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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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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荻蔚左手提了一锅鸡汤,右手拿了一篮水果,有点怯生生的站在自己的家门口。

    她和何启烈的家门前。

    她由自己的弟弟那里知道了何启烈重感冒的消息,是踌躇了一会,但是她还是决定自己应该尽到一个做妻子的本分,她应该回来照顾他,于情于理她都该回来。她将水果篮往地上一放,掏出口袋中的钥匙。

    手正微微的发颤,她已经有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没有踏进这个家一步。

    门一开,她拿起水果篮,走进屋里后,轻轻的用脚带上了门,只见何启烈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身上只盖了一条薄薄的毯子,手中还抓着一本原版的医科书籍。

    她的心一阵不忍。

    他为什么不到床上去睡呢?他这么折磨自己又能改变什么?只是折腾自己的身体而已。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灵巧的走到了沙发前,想要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之下拿走书本。

    但是他还是醒了。

    “荻蔚!”他眨着惺忪的眼睛,怕自己在做梦。“真的是你!”

    他沙哑、粗糙,带着鼻音的语调叫她忍不住的一声长叹。“看看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模样!”

    “现在流行感冒!”只要能使她回到他的身边,他不在乎多得几次感冒。

    “你还嘴硬!”她有些气愤道。

    “你忘了我是病人?”他?怠?br>

    “我炖了一锅鸡汤,还有”她说了一半的话忽然接不下去了。她被何启烈那种深沉、火热、饥渴的眼神给看的说不出话,她知道他的饥渴是她而不是食物,他们分开了那么久。

    何启烈由沙发上起身,他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她,他视线已经牢牢的锁住了她。

    “荻蔚!”他哑着嗓子轻唤一声,半是因为感冒,半是因为情欲。“你知不知道已经多久了?”

    她失了神似的点点头。

    “你想我吗?”

    “我想,但是这改变不了我们之间的问题!”

    “离开我就能解决问题吗?”他平和的问。“你消极的逃避问题并不能使我们之间的问题好转,你应该留下来积极的和我面对问题,你走得够久了,难道还想不通吗?难道你还留恋外面的那个世界?留恋那种每天打扮的像公主或贵妇的生活吗?”

    她无言。

    “你该回来了。”

    “你并没有变!”

    “你怎么知道?”

    “我就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改变!”她转身走向另一端,她不能被欲望冲昏头。“你还是一样的忙,你还是一样的工作,你根本一点也没变!”

    “以前我不知道你并不快乐,以前我并不了解你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但是我现在知道了,也许我的工作没有变,但是我变了!”他拼命的强调这一点。“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证明呢?”

    她痴痴的看着他。

    “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嘛!”

    “我放弃了!”

    “你到现在还这么说!”他这次是真的爆发了。他从来都不知道她会这么的固执不通,这么的冥顽不灵,这么的令人生气,这么的叫人“抓狂”

    他冲到了她的面前,抓起她的手臂往卧室里拖。

    “你要干什么!”她尖着嗓子的问。

    “要你履行做妻子的义务。”

    “你敢!”

    “我已经没什么好不敢的了!”他给了她一个毫无怜香惜玉味道的笑容。“我对你客气,对你容忍,你根本就没有当一回事,可见来软的已经行不通,或许我是应该换个方式了。”

    她抓着沙发的椅背,企图阻止他的意图,她不想大叫大嚷,其实她并不是真的多排斥那一件事,但是她不要在这种情形之下,她不要!

    “荻蔚!这是你自找的!”

    说完,何启烈拦腰将她一把抱起,大步的往卧室里走,他的目光坚定,今天晚上是不可能“放过”她了!

    “你是个禽兽!”她被他抱得好紧,紧得动弹不得。“我会拼命挣扎!”

    “那你就挣扎吧!”

    “放开我!”

    她不忘做最后的努力,大声尖叫。

    “要叫等一下让你叫个够!”他许下承诺,并且给了她一个带着邪门的笑容。

    钟荻蔚在气愤中还是带着一丝兴奋和期待,她嘴上说得难听,其实她的心里又何尝不是和他一样,她有点恶心的觉得自己不过是在演戏,是在给自己“事后”找理由的借口。

    他和她一起往床上一躺,他压在她的身上。“不说话了?舌头被猫咬掉了?”

    “你胜之不武!”

    “没有人要和你打仗!”他一边为她打开衣服的扣子,一边用眼神作着巡礼。“你真是愈来愈美!”

    她瞪着他。

    “荻蔚!眼神温柔一点嘛!”

    “要做就快一点!”

    她故作不耐烦的喊道。

    “你会和我一样的乐在其中。”他脱掉自己的衣服。“哪一次不是这样呢?”

    她的目光一变,带着一丝的娇羞和鼓舞,没有必要再伪装下去了。

    她要他的程度就和他要她一样。

    这一场男女之间的战役还有得打呢!

    *

    杨亚衡看着咳嗽,脸色有些苍白,即使连用浓妆也掩盖不住疲倦神色的钟荻蔚。

    “你昨天晚上到底做什么去了?”

    “那是我的私事。”

    “怎么才一天你就感冒得这么严重了?”

    “现在流行感冒。”她面不改色的说。

    杨亚衡知道自己没有追问的资格和权利,要不是他知道何启烈和钟荻蔚是处于分居的状况,他愿意用他的身家财产去赌,赌何启烈和钟荻蔚昨天晚上是在一起度过的,否则不可能这么巧。

    想到这里,他研究着她。

    “你看什么?”她带着鼻音的问。

    “你有些异样。”

    “是吗?”她有些做贼心虚的样子。

    “不能谈吗?”

    “我不想谈。”她一口拒绝。

    “那我就更加好奇了。”

    “你家的事!”她把头转开。

    现在是工作人员换景的空档,钟荻蔚今天实在没有工作的情绪,一方面是因为感冒,一方面是因为‘累’,何启烈千不该万不该把感冒传染给她。

    但是工作已经排定了,也有一定的进度,否则她早就请假在家休息了,她的老爸、老妈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她一夜未归的事,可见他们是知道她在哪里。

    她真是够糗的了。

    杨亚衡看她不知道想什么想出了神,而且一副体力不胜败荷的样子。“今天就拍到这里好了。”

    “算了!速战速决!”

    “可是今天我拍不出你最美的一面。”

    “我不在乎!只要快点结束。”

    “我在乎!我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钟荻蔚只觉得头昏脑胀,她实在好想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今天早上她在没有惊动何启烈的情况下,偷偷的起身离去,她无法预料他的反应,但是经过了一个刺激、浪漫、火热的夜,他不该对她还有气。

    她的确需要休息。

    一个工作人员朝杨亚衡做了个的手势。

    “你没有问题吧!”

    “只要你快点拍完。”她站起身。

    今天拍的是一种名牌的手表,在国外是名牌,但是在台湾还没有什么知名度,而现在是要靠钟荻蔚来衬托名牌,标榜美女名表相得益彰。

    有时她会后悔答应杨亚衡走入这一行,一开始的新鲜感已经消失,剩下的就是姿势、记词,重复一次又一次乏味的工作、动作。

    就像这会她站在镜头前,双手托腮,要摆出一副淑女高雅、脱俗的气质,只要经济独立、有信心,对自己的魅力存着肯定态度的女人都适合这种表。

    拍着拍着,忽然有一个人走进现场。

    钟荻蔚原本当是自己眼花,但是定神一看,她忘了此时此刻她应该有的表情。

    “停!荻蔚!”杨亚衡叫道:“不是这种表情。”

    她还是有些错愕的样子。

    杨亚衡顺着她的视线一看,才知道何启烈此时就站在他的左后方。

    何启烈向杨亚衡点了点头。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杨亚衡问。

    “只要有心,不会打听不出来的。”何启烈看一看荻蔚。“我给她送东西来了。”

    杨亚衡一头雾水,以前没有这种情形过。

    钟荻蔚走近他们,她最好是出面了,免得等一下场面失控,她不希望有任何的笑话发生。

    “你来做什么?”她伪装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同时吸了吸鼻子。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感冒。”他一副意料中的事。“今天早上你也不叫醒我,我那里有一些感冒葯可以给你,我这趟是来对了。”他将葯交给她。“三餐饭后吃,多休息、多喝开水,我不打搅你工作了。”

    他没有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来时像一阵风,去时则像一场及时雨,来得快也去得快。

    钟荻蔚已经傻傻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杨亚衡则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看何启烈又再看看钟荻蔚。

    今天早上!

    那么昨晚一整夜呢?

    何启烈走走又回头。“如果你今天还要回我们的家的话,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

    他走了。

    而钟荻蔚恨不得有个地洞好钻进去,有些工作人员并不知道她已经结婚的事,她又被一些热心人士把她和杨亚衡凑在一块,现在可好了,他们会怎么想?特别是这会全场鸦雀无声,气氛沉闷。

    “荻蔚”

    “我什么都不回答!”

    “去做你们的事!”杨亚衡吩咐四周的人回到自己的工作上,他可不希望有一大堆的听众。

    人群渐渐的散去,虽然好像是要忙自己的事,但是所有的人全竖起了耳朵。绯闻和丑闻于是一般人最有兴趣的东西,可以拿来茶余饭后消遣的。

    “难怪你今天会这么‘疲倦’!”

    “我感冒了。”她死鸭子嘴硬。

    “只是‘感冒’!”

    “你不觉得你自己问得太多了?”她不耐烦的头一偏。“越界了吧!”

    “我知道你们还是夫妻”

    “那你就什么都不必再说!”她非常不礼貌的插嘴道:“不管我和何启烈做了什么那也是我们的事。”

    “荻蔚!我以为你们已经无可挽回了!”他失望的说,他还来不及告诉荻蔚他和何启烈在酒吧碰面,虽然他能了解何启烈爱妻的心情,但是他以为荻蔚应该已经是死了心。

    原来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他永远也不可能得到荻蔚了。

    他的情绪顿时的沉到了谷底。

    “你不要一副死了你最好的朋友的那种表情。”

    “你一辈子都无法体会出我此刻的感觉。”

    钟荻蔚其实不是体会不出,她也相信“日久生情”这一句话,但是她已经没有男女之情可以再付出了,何启烈就是她的唯一,不管风气再怎么变,婚外情再怎么流行,决不会是她!

    她一直有这种自信。

    相信何启烈也是如此。

    “今天就到此为止。”杨亚衡命令一下,他哪里还有工作的情绪,他需要一个地方疗伤,他需要静静的想清楚一些事。“如果你需要人接的话,找何启烈!”

    她自嘲的一笑,转身走向化妆室。

    杨亚衡一个黯淡的神情。

    他比死了一最要好的朋友还难过。

    *

    张德奇的身边挽着一个相貌普通,但文静、含蓄的女孩,两人状似温馨的走在一起。

    钟荻蔚正好从一家百货公司走出来,三个人不经意的撞在一块。

    “对不起!”钟荻蔚马上道歉,结果一看居然是张德奇,而旁边的女孩却不是顾欣,难道他们真的完了!

    张德奇对荻蔚一笑,然后低头和身边的女孩交谈数句,那女孩温柔、顺从的点了点头,然后走进百货公司里。

    “我叫她先进去逛一会。”

    钟荻蔚尴尬的点点头。

    “你不介意站在路边聊一会吧!”他询问道。

    “当然不会!”她马上说。

    张德奇的表情平静,没有做了亏心事的样子。“她是我一个同事的妹妹,在当会计。人不是很漂亮,但是个性沉静、内向,我们相处得很愉快。”

    “顾欣呢?”

    “我没有再去找她。”

    “你明知道她只是做做姿态而已!”荻蔚既替顾欣急,也替张德奇急。“她是爱你的!”

    “荻蔚!有时我不禁要怀疑你是不是真的了解她。”他感慨的看看她。“顾欣也许并不像我们所想的这样,我们都自以为已经碰触到了她的内心世界,说到了她的内心世界,说不定我们都错了。”

    “你会和刚刚那位小姐结婚吗?”

    “可能性很大。”

    “你能忘得了顾欣吗?如果你只是为了要气顾欣的话,那对那位小姐就太不公平了。”

    “你小看我了。”

    “你和顾欣有多年深厚的感情!”她实在不想顾欣和张德奇这么多年的感情谱下休止符,站在朋友的立场,她必须帮他们。

    “那都过去了。”

    “张德奇!你不是寡情的人!”

    “我不是,但是顾欣是。”

    “她一定有苦衷!”荻蔚坚持道。

    “我想她一定是碰到一个比我更好的男人。”张德奇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没有任何的醋意或埋怨,完全的释怀,完全的坦然。“我除了祝福她之外,实在不想再为她伤感了,她已经做了选择,我不能再改变她。”

    荻蔚到这会才真正的放弃。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想我必须接受这个事实了。”

    “你和何启烈呢?希望不要像我和顾欣一样。”

    “不会吧!”

    “那就好!你们是一对令人羡慕的夫妻。”

    那个和张德奇一起的小姐已经逛出来了,但是她默默的伫立于一边,脸上还带着微笑,没有等人的不耐烦,或是自己的男伴和其他女人说话时的嫉妒,她始终是一迳的温柔、大量、没有心眼的样子。

    钟荻蔚再看看那个女孩,她没有顾欣美,但是她有很多顾欣所没有的优点,男人如果要娶的话,是应该娶像她这样的女孩。

    张德奇的抉择没有错。

    今天如果说谁有损失的话,那也是顾欣,因为顾欣失去了一个好男人、好丈夫。

    “你会寄红帖给我吧!”

    “那是一定的!决不会漏了你。”

    她叹了一口气。“我替顾欣可惜。”

    张德奇笑了笑。“那我过去了,不好意思让她等太久,虽然她没有什么脾气,但是她愈是这样,我就愈会要求自己,不要让她受一点委屈或是不快,她真的是个好女孩。”钟荻蔚真的懂了。

    “如果你看到顾欣,替我带上我的祝福”

    “我也会告诉她你已经找到你真正的幸福”

    张德奇朝荻蔚挥挥手,含笑的走向一直在耐心等他的那个女孩,两人手牵着手离去。

    钟荻蔚为之动容。

    其实不管是感情或缘分,谁会跟谁是早就注定好的,无法强求,有些人谈了多年恋爱,甚至已经石烂海枯,但是还是没有结局。

    看开一点吧!

    看淡一点吧!

    人生就是这样。

    *

    “顾欣!你神秘兮兮的把我带进房里干嘛?”

    因为顾欣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钟家,所以邱玉娟免不了关心的多询问了一些有关顾欣的事。顾欣礼貌的回答了一会,然后示意荻蔚到房里。

    彼欣一进房里就把她今天带来的一个大袋子放在桌上,然后表情带着挑战和诡异。

    “荻蔚!你自己看看!”

    “什么东西?”

    “你看了不就知道!”顾欣卖个关子。

    钟荻蔚打开袋子,原来是一件男人的西装,她看看顾欣。“你给我看男人的西装干嘛?要送人的吗?要我给你意见吗?”

    “你仔细的看清楚!”

    “这么神秘作什么!”

    “你不觉得眼熟吗?”顾欣站到荻蔚的身边,将西装从袋子里拿出来抖开。

    荻蔚认真的打量起这件西装,而且有愈来愈眼熟的趋势,既然不会是她父亲或弟弟的,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了何启烈!

    荻蔚的表情马上一变,顾欣娶哪里弄来何启烈的西装?顾欣的用意又是什么?

    “你想到了吧!”

    “是何启烈的。”

    “你不好奇为什么会到我的手上?”顾欣现在的口气或姿态已经不是荻蔚的最好朋友,倒像是要来向荻蔚抢丈夫的嚣张女人。

    彼欣的态度叫荻蔚吃惊不已。

    “荻蔚!这还不够明显、清楚吗?”顾欣一副理所当然、没有半点羞愧和对不起朋友的罪恶感。“我不想再瞒你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我不能再和他这么下去,你们分居了,该是做一个解决的时候。”

    “我不信!”荻蔚喃喃自语道。

    “你要亲眼看道我们在床上才相信吗?”

    “何启烈不会这么对我!”

    “男人!”顾欣笑道。

    荻蔚往床沿一坐,她失神的看着顾欣,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他们不可能会这么对她的。

    可能吗?

    世界上真的会有这种事吗?

    “荻蔚!我没有撒谎的必要。”

    “多久了?”

    “快一年了!”顾欣胡乱的诌出一个时间,反正说几年效果都是一样的。钟荻蔚咬着嘴唇,呼吸显得不畅而且急促,她正在接受这个讯息,这个“事实”如果它是事实的话。

    “你希望我怎么样?”

    “荻蔚!这个只有你自己才知道。”

    “何启烈向你承诺过什么吗?”

    “他说必须先解决掉和你之间的关系。”

    荻蔚的手抓着床单,何启烈真是那种男人吗?如果她对他的了解足够,她相信他不会做出那种事,但是顾欣有凭有据,连何启烈的西装都带来了。

    她到底该相信什么?

    “荻蔚!这种男人不能要了。”

    “你为什么到今天才告诉我?”她理智的问。

    彼欣被问住了,她一直以为荻蔚会又哭又闹的吵着要和何启烈离婚,但是荻蔚没有;荻蔚还能冷静的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不忍心。”

    “那你现在就忍心!”荻蔚轻哼一声。“我们到底是怎么样的朋友!”

    “我并不自豪我对你所做的。”

    “你和何启烈是怎么开始的?”

    “自然就开始了。”

    “他引诱你?”荻蔚必须知道,否则她会发疯,她会杀了他们两个。“他挑逗你?”

    “我们是互相引诱的吧!”顾欣大言不惭道。

    “顾欣!你让我觉得恶心!”

    “总比你自己发现的好!”荻蔚站起身,慢慢的走向梳妆台前,她由镜中看着顾欣。“我向你是已经决定和我切断我们的友谊了。”

    “难道你还愿意继续?”

    荻蔚摇头。

    “所以说我已经做了最坏的准备。”顾欣没有一点难过的表情,她已经被其他东西蒙蔽了自己的眼睛、自己的思考。“反正天下没有永恒不变的感情,即使是友谊。”

    “值得吗?”

    “你是指何启烈?”

    “对!我是说何启烈值得你牺牲掉我们的友谊吗?”荻蔚真是百思莫解。“天底下的男人那么多,何况你还有个对你此情不渝的张德奇,你没有理由在跟何启烈来上一手,你可以拒绝的!你有很多强而有力的拒绝理由,但是你没有。”

    “现在说这些没用?”

    “我要知道为什么!”荻蔚终于失去控制的吼了出来。“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你怎能如此的对我?”

    彼欣无话可说的耸耸肩,她也对自己的行为不齿,但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继续往前。

    “荻蔚!你看着办吧!”顾欣准备离去。

    钟荻蔚冲过去拿起被扔在床上的西装。“请你带走这一件衣服。”她将衣服交到顾欣的手里。

    彼欣和荻蔚四目相接。

    “对不起!”顾欣发自内心的一句。

    “你走吧!”荻蔚勉强的说。

    门带上。

    钟荻蔚崩溃的趴在桌上哭了个死去活来。

    *

    离婚协议书被钟荻蔚平摊在桌面上。

    何启烈不知道这又是什么新的把戏?那一夜明明好的要命,他甚至相信他和荻蔚马上就要结束分居的窘境,重新开始一份比以前更好的生活。

    结果他等到的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荻蔚!这是什么意思?”

    “你识字吧!”

    “你又出状况!”他敲着桌面。“你要怎么样才能满足?”

    “签字!”她冷漠道。

    “我不会签。”

    “那我就马上让你戴绿帽子!”她出言威胁道。

    何启烈真的不知道女人到底是哪种动物?荻蔚原本不是这种无理取闹、不可理喻又无聊的女人,但是她现在尽做些只有那些女人才会做的事。

    “省掉绿帽子的事,我会先宰了你!”

    “如果我的个性和你一样的话,那你现在已经死了。”她毫无感情的说:“你不会在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吧!”

    “我做了什么?”

    “不要装了!”

    何启烈愤怒的一把抓起桌上的离婚协议书,当着荻蔚的面,愤怒的撕成碎片。

    “我可以再写一份!”

    “那我就再撕!”

    钟荻蔚眼看似乎谈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干脆起身。“我找律师来和你谈。”

    “你找谁来都没有用!”

    “何启烈!”她把伤心放进心里,她决不会做一个感情上的弱者。“很多话我在一开始就和你说清楚了。我无法忍受感情上的不忠实,你有本事走私就不要被我发现,一旦被我发现了,那就什么都不用再说。”

    “我走私!”真是天大的冤枉。

    “你还要我来告诉你是和谁吗?”

    “和谁!”他问心无愧。

    钟荻蔚实在不相信何启烈是这种死不肯认错,而且死赖到底的男人,或许她不太相信顾欣,但是顾欣没有必要拿自己的名誉和她们的友谊去下赌注。

    荻蔚再一次的打量着屋子,这一次她走出之后,可能不会有再回来的一天了,她要和这层她生活了三年的屋子永别了。

    “荻蔚!你为什么不爽快的说出来,说不定这其中有问题、有误会。”

    “好!”荻蔚也豁出去了,反正她现在是丈夫和好朋友都要一起失去。

    “顾欣!”

    “顾欣!”

    “我那个最‘要好’的朋友!”她咬着牙的刻意强调。“你没有话说了把!是她带着你的西装,亲口来向我表白、招供的,她可能是等不及要做何太太了。”

    何启烈全弄懂了。

    这一切原来是顾欣的诡计,他的好心竟被她拿去利用,这年头难道好人真的不能做了吗?

    但是更令何启烈生气的是荻蔚居然不信任他,居然把他想得那么下流,他再没品,道德再败坏,他也不可能会和顾欣发生一点事,荻蔚为什么不懂呢?这么些年的了解竟不敌顾欣的几句谎言?

    “荻蔚!你令我痛心。”

    “何启烈!这句话由我来向你说好吗?”她恶意的嘲弄道:“无辜、受伤害的人是我。”

    “你一直是个聪明、理智由条理清晰的人,你这一次为什么会错得这么可笑?”

    “你敢说你没有!”

    “顾欣是个”何启烈实在不想骂出那么难听的字眼。“她有心机,你难道不知道她很高兴我们分居吗?她巴不得我们的关系破裂,但是她没有想到即使天下的女人全死光了,我也不会对她有一点感觉。”他停了下。“我一直没有对你提起她对我的几次‘诱惑’,那件西装我在医院的停车场来里借她的,天气凉,她却舍弃衣服,企图用性感的曲线来打动我。“

    荻蔚听了实在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你如果不信的话,问顾欣。”

    “她说你们私下来往了快一年。”

    “你居然全信了?”

    “我怎么能不信!”

    何启烈摇摇头,他是那么的相信荻蔚对他的判断,他以为她会当场驳斥顾欣的说话,站在他的一边。

    但是她做的却是去搞了一张离婚协议书来。

    他还能说什么?

    他忽然对荻蔚和他们的婚姻充满了绝望。

    “好吧!”他痛下决定。“如果你是真的想离婚的话,麻烦你再去拟一张离婚协议书来,这次我一定签了,我会让你自由的。”

    事情急转直下,令荻蔚措手不及,看何启烈的悲痛程度,他似乎是真的被顾欣诬赖的,而他现在也真的对她失望了。

    她真的错怪了他吗?

    她真的一手毁掉了他们的婚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