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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德奇费了好大的劲才辗转的找到了钟荻蔚,结果荻蔚也什么都不知道。
“说不定她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荻蔚不怎么担心的说:“她这个人最喜欢整人了。”
“会是这样吗?”
“不会有事的!”
“但是我打电话到她那,她的家人都说她不在,在她家门口站岗也等不到人,去她的公司,公司的人说她请长假,而连身为她最好朋友的你都不知道她的去向,摆明的,她是想和我断的一干二净,让我找不到她!”张德奇灰心的说。
他的心其实就如同波涛起伏一般,翻搅奔腾的厉害,但是他又不能在钟荻蔚的面前表现出来。他是一个大男人,他必须提得起放得下,不能让人看笑话,何况没有哪个男人真会痴情到为女人去死,他只是尽力而为。
今天如果顾欣只是得了婚前恐惧症,他会谅解,但是如果她真是存心要离开他的话,他
他真的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这么多年来他就是只有顾欣这么一个女人,他可以想得潇洒,说得潇洒,但是他能做得潇洒吗?
钟荻蔚不知道顾欣到底是在搞什么,她没头没尾的丢下一封信就演出‘失踪’,连她这个身为顾欣最要好的朋友也不先通知一下,太不够意思了。
留下烂摊子让钟荻蔚来收。
“荻蔚!你真的不知道顾欣的去处吗?”
“你要我发誓吗?”
“我不敢!”
“张德奇!稍安勿躁,再等个一、两天,说不定顾欣像一阵风的又出现了,”她除了安慰他,除了给他一些精神上的鼓励之外,她是爱莫能助的。“顾欣真的没有和我连络,我并没有和她联合起来欺骗你的意思。”
他带着歉意的点点头。
端起啤酒杯,他红着眼眶的喝起啤酒,他的举动着实令钟荻蔚不忍。她知道张德奇在顾欣身上投资了多少的时间、精力和金钱,张德奇不曾和另外的女人来往过,甚至连看都不会看她们一眼,他真是全心全意的在对顾欣。
“我会帮你找她的!”
“谢谢你!”他有气无力的表情。
“振作一点嘛!”
“我现在根本心乱如麻。”
“我一定要好好的说说顾欣,替你出一口气。”
“不要!”他摇着头。“不要怪她,她一定有她这么做的理由,或许是我逼她逼得太紧,她还不会很想结婚,不能把责任推到她身上。”
“你对她太过纵容了!”
“何启烈不也对你如此吗?”他笑了笑。“顾欣老是告诉我你过得多好、多幸福,何大医生又是怎样的照顾你、宠爱你、顺着你。”
“她错了。”
“你们到底是怎么了?”张德奇实在是大打问号。“或者我应该说现在的女人到底是怎么了?你们到底有什么不满足的?你们到底要什么?”
他的话可难倒荻蔚了,就算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张德奇也不会是她倾诉的对象。
这家情调小屋里此刻正播放着一首十几年前的老歌。
“twooutofthreeisn'tbad”
张德奇全神贯注的聆听着这首歌,有些怅然。
“怎么了?”她问。
“顾欣最喜欢这首歌了。”他解释道:“她每听一次就会对我说一次这首歌的内容,好像是有关一男两女的爱情故事,新的始终不如旧的,这首歌里的男的始终忘不了上一个女人,所以只能给现在的这个女人三分之二的他。”
荻蔚有些讶然的感觉。
“我不知道顾欣这么欣赏这首歌的原因是什么?”他看着她。“或者她是想借着这首歌暗示我什么?”
“你又在猜测了!”
“我真的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女人都是这样的!”
“听顾欣说你和何启烈也有点问题?”
“顾欣那个大嘴巴!”
“她也是关心你!”
“我没有骂她的意思。”荻蔚笑着说:“夫妻之间即使再好,偶尔也会出点状况的,生活中可能产生摩擦和争吵的事太多了。彼此的观念,对事情的看法,生活习惯,工作问题真要吵的话,可以天天的吵个没完。”
“你明明是一个理智、成熟的女人。”
“婚姻却是两个人的事。”
“给我一点信心好不好?”他求饶道。“连你都会这样,那我和顾欣真的结婚的话,我都不敢去想象以后的状况了。”
“每个人处理事情的方法不同。”
“你真的让我悲观起来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故作伤心状。
抒情、感伤的歌之后,换上了一首节奏轻快的舞曲。
“不知道顾欣现在在哪里,正在做什么?”他一副放不下心的样子。
“她决不会有事的!”
“你想会不会有第三者出现?”
“不可能!你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说老夫老妻都不为过。”她脱口而出。
“我也是这么想,但是顾欣是不是也这么想的呢?”
这个她就没有答案了。
女人心,海底针。
张德奇看看表。“顾欣家现在应该有人在了,我再去找找看,说不定可以问出点什么。”
钟荻蔚这会还能说什么?
彼欣才是那个不知惜福、人在福中不知福的女人。不管怎么样,嫁一个爱自己的人,总比嫁一个你爱他的人强些,这似乎是不变的道理。
彼欣会说却做不到。
如果她只是在逗张德奇;故意要让急的话就更不必了,张德奇对她的爱即使是瞎子也可以感觉出来。想到这里,钟荻蔚猛然一惊,顾欣不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吗?她就不会反省一下自己吗?
“我先送你回去!”
“不必了!我现在就住在娘家;离这不远。”她率直、坦白的说。
他摇摇头,一副极为同情何启烈的表情。
“就是有你这个坏榜样。”他似真似假道。
“可能哦!”“拜托你为那些可怜的病人想想!”他糗她道:“何启烈如果精神无法集中,说不定会开错刀或开错人,也许原先伤口可以缝得漂亮一点,说不定他一想到你,一个心乱就随便的缝两下交差。”
她笑得肚都疼了。“你别逗了!他可是工作至上的人,不要说这种神话了!”
“别低估自己对他的影响力。”
她神色一整,不说话了。
他则拿起帐单。“该走了。”
*
周妍云的一颗心就如小鹿乱撞,脸无法自主的滚烫起来,四肢也不有一些不听使唤,整个人就如同是踩在云端一般,乱不真实的。
她不知道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问题。
何启烈大夫真的约她一起吃午饭吗?
她真的没有听错?
忐忑不安的走向员工餐厅,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做什么坏事似的,低着头不太敢看四周的人。
忽然有人拍拍她的肩,她猛的抬头。
“吓到你了?”何启烈温和的说。
“没有!没有!”她迭声道。
“那就走吧!”
两人一同走向员工餐厅。
整个午餐过程都令周妍云事后回味无穷,何启烈大夫就如同她原先预料的一样,温和、亲切又充满了魅力,他始终谦和有礼,对她的事问的好仔细,好多。
为什么?
难道他注意到她?
难道他喜欢上她?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简直不愿意去面对其他的可能性,何大夫一定是喜欢上她了,否则他不会请她吃饭,更不会像身家调查似的询问她。
她觉得自己像长了翅膀似的,她有种要飞上青天,欲乘风而去的轻快感受。
这一定就是恋爱了。
不会错的!
*
钟迪安站在台大的门前,五点整,分秒不差,他知道他马上可以等到周妍云。
果然
周妍云背着个小包包,手中拿着几本护理方面的书,精神愉快的走了出来。
“周妍云!”他唤她。
周妍云给他这么一叫才注意到钟迪安的存在,她好心情的对他一小。“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他挑挑眉。
“你不用上班吗?”
“跑外务的比较没有时间限制。”
“偷懒就偷懒!”她娇笑道。
钟迪安这下才真的发现周妍云是个甜美、可亲的女孩,她好像特别的开心,脸上的笑容特别吸引人,虽然他不知道她转变的原因,但是他现在已打定了要追她的主意,所以他宁可她不是那么的难缠。
“请你吃饭。”
“我要回家吃。”
“打个电话回家说一声就好了嘛!”
“我的爸妈很严格。”她有些言不由衷,如果想要拒绝男孩子,搬出父母来总没有错。“我临时打电话回家会挨骂的,你不希望我挨骂吧?”
“得了!我知道你有两个哥哥,你是家里的独生女,你爸妈把你当宝贝疼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骂你呢?换点高明一点的理由。”他得意的说。
“你怎么知道?”她大吃一惊。
钟迪安怎么会知道呢?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他故作神秘。
“你不会是我哪个同学的哥哥吧?”她怀疑的说,脑?锲疵乃蜒八罩拥耐Щ蚺笥训拿帧?br>
“不是!”“那你就不可能知道!”
“我会算,更会读心术。”
“读你个头!”她笑着说:“说不定你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凑巧猜到的!”
“我还知道你住在内湖。”
周妍云不相信读心术,她只是好奇他的消息来源而已,是谁‘出卖’了她?
“还有呢?”
“你父母都是公务员,你大哥年底就要到英国留学。”他悠闲笃定的说。
不可能!
他决不可能懂什么读心术,她才不会那么好骗。
“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如果你肯陪我吃一顿饭,我或许会告诉你。”他和她讨价还价,吊她的胃口。
“我最讨厌勒索。”
“我也是!”“那你就告诉我!”她急了。
他故意四周东看看、西瞧瞧的,就是不愿意看她的焦急,小女生就是这样,好奇心强的要命,什么事都非要追根究底一番,特别是和自己有关的事,就更得查个明明白白不可。
“钟迪安!你真讨厌!你是去哪里打听道我的事的?我很少对人家谈到我的家庭或我自己的事,我要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一定要知道!”她撒娇起来。
“很简单啊!吃饭!”
“讨厌!”她囔囔道。
“你不会已经有男朋友了吧?”
“我有!我有好几打的男朋友!”她气的口不择言起来。“叫我的男朋友揍死你!”
钟迪安拍拍胸脯,一点也不畏惧的表情。
周妍云嘟起了嘴。
“你嘟嘴的表情真是可爱。”
“你真是死皮赖脸!”
“我不勉强你,如果你不想吃就算了!”他夸张的叹了一口气。
“钟迪安!你会有报应的,我希望老天让你娶不到老婆,让你打光棍一辈子。”她恶意的说:“我的话向来都很灵验的。”
“我如果要不到老婆正好可以等你毕业、长大。”
“你做梦哦!”“说不定我会美梦成真!”
“告诉你!我已经有梦中情人了。”她带着一脸梦幻的口吻,而且也是存心要浇他的冷水。”他是每个女孩子的偶像、梦想、白马王子,我们这些实习护士都好迷他,都希望能和他谈一场恋爱。”
“你是指哪个医生?”
“我干嘛要告诉你?”现在可轮到她得意了。“所以我说你不用煞费苦心。”
“真有这么一个迷人的医生?”
她点点头。
“结婚了吗?”
“不告诉你!”她马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大家互相不相欠,他可以整她,她也可以回击。“怎么样?如果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事,我就告诉你那个医生的事。”
“吃饭的时候说。”他替她下决定。“不要讨价还价,否则干脆都不要说,我跟你就永远好奇死算了。”
她知道再争下去他也不会说了,反正只是吃一顿饭而已,她又不会损失什么,而且钟迪安并不惹她嫌,他比那些娘娘腔的男人顺眼多了。
“好吧!”这会她倒是爽快。
“你早说嘛!”
“你活该!”她不忘娇嗔的瞪了他一眼。
钟迪安的第一步算是成功了,至于那个医生是谁他倒不会太在意,反正他有自信!
*
钟荻蔚照着名片上的地址来到了杨亚衡的工作室里。
杨亚衡似乎并不意外见到她。
“我以为你会更早来。”
“我必须克服我内心和年龄上的恐惧。”她打趣的说。好几次她都想向何启烈提却隐忍下来,她不知道自己做不做得来,与其做不好被他取笑,倒不如先不要告诉他。何况拍出来的效果不见得合杨亚衡的意,如果真这样,就让杨亚衡自动宣布放弃她。
事情并未成定局。
“现在有一个香水广告要拍。”他马上进入状况。“不要紧张,只是纸上广告,不会上电视,也不是真的广告片,只是要拍出几张唯美、会引诱不管男人或女人去买香水的照片。”
“这么快?”
“谁叫你让我等了那么久?”他开玩笑的说:“化妆室里有专人给你化妆、换装,半个小时的时间够吗?”
“你不觉得冒险?”
“我不作没有把握的事。”
“我可能会搞砸一切!”
“我不会给你有搞砸的机会。”
有一会钟荻蔚不知道该说什么。杨亚衡对她那么的有信心,他似乎认定了可以工作做好似的,她自己倒替他捏了吧冷汗。
“去吧!”他指了方向给她。
她点点头,朝化妆室里走。
杨亚衡开始和工作人员忙着打灯光,调镜头,弄背景的画面,一台大的电风扇正在一旁待命。他知道钟荻蔚是新手,可能要多花一点时间进入状况。
他始终相信自己的眼光,钟荻蔚她有实力,她有成为模特儿的条件,只要她肯投注心力下去,她绝对可以成为这一行的佼佼者,年龄一点都不是问题。
他决心要拍出她最美、最感性的一面。
他也要使这个法国品牌的香水红透半边天。
美人和香水相得益彰。
一个小时过去,但是杨亚衡一点也没有不耐烦,有些等待是值得的。
刚刚想到这里,钟荻蔚出来了。
就是这一刻!
日后杨亚衡想起的话,他知道自己就是在这一刻爱上钟荻蔚的。
钟荻蔚穿着一袭黑色贴身的真丝礼服,长及足踝,无袖、削肩、低领、简单的剪裁,胸前一个闪闪发亮的钻石别针,头发蓬松的高高梳起,留了一点刘海在额前,脸上的妆显得神秘和冰冷,像极了一个外表冷若冰霜,但内心却火热的女人。
她可以燃烧起所有男人的热情。
“这样可以吗?”钟荻蔚不放心的问。
“你没有看到大家都呆了吗?”
“少糗我了!”
杨亚衡自己都看得痴了。
在钟荻蔚身上,散发着光和热,散发着一股女性醉人的韵味,她是个女人中的女人。
何启烈是个傻瓜,他得到了这么个万中选一的好女人,却不知道好好的呵护,好好的珍惜。
他的机会来了。
“杨亚衡!可以拍了吗?”她提醒他。
他笑着点点头。“你尽可能的自然,我会去捕捉你最上镜的角度,至于你的脸部表情,你可以在脑?锕顾蓟妫辽狭苏庵窒闼螅慊嵯闼哪腥耸裁囱母惺埽约河钟心男┣樾魃系淖洌勘硐殖隼础!?br>
她还有一点迟疑。
“你可以做到的。”
她润了润唇,灯光全部集中在她的身上,她显得有些僵硬、苍白。
“万事起头难,第一步跨出去以后就好走了。”
她武装起自己,勇敢的点了点头。
“”他从镜头里去看她。
旁边一位女工作人员大概的向钟荻蔚解释了一些小细节和步骤,怎么样才能上镜头。
她摆出了个姿势,极其自然、生动,好像天生就是吃这一行饭似的。
“微微的一笑,带点性感。”
钟荻蔚照做。
“下巴稍微的抬高一点点,看着前方。”
她和杨亚衡配合的天衣无缝,符合他的每一个要求,尤其是透过镜头看去,她更是有种奇异、超凡的美,她简直就是为镜头而生的。
咔嚓声一声声的响起,每一个人都满意极了。
“换个发型,补妆。”杨亚衡叫道,然后他走到钟荻蔚的面前。“累不累?”
“不会。”
“累了就说,不要勉强。”
“我不会委屈自己的!”
“那就好!”他退后,让化妆师去忙。
他真的没有看走眼,钟荻蔚是个可造之材。撇开工作不谈,她已深深的触动了他的心弦,他不在乎她结了婚,他更不在乎何启烈这个强劲的对手。
他决定追。
他决定要拥有钟荻蔚,他和她不仅可以是工作上的拍档,更可以是感情上的拍档。
“换景。”他下达命令,他真是想过了头。
堡作人员又开始忙碌。
化妆师退开。
杨亚衡上前一步。“何启烈知道吗?”
“现在还不知道!”
“你没有问过他?”他感到意外。“我一直以为你是经过了他的同意才来找我的,你不怕他知道后的反应?”
“你怕吗?”她笑问。
“我又不是他的老婆,我怕什么!”他平淡的说。
“我只不过是业余、玩票性质而已,还谈不上是专业,更何况说不定我们合作没多久就告吹,合作不下去,我最好等一阵子看看,说这么早没意思!”
“有问题我可以替你出面。”
“那问题才真的大了!”
他深深的注视着她,感觉真是一件奇妙的事,他万万想不到自己会对一个大他四岁而且结了婚的女人动心,虽然这在国外是司空见惯,没有一点特别的地方,但是现在他们毕竟是在依然保守的台湾社会里。
他能打动她吗?
未来的路又是如何呢?
他愿意去面对一切的可能性。
*
钟家夫妇和何启烈有些尴尬的看着对方,少了个钟迪安搅和,气氛热闹不起来,而这会已经十点钟了却依然没有钟荻蔚的影子。
这叫钟家夫妇不知道怎么向女婿交代。
何启烈自己也不知道要搭什么话,自己的老婆并不愿意和他回家,结果这会天晚了,人却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他自己都没有面子,好像他是一个多失败的老公。
“荻蔚可能是和朋友看电影去了。”做丈母娘的急着替女儿打圆场,害怕事情和女儿的婚姻会僵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上次荻蔚姑姑的事谢谢你了。”
“妈!你太见外了。”
“启烈!你要快点想办法把荻蔚带回去啊!”钟国城实话实说。“我是很相信自己的女儿,但是她老往外跑,老住在娘家也不是办法。”
“是的!爸!”何启烈不是不知道严重性,但是他要怎么说服荻蔚呢?她不是小孩子,他既不能骂她也不可能打她,文的武的都不行。
“荻蔚是愈来愈漂亮了,好像整个人脱胎换骨似的!”
“我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到她了。”何启烈有些难堪的说:“医院里的事实在是太忙了。”
钟国城同情的一笑。
现代的人对父母的意见已经不是那么的重视或是遵从,而他们为人父母的只能做友善的建议却无法强迫或命令,所以一切还是操在年轻人自己的手中。
邱玉娟正要再替女儿说话的时候,大门开了,一身光鲜亮丽的钟荻蔚回来了。
她脸上淡淡的妆,搭配上一身鹅黄的套装,使得她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岁的样子,决不像是个三十岁结过婚的女人,美丽得吓人。
她也看到了何启烈,点了个头。
何启烈的担心转变成怒气,尤其是看到他的荻蔚如此的耀眼、迷人的返家。
她是做什么去了?
她又是和谁出去的?
“客厅让给你们了。”邱玉娟拍拍老公的背,示意他起身。
“不!你们坐!”何启烈马上说道:“我和荻蔚到外面去谈。”他看着荻蔚,眼神中有怒气和命令的成分在,他明显的是在爆发的边缘,他知道荻蔚可以看得出来,更可以感觉的出来。
钟荻蔚点点头,她是有些罪恶感。
两人一走到门外,何启烈马上发作开来。“你到哪里去了?”
“你来多久了?”
“够久了!”
“我有点事情!”她含糊的一语带过。
“我当然知道你有事,是‘什么事’?”他不客气的问,现在已经顾不到什么风度了。
“你是在暗示什么?”她也生气的问。
“问你自己嘛!”
“我又不是去做什么坏事!”
“那就只有你时间心里有数了!”
钟荻蔚听不下去了,她生气的转身想要进屋,她才不受这种气,不接受这种审问。
结果她的手臂被何启烈狠狠的抓住,他的怒气绝对不下于她,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荻蔚!我真的受够了!”他朝她大吼。“那你想怎么样?”
“我要你跟我回家,我要你安心的做你的何太太,我要你生一个属于我们的小孩!”
“我一样都做不到!”
“你做得到!”
“你不是我!”她也不甘示弱的吼回去。“我要做我自己,我不会跟你回去,我对何太太的头衔没有兴趣,我也不想生小孩。”
何启烈扬起手,只差一秒钟他就打下去了。但是他毕竟还是忍住了,他没有打过女人,他更不想是因为荻蔚来让他破例。
荻蔚不敢相信的看着她的丈夫,他真的想打她?他真的能忍下心来打她?
两人都有些错愕的看着对方。
“荻蔚!我们为什么会搞到这个地步?”
“我不知道!”她低着头说。
“你可以改变现状,你可以跟我回家!”他硬是拉下自尊。“我会尽量的把时间留给你,我会减少医院不必要的外务,我会改变以前的很多习惯,我们可以回到刚新婚的时候。”
“你明明知道不可能!”
“你根本不愿意和我配合!”
“我答应了杨亚衡的提议,当他的香水模特儿,前几天才完成的。”
她坦白的道出,不想再瞒他。“最近我又接拍了一个美国凉烟的广告,都是拍拍照而已,你不必担心我会出现在荧光幕上,现身说法。”
“你真的去当模特儿了?”他的脸皱成一团。“你没有问题吧?”
她讨厌他这种态度,她憎恶他这种轻蔑的语气。“过些时候,我们说不定还要到夏威夷去出外景。”
“钟荻蔚!你到底把我和我们的婚姻摆在什么地方?”
他质问道:“你居然连问都不问我一声,我毕竟是你的丈夫,‘何太太’!”
“我自认没有做错事,而且这份工作可以带给我成就感,可以带给我自信,我不必每天在家数着日子,等你回家。”
她理直气壮,所以她据理力争。“你没有权利或资格阻止我。”
“你为什么不说你爱慕虚荣?”
“我不是!”她否认。“我不是!”“那么是冲着杨亚衡了?”他病急乱投医,本能的下了一个结论。
钟荻蔚一副失望、心碎的表情,她万万没有想道他的思想会这么的狭隘,他竟会用那种想法去论断她,她真的太失望了。
何启烈不愿意认错,他笔直的瞧着她。
“何启烈!我们最好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不要见面。”她稳住自己,平静的回看他。“现在大家的脸都撕破了,我干脆挑明的说,我不可能和你回去,如果你受不了,如果你觉得这段婚姻没有再继续的必要的话,我会无条件的签字。”
“不会有离婚!”
他喑哑的说。
“你考虑看看吧!”
她疲惫的应道。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他抱着破釜沉舟的心境。“你对我到底还有没有一点爱?”
她毫不犹豫的点头,想也不想的。
“那就不会有离婚!”他一个放心的笑。“暂时我不会再来看你,你自己好自为之了。”
他给了她一个发自内心深处,充满了爱意的眼神,然后落寞的离去。
雨也就在这个时候滴滴答答的下了起来,她想把何启烈喊回来,她想带把伞去追他,但是她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雨落在他的身上。
她做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