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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我好寂寞
寒月是那么皎洁清冷,我想念你温热的胸膛、豪迈的笑声,在朝阳下苏醒过来时坚毅下巴泛起的点点青髭
羿,我好寂寞
寂寞是一座孤城,一座晶盈剔透的广寒宫,莹然弥漫着的不是云,不是雾,是月光的反射
羿,千年过去了,你可还恨我?
我、水远忘不了在我身子即将飘出窗台时,你绝望又愤怒的眼神
我的心出自此遗落了,虽然身已羽化至遥远的天空,我的心却坠落在你的眼底。
事情来得那么急、那么快,我甚至无法亲口向你道别
羿,静夜里,我噙泪的眸光化作皎洁的月光,看见你悒郁地蜷伏在我惯坐的那张雕花红椅上,怀抱着酒坛子,把自己埋入醺然的酒气底。
你眼角的伤悲,是我在广寒宫里、水恒的心疼
羿,嫦娥应悔偷灵藥,碧海青天夜夜心千年来,我听见有人为我喟叹是的,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可是那时的你再也不是我所熟悉的后羿,我不能见你一错再错却袖手旁观
不不不,羿,我不是为由自己辩解,更不是想要把你我之间的一切统统斩断撇清。
我犹记得第一次看见你时,胸口那狂剧的心跳呵!
亦记得你送给我的三项定情物:瑰玛、碧珑、兰瑙你说它们代表了你的心,你的神,你的身完全奉献给我,为你爱我的真情做见证!
我爱你,千年不变呵!
羿,原谅我吧!
我千年来的眼泪洒落凡界,你可瞧见了月光下细细筛落的银色雨滴?
羿,今夜我又将枕着泪水独寐了,让悔恨一点一滴地,仿佛千年来怎么也止不住地,啃噬我的心房。
羿,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寂寞
无边无际、无止无尽的寂寞
**
京城东跨大街深处,一个窈窕娇小的身影神秘兮兮地躲在小巷弄内,左顾右盼后打怀里摸出了一个雪色莹然的锦囊来。
温玉何处藏尊贵气昂扬莫管东北西笑向弄情郎
金兔拆开了月光织就的锦囊,取出了纸绢儿发呆。
这就是瑰玛去处的线索?
她抓了抓乌黑秀发,却抓下了一朵桂花
咦?现在人间是初夏时分,怎么会有桂花呢?
金兔望着手心那朵金黄色泛香花瓣儿,突然笑了出来“哎哟,傻瓜,月宫外遍植桂花树,想必是要下凡的时候不小心沾惹到的吧?”
她恋恋不舍地捧着桂花瓣,这朵桂花随她自蟾宫到凡间来,想必也是与她有缘吧?金兔轻轻地将它揣入怀中,娇红色的衣裳也随之隐隐约约散发着桂子香气。
她是金兔,忝占月宫金宝银三兔之首,此番三兔抛开捣麻糬棍子,奉命下凡来,就是为了要帮已在广寒宫里郁郁寡欢千年的嫦娥仙子,找回当年后羿大王送给她的三样定情之物瑰玛、碧珑、兰瑙。
金兔吁了口气,努力思索着锦囊中的谜猜。“莫管东北西,意指南就是说温玉藏在和南有关的地方,尊贵气昂扬是很有权势的地方或是人吗?笑向弄情郎我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总之,锦囊绝不会晃点她的吧?
唉!想想世事真是难预料,前一刻她才送仙米麻糬给南极仙翁当点心吃,仙翁还摸了摸她的头赞声:“好兔子!”
可现在,沦落凡间且身负重任,她简直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搞砸了这件任务,嫦娥仙子会有多伤心哪!
金兔一想起嫦娥仙子哀愁又寄予厚望的眼神,登时全身发热起来。
“对!我一定要快点找到瑰玛玉,身为广寒宫兔姊妹们的老大,我绝对不能丢脸!”
她意气风发,挥舞着兔掌。
咦?金兔怔了一下,看着自已毛茸茸的软掌,大吃一惊“哎呀!我怎么没有变身成功呢?”
通身上下都是凡人的模样儿了,怎么还会有一只“兔掌”漏网了?
她连忙偷偷左右看了几眼,确定小巷子里没有旁人,这才吁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念念有辞“咕噜咕噜萝卜萝卜变”
雪白兔掌登时化作纤纤玉手,她满意地翻来覆去审视了好几遍。
没有兔毛、没有肉蹼、没有爪子嗯,满意!仙子特地交代,她们下凡来就是肉身之胎,虽然保有仙术可也不能滥用。
所以呀,凡事就得用脑筋才是,而说起用脑筋她金兔可是三兔里最厉害的了。
金兔忍不住沾沾自喜了起来“瞧,我的法术又有进步了,看来金宝银三姊妹里,一定是我最先完成任务的。”
她站在小巷子里头被太阳晒昏头,兀自傻呼呼地笑,直到有个小男孩奔进来尿尿才被惊醒。
“哎哟!不行,我怎么能净在这里笑呢?该行动了。”想她金兔一向是行动派,凡是她想要做的事,没有一件不是雷厉风行的。
她抬头挺胸经过流着鼻涕傻望着她的小男童,后来又忍不住回头,希罕地问:“咦?你的尾巴好小,怎么长在前头的?好奇怪你看你看,我的都长在屁股后头哩!”
她小手一点,一团雪白打屁股后冒出来。“你看!”
“啊!”小男童茫然了一下,随即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尾巴”也觉得很突兀,小脸登时羞红了。
金兔压根没感觉到丝毫异样,得不到回答,也只是耸了耸肩笑了笑,依然意气风发地走出巷子。
“土豆儿,你撤完尿没有?娘还要买菜哪!”一个妇人吆喝着走进来。
土豆儿抬起头来,一脸迷惑地盯着娘亲“娘为什么我的尾巴是长在前头的?人家姊姊的尾巴都是长在屁股后面。”
“你个傻孩子,你在胡说些什么呀?”妇人目瞪口呆。
“可是刚刚那个姊姊说我的尾巴她的尾巴”他结结巴巴地比画着。
“那叫命根子啦,笨蛋,你全身上下就这个最值钱了,你姊姊们想要当男孩子想到快疯了,你居然还讲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你发烧了是不是呀?”妇人又好气又好笑,半嚷半吼地拖着小男孩走了。
“可是”
**
镇南侯府
金兔摸着屁股,确认了好几次才放心地抚抚胸。
罢才已经好几个人问过她屁股后面为什么黏一团绵花,真是丢死人不,是丢死兔了。
“真要命,刚刚忘了再把尾巴收回去,差点就给人识破了。”她咕哝着,顶着刺目的太阳光,眯起眼睛望向高耸的大红门。
“真南猴斧”她念着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字,狐疑地喃喃道:“是这里吗?”
她一路问过来,人人都说当今最有权势的大官就是定北侯爷、镇南侯爷和逍遥侯爷,而有权势又跟南字有关的就是眼前这镇南侯府了。
她忍不住嘀咕“什么鬼画符啊?还烫金字呢,真是太丢入了,要我来写啊,只怕比这个好看上一百倍呢!”
不过不管怎么说,街头那个老先生总不会骗她吧?他说直直走就到镇南侯府,而这大街底最大、最气派的就只有这一楝了。
她眯起眼睛,情不自禁地好好打量了起来。
这宅子真的好大呵,单单一个大门就有三、四个人迭起来那么高,更甭说高高朱墙围起来的大片范围了,简直比广寒宫还要大。
突然间,大门“呀”地一声开启了
一名高大剽悍男子如龙腾虎步般迈了出来,玄黑色的劲衣,外头罩着一件铁灰色纱袍,以一方金色腰带束住,身后还负了一把黑黝黝却冷光内敛的大刀。
他乌黑的长发技在肩后,仅以一条铁灰色绸带环额往后缚住,坚毅的脸庞上镶着一双沧黑如水晶的眸子,还有挺直的高鼻和紧抿的唇。
“侯爷!”男人身后的两名高大护卫恭敬地唤道。
侯爷?他就是镇南侯爷苏行刀?
金兔脑中莫名其妙地响起了“十面埋伏”的急骤琵琶声
得儿当,得儿当,得儿唧当当当当当当!
突如其来的紧张战云笼罩在他们之间,她缓缓地眯起了眼睛
缓缓的走向前,就在那个男人诧异的冷光如电般扫过来的一刹那,她伸出了小手掌“给我!”她很大声、理直气壮地叫道。
三个男人登时一呆,终是苏行刀见多识广、反应敏捷,先自错愕中惊醒了过来。他皱起了眉头,沉声问道:“什么?”
“我来拿瑰玛回去。”她人小声大,手扭在腰上呈一副小茶壶的模样,还极嚣张的跟他讨东西。
“大胆!”两名护卫飞快地冲向前,大手按紧刀柄,大惊失色“你可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
这个小丫头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气势还挺凶的
苏行刀一瞥眼,制止了属下的怒喝,冷冷地回过头来盯着她“你在搞什么鬼?”
两个护卫听到主人淡漠冷然的语气,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上回就有个不知死活的采花大盗碰见了王子,不但呼呼喝喝嚣张半天,还要动刀杀人,当时王子的语气也是这么冷淡,后来那采花贼坟上的草都长到和人一样高了,到目前为止还没人敢去扫墓
金兔浑然不惧地瞪着他,皱皱俏鼻不耐烦地喝道:“快拿来,我要交差的,快啦,我手酸得要命。”
两个护卫不禁替这笨蛋捏了把冷汗。
“交差?”行刀本来想拎起她随手丢掉,听到这两个字不禁沉下脸来,警戒地问:“对谁交差?你是奉谁之命来跟我讨东西的?”
“是”她眼珠子一转“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苏行刀瞪着她,喝!好大的胆子,普天之下除了他老爹和皇上,还有两个损友敢对他用这种口气说话外,还没有人这么够胆她究竟是谁?
一想到那两个损友,他心下一凉,直接就联想到那个烂赌局
话说凤黎苏三门老人家们不知哪根筋突然不对劲,可能是嫌天下太平、四海无事太过无聊了,所以就起了一场赌注,赌金是一箱上好明珠和三天大宴,只要哪家儿子先行娶妻,彩金就统统归他
本来这事好解决,可没想到天外飞来一脚插花外赌,硬生生堵住了他们三个欲破口大骂的嘴而这个腰缠千万贯的大老爷不是谁,正是当今圣明天子!
插花的皇帝大老爷兴致勃勃,提出最先拔得头筹的那个特赐“巧夺天宫”为新居住所,第二名者赐“东风小楼”为游苑,最后落单者要受罚,罚分别到巧夺天宫和东风小楼挑水一个月
尽管连他们的顶头老大都这么兴致勃勃地插花外睹了,凤黎苏三家儿郎依然视成亲如毒蛇猛兽、天灾巨变,互相争抢做那个挑水夫,宁可做奴做佣一个月也不要终生不得解脱。
当黄金独身儿郎多好!有权有钱、有才有貌,自有天下名花竞折腰,他们干什么要尢了一颗小星星而放弃满天星斗?
所以他们到最后不得不互相陷害,哪两个倒霉先成了亲,最后那个就逃出升天罗!
所以原本同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三人,现在不得不尔虞我诈起来,成天绞尽脑汁算计另外两个“好兄弟”
想到这个,苏行刀的眼睛顿时防备的盯起金兔来。
“是有人派你来的?”他小心打探。
金兔考虑了一下,这才点头“嗯。”“派你来的人”他弯下腰凑近她的脸蛋,暗示地问“权势很大?”
咦?他怎么好象闻到了淡淡的桂花香气?现在是夏季,怎么会有桂花?
金兔被他突然的靠近吓了一跳,浓浓的男人气息逼得她心脏砰砰乱跳,忍不住退了一步。
一向冲锋陷阵、勇往直前的金兔也会有被吓退的一天?不不不,她怎么能坏了自己的“金”字招牌?
她挺胸向前,骄傲地迎视他“对!很大,非常大!”
嫦娥仙子大不大?嗯,大!
他自以为明白了,但还是忍不住再问详细究竟“他们派你过来接近我的,是不是?”
他们?
她食指不客气地戳上他太过靠近的挺鼻。“喂,离我远一点啦,你这个大头。”
被逼近到脸对脸的感觉很恐怖呐!
行刀的男儿自尊心瞬间被戳疼了,他活像浑身竖起毛发的狂狮,咬牙切齿地吼道:“我哪是大头?我头又没有很大,那两个死家伙还敢笑我?一定是他们告诉你的是不是?我这辈子最恨人家叫我大头了:!”
他只不过是小时候头大了点,长大之后就发育均衡了,现在谁不赞他高大挺拔的?
何况哪个小孩小的时候头不大的?和小小的身子一比,每个都是大头鬼可恶!姓凤的和姓黎的小时候取笑他也就罢了,现在还把他小时候的丑事告诉旁人
他要宰了那两个家伙!
金兔没料到冷静的他会突然像被烫到尾巴的大猫般张牙舞爪起来,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嚅嗫地问道:“我我说错了什么?”
他很快地冷静下来,可是怒气依然在眉宇间流窜,他的声音突然柔和到令人打冷颤“你要瑰玛?”
她傻傻地点点头,还不十分确定他现在究竟处在何种情绪下?
他刚刚一睑要把她吞下去的表情,现在又突然变得这么温柔她的心底突然一阵毛毛的。
行刀笑了,豪迈的笑意里隐隐带着危险,闲闲地开口“好,我可以给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她眼睛一亮,随即戒慎地望着他“你先说什么条件,我再考虑要不要答应你。”
这丫头还挺精明的。行刀微微一笑,淡淡地说:“瑰玛在我这儿,如果你不想答应我的条件也没关系,反正它会一直在我手上,等你考虑好了要不要接受我的条件后,再来找我吧!”
想反客为主?回去多喝几年奶再学人谈判吧!
金兔忽地吸了口凉气,果然是个狠角色!
他微一挥手,大踏步就要走,金兔无暇再细想,急得往上一蹦,整个人巴住他不放。
“你这是在干什么?”他又惊又气,却又忍不住想笑。
他不得不想笑,因为这个小丫头真的整个人攀在他身上,手抓住他的肩膀,脚夹住他的腰活像小熊抱着树干不肯放的模样。
“好!”她抬头仰望着他,很坚决地说道“我答应你,只要你给我瑰玛。但是你不能食言,也不能说话不算话喔,如果你反悔的话,我就算变兔子也要啃死你!”
“我的肉很硬,你啃不动的。”他的大手轻巧地持起她的领子,皱眉瞪视“还不放手?”
她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手,任他拎回地面上。
“你真的是我要找的人吗?”她确认再三。
“你有可能找错吗?”
“那可说不定,我是用猜的,”她怀疑地审视他,这才想到的确还没完全弄清楚,如果他手上没有瑰玛,她可就胡里胡涂亏大了!“人人都说你是权势最大的,而且跟南有关系。”
“派你来的人没有说清楚吗?”他冷笑了一下。
不知怎的,她对他颇有种信任的本能,因此掏出了锦囊把纸绢儿递给他。“你看,这说的是你吗?”
他接过来,捏着纸绢的表情好象那是一张沾了毒的纸似的,低沉地念出:“温玉何处藏,尊贵气昂扬,莫管东北西,笑向弄情郎。”
她瞅着他“怎么样?”
“弄情郎?”他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果然是想陷害我成亲,他们两个真够本事的。”
“你在咕哝什么呀?”
他将纸绢还给她,正经地说:“我不知道这纸上说的是不是我,但是我的确有一块传家宝玉名唤瑰玛。”
这件事情只有世交几人才知道,事实上老爹说过,凤家和黎家也有两方形状相异却同样珍贵的宝玉,相传是远古之物。
他更加确定了她是凤子丹和黎海澜派来的,也只有他们才知道他家拥有上古瑰玛玉。
她神色一喜,欢呼道:“太好了!那究竟要怎样你才肯给我?什么条件?”
“我现在还没想到。”
她的欢呼声倏然而止,差点气结“你你耍我啊?”
他耸耸肩“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想到要用什么条件跟你交换,等我想到再说吧!你可以先回去了。”
他故意轻松地伸展了一下身子,微微斜睨着她,不信她不上勾。
回去?
金兔紧紧巴住他的手臂不放,气急败坏地嚷道:“没拿到瑰玛我怎么回去?不行不行,你快点想,想到了以后就告诉我,咱们趁早把这件事给了结了吧!”
看她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难道他们没交代她要利用讨玉之事来勾引他成亲吗?现在她还装什么呢?还不赶紧央求要跟他回侯府?
行刀懒洋洋地瞥着她,不管她如何摇来晃去,还是一脸想不出来的神情。
两名护卫从头到尾看着这出惊逃诏地的大戏,下巴已经掉了好半天,更是半句话也吭不出来。
金兔紧皱着眉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逼他把瑰玛吐出来了。
“我很忙,还有事儿要做,你先回去乖乖等消息吧,等我想到了再唤人去叫你。”他加一把劲地刺激她。
丙不其然,她杏眼圆睁,紧张地叫了起来“不行不行,我要跟着你,万一你现在答应我,事后又反悔了怎么办?不行,我一定要盯着你。”
行刀在心底偷偷笑了,表情却是十足的伤神不悦“跟着我?你拿什么身分跟着我?我堂堂一个侯爷成天被个小女子跟着!会有损我男儿气概的。”
她眼珠儿一转,思索道:“要不我假装是你的丫头听你差遣好了,这样总行了吧?我拜托你快点想出条件来,我也很忙啊,我还要回去捣仙米团子呢,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要吃咱们早早把这事儿给办了吧!我叫金兔,请多指教。”
她这堆没头没脑的话听在行刀耳里,以为只不过是他们教她玩的把戏之一,不过这个丫头总算“自投罗网”了。
一进他侯爷府,非得整治得她知难而退、铩羽而归不可。哼!他苏行刀岂是那么容易就被拐骗成亲的角色?
他窃笑,装出很为难的样子,这样吗?只是当我的丫头很辛苦呢,我也怕你装得不像,引起我府中人的猜疑,到时候他们若怀疑你是奸细之类的,为了我的安全而要把你给丢出去,恐怕连我也阻止不了。”
还没拿到瑰玛就被赶出去?那怎么行?
金兔一拍胸脯,很有信心地回道:“我保证,我一定不会让别人认出来的,扮丫头这种事情我最会了,行行行,你放心,没什么大不了的。”
行刀忍着笑,轻咳了一声“真的吗?”
“真的!”她急于要说服他。
他差点大笑,憋得表情都有点古怪“呃,那就是这样了。”
“怎样?”她希冀地望着他。
“我还要出去办事,你先进府里,我会交代人安排的。”
“不行,我也要跟你去。”她固执起来可不像温顺的兔子,倒比较像头骡子。“我是你的丫头啊,跟在你的身边不是比较像吗?河况万一你突然间想到了那个条件,而我又不在身边,搞不好你就会赖皮反悔了呢!”
他啼笑皆非,硬下心肠“不行,我要去的地方你不能去。”
“为什么?”她更不服气,开始大叫。
“我要去”他、心念一转,坏壤地笑了“我要去江南小苑,你也要去吗一.”
“江南小苑是什么地方?在江南吗?那很远呐,我从来没有去过江南”她扳着小指头算。“从京城到江南,坐车得花上好几个月,嗯,骑马可能会快一点儿,可至少也要跑两三个月”
他忍不住敲了她脑袋。“喂,你扯到哪里去了?江南小苑不在江南,它是一间青楼!”
金兔捧着脑袋瓜龇牙咧嘴的呼痛,气呼呼地瞥了他一眼“很痛呢!”
她现在知道脑袋瓜被敲是什么滋味了,唉!以后可别随随便便敲银免和宝兔的脑袋了啧,真是够痛的。
“青楼,我说的是青楼,你也要去吗?”行刀得意洋洋地大笑。
金兔顿时忘了痛楚,一挺胸“青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有很多姑娘卖笑的地方嘛,我怕什么?走,咱们快快去。”
他的笑脸垮了一丝,忍不住气呼呼地吼:“你脑袋瓜子是不是坏掉了?良家妇女是不能去青楼的,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她被他吼得小嘴大张,呆了呆。
可恶!他从来没有这么发飙过,都是这个丫头把他惹得连他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行刀拚命喘着气,努力按捺下怒火,可是一见到她茫然的表情,一股怒火又窜上脑袋。
“笨蛋,要是被里头的嫖客误认把你给拖走了,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严重性啊?”
她嘴巴张得老大,好半天后,眼睛才眨了眨,总算找到舌头讲话了“我你反正反正我是你的丫头,你会保护我的呀!”
“你我”他捂着额头拧着眉心,突然觉得头好痛。
他是怎么了?干嘛突然和一个女人生气?他苏行刀几时沦落到必须与女子做口舌之争的凄惨地步了?
“随便你。”苏行刀不愧为苏行刀,立时沉着下来,淡淡地说。
金兔还是不放心地瞅着他,生怕他又突然间发起疯来骂人。
行刀望向属下“走。”
两个看戏看傻了的护卫这才醒觉,连忙抬足跟上。
金免看三个大男人说走就走,而且人高腿长,跨一步就离她老远,也急急地追了过去。
她追得气喘吁吁,但还是忍不住抱怨道:“没有马车坐吗?轿子?马?亏这还是镇南侯府,怎么连代步工具都没有呢?”
行刀懒得回答她,存心要杀杀她的气焰,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
她既然趟进了这淌浑水,就得自觉将来面临到的情况会有多棘手。
“喂,你干嘛都不回答我?”没见她追得香汗淋漓吗?
要命,平时在广寒宫跑跑腿,就算远至南天门给两名天将送外卖仙米团子,也还有一朵小云儿搭搭,可谁知下凡来就得跑断了两条兔腿?
她有种想哭的冲动,更想破口大骂。
凡人脑袋瓜就是复杂得要命,只要把瑰玛拿出来还给她就行了啊,这么简单的事怎么会给弄得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