果是个德容公整的,还要我娶她为王妃;宗亲府的管事说皇兄现在病着,这才将此事押后不提,等身体恢复,一定会尽快办理。”
说到这里,赵煜惆怅的看着陈叶青,一眼的舍不得和不甘愿:“王八,我都这样听皇兄的话了,你说他为什么还要这样欺负我呢?我的王妃我要自己挑选,我才不要娶什么公主郡主的,如果是我喜欢的女孩儿,哪怕她是个小门小户的小家碧玉我都会捂在掌心里,捧在心口上,决计不会让她受丁点委屈,但若是我不喜欢的……”说到这里,赵煜开始磨着牙槽:“她连我的手指头都甭想碰一下。”
陈叶青鄙视的看着赵煜这幅誓死捍卫自己贞洁的熊样儿,不就是睡个娘们嘛,用得着这么视死如归的?还说什么不准碰手指头,啧啧!他真不知道该说这小子是纯情,还是他太榆木疙瘩。
“傻逼呀!”陈叶青觉得自己有义务跟这位一直以来都跟他一个战壕的兄弟好好地促膝长谈一番。
赵煜眨巴着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看向陈叶青,带着鼻音的‘嗯’可一声。
陈叶青深吸一口气,循序渐进的引导着:“你今天也带了弱冠之年了吧!”
此刻的赵煜早就被自己亲哥哥的举动伤的心肝俱碎,一心只想找个懂自己的人倾诉一番,面前的陈叶青一是懂自己的人,二是自己的心尖尖上的人,所以在陈叶青面前,赵煜连丝毫的戒心都没有。
所以,当陈叶青问出这个问题时他也不觉得怪异,只是听话的点了点头,然后不着痕迹的摸上陈叶青腰间垂的如意坠子,百无聊赖的把玩着。
陈叶青也不管赵煜玩弄自己腰间的如意坠,只觉得眼前的傻逼甚是可爱可怜,本着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苦楚,难得主动的伸出手摸着赵煜的脑袋,说道:“弱冠之年的男子,就连民间普通人家的男子都有个妻妾在旁了吧,可是你呢?偌大的煜王府里,金银无数、珍宝无双,可就是独独缺少了一个能陪你享受荣华、共同富贵的小美人啊!”
这下,赵煜算是彻底明白过来,感情王八也站到了皇兄的那边了。
想到这里,赵煜嘴巴一瘪,本是清亮的眼睛里眼看着就要氤氲出可怜的雾气来。
看见赵煜这样,陈叶青一下就慌了,这人一慌,就容易手足无措,而陈叶青的手足无措则是表现在一巴掌呼在赵煜的脑壳上,恨铁不成钢的咆哮了一声:“他奶奶的,让你睡个妞儿,又不是让妞儿来睡你,瞧瞧你这副没出息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没长胯下的兄弟呢;傻逼呀,贞操这种东西对你来说真不重要,反正早晚都要交出去,早交晚交还不都一样?”
赵煜被陈叶青吼的一愣,被亲哥哥伤了的人还没粘好,又被心尖尖上的人伤了一下,伤上加伤的赵煜终于在悲愤中崩溃了,唰的一声从凳子上站起来,第一次冲着陈叶青大吼道:“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我是怕睡女人吗?我是怕……”说到这里,赵煜伤心的眼神变成了苦情的忧郁,狠狠地黏在陈叶青的身上不下来。
陈叶青就知道这混球是盯上了自己,却不料还用情至此;既然两个人不可能,他就不能再跟这小子拖下去,只能拿出狠色,快刀斩乱麻的拒绝掉。
陈叶青瞪着眼,“你怕什么,你说呀?怕那个凌国公主长的丑吗?长得丑又怎样,灯一吹还不都是一样。”
“不是!不是这样的王八!”赵煜心口的那句大实话就憋在嗓子眼,可是他就是不敢说,他害怕自己说出那句话,他连靠近王八的机会都没有了,他担心他将心里一直藏的那些话说出来,从今往后,他和王八就真的成了路人了。
陈叶青就是看准了赵煜这一点,这才选择装聋作哑不将一切点破,他就是要用自己的行动逼的赵煜将错就错,将那些大实话全部都烂在肚子里,就算是到了死,也不能说出来一句。
“哦?你说不是?”陈叶青扬了下眼角:“那你说是什么?”
赵煜一颗心都扑在了陈叶青的身上,可是如今看着心尖尖上的人用那淡漠中带着警惕的眼神盯着自己,顿时,所有的情爱一瞬间都化成了飞灰,打着旋儿在在他眼前一点点的消失。
原来,他的王八真的很聪明,聪明到用这样的法子断了他的念头。
赵煜终于低下头,就像是一只被斗败了的公鸡,蔫蔫的又坐回到圆凳上:“王八你说的没错,我只是担心那位公主长得太丑。”
看见赵煜露出这幅模样,其实陈叶青也是心疼的;可是,心疼归心疼,他真的不能再纵容赵煜这般了;看看赵礼连日来的这些举动不难看出赵礼此人的某些心思,对于赵煜这个亲弟弟,赵礼是疼爱有加,可是,这并不代表他能允许自己的胞弟惦记上自己的媳妇;当年赵礼能够原谅赵煜和凌洛天合谋做下的那些荒唐事,但并不一定能原谅赵煜这样明目张胆的喜欢着自己的皇后。
所以,赵礼这才会拿出前所未有过的态度对待赵煜,先是让向来无所事事的他去了刑部,跟着又要亲自插手赵煜的婚事;其实,赵礼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警告赵煜,也有部分在警告陈叶青。
将这一切都看明白的陈叶青自然是会护着赵煜的,为了他自己,也为了这个傻小子,他必须这么做。
陈叶青心疼的伸出手,一下一下的摸着赵煜低下的脑壳,一声声的劝说:“其实,你若是不喜欢那个公主,我可以去跟你哥哥说清楚,让你的婚事你自己做主,只是,你一定要娶王妃,一定要成家立室的;你看看你的幺弟小烈王,他年纪才多大,封地王宫里的王妃侍妾,简直比赵礼的还要多,你再看看诚王之流,那也是连子嗣都有了的,就连你大哥靖王,好歹也是成过一次亲的;就剩下你一人,这么大了还打着光棍;女人这种东西,当你从来没碰过的时候你是不怎么想的,相信我傻逼,一旦你接触上女人,到时候就算是有人拿鞭子抽你让你当一个光头和尚,你都不愿意再打光棍了。”
赵煜幽怨的抬起头看着陈叶青,吸了吸鼻子,无助道:“王八,你是个女人,怎么会知道我们男人的想法,如果让我娶一个我不喜欢的女人进府,我还不如去当一个光头和尚。”
“呸!你丫还真是不够上道的,你若是当了和尚,可就真的断子绝孙了。”陈叶青当真是快要被这颗榆木疙瘩给气死了:“你哥虽然不是个东西,在这件事情上没对你手下留情,可他也不愿意看见你为了女人去当秃驴吧;男子汉大丈夫,为了这点小事闹别扭想不开,傻逼啊傻逼,老子以前咋就和你这样一个蠢货为伍了呢。”
赵煜咬唇低头,一双手纠结的攥成拳头,可就是半句话都不吭声。
赵煜在这边闹着别扭,那边碧莹已经将赵宝宝小家伙抱了过来。
小奶孩子如今已经开始学着咿咿呀呀的讲话,粉嫩嫩的小嘴巴总是会好奇的张着,露出几颗长的像珍珠一般的小乳牙。
就看刚才还一副霜打茄子蔫样的赵煜在看见赵宝宝小朋友出现的那一刻,这变脸的速度简直比他换裤子的速度都快,欢喜的走上前,卡着赵宝宝小朋友的双臂一下就将小家伙抱进了怀里。
赵宝宝跟赵煜的感情,那是一种就连陈叶青都无法超越的存在;想当初赵宝宝刚呱呱落地,赵煜就担负起了照顾小家伙的责任,小家伙的第一件衣服是他买的,小家伙第一次洗澡时他把吃的,甚至连小家伙半夜饿了,都是他起来找人喂的。
所以,赵宝宝喜欢赵煜,就像是雏鸟看见老母鸟一样,一瞅见赵煜就双眼发光,相较于面对赵礼时的狗腿巴结,赵宝宝是打心眼里喜欢着赵煜的。
赵煜多日不曾看见赵宝宝,将这香香软软的小家伙搂进怀里的那一刻,就不停地亲赵宝宝小朋友嫩呼呼的小脸蛋,一边亲还一边欢喜的嚷嚷着静惠、静惠的叫。
看着赵煜那股喜欢孩子的模样,陈叶青很是无力的扶额:“你既然这么喜欢小孩子,那就自己生一个。”
赵煜难得将目光从赵宝宝身上分出来一些给陈叶青,但那眼神,就跟看白痴一样:“你见过哪个大老爷们自己生出孩子的?”
陈叶青脸黑,有!老子就生出来了!
看着赵煜因为赵宝宝的出现一扫先才的阴郁,陈叶青也不好再破坏他的心情,唯有坐在圆凳上看着这一大一小的逗着玩。
黄梨很快就从外面回来,自然也带来了陈叶青一直想要知道的确切消息。
司马府上下是死透了,但绝对没有死绝,因为司马家的公子司马泽在屠杀中忽然消失不见。
听到这个消息,陈叶青浅眸含笑:“这下,萧意该真的狗急跳墙了!”
“娘娘,我们要不要……”黄梨做出一个凶狠格杀的动作。
陈叶青摆了摆手,制止了黄梨的想法:“别着急,萧家和萧意距离作死的时间已经不远,让我们再好好地欣赏一番这曾经叱咤京城的大家族最后辉煌落幕的那一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