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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店里,我们就纷纷挤进安娜张的小屋并排躺下了。卉雯吩咐安娜张把门锁了,下午歇业,损失她补偿。安娜张支支吾吾地看着我,进退俩难。我长舒一口气,说道:“关吧。今儿个姐心情好。”安娜张得令,雀跃般跳出去咔嚓咔嚓将门关了。过了一会儿,卉雯便含沙射影地说:“这赵达铭看着斯文有礼,挺不错的。”我赶忙接茬道:“他是我们以前的邻居,现在人家定居皇城,高贵着呢。你不要乱想啊。我俩没可能。”
“他是干什么的啊,一本正经的样子。”卉雯继续发问道。
于是我将赵达铭一家的辉煌史如数家珍般倒腾给了卉雯。卉雯听后感叹不已,说道:“真不容易啊,从农村走出来的都这么厉害。这样的励志人物恐怕全国也没几个吧!”
我听后不屑地说:“你知道我们赵家园为什么破落没人了吗?”
“为什么?”
“因为家家都像赵达铭他家一样,逐渐升级为金凤凰了。我们村可是个灵气十足的地儿。”
卉雯刚刚升起的好奇心一下又败了下去,耻笑我道:“你少迷信!你家怎么没沾上半点灵气呢?!”我听后气坏了。狠狠地掐了这扫兴女人一把,说道:“这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是你们不如人家努力!”
“你能不能听我说完?”我提高嗓门,装不满状。
“好吧,你说你说。”卉雯投降。
于是我将赵家园的娘娘庙一事跟卉雯,安娜张讲了一下。
娘娘庙是什么时候有的,赵家园的所有人都不知道。那庙建的十分隐蔽。离村远且山路险峻。我是从来没有去过的。因为我爷爷从来不信这一套,不准我们靠近那地方。赵家园除了我们家,几乎家家都去拜过娘娘庙,而且不止一回。甚至好多外地的人都慕名而来,望膜拜求荣,但绝大多数都被赵达铭爷爷拒之门外了。
从我记事起,赵达铭爷爷就担任着赵家园村长一职。为了保住那一亩三分地,赵达铭奶奶在老公飞黄腾达后依然选择守在赵家园,不愿脱离那片熟悉的土地。赵达铭爷爷在县任职时就三天俩头回村里一趟,后来退休了就变全职村长了。在他去世后,便由老爸暂时代理,因为后来村里的人家越来越少,剩下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们,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
最后那些进庙膜拜的人们都前程似锦,纷纷迁户一线了,只有我们家平平淡淡地在赵家园那个穷地方呆到最后。要不是因为弟弟结婚,弟媳娘家坚持要房子,老爸才不会拼尽所有在这二线城市买下现在的住所。对于进庙拜神,便可保佑前程似锦一事,刚开始我是不大相信的。可后来越想越觉得这也太邪门了。这世上没有这样巧的事情呀。所以这事儿一直压在我心里,使我心痒难耐的很。我常想着有机会也去拜一拜,说不定以后的日子会过的辉煌一些。
卉雯听完我的叙述,半信半疑地说:“真有这事儿?!”说着看向一旁的安娜张,又道:“安娜,你信吗?”安娜张正红红火火地聊微信,根本没在听的样子。听见卉雯叫她,抬头一脸迷茫地问道:“啥玩儿啊?!我没听着啊。”
卉雯无奈地叫她继续,随后回头又对我说:“要是真有你说得那么灵,哪天领我去拜一拜。我想成为医学界的大咖,这样我爸就会对我刮目相看了。顺便还可以去见识一下远古文明。”我听后耻笑她是笼子里长大的一只小鸟儿,少见多怪。一个普通的乡村庙宇就是远古文明了?!这女子怪不得这么招男人喜欢,傻得有点可爱。
下午三点多钟,已经熟睡的我们仨被一阵敲门声惊醒。我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把门打开一看,是宋麟来了。这时我才想起来中午宋麟临走时说得俩小时后来接卉雯的事。我们聊得太嗨竟把这事儿给忘了。
宋麟进来后问我卉雯在哪。我说了句在里面睡着呢,就赶忙进去将卉雯拽起来叫她赶紧收拾走人。卉雯迷迷糊糊地似乎还没睡够,懒散地说:“等我在眯一会儿。”我没好声气地回道:“蒋卉雯,差不多得了,人家都跑了几趟了。”卉雯气急败坏地说了句“你说话的语气真像我妈”,趿拉着鞋子就出去了。
卉雯他们走后,我也就把门打开继续营业了。安娜张手机玩过头了,睡得比较晚,还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我也没叫她。马上接近傍晚了,也不会有太多顾客了。
我百无聊赖,就去整理书架上的宝贝们。心里却想着再过六七个月今年就要过去了。我很快就二十八岁了,然后二十九,紧接着就奔三了,情感上却一点着落都没有。以前还有卉雯陪着没什么感觉,现在卉雯名花有主了,渐渐地就会以他俩的感情生活为主了,那么和我厮混扯皮的时间将会越来越少。这事儿想想就让人觉得寂寞得慌。
看来我得重新踏上相亲这条不归路了。我的相亲史开始于二十五时,相亲对象都是爸爸闲着的时候去婚介所精心挑选的。那时的妈妈倒很平静,每天只顾着打工挣钱,似乎对我的婚嫁大事不那么着急。刚开始相亲我是比较积极的,觉得好玩,来者不拒,个个都见。
后来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我就很排斥这种事情。总觉得做了这样的事就等于把自己当做橱窗里的廉价过期货品,巴巴儿地等着有个能付得起款的人快快把我买走。所以现在只要有人在我面前一提“相亲”二字,我就头疼的要命。不过现在的我除了相亲,哪里还有接触异性的机会?!
天近傍晚时,我正收拾着打算回家,安娜张从里面出来了,睡眼惺忪地说:“哎呀妈呀,天都快黑了,姐你咋不叫醒我呢。”我一下午感觉心里空落落的,这会儿还没有精气神和她对话,只懒懒地说:“你继续睡吧,我回去了。”
安娜张以为我在生她睡懒觉的气呢,追过来拉着我胳膊说:“姐,真对不住啊,你说歇业我就死心塌地地睡过去了。”我看她一副可怜样,顿时觉得自己好像个剥削者。于是赶紧对安娜张说:“我没有生气,就是太累了。你快去吃饭,吃完好早点休息。”安娜张听后,神情逐渐放松,转身洗脸去了。我也就出店回家了。
一进门,照例,爸爸做饭,妈妈弟妹带孩子,老弟立在电脑前。我突然觉得好厌倦这个画面,一时烦得厉害就没有打招呼直接进屋了。在屋里窝了一会儿觉得更加憋屈,就跑到阳台想透透气。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一向只窝在屋里的奶奶这会儿居然在阳台坐着看向外面,呆呆的,若有所思。见我进来,看了我一眼,说道:“你回来啦?!”我嗯了一声走过去也跟着奶奶呆呆地看外面。奶奶看我心情低落,就说:“怎么了,拉着个脸。”我说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奶奶笑了一下,自顾自地说道:“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我听后突然就想到了爸爸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有好几次我都想问问奶奶到底怎么回事,但又害怕爸爸知道面子上会挂不住,所以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现在总算可以问个一清二楚了。于是我就试探着问奶奶为什么不让爸爸像达铭爸爸一样上大学啊。奶奶平静地说:“你爸爸虽然没有上大学,可是比他赵弘义的儿子差不了多少。赵建国(赵达铭爸爸)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听后就觉得有些闹心,原来奶奶比我还愤青。虽说在一个母亲心里,自己的孩子永远是最棒的,不过平心而论,人家明摆着就比爸爸强嘛。
奶奶似乎看出我心里是不大赞同她的说辞的,就有些激动地说:“你爸爸也是有大学录取通知书的。虽然没有赵建国的学校好,但那都是他自己实打实考上去了。”
我一听,奶奶还真中招了。这全天下有哪个当娘的得知别人的孩子比自己的优秀时而不心生嫉妒的?!又有几个因嫉妒而不将自己家孩子的过人之处讲出来招摇过市的?!奶奶此时的心情我还是可以理解的。于是含笑着继续往下挖:
“那为什么爸爸却呆在赵家园种了地了呢?”
“你爸爸后来没有去上。”奶奶叹了口气,有些惋惜地说。
我听了吃惊不小,我本身以为爸爸和我一样半途辍学,没想到比我还混不吝。我算是真真切切地明白奶奶的那句“你的种,随你”了。也明白了爸爸不愿提这事儿的原因了。他大概后悔了吧,不想再面对吧?!
不过爸爸为什么没去上呢?总得有个原因吧。于是我又向奶奶求答案,奶奶娓娓说道:“当时出了点事情,你爸爸因为那事儿对你爷爷耍脾气,就赌气没去。你爸那时候倔得很。跟你爷爷闹脾气一闹就是八九年,不上学就算了,混得连婚都不肯结。还好最后没耽误我们抱孙子。”
我随后又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能让爸爸做出这么不可思议的事。奶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脸色反而变得有点不好看了,说道:“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你打听个什么劲儿。先把自个儿的事儿捯饬顺溜了吧,老大不小了也不寻个人家。”我一听,刚刚好转的心绪瞬间又败了下去,也不知奶奶到底怎么回事,聊得好好的,突然就变调了,真是扫兴极了。
饭席上,我默不作声地看着爸爸,突然觉得有点陌生。心想着他到底还有多少事儿是我不知道的。爸爸觉察到我看他,抬头一脸疑惑问我怎么了。我赶紧收神说没事,埋头吃饭了。
刚吃几口,妈妈又开始唠叨我的终生大事儿了。我正烦闷不堪,她却又提到了赵达铭,说道:“这事儿你自己拿主意,别听你爸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前些日子妈妈说得结亲一事儿被爸爸一口否决。现在她又提这事儿,而且看上去表情严肃,不像是什么激将法的招数。再加上这段时间爸爸的反常举动,我倒更愿意去相信妈妈的话。
这时奶奶也插话道:“是啊,初菱,该嫁人了,虽说赵弘义父子不咋地,不过我看达铭这孩子还不错。我说正和(爸爸名字)呀,要不我们就……”没等奶奶说完,爸爸把筷子一甩,厉声说道:“妈,冬梅(妈妈名字)不懂事儿,你也不懂了吗?”妈妈见爸爸这样说她,正想发火,不过看爸爸那样火气重,就忍下了。奶奶也是,吓得不再吱声。一家人闷声闷气地吃完一餐,各自下桌了。
妈妈还在气头上,一下桌就甩手进屋了。爸爸此时火已经消了,主动一人刷碗去了,我暂时代妈妈的班儿回弟弟屋里帮着哄孩子入睡。
等到孩子们睡着后,弟弟弟妹凑过来轻声向我打听我和赵达铭到底怎么回事儿。当我将事情从头到尾叙述一遍后,弟妹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道:“姐我跟你说,你自己愿意就相处呗,要我说呀,爸妈的话你谁的也别听。”弟妹说完,弟弟也在一旁点头表示同意。
我一想,也对啊,这是我的终生大事啊,他们俩个在那儿闹个什么劲儿啊,我自己愿意就行了呗。不过转念一想,我和赵达铭似乎还没到那个份儿上,现在说这些还是太早了。弟妹见我没吱声,又说道:“姐你跟我说实话,你对他什么感觉。”我被她这么一问,顿时脸上一阵热辣,不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