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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起劲地瞄瞄前方仍叨念不绝的好友纪环,沈筱筱偷偷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什么结婚真好这些陈腔烂调听在她耳里全是屁话。要不是为了看她这个初次见面的乾儿子,说什么她都不会到这儿来自投罗网。
她掏了掏耳朵,又打了个大哈欠。
终于注意到沈筱筱不耐烦的模样,前方的纪环停住了口中的话,手叉腰没好气地睨着她。
“筱筱,我刚刚说的话,你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对不对?”
沈筱筱又打了个哈欠。
“还好啦!你那些话我差不多都会背了,听不听无所谓。”
她这种敷衍了事的回答让纪环摇摇头后,坐到了她身旁来。
“我不懂,为什么你那么抗拒婚姻?若只因你父亲的错误示范而全盘否定婚姻,那未免”
“纪环”一听她又提起她生平最痛恨的人,沈筱筱板起脸。
“就算你生气我也要说。”纪环无视她警告的目光,续道:“筱筱,并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你父亲那么没人性,基本上,婚姻对女人仍是一种保障,你”听她仍继续说着,沈筱筱毫不给对方面子地抓起身旁的皮包,转身就走。这举动让纪环一阵错愕,赶忙拦住脸色铁青的她。
“好好,我不说总行了吧!你别这样!”她将她拉回原位,满腹的话还是和往常一样,妥协在她倔强的个性中。
“纪环,虽然你是我的好朋友,但我还是要警告你,下次你如果在我面前再提起那个人,我就跟你绝交!”坐下前,沈筱筱不假辞色地丢下话。
“是,下次绝不再犯,ok?”她讨好地道。
本来,她准备了一大堆“洗脑”的说辞,现在看来,她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没用,因为,筱筱的硬脾气她再清楚不过了。
有了对方的保证,沈筱筱的脸色逐渐和缓下来。
“怎么样?泰国好不好玩?”见气氛还是不大对,纪环赶紧转移话题。
“难玩死了。”仍有点余气的沈筱筱口气不怎么好。
每年六月固定的员工旅游是他们公司的福利之一。
纪环不以为意地道:“怎么会呢?听说那边风光秀丽,阳光沙滩,感觉很棒,怎么会难玩?”
“热得要死,东西又辣得要命,会好玩才怪。”
她话声刚落,摇篮内,纪环那个出生不到一个月的小baby突然大哭出声。初为人母的纪环赶紧冲了过去,抱起他。
“怎么了?小宝贝,是不是布布湿了,妈妈看看喔!”她心疼地哄道。接着,把小baby放到床上,纯熟地换着尿布。换完,小baby果然停止了哭闹。
看着原本“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大小姐纪环,此时脸上那种“有子万事足”的神情,沈筱筱有些狐疑地道:
“纪环,你怎么知道他尿布湿了?”
纪环笑了笑:“这就是母亲的本能。”她抱起baby,满足之情溢于言表。
是吗?沈筱筱仍有些狐疑。
“要不要抱抱你的乾儿子?”纪环走向她。
沈筱筱想也不想便拒绝:“不要,软绵绵的我哪会抱?”
“没关系,我教你。”纪环硬把手中的婴儿塞给她。
“哎你”虽不愿意,为免伤到婴儿,沈筱筱还是手忙脚乱地接过,学着纪环的姿势,让他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一开始,小baby不习惯地挣扎了一下,后来,似乎已适应,吸着奶嘴又沉沉睡去。
“瞧!你也有妈妈的味道喔!我儿子可是挑人抱的,前天我姐一抱他,他就哭个不停。”
看着沉睡的婴儿,一向讨厌婚姻、讨厌小孩的她,心中突然浮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纪环注意到她脸上的怔忡,马上逮住机会道:“其实,婚姻并不像你想像中那么可怕,它只是两个相爱的人互信互爱一辈子的承诺;而小孩更是一点也不麻烦,他让一个家更完整,让夫妻之间的关系更紧密,那种成就感与满足感,若非身为母亲,是体会不到的”
“纪环,你别又来了行不行?”听她又旧事重提,沈筱筱不耐地打断道。接着,把小孩丢还给她,企图堵住她的嘴。
“筱筱”她看着她,仍不放弃。“你没听专家说过吗?没结婚的女人只能算是半个女人,女人的生命要加入婚姻与家庭才会完整。”
“谁说的?”沈筱筱嗤之以鼻。“就算不结婚的女人只能算半个女人,最起码我还拥有自由、拥有半个生命的自主权,我可以自由自在地过自己想过的日子,更可以省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麻烦。”
“你太偏激了!”她这番偏激的言论,纪环虽不能认同,一时之间,却也找不到话可以反驳她,是以,她只能叹气。而怀中婴孩似乎感到母亲的沮丧似的,小小的眉头皱了一下。
“下个月五号我儿子的满月酒你会来吧?”
听她问得如此无奈又小心翼翼,沈筱筱感到有些好笑地道:
“我有那么小气吗?理念问题归理念问题,只要你跟你那位亲爱的老公,到时不要再扯些没用的废话?气氛保证愉快。”
她的确一语道中纪环的计谋。本来,她的确是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一个人力量薄弱,当天,领着各路亲朋好友一起围攻,她就不信无法改变筱筱的想法。
“其实,我跟镇远这么费心,无非也是希望你能跟我们一样,享受婚姻所带来的幸福与满足。”她试图动之以情。
“谢了!”沈筱筱拉拉身上超短的迷你裙起身,一双毫无遮掩的长腿令人眼睛一亮。“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享受幸福之际也迫不及待地希望好朋友加入,但我要告诉你,适合一般人的婚姻并不见得适合我,劝你们不要再浪费力气在我身上。我走了!”她拍了拍纪环产后仍丰腴的脸颊后,挥挥手道再见。
但,才走了几步,她却又像想起什么似地回过头
“等等你们该不会也请了那家伙吧?”
她的话没头没尾,纪环却一下就了解她的意思。只见她为难地望着她道:
“筱筱,朔其是我老公最好的朋友,不请他,说不过去”
闻言,沈筱筱的小脸在刹那间垮了下来。
“很好,有他在,本人绝不出席。”
纪环无奈地走向她:“筱筱,事情都已经过了那么久了,你还不能原谅他?”
原谅?哪有那么容易?她摆出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她不会这么轻易就原谅一个批评她的穿着打扮像“流莺”的臭沙猪男人!
“喂,别这样好不好?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不用为难,反正有他就没有我。”沈筱筱铁青着脸撂下一句狠话。
没错!任何人包括生她养她的父母都没资格批评她,更遑论这个可恶的臭沙猪男人!就算他是公司老板最得宠的儿子又怎样?这种践踏他人自尊的行为实在不可原谅!
从第一次在公司见面,他就让她印象一路坏到现在。后来,在知道他“竟然”是纪环的老公柯镇远在美国念硕士时最好的朋友时,印象更是坏得彻底。
“筱筱,你是我在台湾唯一的朋友,你不来,我”纪环语带伤感地道。没办法,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她知道筱筱最吃她这一套。
不过,她说的也是实话,由于柯纪两家早已移民国外多年,在台湾,除了在美国认识的沈筱筱,她还真是举目无亲。
“你姐不是专程由加拿大来看你了吗?”果然,她可怜兮兮的口吻让一向刀子口豆腐心的沈筱筱动摇了一点点。
“她明天就回去了,我妈和我爸要到圣诞节才能挪出档期来台湾看我。”她乘胜追击。
沈筱筱眉心的倔强因她这句话又倒退了一点点。
“好啦!卖我一个面子啦?”她撒娇地拉着她的手。“到时候,你们不要坐同桌就好了嘛!”
沈筱筱脸上虽仍不假辞色,但纪环知道,她已经成功了。
沈筱筱任职的这家公司“向阳”是执台湾建筑界牛耳、江氏集团旗下众多建筑师事务所中,规模最大的一家分公司。
在这儿工作,所享受的公司设备、薪资待遇当然是同业间欣羡的对象,唯一令人所诟病的一点,是这儿“阴极衰”又严重“阳过剩”的不协调现象。
会造成这种怪异现象的原因,当然,与领导人天生对女性有严重偏见有绝对的关系。
集团大老板江文钦是个受过日本教育,传统到了极点的人。在他根深柢固的观念中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女人永远是附属在男人背后的影子,只是妆点成功男人的绿叶。
在这样的观念下,抛头露面的女人全被他打入“不正经”之流,也抹杀了女性早已有了超越男人的实力。
因此,在江氏企业中,女性多半担任一些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举凡干部、领导人员,清一色都是男性。
原本,想要撼动江大老板这个将传统扞卫了六十多年的老顽固,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但,或许是这么多年来经常往返各国的关系,他歧视女性的死脑筋突然开窍了,竟然在某个艳阳高照的午后,批准了同仁冒死所上呈的谏书“为了平衡视野,提高工作效率”要求晋用女职员的陈情表。
消息一传来,各分公司欢腾不已,各路徵才广告纷纷出笼,沈筱筱就是逮住了这样的机缘顺利进入向阳。
室内设计是沈筱筱从小的兴趣;而当一名室内设计师,则是她一生最大的梦想。为了让理想与实际能结合,从小她就立定志向、朝目标前进。
大学毕业后,她顺利进入一家规模还颇大的建设公司,担任助理的工作,学习实务经验。两年后,因感于自己的专业知识缺乏国际观与世界观,她毅然决然地抛下台湾的一切,只身前往美国攻读室内设计。
喝了两年洋墨水回来,刚好遇上“向阳”延揽人材,就这样,凭着她优异的表现,她成功地进入所有建筑人的梦想天堂江氏集团。
老实说,当初她能打败众多竞争者得到这个设计师的职位,除了实力不容小觑外,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出色的外貌,以及足以媲美model的诱人好身材。
说起她的好身材,就算玛丽莲梦露还在世,大概也会自叹弗如。
一七二的标准身高,完美的三七比例下,造就了一双直又匀的长腿;36d的饱满胸脯雕出了令楚王也垂涎三尺的纤腰;更令人嫉妒的是,这样令人喷鼻血的好身段竟还配上一张绝美的脸蛋这就让人不禁要感叹,这世上是不是还有公理。
这样天生的尤物,让向阳高层所组成的“面试集团”也不得不弃甲投降;更遑论那票个个已年过三十、身心健全又无处发泄的欧吉桑同事。
在这种情况下,在那个自大的家伙尚未空降到“向阳”以前,她在这儿可说是如鱼得水,除了是公司中唯一的一名女设计师吃香之外,由她所设计的几个case也大受顾客欢迎,让她的名气在业界更加水涨船高。
但自从那家伙来了以后,她的世界似乎在一夕之间被颠覆,一向自认无远弗届的女性魅力首次踢到铁板。
原以为这个年轻帅气、性格又多金的新主管,肯定会对自己另眼相看,因为,不说别的,光凭自己最自傲的几项“女性特点”她就相信自己绝对可以轻易掳走他的目光。
然,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来的竟然是只大沙猪!那家伙到职第一天就当着所有员工面前数落她的穿着打扮,完全将她的尊严踩在地上
她还记得那一天,为了让他这个新主管“惊艳”她还特意提早一个小时起床化妆,打点自己的衣着。
谁知,她特地穿的一件性感薄纱短礼服,竟然被他当众批评无格调、低俗又不宜,就像路边拉客的流莺而被要求改进,这怎不令她颜面尽扫、无地可容?
所以,这辈子,她是跟他杠上了!她早就该猜到,有一个将女人贬到脚底下的沙猪父亲,儿子继承衣钵的本事当然更加青出于蓝,是她自己没搞清楚状况,算她活该!
但她不会这么轻易就原谅一个践踏她自尊的男人,就算他是新老板也一样。嫌她上班穿的太清凉是不是,她就穿得更清凉给他看!
今天,就是知道他一整天都会留在公司,她就故意穿的比平常更火辣。一件无袖削肩又低胸的紧身红色线衫,让饱满双峰拱出来的乳沟若隐若现;一条黑色超短的迷你裙,让丝袜的风情包裹着那双直挺的长腿,引人遐思之余,只能猛吞口水。
在她步出工作室到茶水间倒咖啡时,会议室中几位男同事早已心猿意马、无心公事的讨论着
“唉!我常想,向阳要是少了筱筱,日子真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早过而立之年而未有对象的设计师小马,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的背影叹道。
对于他的感叹,虽未婚、但已半死会的小张马上附和道:“不可否认的,筱筱为我们单调的办公室中注入一股新活力。”
“唉!如果我老婆有筱筱一半会打扮就好了,最起码日子会愉快些。”新婚不到一年的小陈只要见到沈筱筱,一些慨叹的话语总会有意无意地吐出,似乎有些后悔婚结得太早。
“得了吧你!要是你老婆跟筱筱一样,那你还能有好日子过?每天担心那些黏着她的苍蝇、老鼠的压力,肯定早死!”还是老大哥杨世丰经验老到,讲话中肯又实在。
“这倒是实话。”小陈又叹了一声。之后,突然转向一旁,对着始终不吭声的小刘道:“喂!进展得怎样?筱筱到底动心了没有?”
随着他的话,其余八只眼睛纷纷往小刘身上瞄。
但他还未回话,小马却忍不住出口:“小刘,你可得加把劲啊!我可是因为你才放弃筱筱的!”他的口气听来有点酸。“我听说十楼也有人想对筱筱进攻,你这个近水楼台不搭好,外兵一到,你可得要垮台了。”
本来,他也想加入“追筱行列”的,但在知道小刘也加入竞争之后,他就识相地宣告退出,因为论人品、论家势、论学历,他没一样比得过人家,又何必当炮灰?
他的话让小刘斯文俊俏的脸上露出了一股颓丧。
“怎么了?已经被三振出局啦?”见状,小陈接口。
小刘却无奈地叹了一声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被三振出局,每次约筱筱出去,我都觉得自己像个大傻瓜,她给我一种难以捉摸的感觉”
“拜托,像她那么优秀的女孩子,难捉摸才有神秘感,要是那么轻易就被你追到手,那才真是令人失望。”小张道。
“你这是什么逻辑?”杨世丰不以为然地白了他一眼。
会议室的大门此时轻轻被推开,走人一位气宇轩昂、高大帅气的年轻人。一进门便看见所有同事目光一致偏向九十度,他好奇地也将目光调向同一处
乍见到那吸住所有目光的红色身影时,他帅气的眉头在瞬间拧了起来。
看着红色身影因弯腰倒水而使得超短的裙子不断往上提,期待青光外泄的同事个个看得目瞪口呆,小陈更因禁不住这视觉的刺激拿起桌上的水猛灌。
也就因这样的举动,眼角余光才会瞥见静立在身旁、脸色显然已有些难看的老总江朔其。
这一惊,非同小可,手中的杯子一下掉到了桌上,再也顾不得被水溅湿的领带,他手忙脚乱地起身,尴尬地道:
“早早江总”
其余人一听到“江总”两个字,全部慌乱地回过头,行动一致,就像小学生偷吃糖被逮到般,一脸心虚地起身。
“大家请坐!”强压下心头愈来愈高涨的怒气,江朔其僵硬地朝大家比了个手势后,自己也坐了下来。
而见到老总那张铁青的老k脸,众人心知不妙。
两个多月前,大老板江文钦突然召回了甫自美学成归国的儿子江朔其接任向阳之后,他们“艰难”的日子从此开始。
原以为,换下了要求多又老观念的旧老总,换上了新生代又新观念的年轻人,所有“向阳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从此过着幸福美满的好日子。
然,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却来了个比旧老总更龟毛、更难缠、事事要求更完美最恐怖的一点,江朔其竟是歧视女性比大老板更加变态的激进派分子。
他的完全美式化作风,就先在向阳引燃了四把火,烧得他们差点体无完肤。
第一把火,烧向他们随性的穿着,筱筱就是这把大火下的第一个倒楣者。
他要求男职员今后一律得穿着白衬衫、西装裤,还必须打领带;女职员则一律订做制服,以提升公司专业形象。
第二把火,烧向紊乱的办公室。他要求办公室随时维持在最整洁的状态,每天下班前,桌上除了水杯、电话,其他杂物一律要收拾乾净,包括他们设计师每人一间的设计室。
第三把火,则烧向他们散漫随兴的工作态度。顾客第一、不摸鱼、积极进取是三大守则。
烧得最严重的要算是第四把火,基于精简人事原则,他竟然一举裁撤了财会部门多位年轻女性职员,只留下几位平均年龄四十岁左右的妈妈桑
此举令其他侥幸逃过“刀口”的年轻女职员惶惶不安,许多不满之下所衍生的恶毒流言纷纷产生
“喂喂!新来的这个老总性向是不是有问题?要不然怎么会那么讨厌年轻女生?”职员a道。
“应该不至于吧!看他的外表英挺有型,做事乾净俐落,不像是有那种倾向的呀”职员b道。
“这可难说,听说那个圈子复杂得很,还分什么0号、1号,我看,依老总那种条件,肯定是1号!”职员c道。
就这样,这四把火伴随着对老总性向猜测的流言,烧遍向阳整个角落,三个月以来,随性惯了的他们尝到了许多的苦头。
不过,同仁虽对他的诸多高标准要求怨声载道,但不可讳言的,他的高标准要求也的确让公司的形象丕变,业绩迅速攀升的速度令同业震惊。
“怎么样?观月山庄的case决定怎么进行了吗?”看着同仁个个脸上那种“性”味盎然的表情,江朔其隐忍着满腔怒火开了口。
臂月山庄是他上任来,第一个接下的大case。由于建商将主题定位在高价位的双车库豪华别墅,希望能藉由他们的设计,带出整体品味。
然而,这气势雷霆万钧、一针见血的问题,却没有换来同样有力的回答,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了老半天却说不出所以然,天知道他们根本还没讨论到主题,就已被筱筱的背影吸引过去
“总经理,我们还在讨论中,目前还没有具体的结论。”见老总愈来愈难看的脸色,杨世丰赶紧出声。
开玩笑!老总最讨厌大家上班时间摸鱼,这一次又关系到筱筱
坦白说,大家会怀疑老总的性向也是其来有自,像筱筱那种性感的几乎可以捏出水的女人,相信只要是男人绝对无法抗拒,但,这个江朔其偏偏就不解风情,彷佛和她有仇似的,空降的第一天就把她训了一顿。
本来,这种牵涉到理念的case讨论半天得不出结论是常有的事,但事情又与筱筱有关,这可就非同小可了。
明知道他说的是鬼话,但江朔其没有戳破。
“是吗?”他倒进身后大椅中,寒着一张脸梭巡众人。“我倒想知道你们讨论到什么程度。”
杨世丰不意他还有此一问,一下子不知该如何接口,求救无门之际,只有讪讪地笑了笑:“这个这个”
他吞吞吐吐的模样,让江朔其再也压不住心头的怒火。突然,他将手中的文件用力摔到桌上,愤然起身。
“我看,大家关注的焦点似乎不是观月山庄这件case,而是沈小姐何时会春光外泄吧。”说完,他再冷冷地看了大家一眼后,转身走出去。
他一离开,众人相视一眼后,纷纷有默契地挤到窗前来
果然,老总一脸煞气地直往无辜的沈筱筱走去。
“沈小姐,麻烦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恼怒地丢下这句话后,不等她回头,即笔直地往内走去。
正优闲地倚在茶水间喝茶的沈筱筱,一听到这找碴的声音立即回过头,却只来得及看见对方的背影没入办公室中。
正狐疑的当儿,却瞥见一张张贴在会议室玻璃上的嘴脸正对着自己比手划脚。他们先是乱七八糟地指了指她削肩的性感线衫,又比了比她身上那件超短的迷你裙,刹那间,她心中已有了谱。
放下茶杯,她无惧地挺了挺胸,昂起头定进总经理办公室。
她一进入,对方的问题便劈头袭来
“沈小姐,听说你在美国念了两年书?”
这个问题令她关门的动作倏地停顿,她回过头,狐疑地望着那个正拧眉盯着她的男人。
“你特地找我进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她来到他的面前,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这不友善的态度令江朔其眉心更加纠结。他自座位上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似乎想把她凌人的气势压过去。
“既然念了点书,也见过大世面,为什么连最基本的办公室礼仪都不懂?”他锐利地盯着她。事实上,以他接近一八五的傲人身高来看,要让对方感到压力那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
果然,一向在身高上占优势的沈筱筱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江总,请问我哪里冒犯到您伟大的办公室礼仪了?”她明知故问。
忍着胸中的怒火,江朔其捺着性子道:
“沈小姐,我不否认你有副好身材,但是,你这身牛肉场小姐的打扮,似乎不适合出现在办公场所。”
“牛肉场小姐”这五个字让沈筱筱的前仇旧恨在瞬间被挑起。
“江总,你有权批评我的工作,但你无权出口伤人,请你注意一下你的用辞!”她双手叉腰,冷瞪着对方。
完全无视于她冰寒的目光,江朔其冷笑了数声:“沈小姐,什么叫自取其辱你懂不懂?性感两个字若不能用对地方,那就叫不识大体、低级与下流。”
要说接下向阳唯一让他不能得心应手的事,大概就属沈筱筱这个令人头痛的异类!
本来,若依照他的个性,他大可fire掉这个藐视团体纪律的可恶女人,但,偏偏,这沈筱筱却又是掌握向阳最大客源的设计师之一,也是旧老总最赏识的员工之一,让他无奈的情况于焉产生。
他完全不能否认她的确有副让男人心猿意马的好身材,也不能否认她很能表现自己身材上的优点,但,这样清凉大胆的穿着,实在令他这保守传统派分子不敢恭维,再怎么说,办公室是个办公的地方,并不是卖弄風騒的场所,他不能允许有人一再挑衅他的权威,制造办公室混乱。
这种不知进退、又自以为是的女人最令人厌恶!
沈筱筱的怒火在听到末了这几句侮辱人的言辞时,陡地冲到最高点。
“你这是几世纪前的八股思想!”她愈想愈火,控制不住地吼了一句。“我有人人称羡的好身材,为什么要遮遮掩掩?我爱怎么穿、想怎么穿,全是我的自由,你凭什么管我?”
她就偏要穿的性感撩人、清凉露骨,让这些臭男人看得见、嗅得到,却碰不着也吃不到,怎么样?这个大沙猪
“就凭我今日不幸的是你的主管,这理由充不充分?”他也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
这事实让沈筱筱一时涨红了脸无法反驳。有一瞬间,她真想拿起桌上的花瓶,不顾一切地往他头上砸下;但残存的那一丝丝理智制止了她,因为,她不能毁掉这几年来辛苦建立的成果!
是以,她只有忍下来,只能死死地瞪着对方,一口气哽在喉头,出不去也下不来。
江朔其却余怒未消地继续说道:“我只要求你穿着得体,尊重一下这个办公的场合,为什么一再地明知故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说完,更轻蔑地将她这身清凉的打扮从头扫到脚。
沈筱筱仍死命地盯着他,彷佛想用那杀气腾腾的寒光将对方大卸八块。
“怎么样?不服还是不肯妥协?”她倔强的小脸刺激他跨步向前。
沈筱筱的目光更加冰冷。
她毫不让步的吃人目光再次刺激了他,他再向前一步,抬起手指着她的鼻子道:
“我警告你,如果敢再罔顾我的话我行我素,后果请自行负责。”面对这一再挑战他权威的可恶女人,他所有的忍耐已达极限。
他怒目地瞪回去,气氛似乎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