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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几天来,嫱柳已经打破七个瓷碗、五根汤匙、三个酱油瓶,打翻了好几碗豆浆、米浆。
“小柳,我要的是花生汤,不是豆浆耶!”看报纸的中年男人走到她身边,小心翼翼的看她的脸色,手上捧着热腾腾的豆浆。
忙得昏头转向的嫱柳慢慢的抬起脸来,因为脑子里还在想着她那个爱裸奔的房东,所以脸色多少有些奇怪,看在众人眼中,还以为她正在生谁的气。
“你说什么?我刚刚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她对着客人说道。
端着瓷碗的男人一看见她不苟言笑的表情,心就凉了一半,不敢再多说什么,讷讷的咕哝道:“没什么,没什么。”就摸摸鼻子走回自己原来的位子。
似乎所有人都发现了,他们的豆浆西施最近几天不但心有旁鹜,而且心情不佳。嫱柳很努力的拿她经手的食物出气,来光顾的客人们只敢偷偷看她的脸色,猜测她的心情,尽管所有人都好奇得要死,却没有人有胆子开口问她。
卖烧饼油条的林桑前不久才告诉大家,那个突然间冒出来的男人,自称是小柳房东的东方灭明,已经住进了小柳的房子里,凌晨五点左右还会裸着上半身在小柳身边转来转去。据林桑的说法,当时东方灭明看着小柳的眼神就像是一个饿了很久的人,正盯着一顿圣诞大餐。此话一出,全社区的人都以为小柳红鸾星动了,满心认为豆浆西施会和这个年轻严肃的男人发展出啥事情,谁知道几天下来,不但没有发生什么可看性的事情,反而苦了来小柳店里吃早餐的客人,几个熟客已经在吃完早餐后分发胃葯给大家。
绫萝习惯性的去跑步,运动完后才到小柳这儿吃早餐。香汗淋漓的她拿着颈间的毛巾擦擦脸上的汗水,轻松的点了米浆与蛋饼,晃着一双修长无瑕到足以造成交通瘫痪的玉腿,端着食物到空位上坐下。绫萝丝毫没有察觉大伙儿小心翼翼的心态,还高高兴兴的和邻居们打着招呼。吃了一口蛋饼,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可思议的苍白。
“妈啊!这个蛋饼是甜的!”她不敢相信的瞪着眼前的蛋饼,好像盘子上的蛋饼随时会跳起来咬她似的。“是我的味蕾出了啥毛病吗?还是蛋饼真的有问题?许太太,你试吃看看嘛!”
“不用试了。”在报纸之后的人淡淡的说道,完全是认命的口气。“今早大家的蛋饼都是甜的,认命点吃吧!”
“柳姐姐把糖跟盐搞错了?总该有个人去提醒她,怎么你们就这么默不吭声的吃啊?”
“绫萝,你这几天没来,对吧?”一个邻居问着她,他喝了一口米浆,又皱着眉把汤匙放下。
绫萝眨眨眼睛,掩饰着闪过眼眸深处的一抹神采。“是啊!我前几天到北部去了,去查一些资料。”
对于感兴趣的人,她通常是马上着手调查,绝不浪费时间。这个东方灭明,她闻名已久,当然要花工夫去查一下他突然回国的原因。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形象,而绫萝,她在这个社区中只是个年轻的可爱女孩,社区中的人只知道她是住在社区中的人,除此之外对她则是一无所知,甚至连她真正的姓氏都不知道。
绫萝离开这个社区后是完全不同的人,拥有与她的年龄全然不成比例的智能与权势。但是那是出了社区之后的事,在社区之中,她很小心地控制自己的言行,不让人看出破绽。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社区里的人都单纯得可爱,恐怕作梦也想不到,这个外表普通的少女,居然有着极不寻常的身分和背景。
“难怪你不知道。昨天是没有放糖的豆浆,前天是煮焦了的豆浆,大前天是不知放了什么的豆浆,大伙儿讨论的结果,怀疑是小柳把小苏打放进豆浆里了。反正都是白白的、颗粒状的东西嘛!大大前天则是加了盐的豆浆,这几天下来,我们已经见怪不怪了。”许太太细数着几天来所受的酷刑。
大家耸耸肩,尽量把讨论的声量降低,不让嫱柳听到。
“应该有人去告诉她啊!”绫萝仍在坚持。她指着一个社区中的年轻丈夫说道:“韩家的男主人,你去说吧!我们这一票都是老弱妇孺,就你一个是大男人,应该由你去。”
“少来,要我去?你有替我投保高额保险吗?”韩家的男主人气定神闲的拒绝,另一只手在喂他刚满八个月的儿子喝牛奶。“你没看到小柳一脸茫然又兼空白呆滞的表情,谁知道她在想什么。虽然邻居两年多,没看她发过脾气,但是难保那个自称是她房东的人已经惹出她的坏脾气。未知的东西,往往是最可怕的。我上有高堂,下有妻小的,才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真的有这么可怕吗?”绫萝也开始感染到大伙儿疑神疑鬼、大惊小敝的气氛了。她偷偷打量着嫱柳的侧脸,脸上有着一抹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意思的笑容。“你们看,柳姐姐会不会跟那个东方灭明迸出火花啊?”
“不会啦!他只是小柳的房东,不是说住不久就要搬了吗?”
“那你怎么解释小柳这几天的失常?”
“或许只是我们乱想。”
大伙儿七嘴八舌的讨论,眼看情绪越来越热烈。
“相信我啦!我的第六感超灵的。”作媒成狂的许太太说道:“我有预感,再过不久,这两个人绝对会成一对儿的。”
两方人马各持己见,争论不休,眼看已经无法达成共识,点燃这场争执火信儿的绫萝才慢吞吞的开口。
“不用吵了,咱们静观其变。现在大家争论得如此热烈,干脆小女子我来做庄,各位来下注赌一把如何?”她抱着恶作剧的心态说道,瞄了一眼嫱柳的背影。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全认同的点头,当下就忙起了立标、下注、决定盘口的工作。
距离众人两公尺远,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盛着豆浆的嫱柳没有发现,她的豆浆店已经成了绫箩聚赌用的临时赌场,而她,正是这场赌局的主角之一。
灭明总算习惯了每天清晨四点的机器运转声,以及五点半过后楼下传来的众人喧闹声。
社区里的人们对宫嫱柳的豆浆店有着偏爱,往往把她这儿当成了社区活动中心,或社区情报的交流处。宫嫱柳每天约十点收摊,在收摊之前,早餐店中的人潮总是络绎不绝,台语、国语、台湾国语混杂其间,偶尔还会冒出几句英文。灭明认得出来,说英文的是他到社区那天遇见的年轻女孩,绫萝。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他的职业病使然,灭明总是忘不了绫萝曾经拋给他的一个复杂眼神。说他敏感也好,多年来“任务人员”的生活已经造就了他超乎常人的敏锐直觉,灭明对那双看来单纯,实际上隐含了许多秘密的眼神十分好奇。
这一点宫嫱柳跟绫萝倒有些相像,她的盈盈大眼中同样含着许多不欲人知的秘密,就是这一点,简直让他无法自拔的想去探索,但仔细想想,两个美丽女子的眼神又有那么一丁点的不同。宫嫱柳带着很浓的恐惧,几乎让人想对她发誓绝对不会伤害她,那种试探的迟疑令人只想去探索、去怜惜;而绫萝,则是像受过长久的训练,知道不能将自己的优秀昭告天下,但她又偏偏太清楚自己的优秀,那双眼睛有着深沉的智能,以及难以掩饰的傲气。
这个女孩怕不只是个普通人,改天可要向南宫扬调查看看,看他是否知道绫萝的身分。
灭明伸伸懒腰,让自己的思绪暂时停摆,伸展着全身结实到令男人咋舌、女人流口水的肌肉。
休息的这几天,他因为长期处在危险之下的神经渐渐放松,习惯了整个社区的生活作息,也认识了不少左邻右舍,对于这里给人的感觉简直着了迷。总而言之,这个社区虽然生活水准颇高,但是仍保留着南部人们特有的热情,对于邻居都抱持着关心又兼看热闹的心态,可爱得令人发笑。
通常嫱柳开启研磨豆浆的机器后,灭明就清醒了,躺在床上却又无法入睡,不如早早起床,反正他持续了十多年的体能训练也是不能荒废的,养伤并不代表身体机能的全部休息,像灭明这种已经习惯了日日锻炼体能的人,一旦停顿自我的训练要求,就绝对无法在休假完毕后,正常的应付紧接而来的任务。想要活命,就必须不停加强自己的体能,这是“任务人员”最基本的活命准则。
他所受的训练,是透过上司介绍的。所有的“任务人员”都有专门的训练师父,通常都是以中国的拳法为基底,再以西方的自由搏击为辅,讲求个人的实战经验。几天以来,他并没有荒废自己的训练,当嫱柳在楼下卖早点时,灭明就在顶楼练习拳法。
因为那次受的枪伤在腰部,伤势还挺严重的,所以暂时不能做什么剧烈运动,灭明试着打几套以柔克刚的太极拳,一面调整自己的身体状况。
大约是早上十点左右,顶楼的空气开始变糟了,赤裸的上身也布满了汗水,灭明拿起放在楼梯旁的毛巾,一面擦着汗水,慢慢的走下楼。
爆嫱柳大概收摊了吧!他猜想着,往自己房间走去,打算先洗个澡,然后再四处走走。
几年来都忙于各种的任务,一时之间松懈下来,他反而变得有些不知所措,找不到什么事情可做。去找南宫扬吧!再不就是跟宫嫱柳学着卖豆浆,或许能找到一些事情打发时间。
浴室里传来水流的声音,灭明的思绪被打断。站在浴室门前,他低头看着门缝中流泄出来的灯光,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哎呀!他怎么忘了?他还有一个神秘美丽的房客在,日子怎么会无趣呢?
灭明敲敲门,隔着浴室的门喊着:“小柳,是你在里面吗?”
当初买这栋房子时只打算单身一人居住,所以只设计了一套卫浴设备,没想到几年之后的今天,灭明居然开始感谢起自己当初的决定。
灭明第一次感觉到那种同居的亲密感。共同居住在一个屋檐下,人们不可能在每一刻都在情感上防卫着,靠得越近,就越有机会突破防线,看透掩饰在平日面具下的灵魂。
这就是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吧!
“当然是我!整栋房子就只有我跟你,不是我,难道你以为是修水管的工人吗?”嫱柳没好气的回答,娇脆的声音夹杂着水流声,透过门板传来。
她先是被灭明的敲门声吓了一跳,慌忙的拿了条大毛巾遮住还在滴水的赤裸娇躯,紧张的死盯着隔开两人的那扇门,活像是害怕他会破门而入。一个人在这栋房子里住了两年多,还是不习惯一个大男人就这么闯进她的屋子,就连敲门声都令她觉得突兀。
嫱柳对镜子里紧张兮兮的自己苦笑。她在做什么啊?东方灭明怎么可能会冲进来?看来她真的必须快些习惯和这个男人“同居”的日子,免得不久后她被自己吓得精神分裂。
她深吸一口气,擦干身上的水滴,穿上放在一旁的米色丝质睡衣。她现在的穿著实在不适合被东方灭明看到。当初她买睡衣的时候没有多想,只是贪恋丝缎在肌肤上那种柔滑的感觉,再说整间屋子就她一个人住,实在不用考虑睡衣的形式。
现在,她深深的为自己当初的选择后悔。
虽然她现在的穿著称不上暴露,但是米色睡衣的低胸剪裁露出半截雪白粉嫩的酥胸,足以让男人们血脉偾张,更何况她必须穿著这件睡衣在那个眼神危险的东方灭明前面晃来晃去呢?
懊死的,她当初怎么没有考虑到这一点,等回到卧室再换睡衣呢?嫱柳瞪着已经被她泡在冷洗精中的工作服,只能认命的叹口气。没办法,先溜回卧室再说吧!
嫱柳先贴在门上听了好一会儿,发现外面没有任何动静。他应该离开了吧!发现浴室里有人,正常人的反应不都是礼貌性的离开吗?她深吸一口气,打算开门后以最快的手法将泡了冷洗精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里,然后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冲回卧室。
浴室的门被迅速打开,她正撩起睡袍的下摆,拿起浸泡衣服的脸盆,准备开始冲刺
懊死的,她低估了东方灭明脸皮的厚度!
半裸的男人双臂交横在赤裸的胸膛前,背靠着墙壁,气定神闲的面对着浴室的门,性感而微薄的唇弯成一个纯男性的笑容,整个人像是全然放松,却又在同时散发出强烈的侵略气息。
嫱柳连忙紧急煞车,要是她再慢一秒钟发现灭明挡在门口,恐怕真的会整个人冲进他怀里。
“你怎么还在这里?”她气急败坏的朝他喊着,对于自己不能顺利开溜而感到愤怒。
“这是我的屋子,我想待在哪里是我的自由。”他满不在乎的回答,眼神漫游过嫱柳的身子,毫不掩饰他的激赏。真是看不出来,包在那件工作服下面的,竟是这么惹火的身材。
灭明的手掌心刺痒着,他必须用尽所有的自制力才不至于伸出手去触摸她。这个女人实在太美了,简直美得不真实,像是从男人最渴望的梦中诞生的维纳斯。
嫱柳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灭明肆无忌惮的眼光又让她浑身不对劲,她咬咬红馥的下唇,就像是他身上有什么传染病似的,背贴着墙壁,小心翼翼的痹篇他,很努力的想逃离现场。
毫无预警的,他突然间行动,敏捷得如同狩猎时的黑豹。
灭明倾身向前,双臂靠在嫱柳身旁的墙壁上,有效的将她困在他的眼光之下。
“你何必逃?我说过了,我不会咬你。”他认真的说,眼光在她酡红的俏脸上游移。
“这几天来你都在躲我,避之唯恐不及,难道我真的有那么恐怖吗?还是你怕我跟你收房租?”最后一句话隐含着些许笑意。
她鼓起勇气抬头,迎视他有些过分热烈的眼光。
“我没有在躲你,你别乱想。”她心虚的猛眨眼睛。
灭明摇摇头。“我发现你有个坏习惯喔!”他一本正经的说,双臂渐渐靠拢,两人间的距离慢慢缩短,亲密的气氛逐渐升高。“小姑娘,你太喜欢说谎了,而且更糟的是,你说谎的技术糟糕透顶,可能连小孩子都骗不了。”
嫱柳把脸盆横放在胸前,当那个脸盆是武器似的,不让灭明再前进分毫。没错,东方灭明是曾经说过不会咬她,但是看他的眼神,分明就是想吞了她,教她怎么能不尽量痹篇他?
她吞吞口水,觉得自己像是落进陷阱里的猎物。
“我们见面才没几天,你就能分析我的坏习惯了?我倒是不知道,现在的公务员还有进修人类心理学这门课。”她硬着头皮说,换来他一个满不在乎的耸肩。
“我学的东西比一般公务员多。”他轻描淡写的回答。
“包括佩枪?包括裸奔?包括把无辜善良、准备要去洗衣服的老百姓拦截下来?”嫱柳若有所指的瞄着他放在墙上的手臂。
灭明微笑着,放下手臂。说真的,这女人的反应快得让人措手不及,要是别的男人,可能早就被她讽刺得遍体鳞伤,不敢再越雷池一步。虽然宫嫱柳拚了命的伪装平凡,努力的收起自己的伶牙俐齿,但是受到灭明的几次撩拨,还是直觉的渐渐露出本性。
得到自由的嫱柳转过身去,幽雅的把脸盆里的衣服扔进洗衣机。
反正不能如预期的逃回卧室去,何不大方一点?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东方灭明的眼光混合着激赏与热烈,让她同时感到女性的羞怯与骄傲。
嫱柳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美丽,曾经有一些日子,她的美貌是一项无所不能的武器,直到那件毁了她生活的事件发生,嫱柳才真正看清,有些男人只看见女人的身体与美貌,在他们眼中,没有所谓的尊重,所以她将自己缩入密实的茧中,不让人探索到她的内心与灵魂。
但是,她却又在这个男人眼中看到纯然的欣赏与怜惜。东方灭明是从来不掩饰他对她的野心没错,但是比起嫱柳以前所接触的男人,那种衣冠楚楚却又不时用暧昧的眼光打量她,一旦发现她需要帮忙时,就不知廉耻的落井下石的男人而言,嫱柳反而欣赏起东方灭明这种率直的表现方法。
灭明在她背后,看着她款摆的柔软柳腰,一时之间只觉得意乱情迷。
他毫无声息的走上前,直到能闻到嫱柳身上所散发的阵阵幽香。灭明把颈间的毛巾缓缓拿下来,顺手丢进洗衣机左边的篮子中,另一只手则握住嫱柳放在洗衣机上的微湿柔荑。
她背对着灭明,两人的身体虽然没有接触,但是她却能清楚的感觉到他身上所传来的热力。嫱柳的身躯敏感的窜过一阵颤抖,察觉到灭明炽热的呼吸就吹拂在自己毫无保护的颈项上。
灭明无法自制的低下头,先用鼻尖轻触她雪白的颈子。缓慢的、诱惑的,他能感觉到嫱柳的颤抖,更搧动了他的情火。
“你都不会流汗的吗?”他低声问着,呼吸吹动了嫱柳的发丝。在炎热的盛夏,她的肌肤仍然是凉爽温润,透着一丝丝动人的香气,就像是古人所说的“冰肌玉肤”诱引着灭明去碰触。
嫱柳宛如受到蛊惑般,完全没有想到要反抗,这一瞬间,她只是这个男人的俘虏,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俘虏。
他开始吻着嫱柳裸露在丝质睡衣外的颈子,仔细而亲密的,不放过任何一吋诱人的肌肤。他已经记不得什么时候有女人能让他如此痴迷了,她身上传来的香气及颤抖,让他的理智彻底崩毁。
轻柔的,灭明将怀中的女子转了个圈,让她直视自己热烈燃烧的眼眸。他在那双盈盈大眼中看到迷惑与些许的害怕,忍不住的,灭明低喃着:“你不必怕我,相反的,我才必须怕你。”
“为什么?”她混沌的脑袋中还有些许思想,勉强开口问他。
他低下头,让两人的额头相抵,激情的温度在一瞬间窜升得更高,灭明锁住她的视线,不许她逃离,进一步勾引她陷溺。
“我给了你太多力量,让你控制了我的情绪。”他的手指溜过嫱柳的红唇,惹得她双脚一阵发软,要不是靠他的手臂支撑,她铁定已经躺在地上了。“我不应该有情绪的。”他慢慢的说道,呼吸吹拂在她脸上。
人怎么可能没有情绪?嫱柳昏沉的想,却没有力气问出口。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诱惑她,摧毁她的理智与思考力,她望着灭明越来越欺近的唇,脑中一片空白。
他的吻
那是火焰,一种足以焚烧一切的火焰。
焚烧过去的一切阴霾,焚烧所有的伪装,只能以本能去响应。在这种纯然感官的世界中,没有人有能力作假,一切都是最原始的反应;更没有所谓的输家或赢家,面对激情,两人对彼此的影响力是对等的。
辗转的唇、缠绵的吻,挑起燎原大火。灭明的舌探入她的口中,捕捉到她的一声轻叹或娇喘,感觉到嫱柳羞怯而试探性的响应,他呻吟一声,用坚实的双臂紧紧抱住她,像是要将这个神秘美丽的女子永远囚禁在他怀中,生生世世不准她逃离。
早就应该认清楚,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心中那种震撼的感觉就挥之不去,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灭明,他与这个女子的灵魂有着不可切断的联系,就靠这个吻,逼迫两人释放出隐藏的激情,那种一直存在于两人间的火花,在此刻此地成了熊熊大火。
有某些东西,不是逃避闪躲、不承认就能罢休的,该是相属的,就是躲到天涯海角也一样逃不掉,何况这对冤家又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在迎向东方灭明热吻的那一瞬间,嫱柳两年多来的心墙完全的崩解。
缓慢而不情愿的,他主动结束这个吻,眼光却仍然停留在嫱柳的脸上。他没有退开,静静等待她的反应。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唐突佳人,但是意乱情迷下,他怎么还有办法多想?只能完全依从冲动行事。
两人的眼光还是交缠的,没有人移开。
“你你怎么能这么做?”嫱柳的眼神迷蒙,被他吻得嫣红、濡湿的唇还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并不是怪他,她只是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能如此跋扈霸道的敲碎她的心墙,毫不客气的闯进她的世界、她的灵魂?
灭明深吸一口气,误解了她的意思。
“我当然能吻你,而且我打算继续这么做、常常这么做。别否认,小柳,我能从你的反应中,知道你也喜欢。”
嫱柳轻轻推开他高大的身躯,仰起俏脸迎视灭明。“我是喜欢。”她坦承不讳,眼神平稳。
灭明没有料到她会如此爽快的承认,有些措手不及。
“我想我也没必要否认什么。”她有些自嘲的一笑。“你不是说我说谎的技术糟糕到家吗?既然骗不了你,我又何必再去编织谎言?况且刚刚那些只不过是化学作用罢了。”
“只是化学作用?”灭明重复她的话,忍不住笑道:“你又在说谎了。别想骗我,难道你分不清楚我们刚刚分享的不是普通的吻?”
“不是普通的吻?原谅我经验不足,没有办法分辨。”嫱柳耸耸肩。
灭明的嘴角浮现一个纯男性的笑容,可以看得出,他极满意嫱柳的回答。
“很好。”他说道,向前一步。“不要以你以前与男人交往的经验衡量你我之间,我要你知道,我不同于你以往认识的任何男人。至于你经验不足的那一部分,我可以免费成为你的教练。”
她认得出那种眼光,平稳而无法动摇,他不像是在开玩笑,倒像是在宣布什么。嫱柳忍不住瑟缩一下,似乎感觉到自己已经彻头彻尾的成为猎物。
“难道你不问问我这个当事人同不同意?”她有些困难的开口,突然感觉头皮发麻。
“你刚刚的反应已经告诉我了。”他淡淡的说,完全不把嫱柳的些微挣扎看在眼中。
就像是言情小说中所写的,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她的秀丽面容,像是在最深的记忆中,或是最美的梦中,他对嫱柳的面容有着依稀的记忆。既然从没见过,却又像是见过,那么一切岂不是命中注定吗?灭明相信宫嫱柳就是自己想要的女人。
知道多说无益,她已经输了这场争执,男人的一相情愿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
“沙文主义的男人。”嫱柳丢下一句,转身离开,却又清楚的感觉到,东方灭明炽热的眼光追随着她的背影,将她的一举一动全看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