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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好转
“咋咋呼呼没脑子的?你,你希望我以这种形象示人?”苏静姗怎么想怎么心里不舒服,但又不得不承认,刘士衡所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只能别别扭扭地把他的话给听了进去。
刘士衡吃完了点心,抹一抹嘴,继续****装病了,他一面裹被子,一面哀叹在床上躺得太久,浑身酸痛,十分难受。苏静姗听了这话,本欲讥讽他两句,但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对刘士衡道:“既然你躺得难受,不如就让病好起来罢?”
对于痊愈,刘士衡很是向往,但却又有些犹豫:“你这进门还没几天,我又才晕倒过,突然一下子好起来不大好罢,只怕多心如五嫂者,又要开始怀疑开始试探了。”
苏静姗刚才被骂了半天,这会儿终于逮着了机会反击,闻言马上道:“还说我呆傻,我看你也差不多,你不会慢慢地好,一点一点的好呀,就非要一下子完全好起来?”
苏静姗这话说得极有道理,刘士衡竟反驳不出来,他****病榻良久,还真只适合一次好转一点,慢慢地痊愈,如果事先不做功课,等到真有需要时再突然一下子好起来,才真引人怀疑呢。
苏静姗瞧刘士衡的神色,便知他是听进了她的话,于是拍板道:“那就这样说定了,明儿一早我就去五嫂那儿,然后你掐准了时机叫丫鬟去报信,好借她的口把你好转的消息传出去,这比咱们自己说效果好得多。”
“你要效果作甚么?只是好转而已,而且你料理骜轩还没出成效,老太太不会贸然把掌家权交给你的。”刘士衡总觉得苏静姗是有所企图,不禁提起了警觉心。
“我不告诉你。”苏静姗把下巴一抬,出门去了,空余装病的刘士衡躺在床上咬牙切齿。
第二日,苏静姗早早地起来梳妆打扮,穿戴一新,遍戴首饰,直打扮得金灿灿沉甸甸,才顶着满头的钗环,带上紫菊出了门。到得贾氏所居的自在轩,苏静姗正奇怪这轩名取得挺奇怪,却听见里头有人在吵架,仔细一听,正是贾氏的声音,另外还有一男声,苏静姗不曾听过,但在内院之中,能有几个男人,应就是贾氏的相公,五少爷刘士诚无疑。
哎呀,来得正是不巧,碰上人家夫妻吵架。苏静姗在门口踌躇着,不知该不该进去。紫菊却是一笑,从旁道:“奶奶,您放心大胆的进去,五奶奶和五少爷只要碰面,就没有不吵架的,您要是想挑个他们不吵架的时候去,那可真难。”
见面就吵?那还不如她和刘士衡这对假夫妻呢。苏静姗感概了一下,从善如流,踏进了自在轩的大门。
一进院门,苏静姗就小小地惊讶了一下,因为这院子比起骜轩来,实在是太小了据她目测,屋外空地的面积起码小了三分之一,院侧的花园子的面积,更是小了一半,至于骜轩的假山流水之类,这里根本就没有。
按说刘士诚是兄长,所住的院子就算不比刘士衡的大,也该差不多才对,怎么却会小了这么多?这其中一定有甚么缘由苏静姗决定回去后向刘士衡好好问个清楚。
她带着紫菊,穿过空地,直至檐下,也没见有丫鬟迎出来,不禁更为奇怪。紫菊小声告诉她道:“五奶奶吵架,最不喜有下人在旁偷听,所以她们都躲起来了。”
苏静姗忍不住莞尔,她夫妻俩吵架的声音,连她在院门口都听见了,还需要人来“偷听”么,只怕就算躲起来,还是一样听得见。她在门前台阶下停了脚步,以目示意紫菊,紫菊便清了清嗓子,隔着门大声道:“奶奶,您慢些走,当心脚下滑”
大好的晴天,院子里又没有水,哪里来的路滑?分明是紫菊想要提醒屋里吵架的两人注意,有客人到了。苏静姗不得不承认,紫菊虽说和红梅一样挺让人讨厌,但却得用许多,这也是她为何选择带紫菊出门,而不是带上杨柳和如玉的缘故,后两人到底和她一样初来乍到,比不上紫菊的老道。当然,这其中也有不放心把紫菊留下和刘士衡独处的意思。虽说她现在和刘士衡还只是对假夫妻,但也一样不能让通房近了他的身,不为别的,只是因为看不惯。
屋内吵架的声音并未嘎然而止,而是持续了一会儿才停了下来,又过了半晌,才见贾氏红着眼圈来开门。苏静姗朝她身上一打量,只见她头发显然是才挽的,还有几缕发丝垂在颈子上,领口处的盘扣也被扯断了,致使衣衫半敞着,显得很是狼狈。转观刘士诚,比她也好不了多少,束发的簪子在地上跌作了两段,头上只好插根筷子,腰间的带子也不晓得甩到哪里去了,一件宽大的袍子在挂身上晃晃荡荡,一副落魄的样子。
许是真像紫菊说的,吵架吵多了,贾氏面儿上并不见尴尬,她事态自若地跟苏静姗打了招呼,然后把她引进屋内,分宾主坐下,又高声唤丫鬟,叫她们上茶。
苏静姗见她这样,只得也装作甚么都没看到,倒是刘士诚十分地不好意思,扯着袍子对苏静姗道:“你五嫂实在是不像样子,一大清早起来就和我闹,叫七弟妹看笑话了。”
“我和你闹?你但凡有七弟一半的出息,看我和你闹不闹”贾氏瞪着眼,恨恨地道。
出息?刘士衡有甚么出息?苏静姗还真是不知道,她只晓得他外有一副好皮囊,里头一肚子坏水,因此听得闻贾氏这样夸他,就支起了耳朵,想听听她究竟怎么说。
而刘士诚听得贾氏这样说,就不乐意了:“人各有志,我只是不愿意走科举这条路,怎么就叫没出息了?”
“没出息就是没出息,找甚么借口?你跟你爹一样,只晓得吟诗作对,八股文章却是一窍不通”贾氏忿忿地一顿茶盏,震得盖子哐当作响。
“说我就说我,扯到爹身上去作甚么?”刘士诚脾气倒是很好,饶是贾氏这般骂,也只不过皱了皱眉头“再说吟诗作对有甚么过错?做个富贵闲人也挺好。”说着把袍子一撩,掀帘出去了。
“富贵闲人?闲是真闲,富贵倒未必罢你看看我们这院子,又小又破,再看看我身上——”贾氏本想提自己身上穿的衣裳又旧又过时,但转眼看见苏静姗一身的光鲜,就满心的自惭形愧,后半截话愣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去,只得狠狠地把刘士诚又骂了几句方才作罢。
苏静姗有心听听刘士衡是如何的有出息,于是便趁贾氏喘气吃茶的机会,把刘士衡原谅她的意思讲了。贾氏听后果然高兴,拉着苏静姗讲了起来,先说刘士衡宽宏大量,不亏是中了举的人;后又说刘士诚没本事,到如今还是个秀才;最后又羡慕苏静姗,嫁了这么个有本事的人。
原来所谓的刘士衡有出息,是指他是个举人,苏静姗顿时兴致寡然,不过却仍有疑惑,难道就因为这个,刘士衡的院子才比刘士诚的大?这好像又有些说不过去。
贾氏仍在叹气:“七弟妹,你是个命好的,一进门就是举人娘子,哪像我,到现在都只是个秀才娘子,连娘家都不敢回。”
“嗐,举人又有甚么用,还不是躺在床上起不来。”苏静姗眼角的余光瞟见如玉已脚步匆匆地在朝这边来,就故意这样说道。
而贾氏却以为苏静姗是在埋怨她上次气晕了刘士衡,马上不自在起来,但还没等她开口为自己辩解几句,就听见帘外有丫鬟禀报:“奶奶,骜轩来人请七奶奶回去,说是七少爷好些了,已能下地走两步了。”
“真的?”苏静姗表现得极为惊喜,忽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带起一阵风。
贾氏则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欣喜若狂,连声道:“真的?真的?七弟妹,快,我陪你回去看看,这可是天大的喜事”自她上回气晕了刘士衡,就受到了来自刘府各方的巨大压力,因而一听说刘士衡病情好转,竟比苏静姗还要高兴。
妯娌俩手挽着手,赶往骜轩,而在途中,贾氏由于太过兴奋,不等见到刘士衡,就派丫鬟去通知了席夫人、甄氏、刘振业和刘士诚等一干人等。苏静姗对这效果十分满意,只差向贾氏道谢了。
两人到得骜轩时,刘士衡正在杨柳的搀扶下,在院子里踱步,贾氏“哎呀”一声,满面堆笑地走上前去,道:“七弟,你这才好,怎么就出来了?在屋里走走就算了,还是等大好了再出来散步罢。”
刘士衡闻言马上捂住了胸口,喘着气道:“五嫂不说还不觉得,你一说,我就觉得这胸口又隐隐作痛,不好,我还是回去躺一会儿,免得又晕了。”
贾氏一听,脸刷地一下就白了,怎么好好的,她一来刘士衡就胸口疼?待会儿席夫人该不会又把这帐算在她的头上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