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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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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几天,纪远怀养的那只“胖胖”终于飞回来了。

    卸下它脚上的纸环,纪远怀才要打开来看,便见勉勉和叶维两人统统凑了过来。“别挤,很热耶!”

    “借哥哥看一下啦!”叶维边说边伸手去抢,纪远怀做出一副嫌恶的样子。“跟你说过多少次,别在那里哥哥哥哥说个不停!谁是你弟弟?!”

    “唉,你好无情唷!”叶维瞪他一眼,然后表情忽地变得有些悲伤。“我是看到你的脸,再加上你那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模样,就不禁想起我的弟弟,你们两个真的很像说!叫哥哥我怎能不疼进心坎里呢!”

    “谁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啊?”这可真是纪远怀听过最优秀的赞美了,明明在歪曲事实还说得掷地有声。

    “那还用说吗?当然就是你啊!”单勉勉是有风就起浪,专敲边鼓的个性,遇到这两个人一抬起杠来,生性恶劣如她,自然不忘参上一脚。“你不用太火大啦!在我们那个世界,这两句话是称赞人的意思。”

    “唷?”纪远怀眯起眼睛,他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叶维却表现出一副“知我者唯勉勉也”的表情,揽住单勉勉的肩膀便道:“对!就是这样。”

    “放手啦!拉拉扯扯的,你不害臊我还怕热死呢!”单勉勉一手打脱叶维,有的时候她不免怀疑叶维这家伙是不是没骨头似的,动不动就要找个人来靠,不然搭搭肩膀、拉拉小手,甚至像无尾熊一样死攀住人不放,说什么纪远怀半点没大侠的风骨、半点没香人家子弟的气质,她看叶维才真的半点坐没坐相,半点站没站相,半点没大男人顶天立地的气魄呢!

    “我大病初愈,身子还非常的层弱,你就不能好心一点吗?”

    “嚅”纪远怀忽然感到有点反胃。

    单勉勉也很附和的翻了翻白眼。“好了,别吵。远怀,你还不赶紧看一看纸条里到底写什么?”

    纪远怀闻言,这才想起那张小纸条,忙展开来读,只见上头明显是纪望舒的笔迹,有点潦草,大概是慌乱危急之际写下的。

    只见他看完后眉头深锁不语,像在思一考什么极重要的事情般。

    “发生什么事了,”勉勉好半晌才开口问道。

    “我二哥打算在紫狼坡等我们。”

    “紫狼坡?那是什么地方?”

    “离这里不远,大概两天的路程,若快马加鞭只需一天半。”

    “他们不是要兵分两路好掩人耳目吗?为什么这下又来跟我们会合了?”勉勉问道。

    “我也不晓得,不过二哥说,这件事暗中有人搞鬼,这是挟怨报复,行朝廷捉拿之名,行杀人灭口之实。”

    “听起来好像很严重,你口中的那个人,其实就是格格的夫家吧?”

    纪远怀叹了口气,像是默认了般。

    “我不懂。”勉勉道。“就算他小心眼,觉得丢了媳妇没面子,而迁怒要置我们于死地,这都可以了解,但听你的讲法,这件格格失踪记,显然已经不是我们交出人头就可以解决的?”

    “没错,所以我才在想,二哥急着跟我们会会,大概也是为了这件事。”

    一旁的叶维原本都默不作声,此际忽然开口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你老爹和和大人是不是有什么瓜葛?”

    纪远怀闻言,嘴角一撇。“那还用说。家父岂会与那种卑鄙小人打交道。”

    “那就对了,我看他可能有心将格格不见的事,演变成一宗政治事件,到时候,就不只是私下解决这么简单了,可能会连你家族的人都一块陪进去!”叶维才刚说完,纪远怀便摇头驳斥了回去。

    “那怎么可能,那老贼又不知道是我们带了格格出宫的!”

    他话声甫落,勉勉也跟着摇头了。“不对不对,这话有点问题,圣上下旨让梅媛入宫时,是谁送她去的?然后再来格格失踪那晚,纪望舒人也在格格的住处,这想赖也赖不掉!就算后来的事我们能撇得一干二净,之前的事却怎么也抹煞不去,试想,和砷只要调查一下宫里的人,十个里头总有一个会说真话吧?!”

    “对。”叶维点点头附和道。“勉勉这样分析很对,他既然发现这整桩事与你们纪家有关,就难保他不会来个打落水狗,看来你二哥可能已有发觉,才急着跟我们碰面想共商大计。”

    “看不出来你们还挺有脑筋的嘛!”纪远怀斜眼看了看他们,有点惊讶地说。

    “那当然”叶维被人一称赞,马上就得意志形起来。“堂堂企划部金童嘛!”

    “呕”单勉勉本来手捧着杯子喝水,听到叶维后面那句话差点没喷出来。“你最近怎么变得那么恶心?”

    “什么恶心?我是乐观、开朗。”叶维颇不满勉勉的说辞,便挨近了她。

    “你有意见?”

    孰料勉勉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站起身子就往外走。“你们慢慢谈好了,有什么结果再告诉我。”她实在没兴趣再听下去,只想找个地方静一静。

    “她怎么了?”叶维指着她的背影,有点愕然的问。

    纪远怀耸耸肩膀。“可能是看不惯有人装疯卖傻吧!”他又不是单勉勉肚中回虫,怎知她心里想什么?

    叶维凝望勉勉的身影,嘻皮笑脸的神情不知何时已稍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自己都未曾觉察的担忧。

    “那么担心不会跟出去看看?”身旁忽然传来一句,转头一看,纪远怀已站到他身旁,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

    “谁会笨到去找骂挨?”暗骂两声纪远怀年纪小不懂事,叶维指指外头说道:“误入陷阱还情有可原,自投罗网就是愚不可及。”

    “是吗?随你了。”纪老师讲座到此为止,他懒得再说下去了,干脆跺回桌边,拿出自己的剑慢慢擦拭着,他要想的事还多得很,对别人的心情也管不了那么多。

    就见叶维仍然望着屋外,心里是怎样的想法也未可知。

    单勉勉自己一个人散步到附近的一个小山丘,山丘上头有棵巍峨大树耸立于顶,她想也不想的就往那里走去,然后躺下来休息。

    来这里有多久了?她不只一次的扪心自问。

    半个月?一个月?她失去了计算的能力,只能看着时间流逝,然后在日复一日的期待里落空。

    从来不知道自己对现代化的文明有那么深的依恋。她无法甘之如始的生活在古代之中,尽管这陌生的体验其实是很有趣的,很全新的,但她就是无法接受这种朝不保夕的生活,受不了刀光剑影的砍砍杀杀,习惯不了没自来水没自来电没自来瓦斯的屋子,甚至是没有柔软弹簧床的房间。

    “唉!”大叹一口气,勉勉随手拔了一根青草叼在嘴上,咬嚼咬嚼着那股涩味,然后闭上眼睛假寐。

    不多时,她忽地察觉到面前暗了一下,虽然没睁开眼睛,但她感觉到阳光并未直接照射在她眼皮上,好像有人遮住般,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张再熟悉不过的笑脸。

    不知怎地,方才那股不安全感忽地消逝不少,即便如此,表面上却仍不动心绪,她缓缓坐起身,开口道:“你和纪远怀谈完了?”

    “嗯。”叶维见她已经坐起身子,便一个翻身仰躺,倒在草坡上。

    “所以?”单勉勉等他继续说下去,不料他竟只耸了耸肩。

    “没有什么具体的结论,一切只等到了紫狼坡再说。”

    “你说我们会不会永远卡在这里回不去了?”她淡淡地问。

    “我没办法回答你。”叶维又不是神。

    “你敷衍我一下也好,至少我会觉得还有希望,等待起来就比较快乐。”勉勉道。“夏生的肚子一定越来越大了,我很想回去看看她。”

    “夏生?”

    “我的好朋友。”忘记叶维并不晓得蓝夏生的事,单勉勉提了几句,末了又道:“她晓得我不见了,该不会吓坏了吧?”人一有距离就变得容易多愁善感,在勉勉的想像之中,夏生说不定为了她的消失而泪流满面呢!

    “说不定她很高兴。”叶维却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

    “你怎么知道?”单勉勉道。“你又不认识她。”

    “我是不认识她,不过我有根据的。”

    “唷?”勉勉疑惑的应了一声,就见叶维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就胎教的观点来看,你不见了会比较好,至少你朋友肚子里的小孩不会感染到你的呃”“叶维!”单勉勉抡起拳头就槌了下去,但其实力道也不是很重,就见叶维夸张的喊疼。

    “你看你看这就是铁证!你除了打人教坏小朋友还有什么本领?”

    勉勉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真敢说!你除了生的一张乌鸦嘴外,还有什么可取之处?”

    “别的我是不敢说,但要把你比下去倒还绰绰有余。”

    “唷!是吗?”勉勉的脸黑了一半。“既然是堂堂企划部金童,又是把我比下去的高手,那怎么年近三十还是孤家寡人、形单影只、乏人问津啊!”这下可抓到叶维痛脚了,虽然有点忍不往脸上泛青,但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地辩着。“宁缺勿滥你懂吧!与其来者不拒逐花捕蝶浪费时间,我干么不把精力用到工作上?”

    “没人要就是没人要,讲那么多废话干么。”勉勉唔烂的吐了一下舌头,翻了翻白眼。

    “”叶维听她一副轻蔑的语气,脸色突然沉重起来。

    “干么不说话,心虚了?”勉勉久久没听到回音,便回头,只看到躺在草地上的叶维神情古怪。

    突然觉得周遭的气氛有点诡异,叶维一瞬不瞬的,直勾勾地看着她,无来由的,勉勉不自觉身上有股突窜而出的热意。

    “我要走了。”无法习惯这种不吵架的景况,她觉得心里毛毛的,还是趁早痹篇为妙。

    孰料叶维忽然一个坐起身来,抓住勉勉便将她按回草地上。单勉勉吓了好大一跳,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惊叫了一声。

    “你干干干么?”他有点不对劲。

    “别一直结结巴巴的,听起来很像骂脏话。”叶维唇边冒出一抹促狭,他双手紧按着勉勉肩膀,就是要叫她动弹不得。

    “你”他整个人横越在上方,背光的缘故使得阴影遮去了他大半部的表情,勉勉眯了眯眼睛,觉得被他手碰触的肩,似乎与身体里那股窜流的热意互相结合了般,隐隐约约传递着一种騒动。

    “开发部的刘小姐。”叶维忽然开口道。

    “啊?”啥啊?。

    “k传播公司的许秘书。”叶维仍旧瞧着单勉勉,继续往下说道。“业务部的江小姐,x银行的郭经理,推广部的游课长”

    勉勉越听越一头雾水,他讲的都是一些工作时有往来的女性同事或客户,这什么跟什么啊?

    “叶维,你发什么神经?”她低声地问,然后用手去触地的额头,他该不会是脑子因患了思乡病而烧坏了吧,到时只剩她一个人那多恐怖啊!

    叶维笑笑,将勉勉的手抓住,然后说道:“我就只记得这些人了。”

    “这些人怎样?”勉勉仍抓不着重点。

    “这些人请我吃饭,送我文情并茂的情书,或者是大胆动人的告白,约我看浪漫的爱情喜剧”叶维顿了一顿。“我全都拒绝了。”

    “啊?!”单勉勉没想到叶维是要炫耀自己的万人迷事迹。“你拒绝又怎样?”

    “我拒绝”叶继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那是因为,比起烛光晚餐、单恋告白来,我更喜欢把精力用在工作上。”

    “喔?那样你会高兴?”他在拐什么弯啊?!

    “是,因为工作让我充实,而事业上的对手与伙伴更让我觉得每天都很有意思。”

    “喔那很好啊!”勉勉先是心不在焉的听他叙述着,等到话进到她耳朵里,听着听着竟觉得有点不对劲。“啊?”

    “你就只会啊蚌不停吗?”叶维笑道。

    “你刚刚的话我没听清楚。”勉勉仍旧不太能确定叶维话里的意思。“你是说”

    “还要我再讲明白点儿吗?”叶维挑了挑眉。

    “我说,跟搭档在一起让我觉得工作是件很有趣的事。”

    搭档勉勉想着想着,忽然一震!“不不会吧?!”她有没有听错?

    “你有重听吗?”叶维觉得好笑,调侃了一句。

    “按照这样推测你的搭档是是”勉勉有点结结巴巴的越讲越小声。“是我耶!”

    “对。”叶维还唯恐她怀疑的用力点了下头。

    “啊”勉勉小小声的叫了一句。“那那又代表什么?”她发现自己竟然大声不起来了!在这么教人尴尬而不知所措的境况里,她竟然没办法像以前一样可以找一堆歪理反驳回去,脑袋里只隐隐约约有一种认知叶维好像把她看得比其他的女孩子更重要;而这种体认竟然让她不自觉的心跳加速起来。

    另外一种心情则是无以名状的疑虑和困惑,扪心自问,叶维何许人也?她马上可以写出一堆答案痞子、自以为是、超乐天派、单细胞生物、以斗嘴为人生最高乐趣和宗旨等点点点点点,由此可见他果真一无是处但是若真的一无是处就不会剃光头进宫找她,若真的一无是处就不会为她挡剑,若真的一无是处,她就不会喜欢上他

    啊?!她喜欢叶维?!

    勉勉突然颤了一下,当这个认知逐渐在她脑海里漫荡开来时,她唯一的反应竟是呆若木鸡。

    好教人震撼的想法,她,单勉勉,自负绝顶聪明,竟然会喜欢叶维,一个老是和她吵翻天的男人?!

    脸红了。

    “你在想什么?”叶维的声音由她顶上飘来,她再度定睛瞧了瞧,叶维的嘴在她意识之外蠕动着不知在说啥,一直到叶维叫她,她才回神。

    “你刚刚都在发呆吗?”叶维道。

    “发呆”无意识的重复他的话,只因勉勉还沉浸在那种震惊里。

    “天啊!我真被你打败了!”叶维叹了口气。

    “告诉我你刚刚在想什么?”

    “想什么”勉勉跟着他话尾又说了一次,然后脸上的烧的更加明显。“什么什么,我才没想什么!”她慌乱得想把刚刚的想法都抹掉,不想让叶维看出丝毫端倪,不然多丢脸啊!

    “撒谎。”叶维马上下了断语,然后不待她反驳,又马上说下去。“反正你若开口,一定又是想扯开话题,所以不要说。”

    “什么撒谎”勉勉还想往下说,忽然意识到叶维低下头来,毫无预警的,就像上次一样是个甜甜的吻!

    回到小屋,纪远怀还是继续擦拭着兵器,勉勉脸上仍残留着红晕,叶维则是一脸神色自若。

    “跑到哪儿去了?这么久才回来,我肚子很饿耶!”纪远怀见两人入内,马上大声嚷嚷。

    “肚子很饿不会自己解决啊?”

    “我不等你们回来哪能出去?二哥交代的,要你们毫发无伤,万一你们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岂不被他骂到臭头。”纪远怀一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模样。

    “呸呸呸!什么三长两短,我跟勉勉是万寿元疆、寿与天齐的,你少在那里扫把了!”叶维道。

    “大言不惭。”单勉勉白了叶维一眼。

    叶维闻言回头,唇边扯开一抹别有深意的微笑。“你真是爱说话,我又想叫你闭嘴了。”

    勉勉一听,脸上更添几许红潮,只好又瞪了叶维一眼,纪远怀看在眼底,不由得啧啧称奇。

    “咦?她今天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听话,你用什么方法让她闭上尊口的?说来听听,让我也学一学。”

    纪远怀是不明究理,但这话听在勉勉耳朵里不免有些不伦不类,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便突然被叶维一把拉进怀中。叶维将下巴抵在她头顶,一副故作神秘的表情道:“那可不行,这种方法是除了我之外,谁都不能使用。”

    “唷?什么方法连大罗金仙下凡都使不出来?”纪远怀更加好奇了。

    “这是秘密!”

    “故弄玄虚!”纪远怀见叶维不肯说,有点恼怒。

    “不是我故弄玄虚,是我说了你也做不来,那又何苦告诉你呢?!”叶维嘿嘿笑道。

    单勉勉越听越觉得叶维这人真是不可取,居然拿着自己开玩笑,当下也不多想,原本垂放的双手便举了起来向后一撞,让他吃了一记拐子。

    “哎唷!”叶维一声夸张的痛叫。“你你”他摸着被撞到的痛处哇哇大叫。“怎么这么狠啊?将来怎么做人老婆!”

    “谁要做你老婆?!”勉勉话一冲出口,马上就悔恨交加,因为叶维闻言,脸上尽是喜上眉梢的调侃与促狭。

    “唷”他一脸捉到贼的表情,笑得好可恶。“我什么都没说唷!”

    “你!”勉勉气结。“猪八戒!”

    “我是猪八戒,偏偏就有人爱猪八戒呢!”

    “谁会爱你!无聊!”单勉勉吼道,掩饰着心情。

    “喂喂喂!你们在吵哪一国的啊!我怎么都听不懂?”一旁的纪远怀显然已被搞得一头雾水。

    “别吵了!待会儿屋顶都要被你们掀了。”

    “谁要跟他吵,我才懒得跟他吵!”单勉勉回头,杏眼圆睁,怒气腾腾的吼道。

    “不吵不吵,那你的嗓门也收敛一点儿,这么大声还说不吵,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纪远怀有点受不了地说,跟这两个活宝多相处一天,很可想见的,他想得到安宁的欲望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永无天日”

    勉勉正要反驳回去的时候,叶维突然又不怕死的上前将她一拉搂进自己怀中,然后对纪远怀道:“你怎么可以说她吵?她是怕我耳背听不到才讲得比较大声,再说我们这不叫吵,叫沟通。”

    “沟通?”有人沟通会讲到手脚并用,口沫横飞,一副你死我活的凶狠模样吗?

    “那可不可以麻烦你们,以后不要沟通得这么惊逃诏地、鬼哭神号的好不好?这间小屋被你们拆掉就没地方住了。”

    “鬼哭神号?”勉勉愕然的重复了一次。“我哪有!”

    “没有吗?”光和她几天相处下来,真让纪远怀对姑娘家的既定印象打坏得有够彻底。姑娘家不就该像他家小妹梅媛一样,温柔可爱,天真又善解人意;或者像只闻其名,目前尚无缘得见的和歆格格一样,高贵婉约,幽丽典雅。对于勉勉那种不寻常的个性嗯吞了吞口水,纪远怀有点庆幸的想,幸好还有叶维这少根筋的家伙敢于接收,他几乎要称赞他一句“脱线近乎勇”了,而且更让他觉得好里家在的是,幸而梅媛,可爱的梅媛,天真的梅媛只和勉勉相处了短短几天,不然他们家的小妹万一被她“带坏”那可能就真的有够惨兮兮了,看一向幽居于皇宫内苑的和歆格格会做出逃婚这种事便可知。

    就在他一边毛骨悚然的想着种种小妹变坏的可能时,单勉勉早已按捺不住,她冲上前去,气势凌人的问这:“我哪有鬼哭神号?!我是据理力争,会鬼哭神嚎的只有叶维吧!”

    “喂喂喂!怎么会是我?”叶维颇觉不公平,正想为自己辩解时,勉勉却又截断他的话。

    “没有吗?是谁老是抓着远怀在那里讲些恶心巴拉的话?是谁动不动就把‘哥哥’挂在嘴上?也不恼羞,你抢着做人家的哥哥,也不先自己秤秤斤两。”

    “谁说当他哥哥就要武功盖世?”叶维道。“爱可以包容一切啊!”反正吐死人不偿命,他今天就卯起来演戏好了。

    “唔”纪远怀和勉勉闻言,差点没把心肝脾肺肾全数呕了出来,这话真的有够恶心。

    “他是脑袋有问题。”纪远怀干呕两声之后下了个总结论,反正对他们两个的观感都相去不远,干脆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可不可以拜托你们,到了紫狼坡以后别再这么恐怖,和歆格格受不了也就算了,万一把敌人引来,吃亏的可是大家。”

    叶维闻言,马上笑嘻嘻的凑了过去,一手搭在纪远怀肩上,一边用着一种很温情到几近嗯心的语调说:“我就知道,你嘴巴坏归坏,心地还是顶不错的,为我跟勉勉设想得这么周到,我跟勉勉理该感谢你对不对?”

    “你又想干什么?!”纪远怀没来由的冒起一阵鸡皮疙瘩。

    “什么干什么,哥哥只是有那么‘一小点儿’的不高兴你那副死板板的面孔,难得长得那么帅,脸却皱得跟包子没两样,这样实在有愧生你的父母和关心你的哥哥我对不对?”叶维一面唱作俱加的比手划脚,语未还对勉勉丢了一句:“你说,你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

    单勉勉起先看他又对着纪远怀动手动脚的,不知怎地,原本的火气便消了一些,如今听他形容得好笑,忍不住鼻子里的一抹促狭,竟也板着脸跟着起哄来了!”

    “嗯!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的不爽。”她说。“我最讨厌假正经的人了,尤其是明明比我小,还一副凛然大义的模样,真是叫我看了都觉得恶心。”

    “没错没错。”叶维附和的笑道。

    纪远怀突然有一种浑身上下紧张得人好像都要爆开一样,饶是他武功盖世,似乎一遇上这两个人就没辙。“你你们想要干么?”

    “嘿嘿嘿!我们不会对你怎样的。”叶维闻言,竟露出电视里经常看到的坏人表情和台词。

    “我们只是想舒展一下你的心灵,让你能年轻一点!”

    “你们可别乱来啊”纪远怀的抗议声显然非常微弱。“想想是谁帮你们逃亡,保护你们的安危?是谁帮你们张罗吃穿,不让你们挨饿受冻?还有,我万一要是有个不测,谁保护你们到紫狼坡?”

    “哎啃,你讲得好严重唷!”勉勉皱了皱鼻子。

    “对啊!”叶维也跟着附和道。“我们怎么会让你有什么不测?顶多就是让你哭笑不得而矣。”

    “哭笑不得?”听起来好像没什么,不过只要一看见叶维和单勉勉两人脸上那种不怀好意的表情,纪远怀就绝对相信他们有办法把那个“没什么”变成“很有什么”!

    “还跟他废话什么啦,上!”单勉勉终于忍不住,伸出她十根扭来扭去的纤纤玉指便往纪远怀身上搔去,叶维哈哈大笑一声,也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来加入战局,而后知后觉的纪远怀此时此刻才发觉到原来他们所说的哭笑不得,竟是这种最恐怖的手段!”

    “啊!哈哈哈住手!住手哈哈哈哈呜住手停下来啦呜呜呜”

    屋外,流云似水转,芳草碧连天,此时此刻本来应有鸟儿清脆的伴唱呜叫,不知怎地,却只听得一声声好像很痛苦,又好像很快乐的喘息,不停的由屋内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