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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呜、汪呜呜呜
黄昏时分,洋房内传来狗儿的哀嚎,紧接着,是女人的愤怒尖叫。
“可恶!不要跑!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偷!王八蛋,把东西还我——”饱含怒意的尖叫破空而来,接着就是一阵追赶跑跳的吵闹,闹哄哄的从屋里传来。
一辆吉普车在门前停下,厉大功跨步下车,黑眸扫望屋内,听见那怒叫连连的喧闹声,只是扬唇一笑,对这样的吵闹早就习以为常。
打开大门,走入玄关后,就看见那名“小偷”一嘴咬着粉红色的羊毛披肩,被凤婷追得满屋子乱跑,还不断可怜兮兮的哀嚎。
他那新婚刚满一个月的娇妻,身穿白色小短裤,以媲美百尺跨栏选手的完美姿势,灵活的跳过沙发,气急败坏的在后头咆哮,追着“小偷”满屋子跑。
那“小偷”一见到他,就像是看见救星似的,立刻哀叫一声,急忙飞扑而来,四爪在地板上滑垒,缩到他背后簌簌发抖,一副惨遭虐待的模样。
“诺诺,不要躲!给我回来!”怒极的尖叫又响起,脚步声咚咚咚的逼近,那窈窕的身段跟着扑过来。
眼看她气昏了头,杀气腾腾的扑得飞快,他双臂一张,反应迅速的迎上,抢在她跌下客厅与玄关间的阶梯前,圈抱住那纤纤细腰,稳住她险些失去平衡的娇躯。
可惜,凤婷半点不领情,仍旧艳眸燃怒,对着缩在丈夫身后,那抖个不停的可怜小偷咆哮。
“可恶,厉大功,你让开!少护着那王八蛋!我这次一定要宰了它!”
“汪呜、呜呜呜”黑色的拉布拉多犬,仰头看着厉大功,仿佛在控诉她的“虐待”委屈的呜叫着。
拜托!
是谁虐待谁啊?!
“不准哭!把东西还给我!”瞧见狗儿那无辜的表情,她更气愤了。
厉大功抱着她,莞尔的一笑,出面打圆场。
“凤婷,算了吧。”
“什么算了?那一件喀什米尔的羊毛披肩,可要两万多耶!是我当年省吃俭用狠下心买的,也没用几次,现在被它拖去又啃又咬,你居然要我算了?!”她愈说愈气,愈嚷愈大声,声势直逼河东狮吼。那逼人的气势,吓得诺诺又是一声哀鸣。它四爪后缩,趁着厉大功牵制住凤婷,连忙叼着战利品,窜出敞开的大门飞逃出去,挤进庭院的狗屋里,只露出一截肥尾巴。
“啊啊啊,它跑了啦!”凤婷连连怒叫,因为宝贝披肩被毁,心疼得像在滴血。“厉大功,你放开我!笨狗,把披肩还给我!”
厉大功却环着她的腰,抱着她往客厅里走,放任狗儿逃走,不让她追上去,抢回那条已经被咬得破烂的披肩。
“披肩都被咬坏了,你抢回来也没用。”他缓声劝道。
“你少袒护它!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它之前还咬坏我两双鞋耶!”她不甘心的喊道,回身戳着他结实的肩头,气得俏脸发红。
厉大功抱着她,直走到沙发旁,才把她放下来。
“好了,你别生气。”他耐性惊人,好言好语哄着她。“我等一下就去帮你把披肩拿回来,好吗?”
“哼!”凤婷双手抱胸,抿唇撇过头去。
“不然,我陪你去买条新的?”
“哼。”她又哼了一声,小脸从左撇到右,还想对他纵容狗儿的行径,多念上几句,眼角却赫然瞄见,另一个男人就站在门口。她浑身一僵,尴尬得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你怎么没告诉我,有客人来了?”她瞠怒的瞪了老公一眼,窘迫的小声抱怨。
“客人?”厉大功回身,往门口看了一眼。“没关系的,只是江震。”
没关系?!怎么会没关系!
她在心里抱怨,这男人这么迟钝,有外人上了门,也没有先通风报信一声,害她那追狗大骂的泼妇模样,全让别人瞧见了。
为了挽救贤妻形象,她强作镇定,咬牙挤出僵硬的微笑。
“我——呃,我去煮饭。”她嘴上说着客套话,腿儿往后挪啊挪,话还没说完,人已经溜进厨房了。
看着妻子慌忙逃逸的背影,厉大功勾着唇,笑容未曾褪去,看着她的黑眸里,始终有着暖意。
让女主人尴尬不已的江震,则是从头到尾面无表情,迳自换上室内拖鞋,压根儿没有多瞧她一眼,那双冷锐的眼睛,倒是在玄关旁鞋柜上,那两个布娃娃上头都逗留了一会儿。
布娃娃一男一女,男的高大些,脸是咖啡色的,穿着警察制服,胸前还别着警徽。女的小一点,手上拿着画笔,穿着粉红色的围裙,嘟着红色的小嘴,作势亲吻旁边的男娃娃,姿态与手工都格外细腻。
厉大功走回玄关,也把鞋换了,顺口解释道:“那是凤婷的妹妹送的结婚礼物,她坚持要摆在门口。”
江震的表情与眼神,仍是寒傲似冰,他收回视线,拿着资料袋走进客厅。
“fbi的事你打算怎么办?”他寒着脸问,一字一句都冷得像是冰针,扎进耳里就让人打从骨子里发冷。
听到好友提起这件事,厉大功温暖的黑眸里,难得的闪过一丝愠色,方正的下颚也紧绷着。
“不怎么办。”
“人是我们抓到的。”江震冷声扬手,把资料袋往桌上一丢。
“署长保证,他不会把人给交出去。”
“你信他?”
厉大功回答得简单扼要。
“不信。”
躲在厨房里的凤婷,紧贴在门边,偷听着两人谈话,确认他们不是在说她坏话,指责她脾气暴躁又不爱护动物后,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话说回来,瞧两个男人都坐了下来,看着那份资料,一副准备促膝长谈的模样,那个冷冰冰的江震,该不会真要留下来吃饭吧?
她转过身来,看着干净整洁的厨房,不禁偷偷做了个鬼脸。
结婚虽然已经满一个月,但是对于自家厨房,她却是挺陌生的。
确认厉大功的经济状况,好到不需要她埋头画图,赚钱贴补家用后,她也曾经试图要做个贤慧的新娘,买了一堆的食谱,预备亲手做些好菜,慰劳他工作上的辛劳。
但是,厉大功的体贴,却毁了她的计划。每天早上,他总比她早起,不但无声无息的按掉闹钟,让她多睡一会儿,还把早餐准备妥当,才将睡得饱饱的她唤醒。
中午,他总留在飞鹰特勤小组总部,没有回来用餐。
她曾经试着煮过几顿晚餐,却把厨房弄得脏乱不堪,锅碗瓢盆搁得到处都是,厉大功总是二话不说,挽起袖子接下善后工作,而他几次展现的厨艺,更是精湛得让她讶异不已。
新婚满一周后,她就决定向现状低头,正式弃守家庭主妇的地盘,任由他把厨房工作全揽上肩头。
不过,今天既然有客人上门,而他又忙着谈公事,她这个做老婆的,已经夸下海口,说要进厨房煮饭,就得说到做到,设法弄出一桌饭菜来。
她想了一会儿,决定先从冰箱下手。
虽然说,煮饭的是厉大功,但买菜却属于她的管辖范围,毕竟他工作繁忙,而她则是英英美代子,当然有时间出门采买新鲜食材。
新鲜的蔬菜鱼肉,搁在流理台上,她在脑海中决定菜单后,就开始忙着切切洗洗。
客厅的电视被打开了,她听见在新闻报导的声音中,偶尔还夹杂着两人低沉的讨论声。
她一边洗着白米,一边轻哼着歌。电话铃响起,才刚响了两声,就被厉大功接去。
“凤婷,电话。”
听到他的叫唤,她应了一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才接起厨房里的分机。
“喂?”
“凤婷吗?”
“我是。”听到编辑的声音,她停下动作,暗暗喊了一声糟糕。“啊,小娟,抱歉,忘记跟你说,我画完了,图档我下午已经传过去了。至于光碟,我明天就送去杂志社。”
“我收到图档了,不过,你先别急着交光碟来。”
“为什么?图有问题吗?”她用肩颈夹着无线电话,又开始忙东忙西,握着菜刀在砧板上切切切。
家庭主妇的日子,让她闲得发慌。衣服可以交给洗脱烘三机一体的滚筒洗衣机,地板则用吸尘器三天吸一次,除此之外,她只需在厉大功没空时,带着那只胆小的诺诺出门散步,其余时间就没啥事好做了。
闲混几日后,她认命的“重操旧业”又接了图稿回来画。
小娟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图没问题。不过,老板希望你多画两张插画,资料我传过去了,你等一下上网去收。”
“ok,没问题。”凤婷一口答应。
“另外,有家饮料公司,想找人画一系列的商标娃娃,你有没有兴趣?”
举在半空中的菜刀,倏地停住了。
“商标娃娃?”
“对啊,那家茶饮厂商想要的,是你擅长的淑女娃娃,每种茶品各有代表娃娃。老板说,如果反应不错,就要异业合作,推出淑女娃娃的副产品,例如手机吊饰、背包、滑鼠垫等等。”小娟钜细靡遗的解说,口气很是兴奋。
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大案子,让凤婷听得双眼圆睁,手里也忘了动作,菜刀始终维持高举状态。
哇,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有了商品、广告等强力放送,她的作品肯定在短时间内,就能传遍大街小巷,有了知名度,更多的案子就会找上门来,花花绿绿的钞票也会——
她兴奋了几秒钟,几乎想举着菜刀,就在厨房里转圈圈跳舞,庆贺自己好运连连。只是,她才转了半圈,理智就冒出头,让她稍微冷静下来。
“为什么会找上我?”她夹着电话问,眼里透着狐疑。毕竟,她虽然画了几年插画,在插画界小有名气,但是先前也只接过杂志封面与特刊,以及百货公司周年企划等等,这一类半大不小的案子。
小娟顿了一下,迟疑半晌之后,才吞吞吐吐的回答:“呃,当然是——当然是因为——因为对方喜欢你的风格啊——”
听编辑那心虚的口气,凤婷心里有数,兴奋的情绪冷了大半,弯细的柳眉一挑。
“是因为我老公的关系吧?”
“也不是这么说啦。”小娟干笑两声,连忙善尽编辑职责,努力解释。“当然不是说完全没关系,他毕竟是名人嘛,多少有些宣传效果。厂商的确是看了杂志,才知道你跟你的作品。不过,厂商要是不喜欢你的风格,也不会找你画啊!”凤婷撇撇嘴,虽然有些不愉快,但是转念一想,小娟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厂商再笨,也不会把钱往水里砸,她的插画能力,多少还是被肯定的。话说回来,既然有钱可赚,她哪有不赚的道理?
只是,她倒没想到,那些八卦杂志上,让她气得半死的报导,竟会成为一种变相“宣传”让她得到这难得的机会。
电话那头的小娟,虽然心里焦急,却又不敢催促,只能小心翼翼的问:“凤婷,怎么样,你愿意接吗?”
举在半空中的菜刀,终于砰的落下,把蒜头拍碎。
“好,我接。”凤婷豪爽的回答,终于下定决心,预备趁此机会,好好大展身手。
“太好了,我立刻去跟老板报告!”小娟乐得直欢呼,竟然忘了说再见,立刻就挂上电话,急着跟老板讨论细节去了。
凤婷挂断分机,又忙起厨房的工作,起油锅爆香后,把蔬菜往锅里扔,在油烟中卖力炒啊炒。
怀抱着愉快的心情,她顺利弄出一桌香喷喷、热腾腾的饭菜,逐一端上餐桌,正在摆碗筷时,就听到客厅的电视声量,被调得较为大声。
她走到厨房门口,只见那两个男人脸色铁青,死瞪着电视萤幕。记者悦耳的声音透过电视传来,详细报导新闻细节。
经过多次会商协调,警方确定,将把公爵移交给特地前来的fbi探员,将其引渡回美国受审。
约翰迪玛斯,绰号公爵,上个月在飞鹰特警队的努力下终于落网。警政署长稍早召开记者会,因公爵在美犯下多起车火走私案,警政暑决定将其交由fbi探员带回侦讯
沙发上的两个男人,表情愈来愈难看,瞪着电视的表情,仿佛想冲上前去,把无辜的电视砸个粉碎。
“老头子肯定跟fbi谈妥条件了。”江震一脸阴郁,虽然早就知道,上司可能会把公爵交出去,但是看见新闻时,他冷锐的眼里,仍进出森寒怒意。
公爵虽然是国际通缉犯,但毕竟是他们逮着的,于情于理于法来说,不论是要侦办,还是要审讯,也得是由台湾这边优先才对。
厉大功看着萤幕,对上司的处理方式,下了干脆的评论。
“shit!”
站在厨房门旁的凤婷,讶异的瞪大双眼。
喔喔,结婚至今,她还是第一次听见他骂脏话呢!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把向来是个好好先生,几乎从不发脾气的他气成这样呢?
凤婷暗暗挑眉,压抑着满腔好奇,等到那条新闻播毕后,才走出厨房。
“哈罗,可以吃饭了。”她开口招呼着。“我把饭煮好了,先来吃饭吧!”
两个男人闻言起身,关掉电视,缓步走进饭厅,各自在餐桌旁坐下。
她不忘扮演贤妻角色,还替他们添满白饭,然后就坐在桌边,微笑等着他们开口,赞美她的厨艺,或是说几句鼓励的话,最起码是点头道谢,感谢她忙了这么久,准备好这桌热饭热菜。
只是,她等了又等,却始终没等着预期中的反应。
沉默。
餐桌上静悄悄的,只有咀嚼声,跟偶尔的碗筷碰撞声。两个男人一声不吭,只是埋头用餐,脸色仍旧难看,仿佛有人欠了他们几百万似的。
苦等不到赞美,阴郁的气氛又久久不散,她左看看、右看看,轮流瞪着两人的臭脸,顿时也没了胃口。
“大功,你肚子痛啊?”她没好气的问。
厉大功微微一愣,抬头看着她。
“没有。”
“那么,是我煮的菜很难吃?”
“怎么会?”他拧起浓眉,一脸不解。
“那你们两个干么臭着脸,活像是我在饭菜里放了砒霜?”她拿着筷子,在两张臭脸上指了指。
两个男人互看一眼,交换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却仍旧紧绷着脸。厉大功也不肯多加解释,只是闷声挤出一句:“没事”接着又低下头,一口饭一口菜,继续埋头吃饭。
“是喔。”凤婷敷衍的应了一句,艳眸微眯,知道这会儿两人都还在气头上,她根本问不出什么内情。
她耸耸肩膀,尽量装作不当一回事,迳自伸出筷子,挟了一块酱爆肉入口,慢条斯理的咀嚼着,心里却是另有盘算。
哼,没关系,现在有外人在场,她就暂时放过他。
反正,她跟厉大功是夫妻,不愁没时间可以独处,到时候只要让她逮着机会,她就有把握,能从他嘴里套出话来!
* * * * * * * *
晚餐在沉闷的气氛中结束。
厉大功史无前例的搁下碗盘,跟江震关进书房去了。遇着这种特殊状况,她也不跟他计较,主动接手清洁工作,把碗盘一个个洗干净,再搁回碗架上。
书房里头,偶尔传来讨论的说话声,她没有再去理会,迳自上楼洗澡。
他们忙到很晚,直到她舒服的泡完澡,穿着丝质睡衣,坐在梳妆台前,慢条斯理的做完脸部保养,正要拿起身体乳液,做全身肌肤保养时,才听见江震开车离去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厉大功才上楼进房,闷声不吭的拿了干净衣物,就走进浴室里洗澡。
半晌之后,他换上睡衣,满头湿发的走出来,打开轰轰作响的吹风机,把湿发吹干后,又将吹风机的线卷好收起,默默放回原位。
她坐在梳妆台前,一边在身上擦着乳液,一边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对他的存在已经逐渐适应,先前面对他时的陌生与不安,以及那丝羞涩,也都渐渐淡去。
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让她对他的了解与日俱增。
这个男人——她的丈夫,有着跟阳刚外型截然不同的温厚性子,他脾气好、耐性佳,不但没有半点大男人主义,还对厨艺颇有研究,各国佳肴,不论是美式、中式或欧式,全都难不倒他,手艺好得简直可以开餐馆。
他睡觉的时候,总喜欢睡右边;爱吃红肉,爱喝啤酒;内衣裤只有黑灰白三种颜色,而且品牌忠诚度极高,只穿同一个牌子的。
偶尔遇上难得的休假,他会带着诺诺出门慢跑,再替它洗澡,男人与狗在院子里闹得全身湿透。有时,他也会陪着她,出门逛逛百货公司,到超市补充干粮存货,替她扛回油啊米啊这类较重的食物。
另外,他对工作的认真与专注,更是让她叹为观止。
遇到特殊案件时,他会彻夜留在特动组总部,就算是回到家里,他不是观看新闻,就是研究未破刑案,满脑子都在思索着,该怎么逮捕罪犯
例如现在。
瞧厉大功那拧眉苦思、闷闷不乐的模样,不知怎么的,她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好受。考虑一会儿后,她下定决心,拿出一瓶薰衣草按摩油。
“把上衣脱了。”她走到床边,伸手把垂落肩头的发丝拢成一束,再用橡皮筋绑着。这个动作让丝薄的睡袍,滴溜溜的滑下肩膀,露出粉嫩的肩头。
半躺在床上的男人,因这不寻常的“指示”而抬头,恰巧就目睹了这诱人的美景。
瞬间,那些烦人的案件,全被扔到九霄云外去,厉大功的注意力,立刻就回到娇妻身上。
注视着她的那双黑眸,像是被点了火似的灼亮,那热烫的视线,让她心口一热,俏脸微红,马上明白他是误会了她的“好意”以为她是要——
“别想歪了!”她娇瞠的警告,瞪了他一眼。“脱完衣服后,就翻过去趴下,我来帮你按摩。”
厉大功轻笑一声,倒也没有再积极“争取”只是按照老婆的指示,乖乖脱去上衣,翻身在床上躺妥。
久经锻链的男性身躯,完美而健壮,那深褐色的肌肤,简直像是可口的牛奶巧克力,引诱每个女人趴上去,轻轻的啃咬
其实,她也曾经咬过他。每当缠绵酣热,她总因为难忍的欢愉,呻吟着咬住他的肩,纵然在意乱情迷间,她仍尝得到他在强猛律动时,肌肤上渗出的咸咸热汗
啊,不行不行,她还有“正事”要做,可不能因为他诱人的体魄,就色迷迷的扑上去!
凤婷拍拍脸颊,振作精神,直到粉脸上红潮褪去,才撩起睡袍下摆,在他身旁坐下。她打开瓶盖,倒了些按摩油,在掌心抚握得温热了,才开始揉按他的肩膀。
果然,她猜得没错,厉大功还在为案情烦恼,沉重的工作压力让他全身僵硬,即使洗过热水澡,身上的肌肉仍旧一块块紧绷着。
凤婷卯足了力气,小手又推又揉,替他纡解每一块纠结的肌肉。
“这样可以吗?要不要再用力点?”
厉大功哼了一声,趴在枕头上,微微点头,拧皱的眉头缓缓舒开。
她深吸一口气,手上更加用力,按摩着他的肩颈臂膀,和他纠结的背部肌肉,卖力得额头冒汗。半晌之后,她手下的肌肉才慢慢的松懈,再也不会紧绷如石。
“大功?”瞧他似乎不再皱着眉头,凤婷试探性的开口。
他闭着眼,嘴角微扬。
“嗯?”
“那个——刚才新闻报导的公爵,是不是在我们结婚那天,你抓到的那个军火掮客?”
“嗯。”好不容易舒展的浓眉,再度拧了起来。
宾果!
凤婷手不停歇,揉捏他的后颈,再一路顺着背脊两侧往下。她清清喉咙,用最轻松的语气,仿佛闲话似的问。
“他被fbi带回去,你是不是很不高兴?”
厉大功睁开眼睛,用眼角瞄她,半晌后才又应了一声。
“?g。”
她握着拳头,一路再从他的后腰往上挝,发挥好奇宝宝的求知精神,不死心的继续追问:“为什么?”
黑眸闭上,他含糊不清的咕哝了一句。
“你说什么?”她没听清楚,连忙俯身前倾,趴在他背上。
“你为什么想知道?”
他又睁开一只眼,重复了一次。
“当然是因为——”她坐直身子,双手抱胸,理直气壮的说道:“你是我老公啊!”这个答案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也超过他的逻辑认知。
“你想知道这件事,是因为我是你老公?”
“对啊,让你心烦的事,我当然想知道。”她回答得理所当然,清澈的艳眸笔直的看着他,俏脸上尽是认真。
注视着她的黑眸,因为她毫无掩饰的关心,浮现浓浓暖意,淡化了先前的不悦。他微微一笑,倒是真的放松下来,连心情也比先前好多了。
“你想知道什么?”他徐声问道。
“fbi把那个坏蛋带回去侦办不是好事吗?你为什么不高兴?”她拧着秀眉,又开始槌槌打打。
“人是我们抓到的,要侦讯要办案,也得我们先。”厉大功趴在枕头上,从镜子里看着卖力槌打的老婆,没错过她弯腰时,低胸的睡衣领口,泄漏的美好景致。
凤婷还没察觉到春光外泄,倒是因为他的回答,讶异得眼儿圆睁。
“咦?你们抓到人,不是有一个多月了吗?难道这段时间里,你们都还没讯问过他?”
“公爵一落网,fbi的人立刻就赶来,要求署长下令,禁止我们侦讯公爵。”现在,fbi真得寸进尺,连人都准备带走了。
好奇的老婆再度发问。
“为什么?”
“公爵是军火掮客,fbi担心,他会供出一些机密情报。”
“机密情报?”她眨眨眼睛,眼里有着无数问号。
“例如,他的武器来源,或许有一部分跟cia及f 有关。而musad和isi可能也曾是他的买家”
“等一下、等一下!”她愈听愈头大,连忙比出暂停的手势,制止他继续发言。“cia我好像听过,但是你刚刚说那些什么f、什么m、什么i的又是什么东西啊?”她的英文虽然不差,但是一连串的专有名词,还是让她听得雾煞煞。
“cia是美国中央情报局;f 是俄罗斯联邦安全局,前身就是kgb;musad是以色列的海外秘密情报局;isi则是巴基斯坦情报署,是各国的官方情报单位。”
她头昏脑胀,只抓住最后一个重点。“这些情报单位,跟那个fbi又有什么关系?”
“fbi是美国联邦调查局。”厉大功翻身坐起,耐心的详加解释。“公爵是世界级的军火掮客,这几个情报局可能都曾透过他进行交易。”
她虽然一知半解,却仍艰难的点头,算是回应。
而她亲爱的老公,继续落落长的解说——
“更可能的是,某些官方的武器制造商内,有公爵的内线或卧底。各国情报局都想知道内奸是谁,更怕公爵供出这几年来经手的军火交易。”
喔——这个——好、好难懂啊——
她听得一愣一愣,因为满头雾水,已经眼神涣散、嘴儿半张,对他的长篇大论更是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听进去。
厉大功的解说却还没结束。
“所以,各国情报局让fbi出面,要求引渡公爵回美国受审。但是,他在台湾也犯下重罪,又是我们抓到的,应该以我们为优先。就算要引渡,也得先经由外交部,再透过法院裁决,起码也要拖耗两到三个月。但是,fbi却透过外交部,再由署长向我们施压——”他停下来,终于发现她双眼发直,表情呆滞,已经开始恍神了。“是不是很无聊?”他理解的一笑。
“呃,还好啦!”她像是上课打瞌睡,被老师逮着的学生,表情有些尴尬。 “抱歉,专有名词太多了,我听不太懂。”真是丢脸啊,是她自己要问的,结果居然有听没有懂。
“听不懂就算了。”厉大功说道,因为她诚实的回答,以及俏脸上先前呆愣的可爱表情而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啊!嫌你老婆笨啊?”她瞠道,粉脸微红,伸手想朝他胸膛拍几下,惩罚他这么不识相,胆敢取笑她。
只是,小手才刚探出去,厉大功就握住她的手腕,将她轻轻一扯,拉入怀中。她惩罚不成,反倒被制住,被他抓个正着。
“啊!你——”她低呼一声,陡然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已经被厉大功翻身压倒在软绵绵的床上。“喂,你做什么?别压着我,快起来啦!”她的脸愈来愈红,即使被压着,却仍努力挣扎。
“我们聊些别的。”
沙哑的轻笑,在她耳畔响起,庞大的身躯压着她,却没压疼她,只是有效的牵制住她所有的动作。
“聊什么?”她仰望着那张已经太过熟悉的俊脸,只觉得心儿怦怦乱跳。
他靠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这次,没了那些拉拉杂杂的英文缩写,只有夫妻间最亲昵的私语,她立刻听懂了,粉嫩的艳容,瞬间嫣红得有如火烧。
她红着脸挣扎,还妄想溜出“魔掌”
“才不要呢!谁理你啊——唔”抗议的话还没说完,软嫩的红唇就被厉大功牢牢封缄,将她溜到嘴边的字句全吞了去。
起先,她还想反抗,但是他的攻势太过强烈,而他的唇、他的手,对她的身子又太过熟悉,一寸又一寸的攻城略地,撩燃激情的火焰,诱哄她彻底沦陷。
凤婷只坚持不到一会儿,就“弃械投降”软软的瘫卧在他的怀抱中,轻吟着任他随便摆布了
那一晚,他坚实的肩头上,又被留下许多小巧的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