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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栖云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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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养几日,将漏泽园的战利品完全吸纳,邓月婵静极思动,易容换装准备前往城外侯府的别业小住。

    此前她得了夫人蓝瑛的允许,因此拥有自由出入的权利,此时也没人敢拦阻,不过贴身丫鬟秋香想随同跟去,却被邓月婵严词拒绝。

    “莫非你还以为我是真去小住几日,不过是场面话,勉强说的过去的托辞,里面种种凶险,我固然自保有余,却无暇照料你。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你父亲那里,我交代不过去,更何况主从多年,我们却情同姐妹,不能让你涉险。”

    “小姐去得,我也去得。”秋香兀自用腰背顶住门板,小脸紧绷,眼睛瞪大说着气话。

    “唉!那种地方,你可不能去,手无缚鸡之力,身轻体柔若摆柳,碍手碍脚不说,还会拖累我。”邓月婵冷下脸,伸手轻拂,丫鬟秋香半边身子顿时酥麻难当,软软地侧身瘫倒在地,顿时吓地她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你瞧,江湖盛传的葵花点穴手,你都经受不住,还能跟我去对付厉鬼凶煞。阴风灌体,比这个利害十倍,生生把你疼死。”

    邓月婵快步上前,伸手将秋香扶起,毫不吃力地把她抱着。躺在小姐的臂弯里,小丫鬟看着俊逸的侧脸,蓦然心如鹿跳,羞红脸闭上眼睛,希望这一刻能长久。

    不过现实总是可恶,美好的时光匆匆而走,邓月婵把她放在躺椅上,厚厚的软垫,小丫鬟深深地陷进去。秋香叹了口气,刚才的心思顿时烟消云散,知道无法改变小姐的决定,她只能小声说了一句,“早去早回”。

    夫人蓝瑛派来的使女,轻轻地将房门打开,邓月婵满意地轻轻额首,随即侧头过来:“待会穴位自解,就去床脚放熏香的箱笼,找一本武功秘笈练着,没有入流的身手,你可跟不上我的脚步。”

    秋香望着渐行渐远的身影,不禁有些惆怅,神色顺从谦恭的同伴,送走游学士子装束的邓月婵,很快褪去自己的脸色,来到小丫鬟的身边。

    “真是好运道!还不知道吧,月婵小姐对你,好地没话说。攀上她这棵大树,你这只小毛毛虫,迟早破蛹化蝶。”

    秋香闻言默然,使女却露出羡色:“你不会不知足罢!月婵小姐允许你修炼武功,她是把你当亲妹妹看待,这就是晋身之阶,若是我能得她如此信重,纵然是死也甘愿。”

    “红叶姐姐,你可别这么说……哎呦,左边手脚越发麻了,又酸又疼,针扎似的,小姐用武功把我弄坏了。”小丫鬟眯成缝隙的眼角,挤出晶莹的泪花。

    “这是葵花点穴手!忍着点,血气郁积冲穴自解,疼一阵就过去了。”使女红叶走上前,宽慰月婵小姐的贴身丫鬟,心里暗叹一声,趁机结好与她。

    侯府的几处别业,都在僻静之所,背山环水极为清幽,易作男装的邓月婵,乘坐侯府的马车,有忠心耿耿的侍卫随同前往,几位夫人也无二话,赐下便宜行事的令牌。

    出了城门,大约一个时辰,马车抵达五云山,眼前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微风卷过泛起碧影清波,大路转入小径,往南绕行里许,便有一座山庄,牌坊当中两个大字,栖云。

    “吁!”车夫挽住缰绳,侍卫们纵跃下车,分立马车四角,尽管已入侯府的别业,依旧戒备着注意左右动静。

    游学士子装扮的邓月婵,原本盘腿坐在软垫上,这时伸手撩起车厢门帘,瞧着毫无人气,显得格外冷清的山庄,默然不语,起身下车径自往前。

    临行前,队正曾经对侍卫们耳提面命,诸事不问、不说,若有异样情状,且听从‘邓公子’,不可自作主张。

    “车马暂且入庄内歇息,快则一天,慢则三日,便可返回侯府。”邓月婵神色轻松,仿如踏青郊游,不疾不徐地穿过牌坊。

    侍卫们对视一眼,立即跟上,不敢靠地太近,也不能远远地落在后面,其中的尺度把握,着实令他们为难。

    车夫自有去处安置,栖云山庄自从去年发生窗纸血爪怪事,所有人等黄昏时分便要锁门离去,第二天鸡鸣日出才会回来,已经形成定规。

    将整座山庄游览一遍,布置、格局了然于心,邓月婵就在怪事发生之地歇息打坐,养精蓄锐,无时不刻淬炼北冥真气。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日落西山,薄暮余晖,竹林草叶之间泛起丝丝寒雾,厨娘连两个帮工,弄了一桌精致的酒饭,特意先为‘邓公子’分出餐盘,随即告辞离去。

    邓月婵细嚼慢咽用过晚饭,将餐盘一推,走进里屋继续调息。她一离开,几个侍卫这才放开手脚,怕耽误正事,尽管海量,却只分润了一瓶桂花甜酿。用过酒饭,桌椅碗筷自行收拾整理,坐下笑说闲话。

    月黑风高,竹枝摇曳,碎影憧憧,来自京城五军营的侍卫,未上过沙场,却都是军户出身,自小见过血,本身有煞气,不怵阴魂,对幽冥鬼怪也浑不在意。

    邓月婵心血来潮静中生动,起身推开房门,将通灵风铃挂在门口,随后回到房内。说来也怪,骤急的夜风吹过,却一动也不动,显得有些奇异。

    几个侍卫也听过府中好事者的传闻,知道易装出行的月婵小姐有些不凡,因此彼此对视一眼,都是闭嘴不提,只记在心里,日后有机会拿出来,便是与人吹嘘的资本。

    又过了半个时辰,大约亥时,风铃左右摆荡,发出清脆的低鸣。房门蓦地打开,邓月婵走出来,疑惑着抬头看了一眼示警的灵器,“杀气!不是厉鬼凶煞,真是奇了怪哉。”

    施展粗浅的凌波微步,她在院子里左右腾挪,几个来回就消逝在侍卫眼前,这一手可把他们吓坏了,连忙跟上去保护,结果四下无人,周围静谧极了,连促织娘的轻鸣都戛然而止。

    伏低身体,趴在院墙上的潜入者,眯着眼睛看见四个面色冷肃的陌生人,衣着纹饰尽管多数掩藏收敛,却无声地显示出他们是侯府的侍卫。

    临安城有几位公侯入驻,不过这座栖云山庄,年头久远,却归吴候所有,来人尽管气地牙痒,根本奈何不得正主。

    正待他继续潜行倒退离去,心里蓦然一阵恶寒,背脊隐隐刺疼,当即不管人前暴露面目,施展轻功身法遁走。

    “哗啦!”漫天花雨手法施展的铜钱镖,将此人出路截断,围三厥一,自知生机便是绝路,青砖麻石筑成的墙壁,可不是寻常武功可破,他只能双手抱头,护住面门,身体矮蹲防守。

    噗噗噗!铜钱入肉的声音,不绝于耳,仗着身穿内甲软玉胄,此人浑身上下流血,伤势却不重。

    藏身暗中的邓月婵,扣着一枚边缘磨利的铁钱,以北冥真气疾射而出,听出风声不对头,此人不顾面皮,一招懒驴打滚避开,随即纵身跃起,贴着墙壁,就像一只壁虎游走而上,抓着屋檐瓦块,借力就要远遁。

    邓月婵哪会让他逃走,以玄妙的步法,踏上墙头,双手连扣弹射,不要钱似的连珠齐发,顿时打断他此人的前冲势头。

    侍卫们闻讯而至,整齐的步伐,闷雷般的响声,沉甸甸的压力袭来。老江湖都知道单对单,武林高手根本不怵军士,不过组成沙场阵势,长枪短兵盾牌弓弩齐上,恁你武功盖世的超一流高手,也讨不到好。

    一对一,还是一对四,这种选择毫无难度。此人伏地身体,手脚并用在墙头奔走,试图接近‘暗器高手’,以近身交手快速解决争斗,随后远遁而去。

    ‘想的美!’邓月婵双手洒出最后一把铜钱镖,搬运体内北冥真气,探出右手,拇指少商穴冲出尺许气芒,淬不及防之下,将此人肩膀洞穿。

    “剑气……”惊呼声还在嘴边,脖子就被伪装成暗器高手的少侠扼住,随后内力有如开闸的洪水不断泄出。

    “呵……呵!”上气接不了下气的喘息,此人情知自己难以幸免,立即用尽余力,甩手抖出一支短箭,刺耳的鸣镝,在这静籁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远远传递开去,竹林深处顿时阵阵摇曳,不知道跑掉多少人。

    “哼!”邓月婵也不在意,直接将他掐晕,反正已吸到分量不俗的内力,尽管其中难免七折八扣,却比自己苦修,一点点积攒快多了。

    侍卫这时赶到,看见独自伫立在墙头的‘邓公子’,随手扔下昏死过去的潜入者,“打草惊蛇,那些鸡鸣狗盗的江湖宵小,恐怕已经逃走了。”

    他们连忙上前收拾残局,将潜入者裹伤,顺带用细绳将他捆缚地如同端午应节的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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