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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肠寸断地哭干了眼泪后,情绪渐渐平复的徐丹枫理性逐渐恢复。
意识到自己竟抱着“大仇人”失态痛哭,她立即不安地挣出他的怀抱,擦掉了眼眶剩余的泪珠。
“好些了没有?”他眼中的关怀依然没变。
她轻轻点点头,脸垂得低低的。
“为什么这么晚了还留在公司?今晚,公司不是举办聚餐吗?”他纳闷地问道。
她没回话,过了一会儿,才幽幽地道:“我回来收一份重要的传真。”
“李大公跟在你后面,你不知道吗?”
她哀怨地摇摇头,稍止的眼泪又呼之欲出。
“还好我的第六感还蛮准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不是在邀功,而是庆幸。
由于警卫小张抱怨已经连续几年留守公司,未曾参加过公司聚餐,因此,今天他自愿替代小张留下来。
而才巡完各楼层沿路关灯下来,就让他看见喝红了双眼的李大公鬼鬼祟祟地进了电梯,上了十八楼。基于一种说不出的直觉,草草填完各楼层状况报表后,他也跟上楼,却没料到,会见到李大公的兽行。
“传真收到了没有?”他再问道。
似乎这才记起这件事,她猛地吸了吸鼻子,起身走到传真机旁,还好,资料整整齐齐地躺在传真机台上。她撕下传真纸,影印一份后,谨慎地将之锁进文件柜。
一旁的夏承予也没闲着,他帮她接回了电话线,复原一地的狼藉,并扶起了门旁的盆栽。
弄好一切后,他对着徐丹枫道:“都弄好了吗?徐丹枫点点头。
得到答复之后,他又抛下一句:“走!我送你回去。”接着,牵起她的手,自然的就像已牵过几千次她的手般。
手心传来的温暖让徐丹枫说不出任何的拒绝话语,现在的她,最需要的就是一道护卫的温暖肩膀,尽管对方是她一向势不两立的人。
出了门口,一见到躺在门旁的李大公,她的脚步顿了顿。
“就让他躺在这儿是不是太便宜他了!”她咬牙切齿地道。
夏承予却冷笑一声“相信我,他会得到应得的报应,走吧!”率先跨过横在路前的李大公,他拉着她进入电梯。
还弄不请楚这笃定的话语所隐含的意义,徐丹枫已被拉入电梯中,通畅无阻地到了楼下。
“你等我一下,我去跟宋伯伯交代一下,马上回来。”
一出电梯,他立即奔向柜台,在徐丹枫还未搞清楚状况时,他又你旋风般卷到她的面前。
“走吧!我送你回去。”说完,又牵起她的手。
这一次,她想也不想地抗拒着他的力道。
“我可以自己回去。”其实,她是故作坚强,经过那千钧一发的惊魂,她的心仍颤抖着。
似是了解她的口心不一,夏承予将她的手握的更紧。
“就这样丢下一个脆弱无助的女人”他笑了一下。“很抱歉,我做不到!”见她眼中仍有犹疑,他故意打趣道:“放心!我的个性虽然率性不羁、偶尔蛮讨人厌,但百分之百是个君子,绝对可以相信。”
说完,也不管她是不是愿意,强拉着她往地下停车场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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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他的摩托车旁,徐丹枫的心还在交战着。
“来,安全帽给你。”夏承予抛给她一顶安全帽,自己也带上另一顶,接着跨上了车子、发动了机车。
徐丹枫看着手中的安全帽,又看看他,还是无法决定是否该接受他送自己回家的“美意”此刻的她,抗拒的理智与脆弱的情感互相交战着
见她没有动,夏承予向她比了个“上车”的手势。
但,徐丹枫还是像个木头人般,没有任何动作。
像是知道徐丹枫心中的矛盾般,夏承予拉开了安全帽上的护目镜,故意回过头促狭道:“怎么了?坐惯了豪华大房车,坐不惯我这穷酸的小摩托车?”
瞬间,徐丹枫犹豫的神情垮了下来。
“你一定要说这种话讽刺人吗?你明知道我没有那种意思。”
“既然没有,那你还犹豫什么?”
“我”
其实,她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刚刚,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自己,她知道这样对待恩人的态度实在不对,但,只要一想起他之前的“恶行恶状”现在要她“不记前嫌”地坐上他的车,那感觉有些尴尬,也有些不自在
“别犹豫了!”夏承予拍拍后座,一副笃定的神采。“我是不介意陪你多耗几分钟,如果你想让你裙下风光继续外泄的话。”
随着他的话,徐丹枫低头一看,果然,整件洋装下摆被撕裂了好大一块,光溜溜的大腿若隐若现。她低呼一声,下意识地用手遮掩,无奈,两只纤纤玉手可挡住的青光有限,只落个手忙脚乱的下场。
“快上来吧!”他自信地一笑后,拉上了护目镜,踢开了侧支架。
这一次,徐丹枫不敢再有犹豫。
自大二一次机车郊游后到现在,她坐摩托车的次数屈指可数,虽安稳地坐在上头,一双手却不知该往哪儿摆,只好抓住后面的铁架稳住身形。
但,夏承予却“自作主张”地抓过她的手环住自己的腰。
“抓紧一点,虽然我对自己的技术很有信心,但我不能保证别人的技术和我一样棒。”说完,他掉转车头往车道出口驶去。
听到这样的话,徐丹枫当然不以为然兼嗤之以鼻地立即松开手,很有骨气地只用一只手拉住铁架,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只不过这样的骨气却没能维持太久,当车子一冲进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她的手便不争气地将他的腰环的又牢又紧。
由于她天生的胆子就小,加上穿裙子得侧坐的关系,车行才十分钟左右,高速的刺激终于将她伪装的骨气戳破。
“喂,你可不可以骑慢一点?”她朝前方大吼着。
“怎么?你会怕吗?”夏承予拉开护目镜侧头望了她一眼。
虽然她没有回话,但她紧闭的双眼、半扭曲的神情早巳说明了一切。微微一笑后,他微松开了油门,让速度降一点。
然,这样的体贴,徐丹枫却感受不到,速度的刺激已将她所有的感觉神经麻痹了一半,另一半则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打的心慌意乱。
雨真的是突如其来的,之前一点征兆也没有,虽然头上戴了安全帽,但急促落下的雨滴还是打的头顶劈啪响,不一会儿,浑身便巳湿透。
又急又猛的大雨让街道顿时大乱,路上行人忙着找掩护,机车骑士忙着寻找骑楼穿雨衣,小贩们则忙着撑开大伞抢救货物
夏承予却没有停下车的意思,微松开的油门又加紧,呼啸地穿过绵密的雨滴,因为,徐丹枫居住的大厦已在望。
一个高难度的回旋之后,车子安稳地停在大厦的骑楼前。时节虽正值炎炎的夏季,但后座的徐丹枫己冷得直打哆嗦,一个凉风吹来,才下车,便送出了一个大喷嚏。
“赶紧上楼洗个热水澡、把湿衣服换掉,否则你一定会感冒。”夏承予立即回过头,丢下了一句半强制的话语。
看着屋外密的大雨.又看着全身湿透的他,徐丹枫突然心生邀他上楼避雨的冲动,但嘴唇才略掀,又觉得这提议太过轻佻疯狂而将话全吞了回去。
“虽然,我曾经发誓过这辈子要和你誓不两立,但,我想我还是要为你今晚所做的道声谢”她将安全帽还给他,态度有些不自然。
本来嘛!面对一个原本是仇人,却突然变成恩人的人,个性倔强的她能说出这样低声下气的话已实属不易。
“要道谢,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你最好以最快的速度上楼。”夏承予笑了笑,放妥安全帽后,掉转车头。
望着他湿透的背影,有那么一刻,徐丹枫有出口喊住他的冲动,但,直到他转出骑楼没入大雨中,那要命的自尊,还是没让她的声音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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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已调整好情绪的徐丹枫如常地到了公司。
由于一早是公司例行的主管会报,她不可避免地要见到那色胆包天的李大公。
原本她打算要在众主管面前揭发他的恶行,然而,叶玫甄却不赞同这样的作法,认为此举虽可出口怨气,但狡猾善辩的李大公一定会否认到底,结果只会坏了自己名节,演变成一场镑说各话的罗生门。
是以,她只能将心中所有的愤恨吞回肚中,等待时机修理那个老色狼。
然,更可恨的是,那个脸皮厚到城墙都打不穿的李大公一见到她,脸上却全无愧色,一双小眼仍透着垂涎的光芒。
要不是他青了半边脸的狼狈模样,稍微抚平了她那颗不平的心,她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出言控斥他。
下午,又接近下班时刻。
其实,差不多在四点半左右,她便已无心工作,隐隐地期待着夏承予的到来。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的出现感到期待与紧张。但,她把所有反常的情绪归因于她只不过想归还那天晚上他借给自己的外套而已,跟“夏承予”这个人无关,当然,也无关任何“感情”因素。
四点四十五分。心中的期待与紧张在此时达到顶端,她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的电梯门,然,却全无动静。
四点五十分。她瞄了眼壁上时钟,纳闷着这不该有的反常。就算不是夏承予亲自将花送上来,宋伯伯呢?不该这么安静的。
五十五分。仍是静悄悄的。
五十六五十七五十八随着时间的消逝,徐丹枫再也沉不住气地拨了警卫室分机。
“宋伯伯,我是十八楼的徐秘书,请问今天有我的花吗?”其实,她在乎的根本不是花。
“不好意思喔,徐秘书我查查好不好?”宋伯伯带歉意的声音传来。“今天承予请病假,整个柜台信件乱成一团”
请病假?对方随口的三个字,当场令徐丹枫震慑当场。
一会儿,宋伯伯的声音又传来,告知了今天没有任何花束的讯息。
然而,她对这样的消息根本毫不关心,只急急地问道:“宋伯伯,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请病假?”
“他?喔,你说承予啊!我也不是很清楚,听小张说,他前天晚上淋了雨,昨天高烧不退”他话锋一转“我说啊,你们年轻人就爱将浪漫挂在嘴上,现在的雨可淋不得,酸南黑雨一大堆一—”
徐丹枫没有听完对方的唠叨,愣愣地丢下一声“谢谢”后,收了线。
望着桌上的话筒,徐丹枫的心不自觉地纷乱起来。高烧?是因为那场大雨吗?那天,要是自己不去顾虑什么自尊,出口留下他避雨、烘干衣服再走,或许
心中的愧疚一点一滴地浮起,但她却逼自己忽略这件事,拿起一份文件慢慢敲进电脑。然,才敲了几个字,她的思绪便慢慢飞远
不晓得他病得严不严重?有没有去看医生?有没有好好吃东西?
一道道的忧虑伴随着一种说不出的不安,让她手中的动作愈来愈慢,最后停了下来,陷入怔忡中。
直到下班的钟声响起,她才吓了一跳,而意识到刚刚自己对他的“关心”一种莫名的慌乱让她惊坐起身。
不会!她才不会关心他,她只不过是对他“或许”因她生病而歉疚,没错,只是歉疚而已,才不是关心,她怎么可能会关心一个“钱”途黯淡的传达室小弟?她的坚持与梦想绝不会浪费在那家伙身上,纵使他曾救了自己
催眠地告诉自己对他只有道义上的歉疚而已,再没有其他的了,她用力摇着头,想把有关他的一切摇出脑海。
然而,愈想不去想,愈摇不掉心中那分隐隐的挂念与担忧。
摩蹭了一个小时后,真实的情感战胜伪装的理性,她再也忍不住那颗高悬的心,再拨了一次警卫室分机,问了夏承予的住址后,快速收拾好东西下了班。
提着从夜市买来的热腾腾鸡汤,她找到me摸上的住址时,已差不多晚上八点。
一路上,她不断地告诉自己,绝不是基于“关心”才如此做,她只不过是基于“道义”的立场来探望他而已。
喘吁吁地越过马路,心思全在左手的鸡汤与右手装着外套的纸袋上,完全没注意到双脚走入的是一栋气派非凡、地段昂贵的高级大楼。
来到警卫室,以身份证换取了访客临时证后,她直接上了顶楼,而由于整个顶楼只有一户,她毫无困难地找到了目的地。
抬起手正想按门铃,却发现门是虚掩的,正犹豫着是否要直接推门而入时,里头突然传出的一阵笑声令她抬起的手瞬间僵在半空中,因为,笑声虽夹杂了多人的声音,但她却听得出,其中包括了她一向不以为然的崔依依。
突然,所有冲动在此时冷却下来,换上一种形容不出的阴霾。而这难受的情绪让她想也不想地便放下了手中的鸡汤与纸袋,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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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徐丹枫如常地出了捷运站,只是,脸色明显地有些苍白。
昨晚,她睡的并不好,作了一夜的怪梦,她不断梦到夏承予与崔依依,这两人的画面交错纠缠,就像梦魇般不断重复占据她的脑细胞,让她无法获得充分的休息,以至于早上闹铃响时,她根本爬不起来。
不过,虽然她的脸色欠佳,桃花运却似乎很旺,一出家门便收到一位陌生男子硬塞给她的一束仰慕花束,而刚刚在电车中,一位西装笔挺的外籍男士,更大胆地上前搭讪示爱,两件艳遇虽吓到了她,却满足了女性那分天生怎么也填不满的虚荣心。
抱着花束;走出捷运站,她的心情已稍微好了一点。由于心情仍停留在刚刚的艳遇中,她没注意到路旁那一位倚在摩托车旁的高大男子。直到那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嗨!谢谢你的鸡汤!”
乍见夏承予,徐丹枫眼中的惊愕迅速被一抹急切所取代。
“你的烧退了?”
“既然这么关心我,为什么昨天过门而不入?”夏承予不答反问。经过了两日的调养,脸色虽显苍白,但精神看来颇佳。
“关心你的人已经够多了,不需要我锦上添花凑上一脚。”一听他提起这个话题,昨晚那折磨了她一个晚上的噩梦马上钻进脑海,她的心情迅速低落下来。
“你的口气听起来有点酸喔!”他笑了笑。“你在嫉妒吗?”
嫉妒这个陌生的字眼令她心头一颤,当下,她抗拒去细思心颤的理由,只想到要否认。
“我像吗?”她白了他一眼,越过他往前走。嫉妒?笑话,她会嫉妒崔依依,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夏承予却跨上自己的机车,跟在她身旁。
“开个玩笑而已,别生气!总而言之,谢谢你送来的鸡汤.它让我精力充沛,人生又重薪充满了希望。”
“不客气。”面对他的热络,她不假辞色地丢下三个字,脚步仍没停。
“这么漂亮的花,又是哪个凯子送的?”见她脸色不对,他故意问道,想诱她开口。
“不用你管。”她的口气却冷漠疏远。
见自己的热络得到这种冷漠的回应,夏承予将机车头一扭,打横在她面前,阻去了她的去路。
“徐丹枫,我以为那天搏命救了你,又为你发了场莫名其妙的高烧,从此以后我们的关系会好一点。”
这举动虽将徐丹枫吓了一跳,但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心顿时一软,脸部线条也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我知道我欠你一句感谢”
“你也知道我要的根本不是感谢。”他立即接口,熠熠的目光罩上她。
“那你想要什么?”目光一与他对上,那个熠光辉毫无预警地令她的心颤了一下,一股说不出的压力袭了上来。
还好,那目光陡地消失不见,换上一抹促狭。
“别紧张,我要的只不过是一顿免费的午餐而已,这要求不过分吧?”
“可以接受。”她紧绷的心虽在瞬间松开来,心底却有一丝莫名的失望浮起,她马上以一个笑容甩开它。“时间、地点,你尽管挑。”
“常言道:挑日不如撞日,时间就在今天中午,地点在公司一楼员工餐厅,意下如何?”
“员工餐厅?”她的眉头皱了起来。“不能换一个地方吗?”
“公司中午只休息到一点半,员工餐厅就在公司楼下,不用跑远,是最理想的地方。”
徐丹枫蹙眉,脸上神情是不以为然。
夏承予当然猜得出她在顾忌什么,是以,他故意挑挑眉,以戏谑的语气道:
“怎么?你怕让同仁看见你跟我这个职位卑贱的传达室小弟共进午餐,会辱没了你的行情?”
果然,他话语刚落,一个白眼如他所预料的马上射了过来。
“你这个人为什么老喜欢说些杀风景的话?”才和缓不到几分钟的脸色又僵了下来。“我只是讨厌再听到一些蜚短流长。”
“会有什么蜚短流长?同事之间吃个饭,有什么好说的。”
“就怕不是这么简单。”
夏承予不在乎地笑了笑“没想到你这个话题女王也会害怕流言?我以为你早就练就一身钢皮铁骨,别人的非议对你已是百毒不侵。”
这番讽刺的话语,当然又碍到徐丹枫的耳朵,正想反唇相稽,夏承予却比她更快地开了口。
“算了,如果你真有那么多顾忌的话,我们就换个地方”
“不必,员工餐厅就员工餐厅,我徐丹枫行得正坐得直,怕别人说什么?”赌气地丢下话后,她绕过机车要走。
夏承予却拉住她的手“上来吧!我送你到公司。”见她偏过头不理,他硬把她拉到身旁来。
“既然不怕别人说什么,那还有什么好迟疑的,快上来吧,我们快迟到了。”说完,不由分说地塞给她一顶安全帽。
骑虎难下的徐丹枫纵使不愿,也只有乖乖地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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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一如徐丹枫之前所预料的,中午,当她与夏承予一同出现在员工餐厅时,马上吸引了无数诧异的眼光。
会引起诧异,当然不是叹于俊男美女这样完美的组合,而是一向眼高于顶的徐秘书竟然会和一个传达室“小弟”共进午餐,这缘由怎不耐人寻味?
面对同仁不断传来的好奇目光,徐丹枫整个人有说不出的不自在,反观夏承予,却全无半点不自在之状,还四处打着招呼,仿佛已入无人之境。
坐了下来,点了东西之后,注意到徐丹枫不自在的脸色,他收起了唇边的笑容,正色道:“不要让别人来影响你,你是你,只要对自己负责就好,何必去在乎别人的目光?”
他停了一下又道:“人在世上,总免不了要被人谈论,这么放不开的话,那不是很痛苦?”
望着突然变得严肃的他,徐丹枫心中浮起一种陌生的感觉,回望着他的目光有些迟疑。
他则报以一个笃定的鼓励微笑。
渐渐地,他眼中那分笃定与不在乎感染了她,她的心绪慢慢集中,旁人的目光对她愈来愈模糊。
“以前,总以为自己可以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但自以话是的洒脱面对真实情况时,还是受不了考验。”她摇摇头,露出了卸下心防后的第一个微笑。
他立即接口:“当然,人是充满了七情六欲的。”他拿起桌上的水杯,话锋突然一转“昨日的种种譬如昨日死。我们打和好不好?今天,就算我们重新认识的开始,如何?”他真诚地望着她。
她被他眼中那分真诚打动,跟着也举起了水杯。
“没错,人是充满了七情六欲的,所以,只要你少惹我生气、少说—些刺激人的话语,气氛保证愉快。”
这招“借话攻话”马上引得他大笑出声。”哈哈!你果然有一颗聪明脑袋,可惜的是,却没有一双雪亮的眼睛,浪漫多情的男人你弃之如敝屐,偏偏要摘取天边遥不可及的星星,是该说你笨呢?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喂”才说打和,却又故意犯她忌讳,她立即出声抗议。
“好,好,我犯规,我保证以后绝不再犯!”他举起双手忙讨饶。
侍者陆续送上美味餐点,话题自然一点一滴地转移。
夏承予身上的确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特质,由他主导的话匣子一开,似乎再也停不下来。
一开始,他们生疏地聊着一些公司的琐事,慢慢地,话题扩及到天文地理,最后,又从音乐聊到命理
天南海北的乱聊一通,徐丹枫发现,她与夏承予竟然有好多共通点,像是他们同样对马修连思的音乐着迷不已,又偏好一些玄学上的书籍等等。
而从聊天中,自然的互动间,她发现眼前的夏承予似乎不再是以往所认知那个不学无术的坏胚子,他常识丰富、见解独到,他健谈又幽默,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令人移不开目光的自信神采。
包重要的是,她发现他有一口很白、排列很整齐的牙齿,让他笑起来好看又有型,更意外的是,她注意到他有一道涸祈很厚的肩膀,让人有种想倚靠的感觉
反正,她就这样不自觉地沉醉在他的话题中,让思绪完全飘忽,完全未察时间的流逝。
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就这样匆匆溜过,餐厅内的人潮虽逐渐稀少,但意犹未尽的两人却仍留在座位上。
“夏先生,我们真的不能再聊下去了”最后,还是徐丹枫注意到逐渐稀少的用餐同仁,笑笑地比了比手中的腕表,中断了话题。
“真扫兴,时间怎么可能过的那么快?”夏承予会意,眼中却有惋惜。
突然,他的眼中亮起一道光芒“不如,我们晚上找个地方继续再聊,如何?”
“嗯”徐丹枫对他的提议故作考虑状,最后才抿嘴一笑道;“我好像找不到理由可以拒绝。”
美好的午餐约会以愉快的气氛作为结束。人真的是充满了七情六欲的,赴约之前,任谁也没想到他们的午餐之约会有了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