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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传林的家俱厂坐落在县城边上,前面是大马路,左右两边是几家面临倒闭的破厂子,后面是大片荒地,一群工人正在大太阳下挥汗如雨。今天是公休日,平时噪声吓人的厂里很安静,只有货场那边有人声车响,几辆东风大卡车正在卸木头。
“家明,传林叔叔又做屋?”
李家明扫了眼不远处的工地,纠正道:“那叫厂房,听他说又接了几张大单子,厂房不够用了。”
“哦”,粗壮得象头牛样的毛砣把摩托车停在车棚里,解下绑在车后架上的一包衣服,跟着李家明去办公室。
“老九哎,难啊。老张的伢子跟我崽一个班,以前我屋里穷,多亏他照顾。现在我开了厂,还能不收他的木头?”
“也是也是,老兄是义气人。老兄,你放心,我老九做人讲究,保证价格不会比老张他们高。”
老九?可能有机会了,要是这混混能帮大领导办事,卖木头给父亲也就是领导一个电话的事,还用得他眼巴巴地跑这来攀交情?刚走到办公室边的李家明听了几句,不禁眉头一扬,抬手敲了敲推门而入。
“耶耶(传林叔叔)”
“家明?你们怎么来了?快叫人,这是夏叔叔。老九,这是我崽跟侄子。”
“夏叔叔好”。
李家明笑眯眯地跟沙发上的中年男人打了个招呼,端起大茶缸往嘴里灌水,小跟班样的毛砣则把一包衣服放好。毛砣雄壮啊,快一米八的黑大个,壮实得象头牛,可在矮他一头的李传林面前乖巧得象只小猫。
“传林叔叔,这是你的衣服。象枫婶婶讲曾叔叔那的衣服便宜,质量比街上买的还更好,就让他帮你多进了两身。”
正喝着水的李家明眼睛余光,打量了下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这人身上有股他熟悉的味道。那是非常久远了的记忆,在他的记忆里,以前跟这种人打过交道,而且还带着大狗伢他们砍翻过几个。这种人看似粗豪,其实阴险得很,平时笑呵呵的,一旦触到了他的利益,转眼就能跟你玩阴的。
不过,这种人也有优点,那就是识趣。只要实力不如你,就会干净利索得认怂,属于那种欺软怕硬的角色。
“家明、家虎对吧?啧啧,平时老听你耶耶讲,他生了个天才儿子,今天总算见着真人了。来来,拿着,当叔叔给的见面礼。”
“谢谢夏叔叔”。
李家明接过一张百元大钞,随手揣进牛仔裤屁股口袋里,玩笑道:“九叔,您可是大名人,我刚才还听到您的威名呢。”
“家明,莫笑叔叔了,你才是真正了不起!会读书能拿全县第一不说,我还听斌伢子讲,三砖头打翻陈和生。以前我在崇乡当公安的时候,都不敢惹他们柏木人。”
跟这种两面三刀的人打交道,李家明可比他父亲有经验多了,嘿嘿直乐道:“九叔,您也莫笑我了,那就是只死老虎,只能吓一吓人的。要真说厉害,还是九叔厉害啊,放句话出去,别人就不敢跟你抢粮店了。”
呃?乐呵呵的老九愕然,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玩笑道:“家明,你该不会是也想那俩店面房吧?”
旁边的李传林心里跟明镜一样,大哥、二哥前两日跟自己讲,明伢人聪明、有本事,就是太自信了点,总想凭些小聪明走捷径。也好,这次让他碰次壁,省得他自大,觉得蛮了不起。读书伢子就读书,赚钱的事以后有的是机会,何必十几岁的伢子就只想赚钱?
装什么装?看破了这混混小把戏的李家明脸色不变,继续玩笑道:“嘿嘿,刚才还在肖叔家玩,一听说您老人家发了话,我立即走人。”
还真是碰了鬼!看似粗豪的老九暗骂一声,叹气道:“家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要是别的事,我肯定会帮个忙,但这事真不行。”
“理解理解,嘿嘿,我也就是这么一说。”
一个半大伢子,在大人面前这么说话,他父亲居然不管一管,老九知道今天的事泡汤了。他可以跟街上的生意人耍横,却不敢跟李传林这样的企业老板乱来,这些老板是给政府交税的,谁要是跟他们乱来,政府会逮你没商量。
笑眯眯的李家明没等来让步,也毫不在意。生意嘛,都是要双方才有利才能做得成。人家卖木头给父亲能赚钱,可吞下那两个门市部,能赚得更多,自然不会让步。不过,既然你不让步,那这的生意也就莫想了。不跟你抬价、不跟你抢,那是不想得罪邱政委,跟你这样的混混可没一毛钱关系。
旁边的李传林坐在那暗暗发笑,自己这崽确实聪明,把什么东西都用到了极致,可惜的是没想到,这些事是他一个半大伢子能掺乎的?能赚钱的事,那些当官的,哪个不紧盯着?
送走了失望的老九,李家明向他父亲打听了几句,不禁暗叹老九这人的目光短浅。一个能做得起小洋楼、开得起游戏厅、还想吞下两个门市部的人,早已完成了原始积累,可还用混混的手法做生意,而且还从事木材贩运这样的低端生意,真不知道这人脑子怎么想的。也就是肖宗生那样的蠢货,才会信他的鬼话!
李家明还真没看走眼,老九看似豪爽其实度量小得很,从家俱厂出来回到他开的电子游戏厅,想找手下去出口气。
大白天的,游戏厅里照样人头攒动,这才是老九想吞下那两个门市部的原因。电子游戏赚钱快,这里又太小,那两个门市部稍装修一下,就能做成两个大型电子游戏厅,还能把那些办公室改成小间,专供赌客们玩牌机。
在狭小、拥挤、空气混浊的店里转了一圈,心情舒畅了点的老九没看到手下,给几个正玩牌机的豪客发了一圈‘芙蓉王’,这才去店后面的办公室,一看到两个正跟一个小太妹打情骂俏的手下就气不打一处来。
“妈的,不在前面看着点,跑过来干嘛?操,想打炮,不会去开个房?”
十七八岁年纪,穿着超/短裙露出白花花大腿的小太妹吓了一跳,连忙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站在那不敢作声。
“九哥”,正调戏小太妹的两混混也连忙站了起来,给他敬烟点火,小声道:“九哥,怎么了?”
“妈拉个巴子,今日碰到鬼了!”
长得人模狗样、嘴里叼着烟的手下常日在这看店,今天是带新勾上的女朋友来玩,见老大发火了,连忙巴结道:“九哥,要不要我们搞他?”
“闭嘴!你以为这是街上开店的啊?你们给老子老实点,李传林跟柳本球关系铁,莫惹火烧身!”
另一个流里流气、满头黄毛的混混,他不同于刚才那个拍马屁的混混,他是老九的心腹手下、心眼也更活泛些,小声道:“九哥,动不了李传林,那我们就搞张卫民!吃木头饭的,哪有不逃点规费的?我们盯死他来,只要他的车一过检查站,马上打电话给森林公安。
只要张卫民送不来木头,李传林那打短命的,还不是要买我们的?”
脸色阴沉沉的老九稍一犹豫,一脚踹了过去,骂道:“你想死是吧?大家都吃这碗饭,害他不就是害我们自己?”
这一脚看似是踹,可那皮鞋头踹在大腿上并不怎么疼,黄毛混混立即会意道:“我多嘴我多嘴,还是九哥仁义。”
“滚!”
“哦”。
两男一女三个混混连忙出去,心里冒着火的老九扫了眼那两条白腿,一把扯住这个妖里妖气的小太妹,直接将她按在办公桌上。小太妹惊呼一声,转眼就脸色绯红,眼睛里能滴出水来,将露出大半的白屁股翘了起来,象只发情的小母狗。
“九哥”,黄毛见状,连忙将想出头的同伴拉出去,还随手把门关上,低声训斥道:“想死是吧?让你****两天就把她当老婆?人家前头几多野老公,轮得到你来管?”
人模狗样的混混脸上涨得通红,双手捏得铁紧发白,结巴道:“黄黄毛!”
“黄你****!九哥操她是看得起她,几多妹子想让他操,他还看不上眼咧!”
黄毛骂了两句,又觉得小表弟可怜,安慰道:“山伢,出来混社会就是这样的,老大看中了的东西,你当小的就要让。要不,你以后就莫走这条路。你也莫觉得难过,跟我们混的妹子,只要她愿意,你也可以操,没人会讲句屁事。走了,不高兴就去外头玩几把!”
拳头依然捏得紧紧的山伢,最终还是听从表哥黄毛的劝,去了玩赌博机。
正在办公室里拿小太妹泄火的老九没想到,刚才跟他暗斗了场法的李家明尾随他来了,就在他店里饶有兴趣的看人玩牌机。
老九这种人,李家明看得很透,当面叫哥哥、背后捅刀子的货色。自己父亲跟他的厂子,老九是不敢招惹的,因为厂子给政府交了税,而且交得越来越多,谁敢妨碍政府发财,那就是全民公敌,他那当政委的姐夫也护不住他!但今年强行阻止了他贩木头到厂里,按这种人的性格,肯定会拿别人来报复,最有可能的就是张卫民。
这事得帮张叔给摆平喽,自己得罪的人,可不能让他老人家来背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