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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踏上舞台,凌绫就不再是凌绫,她必须沉醉在角色之中,以古典的艺术内涵、细腻迷人的优雅动作,轻盈地在台上舞动,和着音乐翩翩起舞,展现出让人悸动的美丽,成为最耀眼的芭蕾舞伶。
“好,真美,太美了!从指尖、从眉梢、从灵动程度,在在都证明绫绫是皇家芭蕾舞团内的菁英之一。”皇家芭蕾舞团的艺术总监巴特既满意又欣慰地说着,多年来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舞团又培养出一个凌绫来,当然令人高兴。“想来这次登上国际舞台,咱们舞团的名声一定可以扬威芭蕾舞界。”
在台湾,学习芭蕾的舞者虽多,然而真正懂得芭蕾艺术的菁英却是寥寥无几,而凌绫靠着本身的天赋及不倦的苦练,加上背后有财团的支持,总算展现出令人满意的成绩来。
见总监如此的赞誉,凌绫既惊且喜的走到照顾她的总监身旁,不敢相信地再问一次。“真的可以吗?总监真的觉得好吗?不许安慰我哟,我想知道自己的舞技还有哪里需要改进的。”
“嗯──”总监抚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最后竟然点点头。“严格说来是有一点小小的缺憾。”
“缺憾?”她紧张极了,追问道。“哪里不好?请总监指导。”一定要修正到完美境界才行;其实在皇家芭蕾舞团中,会跳舞的菁英可是很多,倘若想跃上首席地位,就得拥有让人心服口服的魅力。
这家舞蹈团的成员,上自幕后出资养成舞团经营的神秘老板,下至舞团员工,乃至于舞者的选拔,一向力持公平原则。
总监歪了歪嘴巴,想了一会儿后,终于掀开嘴皮道:“你的小缺憾就是──感情放得不够深入,你得把深藏的情感给释放出来,虽然你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可是这个小缺点若能改正过来,就堪称完美了。”
“感情?什么感情哪?”她喃念。
“就是对爱情的想像。”
闻言,她像跳蚤似地马上弹起,反驳。
“我已经很尽力去摸索了,也自认明白个七、八分来,我的表现应该很足够才对。”虽然她努力替自己辩解,眼神却不由得惊慌了起来。
“却不够深刻!”他深深看着她,心有所感地说道。“也怪不得你会懵懵懂懂的,毕竟你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所以不识情愁滋味也很正常。绫绫,如何,学着把心胸放开些好不好?不要闭锁得太紧,小心你的封闭会让自己丧失许多精彩的人生历程。”巴特可是搞艺术的,感觉神经自然会比一般人纤细许多,自然也看出凌绫的某些缺陷来。
“虽然我没有谈过恋爱,可是没谈过恋爱不意味着我就不懂得想像恋爱呀。”她低头看着脚上的粉色舞鞋,不以为然地反驳总监的论点。
“可是你的想像力确实有待加强──”
叩、叩,有人敲门,打断了对谈,探头进来的是柜台服务小姐。
“绫绫,有一位先生在会客室等你,说要接你回家耶。”来者西装笔挺,气质出众,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凡人物,一进入舞团就直接指明要接凌绫回家。
“接我回家?谁?”她一向都是自己搭公车,再换骑机车回到袭家别墅,再说现在也才中午时分,还不到回家时刻吧。
“是个生面孔,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不过对方长得满帅的哟。”她陶醉地说着,似乎恨不得被他看中呢。
“帅?”
“气质很出众哟。”她的眼睛都快化为心形形状了。
“我去看看好了。”瞧瞧是谁能让小晶犯花痴?凌绫走去会客厅,一见来人,眼神骤冷。
这个男人叫颜振林,是袭冰玠的得力助手、也是最倚重的心腹秘书,上回撞车事件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所以认识他。
“颜秘书,怎么会是你?”她开口问,但口气不怎么好。
“我奉少爷的命令前来接你回去。”颜振林回道,并不在意她的冒犯。
“少爷的命令?”水瞳凝聚起一团阴影来。“有什么重要事情吗?我还得练舞,不能早退。”
“少爷希望你早点回去照顾他。”颜振林严肃回道。
“照顾?”果然原形毕露了,什么妻子身分,是把她当作女佣看待才对吧,甚至还要她随传随到。“少爷不能体谅我功课在身?”
“麻烦你自己跟少爷直接沟通,我只是奉命行事。”
“不能代传话?”
“不能。”颜振林不把不属于他的责任揽上身。“你是少爷的未婚妻,理该由你亲自跟他沟通比较妥当。”
“啥?未婚妻?”未婚妻三个字让舞团人员吓一大跳!全部惊呼出声!
“绫绫,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不,是未婚夫?”巴特总监吓得下巴掉下来。
“我”
“谁呀?是谁呀?怎么我们都不知道,对方是谁?绫绫,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怎么可以瞒着我们呢!”
“是啊,是啊,你什么时候偷偷交了男朋友的?居然不跟我们说。”其余围过来的工作人员惊奇的左说一句、右问一句的,表情比她还要激动快乐。
“你们别听他胡扯啦!”她急急要阻止众人“扩大事端。”
“凌小姐的未婚夫就是袭冰玠先生。”颜振林却唯恐天下不乱的加上一句。
“哇塞,袭冰玠,原来是袭家少爷!绫绫,你太棒了,你要嫁入豪门耶,恭喜、恭喜你呀,近水楼台的完满结局又添上一例了。”喜孜孜的道贺声随即而来,不过也含着某种钦羡。
“太过分了,是谁允许你这么说的?”眼见众人“欢快无比”娇脆的声音却是陡然降得好低,杏眼睖瞪颜振林。
迎视她杀人的目光,他却八风吹不动地道:“是少爷亲口允的,绝无问题。”
“是袭冰玠他亲口说的?”凌绫大吃一惊。“他真的这么说?”
“是的!”颜振林岂敢假传老板意思。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呢”袭冰玠当真了,他怎么可能当真呢?“他应该是瘸了腿,而不是伤了脑袋瓜子才对,怎么敢做出这种宣布?”袭冰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上回陷害她还不够?而且还打算玩下去,非得要把她逼绝了才甘愿。
颜振林直视她,又道:“凌小姐若觉委屈,不如询问少爷去。”
“不,我不想见他。”她没有义务配合他的“疯狂。”
“为何不去见?你好奇怪哟!凌绫,你该不会是想玩欲擒故纵的游戏吧?”不知何时容云优雅的身形闯进“讨论”行列里,艳美的面孔似笑非笑地瞅着她直瞧。
容云,同是皇家舞蹈团的一员,和凌绫可谓是竞争对手,两人的舞艺旗鼓相当,不一样的区别只有身分:容云出身豪门,自小就是备受宠爱的千金小姐,而她则是佣人一“枚”身分高低悬殊。
“关你什么事?”凌绫不客气地警告她别插手。
“干么这么凶,我是好心提醒你,既然有机会当上凤凰,就要好好的把握住,千万别浪费了。”容云不知是出于讽刺,还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竟然煽诱凌绫去纠缠袭冰玠。
然而凌绫最无法容忍的便是让人认为她的成功是来自旁人的协助。
“多谢你的鸡婆哦!”她冷笑一声,心有一团烈焰在燃烧。她的人生要怎么走、要怎么做、旁人无权置喙。
容云微侧着脸蛋,似挑衅却又欣赏地再补上一句。“说我鸡婆,那么我就鸡婆到底好了,奉劝你的追夫行动可要积极一点,千万别让自己还没进门,就成了下堂妻。”
“容小姐,你实在是太好心了,那么我也不得不回敬你一句,小心我的成功之日,就是你被我干掉之时。”凌绫撂完话后,回首望着颜振林。“走吧,我去找少爷好好谈一谈。”
“不是要回袭家去?”随着颜振林上车,不过司机开往的方向并非袭宅,而是朝市区而行。
“不回别墅。”
“不回别墅?你要把我带去哪?”颜振林跟袭冰玠果然是一丘之貉,同一副德行,以说谎为本质,以玩弄他人为乐。
“我送你到公司,少爷在公司等你。”
“公司。”她深深吸了口气后,道:“随便了,反正在哪儿见面都无所谓。”她靠向椅背,望着车窗外,袭冰玠的绝俊面容忽然跃上心间,她仓皇的闭上眼,甩掉不该上心的迷惘。
怎么能够容许他的吞噬呢?她是这么努力的想摆脱他。
未几后,座车驶进袭氏机构设在台湾的总管理处,两人下车即刻登上直达总裁办公室的电梯内,电梯很快的抵达顶楼,电梯门一开,气派万千的办公室映入眼中,凌绫在暗中咋舌之余又听见颜振林说道──
“少爷在办公室等你,请进。”他并没有跟进的打算。
“进去就进去。”吐出一口长气后,她挺了挺背脊,翩然转身,开门入内。
袭冰玠安适地坐在大皮椅上望着她步入,嘴角的淡笑似魔似魅地,让人看得很碍眼。凌绫暗暗又深吸口气,全力应付他傲视群伦的领袖霸气。
“来了。”袭冰玠放下手中的钢笔,一个再自然不过的动作却流露出不可思议的潇洒来。
女人会倾心于他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袭冰玠确实有魅力让女人沉沦、让女人想爱、让女人想
停!她干么一直灭自己的威风,抬举这个富家男?
“是,我来报到了。”她撩了下垂于耳鬓的长发,蹙前,很卑微地说道:“少爷有令,绫绫岂敢不来,承蒙少爷你的爱戴,突然赐我“未婚妻”这个名分,绫绫感激涕零,所以马上赶来答谢你了。”
“你喜欢就好。”袭冰玠很满意她的回答。
他满意的表情却让她更加“感冒”她皮笑肉不笑地道:“想来凌绫这个贱名很快地就会传遍大街小巷,而且麻雀变凤凰的故事肯定又会热炒一回。”
“恭喜你名扬天下。”他再度说出让她意外的话语来。
这回,她缄默了,静静看着他。
半晌后,才又开口。
“我不懂,你为何要把我拉进这出烂戏码中?对我,你该避而远之才是,而且你也是这么打算的,不是吗?”再度扬起的嗓音虽然柔媚,却绷得死紧。
“当我的未婚妻是出烂戏?”他的十指交错呈金字塔状,搁在檀木桌面上,动作之悠闲,更对照出她的气急败坏来。“这话让人听起来很伤心。我以为女人都期待被我挑选上、幻想着被我所拥抱、期待着能被我所宠幸,哪怕从此以后得由我来主宰人生,也都甘愿承受。”他说得够嚣张也够明白。
“问题是,你不该选择我。”袭冰玠应该很讨厌她才对。
“为何不该?”他反问她。
“上次的轮椅事件你忘记了?”她曾经很卑鄙的陷害他,虽然最后结果适得其反,然而她不相信他会因此喜欢上她。
他微微一笑,宽大为怀地说了。
“我没忘,我记得很清楚。”他深深地睇住她,然而口吻却是毫无芥蒂。“从认识你以来,你的每一张表情、你的每一丝情绪、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深印在我脑海中。”
心脏重跳一拍。“那么你应该更加讨厌我才对,怎么反而决定让我“当”你的未婚妻?这似乎不合逻辑。”
“你的表现让我对你更感兴趣。”看她努力的“表演”也是一种快乐。
她脸色一白。
“更何况咱们的父母不都在期待着我们可以共结连理。”他的笑意更深,深邃的黑眸紧瞅着她不放,似在欣赏些什么。
“可是我们的“婚事”已经取消了,你知道的,我爸妈去合过我跟你的八字,咱们的八字相克,是孽缘,要是不听无上大师的劝告,非要在一块,是会惹上灾祸。”吓他这招可行吧?
“听起来很有意思。”他不为所动。
俏脸微微一沉。“你不怕?”
“不。”他无所谓地道。
“你不信邪?”连“恫吓”这招都没用。
“我有兴趣瞧瞧所谓的灾祸是个什么景况?”他完全不留后路给她。
凌绫怔在原地,望着他好半晌,而后暗暗深吸一口气,再将胸臆内的淤塞气息给慢慢地吐了出来。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看样子我的忧虑全都是多余的了。”再开口的凌绫姿态轻松,仿佛卸下了某种重担似地。“我原本还担心你会记恨我,气我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来,我更担心你会相信算命师的警告,不敢跟我在一块,没想到你居然完全不在意。”
“江湖术士之语听听就算,我现在最大的兴趣莫过于猜测我“妻子”的脑袋到底在转些什么思绪?心里头又是在打着什么主意?这非常有意思。”上回的推轮椅事件让他觉得“事有蹊跷”凌绫可是名双面女郎?每次面对他,总是在“演戏”没有一丝真性情,就如同此刻一样。
“呵呵呵”她娇笑着。“我好荣幸能成为你研究的对象。”
“终于想通了,不再回避我?”她又想玩什么?
“是想通了,既然你已经做下决定,那么那么我就安心地当你的未婚妻吧,老公──”她亲亲匿匿地粘唤着他,态度之娇嗔,像极了中了乐透头奖的幸运女郎。
袭冰玠微笑着。“等会儿陪我去赴个约会。”他突然改变话题。
“约会?什么约会?”
“今晚要与禾川集团签约,你陪我走一趟。”
一样是大财团的禾川集团。“签约这么重要的行程让我跟去好吗?你敢邀我这少不更事的傻丫头随行,不怕出事,真大胆。”
“无妨的。”他无所谓。
她眼珠儿一转。
“不过我要怎么去呢?”她身上就是牛仔裤、普通衬衫,如何出得了大场面?
他下巴一努。“前面左边有一间小套房,我已经让服饰店的人送来新衣服,进去试试。”
“你连衣服都帮我准备好了?”她再度领教到他的狂妄个性。
“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惊奇等着你。”袭冰玠像在预告什么一样抛下这句话。
凌绫呆了呆,最后仍得收拾忐忑的情绪,依照他的指示走进小套房内。套房约略十坪大小,房内摆着舒服的床铺,也有沙发椅,整体设计极为典雅舒适,也难怪,毕竟是大老板?凼币菹5牡胤剑懿荒苈移甙嗽愕孟袷羌涔肺选?br>
她看着衣架上那件白色丝衫衣裙,很飘逸美丽,一旦穿在她身上,肯定能衬托出她白里透红的肌肤,烘托出她美丽的倩影。
“你怎么晓得我的尺寸?”她不解地问道。
“奇怪吗?”嘴唇勾出耐人寻味的笑意来。
“当然奇──嘎!”她顿时哑口,尴尬地眨了眨眼皮。笨呀,怎么忘了上回两人曾经“相叠”在一块过,还有──“去!你无赖。”她啐了声,被强吻的记忆仍然深刻地鑴镂在心版上。
“换衣服吧。”他说道,随即退出套房。
凌绫又回首看着那件白色丝衫衣裙,不由自主地伸手轻抚它。是上好的布料,摸起来好舒服。她换上,尺寸果然毫无差错,想来袭冰玠的猎艳工夫是顶尖一流的,尝尽了各式胭脂滋味,自然把女孩子的曲线给摸得一清二楚。
换上衣衫后的她款款步出,凌绫的身材本就秾纤合度,身着雪白衣衫后,整个人更柔得像水一般,散发出飘忽却又澄亮的奇特美感来。
袭冰玠打量她,眼皮一瞬也不瞬,一会儿后,赞道:“你果然值得被打造。”
“这是恭维之词,还是讽刺之语?”她不认为袭冰玠会安好心。
“你认为呢?”他兴味地笑笑,愈跟她交手愈能感觉到趣味之所在。有些明白母亲会说凌绫是个宝贝的原因,能让他感觉新鲜且有趣的女子,至今仍扳不出一个手指头来,她算是第一人。
袭冰玠太深沉,也太难测,谁晓得下一步他又会玩出什么花样来,跟他同行妥当吗?
“少爷,你还有后悔的机会,要不要打消主意别让我随行了。”凌绫突然建议他,实在不想跟他并肩走在一块。
“你放心,本人最想尝试的,正是后悔的滋味。”低沉的嗓音再度狠狠鞭笞她的自尊。
凌绫气在心中,努力忍住想撕掉他逼人俊容的冲动,真不明白为何会变成他狩猎的目标,她是那么努力地、辛苦地想去剥离与他接近的一切机会。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孽缘在作祟?
尊皇馆──
假山流水,庭园造景,占地数百坪的高级餐厅“尊皇馆”除了拥有美景佳肴深获客人赞誉以外,由于受接待的客人都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超级人物,对于客人的隐私也相当重视,这也是大人物们喜爱来此用餐谈合同的最主要原因。
打从一踏进尊皇馆,侍者便恭谨地迎接来客,并且带领袭冰玠偕同凌绫走往预定的包厢方向。
一身黑色西装的袭冰玠不需要花费心思去整理仪容,便能散发出令人目眩神迷的气质来。
而伴在身畔的凌绫也十分的抢眼。
一白一黑的搭配十分契合,惹得旁人频频回眸注视。
袭冰玠也不去坐什么轮椅了,上次全是演戏给宅子里头的人看,他的身体本来就无恙。
袭家成员私下是觉得好玩极了,个个都在偷笑,唯独凌氏夫妻仍被困于“孽缘”两字上,想尽办法都要把女儿跟少爷“拆散。”
她也想配合爸妈呀,无奈袭冰玠不允许。
侍者将门打开,邀约的客人已经在包厅内等候,见袭冰玠来到,马上起身,先来客套的一番寒暄。
对方是两名中年男子外加一名年轻女孩,中年男子的感觉很有气势,一看便知是习惯掌权的人物,想当然耳,禾川集团的总裁非同小可,连带那名外貌甜美的女孩气质也极佳,应该是千金小姐之类的角色吧。
不是来签契约的吗?怎么感觉很像相亲宴?
而这两男一女六道视线也落在凌绫脸上好一会儿,犀利的目光锁住她不放,简直深深看进她的骨子里头去了。
凌绫只是颔首,不答腔,静观其变。
“坐。”众人落坐。
接下来又是一串无关紧要的开胃话题后,晚餐一道道的布上桌,话题也渐渐转入合作契约的条文如何修正到双方都有利的原则上。
凌绫甚少开口,也不想开口,其实不只是她沉默寡言,另外那位女孩也没有介入合约的话题中,只不过她一直在找机会偷觑袭冰玠,并且,对凌绫有一股强烈的敌意。
凌绫心思一转,大略明白雷月的心思,嘿嘿,那就利用这机会为自己扳回一城吧。
“雷月小姐,你的年纪与我相当吧?”她忽然主动且热情地与她攀谈起来,让一直视她如仇敌的雷月惊诧极了。
她奇怪凌绫会主动开口跟她说话?“我今年二十二岁。”雷月有礼却生疏地回答她。
“哦大我两岁,配袭先生非常适合。”凌绫喜孜孜地建议道。
雷月傻了。“你、你怎么会这么说?”什么意思?她跟袭冰玠的关系不是很密切?虽然从未听闻过袭冰玠有正式的女朋友,不过他会带凌绫前来,必是意味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绝非普通关系。
“我当然要这么说。”凌绫甜美地笑道。“我觉得雷小姐气质极好,家世又优,个性又和善,最适合成为我家少爷的女朋友了。”
“你家少爷?”雷月再一次被吓到。
她很用力的点头。“是我家少爷啊!”她强调道,眼角觑了眼袭冰玠,眼神写满了──“感谢我吧”四个大字。
袭冰玠端起茶杯,浅尝口热茶,放下茶杯后,只是扬起一抹淡笑,对凌绫的言论并无解释之意。
凌绫暗暗松了口气。而偷听女孩子谈话的两名中年男子也终于露出轻松的表情来,女儿这回有希望了,跟袭家联姻的计划肯定可以往前迈进一大步。
雷月仍然未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有些离谱了,凌绫即使不是女朋友身分,也该是助理、秘书之类的角色,怎么一降十级变成仆人的阶级呢?
“少爷就跟大家说个清楚嘛,免得雷小姐误会我们的关系。”幸亏在舞蹈团被冠上未婚妻的“丑事”还没有宣扬出去,可以让自己演大戏。
瞧雷家人心喜的面孔,她果然做了件大功德,帮助了别人,也帮助了自己,这下子袭冰玠应该很满意吧。
瞧她努力的撮合,倘若因此协助袭冰玠签成一项大契约──“你可要谢谢我的用心哟。”她再度丢了记邀功的眼神给他,哪知袭冰玠这次却表情诡异地回望她。
凌绫打了个颤,心里才暗呼声惨了,果然──
“绫绫爱玩,别听信她的胡言乱语。”袭冰玠亲亲爱爱地执起凌绫的小手,爱怜横溢地紧握不放,并且非常谨慎地向禾川集团的贵客开始作介绍。“很抱歉,一直忘了介绍绫绫的身分,她是我的未婚妻,不是什么佣人的。”
“什么?”雷家脸孔顿时僵住。
凌绫的小脸跟着垮下来,被耍玩的惨剧再度发生。
“我的未婚妻,凌绫。”袭冰玠不厌其烦地再度重复。
“可是她刚才明明说说”一记狠瞪怒射凌绫,雷月恼火了,这女人刚才在演什么戏,是在讽刺她得不到所爱吗,还是在嘲笑她是个失败者?
“我我刚才说的话全是真的。”凌绫努力做最后的反扑。
“她爱玩,请各位原谅她年纪轻,不懂事。”袭冰玠四两拨千斤的一句话又把凌绫打成了箭靶子。
“我”
“别解释了,我相信袭少爷的话,恭喜两位,恭喜。”雷月咬牙道贺,虽然她失望极了,也觉得丢脸极了,可是身为有教养的千金小姐,即使愤怒,也不能抓狂,所以她只用凶恶的眼神射杀撒谎的凌绫。
凌绫当下又被袭冰玠给摆了一道。
接下来雷家人又把话题转回到公事上面,而被凉在一旁的凌绫三不五时就被禾川集团的六道视线给“刺杀”得坐立难安。
袭冰玠自顾自地谈论契约条文,没有拯救凌绫脱离苦海的意图,久久后,他忽然扫了她一眼。
那一记眼神,写满了了解与明白,仿佛她的内心世界全部被他给摸了透。
怎么会这样?她最害怕的惨事终于发生了。
现在该怎么做才能让他讨厌她呀?并且要让他讨厌个彻底?她没有时间跟他玩游戏,她的人生可不是为了袭冰玠而存在的呀!
她一定要让他讨厌,一定要,否则她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中。
“失败?”
“嗯,是不是很神奇呢,谈生意向来无往不利的冰玠少爷也会有失败的时候,真是不可思议呀!”
“对耶,好奇怪呢!报纸的说法到底正不正确呀?太令人怀疑了!”几颗头颅又凑到报纸前面仔仔细细研究着每一个字。经济版的斗大标题上写道──袭氏集团与雷家的合作案破局!原本预计要签下价值百亿的合约突然间喊停,并且毫无转圜余地,两边在签约当日竟然不欢而散,这可是前所未闻的重大转折,强烈震撼了经济界!所以袭家的成员都聚在厨房内讨论得不亦乐乎。
“还有哦,报上有写冰玠少爷带着绫绫一块去赴约,还说──”
“啥?少爷带绫绫一块去赴约?”凌老爹尖锐的声音突然从背后炸了出来,并且冒出一张黑色脸孔来。
“是啊,报上是这么写的。”小丽指给他看。
“我瞧瞧。”凌老爹颤巍巍地拿起报纸。
“记者还写,少爷跟雷家人宣布绫绫是他未婚妻”
“哇!”凌老爹一屁股跌坐地上,双眼暴睁,不敢相信。“这这这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子”
“凌老爹,你怎么了?”其他工作同仁见他跌坐地上,七手八脚的扶起他,又是摸他额头,又是量他心跳,深怕他昏厥过去,凌老爹的脸色居然泛出铁青来。
“我咳咳!”他难受得直抽气。“完蛋了、完蛋了,这下子没救了,再也没救了,呜呜呜”
“老爹别哭啊,什么事情完蛋了?什么东西没救了?你别急,慢慢告诉我们,来,慢慢喘口气,喝口茶”众人又是拍背、又是安慰、又是倒茶给他喝,久久过后,凌老爹总算顺过气来,擦了擦眼泪,只是声音仍然破破碎碎的。
“呜你们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少爷跟雷家的合作会突然破局,一定是绫绫她一定是绫绫的八字又克住少爷啦,是绫绫害得少爷生意谈不拢,是她的八字在作怪啦,都是绫绫不好,都怪她”
“是吗?会这样吗?老爹是不是想太多了?”大伙儿挺狐疑地,有这么夸张吗?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凌老爹坚持己见,并且开始自责起来。“为什么不听劝呢,为什么你们就是不信邪呢,早点分开就不会有祸事发生了,我一直提醒大家,无上大师的算命功力举世无双,很厉害的,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偏偏要去试验大师的警告,呐,之前已经有个轮椅事件,现下又来个合约破局,下一次又会发生什么灾难呢?我不敢想像”他叨叨絮絮说个没完没了。
“少爷。”
“少少爷?”凌老爹倏地闭上嘴巴,僵硬的脖子慢慢转向,果然是袭冰玠!顿时,他把老脸孔埋进手掌内,无颜见人哪。“少少爷,对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绫绫她又给您给您惹麻烦了。”他羞愧难当。
“伯父,你这是做什么?”袭冰玠走向惊骇过头的凌老爹。
“伯父?”凌老爹尖嚷一声,身体摇晃得厉害,差点跌倒。
哇咧,伯伯父?不会吧,他喊他伯父?
“伯父。”袭冰玠觉得不够刺激似地再喊一次。
“哇!”凌老爹简直快崩溃,不仅五官扭曲成一团,还一直搓揉耳朵,揉到耳朵红通通,几乎快掉下来。
“小心,这样会受伤。”袭冰玠迅速拉下他的手腕,阻止他再继续折腾无辜的双耳。
凌老爹惊恐莫名,双目含恨。“我我的耳朵坏掉了,我的听觉有问题,我”
“没事!”袭冰玠紧紧握住他颤抖的双手,深邃瞳眸紧紧凝视他不放,渐渐地,袭冰玠沉稳的气息感染了凌老爹,也慢慢稳定下他的情绪,让凌老爹不再歇斯底里。“你没事,你很好,你不用怀疑你所听见的每句话,一切都是真实的!”磁嗓虽轻,却有着无比撼人的力量。
“为什么?”虽然不再恐惧,可是凌老爹的脑袋依然糊得像团浆糊,怎么也无法理解少爷的心思。
袭冰玠觑了眼报纸,也扫视过数张好奇的面孔,轻轻又说:“你老要学着习惯,或许再过几天,我就要改口喊你一声岳父大人。”
“岳父大人?”凌老爹双目再度暴睁,不犊旎断吞咽口水阻止心脏从喉咙里迸出来,他快厥过去了。“我我我”
“老爹撑着点啊!”大伙儿又七手八脚的搀扶住他。
“这这这这绝对不可以,那个那个孽缘那个那个相克,还有八字不合。”
“我并不介意。”袭冰玠打断他的叨絮。
“可是”
“青叔,厨房有没有吃的,我肚子饿了。”悦耳的娇嗓由厨房外面传了进来,但见合上嘴巴的凌老爹突然像中了邪似地弹起来,马上就往门口奔去,速度快得像个火车头;一冲出门后马上抓住迎面而来的女儿,惊慌地喊:“绫绫,快跑呀!”
“干么,爸──”她吓一大跳,老爸怎么跟个失控的火车头一样隆隆隆的冲过来。
“快跑啊,咱们快逃啊,少爷在厨房,你不要进去,你跟他见面肯定又会出事的。”
“他在这里?”闻言,凌绫吓坏了,惊慌地跟着父亲的脚步准备逃窜。
“你们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会马上公布婚期,想不想试试看?”夹杂浓烈警告的温柔磁嗓适时传出,两人硬是被制住脚步!
“嘎!”再也不敢动一下。
“很好,回头,过来。”袭冰玠命令这对耍宝父女“面对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