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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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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是人生的和弦,并不是孤单的独奏曲。

    ——贝多芬

    后来呢?

    哪还有什么后来?后来当然就准备要嫁给他啦!

    虽然乐映晨还是有点不甘愿啦,毕竟奉子成婚,怎么说都是不太光彩的事。

    而且,她个人实在非常不满意这个婚期。

    搞什么嘛

    “怎么啦?脸色怪怪的,吃坏肚子了吗?”

    刚进新娘休息室的姜智华顺口问了一句,立刻得到她两记白眼伺候。

    什么吃坏肚子?他是故意在开玩笑吗?

    哼,一点也不好笑!

    她大力甩头不看他,他却伸出食指戳戳她的睑。

    “闷不吭声的,还在生气吗?”她鼓著颊的模样,像极了?呼呼的波斯猫,好可爱。

    姜智华左边戳完,又戳右边,甚至大胆的想掐住她整片脸颊,拉拉看是不是像麻薯一样有弹性。

    终于,乐极生悲——他手指被狠狠地咬了一口。

    乐映晨“呸”出他的指头,上头已烙下一圈浅浅的牙痕。

    她瞠怒的叫著“我在生气呢,你还玩这种幼稚的游戏!”无聊!

    天,他的规炬有礼呢?

    当她需要的时候,怎么不拿出来用一用,收起来做什么?现在她真的很需要他的安慰,她觉得心快要碎了,面子也快要没有了

    “生气?你就这么不想嫁给我,所以干脆要咬死我吗?”

    他又忍不住凑过去,摸摸她头发上亮晶晶的发饰,在心里提醒自己,等一不要记得告诉她,她今天很漂亮。

    “哪有!你明知道我在气什么的!”喊完,她扑进他怀里磨蹭著,瞬间沾了不少粉在他的白色衬衫上,就连口红印也盖了两个上去。“你去跟我老爸和你妈说啦,人家不要在四月一日结婚,四月一日是愚人节耶,只有笨蛋才会在这一天结婚,很蠢的不要啦!这可是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礼耶,一年明明有三百六十五天,为什么偏偏要选在这天,搞得像是一场玩笑,为什么嘛!”

    她最不满的就是这一点,为什么婚期非要订在四月一日呀?

    这样她将来回忆起结婚这天的时候,那种辛福的感觉绝对会大打折扣的!

    一直到刚刚为止,她都还很认真严肃的表示抗议,但是,两家长辈硬是异口同声的表示,愚人节是外国洋鬼子过的节日,关咱们博大精深的炎黄子孙什么事?一切以农民历上的好日子为主!

    因此,她的意见被无条件驳回,而且永远不得上诉。

    “姜先生”她朝他撒娇。

    虽然已经论及婚嫁,她仍老爱唤他姜先生,当作是生活中的另一种情趣,而睑皮薄的姜智华也不好意思开口要求她改变对他的称呼,往往不知情的人听了,还以为他们不熟呢!

    “姜先生,你去说一下嘛”

    乐映晨睁著一双描绘精致的美丽水眸,望着心爱的男人,期盼他能给予支持,打败“强权”为她赢回胜利。

    谁知他只是笑而不答,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彷佛正看着什么心爱的宝贝,眸光里既是爱怜也是感动。

    于是,乐映晨的脸又一点一点的染上了美丽的绋色。

    “说什么呢?”

    他轻轻的问,心里因为她频频提到的婚礼而雀跃不已,脑子里已开始幻想起两个人共同生活的情景。

    原先还以为,因为她那些莫名其妙的坚持,至少也要等个五、六年才能娶她回家,谁知道,今天他即将完整地拥有她了。

    为此,他很感谢双方家长的推波助澜,呃,正确说来,应该是恩威并施,才让他能早日抱得美人归。

    当然,他心里知道,最该感谢的是莱斯特先生房里那一盒早已过期的事后避孕药。

    “你去跟我爸跟你妈说一下嘛,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们对于你的意见接受度比我的大得多。”

    她撒娇似的又学起猫儿在他怀里一阵乱蹭,不意外的,又蹭掉了几根珠花,头上繁复而美丽的发型,早就已经完全走样,不复原先的完美。

    “四月一日没什么不好,刚好是爸妈都满意的好日子,而我们也刚好都有空闲。”

    他帮她撩开颊边微乱的秀发,想着待会儿造型师若是看到了,恐怕会发出惊恐的尖叫吧。

    要找到他们两个工作都能配合的时间,实在是太困难了,而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档,却刚好是新娘子唯一不喜欢的日子,他该说什么?

    “你希望我连结婚当天都带著财务报表到喜宴现场看吗?或是我们被樱川先生押到别墅去度蜜月,让我痴痴看着你没日没夜的画设计图?”

    “才不要!”她瞪大眼。

    他的假设真是太可怕了,她连想都不敢想呢!

    只沉默了一下下,她又眉开眼笑的提出替代方案——

    “不如我们明年再——”

    只可惜,话还没说完就被否决了。

    “你以为我会同意让孩子在我们结婚前出生吗?”他声音低沉,睑色也很阴霾,警告她不准乱来。“乐映晨小姐,我郑重告诉你,我不允许的,知道吗?”

    “唔。”

    点点头,嘟起嘴巴,她不说话了。

    姜智华叹了口气。“傻瓜,什么时候结婚有什么差别呢?你到底在计较些什么?怕好朋友笑你?那我们一次发两张帖子给他们,要他们包两份红包才能进场喝喜酒,如何?”

    她终于笑了出来。

    “笨蛋,那他们还是只会包一包,这样只是浪费我们印得美美的喜帖而已。”

    “至少会多包个两百吧?蜜月要去哪里就靠这些了。”

    “市侩!”她笑骂。

    他也跟著笑了。

    “我本来就是学会计的啊。转过来点,让我看看你。这几天我们都累得没法好好跟对方讲讲话。”揽住她轻轻摇晃著,发现胸前又下小心被她盖上一枚口红印,但他并不以为意。

    现下,比较重要的是要好好开导他的准新娘,他可不希望待会儿新娘子趁他不注意时,跑得不见人影,玩起逃婚的戏码。

    原本,他完全无法想像这种离谱事,但是,前些日子听说那个樱川先生,居然在自己的婚礼上宣布这一辈子都不想结婚,然后丢下哭泣的新娘子甩头走人,甚至在离开之前,还不忘打包带走下少美食餐点,让现场一大票亲朋好友错愕得说不出话来。

    他实在忍不住要担心,所谓物以类聚,谁知道她有没有被“污染”到什么不好的想法?

    搂搂怀里的佳人,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深情指数达到最高点。他知道,她一向很吃这一套。

    “我觉得,这个日期其实很好嘘,你别说话,听我说。这样以后只要到了结婚纪念日,我就会想起第一次看到你的情景,这样不是很浪漫吗?不管再忙,每年我至少会回想一次你当初的模样,和当时发生的点点滴滴,我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你不喜欢吗?”

    他说得很认真——他一向可以把任何话都说得很认真,包括足以让她脸红到著火的情话,然后让她忘了之前的坚持。

    埋首在他怀中,乐映晨其实很不好意思,小小声的道——

    “其实我只是在耍脾气,你知道的,我希望至少等到三十岁之后才嫁人,现在就嫁给你,真的是有点早,而且又是因为‘搞出人命’才噢,加上当初相错亲的蠢事,我一定会被一票姊妹淘给糗死的!不如,我戴面具出场怎么样?你会介意娶一个戴著面具的新娘子吗?”

    “傻瓜。”姜智华失笑。“我的新娘子这么漂亮,如果遮住了美貌不让人瞧见,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失望呢。”

    他低下头想吻她,却被她挥手驱离。

    她紧张兮兮的用手遮住嘴唇,一脸防备的瞪著他。

    “不行不行,我的妆会花掉的,到时候小谢肯定会把我打死。”小谢是帮她化妆的造型师,他本来是来喝喜酒的,却临时被抓来支援化妆造型,心里肯定很不爽,她可不想再刺激他。

    天,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吗?姜智华笑得好开心,指著另一面墙上的镜子告诉她——

    “已经花了啊。你的妆已经全抹在我衣服上了,你完全没感觉吗?”

    啊啊顺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乐映晨在镜子里看到一个下管是妆容还是发型都乱糟槽的新娘

    呆住。

    完了,她会被小谢吊起来打的,现在偷跑不知道还来下来得及?

    “亲爱的姜先生嘿嘿嘿,不如这样吧,我们也不要举行婚礼了,直接去度蜜月怎么样?”她很没种的想拐新郎一起落跑。

    只可惜,姜智华还未能有什么表示,震天的怒吼声已经从大开的门口传了过来

    “乐映晨!你该死的弄坏了脸上的妆!你你你再十五分钟就要举行婚礼了,你这猪头——”小谢抱著头,一副快要疯掉的模样。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是来喝喜酒,不是来工作的啊引真搞不懂我为什么要来这儿让你糟蹋!就为了你是我初恋情人的学妹?就为了这么一点微薄的关系,我让你‘卢’一个早上,好不容易定出一个你满意的妆,结果现在你又把它弄坏了!只剩十五分钟,你要我怎么补妆啊——”

    “我、我小谢,你冷静一点”好可怕喔。

    乐映晨躲进准老公的怀中簌簌发抖,不敢面对早已气得七窍生烟的造型师。

    “噢,我的天”闻声前来的姜母,看到变得“惨下忍睹”的新郎和新娘,眼前一黑,险些要晕到,辛好身后的小儿子跟小儿子的“男朋友”及时扶住了她。

    “乐乐你、你你就算不想嫁,也用不著搞成这样啊”长得雄壮威武的乐大霸也出现了,当场喷出眼泪:“呜呜你教我怎么跟你妈交代她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亲眼看着你嫁人,可是你居然这样呜教我怎么跟你妈交代啊”“大哥,这个新娘子好丑,你要不要换一个?”超级会记恨的姜智云,还没打消排挤乐映晨的念头。

    倚在他身旁的齐轩毅也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换一个?!”

    缩在准老公怀中的乐映晨一听,怒火熊熊燃烧起来。她气得理智全失,脱下高跟鞋就要往那对该死的同性情侣砸去——

    可惜准头不够。

    中奖的是乐家老爸。

    “乐乐你你拿鞋子丢我呜孩子的娘啊,你女儿竟然拿鞋子丢我,这教我情何以堪,我、我哇”

    新娘休息室里,再次上演“大熊哭闹”的戏段子。

    现场又是一团乱。

    姜智华叹了口气,已经无力去制止。

    只要能如愿娶到她,这就够了。他在心中自我安慰,努力要自己对眼前的一切混乱视而不见。

    之后,他们两个被所有的亲戚长辈骂到臭头。

    尤其是可怜的新娘子,由于全身的造型都得重作,婚礼不得不因此延后一个钟头,更是被众人念到狗血淋头,好惨。

    就像生平唯一一次乱七八槽的相亲,乐映晨生平第一次、同时也是唯一一次的婚礼,同样也是乱七八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