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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丽君一愣,证据?
这种事,她哪里来的证据?
沈璃淡淡扫她一眼,“怎么,没有证据?你没有证据,我却有大把的证据!”
杨丽君挺起胸脯,无论如何也不能输气势,“你有什么证据?”
“你毁我名节的证据!”
沈璃抬眼,略带审视的眼神从堂中众人面上一一扫过。
直至她们都心虚的低下头,躲避她的目光。
她方才扬声开口,“今日,在场众人皆是见证,如若京兆府派人来请,还请各位看在靖国公的面子上,为沈璃出堂做证!”
自然,想要在背后诋毁她,也要好好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与权倾朝野的沈北岐作对。
一片畏缩的视线中,沈璃对上了韩云宁平静的视线。
看到她瞧过来时,对方甚至面带微笑,朝她微微颔首示意。
沈璃眸光清冷,静静与她对视片刻。
她总有种直觉,杨丽君只是那个在前面冲锋陷阵的小卒。
真正想要让她名节扫地的,是这位看似波澜不惊,得体大方的韩姑娘。
但她现在顾不上许多,当即扯住杨丽君的手就往外走。
杨丽君本就是个花架子,只是想装腔作势嘲弄她一番,适才并没有考虑太多。
可是若真闹上京兆府,势必要惊动杨太傅。
杨丽君一想到祖父那张威严的脸,就怕的不行,上一次宫宴回府后,她便被请了家法,还在祠堂中跪了一夜。
这一次,若再惊动了祖父,后果可想而知!
思及此处,她只觉懊恼极了,好好的干嘛要去惹沈璃?
就算她真的勾引义兄,与她杨丽君又有何干,每次都为别人打抱不平而白白伤了自己!
她撅着身子,死活不肯往外走。
众人一看这架势,沈三姑娘并非像是弄虚作假,而是铁了心要带杨姑娘上公堂。
想来这些莫须有的事,的确是这杨丽君凭空臆测,暗自捏造。
闹上京兆府,就等于要被江都城的百姓全都知晓。
沈三姑娘连这都不怕,想来是气急了,铁了心要与杨丽君对簿一番。
沈璃拽着杨丽君的手腕,始终不肯松开,杏萍也与对方的丫鬟扭在一处,各自帮着自家姑娘出力。
“怎么,适才讲话时不是硬气的很么?如今你怕什么?”沈璃冷笑道,“今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谁...谁怕了!”
杨丽君挣扎着,也不知道这沈璃看着娇娇小小的,手劲怎么这般大!
“我是想为你留些脸面,这事闹大了,你以后还能有脸出来逛吗?”
“听你这意思,我还得提着谢礼,上门感谢你一番?”沈璃嘲道,“若今日你不挨了这顿打,我才是真的脸面尽失!”
杨丽君扒着门框,眼看就要被扯出门槛去。
正当她犯难之时,身后传来一道女子轻和的声音,“沈三妹妹,莫要这般生气。”
韩云宁面上带着和宜的笑,款款走上前来,柔声劝道,
“沈三妹妹,再怎么说你们沈家与杨家也是有亲的,丽君她又唤你一声表姐,你怎得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还与小辈一般计较?若传出去,只怕旁人会认为妹妹你为人刻薄,逮着一点错处便不肯放呢。”
有人要污她名节,意欲让她被这风言风语吞没,竟还要她容忍大度?
沈璃轻扯唇角,笑的意味深长,“妹妹自是没有云宁姐姐这般雅量。”
“要容人,也要看是什么人,要放错,也得看是什么错。若是做姐姐的一味纵容着,由着她们随意攀扯污蔑,还置之不理,难不成要做那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站在一旁的薛灵颇为赞同的点点头,“沈三姐姐说的对极了,有的人识好,可有些人,就是不识好歹!”
人与我方便,我与人方便。
要宽容也要看跟谁,难不成被人一棒子敲到地府去了,做了鬼再去宽容他?
慷他人之慨,谁不会啊!
沈璃笑笑,再向韩云宁开口时,语气已然冷了几分,
“姐姐你我同为女子,应当知晓名节对女子何其重要,为何还要劝我轻轻放下?难不成,在姐姐眼中,旁人的名节便不是名节?”
韩云宁心中冷笑一声,这个沈璃还真是聪明的很。
一眼便瞧出杨丽君只不过是个出力的,自己才是那个在背后推波助澜,真正想要毁她名节的人。
不过,知道又何妨。
其实早在端阳节当夜,她便得知了洛琤带沈璃出逃的消息,立即便花了银子,命人在坊间四处散布消息。
只可惜,沈北岐的动作太快,寻常人又惧怕他的威压,消息还未曾发酵扩大,便迅速被遏制下去。
那些听到闲言碎语的,也被一一警告过,自古民不与官斗,他们自然不敢在出去乱说。
此时此刻,韩云宁倒不是真的想保杨丽君。
只是若是闹上公堂,必然要审讯一番。
届时若杨丽君不受官差威压,说消息是从她这边得知的,反倒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韩云宁眸光微转,继续劝解道,
“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姐姐自然知晓名节之重重于山,可你这般将她带上公堂,传到百姓耳中,有谁会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只怕妹妹也讨不到好!靖国公再如何厉害,怕也堵不住悠悠众口,届时流言如虎...”
她上前两步,嘴角勾着不明所以的笑意,“只怕你的义兄,也护不住你!”
“是吗?”
门口处传来一道清凛的声音。
众人目光皆向外望去。
台阶之下,站着一位姿容俊秀,如玉如璞般的青年。
他颀长玉立,犹如芝兰玉树,一袭鸦青色圆领锦袍在阳光下泛着微光,美丽到令人无法逼视。
韩云宁下意识抿紧嘴唇。
曾几何时,这位不可一世,英俊神武的青年是归她所有。
可是如今,就因为沈璃,一切都成了一场空梦。
岳阳跟在沈北岐身后,长长吁了一口气。
暗卫来禀报后,他们从暮雪茶楼紧赶慢赶,幸好是赶上了。
虽说他认为这不是什么大事。
但耐不住自己主子非要来,还说什么三姑娘的事,无小事!
沈北岐款步登上台阶,在她身前立定,垂眸看向她被阳光晒得有些微微泛红的脸颊。