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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过去,入冬后,院里种的小梅花枝梢绽放,迎风摇曳。客厅空荡荡,透窗的风,将**吹进大厅。古董椅子静躺,老桌子沈睡。卧房有灯,传来喁喁细语。纤瘦的那人坐著,另一人趴卧床上。女人问他。“你听见没啊?”
“你不要动!”男人嗓音低哑。“我听听”他凑上耳朵。
女人急问:“听见没?听见没?”口气很紧张。
男人抱怨起来。“别动啊,别急嗯没声音我摸摸看,里边是不是有小家伙在动”他兴奋地伸出“魔掌。”
她凶他。“轻点啊小心点”又兴奋问:“怎样?怎么样?”
“ㄟ!”男人乐了。“真有感觉,在里边动ㄟ”
“什么?真的?”女人抢著要摸。“我也摸看看!”她伸出手,可她低著头看着,不知从何下手,犹豫著,怕怕的。
“别怕!”男人抓住她手腕,将她的手覆上去。
很暖陈颖紧张得心跳怦怦,慕藏鳞覆著她手背,而她的掌心底下,那是热热的、圆滚滚的肚子,毛茸茸的等等,毛茸茸?
是的,是毛茸茸圆滚滚的肚子。来自一只肥胖的猫咪。它状甚无聊地敞著肚子躺在陈颖怀间,它打了个呵欠,由著陈颖轻轻覆著它隆起的肚子,任他们研究它的肚子。
呃自那电闪雷劈暴雨的一夜,它神秘失踪,那时它跑到一辆汽车下躲雨。然后,在那车底,偶遇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黑猫,大黑猫琥珀色的眼瞳立即令亲爱的坠入爱河,亲爱的很温驯地在那汽车底下,在世界满是骤雨的那一晚,它渴望的春天来了,它马上把握机会一夜浪漫,很不幸咳咳很幸运地中奖。
当当!于是乎东窗事发,日益隆起的肚子,终于让主子发现它的奸情。对亲爱的来说,风流的代价是很甜美的。它发现,它的主子比以前更宠它,还有那个慕先生,也争著疼爱它。他们都为它疯狂,天天伺候它,餐餐山珍海味。
它乐地瘫在他们的床铺上,享受两个人类对它的宠爱。慕藏鳞问陈颖。“感觉到没?”她好像模很久了,她的表情很凝重。陈颖屏气凝神,手掌覆在它肚子上,这里边真的有小生命存在?慕藏鳞斜卧床上,望着陈颖。她缄默,垂眸,目光闪动。
“什么感觉?”他问。“怎?没感觉吗?”见她竟脸色惨白、紧蹙著居,他困惑了。“摸不到?刚刚明明动了啊?”
她抽气忽地抬头,捂住嘴,脸色很差。
“嗄?”慕藏鳞诧异。“生气了?你再摸久点啊!”她听了猝然起身,跳下床直奔去厕所,甩上门。
慕藏鳞感到莫名其妙,他下床去敲门。
“喂,没事吧?”里边传来呕吐声,慕藏鳞脸上出现黑线条。“感觉很恶心吗?”
她用激烈的呕吐声代替回答,他回头望向还躺在床上的猫咪,它侧头过来懒懒地望住他,一副不关它事的模样。
“颖?”慕藏鳞对住门嚷。“你没事吧?只是小猫咪而已,又不是异形”有必要反应这么激烈吗?“ㄟ?开门,不然我要进去了?”他担心地问。
门开了,陈颖瞪住他,眼色锐利,表情凶狠。“都是你!”她挥著手哇哇叫地一路嚷回床上,沮丧地趴倒床上。“完了完了我完了”她**起来,他听得一头雾水。
他过去覆上她身子,圈住她。“ㄟ,怎啦?”
陈颖脸埋在床里。“”话语模糊。
“什么?”听不清楚。
“”又含糊一句。
“唉,你说清楚啊,没事吧?”
她抬起脸瞪住他。“我好像有啦!”先是月事迟了,现在又恶心想吐。惨了她可能怀孕了。天啊她要当妈妈了?天啊、天啊!她惊恐,她不知所措。
慕藏鳞怔住,身子挪后好看清她,她表情惶恐,可是,他忽地咧嘴狂喜地将她揽入怀中。他可乐了!
“那好,太好了,好极了好得不得了!”他乐惨了,激动地直问:“真的?真的吗?是不是?”瞪住她傻呼呼地。“你月事迟了吗?那是真的吧?真的?肯定是真的,是真的喽!?”
哇奇迹!第一次看慕藏鳞这么智障,真了大半天,那呆样害得陈颖掩住嘴笑起来。
她笑他。“你冷静点。”
“太棒了!”抓住她的臂膀,他亲她额头又亲她脸颊又亲她鼻子,亲得她喘不过气,她把他推开。
“好了、好了,别亲了,”陈颖埋怨他。“真有,那我可惨了。”
“胡说什么!”他瞪她。“天大的好事。”
“喂,怀孕很辛苦,我还要工作。”
他把她搂得紧紧地。“神经,甭工作。快嫁我,我包吃包住包你游山玩水还包你挥霍,食衣住行我统统包了。”
陈颖皱了鼻子,噘起嘴斜脸打量他。“哇这么享受啊?”
“是。”他咬她鼻子一口。“这是你命中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错过了你会遭天谴。”
“哈哈哈!”她听了笑惨,那灿烂的笑颜令他忍不住捧住她的脸亲了又亲。
“我马上就安排,什么婚礼啊〔么喜帖啊〔么酒席啊”“唉唉唉!”陈颖听了头大。“那么麻烦,我听了就头昏。”
“不麻烦、不麻烦,我统统一手包办,你乖乖纳凉,什么都不用理。”
“真的?”陈颖圈住他脖子,睁大眼笑望他。“什么都不用理?”
“是是是。”巴望她快嫁,他用力保证。“你天天给我待家里,看电视吃零食,吃饱睡睡饱吃,时候到了我领著你上车,穿得漂漂亮亮”
“然后呢?”
“然后汽车载你去一座大教堂。”
“然后?”
“很简单的,会有一堆人,不过你甭搭理没关系,事实上你最好闲嘴,你一说话就冷场,你只要乖乖走完一条红毯。”
“哦”她笑眯眼睛。“然后呢?”
“很容易啊,你会看见一个感觉很威严的老人,他会问你一些很俗气的问题,譬如陈小姐你愿不愿意怎怎怎,那样那样,如何如何,巴拉巴拉的,这不重要,他罗唆完你只要说一句--我愿意。跟著,我们交换一些东西,就、这、么、容、易!”
“嗯,听起来是很、容、易。”
“是。”
她挑眉,明知故问。“你在跟我求婚吗?”她歪著脸故意闹他。“ㄟ,慕先生,你有没有罗曼蒂克一点的说法?”
他敛容。“想听罗曼蒂克的?”
“是。”她笑嘻嘻。
他摸住她还平坦的小肮,很严肃地瞪住她,还故作凶狠,口气很严厉。“陈小姐,自你搬来我楼上以后,就经年累月地荼毒我的好眠。陈小姐,你的猫连我的鱼都不放过,很造孽地咬死了一条。陈小姐,你记得吗?那八只昂贵的瓷器!”
“喔”她佯装害怕。“是啊!”是摔坏过他不少东西。
“咳咳!”他提醒她。“别忘了那个砚台,那是重罪。”
“哈哈哈,是啊是啊!大人,我认罪。”她举双手投降。
他嗯了一声。“所以你得卖身,还要帮我生个小娃娃。”
“你够了喔”她笑倒他怀中,槌了一下他的胸膛。
他们两个乐地笑了,恩爱甜蜜地望住彼此眼睛,说著那些没营养的情话,肉麻当有趣。
旁边大了肚子的猫咪,感觉他们很白痴。它抓抓耳朵又打了个大呵欠,它想睡了,眼皮渐渐沈重,蒙胧中看见那个高大的男人覆到它主子身上去。
喔总算轮到它主子发情了。过一会儿它睡著了,睡梦中果真听见主子发情的**声。喔嘻嘻嘻一切尽在不言中是吧!?猫睡了。床在摇晃,他们在缠绵。这孽缘,喔不,这一段良缘,从几时开始的?
那时候慕藏鳞对住对讲机咆哮。那时候温霞飞和蔚茵茵架著陈颖,逼她一起去青玉宝阁挑礼物。那时候那个陌生人一靠近,那时那一只蜘蛛,那时陈颖下意识闪身--顷刻间八只瓷瓶支离破碎!一刹那,也不知怎的,擦枪走火似的,骂著怨著恼著,就爱上了。
抱著慕藏鳞宽阔的肩膀,激情麻痹了陈颖身体。她恍惚地想--终究不能安于只有猫咪陪伴的日子,这男人挖掘出她所有热情,她是多么爱他。
埋进陈颖潮湿的身体里,慕藏鳞满足地叹息。意识模糊之际,他不禁想--
他是为著那梦寐以求的砚台才认识她,或者,最近他开始以为,冥冥中爱恋著那只砚台,兜兜转,忙一场,至最后,原来是为著要来认识她这个命定的女人。
猫咪自作主张奋勇地跃下楼,帮陈颖觅得爱人。镶尘砚诱来慕藏鳞好识得她。一开始他们不是要那样的,可是最终都获得想要的。充满意外的人生,喜出望外的收获。就在他们缠绵的时候,窗外池塘鱼儿优游,天上暗云浮动,地上霓虹闪烁。
行人匆匆,红男绿女,谁和谁又擦身而过?谁,和谁?又开始了爱的迷惑?都盼望不要只是路过,都期待不要错过。假使可以,不怕爱错,只怕什么都没发生过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