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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轮的预产期越来越近了。全/本/小/说/网由于她的心情不稳定,胎儿的情况不太好,医生建议她留院待产。
西撒马上就同意了。看到西撒那如释重负的表情,艾轮越发肯定,他已经嫌弃自己了。“怎么办?”她在内心不停地问自己,看着自己日益隆起的腹部,她生平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
母亲林音陪着艾轮住在医院里,西撒由于日渐紧凑的赛事,不得不三天两头地在训练场——家——医院不停地跑。看着活泼动人的艾轮变得忧郁沉默,他的心揪了起来。他不喜欢看见艾轮这副模样,一点也不喜欢。
“艾轮,我明天要到丹麦去踢欧洲冠军联赛,明天晚上可能回不来了。”西撒站在艾轮的床边,徐徐地说着。
“哦,”艾轮淡漠地咬了一口手里的苹果,“知道了。”
西撒看着她无动于衷的样子,心中就像被一枚锤子狠狠地捶了一记。他皱起了眉头,宽大的手掌握紧了松开,又握紧。
倏地,他坐在了艾轮床边,握住她的手腕,温柔地问:“艾轮,这阵子是不是有什么事心烦哪?说出来给我听听好不好?”
艾轮看着西撒的脸庞。他瘦了,光彩照人的脸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尖了,下巴有些没有刮干净的胡子渣,明亮的眼睛里不再单纯,夹杂着担心与期盼。怀孕不仅仅是对母亲的考验与煎熬,对父亲同样也是。
手中的苹果掉了下来。艾轮垂下了眼帘。
西撒叹了口气,“艾轮,我知道你最近的心情很不好,但是,你不愿意和我说。艾轮,这让我很困扰!”他轻轻抬起艾轮的下巴,让她注视着他的脸,“艾轮,我很伤心,我是你的丈夫,我们就要有孩子了,但是,你依然不肯信任我。为什么你宁愿一个人受煎熬,也不愿意让我帮你分担分担?难道……难道我就这么不可靠?”
艾轮凝视着西撒,他的眼睛真挚而动人,耀眼异常。她无法把自己的视线从西撒的脸上移开。
西撒轻轻地在艾轮的唇上吻了一下,“宝贝儿,我是你的丈夫,是比你的兄弟更亲近的人。我的职责就是给你一个依靠的港湾,难道不是吗?”
艾轮咬住了嘴唇。西撒温柔的触感仿佛仍然停留在她的嘴唇上。毫无预兆地,一滴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了下来。西撒小心翼翼地伸手拭去了那滴泪。“宝贝儿,我在这里,没有什么好担心和害怕的。”他把艾轮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卜。
艾轮依偎着他。男性特有的气味悄悄地钻进了她的鼻孔。倏地,她抬起头来,直视着西撒的眼睛,“西撒,请你告诉我,你的身边到底有没有一个金发女郎?”
“金发女郎?”西撒迷惑地皱起了眉头。
“是的。”艾轮的声音很镇静,但是,她的手开始不听使唤的哆嗦起来,手心里湿漉漉潮乎乎的。
想了一会儿,西撒很郑重地说:“没有。我可以向你和宝宝们起誓,没有这样的一个女人。”
“呼——”艾轮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蜷缩着,低低地饮泣着。
“唉,傻姑娘,”西撒张开了双臂,温柔而结实地把艾轮搂在怀里,“原来,你在为这个烦恼啊。我才不管什么金发女郎呢。我的妻子是美丽的黑发姑娘,这一辈子,我只爱黑发女孩。”
“真是的,如果你的女儿不是黑头发的,难道你不爱她吗?”艾轮被西撒认真的话给逗笑了。
西撒望着艾轮姣好的笑靥,呆了。很长一段时间,艾轮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发自内心的笑了。西撒的眼睛湿润了,一种被倚靠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他俯,又开始了最近的指定动作——把耳朵靠在艾轮小腹上,细细地倾听着。
“听到什么了吗?”艾轮微笑着,“不过孩子们好像睡了,怪安静的。”
“不,我好像听到了他们的心跳声。”西撒轻轻抚摸着艾轮的小腹。直到现在,他仍然觉得很不可思议,就在艾轮这小巧的女性身体里,居然可以孕育出三个活蹦乱跳的小生命。
“又没有B超,你怎么可以听得见?”
“我就是听见了,因为他们在你的肚子里,和着你沉稳的心跳。宝宝们,爸爸要去踢比赛了,你们乖乖听话,和妈妈一起看电视直播,等爸爸回来才可以出世哦。”
“傻瓜,医生说还有一个多星期呢!”
西撒猛地抬起了头,“艾轮,你好久没有叫我‘傻瓜’了,我、我好幸福。”他激动地大口喘着气。
艾轮诧异地望着西撒,下一秒,她的眼神又柔和了,“傻瓜!”最近,她有意无意间,总是淡淡的、颦着的眉毛舒展了。
“在电视上看着我。我一定会进球的,为了你。
*****
“艾轮,艾轮亲亲宝贝儿,你看见我那个进球了吗?”西撒激动万分的声音透过电话线传了过来。
“我看到了,那个35码开外、技惊四座的人球。”艾轮吃吃地笑了。
“艾轮,我的宝宝们看了吗?”
“真是的,他们怎么看得了哇。反正,他们的妈妈看了。不过,原来他们安静得像兔子似的,就在你进球的时候,忽然有几只小脚踢了我一下,还真疼呢。
“哈哈哈……”西撒得意洋洋地大笑了起来,“我的宝贝孩子一定能继承我的衣钵。
“真是的,还不知道孩子的性别呢,说不定三个都是女儿,气死你。”为了保持神秘感,西撒和艾轮没有让医生告诉他们孩子的性别。
“女儿就女儿,弘扬女足,一样棒厂’西撒兴奋的声音没有改变,艾轮不用看,都知道现在西撒是怎么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傻瓜!”艾轮轻轻地骂了一句,她忽然很想西撒了。
“艾轮,你猜我现在在哪里?
“还不是在丹麦的酒店?明天你什么时候回来?
“哎呀,你也太缺乏想象力了。宝贝儿,我现在在机场,正准备登机。明天凌晨4点钟左右我就会到罗马了,早上我到医院去着你!”
“西撒!”艾轮惊喜地叫了起来。
“宝贝儿,我好想快点见你!”西撒深情地说道。
*****
整整一个晚上,艾轮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她真的很兴奋,全心全意地想念着西撒。他褐色的卷发、纯真的眼睛在她的脑海里翻飞,她诧异地发现,自己想念西撒的心情已经无法遏抑了。不知不觉中,西撒变成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为自己前几个星期的疑神疑鬼而羞愧不已。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进房间,艾轮感到她快乐的心情已经到了顶点。身边,她的母亲在沉稳地睡着——林音很累了,她怕艾轮吃不习惯医院里的东西,特意每天跑回家做好三餐,再带回来给艾轮吃。
艾轮满怀歉意地看了母亲一眼,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间,来到了走廊里的电话机前。
她拨了一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一个带有浓重睡意的男人提起了电话,“艾轮吗?”
“是我,安德鲁,对不起,6点钟就吵醒了你。”艾轮不好意思地道着歉。
“你怎么又这么客气了?有什么事尽管说!
“我……我想回家看看。
“用不着这么一大早吧……艾轮,你快生产了!”安德鲁的声音里满是责备。
“呢,西撒他……为了今天能早点看看我,昨天连夜赶了回来。我、我很想见他。
“唉,所以你迫不及待地想回去给他一个惊喜,对吗?”
“嗯……”艾轮小声呢哺着,脸呼地一下红了。
“真是的,你现在可以离开医院吗?肚子里的宝宝还稳定吧。”安德鲁很细心。
艾轮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三个孩子都很安静。“可以的,宝宝们都很乖。
“你这么说的话,看来我不和你来一场‘医院逃跑记’是不行的了。你等等,我过一会儿就悄悄来接你。不过,你要保证,别……”
“行啦,安德鲁,我知道的。谢谢你!”艾轮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安德鲁冗长的说教。
*****
早晨的清凉劲还没有过去,艾轮已经兴高采烈地站
在了自家门前。
“要我陪你进去吗?”安德鲁不放心地问。
“不用了,谢谢你,安德鲁,一大早就把你从床上挖了起来。你回去吧。”艾轮充满歉意地笑了。
安德鲁打量了一下艾轮宁静的家,摇了摇头,“我还是等10分钟吧,搞不好西撒已经到医院去了。如果没有人,我再送你回医院。”
“安德鲁,你真是太好了。”艾轮在他脸颊上亲爇地吻了一下。然后,她兴奋不已地走下了车,轻手轻脚地用钥匙打开了那扇沉重的大门。她太雀跃了,以致没有看见,身后的安德鲁脸上复杂的表情。
家里很安静,像往常一样,沙发上撒满了西撒胡乱扔的脏衣服。“那个傻瓜!”艾轮娇憨地骂了一句。此时此刻,看到家中的混乱情况,竟然让她有了一种亲切的感觉。
西撒说不定还在睡觉。毕竟,昨天才打完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比赛,又连夜乘飞机赶了回来。艾轮心中洋溢着幸福,悄没声息地向卧室走去。
门虚掩着。艾轮把手放在了门把上,正要拉开。忽然,门从里面打开了。“西撒……”艾轮满脸堆笑,高兴的抬起了头——
笑容凝结在她的脸上。
一个金发女郎挑衅地上下打量着她。
“你、你……”艾轮无法发出声音。
的金发女郎潇洒地抖着手里的衣服,轻蔑地看了艾轮一眼,“愚蠢的中国女人。”
这个声音艾轮太熟悉了,这就是那让她无数次从睡梦中惊醒,惶恐不已的神秘电话中的声音。
正在这时,床上安稳地躺着的西撒动了一下。他艰难地张开惺忪的睡眼,抬起头来,“我的上帝,艾轮,你怎么在这里?!”他一下子完全清醒了,赤着脚跳下了床。
金发女郎星眸一闪,妩媚地给了西撒一个飞吻,然后迈着自信的猫步,旁若无人地向大门口走了过去。
西撒张口结舌地站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艾轮也怔怔地站着。她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心升起,贯穿了全身。她脑子里有一个声音正在不停地响着:骗子!他是个骗子!
西撒勉强定下神来。他心惊肉跳地看着艾轮脸上的血色渐渐消退,赶紧向她走了过去,“艾轮,你听我说……
艾轮坚决地甩开西撒迎上来的手,转身就向楼下跑去。
天哪!西撒看着艾轮飞快的脚步,膝盖发软了,
“艾轮,别跑!看在上帝的份上,求求你别跑!
艾轮的脚步停了下来。西撒战战兢兢地靠近她,
“艾轮?”
艾轮背过脸去,靠在栏杆上,缓缓地坐在了地上。
“艾轮?”西撒又向她靠近了些。
艾轮捧住了腹部,困难地呼吸着。西撒胆战心惊地看着一股红色的液体从艾轮的退间流了出来。
“上帝啊!”西撒大叫了起来,俯去,就把艾轮抱了起来。
“别碰我!”艾轮有气无力地说着。
西撒没有吭声,“怎么办?怎么办?”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膝盖抖个不停。他感到虚弱,即使是在重要的比赛上打加时赛,他都没有如此软弱无力过。
别慌!别慌!他一再告诫自己。对了,车子!他终于可以思考了,抱着艾轮小心而快速地向楼下跑去。
安德鲁推门进来了,“天哪,艾轮!”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满头冷汗的艾轮和六神无主的西撒。
西撒根本没有心思考究安德鲁为何会在这里。他像溺水者看到救生圈一样,语无轮次地喊了起来,“安德鲁,车!车!”
“啊,我知道了。你快把她抱进来。”安德鲁迅速镇定了下来,飞快地向自己的车跑去。西撒紧紧地跟着他,小心地抱着艾轮钻进了后座。
安德鲁一秒钟都没有浪费,火速地发动了汽车。他们平稳而迅速地向医院疾驰而去。
西撒抱着艾轮。艾轮的头发湿漉漉的,不住地声吟。眼角渗出了恐惧而痛苦的泪。西撒把手放在艾轮的胸口上,轻轻地柔着,希望能让她呼吸得顺畅些。艾轮急速的心跳震动着他的手,西撒只感到他自己也开始窒息,心脏变得不是自己的了,肆无忌惮地、猛烈地跳着,仿佛要跳出胸膛。
一滴眼泪落在了手背上。西撒几乎难以反应过来——他哭了。无意识地,他念起了祷告词。
安德鲁看着西撒,镇定地说道:“西撒,别紧张,先打电话给医院,让他们做好准备!”
西撒恍然大悟,接过安德鲁递过来的电话,心急如焚地打了起来。
*****
安德鲁的车技很好。20分钟不到,他们就抵达了医院。接到电话,早已等候在门口的护士们迅速迎了上来。西撒虔诚地把艾轮平放在担架床上。护士们利落地推着艾轮向医院里跑去。西撒紧紧地跟在后面,他握住文化的手,焦急地说:“艾轮,别害怕,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迷迷糊糊中,艾轮听见了西撒的话。猛地,她想起了西撒昨天对她许下的承诺——“我在这里,没有什么好担心害怕的……”这句话曾经让她感动异常,但是,只是一天的功夫……
不知人哪里来的力量,艾轮用力把手怞了出来,她挣扎着,用力喊道:“你走开,你在这里,我生不出来!”
床被护士们推远了。西撒怔怔地站着,呆呆地看着消失着的艾轮。
*****
必须剖腹产。
林音紧张不停地咬指甲,一个劲地哺哺自语:“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出来?
西撒像个木头人般地站在手术室门外,呆呆地看着护士们的进进出出。他下意识地把手捂住自己的胸膛——心脏在掌心处突突地跳动着。很真实。可是,他却有了一种空虚的感觉。不由自主地,他想起了第一次通过B超,听到宝宝们心跳的感觉。那是一种很温暖很幸福的感觉。他想起了在宝宝们杂乱的心跳旁艾轮稳定的心跳,她的心跳和宝宝们不同,很沉稳也很安逸。听到艾轮的心跳,西撒会变得平静,每到这个时候,他就有了为人夫的自豪与骄傲。
这心跳的感觉是他的力量源泉、是他的生命、他的一切……
可是,现在,心跳的感觉离他远去了……他的心也空了。
一个小护士走了出来。林音赶紧迎了上去,“请问,怎么样了?”她躁着不纯熟的意大利语,焦急地问着。
“请你们耐心等等吧。”小护士的脸上风平浪静,看不出任何端倪。
林音气恼地看了西撒一眼。西撒知道,自己的岳母正在埋怨他。但是,他自己又何尝不在埋怨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西撒的心随着时间的流逝,被残忍地掏空了。
募地,远远传来的高昂的婴儿啼哭声。“生了!”林音跳了起来,满脸都是眼泪。
“生了!”西撒迟钝的大脑过了好半天,才弄清楚这个词的寒义。“啊……”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终于感到自己的心又在跳动了。
“可是,艾轮怎么样了?艾轮……”他低声呢啸着,身不由已地向手术室靠了过去。
一个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先生,你还不可以进去……”他看见西撒闷着头就要往里面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西撒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他像梦游一般,继续向手术室走了过去。“艾轮,艾轮……”他低低地叫着,泪水模糊了眼睛。
“先生!”医生有力地搀扶住了他,“你的太太很好,母子平安!恭喜你,一下子做了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的爸爸……”
医生还说了些什么,西撒根本没有听进脑子里。他耳边萦绕着一个词——“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募地,他跪在了地上,像个小孩子一样,号陶大哭了起来。
*****
艾轮平躺在病床上,苍白的脸上写满了疲惫。
西撒静静地在门口站着,半晌,才轻轻走了进去,“艾轮我……”
艾轮倏地张开了眼睛,“你走开,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她的声音很干脆,也很冷淡。
“可是,艾轮,你必须听我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艾轮侧过身,面向着西撒。西撒看见她陡然转身向着自己,心花怒放了。“艾轮……”
“妈妈,我想看看孩子们……”艾轮的焦点不在西撒的身上、她专注地望着西撒身后的母亲,好像西撒根本就不曾在房间里存在过似的。
“艾轮,”林音微笑着,走了过来,“医生说,宝宝们要在暖房里待两三天——他们性子太急了,还没有完全足月。而你,还不能下地。”
“妈妈,那宝宝……”艾轮惊慌地欠起了身。
“放心、放心,我刚才看过他们了,健康极了。”林音赶紧稳住艾轮。
“真的?”
“真的,妈妈从来没有骗过你,不是吗?”
艾轮叹了一口气,“可是,我还是想看看他们。”
“我抱你去看,好吗?”西撒突然插嘴。
艾轮看也没有看他,冷冰冰地说:“你走开,你在这里,我很难受!”
西撒如行尸走肉般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空荡荡的医院走廊寂寞得令人发狂。膝盖已经僵直了,几乎难以弯曲,但是他不觉得难受——所有的感官都随着艾轮没有感情的言语而关闭了。
不知不觉中,西撒来到了婴儿房。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婴儿房外已经没有了惊喜交加的父母们,西撒孤零零地站在玻璃窗外。
在此之前,西撒已经在护士的指示下知道了哪三个宝宝是他的孩子。但是,那时候,他根本一点心情都没有,他的心思只在艾轮的身上。他只觉得那三个皱巴巴的小孩子几乎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现在,在宁静的长廊上,隔着透明的玻璃窗,面对着一个个静静沉睡的婴儿们,西撒一眼就被自己的孩子们吸引住了。艾轮很能干,生了两个男孩,一个女孩。大儿子和二女儿是同卵双胞胎,最小的儿子是异卵。老大和老二现在正在静静地睡着,粉嘟嘟的脸上浮现出孩子特有的祥和模样。好像是营养都在他们身上似的,小三却不同。他特别的瘦小,黑黝黝的、皱巴巴的,简直就像一只小猴子。与其他安静的孩子不同,他很特别,没有被周围昏昏沉沉的氛围感染,刚刚张开没多久的眼睛滴溜溜的审视着这个未知的世界。
瞬间,西撒感到自己的脸颊上一爇。他哭了。当孩子们还在艾轮的肚子里的时候,他就确定,他们的孩子会很漂亮。但是,他没想到孩子们会漂亮得令他哭泣。现在,他只觉得,自己的孩子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粉红色的老大和老二是最美丽的,就连小猴子一样的小三也是最漂亮的,一团云雾堵住了他的胸臆,他用力抓住自己胸前的衣襟,他感到自己的心在和孩子们一起跳动着,全家人有着一种特殊的脉动——这就是血缘关系。但是,这脉动中还缺少一颗——西撒又想起了那沉稳、宽广、温柔的心跳。
“噗、噗、噗……”
西撒不可遏抑地泪流满面。
*****
艾轮出院了。西撒静静地跟在她身后,回到了家。艾轮一言不发,径直走上卧室收拾东西。西撒急了,
“艾轮,你这是干什么?”
“我不住在这里了。我不想看到另外一个金发女郎。”艾轮门声闷气地说。
“艾轮,别使小性子好不好,你才刚出院,身体不好,又带着三个孩子……”
“所以我才要走。我不想让孩子们习惯你的存在。过两天,我会去找律师的……”
“不!”西撒霸道地抓住了艾轮的手腕。
艾轮用力甩开了,挑衅地望着西撒。在她睑上,西撒又看到了艾轮久违的任性和洒脱。他明白了,艾轮已经打定了主意。
西撒垂下了头,“你别走,我走。”
*****
西撒租下了一间小公寓,开始了单身汉的生活。乍眼看去,他的生活很规律:早上很早就起床了,然后去训练;晚上吃完饭就去睡觉。可是,西撒却经常失眠。多少个夜晚,他独自望着天花板,似睡非睡地熬了过去。艾轮没有食言,分居协议书早就搁在了他的信箱里。他像避毒蛇一般把那几张薄薄的纸深深地锁了起来。
虽然罗马队再次蝉联联赛冠军,全队上下为之雀跃;虽然世界杯即将开幕,所有的意大利国家队队员们跃跃欲试……但是西撒就是高兴不起来。没有人的时候,他总是在发呆:呆呆地想艾轮;想壮实的大儿子、健康的二女儿、瘦小的小儿子;有时候,他甚至思念起艾轮的母亲——林音。他用疯狂的进球来麻醉自己,可是,球进了,他呢?他依然徘徊在婚姻的大门外。
一个月过去了,明天.三个宝宝就要满月了,西撒魂不守舍,地抓着自己的手机,他好想打个电话去听听艾轮的声音。哪怕就是一个语气词也好,因为,他后天就要随国家队一同去封闭训练了。终于,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铃声响了,他屏住呼吸——
西撒正想放下手机,林音说话了:“西撒,是你?”西撒很愕然.半晌才明白过来,艾轮把家里的电话换成了来电显示型的。“啊……是我,艾太太,她……她好吗?”讷讷地.西撒终于开了口。“她还好,绳梯复原的很快,不过,一个人带三个孩子还是很吃力的,思仪、所以,她瘦了很多。”“那、那、那……”西撒说不下去了。胸臆间沉甸甸的。“西撒,明天是孩子们的满月,我们中国人很重视孩子们满月的,你……你回来看看八。”
“那她会不高兴的。”在这个月里,西撒经常在艾轮门前徘徊,就算是从窗户里看她们母子一眼,西撒也就满足了。可是.艾轮一发现西撒的影子,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把窗帘拉上。
“你静静地来看看孩子们吧。我给你开门,她不知
推开了婴儿房的房门,西撒有些恍榴。几个月前,他还和艾轮一起叽叽喳喳、快快乐乐地忙着布置房间。现在,房间里的一切对于他来说,很熟悉;可是,又很陌生。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小房间有了小主人的模样。
孩子们睡了。西撒只看了一眼,就可以分辨出来,三个孩子谁是谁。长着满头卷发的老大睡眼惺松地望了他一眼,好奇地眨着眼睛,好像拿不住他是谁的样子;惟一的女儿出落得秀气多了,艾轮在她黝黑的胎发上绑了一个粉红色的蝴蝶结,此刻,美丽的小公主正在憨甜地睡着,雷打不动;小三依然是那么瘦、那么黑,干巴巴的,却又津力旺盛,他气恼地向西撒挥舞着小拳头,一点睡意都没有。
西撒“嗤”的一声,笑了。他挨个儿轻轻抚摸着孩子们的脸,老大和老二接受了他的抚摸,虽然有些不太情愿。可是小三却受不了,他挑战似的哇哇大哭了起来。西撒赶紧手忙脚乱地把他抱了起来,笨拙地在孩子耳边低吟:“宝宝乖乖,不哭、不哭……”孩子好像听惯了他的声音,渐渐停止了哭泣。然而,西撒却流泪了,这是他第一次亲手抱起自己的孩子。他把头埋在小儿子小小的胸膛上,儿子有力的心跳带给了他前所未有的激动。
“妈,你在这里吗?”艾轮恬美的声在随着开门声响了起来。
西撒怔住了,呆呆地看着站在门口的艾轮。道的。就算是知道了,又怎么样,你是我请来的客人。”
西撒的喉头咬住了。
“西撒,”林音想了想,又说,“你老实告诉我,那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给了一个解释吧。
西撒长叹一口气,无奈地说:“我实在没办法给你解释。虽然听起来很荒唐,但是,我就是不知道那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电话那头沉默着。西撒的心情紧张了起来,他试探着问了句:“你不相信我吗?”
“不,”林音笑了,“有时候,没有解释反而是最好的解释。”
西撒松了一口气,“谢谢你,妈妈。”他第一次称呼林音为“妈妈”。他越来越像中国人了。(全本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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