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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玉话说着,却是在最后停顿了一下,极力忍住了。
这是个秘密,事关重大的秘密!如果说出,可能会伤到无辜的人!所以……
不,不能说,一切都是慕容振飞的错,与别人有什么关系?他不应该因为仇恨而牵扯到别人身上!毕竟……那个人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吗?
一忍再忍,终于下了决心,里玉紧抿起唇,决定守口如瓶,什么都不说了!
“哼,臭小子,知道的还挺多!”
慕容振飞不是傻子,反而还相当聪明!听到里玉最后的这般欲言又止,他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禁的笑了,哈哈大笑!
爱情啊,果然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想他慕容里玉,对他憎恶至深,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挫骨扬灰--可到头来,却会是因为爱屋及乌,而放过那个他一直隐藏保护着的人,放弃对他最大的打击!有趣,当真是有趣!
看来这件事,里玉是准备守口如瓶不会再提了!说实在的,他还挺佩服他,居然可以装疯卖傻的在他身边探知到这一些!
笑,阴冷的笑。今天,他实在是有很多意外,不仅是因为林至善的无能,还是因为慕容里玉的聪明!
“哥,你们在说什么……?”里玉分明话中有话,说到一半没有继续。
什么叫她哥一直有隐藏着的人?她怎么从没听说过?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内情隐瞒着她?可是--她从来自认为她和她哥之间,没有秘密!
“哥,慕容里玉的话是什么意思?”
心有不甘,林至善负伤追问。然见此,慕容振飞并没有搭她的话,而是目光幽深,细细眯起。
“里玉,你知道什么对吗?你把话讲清楚,究竟慕容振飞隐藏起来的人……是谁?”不仅是林至善,就连这边应少离他们都很好奇,不禁的开口说着。
可是,摇了摇头,决定让这个秘密尘封,里玉守口如瓶,不想对那个人造成伤害。
“没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目光,抬了抬,望向了人儿。他这么做,全是因为他爱她,所以,也连带着……
“里玉,你肯定是知道什么对不对?不然你不会这个表情!说啊,到底慕容振飞藏着的人是谁?丫的,你可不能帮着敌人啊!”
一旁,玉咸有些急了,话说的有点激动。然这时候,身旁墨沉微微转身,淡凉的,如水一般的声音开启道,静而宁谧:“是我。慕容振飞一直藏着的人……是我。”
什么?墨沉?!
感觉--简直如晴空霹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场所有人,除了容浅和里玉,皆不由的瞪大双眼,表情错愕!
怎么可能呢?怎么会是墨沉?!他和慕容振飞,应该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不是吗?怎么会如今--
不相信,也不敢相信!讶异着表情,所有人将目光投向墨沉,如遭电击般说不出话来,一言不发!
终于知道为什么里玉要选择沉默了,原来他是担心墨沉的事曝光后,会给浅浅以及大家带来伤害!
他们几人,共同爱着浅浅,虽然彼此会争风吃醋,但是他们的心--却是紧紧团结,连在一块儿的!
所谓爱屋及乌。他们几个,吵吵骂骂,打打闹闹,虽然表面上彼此都不待见彼此,可是内心里--却真诚的爱护每一个!
他们是墨沉的夫君,同样墨沉也是!并且,他还是浅浅的第一个,完完全全交付的第一人!
墨沉对浅浅的意义,那是一种特别的存在。既然浅浅已经选择了他,那么他们几个,就必定会支持到底!
想必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所以里玉宁愿忍下那弑亲的仇恨而选择沉默,他爱浅浅,是真的爱着!
“墨沉,怎么会……”
一旁,是玉甜不可置信的声音,望着容浅,她满脸表情诧异。
而微微的,对她笑了笑,容浅出声,毫不掩饰的坦言而告:“我知道。”
什么?浅浅知道?!
浅浅知道?浅浅竟然知道墨沉其实和慕容振飞有关系?这,这……
又是一震,接二连三!满是惊讶的张大嘴,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就包括墨沉本人……也是不由的一怔,很受诧异,“浅浅,你……”
“我知道,我很早就知道了。可是……那又怎样?你是你,慕容振飞是慕容振飞。你们,并不是同样的人不是吗?”
一脸淡然的轻笑,并没有太多的思想包袱。她不介意墨沉是什么身份,她只知道,她选择了他,就一定会坚定到底!
“浅浅……”真的,很感动,很意外。
一直以来,这是他的秘密,他从不敢对人言。可是,他没有想到--浅浅居然知道?并且还在知道的情况下,选择他!承认他!他……不知该如何而言了!
“哥,这是怎么回事?墨沉和你,有什么关系?”有一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竟然连这么重大的事情都不知道?望着慕容振飞,林至善心里憋着难受,她以为他们兄妹间没有秘密,可是似乎到头来……
按理说墨沉和她哥,是不应该有什么牵扯?可为什么偏偏……一时间,林至善皱眉,目光坚定而探究!
“这个么……事关重大,所以当时就没跟你说。”看着林至善似乎很正经,慕容振飞于是也不再坚持,动了动唇,缓缓道出当年。
“至善,你是知道朕的,一心想称霸天下!当初,朕为了接近昶乐,能够得到墨月,也曾在墨月的人际关系上下了一番功夫。”
“朕这一生,女人无数,自己也记不清究竟数目有多少。并且同时,子女也很多,成才的,不成才的,比比皆是!但是,唯一一个令朕另眼相看,别样对待的,便是墨沉!”
“朕曾给他算过命,说他天生骨骼奇特,是练块武的好材料。并且他的命格也好,将来有帝王之相!”
“至善,你知道朕,从来把祖宗先列看得很重要。所以朕是一定要为我们林家延续一脉最好的香火,将我们林家门楣,发扬光大!”
“其实,朕也记不得墨沉的生母是谁了,朕只知道,为了可以把他藏起来,同时还能让他享受到优渥的条件和待遇,朕只能当时假意暂托付给墨族的族长,也是就墨沉名义上的生父,由他代为照看!”
“至善,你知道的,朕那个时候,才刚刚成为慕容振飞,左右受着上官旭云的监视,是根本不可能将其带进宫来。况且,后宫那个地方,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朕林至仁内定好的接班人,又怎能去受别人那般的欺负和侮辱?所以去墨族,是之最好的选择。”
慕容振飞振振有词,讲述着当年。而身旁,虽然在表面上好似挺顺其自然,但是林至善挺听在心里却很不是滋味,感觉怪怪的,说不出来。
“至善,朕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你,是担心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麻烦。你明白墨沉对我林家的重要性,是根本就容不得有一点闪失。”
“哥,你不用说了,我明白。”嘴巴上说不用说,可是心里清楚慕容振飞这么做--其实就是不信任她!
呵,她的哥哥,她掏心掏肺,付出一切为之着想的哥哥,到头来,其实在心里根本就不完全信任她--何其悲哀?呵,何其悲哀!
“原来墨沉……是墨族族长的养子……?”
似乎间恍然大悟!也终于明白了墨沉和慕容振飞间的曲折关系。喃喃的低语,似乎的有些后悔自己刚才那样逼里玉开口,玉咸此刻神情内疚,话中满满的皆是懊悔:“对……不起!”
“无事。”
神情不变,没有一点为所动,回着玉咸的话,墨沉轻言,目光缓缓看向容浅,“浅浅,我知道这件事时……是正好当初在你命我去寻找墨月之莲花海的时候。那时,慕容振飞暗中派人联系我,告诉了我一切。”
“没关系,无论你是谁,在我眼中,你始终都是墨沉,不会改变。”明白对方的心,容浅神情认真的,话说的明确!
“咳,面瘫脸,虽然我挺讨厌对面的那个人的,可是你是你,跟他没有关系。”也开口强调,玉咸极力的在弥补自己的错误,希望墨沉不要介意。
“是啊,上一代的事,不必牵扯到下一代。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将你和那个人牵扯到一块儿去的。”和煦的,是玄夜雪的声音。
虽然平时,他们几个经常吵闹,从不相互谦让,但是一旦出了事,他们还是彼此心连心,站出来共同面对!
“你们……”大家的心意,他感受到了,一时间话咽在喉头。
他墨沉,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不会表达自己的情感。今日的情,他记下了,一辈子记在心里!
“沉儿,朕的儿子,快来朕这边吧。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就不应该再继续待着敌人的阵营里!应该和朕一起,携手并肩,共霸这整个天下--!”
既然秘密被说破,那慕容振飞也无需再隐瞒,索性干脆承认,让墨沉归到自己的营里!
“慕容振飞你做梦吧,我永远都不会跟你同一战线,你死了这条心吧!”冷冷的话,寒凉的说道,声音不大,却句句清楚!对着前方,墨沉一字一句道。
“怎么?你不愿意?为什么!难道……是因为这个女人?!”有些诧异,伸手直指向容浅。虽然自己也同样想拥有,但是比起美人来,他慕容振飞……更爱江山!
“沉儿,你好糊涂,只要得了天下,以后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一意孤行,在一棵树上吊死?再说,你是朕的儿子,朕以后的一切--都是你的!你就是那天下的霸主!难道,你不心动吗?不渴望拥有那至高的权利?!”
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不向往那极致高位的!再说了,墨沉的命格是帝王之相,最后他是绝对要继承他的大业的!
“沉儿,不要耍性子了,赶快来为父身边。我们父子一同,共打天下!”扬起手,似在迎接,面向前方,慕容振飞话说的绝对,那感觉十拿九稳,是自信自己一定能够说动墨沉!
“慕容振飞,我不是你儿子,你的天下,我不稀罕。”
一如既往的冰冷,墨沉话说的言简意赅。而闻言,还以为他负气,慕容振飞笑道,那奸险的脸上皱纹挤现!
“沉儿,不要说气话,你不是朕的儿子,又能是谁的?”
当初将墨沉送出后,他一直有派人暗中盯着,实时汇报动向。这么些年来,他虽然一直没见过墨沉的面,但是对于他的习性他却还是了如指掌,熟悉的很!
墨沉的胸口有一处胎记,那是他生下来就伴随的,朱红色的,像一只龙爪!所以批命的相士曾预言他将来能够君临天下,一统四方!
身上有印记,日后相认起来也比较方便,所以当年将之送去,他一点儿也不担心。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派过去暗中观视的侍卫早已经死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确认他的身份。他墨沉……是他林至仁的儿子,是他如假包换的亲生之子!
“再说一遍,我,不是你的儿子。”可是,根本就不承认,面向慕容振飞,墨沉坚持,一再的强调。
“沉儿!”看着对方这般不听话,慕容振飞似乎有些动怒了。一声厉喝,伴着已开始下沉的表情,慕容振飞的目光中似乎写满了警告!
“怎么,你不相信。好,我可以证明给你看。”平平的语调,却尽诉清冷。接过慕容振飞的话,墨沉似乎微微一笑,那从来平直的嘴角似乎略略出现了个弧度,好看俊气。
抬手,解着衣服,沉默清冷。墨沉一言不发,从外衫到内衣。
“慕容振飞,听说你儿子的胸口有一个龙爪似的朱红色印记对吗?那么你看看我……究竟有没有呢?”
解开衣裳,露出健硕结实的胸膛,将自己净洁的肌肤展现给众人,墨沉清冷,一脸的正色冰寒。
“啊,怎么,怎么会这样--!”
没有看见有胎记,墨沉的胸口,光滑无痕!为什么,怎么会这样?他的儿子,他的儿子--
被吓的一个踉跄,不由的往后跌退了几步。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慕容振飞瞪大双眼,一个劲的喃语着,“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
“沉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墨沉就是他的儿子!可是那胎记……为什么不见了?为什么!
心,一瞬间被吊起,一下接一下震动的厉害!墨沉是他的希望,是他押注上一切的希望!所以--他不能容许有一点闪失!
“什么意思?难道,这还不够明显么?”
冷冷的回道,面无表情。接着,墨沉一件一件的穿回,口中缓缓解密道:“慕容振飞,你想知道你真正的儿子去哪里了吗?今日,便由我来告诉你。”
“没错,当年你确实是有将孩子托付给我父亲。但不过后来那孩子生病了,并没能够活得下来。当初你送孩子来时,同时还派了暗卫看守,但不幸的是,为了不让你怪罪,并且不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那暗卫对你说了谎,将我父亲的亲身骨肉,也就是我--硬生生的给说成了是你的儿子,李代桃僵,还时时汇报!”
“慕容振飞,你的儿子,其实早就死了。而一直以来误认为的--是我!”冷冷的说道,墨沉毫不留情的说出真相!
可是,一时受到刺激,根本不相信这是真的!仰着头,慕容振飞哈哈大笑,认为这是墨沉为清洗自己而故意说的托辞!
“不错,不错!朕的沉儿,当真是才思敏捷,头脑灵活。才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想出这般的名正言顺且天衣无缝的借口,很是了不得!”
哼,想骗他?门都没有!他慕容振飞,岂是在道上混过一两年?纵使如今这借口听上去很像是真的,但是……他却依然不会相信!
呵,姜到底还是老的辣!不要说之前那个暗卫对他忠心耿耿,不可能骗他!就算真的是这样,结果也不可能!
试想想以他当年跟墨族族长的交情,那也还算是够意思!并且在那个时候,墨族族长还不知道是他林至仁颠覆的墨月国,所以对待他的儿子,肯定是悉心百倍,呵护有加,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让他给病死了?!
好!再者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的儿子真的死了,在墨族病死了!那以他们两人的交情,那墨兄会不告诉他?不书信通知他一声?不可能,根本没有道理!
哼,他知道墨沉和容浅的关系,势必不会想认他这个亲爹!但是,事已至此,再由不得他,那之前胸口上的朱红印记肯定是被他用什么手段给掩盖了,想来欺骗蒙混他!
“沉儿,朕说过了,美人固然可爱,但是江山更为重要!只要你认了为父,为父保证,将来各色美女皆由你挑,如何?”
在多年前,他确实知道墨族死了个孩子,但是当时他的暗卫来报,说是死的那个是墨兄的儿子--墨族的少公子!
墨兄一生,就只那一个儿子,说是事后因为伤心欲绝,于是就将他的儿子认过去做义子,当成墨族的少公子来抚养!
这一切的一切,当时暗卫的书信中都说的很清楚,绝对不会有错!所以不管怎么说,他墨沉都会他林至仁的儿子,容不得抵赖!
“哼,我没有骗你。慕容振飞,这真真假假,如果你还不信的话,大可以派人去调查?相信以当年的实情,调查起来并不困难。”
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沉着声,墨沉眼中没有半丝暖意,“慕容振飞,我爹仁厚,一则是当年没能救回你儿子,心中自责。二来是因为不忍心见你那暗卫为此丧命,所以便未书信呈明实情,而是将一切都交给那暗卫,由他凭说。”
“我爹其实一直都知道那暗卫将我的身份和那已经死去了的孩子互换了。虽然他也心觉不好,但想着如此一能宽慰你的心,二则也并未为此而出什么大乱子,所以一直到他临死时,他都未去向你说破整件事,拆穿那个暗卫的谎言!”
“慕容振飞,不管你信不信,我墨沉,是墨月国子民,货真价实的墨族少族长!跟你……没有半丝半毫的关系!”
轻的一甩袖,眼神冰冷。墨沉他说的全都是事实,真正的慕容振飞的儿子早已死了,一抹黄土,连尸骨都可能已经风化的不见了,哪还存活在这个世上?!
尘封的秘密,今日说出,墨沉缓缓的闭上眼,心中默念,诉说其父亲:多年自责,如今终于可以放下了。他没有对不起慕容振飞,而是这么多年来,他慕容振飞欠着他墨族的!
“畜生,终于找到你了!是你颠覆了我墨月国,是你害了我墨月国主--!”一声煞喝,四个身影!这时,就在墨沉刚将话说完了后,城头之上,墨族四长老现身,面带怒容,对向慕容振飞!
“是你们?!”
当然记得曾经墨族的四护法,对于他们的出现,慕容振飞此时一愣,急于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说,你们说,墨沉他是不是朕的儿子!是不是朕当年寄放在墨族的那个孩子!”
“哼,慕容振飞,我墨族的少主,曾几何时变成了你的儿子?!你少在这里异想天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脾气暴躁的三长老墨礼,一声大喝,满脸仇恨,“慕容振飞,我墨族少主仪表堂堂,顶天立地,怎么会是你等獐头鼠目之人的儿子!告诉你吧,他是我墨族的少主,货真价实,如假包换!而至于你那儿子……他早就死了,死在了麻风病下!”
麻风病!
“慕容振飞,曾经我墨族上下对你感到深有亏欠,认为是因为我们的照顾不周,才使得你失了一子。一直以来,我们都觉得欠你一命,想着怎么补偿弥补!可是如今,万万没有料想到,原来我墨月国当年种种,始作俑者是你!我墨月国上上下下数以万条性命,全部、全部都葬送在你的手里了!”
说的沉痛,带着恨切,大长老墨仁一字一句的控诉道,含着血泪!
“就是!我墨月国那么多条人命,都因为你而葬送了!墨月振飞,我要你纳命来!”四长老墨信,猩红着双眼,双拳紧攥!
而与此同时,二长老墨义也同样愤怒,表示憎恶:“慕容振飞,幸亏当年你儿子死了!不然到了如今,我墨族还要培养出一个祸害来!”
虽然上一代的事,不该牵扯到下一代。但是如今以慕容振飞的人品来看,他们很难想象出流着他血液的孩子,其品格会好到哪里去?
当初的慕容元画,慕容元琴,以及到后来的容汇,他们都是十恶不赦,大奸大佞之人!所以二长老墨义便很自然的联想到了一起,没有好印象!
“你们,你们--”
话已至此,若是再不相信也没可能了!震惊之下,慕容振飞不敢相信这一事实,不住的摇头,脸色跌至冰点,难看到了极致!
儿子,想不到他的儿子--
死了,早就死了。可是可笑的是--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他还一直以为他活着,好端端的活着!
他慕容振飞,一生有那么多的儿女,可是没有哪一个,有像对这一个这般有感情!
当初慕容元画死,他没什么反应,就包括后来容汇死,他亦觉得可以接受!可是如今,当他知道他那从小就生有帝王之相,日后能够一统各国的儿子也死了--这个打击,他承受不了!
“啊!啊!朕要杀了你们--!”
几乎的陷入疯狂,慕容振飞杀意四起,不住的捏紧拳头,“你们杀了朕的儿子,朕要你们偿命!”
顿时间风卷残云,慕容振飞朝天大啸,只见顷刻中他内力一振,原本那束好的头发顿时全部散落,披在肩上!
“我们上!”
因为怀着对墨月故国的歉疚,所以此时墨族四长老皆挺身而出,诛杀奸贼当仁不让!
一声号令,在大长老的带领下,其余三人一同向前,身疾如风!
然见此,似乎并不将之放在眼里,只听一声冷哼下,慕容振飞大手一扬,似乎的是在做着什么指示!
“嗖”的一声,快的几乎让人看不清!
这时候,正当墨族四长老纷纷上前想要抬掌出击之时--另一旁边,正对面迎着他们而来的,是一个大红色的身影,看不清长相,看不到相貌,只知来者是个女的,气息阴冷,如死人般散发着腐味,指甲尖长,上面蔻丹艳丽如血,阳光下散发着幽冷的光!
“这是……”
搞不清现在的情况,也不知道此人的来历!初一见到此,四长老们皆面面相觑,被这一怪异恐怖的情形惊诧到了!
“四叔,走啊!”
四长老微怔,而意识到危险的墨沉此刻却大叫!可是……似乎已经有些为时过晚,就在墨沉想要飞出奋力相救之时,那大红色的身影已经迅猛的掠至四人身边,并开始手式凌厉,招招想置人于死地!
鲜红的五爪,顷刻间就撕下了二长老的皮肉!惊叫中,四长老相帮,想要上前去搭救解围--可是反手一抓,尖利无比,血红衣女子所向披靡,是根本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啊!”二长老负伤,五根手指被生生掰断。见之,向来脾气暴躁的三长老忍不住了,猛的从腰间抽出剑,挥舞着上前报仇拼命去了!
“你这个妖怪,去死吧--”
大声厉喝,剑高高举起。老实说,眼前的这个血红衣女子,确实很妖怪差不多,头发散乱挡在面前,根本不知长相如何?并且力大无穷,招式凌厉,所用手法不高巧但阴毒毒辣,尤其是那十根长长的指甲,只一下,似乎就能把人给撕裂,抓碎了般!
不说话,只会呼呼的喘着重气,全身上下弥散出一股阴腐之味,女子迎上三长老的剑,似乎根本毫无畏惧,而是抬手一下,不顾锋利的一把握住那剑刃,然后用力一扯,将之三长老往自己处带!
“不好,老三!”
见此情形,心知不妙,大长老连即出手,想要将三长老救回!只是……已经落入女子之手的三长老,被死死抓着,指甲扣进了肉里,不得动弹!
“老三,快走!她不是人!”
急声大呼,联合其他长老一同,大长老执剑而挥,和三人之力相拼!
什么?她不是人!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大长老的话,三长老忍痛的还在抵抗!可是,受到了其他三人的联合夹击,那血红色衣女子似乎明显已经不耐烦了,于是直接一扯,力道奇大,竟是生生的撕裂下了三长老的一条胳膊,并且滴着血,就向其他三人扔去!
“老三!”
见此大难,二长老和四长老皆飞身去接!而趁其不备,大长老一把冷剑直刺向女子,削下她的两根手指!
“这是……什么怪物?!”
被削掉手指,竟然一声不吭,不痛不痒,甚至伤口还不流血!诧异惊之,里玉,玉咸,萧予初和紫音皆彼此对视,心中感觉诡异的不得了!
“三叔!”
墨沉出手,终于将四位长老带回。扶着断了一臂,鲜血不断汹涌的墨礼,他的脸上满是愤怒和心痛!
“没事,不就一条胳膊嘛?没什么大不了!反正断的是左手,又不是右手,不妨碍我将来继续执笔持剑,喝酒吃饭!”虽然伤口很痛,虽然脸色苍白的已几近没有血色!但是三长老仍口气轻松,脸上微笑的额头涔满着细汗!
“老大,你说那女的不是人?那她是什么?难不成是鬼?”咬牙向大长老问道,三长老很是不解!
而这时候,一直静默着的容浅开口了,那声音低低,但十分确定笃定:“是蛊人。”
“蛊人?那是什么?”
似乎从未听说过这个名词,一般对于蛊他们了解,可是这蛊人……莫非,就是人中了蛊,所以简称为蛊人?唉,总觉得这个解释怪怪的,有过牵强。
“所谓蛊人,和一般人中蛊不一样。一般人中了蛊,体内只是含有蛊毒,还称不上为蛊人。而真正的蛊人,是指在人之将死之际,强行用蛊续住生命,吊着一口气,而后整个人意识丧失,就等同行尸走肉般的活着,沦为工具异形。”
“一般来说,是没有人愿意自己最后成为这种怪物的,所以蛊人这东西,已失传很久,是很隐秘的禁术!”
缓缓的解释着眼前的异状,容浅声音轻然。于是乎顿时间所有人都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心里的疑惑。
这个女人,是个蛊人,如今被蛊虫控制,根本不算是人!所以她不怕疼也不知道痛,就只是个行尸走肉的杀人工具!
毫无疑问,控制这个蛊人的人--是慕容振飞!而这个被控制的人……
“是慕容元琴。”君北羽道。因为当初在大越有过交集,他厌恶她,所以能够有些感觉的出!
“慕容元琴!她不是……已经死了吗!”当初在大越,他们是亲眼看到慕容元琴身中剧毒,坠入悬崖的,可是没想到她如今--
“没错,她是慕容元琴。当日掉入悬崖下,她没有死成,而是被慕容振飞用蛊给控制了!”
点了点头,容浅肯定。以如今的这个样子,绝对是慕容元琴无疑!并且她此刻身上所穿的那衣服,正是当日她事出时的那一件血红锦裳!
“对,是蛊人。刚才交手时,我隐约看到她没有眼睛,两个窟窿黑洞洞的。并且整个身上皮肤没有一块好的,凸凸凹凹,还散发的恶心的臭味,像是里面有什么虫子在爬一般!”
接过话,大长老说着,这便是他刚才为什么说慕容元琴不是活人的原因,类似的情况,似乎他曾在哪里有见到过!
“真是恶心!这样的人,还算是人吗!”知道真相,玉甜一脸的反感,不住的捏住鼻子!而一旁,玉咸也同样,那一脸的嫌弃,根本已是恶心到了极致!
“居然还有这样的人?真是闻所未闻。”表示很惊讶,萧予初和紫音相互对视,直感意外。
“那怎么办?看慕容元琴那个样子,好似什么都不知道,除了杀人就是杀人!”
蛊人不会说话,也没有知觉,全部按主人指示。所以眼下,纵使慕容元琴是被砍了稀巴烂,但只要她内体的蛊虫还在,还能支配着她,她就绝不会停止杀戮,纠缠到底!
狠狠的说道,四长老一拳重捶!他们四人,从来都是同生共死,所以眼下三长老重伤,他们三个比之本人还急,一心想着报仇!
“杀不了那怪物,我们所有人都得跟着遭殃!”
在墨沉救下三长老的同时,已丧失意识的慕容元琴朝之城头侍卫攻去!所以气急败坏,应少离恨声而道!
“别急,也不是没有办法。”知道大家的心意,若是再这样继续下去,任慕容元琴胡乱厮杀,那他们好不容易扭转过来的局面便会轰然倒塌,情势会再一次的转向慕容振飞去!
“什么办法!”
几乎是异口同声,当听到容浅这般说,所有人都转过了脸来,询问着问题的答案!
“这个么……”
目光微微一沉,望着对面一脸得意的慕容振飞,压低声音,轻轻的说着,容浅在顷刻间便已做出了安排!
“大家听我口令。”站在中央,容浅出声。
于是只见点头中,墨沉,君北羽,玄夜雪,应少离,玉咸五人齐齐应声,蓄势而发!
“这是……”
感觉对方要有所行动了,可是一时间又想不出究竟是什么?皱着眉,林至善低言,目光看向慕容振飞。
她知道慕容元琴成蛊人一事,这一禁术,是她哥当年从怪人师父那里偷学回来的。
蛊人凶悍,有力扫千军之能!所以她哥才会这般的有恃无恐,并不是太惋惜那四十万大军!
她哥不会放弃,势必要将天下得到手!可是如今已有些心有余悸,当林至善刚才看到容浅在与她身边的人窃窃低语时,她的心里,不知怎的,就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哥,他们不会耍什么花样吧?”
如今的林至善,已同慕容振飞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拴在一起。所以即使她再对慕容振飞先前隐瞒她藏匿儿子的事情有意见,但也不会和他撕破脸皮!
“能有什么事?放心!”
此时还在气头上,并没有看出林至善的担忧,慕容振飞而是猩红着双眼,欲杀光他们来泄愤!
其实说实在的,儿子死了就死了,他并没有觉得天塌下来了。虽然那个儿子,他是有着帝王之相,但是说到底,什么也及不上他自己!只要他自己还活着,那么将来便什么事都有可能!或者……他还能跟容浅生出个大胖小子!
心里,阴冷的笑着,慕容振飞气不过的是别人对他的欺骗和背叛!今日,除了容浅,这里所有的人,所有的,都得死!统统都得死!
慕容元琴虽说是他的女儿,但是他早就说过了,女儿于他--不过是件可有可无的东西!
慕容元琴体格阴寒,非常适合当蛊人,所以从小,他就教她练蛊,目的就是为让她熟悉蛊毒,将来成为蛊人时,不至于产生排斥,功亏一篑!
事实证明,果然他的方法是有成效的!慕容元琴如今已变成了很厉害的蛊人,由蛊虫控制,不痛不伤,不死不灭!
哼,没有了四十万大军又如何?只要拥有了慕容元琴,他也一样能够称霸天下!
慕容振飞嚣张,仰天哈哈大笑!然这时候,容浅一个手势,只见墨,君,玄,应,玉,五人同时跃出,然后分五个方向向慕容元琴而去,手中白绫挥舞,看准时机,分别套住了慕容元琴的头和四肢,固定得她不得动弹!
“哼,想这样就控制住朕的蛊人?做梦!”
蛊人虽有弱点,但相信在场的谁都不知道。所以慕容振飞才会那般冷冷的鄙嗤,不屑一顾!
套住慕容元琴,他倒是想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些什么?一甩衣袖,目光凝鸷,慕容振飞面色清冷,唇边冷冷的笑着!
“是机会了!”套住慕容元琴的头,紧紧的不让其动弹。大声中,君北羽开口,示意其他人一起行动!
“好!”
于是五人同时从袖中拿出一个瓶子,拔下瓶盖向慕容元琴泼去!
“不好!”
心,“咯噔”一下,不由的往下沉去,慕容振飞似乎是知道对方要干什么了,紧张的双拳紧攥!
不可能的,他们不应该知道那个方法!是他多想了,一定是他多想了,这只是个巧合,是个巧合!
“浅浅!”
将瓶中的液体泼向慕容元琴,君北羽作为这次行动的指挥,再次开口示意!于是听闻中,容浅点了点头,高举起手中的弓箭,点燃箭头,瞄准目标!
“他们是想用火攻!”
蛊人不伤不痛,根本就不会死,所以要想取其性命,只得用火烧。
不过,一般的火烧没有用,还得找准其中心部位强行击之,这样一来其体内的蛊母才能被逼出,进而被火焚烧致死!
看容浅的样子,似乎是已知道了此方法。所以他要去阻止,必须阻止,不能让自己多年的心血白白付之东流!
“哼,臭丫头!”
原本他是不准备伤容浅的,想保留一个完整的供自己拥有!可是如今,大业要紧,其他的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住手!”
身子跃出,凌空踏浪而起!见此,早就有此预料,容浅虚晃一招,后退一步,让身后的弓箭手上前,拖住慕容振飞,而自己则重新瞄准,对着被束缚着不得动弹,说不出话只会唔唔乱叫的慕容元琴就是一箭--正中其眉心,穿刺入!
“吼--”
似乎是如野兽般的一阵嚎叫,被刺中要害死穴,慕容元琴痛苦的挣扎,口中大声的撕裂!
火,从眉心开始,沿着之前君北羽他们泼洒的油,不断的燃烧,蔓延!
松开了白绫,转而飞身回城头,看着空中因蛊母破额而出,且全身都燃着起火的慕容元琴,痛苦的就像是一个熊熊火球般四处乱转,到处碰撞,所有人的面色都格外平静。
蛊人这种异形,是绝不适合生活在这世界上的!
有道是事出反常必为妖!蛊人就是一种妖物,一种鬼魅,必须得而诛之!
“唔!唔!”
蛊母迸出,慕容元琴已经面目全非,并且在大火的烧炙下,她全身黑乎乎的,很快便再没了动静!
蛊虫不经烧,一旦蛊母死去,其他的便相继失去了作用。
多年心血功亏一篑,绕过弓箭手的攻击,慕容振飞简直是要气的五脏爆裂!
没想到啊没想到,最后蛊人还是--
恨,好恨!眼下,他已不知道什么霸占拥有,在他心里,他只想杀人,满腔怒火报之泄愤!
“容浅,我要你的命!”
一声疾厉,冲撞着向城头而去!见此,所有人都谨慎戒备,后退一步,由弓箭手顶上冲锋陷阵!
“预备,射!”
万箭齐发,火光冲天。对慕容振飞这样的高手,这般的阵势并不过分!
可是,就是此也依然抵挡不住!只见斗转星移中,慕容振飞运用内力,提升至极点,在身旁形成了一道强大的气流强,挡去所有的利箭,让它们折返射回!
“啊!”
“啊!”
利箭返回,射到天紫将士们的身上。慕容振飞仰天大笑,体内内力低沉浑厚,强大无比!
“哥!”
看来她哥是已经利用完萍儿从而提升了自己的功力!这一点,林至善很自豪。
她一直想着她哥,危机之中当初不忘带出萍儿--那个体格至阴,极其适合修炼的女子!如今看到此结果,她心头安慰。
她对她哥掏心掏肺,只希望她不会背叛她!之前她哥隐藏儿子一事已经让她很不开心了,日后,她不希望类似的事情再发生!
箭被反射,将士们哀倒一片!心中着急,应少离耐不住性子,直接冲上去与之拼命!
“少离,不可冲动!”
身后,是玄夜雪的叫声,跟随着出去,意欲阻拦!
慕容振飞武功高强,光看招式就能知道。所以应少离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此去只会以卵击石,毫无意义!
“少离,不可冲动行事!”光以一个人之力,是绝对对付不了慕容振飞,所以玄夜雪跟同上前,开口相劝!
“哼,找死!”一见有人前来,慕容振飞正中下怀,一脸阴毒的冷笑,凌厉出手!
身形转换,变幻莫测,一股强大的气流顿时间朝面前击来,纵使身后玄夜雪再相拉着,但应少离还是觉得全身刺痛,体内五脏六腑皆受到了冲压!
“噗”的一口,鲜血喷出,只过了一招,应少离便受伤坠落。
心疼上前,关切查看,容景枫从玄夜雪手中扶起应少离,不由的满眼疼惜:“泽儿,没事吧?”
“我没事!”狠狠的擦去唇边的血迹,应少离强撑着不表现出痛意。
他知道他打不过慕容振飞,但是即便如此,他也要一试。因为--他必须探出慕容振飞功力的深浅,这样一来,他才能够让容浅心里有数,不至于受伤!
“对不起浅儿,我……”
“师兄,你太傻了。”他以为她不知道他的心意?这般的以身涉险,目的都是为了帮她!
目光微然,很是深邃,看着应少离,以及玄夜雪和在场的每一个人--容浅动容,这份感情永记在心。
“照顾好大家,我去去就回!”
高手过招,是一出手便知底细。如今,容浅窥得慕容振飞底细,已是心中很有自信!
“浅浅小心!”
护着容景枫及苏公公等,他们几个连带玉甜一同出声!
然没有再理会他们,容浅只是飞身跃起,向着慕容振飞迎去,势如破竹!
“来得正好!”
因为功力得到了提升,所以眼下慕容振飞相当自信。一个抬掌聚气于前,对上已来到面前的容浅缓声说道,满是笑容!
“像,真是太像了!容浅,你跟你娘亲,可真是长得太像了!”
“哦,是吗?原来如此。不过可是在蔚年的眼里,我好像……更像我的父亲吧?”故意说着话相激,自然知道风敛痕在慕容振飞心里的讨厌程度!
而见此,当然意会出容浅话中的挑衅意味,不由中,慕容振飞板下脸来,语气不善:“容浅,今日念在你的长相上,只要你乖乖束手就擒,朕还能够放你一马。不然的话假使你继续执迷不悟,与朕作对--朕,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警告的意味带着嚣张,慕容振飞冷冷而道。
他没有与容浅交过手,也不知道她的底细,所以自然的不会去以为一个如此年轻美貌的女子功夫能有多了得?直觉无视并不放在眼里!
“不用客气,有什么本事尽管放马过来吧,本姑娘尊老,会让着你些的。”
故意咬重那个“老”字,容浅满脸的笑意吟吟。可是慕容振飞知道,她的笑意不达眼底,满满的充斥着讽刺,嘲弄!
“混账!这可是你自找的!”
慕容振飞向来要强,最是受不了别人的奚落。于是此刻,他愤怒了,脸色显得极其难看!
一声厉喝,已经忍不住了,冲上前去,慕容振飞掌式凌厉,招招凶猛,似要给容浅一个教训,一个下马威!
可是,临危不惧,根本就未将其放在眼里,迎上前去,容浅见招拆招,从容不迫!
“你这武功……”似乎觉得对方招式很熟悉,诧异中,慕容振飞边过招边道!
“是么,呵。”
冷冷一笑,并未多说。容浅她师从武圣,而武圣他……则是当年怪人师父的关门弟子,也就是慕容振飞名义上的师弟!所以,他们武功师出同门,相似并不奇怪!
“哼,小丫头,想不到小小年纪,内力竟然这般高深!”
没交手时不知道,一旦交锋才真正意识!此刻,不敢轻易掉以轻心,慕容振飞全神贯注,开始凝神屏息,聚精会神!
容浅是个可怕的对手,若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所以慕容振飞小心翼翼,再不敢轻敌妄动!
从刚开始的气焰嚣张,到现在的如履薄冰,举步难为,慕容振飞越是和容浅对阵,就越觉得力不从心,感觉自己渐渐处于被动,被一股强大的气息压迫着,都快要呼吸不了!
“你……”
一个转身,本想要使出杀招。可是眼疾手快,容浅快一步行动,将之危机转化为先机,运足力气,猛然出掌!
“噗--嘭!”
身体被重创,一下子猛的向后退去,此刻,慕容振飞败于容浅之手,满口鲜血的被拍飞回战台上,身体一个踉跄,屁股一下子重坐在地上,跌在林至善身边!
“哥,你没事吧!”
全身大骇,林至善一下子冲至慕容振飞身边,扶起他不住的问道!然,就在此同时,她的毒再次发作,全身不住的痛苦难耐!
“唔,痛,哥……我好痛!救我,救我……”
没想到毒发间隔这么短,林至善脸色苍白,控制不住的在地上打滚。
“哥,救我,救我……”
口中直喃,满脸痛苦的求救着。见此,慕容振飞关切,伸手想要上前将之扶起,“至善--”
本来的意思,慕容振飞是要想去查看妹妹的伤势!可是,才刚起身到一半--他却突然顿住了,表情很是怪异直愣,似是想到了什么,正研究思考!
怎么办,至善她中毒了!
这个毒,他没有解药,不知道日后能不能救得了她?!
其实,若是他赢得了整个天下,届时他是一定有办法救她的!可关键现在问题是--他打不过容浅,还不知道能不能一统天下!如果不能的话……那至善肯定是个死,没有别的其他出路!
死?是!如果今日不能将那些人杀光,那么别说是至善,就连他自己--都岌岌可危,命在旦夕!
怎么办?是坐着等死吗?和他妹妹一块儿?还是……
目光,深沉而幽暗,转了好几转,终是感觉在下着决定。不,他不能死也不想死!今生他林至仁是独一无二的,将来要称霸天下成为万世之主!
他不能死,他怎么可以死?所有人,不管是谁,在他面前都是卑微的,是为他而服务的!所以,只要他能活命,牺牲任何人,任何事--都是顺理成章,名正言顺的!
一切都为成全他而生,包括他的妹妹!反正事已至此,她横竖都是死,倒不如便宜了他,帮他一个大忙!
目光,紧了紧,瞳孔剧烈的收缩!望着林至善,再望向那对面的容浅,一如胜利者的风姿!慕容振飞的心,顿时紧揪起来,那感觉怪异,说不出来,似是羡慕,又有嫉妒,还有更多的……是恨!
“至善,对不起了。”一把扶起林至善,口中低低的说道。
闻言,还都没搞清楚状况,诧异着表情,林至善刚想开口发问--可是这时候,掌心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原竟是慕容振飞在吸取她的内力欲占为己有!
没有了内力,她铁定活不成!所以下意识中林至善挣扎,想要挣脱束缚!
可是,心意已决,又怎会让她这般轻松逃脱,只见加快的力道,慕容振飞不断的从林至善体内吸取内力,融到自己的体内!
“至善,对不住了,只有这样,哥才能打败容浅,完成霸业!”
“放手,你放手!哥,我是你的亲妹妹,你这样做,我会死的!难道你就真的忍心看着我死在你眼前吗?!”
没有想到自己付出一切为之的人,如今竟然是反过头来要她的性命!她不敢,也不愿相信。可是纵使不相信又能怎样?事实摆在眼前,内力不住的被吸!就算她想认为这是一场梦都没有可能!
“哥,你不能这样对我!这么多年来,我哪一件事不是为了你?如今你怎么这般背信弃义!”
“至善,你的好,哥会永远铭记在心的。哥保证,等哥夺了天下,哥一定会将你风光大葬,享受最高级别的葬礼!”
儿子女儿尚不算什么,更何况妹妹!虽然他承认这些年来,他妹确实为了做了不少事情,可是关键时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慕容振飞想活命,想胜利,就必须采取这样的方法!
容浅的内力比他高,要胜她完全没可能!如今,只有等他吸了林至善的内力,他才可以跟她再拼上一把,重新夺回他的地位!
“至善,你身中剧毒,反正已经没得救了,不如就做做好事,干脆便宜哥哥得了!”用力的再一次猛吸,慕容振飞加紧的力道!
而此时,感觉自己的内息不断的脱离自己,全身上下开始不住的变冷,变冷,变的不那么有知觉起来!
她是……要死了吗?这难道就是她的下场!
呵,多么讽刺,多么可笑!她原以为可以信赖一生,真心相待的哥哥--原来根本和其他人没有两样!什么亲情,情分,统统都是放屁!她不信,她再也不信了!
身体,已经没有什么温度了,习武之人一旦失去了内力的相护,便是虚弱的比平常人更快!所以眼下,林至善她根本顶不住那体内的毒发,痛苦的蜷缩在一起,开始七孔流血,奄奄一息!
“呼!”
终于吸尽了林至善的最后一丝内力,慕容振飞原地打坐进行消化融合。此时,他看也不看身旁的林至善,就像是丢弃一包垃圾般将她踢在一旁,根本不再顾其是死还是活!
哈哈,他融合了内力,终于又可以重振雄风了!兴奋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想要飞身跃出去再战!然这时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林至善一把拽住他的裤脚,死死的握着,攥在手心。
“林……至仁,我以我,以我整个灵魂来诅咒你,今生今世,得不到最想要得!并且,死无全尸,死无葬身之地!”
咬牙切齿的话,林至善最后喷出一口恶血!终于在阴冷的笑意中无力的耷拉下头,彻底的停止了呼吸!
所谓善恶到头终有报。被自己的亲哥哥背叛至死,这就是林至善最终的下场,属于她的下场!
“哼,笑话!”才不相信什么诅咒之言,厌恶的一脚踹开林至善,慕容振飞满脸嫌弃,口水直唾!
他最讨厌那些人的嘴脸了,说什么对他忠心耿耿,可到头来却连为他牺牲性命都不肯!虚伪,都他么虚伪,如今竟是连他自己的妹妹都这样?令他好是不爽!
“容浅,放马过来吧!这一次,朕不会再输你--!”
将林至善这里的怒气都欲发到容浅那边去,慕容振飞再次宣战,大言不惭!
见此,知道他的意图,并且刚才亲眼目睹了那一幕,说实话,此时此刻,容浅也不一定完全能够有把握胜出!可是不管如何,她都要一战!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
“浅浅,不能去!”
当然看得出眼下的局势,所有人皆阻止着不让上前。
而还在那里不住嚣张大笑的慕容振飞,看出对方的顾虑,便是更为猖狂的不断提功运气,向之发动猛烈攻击!
“你们让开!”
不能坐以待毙,容浅面色严肃。
可是为了保护她,他们几人一动不动,不相退让!
“浅浅,你为我们做的已经够多的了,如今,该是换我们保护你了。”虽然知道自己的武功不敌,但是就算是去送死,他们也要死在人儿前面,为她守住最后一道岗!
身影纷纷跃出,纠缠着慕容振飞去战斗!因为知道凶险,所有他们每一个人都把命豁出去了,不顾一切!
“浅浅,我们会在你前面。”
萧予初,紫音,里玉三人不会武功,但是他们已经说好了: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这辈子,只要浅浅去哪里,他们便一定追随,绝无二话!
手,紧紧的握在一起,面色坚定!半空中,墨,玄,应,君,玉五人视死如归,同样坚定的义无反顾!
“噗!”一口鲜血喷出。是应少离!因为之前就受了伤,所以此刻伤势更重,被打落了下来!
“啊哈哈哈!尔等竖子小儿,不堪一击,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融入了林至善的功力,慕容振飞一时所向披靡,天下无敌!只见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所有人都击落,只留下玉甜一个捏在手心,掐住她的脖子!
“怎么样,还不肯投降吗?如果再不肯的话,这个丫头的命……”缓缓的收紧手上的力道,慕容振飞将眼对向容浅!
笑,很阴冷,有种已十拿九稳的胜利感,吊着眼,嘴唇微微上扬,慕容振飞预感他的大业即将实现,美好的未来也即将铸就!
“我数到三声,你们必须马上给朕跪下。不然的话,朕就立刻捏死她,让你们闻闻这鲜活血液的气味!”
跪下,就意味着臣服,从此以后,天紫沦陷,傲云成为霸主!
所有人心里都明白,他们紧攥着手,脸色僵硬。
“一……”
“二……”
得意的数缓缓报着,慕容振飞一脸邪佞。
而闭上眼,心中坚定,玉咸大声的叫道,那虽是不舍,可却决然!“甜儿,你放心吧,你不会孤单的,哥不久之后就会来陪你!”
想让他们俯首称臣,做梦!他们就是宁愿死,也断不会如此!
“哥,别管我,带小浅浅走。我的命算不了什么,大不了十六年后又是一个好姑娘!”
人,失什么都不能失尊严气节。玉甜她就算死,也绝不会顺慕容振飞心意!
手,不断的挥舞着,想做最后的攻击。玉甜她这是在用她的方式来向所有人说明一切!
“唔,找死!”
手,打在慕容振飞的脸上,生疼!慕容振飞立刻不悦了,沉下脸来动了杀机!
力,一点一点的发着,手指慢慢收拢,慕容振飞这是准备要玉甜的命了。然,就在这个时候,正当容浅看不下去,想要跃身而出相救之时--半空之外飞来了一个身影,紫衣玉带,俊美妖孽,那倾城惑乱的脸上满是挂着颠倒众生的笑,妖冶邪魅,撩人极了!
云饶!是云饶!
震动,喜悦,开心,欢颜。云饶他没有死,云饶他终于回来了!
笑,满带着笑,想不到在这最后的关头,他们九个人,终于凑齐了,可以紧紧的环绕在浅浅身边!满足,幸福,死而无憾!
“花孔雀,我想死你了!”
是情难自禁,也是控制不住,平时别看打打闹闹,可真正到了这一刻,玉咸的心,还是感动的,充满了重逢后的喜悦!
“哼,死咸鱼,谁要你想?闪一边去!”可是傲娇的一声冷哼,云饶表面并不领情,而是加快步伐凌空踏去,朝之慕容振飞而去!
“哎,你小心点!”
身后玉咸关切的叫道,担心的目光同时看向玉甜!因为刚才云饶的出现使得慕容振飞一个晃神,所以如今他还并未有向之下狠手。
“哪儿来的小子,跑到这里逞英雄!”掐着玉甜,慕容振飞阴狠着脸。
而根本就未看他一眼,云饶一言不发,径自的拿出一支笛子,缓缓的吹奏。
“呃……花孔雀这是要干嘛?难不成,他是在向慕容振飞示爱?”不懂云饶的这一用意,费解着表情,玉咸一边的小声调侃。
闻言,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噤声,萧予初转过眸,手轻轻抬着,“嘘,咸鱼,不要乱说。也许云饶是想在动手之前,给我们吹上一曲,以缓解场上的气氛。”
“都什么时候了,还缓解气氛呢?依我看,云饶这是在宣战,他是在给慕容振飞送葬呢!”接过话,紫音说道。
“会吗?会是送葬吗?如果是,我立马抚琴合上一曲。”目光冷意,瞪着慕容振飞,里玉幽恨道。
而这时,目光深邃,好似发现了什么,容浅开口,抬着眼眸静静注视,一眨不眨,“别闹。”
“哦。”
见之人儿这般神情,肯定这笛声其中必有古怪!于是相互对视一眼,大家都不说话了,凝神屏息!
笛声悠扬,缓缓而奏。睁着眼,云饶手指轻动,指尖之音流泻而出。
“混账,你这是做什么?!”
同样也不明白云饶的举动,慕容振飞大为光火,不禁恶狠狠的盯着云饶,口中恶意的警告道!
然而……不理不睬,只一个劲的吹着,那笛声渐入,慢慢的从平缓似推往高潮,一步步的攀升,一点点的上扬,不似之前的柔缓,而是渐渐的,进入波澜,壮阔的层面!
“停下来,给朕停下来!”
虽然这笛声并没有什么杀伤力,可是不知为什么,听在慕容振飞心里,他就是觉得不舒服!
脸色渐渐难看,慢慢的提起内力,看样子慕容振飞是有些不耐烦了,想要上前,去解决云饶!
“让你再吹!”
一个起身,点跃于空,下一刻,慕容振飞就要发动进攻!
可是,就在这一刻,云饶也高高跃起,一个闪身,笛声照旧,没有停下,而是加快节奏,流淌之中,似有一种催命的感觉,厉索的绕在心间!
“住口!”
胸中愤怒,熊熊火焰,一挥掌,慕容振飞掌力推出!然而,就在同一刻,他的身体一僵,紧接着整个人浑身颤抖,像是被什么啃噬般,撕心裂肺的嚎叫,翻滚!
“啊!啊--!”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那个笛声,难道真的这么神奇吗?那么慕容振飞就好像是着了魔般,都几乎不能控制自己!”
被眼下的这一情形惊怔,里玉不禁的喃喃出声。而几乎是在同时,玉咸跃出,伸手紧接住掉落下玉甜,关心的查看她伤势!
“甜儿,你没事吧!”
心疼的看着玉甜白皙脖子上的勒痕,玉咸声音关切。而挣扎起身,大口的呼吸,玉甜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这个慕容振飞是怎么回事?怎么云饶一支曲子,便就可以让他痛苦成这样?”疑惑中,君北羽跟着出声,紧皱着眉头很是不解。
身旁,接过他的话,玄夜雪也看不懂,不禁的抿嘴,“是啊,是有些奇怪。”
“啊!啊!啊!”
痛苦的不住打滚,撕心裂肺,感觉到整个人都要爆炸了一样!惨声嚎叫,慕容振飞瞪着云饶,手直指着,厉声尖锐:“你、你做了什么!”
显然连慕容振飞都搞不清自己这是怎么了?痛苦中,他开始全身膨胀,像是被充足了气一样!
他怎么了?他是怎么回事?!怎么听着云饶的笛声,他的身体就不受控制,体内好像翻江倒海般的颠倒错位,全身经脉逆行,瞬间鼓胀!
他是要死了吗?他这真的是要死了吗?可是他还没有活够,他还没有成为这天下的霸主!
“你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想知道原因,不然他死也不瞑目!可是,对上慕容振飞,云饶一字一句,冷冰冰的表情充满了不屑,玩谑,嘲弄,讽刺!
“你想知道?呵,就不告诉你!”
笛声,继续的吹,越来越快,越来越急!慕容振飞绝望的翻滚,眼看着身体越来越鼓,即将承受不了极限!
不,结局不是这样的!他威风一生,凌厉一世,不能就这般死了,不明不白的死了!他要活,他想要活--
“求,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放了我。我保证,从今以后洗心革面,老老实实的做人,再不为非作歹……”
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能活命,大丈夫能屈能伸,求饶又算得了什么!
心里打定主意,准备先逃过这一劫再说。双膝跪地,不住的告饶,慕容振飞颜面尽抛,再不管什么尊严与骄傲!
哼,想要活命?准备改过自新?可能吗!如果慕容振飞的话能信,那么老花母猪都能上树!
自然不会去相信,不理会那苦苦的哀求,云饶笛声继续吹着,几番周转之下达到了高潮!
“嘭!嘭!嘭!嘭!”
慕容振飞身上的血管依次爆裂,血溅了周身一地!而他的身体也还在不停的膨胀,膨到了极点,一声爆裂,便是正应了林至善之前的那句诅咒:死无全尸!死无葬身之地!
四分五裂,一片血肉模糊,直到最后一刻,慕容振飞都不知道自己的死因,甚至没能够再多说上一句话!
一代枭首,慕容振飞,就这样失去了他的生命,再不能为非作歹,祸害生灵!见此情形,云饶缓缓的闭上眼,停下自己的笛声。
连国主都死了,这下傲云算是真正的群龙无首。
前有天紫,后有北疆,为了能够活命,剩下的傲云士兵纷纷丢盔弃甲,举手投降!
“你回来了。”
心中也是喜悦,看到云饶终于回来,容浅上前,那倾城的脸上淡淡笑意。她知道,她就知道,他不会死,他一定会回来的,一定!
“浅浅,我想你!”
多日的分别,如今重见,云饶情绪激动,一把将之人儿搂在怀里,紧紧的环住!
他想她,他真的好想她!在离开的这段日子,他没有哪一天不在思念,不在记挂着他的挚爱!
“浅浅,我回来了。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表情,动容,脸上满是感动。这时候,正当云饶低头,想要向人儿索吻亲昵之际--一旁,应少离带伤一把拉下了他,口中不乐意的哼道:“你这小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赶快给我们说清楚!”
急锋直转,陡然变化!刚才还在生死之际,如今已经获得了胜利!这其中,有太多了不解,太多的困惑,包括当初云饶是怎么活了下来,逃出生天?
“对啊,花孔雀,你想急死我们啊?快说!”
同样的,里玉也着急,大仇得报,他很想弄清楚这其中的原因!
“好,好!我说,我统统都告诉你们,行吧!”受不住大家的围攻,云饶只得缴械投降,望着人儿,缓缓将这始末尽数道来!
原来,当日云饶坠崖后,他并没有死,而是被一族隐居在那里的人给救下了。并且,他们还给他医治,解了他的毒!
“浅浅,你知道救我的人……是谁吗?”看着容浅,云饶轻轻问道。
见此,微微一顿,缓缓的,容浅慢慢吐出了答案,“慕容振飞的师父。”
什么?慕容振飞的师父?那个怪人?!
一时间惊讶,所有人都诧异起表情。然而云饶轻笑,不住的摇头,笑容中尽是无可奈何的宠溺,溺爱,“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浅浅,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聪明。”
“不是我聪明,而只是推理。弑墨之毒当年是慕容振飞的师父调制的,那么也许你是碰上了他,救回了一命。”
“呵呵,对,我是碰上了慕容振飞的师父,碰上了……蔚轩涵。”
“蔚轩涵?!”
听到云饶提起这个名字,容浅表现的有些诧异。然后接过她的话,云饶为其解秘,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开!
“你的怀疑没错,浅浅,那个蔚轩涵--他就是当年的墨月国人,你的……叔公!”
“叔公!”异口同声,是除容浅之外的惊诧声。
而面色如常,容浅只平静着眼,点了点头:“说下去。”
“浅浅,其实当年你的外公,也就是墨月国先帝,他并非独子,而是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孪生弟弟,他便就是……蔚轩涵。”
“蔚轩涵自生下来便遭遗弃,因为在他的身上,有着一个不详的批命,说是将来的墨月,会因为他而灭亡,数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因为要保住国家,所以当时的墨月国主便只能忍痛弃子,将蔚轩涵送出了墨月,远远的离之,不让他有机会祸害到墨月!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天命终是难违。因为自从被父母遗弃,饱受痛苦,所以蔚轩涵的心中充满了仇恨,誓要复仇!”
“蔚轩涵乃一代武学奇才,造诣高深!他会很多奇门遁甲,被封禁术,甚至可以根据自己的墨月皇族的血液来制炼出专门克制其的‘弑墨’之毒!”
“这些年来,蔚轩涵一直离经叛道,倒行逆施的做着从不按常理出牌的事。也是因为当初他见林至仁骨骼奇特,是块练武的好材料,所以才兴了强行收之为徒的念头!”
“后来的林至仁,也就是如今的慕容振飞,相信大家也都了解了。他用卑鄙的手段陷害了墨月,害了墨月帝后!”
“因为一直以来对蔚轩涵这个弟弟心怀亏欠,所以当日当墨月帝知道慕容振飞其实是蔚轩涵的徒弟后,他万念俱灰,带着对胞弟深深的歉意一把火烧了整个国家!”
“墨月帝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故意纵火而为!当年批命,说他的弟弟会覆灭整个国家--于是,他亲自打破,将所有的罪责都承担下!”
“他的弟弟,是他最对不起,最亏欠的人。曾经因为所谓的预言,让他的亲人受到了伤害,如今,他希望用他的方式,结束一切!”
“墨月帝后相拥而依,葬身在漫天的火海中。蔚轩涵去的晚了,终没有阻止得了一切悲剧的发生!”
“墨月覆国,明白了哥哥的良苦用心,蔚轩涵自责,终于幡然悔悟!事后,他带着所有的墨月国民,避世隐居,用自己的行动来对墨月帝做出忏悔,继续完成他哥哥的遗志,弥补一切!”
“蔚轩涵如今已然悔悟,他救了我,尽心尽力的为着墨月子民。虽然他们如今已没有了国家,但是在悬崖底下,他们隐居,一样过的快乐自在。”
缓缓的,云绕道尽所有,这段时间来,他在崖底下的所见所闻。
“原来……如此。”
明白的点了点头,大家皆解开疑惑。然而玄夜雪追问,关于发生在慕容振飞身上的事,“云绕,为什么听到你的笛声,慕容振飞便会全身经脉逆行,爆裂而亡呢?”
对于慕容振飞的死,实在是太离奇,太诡异,所以必须要问个清楚!
于是闻言,微微一笑,云绕先是静默的卖着关子,然后目光围绕,环视一周,“那不是经脉逆行,而是蛊毒发作!我想慕容振飞到死都没有想到,不是只有他会给别人下蛊,其实早在很多年以前--他,就已经中了蛊了!”
什么?蛊?莫非……
“没错,慕容振飞的蛊……是蔚轩涵下的,在很早以前。”明白大家的猜想,云绕点了点头。
“蔚轩涵做事离经叛道,不问缘由,所以当初在向慕容振飞下蛊时,慕容振飞并不知道。这么多年来,那蛊虫一直寄于慕容振飞的体内,没有发作,已是发育的茁壮,所以当今日一听到召唤,发作起来威力是如此巨大!”
不用再问,云绕的笛声,一定是蔚轩涵教的!所以整个来龙去脉,如今大家都已经十分清晰!
慕容振飞死了,傲云落败,天下恢复了平静!
尘埃落定,每个人脸上此刻都是微笑的,而笑的最灿烂,最妖孽俊美的,则就是云绕!
“浅浅,你知道我在崖底下时,还遇见了谁吗?”
笑的狡黠,带着一点点的坏,故意的抬起头来,昂首挺胸,云绕似是底气很足,一副臭美的不得了的样子!
“遇见谁?你这个花孔雀,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总是说一半藏一半,你有病啊!”不喜欢总被人吊胃口,一旁的玉咸直嚷嚷出声!
而不屑的对他瞥了瞥眼,一脸不将之放在眼里的感觉,云绕故意的高抬起下巴,话说的无比拉仇恨道:“哼,这一次,我还见着我的岳父岳母了。他们也生活在崖底,对我的印象可是好了!”
等等,岳父岳母?这什么情况!难道……浅浅的父母,也一直都在崖下面吗!
面面相觑,震惊,意外。总算是知道了昶乐公主的下落了,大家一同上前,扑向云绕要答案,“混蛋,快说!那个崖下怎么走!”
得到浅浅父母的认可啊!那可是再重要不过的了!不行,他们也要去,可不能让云绕那小子一个人占了便宜!不然的话,他们会羡慕嫉妒死的!
“快说,那个地方怎么走!说不说,你说不说……!”众人纠缠,一个劲的扯着云绕。
而边走边叫,云绕就是不同意,傲娇的自负说道:“我只会带浅浅一个人去!你们几个……哼,休想!”
“云绕!你找死是不是!”
“怎么样?你们来咬我啊?哼哼!”
“臭小子,看招!”
“哎哎,自家人,怎么动起手来了?一群混蛋,感情是都不想去了对吧?”
“反正我们也去不了,不如先把你打残了再说!到时候,你躺在床上,看你还怎么私拐浅浅!”
“哎哎,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别,别,靠!还真打啊--!”
吵吵闹闹的叫嚷声,不断在耳边响起,看着这九个用情至深,彼此又纠缠不休的家伙,容浅笑了,由内而外的真心笑了。
感觉,是那么放松。心情,是那么惬意。上次她义父提过,要他们几人同时举办婚礼,如今想想,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或许……她该去崖底见见她的亲生父母?然后在他们的见证下,呵呵……
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过几天收拾包袱,他们--一同出发!
风,扬起了长发,扬起了那缕缕情丝,与玉甜一同站立着,看着眼前打成一团的九个人,容浅低语,轻轻的,微微感叹:这一生,得之他们,幸矣,足矣!
……
(正文完)
*
邂逅之玉甜篇
“嘶--!”
痛,好痛啊,她这是在哪里?
怎么感觉好像被人给蒙住了?不对啊,她不是在后山采草药吗?玄夜雪说要教她制毒,她开心坏了,结果一个没留神就给翻山下去了,头好像重重的撞在了一块大石头上!
奇怪!
明明先前伤是头,可为什么现在脖子却疼的厉害呢?玉甜不解,想挣扎,但是却再一次证明了她眼下的处境,被人套在麻袋里了!
靠,不会是哪个黑心人想送她去妓院换钱吧?靠,如果真的要是,看她不打断他的狗腿!
意识到危险,暂不动声色。静默中,玉甜听到头上传来了两个男人的对话,感觉怪怪的,但一时间又说不出是哪里?
“老大,你确定没搞错人吧?刚才那小妞可是有挣扎的,看样子不像是夜总会里收了钱的小姐……”
“切,你懂什么?如今这种绿茶妹,只要你给得起钱,什么事都能做,更别说是演戏了?刚才她那样,叫做专业好不好?她是王少今天送出去的礼物,礼物的名字就叫‘半途劫色’,嘿嘿!”
“唉,现在这种有钱人家的少爷,都是有病!不就过个生日吗?直接送礼不就完了?还非得设计什么情节,来一场桥段,就演得跟真的似得!”
“你懂什么?这叫情调!今天是贺少二十岁的生日,王少他们特意准备了这份大礼,以作庆贺!哎,告诉你,据说这是某某夜总会最出挑的公主,那滋味……啧啧!”
“老大,你别说了,再说我都想了。好,等咱哥俩成了这一票,晚上也找地方好好乐乐去!”
“行,这就到了,xx五星级宾馆,xx号房间!”
好像快是要到目的地了,那两个人不再说话。从意图上,玉甜已清楚他们绝对没按好心!可是对于他们口中的话……她却有些搞不清了?
什么绿茶妹?什么夜总会?还有什么五星级宾馆?那都是些什么!
“啊!”
思绪还没跟上,这厢却是被人重重的往地上一放。紧接着,玉甜便听到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玩味中带了些清越,清越中又满是放荡不羁!
“贺少,人带来了,祝你生日快乐!”
都是老手了,懂得规矩。所以任务一完成,二人便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等着回去拿钱!
这里……是哪里?被袋子套着,玉甜根本看不清!
然这时候,她似乎听到了有人的对话,可是探探气息,在她面前的,怎么着也只有一个人啊?好奇怪!
“王志权,你搞什么?女人我多的是,用得着你跟我来这一手吗?”
“别介啊贺少!你可不知道,我送来的这个小妞,那长相,那身材,堪称一绝!就是天王老子看了都得流口水!告诉你吧,我这自己都没舍得上呢,就赶着今天孝敬你了!怎么样,够意思吧?得,你老好好乐吧,兄弟我就不打扰了,再见!”
“喂?喂?臭小子,敢挂我电话!”
重重的似把什么扔在了一旁,玉甜听了,心中一惊!然后她感觉到有人在解那套着她的袋子,头上的光线一点点亮起!
“哼,本少爷倒要看一看,究竟这袋子里装的是什么绝色尤物!”
似是边解边说道,那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着。
袋子被拉下,玉甜终于得见光明,对上眼,她本是要发怒,可是所见之景却着实让她吓了一跳,眼瞪的老大,嘴巴也跟之合不上了!
这是……在哪里?!完全不同于他们时代的风格陈设,全然不一样的穿着打扮!玉甜傻了,一时间搞不清楚状况,眼睛不禁的猛眨着,可是眨来眨去,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天--
当贺臻解开麻袋,看到里面那所谓尤物的第一眼时,这辈子,他估计是不会忘记她了。
靠,王志权那小子耍他是不是?就这猪样,还敢说是尤物?天王老子见了都得要流哈喇子?操xxx蛋!
婴儿肥的脸蛋,婴儿肥的身体,总之哪里都是圆圆的,八竿子和尤物这词打不到一块儿!真不知道王志权那小子脑袋是被粪填了还是给填了,居然说美?还给送到他房间里来了?丫的,他真想弄死他!
“哎,我说肥妞,你老眨巴你那猪眼干什么?怎么,没见过帅哥?被本少爷的英俊相貌所迷倒?告诉你,没戏!”
靠,就算一辈子打光棍,他也绝不碰这种女人!等着吧王志权,待会儿他不去掀了他的老窝--他就不叫贺臻!
“喂,肥妞,没你什么事了,赶紧哪儿凉快哪待着去!本少爷再多看你一眼,感觉就快吐了!”
很是嫌恶的摆摆手,一副要避恐不及的嫌弃模样!见此,玉甜怒了,紧攥着手,隐隐咬牙!
哼,是谁把她带到这里来的?如今居然还敢羞辱她?瞧他那个样子,穿的怪里怪气,虽然长得还挺俊,一脸的人模狗样!但一看就是倒行逆施,大逆不道之人!居然把头发弄得那么短?不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断剪吗!
这个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是什么青楼的龟公,专门负责坑害良家妇女!
对,伸张正义!今日她玉甜遇上了不法之徒,势必要惩奸除恶,替天行道!
“我打死你!”
“嗖--”的一拳毫不留情,狠狠的砸在对方的眼上!
很显然,对方没能料到她的出手,就这般活生生的向后倒去,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叫你为非作歹!叫你作奸犯科!我打死你,打死你--”
玉甜泄愤,痛快淋漓的揍着,拳一下接着一下,专门对准某人那英俊帅气的脸!
“你,你--”
想说话,但始终没能有机会。非来横祸,贺臻还没搞清楚原因,便已经被人揍成了猪头,满脸青青紫紫!
“哼,敢惹你玉甜姑奶奶,今日这点,是给你的教训!”
站起身,甩了甩手,虽然奇怪自己好像没了内力,但凭着招数,她仍能将那“龟公”给治的好好的!
“以后注意点!下次再给姑奶奶碰上,我见一次打一次!”
冷冷的一瞪眼,转身离开!而身后,捂着自己的脸,“享受”着如此生日大礼--贺臻愤怒,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哼,玉甜是吗?好,这个梁子,他们结大了!
------题外话------
【虽是完结,但还有好些要写,幸福的生活在番外,休息几天会慢慢放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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