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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我的来历,没有知道我叫什么,只知道,我是买了他们的阿爹,是这间相公馆的头儿。
我突然觉得很可笑,在我的过去式里,我是孤儿,没有生日,没有年龄,只是随着时间成长,在懵懂的年纪,被取消了选择的权利,被动地做着别人的利用品。在阳光与黑暗中,玩弄着青冷的刀子,用他人的鲜血,换取我存活下去的滋养。
而现在,我仍旧是孤身一人。就不知道在未来里,是否会生出怎样的变数?
以江米长期对我的洗脑,我知道,若这副身体不死,我是不会穿越到他的身上的。只是这身上一无刀口,二无掐痕,就是肚子饿得难受,怎么就死了呢?当然,打死我也不想承认,这副身体的主人,是饿死地。
虽然我江山又活了过来,可是,但可是,伦家是个性取向正常的女人!难道,真得要上演同性之恋?
低头看看自己干瘪的小身板,弱受这个词儿,是一准儿跑不了了。
我这边想像着自己孤苦无一的悲惨之旅,肚子一声叫,更加提醒了我饥饿是必须要面对的严峻事实。多久不曾尝试这样的感觉了?好像至从我漂亮地完成了第一次的任务后,就再也没有挨饿过。
试图到厨房找些吃食,却被告之,已经五天没开火了。
原因无它,当本阿爹用最便宜的价格买到了最经济实惠放血大甩卖地小倌后,就再也掏不出分毫,去为这个缺梁扫瓦的破院子,搞什么华丽丽的装修。就更别提弄来一缸白花花的大米,供身形魁梧的小倌食用了。
哎叹了一口气,撑起身体,走出后院,穿过大厅,迈出门槛,打算审视一下地形,看看废物是否可以利用。
直逼眼前的,就是对面阁楼的富丽堂皇!简直晃花了我的眼!
那上好檀木上,刻着四个闪闪发光的大金字:烟花之地!
那上好檀木下方,是雕栏玉柱的精美,是别具匠心的独到,是浓妆重抹的艳彩!
刻画精美的门庭,此刻正微掩着,就仿佛欲拒还迎的美人,引人窥视连连;漆红的围墙,反射着妖艳的色彩,就仿佛艳丽的红唇,冲击了炽热的感官;路边的垂柳,轻柔地摇摆,就像无数的小手,勾引着人类欲望的心思。
好一个‘烟花之地’!
真是未见美人半面羞,以勾心思醉九重!
慢慢回首,转向自家的门脸。
让我简直不敢相信相信自己的眼睛!
打击,绝对的打击!
一块儿被虫子咬出无数个洞的朽木上,不但赫然刻着三个严词明确的扭曲字体:相公馆!更有一只悠闲的大蜘蛛正在收着网,一只小巧的绿豆蝇正在拼命挣扎,一条任性的虫子扭动着身躯,一只扭曲的丑鞋翻晒着阳光
土着怪脸一出现,埋怨道:“对面的娘们也忒狠了,竟然往咱家牌子上挂臭鞋!哎,若不是阿爹字写得太难看,也不会没生意。让对面笑话了去。”
土着怪脸二出现,感慨道:“幸好俺在后院茅厕旁拣到这块板子,不然,连个牌匾都没有哩!”
土着怪脸三出现,自怜道:“若人家有对面那家的华丽包装,也能红得让所有男人疯狂呢,哦吼吼吼吼”
土着怪脸四出现,欣慰道:“幸好生意不好,不然,俺的屁股不还得被干开花啊!”土着怪脸五出现,疑问道:“对面那么华丽,咱着旮旯咋这么熊邋遢,怎么不将俺们清走,弄大场子啊?”
土着怪脸六出现,解惑道:“呸!你们懂个屁啊!俺们村里的王丫长得叫个埋汰!可与她那狗皮膏药似的汉子往一块儿那么一踔,马上就变成仙女啦!”
土着怪脸七出现,总结道:“哦,原来俺们就是那狗皮膏药啊!”就在众人的吵吵嚷嚷中,我转身轻轻依靠在不坚固的大门侧,斜眼落在对面雕刻精美的大门上,心思一路飘得老远,有些茫然,也有些失落,可能,更多的感受,是——自由!
是的,在这个世界,没有人是我关心的,没有人是我想守护的,没有人是我必须防备的,所以,我可以像云朵一样自由!
虽然,眼下这间破宅子特寒酸,但却不难看出,此处的地皮一定价值不菲。尽管暂时不明白此身体前主人闹得是什么野路子,但,现在,我来了,一切,就得按我的规矩玩!不然,就出局!
纵使,有一天,我所维护的平衡被什么打乱,我仍旧是我,也只做恣意妄为的我!
因为,我答应过我唯一的朋友,江米,要,好好活着!
嘴角缓缓绽放出一抹微笑,眯着眼睛望向蔚蓝的天空,总有一些记忆要抹去,总有一些记忆要深刻,而我,一向权衡得很好。
望向天空的眼,突然向左下方倾斜四十六度半,半点不含糊地停留在我的眼眶刻度中。这突来的转眼,只因我的雷达感官,接受到对面‘烟花之地’二层阁楼处的两抹视线!
放眼望去,竟然没有看见任何人。
我的疯劲却突然上来了,对着那窗户一顿狂喊:“啊!”原因无它,我敢用我多年的直觉很诚恳地说,刚才的目光,绝对是属于美男地。虽然不见得将人喊出来,但喊完,我舒服了。
这就好像我刚学画人体那会儿,班级里的男生,第一次看见裸体女人时,都只是红着脸,硬装着镇定。不一会儿,却都跑到厕所里,发泄似的狂吼一通,然后再若无其事的回来
而我,第一次画裸体男人时,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当我吼完,从厕所回来后,所有的人,包括教师,全部对我丢来鄙视的目光。
记得有个同学呲鼻道:“就那骨瘦如柴的蔫巴老头,也能让你到厕所里吼一通?真给我们广大艺术女丢范儿!”
我拿起画笔目不转睛地看着老头的裸体,淡然道:“我喊的是:换一个不阳痿的来吧!”
咣当
老模特倒了,老师挂了,同学翘了
从那之后,大家都知道我是个半疯
这一通吼,不但没有将美男吼出来,却将春罗帐里的娇娘们吵醒,一各个支起窗户,张开桃花小口,咒骂道:“原来是你这个遭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一天两叫,叫魂啊!”我抬起斑斓的脸,笑出一脸欠扁样,直接回了句:“叫你们,当然是叫春!”
众女子瞬间一愣,随即抄起手边的东西,无论软硬,冲着我就砸了过来,同时赠送恶骂无数:“好你个不要脸的东西!竟然笑话起老娘们!活该饿死你个下贱的兔儿爷!看不砸烂你的头!”
我东躲西蹿,半晌过后,转身进了危宅‘相公倌’,对躲在门后的七位土着怪脸说:“去,把吃食拣回来,开饭!”
土着怪脸傻愣三秒后,瞬间冲了出去,将对面‘烟花之地’撇下的果子糕点,全部拣了回来,美美地吃上了一顿,还愣是余出了两天的存货。
真是烟门酒肉臭,正好救济我啊。
吃完饭,啃着有点变形的水果,突然想上厕所。
屁颠颠的跑到茅厕,将裤子一脱,看见稀疏的草丛中竟然无一物!
“啊!我的小鸡鸡呢?!”一声嘹亮的惊吼,再次冲破喉咙,袭击方圆百里所有人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