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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城的冬天阴冷极了,我裹着厚厚的睡衣在窗台边看着漆黑的夜空,淅淅沥沥的下着的,是雪。
“你知道吗,雾城从不下雪。”我对旁边的毛脸雷公嘴的7号说,他正在看电视剧。自从来到了现代世界,7号这个高冷的神之记事本也开始变得世俗了,喜欢看我玩游戏,喜欢和我一起去听演唱会,喜欢看球,喜欢读新闻,现在又喜欢上了电视剧。只要我不出门,他就可以在家里看一整天的电视剧,最近迷上了《神探夏洛特》和《名侦探柯南》,在一直吐槽的间隙还时不时的变成剧中人物形象出现在我面前。前不久我带上相机出门拍拍风景,他还非要站在那里让我拍照,明明就不可能出现在镜头里,却非要摆出各种造型,最后看到空荡荡的照片里只有风景和路人,失落了一个星期,发誓再也不要照相了。现在他看着韩剧抹着眼泪,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让我无力吐槽。
“雾城从不下雪,至少主城从不下雪。”我继续对他说话,他并没有打算搭理我。我已经习惯了在别人看来完全是自言自语一样的对话,起身去倒杯热水捧在手里,坐下来和7号一起看电视。
“尼尼,我给你说哦,这个男人啊真的是太傻了,自己都快要死了却心疼这个女的那一点点擦伤,不过还好他们两个是真心相爱的。”7号拉着我给我讲剧情,我也不知道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家伙跟我说什么相爱,拜托!之前你还是一只狗好吗?
我喝口热水,忽然突发奇想,兴奋的说:“7号,我把这个给你缓存下来,反正还剩几集了,你就在路上看吧,我们现在就去山上,明天早上说不定就能堆雪人了!”
“雪人?雪人是什么?”7号好奇的问我。我开始帮他把电视剧缓存在电脑上,然后去穿好衣服,带着电脑就出门。
在车上我大概的给7号讲了一下雪人是什么,同时还讲了一个关于雪人的感人的爱情故事:
从前有两个人相爱着,本打算结婚,可是在订婚前夕,男的因为意外而去世了,留下心痛的女人独自难过。那一年平安夜整个城市下起了雪,女人回忆着从前和过世的男人一起堆雪人的场景,一边在雪地里忙活,一边默默流泪。当雪人堆好之后,女人对着雪人说“求求你,给我个奇迹,让我有机会好好和你说再见。”然后伤心的哭起来。时间慢慢过了午夜十二点,女人哭红了眼睛昏睡在雪地里,忽然一双温暖的手捧起了她的脸,为她摸去脸上都结冰了的泪珠,轻轻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女人睁开眼睛,看到眼前这个人竟然是自己日夜思念的男人,欣喜若狂的一把抱住男人,男人安慰着怀里的女人。等女人稍微平静些,男人对女人说“我最爱的人啊,你不要再哭泣了,你要好好活下去,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男人说完这些话,就慢慢融化了,女人伸手却只是抓住了一堆雪,捧在怀里撕心裂肺的哭泣。从那天之后,女人开始不再难过,开始快乐的生活,但她无法忘记那一晚男人最后化成雪水的一幕,所以每个冬天她都堆好多好多雪人,最后,她成为了有名的冰雕大师。
故事讲完了,7号摆着一张杀了我的脸白眼看着我。“什么鬼?冰雕大师?你怎么不说她去北极探险呢?真的是够了。”
“哎呀,不要在意那些细节,难道每个故事都必须感人吗?你不觉得这个故事很励志吗?”我贱兮兮的笑着同7号说话,山路很黑,我尽量减慢车速,终于在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后到达了目的地。
“走吧,先去泡个温泉。”我停好车径直走进温泉酒店大门。
“这个地方我在你记忆里见过。”7号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我走道前台,前台服务员热情的接待我:“神总,这是您房间的房卡,稍后将为您送餐,天气寒冷,请注意保暖。”
我拿了房卡就直奔房间而去。进房后,开上暖气,脱掉外套安静地等待我的美食。
“就是这里?”7号走到外面的浴池处指着上面的岩石问我:“你当时就是从这里跳下来的?”
“是的,就是那里。”我满脸得意的对7号炫耀:“你可不知道我当时差点滑下去了,这要是掉下去我就粉身碎骨了。”
“唉,还好你没死,不然我上哪里看电视剧去。”7号走进屋内坐在我旁边,“不过现在你就不用担心了,反正你也死不了。”
“是啊,反正我也死不了,只不过会很痛。”我憋憋嘴回想起上个月被人穿心的一刀,那酸爽简直了。我皱皱眉头无奈的笑了下,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我的美食到了~!三分熟牛排,三文鱼刺身,清蒸蟹,蔬菜沙拉,豆浆。
“你怎么吃得那么诡异?”7号在旁边嫌弃的看我。“因为忽然想吃这些,谁说非要搭配的,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说不定明天我就想吃砒霜了,反正又死不了。”我忽略他难以理解的表情,开动我的大餐。
吃饭时间,不要说话。
安静的一个多小时后,我小小的肚皮已经撑得圆鼓鼓的,桌上只剩下残渣和控盘。吃饱了就该泡泡热水了。我换好衣服进入温泉浴池,7号坐在水面上看着天上飘落的雪花。他是可以碰到的,就好像有人从我旁边经过总会被撞到一样,当然前提是他愿意去触碰。
“你买下这家酒店是为了怀念吗?”7号问我。
“或许吧。”我闭着眼睛享受着温暖的热气。
“你不打算去看看你姐姐吗?”
“看,过年后就去看。”我将腿蜷缩起来,双手在水里环抱在腿上,胸前的小白石头沉在水里。
“张...那个人,你真的放弃了吗?”我沉默不语,眼睛直直的看着外面,脑袋里再一次回放着当时的情形。
自上次和妈妈谈完话之后,我听从了妈妈交代,不再参与任何之前的事情,最近又应7号要求报了个班学习日语以便陪他看动漫,阿成也回到了加尔身边,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和异次元的7号。
十二月的雾城总是雨天,那天我结束了一天的课程之后开车回家,发现门是开着的,屋里坐着莫老大和肖雨,看来我的行踪已经给暴露了。其实说暴露谈不上,我根本就没隐藏过,毕竟我又死不了,所以他们找上我是迟早的事情。进门后我放下包,无视所有人的存在,自顾自的打开电视给7号点播他喜欢的《名侦探柯南》。既然已经过了这么几个月才来找我,看来在过去的几个月里面他们知道对我动手是没有用的。那么现在应该是来和我谈判,不过,我很好奇,他们用什么资本我和谈。
“加尔,”肖雨先开口,“不好意思我们用这种方式来和你见面。”他语气上礼貌,但并不卑微,我面带笑意等着他们说出来意。“想必你知道我们来也只希望要这个石头的东西,还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将这石头打开,免得大动干戈伤了和气。”他简单说完。我听到“和气”两个就觉得好笑,是谁咄咄逼人的大动干戈?
“你们为什么要这石头里的东西?或者说,你们认为这石头里有什么?”我摸着脖子上的小白石头,看着莫老大。他依旧和上次见面一样,满脸笑容,没有任何情绪。
“小丫头,这里面藏着什么你若是知道就不必装傻,你若是不知道,那我也不用告诉你。”他就这样回答我,说了等于没说的话。
这里面是什么?我不太清楚,不过肯定不是他们所想象那样的东西,又是焚烧又是念咒,真把我当作鬼上身了?但是看到他们坚持己见的决绝态度,我还是懒得和他们解释。“好吧,不管是什么,你打算怎么把它从石头里取出来呢?”我挑逗的笑着,是在讽刺上次他们那种封建迷信的举动最后什么都没得到。“还是说你们打算再做一次法事?”
“怎么说话呢?”旁边一个年轻小伙子心高气傲的站着,对我这个出言不逊的小姑娘吼起来。“好好跟老大说话。”说着他上前一把抓住我刚长出四五厘米长的头发。7号在旁边看动画片,头也不回,伸手将这小伙子的手扭了隔圈,小伙子痛得嗷嗷叫,莫老大呵斥道:“没规没据,滚一边去!”小伙子吓得忍着痛蹲到了一边。现在莫老大身边居然跟着这种太露锋芒的年轻人,看来他也不像当年了。
我伸手拨拨头发,眼睛看回电脑上的动画片。
“小丫头,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搞的鬼把戏,不过我来找你就是能治你,所以你最好还是跟我走。”莫老大开始威胁我。
“治我?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治?”我慢悠悠的问,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之前在国外人多,我也不知道他们要什么,为了大局我只能妥协,但是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意大利他们若是敢去早就去了,而我妈妈他们是不可能靠近的,所以我没有后顾之忧。
莫老大倒是胸有陈竹,从旁边拿出个土黄色的文件袋,里面后鼓鼓的装满了东西。肖雨从里面拿出了几张照片,照片中是一个男人的日常生活,有吃早饭的,有出门开车的,有购物的,每张照片都是偷拍,而每张照片上,这个男人身边都有一个短发女人。他将照片摆在我面前说道:“如果你不想张一默有个三长两短,就老实的跟我们走。”
没错,照片上的男人确实是张一默,快半年不见的他基本没什么改变,旁边的女人就是上次在别墅见面的他的女朋友夏颖。我看着这些照片,心里起了波澜,看来没有我在旁边,他生活的很幸福。我叹口气,将心里的无奈呼出体外。
“你们想动他?真是自不量力。”我轻蔑的笑着,要知道,这个男人可是有和我类似的技能,而且他手下那么多人都不是吃素的,特别是那个刘师傅,动动嘴皮就能让人疯掉。
“他快要当爸爸了。”肖雨冷漠的话语一下刺穿我的耳膜,我脑子嗡的一声炸了。他要当爸爸了?!也就是说夏颖怀孕了?!那么他们是打算用那个未出生的孩子作为威胁?!
“所以关我什么事?”我强装正定,7号已经听到我心里面近乎尖叫的声音。
莫老大眼尖看出了我的动摇,他趁热打铁说道:“我只要一通电话,他马上就会痛不欲生。要知道男人对自己的孩子是有多么重视,有时候甚至会超过对妻子的感情,相信我,这一点我深有感触。”
我内心处于矛盾,这个男人有着谜一样的世界,和我们神家千丝万缕的关系,妈妈说这个人是老爸不允许来往的,而我似乎也被他利用了。我不知道他从我身上想得到什么,或者是已经得到了什么,在我才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他的时候忽然抛开我带着女朋友回家过日子。这样的人我为什么会动摇?他孩子是不是安全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有什么义务去管他?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心里有个声音总是在说“保护他!”
莫老大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了手机,我眼疾手快一把抢过,抢完觉得我自己完全就被动了,他完全已经掌握到我的弱点。
“怎么样?跟我走一趟吧。”这个老男人笑起来总让我不舒服。
下楼和他们上了车,车开到了江边,我被带到一个用白色蜡烛围成的圈里,这次他们又要耍什么花样?我耐心等着接下来的事情,只是离水面近,又是冬天,我整个人在寒风中被吹得瑟瑟发抖。一个年迈的老婆婆被人簇拥着从远处走来,手里捧着什么东西泛着绿光,待她走近我才看到她一头银发直达小腿,在风中吹动着显得格外阴森。
老婆婆停在蜡烛围成的圈外正对我,嘴里碎碎念着什么。和上次那个男人不一样,这个老奶奶念的东西我一句也没听清楚,可耳朵里却清楚的传来一种熟悉却让人难受的声音,这种声音我记得很清楚,是在美国时,刘师傅在小树林施展神功时候的声音。
“万归一?”我忍着浑身的鸡皮疙瘩疑惑的看着这个老婆婆,谁知我刚问出,她瞬间停下,瞪大两只眼皮耷拉的眼睛盯着我,表情惊恐,双手颤抖跌坐在地上,旁边人一拥而上将她扶起。“怎么了?万归一什么意思?”我有些急切想上前追问她,谁知她像活见鬼一样连忙往后缩,还大叫道:“魔鬼!她是魔鬼!”肖雨冲过来挡在老婆婆前面面对我,我望着那个老婆婆心急如焚,也不管那么多了,迈步就往蜡烛圈外走。谁知那个老婆婆又忽然大吼:“杀了她!不能让魔鬼出来!杀了她!杀了她!”所有人因为这个老婆婆的话心惊胆战起来,纷纷戒备起来往后退。
说时迟那时快,7号一把将人堆里的老婆婆抓出来送到我面前,这下周围的人都震惊了,我来不及顾及其它一把将老婆婆合十的手抓住问她:“万归一是什么?为什么你也会这个把戏?你跟张家什么关系?”我语气严厉,不管她极力想挣脱我的举动,就那样瞪大眼睛等着她的回答。老婆婆被我抓着,后面的人不敢贸然上前,我着急问她的问题她不回答,只是用一种恐惧、仇恨的眼神看着我,我想或许是我吓着她了,于是平静了自己的心情,将紧紧拽住她的手松开,谁知手刚一松开,那老婆婆马上将手里捧住的那个泛着绿光的东西亮出来,我一下惊呆了,那是一把细长的匕首,不,不能用匕首来形容,应该是一把短剑,她手里捧着的部分是剑尖,剩下的部分藏在袖子里。这把短剑泛着让人不愉快的绿光,将老婆婆的脸照得非常狰狞。
我正惊讶的看着那把发光的短剑时,它以一种我没理解过来的速度刺进了我胸腔,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痛感瞬间传遍全身,紧接着就是无力的往前靠,这一靠,将刺入我身体一半的短剑压到了底,整把剑将我刺了个,7号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切就那样发生了。瞬间我倒地不起,老婆婆刚才像是着了魔,见我倒地瞬间,立马起身跑掉,在场人没有谁去追她,也没有谁来扶我。
肖雨站在追前面,我看到了他想上前却又碍于形式不得不原地旁观的举动,7号马上附身在旁查看我的伤口以及伤口上那把短剑。短剑在刺穿我身体之后不在泛光,变成一把普通银质短剑。
莫老大从堤坝上走下来蹲在我面前说道:“唉,怎么尽找些没用的人,石头还是没打开。你们再去查!一定要找到这石头打开的方法。”莫老大不耐烦的交代着,伸手要将我脖子上的石头取走。就在他快要碰到石头的时候,7号一把将莫老大的手抓住,火炎掌瞬间发功生生熔断他的左手。我由于过于疼痛,很快失去了意识。
之后在等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一群人围观倒在血泼中的我,120急救车的声音以及110警车的声音由远而近。接下来我被送进医院做了全身检查,结果并没有发现任何伤痕,警察对我盘问时,我告诉他们,莫代回国并企图杀害我来报仇。这之后我基本上走哪里都有人监视着,以保证我的人生安全。现在都过去一个多月了,莫老大和肖雨没有再次出现,张一默那边我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我只是正常的生活着,用这不死之身。
外面还在飞雪,我泡在温泉池里快睡着了,7号将我叫醒,给我看他变成了一片雪花的样子。
“卧槽!什么鬼!”一张一米多近两米的雪花大大的立在我面前,把我的瞌睡瞬间吓醒。
“你说你什么反应。”受打击的7号变回毛脸雷公嘴的猴子,嫌弃的坐在水面上。
我从池里起身,快速裹上浴袍冲进房间里的浴室沐浴一番后,热气腾腾的出来躺在床上,7号过来蹲在旁边。
我回想着那个老婆婆的话,万归一,那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刘师傅也说这一样的话?当时在美国我还以为是自己做梦时蹦出的这几个字,但是上个月在江边我是真真切切的听到了,虽然听起来像在念别的,但只要把前后两个音连在一起,读出来就是万归一。
“7号,万归一是什么?”我已经问过7号无数遍了。
“唉,你怎么老问这个,我给你说过了,万归一译成班卡布卡的语言就是恶魔、魔鬼的意思,那个老太婆会那样说看来是你们世界有古老的流传。”7号不耐烦的回答我。
“那你说,她为什么对着我念魔鬼魔鬼?这是咒语吗?”我想不明白当时那个仪式的意义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语言就是最大的咒语,同一个字念上十遍、百遍、千遍就会是咒语。”7号走到电脑跟前要求我把电视剧翻出来,他现在会看但是不会用。我把电脑拿过来翻出电视剧,7号就坐在旁边开始看。
到底为什么会是万归一?真的只是恶魔的意思吗?这个咒语的目的是释放恶魔还是将人变成恶魔?或者是驱鬼的咒语?为什么会是班卡布卡的语言?从哪里开始流传的?难道那个老婆婆也养着思维体?她是什么来头?我在旁边不断地想着这些事情,听得到我内心声音的7号被我烦得不可开交,冲我嚷嚷:“你烦不烦啊!让我把这点看完了你再想不行啊?”
无奈,我只好放空思想玩手机。正在玩爱消除,一条微信过来。我点开看是肖雨的,虽然他已经和我分道扬镳了,但是他的号码我一直没有删掉。打开微信,有三条消息,其中有一条是照片,照片上是张一默陪着夏颖去医院的侧面,另外两条是语音。
“加尔,我知道你还活着,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们现在只要石头里的东西,给你三天时间,如果我们收不到东西,这个女人和他肚子里的孩子就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另外,代我问下你姐姐,还需要货吗。”听完这两段语音,我得出了三个信息,第一,我只有三天时间保住夏颖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第二,他们找不出打开石头的办法,第三,我姐姐是他们的备选项。
“你姐姐?哪个姐姐?”7号终于看完电视剧大结局,转头过来专心听我的事情。
“你的意思不是加尔?”我首先想到的是加尔,因为另外一个姐姐我基本上没什么接触。
“废话,他们要是能找到加尔,也不会让你自己想办法打开石头了。”7号一脸看弱智的表情看着我。
我看着电话发呆,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什么时候动身?”7号听到了我心里的计划。
“不急,等雪停了在开始。”我将电话撂在一旁,钻入温暖的被窝睡觉。
醒来已是下午两点多。我穿好衣服离开酒店开车到山顶上,这里已经是白茫茫一片,记得上次来这里还是那谁拖着我往上走的。
“7号,你看好了,我给你堆雪人。”我从车上去下小铲子走到空地上将雪铲到一块,然后开始滚雪球,将滚好的雪球堆叠起来,有找来断树枝充当雪人的双手,用叶子做雪人的眼睛和嘴巴,这样一个雪人就堆好了。听起来简单吧,可我足足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搞定,累的满头大汗的我得意的给7号展示我的作品。7号上前来左看右看,觉得新奇。“没想到你们现在的人居然什么东西都可以捏,原来我们只能捏泥巴。”他用手摸摸圆鼓鼓的雪人脑袋,脸上带着孩子一样的笑容。
“尼尼,为什么你心里面总是漆黑一片?”7号坐在雪人旁边看着山下的景色和我闲聊,这几个月我们经常聊天,可能是因为实在没什么事闲的。
“心里面又照不进阳光,肯定是漆黑一片啊。”我忙活着回答他。
“我说的是思维空间,一般来说正常人都会给自己心中造一个太阳。”
“造太阳?”他的话引起了我的好奇,“是因为看不清出路吗?”
“每个人都有一个让自己前进的动力呀,那就是心中的太阳。”7号扭头看我,“你没有前进的动力吗?”我忙碌着手里的活没空搭理他。
今天下雪,天上没有太阳,我带着的毛线帽上已经有一层薄薄的积雪了。7号依旧看着山下,时不时的伸手接住雪花,还好他收起了本身的炽热,不然这附近的雪早就成了一滩水了。
时间总是在忙碌的时候过得很快,转眼已经四点多了,我拍拍双手,完成了所有的作品。
“看吧,这就是我的太阳。”我高兴的对7号说。六只雪人连排在一起,仰着头笑着。7号蹲下对着最矮的那个雪人问我:“为什么,我还是一只狗?”
从山上下来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简单收拾做好准备,迎接即将发生的一切。
“你有几成把握?”7号问我。
“一成都没有。”我回答。
“那你还决定的这么愉快?”
“反正我又死不了,剩下的就死马当活马医咯。”我摊摊手表示无所谓。7号领会的笑笑,不见了。
第二天一早,我驱车到机场,飞魔都。下机后我背着轻便的挎包,踩着12厘米高跟鞋带着长长的假发,坐上了预定好前来接机的专车。这个城市我第一次来,应该说中国我没去过多少地方,新地图开启,我还是沿着任务路线前进吧。
四十多分钟后,我来到Z别墅区。不能在坐车了,能找到这里也仅仅是凭肖雨给我发的照片,通过妈妈找到那家医院,再从医院登记处找到患者的一个大概地址,而接下来我只能问人了。
“你好,”我走到保安处询问:“请问小区业主张一默家是那栋?”我面带笑容,礼貌至极。保安大叔斜眼看我,皱眉憋嘴问道:“你是干什么的?”我看看手表,已经中午十二点多,外面站着还是冷,我不想废话,简单明了的说:“摄像头没对着你,两句说完不要让我废话,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来过这。”说完甩出一大红包。保安大叔回头看看摄像头,再看看外面,正是饭点换班没有其他人,马上伸手拿我甩过去的红包,脸上笑嘻嘻的跟我客气起来:“好的好的,我这就带您过去,您受累了。”他揣好红包,从保安室出来,开动旁边的代步车带我来到一处红墙白瓦的别墅跟前。“女士,这就是您要到的地方,天气寒冷,还请注意保暖,很高兴为您服务,有任何需要您尽管吩咐。”呵呵,态度倒是很好,看来哪里都有这种人。
我下车径直走向别墅大门,按响门铃,里面的人没有询问就开了门。开门后一位大妈穿着女仆装站在门口向我鞠躬,我去,这气派,看来搞文化的果然和我们家这种大老粗不同。换好鞋被大妈引到客厅沙发上坐等,然后为我端上一杯清香的花茶就忙自己的去了。屋里开着暖气,我脱去厚重的外套,7号也蹦了出来,四处打量房子,然后跑过来跟我说:“尼尼,你为什么不买这样的房子呢?”
“怎么?你喜欢闹鬼还是喜欢爬楼?”我问7号。
“房子大了会闹鬼?”他歪着头表示惊讶,之前我们讨论过关于鬼神的事情,他们那个时代的鬼讲的是内心里的欲望,闹鬼就是抑制不住的欲望。虽然说班卡布卡一开始是执行神的意志,不断努力研究世间万物,可是时间久了就会有人偷吃伊甸园的苹果,懂得七情六欲,所以他们将这种与神无关的情绪称作鬼。不过他们并不会抵制这种情绪,神的世界是需要文明的发展,思想、感情也是文明的一种体现。
“唉,我说的是我们这个世界的孤魂野鬼,冤魂不散的那种。你忘了?就是之前看了把你吓得半死的那个电影里一样的,那种东西我们才叫做鬼。”我摇头嘲笑他。之前他非要看《乡村老尸》,我也是无语了,很老的鬼片却把他吓得三天不敢出来。7号听我说起那部电影,不禁打了个冷颤,乖乖坐在旁边不说话了。
我喝了几口花茶,看着满屋子地中海的装修,确实透着张一默的风格。客厅有个大大的壁炉,壁炉台上摆着一堆照片框,里面的照片有旧有新,壁炉上面的墙挂着一张油画,看这画风就知道它如果被偷走肯定会上头版头条。沙发左边是玻璃墙,外面是大泳池,沙发右边是饭厅,饭厅在二楼楼板下面。我顺着二楼看上去,一个人正站在栏杆处看着我。
“你是...哦!上次那个没有头发的姑娘。”楼上站着的是夏颖,她肚子微凸,按照我曾经假扮孕妇的经验来看,她应该四个月了。
“四个月了,宝宝该动了。”我自言自语,却被夏颖听去。
她略带惊喜的看着我,用小手半捂嘴巴,看上去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这你都看得出来!对呢,这几天才开始有点动静的。”她一边说,一边喜滋滋的用手摸着肚子,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
莫名的,我心中泛起了一股保护欲。这个女人,不管她是不是张一默的女人,此刻我有种莫名的冲动想要保护她,保护她让她永远可以这样无忧无虑。
“你疯了吧?”7号看了看夏颖又看了看我。
我弯起嘴角笑,心里说:“如果刚才那副模样可以永远保留,我愿意保护她,我,愿意保护每一个脸上挂着纯真的人。”
“纯不纯真看看不就知道了。”7号三两下蹦到夏颖背后,伸出手指正要戳她后脑勺,我心里大喊:“不要!”7号停下手中动作,无奈的下楼来坐在我旁边。
“你怕看到什么?”他直接了当的问我。
“有些事情,我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我端起茶杯喝完最后一口。
夏颖有些瞌睡了,回房间补觉,又剩我一个人坐在客厅。
我不知道张一默在哪里,我也懒得问,反正他总会出现的。
就这样安静地坐着,一直到了晚饭时间。夏颖嫌麻烦不出来吃饭,大妈将饭菜送上楼之后,为我单独做了晚餐,我吃完饭依旧坐在沙发山,一边等待张一默,一边想着万归一。
晚上十一点多钟,张一默连影子都没出现过,夏颖也再没出来,我像一个被人遗忘的外派员,坐在沙发上腿都麻了。
“张一默去哪儿了?”7号都睡了一觉起来了,发现我还在这里等。
“不知道,我觉得事情有点奇怪,按照道理说他孩子都4个月了,他应该经常陪伴在孕妇身旁才对,可是这从中午到现在我都没见到他,难道真的是有事情忙去了?”我歪着头盯着壁炉上的照片发呆。这个张一默还真是神秘的很,原来我怎么没发现?我伸个懒腰站起身来走到壁炉跟前细细看起那些照片。张一默照片不少呢!还都是运动获奖的照片。我从最近的开始往年代久远的照片看,一圈看下来,发现张一默是个奇才呢,基本上什么奖他都得过,包括热心市民奖。
没什么别的可看,在别人家里没有得到主人的允许是不可以乱翻乱走动的,所以我又回到沙发上发呆。
二楼房间的灯关掉了,夏颖都睡了我还坐在客厅等,这家人还真是会招待客人呢,虽然我是不请自来。“真没想到张一默要见我很容易,而我想要见张一默一面可真是难,难于上青天啊。”我自言自语的抱怨着。一整天我特么就跟这儿坐着,如果张一默明天再不出现,这保护她孩子媳妇的事情可真的就落到我身上了。
7号在壁炉跟前来回走,一会看看这张一会看看那张,忽然他疑惑的叫我过去。“尼尼,你见过他爸爸吗?”
“我怎么可能见过?”我不耐烦的回答7号,我走之前我都不认识他们,我回来过后他说他爸爸都死了,你让我上阴曹地府去见啊?
“你过来看,这是张一默,还是张一默他爸?”7号不理会我心里面的吐槽,对我招手。那堆照片我刚才就看过了,有什么好看的?我一边不情愿的走过去,一边嘟嘟嚷嚷着。过去后,我看向7号给我指出的那张泛黄的老照片,上面两个男人坐在一起一边是我爸爸,一边是...
“诶?张...张一默?!”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眨巴眨巴再定睛细看。没错,就是张一默!那端茶杯会翘起的食指,绝对是张一默没错!“怎么可能?!他和我爸爸的合照!?我一下呆掉了,这说明了什么?张家父子喝茶都有翘食指的习惯?这照片里的如果是张一默,那就完全不符合逻辑呀!那时候我爸爸应该是才有我们,如果这是张一默,那会不会发育有点太快了?两三岁张那么高!不不不不不!不可能,这不是张一默,肯定是他和他爸爸长得很像。7号还在那里认真细看照片,我望着玻璃墙外面漆黑一片的远处,整个脑袋开始飞转!
“7号,这个地方不对!这些照片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张一默怎么会随便将自己的私人照片摆在一个他要会见客人的地方?”我一边说这一边上下打量这房子。这房子有上下楼,有玻璃墙,有灯,有人...
“人!糟了!”我忽然明白了什么,立马飞奔上2楼,一把推开夏颖所在的那间房的房门,果然,里面空空如也漆黑一片!
“7号!找那个大妈!”我大喊。7号迅速找遍屋里每个角落,果然,大妈也不见了!
“这是个圈套!”我和7号异口同声。
话音刚落,整个房子所有的灯瞬间熄灭。
黑暗中,我耳边响起合唱一样的群声,在不断重复吟诵着:
“万...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