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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藥
虽说我此治作的头疼
但在暗夜
就这般名正言顺
将我置于你身旁
让我伴你成眠
却无视我心中的想望
这样好吗
当傅克涛朦胧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晕眩难当,彷佛被谁敲进了几百根钉子,但这还不足以让他大发脾气,当他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时,才真的想抓起桌子丢向墙壁。
因为,他的父亲傅斯涵正站在那儿和雨筝谈话!
“方小姐,他这次昏倒的情况很特别,也许是压力太大了,必须仔细检查。”
“是。”雨筝连连点头,一发现傅克涛醒了,马上上前问:“老板,你觉得怎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我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傅克涛挣扎著坐起身,咬牙咒骂道:“在这种医院里面!我怎么可能舒服得起来?”
暗斯涵如何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许久不见!这叛逆的儿子还是不改本性,从来就不懂得什么叫做礼貌!
无所谓,刺激这小子的方法多得很,傅斯涵选择了冷笑和讥讽!“很可惜我们没有选择病人的权利,就算你不满意,还是得待在这里。”
“你给我出去!”傅克涛没那么好的修行!指著门口大吼“我有选择医生的权利,我要你现在就离开我的视线!”
暗斯涵脸上微微一动,勉强压下了怒气,转向雨筝说:“方小姐,真是辛苦你了,要伺候这么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雨筝简直不知如何回应“请请别这么说。”
“希望这次让你们得标不会是个错误。”傅斯涵微微一笑,却隐隐带著不屑。
听到这话,傅克涛就像刺螺似的回嘴“你等著看吧!就算不做医生,也一样可以成就事业的!”
暗斯涵不再多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去。而傅克涛则倒向枕头,整个人气喘吁吁的,又是恼怒又是疼痛。
真气死人了!这跟他原本的计画有著天地之别,他该要趾高气扬、耀武扬威才对的,怎么会躺在这病床上像只大病猫!
空气中满是火藥味,雨筝必须以最柔和的声音说话,免得点著了那根导火线“老板,你爸爸说你血糖过低,可能是最近太疲倦了,”
暗克涛马上纠正她的话“他才不是我爸爸!”
糟糕!误中地雷!她咬了咬唇,改口道:“医生说你需要休养一阵子,最好留下来做全身检查,才能确定你到底有什么问题。”
“免谈,我要出院!就算死我也不要死在这里!”省得让那老头看笑话,说不定还要让那些臭医生验尸,那会教他死不瞑目的!
“老板”她实在不想再看到他昏倒,天晓得她刚刚被吓得几乎魂飞魄散。
“我要回公司去,我有很多事要忙,我可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鬼地方!”
雨筝拿他没办法,他任性起来就像个孩子,她早该习惯的“是,我知道了。请给我一点时间,我这就去办出院手续。”
当她走向病房门口,傅克涛还在背后喊道:“越快越好!”唉她又暗自叹口气,不知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究竟何年何月才能休兵?其实,他们都太在意彼此,也太在意自尊了。
半小时后,雨筝办好离院手续,独力扶著傅克涛走出医院,又招了辆计程车准备回公司。
“老板,你真的不回家休息吗?”雨筝问了不只一次。
“我没事。”他说是这么说,却靠在她的肩上喘息,彷佛随时就要昏倒了。
他那脸色实在太苍白,计程车司机回头看了n遍,千交代万交代的说:不姐,你得好好照顾他,千万别在我车上发生什么悲剧。”
“不会的,他不会有事的。”她绝对不会让他有事的。
她一手伸到他的颈后替他按摩,一手拿手帕擦去他额前的汗水,默默向上天祷告著,一定要让他平安无事。
车子抵达公司后,雨筝将虚弱的他扶下车“老板!你撑著点,我们就快到了。”
“笑话!我看起来像是快挂的样子吗?我可不会英年早逝的。”他还有心情开玩笑,却又忍不住低低呻吟。
当他们一走进信扬公司大门,所有人都看傻了眼,纷纷上前问:“老板,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许多男性员工更是自告奋勇“老板,我来扶你,我比方主任有力气多了。”
然而,傅克涛根本无法离开雨筝,他也不了解这是怎么回事,他只确定他必须感觉到她,否则,那股疼痛会把他粉身碎骨的。
“用不著,你们别过来!”傅克涛挥开其他想帮助的人,就那样硬生生的把重心都压在雨筝身上。
大夥儿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能摸摸后脑勺,看着他们走远。
雨筝早就没有了体力,完全是以意志力坚持著,当他们搭电梯来到八楼的办公室时,又引发了另一波惊呼和騒动。
尤其是小樱和小桃,瞬间化作了木头人,她俩在这公司待了三年多,从没看过老板大人有这般“卖命”演出。
“方主任”姊妹俩的声音甚至有点变调了。
“帮我打开老板办公室的门”雨筝喘息著说。
“是!”小樱和小桃各推开半扇门,像两个门神一样直挺挺的站著。
雨筝扶著傅克涛走进去,又带他坐到沙发上,这时她已经累得快虚脱了,毕竟,老板的体重有她的一倍半,而她平常可不擅长搬家的。
“方主任,还要不要我们帮忙?”除了小樱和小桃,其他人也都这么问。
这些关怀的声音听在傅克涛耳中,却是嘈杂尖锐得要命,他虽然全身虚软无力,那恼怒的吼叫可是和平常没两样“出去,你们统统滚出去!我只要她就够了,你们这些人都没有用!”
“是”大家都不敢多说什么,默默走出办公室,也没忘了要把门给关上。
不管这是怎么回事,显然老板只要方主任伺候,其他人最好是避而远之,免得踩到了那头狮子的尾巴。
当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人,雨筝先倒了杯温水,却不是要给自己喝的,而是要给他喝的“老板你喝点水吧!”
“我没力气,喂我喝。”他抬起头,仍是那样痛苦的神情。
“是”她还能怎么办?她太有同情心了,尤其对象还是他。
喝了半杯水,傅克涛稍微觉得好些了,高大的身躯一倒,靠在她瘦小的肩上“方小姐该死的!你叫什么名字来著?”
相处五年多,他竟然还不记得她的名字?强忍著心痛,她淡然回答“雨筝,雨中的风筝。”
“雨中的风筝?”他的眼神朦胧起来,沙哑的问:“你要飞向哪儿去呢?你不累吗?你可有一个家?”
她被彻底问倒了,她不敢想像他这是什么意思,他一定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是昏了、傻了、迷失了,才会提出这让人心乱的问题。
“别发呆,碰碰我。”他唤回她的注意力。
“哦,”她点点头,伸出小手治著他的脸庞描过他那男性化的线条,浓厚的眉、紧闭的眼、挺直的鼻,还有性感的唇,他确实是个让女人心动的男人。
只可惜,他对她不会有相同感觉,她太明白自己的平淡无味。
这些年来两人朝夕相处,还常常加班到午夜,但他从未对她有任何逾越之举,至于此刻他为何会倒在她肩上,或许只能说是上帝开的某个玩笑吧
感觉到她的温柔触碰,傅克涛发出满足的叹息“天!我感觉好多了”
“那就好。”是的,那就好,只要他好就好。
过了好一阵子,傅克涛的呼吸逐渐顺畅,乾脆整个人躺到沙发上,把头枕在她的大腿上“把你的左手给我。”
“嗯”她不敢迟疑太久,免得他又大发雷霆。
他握住她的左手,放到他的左胸上,似乎只要这么做,他的心跳就能确保没问题。
“好了,你的右手可以写字吧?记下我说的话。”
“是”她替他做过无数次速记,却不曾以如此奇特的方式。
既然顺利得标,傅克涛对这项工程有太多计画,雨筝则替他整理好重点,两个人就这么“工作”起来,写出了整整十大张资料。
“好了,就到此为止。”他扯开颈上的领带,翻个身把脸贴在她小肮上,感觉她每次呼吸的小小振动,咕哝著说:“我要休息,别吵我。”
雨筝安静无语,对这情况只有无奈的接受,老板工作累了自然该休息,但他怎么会休息在她怀里呢?不!不要多想,这一定是偶发的事件,不会造成任何改变的,等他恢复正常后,他还是那个工作狂的他,而她更必须是那个冷静自制的她。
一整个下午,雨筝都待在傅克涛的办公室里,这件事早已传遍全公司上下,也沸腾了各种揣测和谣言。
“我一直都觉得方主任对老板太好了,可是老板从来都没有对她出手过,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才突然发飙?”
“嗯说不定是方主任说要辞职,老板就用美男计把她留下来。”
“不不不!我认为他们早就在一起了,只是老板不肯公开承认,可能是方主任终于怀孕了,现在老板想要抵赖也没办法了。”
[这么说来,方主任果然是老板娘,不只是老板的娘,还是未来小老板的娘呢!”
如此你一言我一语的,眼看时钟也走到五点半,该是下班的时间了,大家纷纷打包准备离开,视线却离不开老板的办公室。
因为,到目前为止,那扇门似乎都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难道老板和方主任要留下来“加班?””
“你是说那种“加班”吗?”
“非常有可能喔!不管怎样,我们最好安安安静的走开,免得打搅了人家的好事。”
“以后我们要怎么称呼方主任?是不是该直接叫老板娘了?”
[这种事情、心知肚明就好,别让人家小俩口害羞了,我们就等著吃喜酒吧!”
“说得对,我们这就去逛街买衣服,得先准备好当天的行头才行呢!”
傍晚六点,信扬搬家公司只剩下门口的警卫,以及顶楼办公室里的两人。
暗克涛依然枕在雨筝的腿上,沉睡得像个小婴儿,而疲倦的雨筝也闭目养神,一双小手放在他的脸上和胸前,让他感觉不那么昏眩难受。
当傅克涛一醒过来,随手伸了伸懒腰,低吟道:“嗯睡得好舒服。”
转过身,他又抱住雨筝的纤腰,甚至以脸庞摩掌著,彷佛身在母亲怀里,毕竟,他好久好久没有撒过娇了,他多眷恋这种做小孩子的感觉。
他一有动静,雨筝随即清醒,只能僵硬著任他“乱来”喉中怎么也挤不出抗议的话来,她太习惯听从他,却不太习惯反对。
撒娇够了,傅克涛总算愿意坐起身,也没忘记要拉住她的手,因为他很确定,一旦离开了她,那该死的疼痛又会席卷而来。
谁晓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他是发疯了,或是中邪了,那都没有差别,总之,他现在一定需要这个女人。
“老板,已经超过下班的时间了。”雨筝很努力的保持镇静,彷佛这跟平常的“加班”毫无不同。
“是吗?难怪我觉得有点饿。”他抓抓头发,往后梳理几下,扯开了嘴角笑道:“好吧!那你跟我回家。”
“我?”她指著自己,从未如此怀疑过自己的听力。
“没错,走!”他拉起她的手,直接要走出办公室。
雨筝被他这么突然拉起,发麻的双腿根本无力迈开,只能惨兮兮的跌到地上。
“你怎么了?”他也跟著蹲下身,莫名其妙的望着她。
“我我腿麻。”都被他躺了那么久,她怎么能不发麻呢?
“对了,我都忘了。”他拍拍自己的后脑,单手就扶起她的肩膀,让她坐到他大腿上,含笑道:“这样公平吧?换我让你坐著。”
这是什么状况?简直就是打情骂俏,但他们从来都不是情侣呀!
“老板!”雨筝不能不抗议了“我不能跟你回家,拜托你放开我!”
暗克涛听了大为不满,一开口就斥骂道:“你真是不听话!我今天头痛得要命,完全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有靠在你身边我才能好一点,晚上我还要计画永安医院搬家的事,你不跟我回家怎么可以?”
雨筝从来没被指责过,她的工作表现太好,不可能有这种机会。但是现在这算是哪门子的要求?他的脑袋是不是哪儿撞坏了?
“可是我我不能够”
他悍然打断她的话“你明知道我有多在意这个case,难道你要亲眼看到我搞砸了,让那个当初把我赶出家门的家伙来嘲笑我?”
“我当然不愿意”
她的话还是没能够说完,他马上做出结论“我没时间去看医生,你就是我的解藥!这段时间你都得跟我在一起,直到我把这次的工作完成为止。”
“这不行的”
“闭嘴!”他提高了音量吼道:“你不是一向都乖乖听我的话吗?不要让我对你失望,你可是我最优秀的员工,我需要你!”
面对如此轰然的狮吼,雨筝并没有吓到,反而悄悄叹息了,他既然需要她,她就不会逃避,尽管这是个荒唐到极点的要求。
看她垂下视线,傅克涛握住双拳,咬牙道:“抱歉,我不是故意对你大声的,我只是很心烦!好不容易取得这个机会,我的身体却出了状况,可恶!”
“老板,你不用说了,我们回家吧!”她抬起头,脸上带著认命的微笑,如果命运一定要这样安排,她愿意跟他走到天涯海角。
“真的?我就知道你最乖了。”傅克涛拍拍她的小手,脸上终于又有了笑容。
就为了这笑容,这比阳光更耀眼的笑容,要她付出一切也值得。
半小时后,两人开车进入一楝大厦,搭电梯到二十一楼,这儿正是傅克涛的私人住所,也是他未曾带任何女人来过的禁地。
雨筝愣愣的望着这一切,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走进了这扇门,五年多来,她常常送公文来此,都只是客气的在门口交件道别,从来没想过会有登堂入室的一天。
“随便坐吧!我先去洗个澡。”傅克涛随手脱掉外套、扯开领带,要进浴室前又紧紧抱了她一下,[这是预防动作,免得我洗到一半又昏倒了。”
“哦”雨筝不敢挣扎,任他抱到满意为止。
暗克涛深吸一口气“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
“别这么说这是我该做的。”她突然害羞起来,她很少听到他这样真诚的道谢。
他又摸摸她的脸,才走进卧房拿衣服洗澡去。雨筝就一个人留在客厅,站起身东看西看的,想要多了解他的喜好、他的个性。
对了!她该做点东西给他吃,这是她改不了的坏习惯,总是想为他做点什么。
于是她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果然不出所料,只有为数非常凄凉的食物,不过,要做出“克难餐”倒也难不倒她。
当傅克涛从浴室走出来,马上闻到饭厅传来的香味,这对他来说相当陌生,毕竟,他下厨的次数寥寥可数,只有清洁工会定期来打扫。
“老板,你饿了吗?”身穿围裙的雨筝走出厨房,手中还拿著锅铲和酱油“不介意的话,我做了一点东西吃。”
博克涛怎么可能会介意?相反的,他大感惊喜“谢了,我都快饿昏了呢!”
“那么请用。”她有点紧张,不知是否能合他的口味?
两人坐到饭桌旁,安静的吃起炒面、蕃茄蛋、炸香肠和玉米汤,雨筝不用多问他的反应,光从他大口咀嚼的样子就明白了。
糟糕她的坏习惯越来越严重了;只要看到他愉悦的表情,她的内心就会涌起更强烈的温柔,真希望能把整个宇宙都献给他。
“呼!好饱!”傅克涛心满意足的说“我来洗碗,多谢你的善行。”
“别这么客气。”雨筝有些不能适应这么温和亲切的他。
饭后,雨筝也进入浴室洗澡,想到这是刚才老板赤身裸体的地方,让她脑中浮现了一些罪恶的画面,但她很快就摇头打消了那念头。
她之所以会在这里,纯粹只是来照顾他、帮助他而已,千万别傻到以为会发生什么情节,那只会在爱情里出现,而她不看爱情已经很久了。
一换上傅克涛的休闲服,她就发现“合身”得不得了,上衣刚好可以当裙子穿,至于裤子就可以省下来了。
不过不知道这种打扮会不会太过分了?她犹疑的走到书房前,敲了敲门,唤起博克涛的注意力“老板,我可以去客房睡吗?”
暗克涛还忙著拟定计画书“当然,把这里当自己家,别客气。”
“那晚安。”他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双腿,雨筝告诉自己别多心了。
必上房门,躺到陌生的大床上,雨筝翻来覆去的就是无法成眠。
想到老板就睡在隔壁房,她甚至会不由自主的发抖起来,这一天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她一闭上眼就是那些画面,在心湖上掀起了波波涟漪。
“喀啦!”毫无预警的,门口传来一阵声响。
会是谁呢?雨筝慌忙的坐起身子,不需戴上眼镜就发现那是个男人的身影,而且正是她最熟悉的那个男人!
“老板,你你想做什么?”她将棉被抓到胸前,眼睁睁的看他一步步接近,那双黑眸闪著奇妙的神采,彷佛随时就要对她伸出魔掌。
终于,傅克涛在床边停步,随手扯去身上的睡袍,在那底下他只穿了件四角内裤。
瞪著他赤裸健壮的身体,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这这样真的不太好,老板你是不是在梦游?”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他粗声粗气的说:“我只是头好痛,我得躺在你身边才能入睡,你别躲得那么远,过来!”
他跳上大床,一把将她抓近,牢牢的拥入怀里,却又马上抱怨“搞什么?你手脚怎么这么冷?”
雨筝想都没想就说:“抱歉,我血液循环不太好”但想想真没道理,她为何要为此道歉?是他自己跳上她的床呀!
“算了,不跟你计较。”他先拉起她的脚踝,夹在他温热的大腿中,又握住她冰凉的小手,用粗硬的双掌为她摩擦。
不会吧?这应该只是场梦吧?他真的在为她取暖?多少孤单寒冷的夜晚里,她总爱想像这般画面,却只能抱著遗憾慢慢睡去,但此时此刻这是真的!
雨筝全身都为之僵硬,连动也不敢动一下,任由他慢慢燃起她的热度,就像是面对一盆熊熊的火炉,怎样坚强的冰雪都只能融化。
十几分钟后,他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回温,才叹口气说:“好多了,就是这样,我要睡了,希望你不会说梦话吵我。”
他这担心是多馀的,她早已无法言语,他的呼吸就贴在她的耳畔,他的双臂就缠在她的腰上,这般拘禁该要如何逃脱呢?
这一夜,怕是要在颤抖中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