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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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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山林间杳无人烟,无一丝该有的虫鸣鸟叫,连林鼠蜂蝶等常见的小动物也不自然的消失无踪,诡异得似乎连林间偶尔呼啸而过的风都显得单薄许多。

    生态里的生死循环在这里完全停摆了,这个天然的地带,无任何未经许可的生物存在。

    这里安静得彷佛只是一幅美丽的风景图片,而非真实的山林景色。

    没有人敢擅入此地,事实上也没有任何人能不经许可就踏入此地。

    不只因为这里是银焰门总部控管最森严的禁区;同时也因为这浑然天成的山林里—处处满布著神秘的迷香,只要不是特定的人士一踏入,只怕走没两步路就倒地昏睡。

    本来还有不少人不信邪,以为此处藏了什么大秘密或是黄金宝物,欲想探进一窥究竟。小贼、神偷、杀手更不知来了多少人,也同样被迷昏扔出了大门,为此,银焰门的总管烦不胜烦,每天都在抱怨他已经被贬为看门的小仆,光是每个早晨丢“人”就不知耗费了他多少卡路里。

    直到三年前,也就是将这片位于本部后头的山林列管为禁区之后的第二个月,发生了一件大事

    话说那时住在里头的银焰门二小姐在步出后山禁区,前往主屋的途中,恰好与正欲潜入禁区的杀手撞著了面,两人马上打了起来。

    搏斗间,二小姐不小心被扯落了脸上覆面的皮罩,从未示人的真面目也因此曝了光。当然,技高一筹的二小姐没多久就制伏了这个不知死活的杀手,但门主东季绘却是气坏了。

    银焰门两位小姐和神秘杀手游云打从进入组织后,就覆面示人,除了门主东季绘之外,就连位高权重的两位总管也不曾见过他们的真面目,这除了是保护他们的安全之外,同时也是方便他们以另一种身分协助东季绘。

    但这多年来未曾打破的禁忌,竟然就坏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杀手手上。东季绘气极了,一怒之下要人杀了刑部中所有潜入未果遭拘禁的十多人,连同已砍去双手、双脚的杀手,然后像一串粽子般腾空悬挂在附近一幢著名高楼的楼墙外。

    一串血淋淋的人肉粽子,再加上一旁玻璃窗上红漆挥洒的几个大字擅入禁地,唯一死刑。

    黑白两道没人敢怀疑东季绘杀鸡儆猴的用意。

    东季绘残酷的举动的确吓坏了所有人,也达到了最好的效果。

    从那次事件起,闯入禁区的人数大减,现在总管不用再每逃讵人当运动,只要十天半个月到后山晃一遭,看看是否有已经昏睡多日、即将饿死或是已经饿死的铁齿人士即可。

    而今天,银焰门后山禁区仍是平静一如往常,三幢各具特色的建筑物分据三方,建筑与建筑之间隔著大片的林木,隐密的高科技电脑连结彼此却不互相干扰。

    三栋建筑物分别是

    听雨竹楼,为银焰门大小姐上官听雨的住处。上官听雨又号“竹楼主人”多年来以制毒配葯闻名黑白两道。

    舞风小绑,属银焰门二小姐凌舞风所有。凌舞风义被称为“小绑主人”专长是武器设计及电子防御系统的架置。

    游云武馆,神秘杀手游云的住处。外人所说的银焰门“武馆主人”其实就是指他,他同时带领著一支神秘小组行事。

    “土匪绘,那是我要的!”舞风突然大喊,右手执筷飞快的抢攻,企图拯救落人敌手的鹅肝鸡丁。

    讨厌,那是她先看到的,而且是最后一块了耶!

    东季绘拿筷的手灵活地翻了一转,躲过来人的偷袭,然后一抛“嗯,好吃。”他不但大口大口地嚼,还啧啧有声,直让舞风看红了一双眼。

    哼,吃死你,胖死你

    甩头不理他,决定表现出心胸宽大的她又举筷朝眼前的一盘酱鲁干贝前进;好不容易挑上了一颗肥美又漂亮的干贝,下筷前,又是同样被一双碍眼竹筷抢先一步。

    “嗯好吃。”他家舞风的厨艺真是了得,上次才带她去饭店吃过一次;没想到没几天就能做出一模一样的菜色,甚至口感还较那五星级饭店的厨子做的更好!

    东季绘神情感动的品尝著口中的极品干贝。

    他又夹了一片清蒸鱼片。

    “东、季、绘。”咬牙切齿的进出这可恶至极的三个字,舞风敢发誓,死人绘一定是故意的,先是鸡丁,然后千贝,最后是鱼片

    “咦,你怎么不吃?”他一副好心的提醒“再不吃,自己煮的菜都被别人吃光光罗!”

    瞧,那娃娃不就一副“惦惦吃三碗公”的样子?看她面前的小盘子上都还堆了小山高的各种菜肴呢,有“专属男佣”伺候的人就是不一样。

    哇勒,什么被别人吃光光,是被他抢光光才对吧?

    “舞风,别同他闹,我的鸡丁和干贝给你吃。”上官听雨从面前的小盘子内挑了几样食物放到她碗里。

    其实是她吃不完,才用这种方法消化一点“存粮”

    “哇”好感动喔,还是听雨好正要动口享用听雨的爱心食物,一双筷子及时截走到口的肥肉。

    “哇勒又是谁?”这次又是哪个死人?

    “雨儿不乖喔,我不是说过你要全部吃光光?”日原咣将救回的鸡丁摆回听雨的碗中,还顺势在她耳廓上轻咬了下,惹得上官听雨霎时红了脸,低著头直说不敢了。

    “死日原,那是听雨给我的耶!”舞风气呼呼,真是讨厌的一个人,在听雨身边跟前跟后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冒犯到她头上?!

    “对呀,再说那全部都是你煮的。”东季绘隔空煽著火,还趁其不备地从舞风碗中捞到一颗听雨的爱心干贝。

    是谁说正大光明不如坑蒙拐骗?难怪抢来的东西就是特别好吃。

    “没错,请不要忘记你们吃的都是我煮的。”还每天不要脸的在用餐时间准时集合在小绑里。

    “你少吃一点死不了,雨儿不一样。”日原咣说完,忍不住又在上官听雨的碗里添满了菜。奇怪,他都这么努力照三餐喂食了,怎么还喂不胖她?

    “难道只有娃娃饿不得?”东季绘又吐了一句,再掀战火。

    “对呀,什么死不了,难道我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就算是差别待遇,未免也太明显了。

    “你的干贝呢?”好吵的一群人,真不知道雨儿怎么能每天忍受这种噪音?日原咣打从心底佩服心爱的小雨儿能将这种噪音当美乐聆听。

    “你想干嘛?干贝当然在我碗”舞风低头一看,猛然大吼:“东、季、绘”

    “唔嗯唔”忙著咀嚼,他一时开不了口。

    好吃好吃

    “你以后再也不煮给你吃了啦!”

    “没关系,我家娃娃的厨艺也不错。”他擦擦嘴,心中盘算著好一阵子没尝到娃娃的中式小炒了,也许明儿个换到竹楼里吃晚餐也好。

    “你可恶。”瞪了好半天,最后舞风也只能吐出这种毫无攻击性的结语。

    她从没辩赢过痞子绘一次,从小到大,连一次也没有。

    “别想,雨儿只煮给我一人吃。”日原咣占有的抱住上官听雨,不想让心爱的雨儿为了他人花心思下厨,就算是她的家人也一样。

    雨儿煮的菜,只有他吃得到。

    上官听雨腾出一只柔白的嫩掌将他的头从自己的颈边推开。“也好,明晚到我那边吃吧。”她轻声说道,转头看向另一边只埋头猛吃不说话的游云“云哥来吗?”每回都闹烘烘的饭局上大概只有他一个人吃得最尽兴。

    “嗯。”明天早上去杀人,晚上没事。“做糖醋鱼和凤梨虾球。”和冷酷邪残的杀手形象不符,他总对酸酸甜甜的菜色情有独锺。

    “我要吃麻婆豆腐和五更肠旺。”东季绘嗜吃辣。

    “再做一次上次那道鲜菇杂碎。”舞风一直对那清淡却可口的滋味念念不忘。

    “喂喂喂,都说了雨儿不会煮给你们”日原咣还来不及声明完,就被打断。

    “咣呢?想吃什么?”上官听雨突然一问。

    “海带卷和豆腐羹。”他立即回应最想吃的菜色。

    咦,不对

    “我说过唔!”日原咣接下来的抗议声让一张温软甜嫩的樱唇给覆住了。

    两个人又自行进入“无声胜有声”的境界了。

    在座众人老早就习惯这种时常出现的戏码,也不招呼他们了,自个儿重拾竹筷,继续著末完的晚餐。

    “笨蛋一个。”舞风轻啐。

    堂堂一个名扬国际的日裔杀手不好好在欧美“为国争光”却情愿窝在这种与外界隔绝的山区里,让一个女人吃得死死的。

    不光是他,竟然连一向清冷的听雨也改变甚大

    舞风实在不懂,那无形无体的感情真对一个人的影响如此巨大?

    深夜。

    熟睡的人儿一个翻身,顺便也将手中的“抱枕”一并卷至身下。

    天上厚重的云层渐渐飘了开来,窗外透进了淡淡的月光,床上一只皮毛黑得发亮的巨大豹子赫然被照得清晰。

    “唔”黑豹在女子的身下挣动不休,收起利爪的肉掌直推著毫不客气压在它肚皮上呼呼大睡的娇躯。

    被人当枕头睡的它觉得不舒服极了。

    “猫猫,别吵。”舞风随意拍拍它的头,低喃安抚,仍是熟睡没醒来,甚至将它搂抱得更紧。

    “吼”

    一阵震耳欲聋的豹吼声硬是吓醒了舞风。

    “啪!”力道十足的一掌随即拍上豹子的大头。“大笨猫,你干嘛?这么晚了还鬼叫鬼叫,想被煮成黑猫火锅是不是?”

    “吼吼”

    黑豹的口气似乎在说,不知是谁会成为谁的嘴下食?它咧出一口白森森的利齿张扬著,紫水晶似的眸珠高傲的鄙睨她。

    “死夜神,敢顶嘴?”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宠物,痞子绘养的黑豹也跟他一样不可爱。

    豹子不再搭理她,轻巧的一跃,跃过她,就要再一跃下床。

    她连忙伸手拉住它长长的尾巴,又引来黑豹夜神回头一吼。“不要啦”她装出非常可怜的口气“夜神乖乖不要走,我不会再欺负你了。”死命抱著夜神庞大的身躯不放,吃定了它不可能伤害她而强行离去。

    她一个人总是睡不好,平常有绘、云哥或听雨陪她睡,但今天绘必须连夜与总乖篇会,而云哥出任务去了,听雨早让那超黏人的日原抢去暖床,另一只小一号的豹子“月牙”也不知溜到哪儿去了。

    今晚只剩下夜神可以陪她。

    “夜神拜托啦”她好可怜、好可怜的说“我会好好睡,不会抢你的棉被也不再压到你了。”她用力保证。“好不好?好不好嘛我们明天睡醒还可以去竹林那边,你不是最喜欢在竹林里跑跑跳跳?”她诱之以利。“乖乖夜神嗯”极具灵性的豹子终是禁不起她的一再哀求,最后仍是屈服的趴了下来,又任她当布偶般抱著入睡。

    没多久

    “唔”同样的情景再来一次,豹子仍是让她翻身压在身下,当成一只温软的枕头。

    夜神再次怒吼,但舞风却没醒来。她用棉被盖住耳朵,打定主意这次非一觉到天明不可。

    “昨晚没睡好?”

    东季绘瞧见舞风眼下淡淡的黑影,询问著。

    “嗯,让夜神闹了一夜没睡。”那只死豹,竟然一脚将她踢到床下,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

    真是该死的畜生。

    今晚她决定煮一锅黑猫火锅来泄恨。

    “喔。”是你闹得它一夜没睡好吧?东季绘没说出来,她的睡相之差岂是言语可形容?

    他陪她睡了这么久,可是清楚得很。

    可怜的夜神,他今天出房前甚至还看到它趴在门前的地板上打著盹。

    他突然叫住经过窗前的总管藏雪“等一下拿两块高级牛排肉给夜神当点心。”让舞风折腾了一晚,是该给它加餐饭补补体力。

    “喂喂喂,你的反应实在太过分。”一点都不心疼她嘛。那家伙害她睡不好觉,竟然还吃得那么好?

    “不然呢?”代主受过是应该奖赏。

    “将它剁了煮黑猫火锅。”她早想这么做了。

    “我倒是觉得还有更狠的惩罚。”东季绘边翻著手上的调查报告,眼也不抬地说。

    “什么?”

    “叫它再陪你睡个几天,保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相信这是天底下最狠的惩罚了。”耶苏基督,阿弥陀佛,夜神夜神,早死早超生,阿门。

    “哼、哼、哼。”她用力哼了几声,脸上大有一副“以后你就不要来敲我的门”的意思。

    可不只是她没人陪睡不著,绘、云哥、听雨,哪一个不也是这样?

    只是听雨现在有了“专属床伴”而云哥外面养的女人也不少,绘总是忙到没时间睡几乎只剩下她需要人陪,也难怪老是被拿出来说笑了。

    唔这样可不行,她必须好好想一个替代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