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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七年秋
秋高气爽,辛晏然躺在树荫下晒太阳。
经过几个月恬淡的生活,她的身子多长了几块肉,不再骨瘦如柴。
而这全部的功劳应该算是艾德的。艾德将她救出精神疗养院,让她过正常人的生活,每天听着鸟语、闻着花香,享受着人生。
这里是艾德的家,严格说起来是一座鸟园,养着各类的鸟,有山鸠、夜莺、猫头鹰、杜鹃、黄鹂以及许多她还不太认识的鸟。
“晏然,快来看,我的鹌鹑生小鹌鹑蛋了。”艾德在不远处嚷道。
辛晏然应声跳了起来。
“哇好可爱的小蛋哦。”她就着树梯爬上树梢惊叹道;这里的每一处、每一天都有不同的惊喜。
“母鹌鹑一点也不怕你。”
“当然,我是它的朋友,它不需要怕我。”艾德卷起袖子抚摩着每颗鹌鹑蛋,好像将要出生的是他的孩子似的。
辛晏然看向他,咯咯笑着。“母鹌鹑大概以为你生病了,摸着她的蛋傻笑。”
艾德跟着大笑。“我应该做兽医的,面对这些可爱的动物可有趣多了。”
“那又为什么没做成呢?”她也跟着抚摩着可爱的小蛋。
“一念之差吧!我小时候住在乡下,邻居有一户人家带有精神病的遗传基因,每个家族里的成员皆在不同年龄里发病,我很想帮助他们却无能为力。长大后我选择了这个行业,或许是想改变世界上运转已久的定律。”他娓娓道来。
“结果呢?”她偏着头看他。
艾德耸耸肩。“人类的力量真的很渺小,许多上天的安排不是我们能改变的。”
“谢谢你,艾德,要不是你,我可能还待在那里,老死以终。”
“也只有让大家以为你死了才会有安宁。”
“有人起疑吗?”这是她这几个月以来最担心的问题之一。
“目前没有,这和我们挑选的时间有关,凌晨三点,大家都想打个盹。”
“多娜呢?她的家人把她接回去了吗?”她问。
“多娜前天夜里用床单上吊死了。”艾德爬下梯子叹了一口气,这是人无法胜天的无奈之一,纵然院方一直很小心,悲剧依然发生。
辛晏然讶然出声,站在梯子上的双腿不自禁地颤抖,使尽了力气才缓缓爬下梯子。“我总是劝她放宽心的。”
“如果规劝有用,她也不会住进去了。”
“多娜的家人可以多付出一些心力的,他们不该将她丢在疗养院里。”她想起了王皓的妻子,那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家人通常也是不得已的,精神病患通常是颗不定时炸弹,有的时候很难照顾。”
“若不是曾在里面住饼,我还不知道世界上有着那么多身不由己的人。”
“晚上苏活区有个party,要不要去透透气?”艾德问。
“方便吗?我是开有死亡证明书的哦!”“其实死亡证明书上写的并不是你名字的完整法文拼音,何况你的外貌比以前丰腴多了,除了疗养院见过你的人,根本不会有什么人认出你。”
辛晏然心里很矛盾,不知道该不该再度走入人群,但是,她也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躲在这个地方,或许艾德说得对,该出去走走了。
苏活区迎秋舞会
这个地区文人艺术家特别多,许多来自于世界各地才华洋溢想要冒出头的人,一时之间全聚在这里。
“好热闹!”辛晏然呼出一口气,她今天穿了一袭紫芋色的洋装,衬出她白皙的肌肤,浑身上下散发出高雅的气质。
当她步入大厅时,慢舞的音乐正好开始演奏,三五成群的客人纷纷停止闲聊,全走进舞池里。
辛晏然不会跳舞,只是微笑地看着每一个热情快乐的舞者,艾德到二楼找朋友去了,暂时将她留在楼下。
“你长得好像一个人。”
背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令她的心漏跳了一拍,心里狂乱不已;她慢慢的回头。“是你!?”
“我美丽的小妻子,原来你躲到这里来了。”
辛晏然的脸色瞬间刷白,在看到南诺言的一刹那,心中百感交集,好想扑进他的怀里,向他哭诉这段分离的日子里发生在她身上的不幸。
但他的脸色十分难看,令她望而生畏。
南诺言几乎无法移动,尽管他的心一再告诉自己,她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并不如他想像的没有他而活不下去。他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心中强烈的狂喜,他想要狠狠地吻她,吻得她喘不过气来,然后拖她到最近的一张床上疯狂地和她做ài。
这两年来,他过着无性的生活,好像在为她守节似的,任何女人都引不起他的“性趣”他几乎认定自己生病了,却在看见她的此刻情潮氾滥,几乎淹没了他。
他太久没有xìng交了,如今终于找到她,不知道今晚他对她会有多少耐心,或许他根本无法温柔地待她就要了她。就像每一次见到她时同样的反应,她总是可以挑起他人性里最原始、黑暗的一面。
他抓住她的手臂,她吓得惊喘出声。
“放开她,南诺言。”艾德走向他们,保护欲十足地道。
南诺言转头看向他,表情冷然地道:“少管闲事!”
“放开她,否则我要报警了。”艾德丝毫不怕他。
“滚开!”南诺言大声咆哮。
“艾德,我不会有事的,诺言只是要和我聊聊天。”辛晏然好怕他们打起来。
“南诺言,你不能强迫带她走。”艾德仍不妥协。
“我不能吗?我是她的丈夫,在法律上是,在肉体上也是,而且这一生永远不会改变。”
辛晏然吞了吞口水,似乎害怕这一刻,也期待这一刻。“不会有事的,艾德,我和他出去一下,谈完话就回来。”
“不是出去一下,你得和我回家。”他冷硬地纠正她的说法。
艾德很焦虑,想帮忙却使不上力。
辛晏然朝他笑了笑,要他不用担心。
她看向南诺言严肃的脸,知道自己这一生最大的毁灭时刻将要来临。
辛晏然跟着南诺言上了他的保时捷。正确地说,她是被拖上车的,整段路程上,她不敢开口说话,更不敢问问题,她的身体只是紧张地直打哆嗦。
“你冷吗?”他将暖气转大,脸上一如寒冰似的没有表情。
“不冷。”她看着窗外的街景,仍是不敢看他。
车子停在一栋辛晏然从没见过的豪宅前,他为她开了车门让她下车,好像他是个有礼的绅士,正殷勤地追求一位令人梦寐以求的淑女。
他脱下自己身上的风衣,为她披上。
这时,管家巴金为他们开了门。
南诺言轻描淡写地问他们介绍:“管家巴金,是这栋房子的老大;巴金,这是我的妻子,南夫人。”
巴金就算心里吃了一惊,也只是闪过几秒钟,他很早以前就耳闻南医师有个娶了一天的妻子,在第二天不告而别,行踪成谜。今夜突然出现,不知又会有一番怎样的风雨。
“我的卧房在楼上,左手边第一间。”他看着她,视线往下移。
辛晏然不自觉地将风衣拉得更紧。
“先洗个澡,我们再谈。”他当然不会只是想谈话。
“我没带换洗的衣服。”她的不安全感正在心中扩散。
“我的房里有,全新的,它们一直等着你回来,回到我身边。”
她犹豫着,他由后推了她一把。
“浴室在左侧,十五分钟,我只有十五分钟的耐性;过了十五分钟,不管你洗好了没,我都会打开浴室的门。”他转过身,又想到什么似地道:“不准离开,否则艾德将吃上诱骗良家妇女的官司,我会告得他身败名裂。”
恶霸式的警告马上奏效,辛晏然一向怕他,今日重逢,情况也未见改善。
她比南诺言订下的时间快了五分钟,她胡乱拉开衣柜抽屉东翻西找,翻出一套较为保守的内衣和睡衣穿上,马上窝进被窝里,心中五味杂陈的等待。
时间一到,房门马上被推开又关上。她的心怦染悸动,他像豹子一样接近她。
她吓得想要逃开,而后被拖拉回。“不要反抗我。”
南诺言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来,低下头狂烈地吻着,她发出小小的抗议。
他半恳求、半命令地道:“别再反抗,不许再反抗,你是属于我的。”
他快速地脱下她的衣服,想要看她,他等得太久了。她不再出声抗议,只是静静地任他为所欲为。
“我一直想要忘了你,却做不到。两年前,你不告而别,愤怒足以让我拆掉整个城市。”
南诺言俯视着她,额头沁出了汗水,身体的血液快速奔流,比两年多前他们初次交合更令他渴望。
“让你的身体自己去感觉。”他边说边进入她。“不会痛了对不对?”他的唇温柔地洒下蝴蝶吻花蕊般的细吻。
她开始呻吟,被他逗弄得如痴如醉,她的经验生涩,轻轻的挑逗就能撩起她的情欲。
南诺言的动作变得更加剧烈,床也更着剧烈摇动,她细瘦的双腿圈住他的臀,接受他的冲刺。
烈火与炽情的结合,两人精疲力竭地坠入无意识的情潮里不可自拔。
尽管夜晚两人一遍又一遍的缠绵,但是到了第二天早上,他们还是尴尬相对。
他们尽量避免在任何可能的情况下碰触彼此,连谈话也是礼貌性的谈话。辛晏然讶异他的理智,在昨夜他们狂野的在一起之后,他竟还能如此冷硬的对她!
用过早餐后,他问道:“今天你想如何打发时间?”
“呃,我要出去买些东西。”她轻声道。
“是买些东西,还是去找艾德?”他的下颚紧绷,一副看透她心思的模样。
“艾德是我的朋友,他帮了我很多忙,而且不求回报,他昨天很担心。”
“担心什么?我是你丈夫,他怕我把你吃了吗?你是不是爱上他了?”他冷冷地瞪着她。
“你胡说什么?”
“昨夜我在你眼中看见了光亮,不是为我而是为了另一个男人。”他当时心里妒意十足。
“那纯粹是你的想像。”
“我知道你并不爱我,你的意思是在告诉我,你也不爱风度翩翩的艾德医生吗?”得不到答案,他无法放心。
“你也不爱我不是吗?所以这是公平的。”她提醒他,他们之间的结合并非出自于情爱。
“两年的时间让你变得伶牙俐齿了。这两年来,你到哪里去了?你走的时候身无分文,如何谋生?由昨夜我们在一起时,你的反应和我进入你时的狭窄,不像是靠肉体谋生的女人该有的身体,告诉我,你到底躲到哪里去了,让我遍寻不着?”
他的心里虽焦急,却未显露。昨天他太急着想要她,所以没有先问问她这两年的行踪。
辛晏然本以为他根本不会问起,也没有兴趣知道。而她在疗养院那一年多来的脆弱与无助,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道尽的;她顿时沉默了下来。
南诺言误以为她不愿多谈,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故意冷讽道:“难以启齿是吗?”
她不喜欢他说这话的口气,好像将她看得很低贱,因此起了反抗之心。“没错!是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所以不方便在这么高级的豪宅里说出口。”
“你”他的脾气也上来了。
“如果你觉得我不配冠上南诺言太太的头衔,我很乐意下堂求去。”她挑衅地看着他。
“休想!你这一生休想逃开我。”他咆哮道。
辛晏然苦涩地笑了笑。“有些事恐怕也不是你能主宰的。”
“那么,我只有选择将你炼在床上,关在古堡里。”就像一则古老的传说。
“你不敢!”
“我不敢吗?如果你又不告而别或尝试离开我,你看我敢不敢!”他冷峻地威胁她。但他不禁有些感叹,自己竟为了一个小女人如此疯狂。
他南诺言要什么女人没有?偏偏弱水三千只取她这一瓢。
这时,管家巴金正巧送上一束美丽的郁金香。
“南夫人,欢迎你回到主人身边。”
辛晏然看见紫色郁金香,欢快得不得了,长这么大,她还不曾拥抱过这么大的一束花。她笑得比阳光更灿烂“谢谢你,巴金。”
巴金点点头。“这是我的我太太的一点心意,我太太是荷兰人,很喜欢郁金香,她认为你也一定会喜欢。”
“是的,我很喜欢。”她接过花捧在心口,像个满足的小女孩。
“没想到巴金夫妇的一束花就能逗你笑。”南诺言抱怨出声。
她的笑瞬间凝住,低垂着头,不敢看他。
巴金轻咳一声。“南先生,依莲小姐刚才来电话,说她身体又不舒服,想请您过去一趟。”
南诺言推开椅子站起来。“早点回来。”他对她说完后,便步出餐室。
依莲?谁是依莲?为什么她的身体一不舒服,就十万火急地要诺言跑一趟?
巴金似是看出了辛晏然的疑惑。“依莲小姐是南先生好友的女儿,娇贵得不得了,只是身体不是很好。”
“诺言是她的家庭医师吗?她得的是妇科疾病吗?”
巴金掩子邙笑。“当然不是,据我所知,依莲小姐得的应该是心病。”
“心病?”心脏病吗?妇产科医生可以看心脏病吗?
“呃,一种只有南先生才能治愈的心病,一见到南先生就不葯而愈了。”
这句话她听懂了,巴金说的该是俗称相思的心病吧!原来那位叫依莲的小姐恋着她的丈夫。
路依莲的事,放在辛晏然的心上,很快形成一种悬念,让她牵肠挂肚、心不在焉?吹桨碌募颐趴冢驼驹谘矍埃匆恢笔瘢佣患?br>
艾德拍了她一下。“你怎么了,被吓傻了吗?还是你丈夫昨天揍了你一顿,把你给揍傻了。”
她淡然一笑,跟着艾德走进他的鸟园。“艾德,你觉得我是不是长得很平凡?”
“你明知道你长得有多美,要是不美,南诺言会看上你吗?小傻瓜。”
“诺言娶我才不是看上我的长相外貌,他是不得已的。”她叹了一口长气,艾德是不会知道个中原因的。
“不是因为爱上你,还会因为什么?”艾德闲闲地问,觉得她只是自寻烦恼。
“这个故事说来话长”辛晏然信任艾德,把他当亲人看待,所以决定告诉他真相。
听完她的叙述之后,艾德沉思了片刻。“你认为南诺言娶你是为了保全他的名誉?”真是匪夷所思。
辛晏然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他不愿付钱给那两个痞子,而宁愿跳入婚姻的坟墓娶你,然后在你失踪的两年里心急如焚!?”他才不相信。
“他没有心急如焚。”她急忙反驳。
“昨晚我明明看见他眼里的在乎。”
“你眼花了,他恨不得我死,好早日摆脱我。”
“凭他的身份和影响力,要宣布婚姻无效实在太容易了,更不可能会受那两个痞子的威胁而做自己不愿做的事。”他明白自己是旁观者清,而她是当局者迷。
“艾德,你并不明白我和他之间的情况。”
“是吗?我觉得真正搞不清状况的人是你。”
“先不提这些,对了,有个依莲小姐,你认识吗?”她已经忍了一个下午,决定弄个水落石出。
“依莲?”艾德细想了下。“谁的朋友?”
“诺言有个身体柔弱的朋友叫依莲。”
“路依莲吗?医生世家的路依莲小姐。”艾德猜想应该是上回伴在南诺言身旁的那个千金小姐。
她摇摇头。“不是很确定。”
“我倒不觉得她柔弱,她只是外表柔弱而已。她是路亨利的女儿,路亨利是世界医界的龙头老大之一,名下有十家大型的教学医院,你的丈夫和路亨利是忘年之交,这是社交圈众所周知的事。起初,各方媒体皆猜测,路亨利会把女儿嫁给南诺言。”
“结果为什么不了?”她急着想知道。
“结果他娶了你。”
“路依莲一定很伤心。不过,这是可以补救的,我可以和诺言离婚,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她并不想霸住南诺言,只要拥有过,不一定非要地久天长。
“别傻了,你丈夫不会同意的。”
“他的路依莲才是一对璧人,我只是黄毛丫头,怎么看都不像大家闺秀。”
“是不是大家闺秀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才是你的真命天子。放心好了,如果你丈夫爱的是路依莲,他有许多机会可以娶她,不会在娶了你之后又回头考虑她。”艾德取笑了她一番,总觉得晏然杞人忧天。
“艾德,你为什么没有打算找个心爱的女人共组家庭?”她突然转移话题;怎么看,都觉得艾德心中有个秘密。
“心爱的女人不是天天回出现的,而且‘爱情’这玩意儿也是有著有效期限的。我碰到的女人全像是有效期限短暂的鲜奶,你说我是喝还是不喝?喝了,从此消失;不喝,又不能摆太久。”艾德逗着他手上的小白鸽。
“你才刚才鼓励我,自己又悲观了。”
小白鸽飞到她的头顶,咕咕叫着,艾德一挥手赶走它。
“不是悲观。”他认真地看她。“如果不是南诺言捷足先登娶走了你,我想,我或许会追求你。”
“我也是有保存期限的,放久了也会馊,正如你说的。”辛晏然哈哈大笑,艾德的形容词太好玩了。
“不!从疗养院第一眼看到你开始,我就注意到你脱俗的美。”
她又忍不住噗嗤一笑。“别用这种表情看我,我会笑破肚皮的。”
“我再认真不过,你别当笑话。”
她忍住笑,正经地道:“你说我美,我充其量不过是个美丽的疯子。”
艾德轻抚着她的发。“我就是喜欢你这种坚强的性情,在经历这么多事和折磨之后还能笑得这么无邪。”
她握住他抚发的手掌。“艾德,你真是个好人。”
“我的好人?那么南诺言呢?他是不是好人?”
辛晏然僵了一下,幽幽地道:“诺言是我的恩人。”
恩人和好人有什么不同?这大概是她至今仍无法分辨的事。
路依莲倚窗而立。
“他来了吗?”
路依莲回过头看了母亲一眼,摇摇头。“还没有。”
“依莲,诺言已经有妻子了,你应该要考虑放弃他。”路夫人与女儿并肩而立。
“不要,我谁也不要,只除了诺言。”
“我听到消息,他的妻子回来了。”
“也许,她根本不曾离开过巴黎,只是故意吊诺言的胃口,让他担心,左右他的情绪。”她对母亲平板地道。
“如果你不想放弃他,那么就要不择手段得到他,而不是站在这里苦苦等待。”路夫人冷硬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我不想太蛮横,我怕诺言会不喜欢。”她心中仍有所顾忌。
“以我都年对男人的了解,和对男人的驾驭心得,可以坦白告诉你一句话:对自己心爱的男人要懂得争夺的技巧。你的父亲也是不好驾驭的,你应该明白。”
“母亲,你是怎么做到的?”路依莲当然知道父亲权倾一身,多金又极具魅力,母亲常常必须面对强敌对父亲的觊觎,但无论经过多少风波,母亲都是最终的赢家。
“擅用自己的长处,投其所好。诺言喜欢你如何?”路夫人问,该是她教育女儿的时刻了。在此之前,她总是让女儿自行发挥,从未干涉,既然事实证明依莲自己的方法无效,她这做母亲的只好教她几招。
别说依莲喜欢诺言,她自己心里也曾想过,若是能让她年轻十岁,她相信世界上没有女人会是她的对手,南诺言一定会对她忠心耿耿。路亨利当年就是因为她长得像玉婆伊丽莎白。泰勒,才对她如痴如狂,猛烈追求。
“诺言难以拒绝我的柔弱,每回只要我生病,他总是好担心。”路依莲骄傲地笑着。
“这是不够的,一个有爱心、仁慈的医生对病人也可能充满同情。”路夫人对依莲泼了一桶冷水。
“诺言喜欢我弹琴给他听,他说我的琴音令人忘忧。”
“这是一句客套话,我记得他说这句话时是你十六岁的生日。琴音令‘人’忘忧,并不是令‘他’忘忧,这话说得还不够明显吗?”路夫人觉得女儿太单纯了,想要横刀夺爱却只会硬往死胡同里钻,钻不出来时只好自认倒霉。
“母亲,教教我,我该怎么做呢?”路依莲开始着急了。
路夫人风情万种地看着女儿。“一个女人,如果不懂得运用女人的本钱就太暴殄天物了。嘘!你的神来了。”路夫人推了依莲一把。“去!将他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